☆、ACT•369
和弗立維教授半討論半研究了十來天的黑魔法理論,弗立維教授通過書本和筆記獲取到了很多被忽視掉的好東西,而海姆達爾通過這位魔咒學達者不一樣的講解方式有了新的領悟,二人都感到受益匪淺。
弗立維教授講話和氣,有耐心,一個問題連問他三遍他都不會翻臉,同他亦師亦友般的討論黑魔法就感覺時間過得飛快,弗立維教授並不會藏著掖著,碰到不明確的地方會直接言明,不會顧慮在學生面前丟了尊嚴,不像有些老師打腫臉充胖子誤人子弟。
和斯內普教授相處時那就是寒流入境,非一般的感覺。
斯萊特林學院的裝飾風格偏深沉視覺系,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與陽光絕緣,黑乎乎,濕漉漉,陰森森,再加上該院院長那一張終年不苟言笑的陰鬱的臉,難怪身為斯萊特林學院學生的德拉科提起他們院長都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海姆達爾15日那天一進到他的辦公室就很自覺的低頭,沒敢到處亂瞟。
辦公桌後的斯內普抬起頭來望著他,“我還以為你會提前兩天交卷。”
海姆達爾馬上把卷子交到他桌上,“我只是想確保自己寫的答案都對。”
斯內普挖苦道,“往後拖兩天就能全對?”丟下手裡的羽毛筆,而後把那疊羊皮紙拉到眼前。
海姆達爾萬分局促的往後退了兩步。
斯內普動作一頓,不過沒抬眼,對著羊皮紙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是。”海姆達爾老實道。
斯內普的嘴角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笑容。
“我覺得魔藥學教授都很可怕,”一觸及自己的罩門,海姆達爾開始絮絮叨叨。“還有天文學教授,魔法史教授,占卜學教授……”
“占卜學?怎麼多了一個?”斯內普有心情和他說笑了,雖然還是端著一張石板臉。
“原來沒接觸過,這是最新發現。”海姆達爾一邊乾巴巴的說著一邊把自己的手指掰來掰去。
“斯圖魯松先生,你可以走了。”
海姆達爾驚訝的抬眼望去,斯內普面無表情,“我討厭嘮嘮叨叨的學生,會影響我批改作業的心情,這些亂糟糟的字跡就夠我頭疼的了,我需要絕對的安靜。”
海姆達爾終於確信斯內普在對他下逐客令,但是他並不知道這樣的嘲諷根本未達平時一半咄咄逼人的力度標準。
“我的卷子……”海姆達爾遲疑道。
“吃過中飯以後來拿。”斯內普低頭,不再搭理他。
海姆達爾撓了撓臉,轉身離去。
***
18號如期而至。
德姆斯特朗代表隊在禮堂吃完早飯以後沒有急著離開,霍格沃茨的學生發現他們幾乎人手一本筆記,十幾人整齊劃一,目光虔誠,對著筆記本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像什麼地方的宗教組織在舉行某種詭異的入教儀式。
不一會兒,麥格教授出現在禮堂中,手裡拿著一疊羊皮紙,她緩步走至斯萊特林長桌旁,抿著嘴唇看了他們一眼,掏出懷錶對了時間,然後對他們說:“下面開始變形術的月考,請各位把關於變形術的筆記本、書籍等物品全部放到那一邊。”麥格教授伸手一指斯萊特林長桌中央。
大家紛紛送走了本子和書,有幾個同學依依不捨的一步三回頭。
麥格教授等最後一個學生回到座位,就開始對著羊皮紙考卷上印好的姓名叫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學生舉手認領自己的考卷。代表隊分屬不同的年級,卷子不可能出一樣的題目,總不能讓低年級學生做高年級的試題吧。
麥格教授宣佈一個小時以後收考卷,禮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逗留在禮堂內的霍格沃茨學生因為這氣氛也不敢大聲喧嘩,紛紛交頭接耳的詢問發生了什麼,後來還是布斯巴頓的學生替他們答疑解惑,人家這是在月考。
一個小時對於考場外的學生來說也許比較漫長,對於置身考場當中的學生而言就跟剃頭刀子似的,嗡一下就過去了。
交卷時表情紛呈,有茫然,有痛苦,有歡喜,有懷疑……喜怒哀樂,人間茶几。
德姆斯特朗代表隊剛平靜喘氣了十分鐘,斯普勞特女士翩然而至,第二門藥草學即將開始,同學們又去壘了一次書本小山包,隨著山包的不斷壯大巍峨,一場又一場的主課考試以十分鐘的間隔時間接踵而來,德姆斯特朗的學生體會到了霍格沃茨教授們爭分奪秒的兇殘,德姆斯特朗一般採用十五分鐘的間隔時間啊十五分鐘。
等所有的主課輪完,已經天黑了,除了一日三餐外加解決代謝廢物等問題,剩下的時間全在考試,一整天高負荷腦力運作,德姆斯特朗的孩子們容顏慘澹的趴在檯子上,惟有少數幾個還在目光迷離的自言自語……下面就是選修課了。
眾教授看他們一副燈盡油枯的樣子,圍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後由麥格教授站出來宣佈選修課推遲到明天再考,沒想到前一秒還東倒西歪的德姆斯特朗的學生眨眼間全部正襟危坐,齊聲高呼:“NO!”
把一眾教授嚇一跳。
“長痛不如短痛。”卡羅白著一張小臉慨然一歎。
眾同學深以為然。
這天晚上,當最後一門選修課成為過眼雲煙,同學們的眼中蕩漾著劫後餘生的晶瑩淚花,老兵殘將似的相互攙扶著步履蹣跚的離開了霍格沃茨城堡,少數幾人留在禮堂狼吞虎嚥,把食物轉化為新的腦力,海姆達爾和卡羅就是在肉食陣中大殺四方的二員猛將。
霍格沃茨師生們以及部分佈斯巴頓的同學木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就見海姆達爾•斯圖魯松一邊毫無形象可言的啃雞腿,一邊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克魯姆的貼身照顧,還十分大爺的時而指指這裡時而點點那塊兒,眾人心中不怒自威、高大勇猛的克魯姆選手淪為一百依百順的按摩小弟,學生們好一通唏噓,人生啊,就是這麼滴無常。
那群含羞帶怯的尾隨女粉絲們,咬著手絹扭著手指,忿忿不平。
***
黑色18號已成往事,德姆斯特朗代表隊煥發出了新的勃勃生機,猶如嚴寒逝去以後的回暖大地,一個個笑靨如花,滿臉的春天。
三強爭霸賽的四位選手迎來了正式比賽前一項重要的準備專案:魔杖檢測儀式。
海姆達爾在檢測的前一天把威克多的魔杖借來擦了又擦,直到光可鑒人,才放下專業的擦拭布巾,又取出一小罐墨水瓶大小的油漆,用細細的尖頭刷子從頭到尾仔細塗抹了一遍。
第二天,威克多就拿著這根嶄新的魔杖去了選手聚集地,等待魔杖檢測。
海姆達爾不是選手,不能進去,甚至連樓都不給上,克勞奇先生的手下把他攔在了樓梯口,威克多發現人沒跟上立刻回頭,他朝威克多笑著招招手,威克多不悅的抿直嘴角,瞧了眼一臉刻板、毫無商量餘地的魔法部官員,轉身上樓去了。
一塊兒被攔下的還有塞德里克•迪戈裡的幾個朋友以及一個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布斯巴頓金髮女孩,女孩眉目如畫,五官酷似芙蓉,蓬鬆柔軟的齊腰金髮,還有一雙閃著銀色光芒的碧眼,可以想像長大後又是一禍水。
大概是德拉庫爾的親戚。除了安妮塔•斯利文,海姆達爾從不主動和布斯巴頓學生接觸,所以並不清楚他們代表隊的結構。
不一會兒,哈利來了,陪在他身邊的是赫敏•格蘭傑,塞德里克的幾個好友忽然朝哈利齜牙咧嘴的笑了笑,每個人伸手按動了別在胸口的徽章,“真正的霍格沃茨勇士塞德里克•迪戈裡”“波特大糞蛋”等字樣在徽章上旋轉著反復出現,海姆達爾和那金髮小姑娘同時瞠目,顯然,這倆人這些天並沒有注意到這細節,只不過小姑娘看徽章時的目光透著一股迷茫,似乎不很明白那些字的具體含義。
赫敏看上去很憤怒,但是又假裝沒有看見,這個時候跟這些赫奇帕奇學生起衝突很不明智。“你要遲了。”她推了推跟她一樣臉色難看的哈利。
哈利朝海姆達爾局促一笑,上樓去了,把關的魔法部官員對哈利露出一個笑容,比面對威克多和芙蓉時要由衷多了。
“裡格。”沙啞的呼喚聲傳來,海姆達爾驚喜的回頭,看見頭髮花白的奧利凡德老人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朝他眨巴眼睛。
“奧利凡德先生。”海姆達爾笑顏逐開。
“嗯。”奧利凡德慢慢走來,目光黯淡的眼睛閃爍著笑意,老人朝四周看了看,不解道,“你為什麼站在這裡?”
“等人……”海姆達爾靈機一動,湊上去小聲說:“我能跟您一起上去嗎?”
奧利凡德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
海姆達爾又道,“作為您的助手。”
奧利凡德莞爾一笑。
海姆達爾厚著臉皮賠笑兩聲,而後把臉一板:“您看可以嗎?”
“我就是上去檢測一下魔杖。”奧利凡德並不著急回答。
海姆達爾深吸口氣,裝模作樣的說:“好久沒看您一展身手了,怪想的。”
奧利凡德啞然失笑。
海姆達爾覺得自己的臉皮已臻化境。
到底相處了那麼多年,奧利凡德還不知道他麼,“那就跟我來吧,斯圖魯松助手。”
海姆達爾一聽有門,在赫敏等人愕然的注視下,低眉順目的跟在奧利凡德身後往上走,被盡忠職守的魔法部官員攔下了。
“他是跟我一起的。”奧利凡德從容的說。
“我沒有聽說……”官員顯然並不相信。
“他是我的助手,魔法部通知我來檢測魔杖,但是並沒有說不能帶助手。”
這名官員遲疑了,情況確實如此,英國魔法部除了讓奧利凡德來霍格沃茨做魔杖檢測,其他的一概未提。
“這裡是霍格沃茨,如果鄧布利多教授都不反對,魔法部何必多此一舉。”發現了他的動搖,奧利凡德再下一層。
攔路的官員皺了皺眉頭,放行了。
在赫敏等學生一臉迷茫的目送下,海姆達爾自告奮勇的作為老人的助手得到了破例上樓的資格。
***
選手們在各校長的陪伴下在房間內各據一方,校長們並沒有借此機會促膝長談增進友誼,奧利凡德一走進房中,三位校長同時朝他看來,他們對這次魔杖檢測十分看重,但是在發現老人身後的另一道身影時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基於火焰杯選拔勇士結果的出人意料,幾位校長對於不在計畫範疇內的增員都有點條件反射的不安。
卡卡洛夫在看清來人後松了口氣,威克多略略有些吃驚。鄧布利多教授依然穩如泰山,塞德里克則是眨了眨眼,沒有別的表示。馬克沁夫人不解的看向鄧布利多。
芙蓉在最初的吃驚過去以後突地冷哼一聲,“怎麼回事?四位選手又變成五位了?”
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很糟糕。
鄧布利多無奈一笑,馬克沁夫人臉色一變,十分嚴厲的瞪了芙蓉一眼,芙蓉訕訕別開眼,傲氣十足的揚了揚下巴,沒有一丁點懊悔的意思。
海姆達爾啼笑皆非,很明顯,德拉庫爾小姐並非針對他。海姆達爾斜眼打量哈利,哈利握緊拳頭,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怒火,稍有些理智的男性很少會和盛氣淩人的女人一般見識。
難怪哈利並不像別的男孩那樣在面對芙蓉時會露出如癡如醉的表情,只要不是精神上的被虐狂,這樣的女孩兒再漂亮也會讓異性打從心底裡敬謝不敏,退避三舍。
“鄧布利多教授,我們這就開始吧。”奧利凡德老人貌似對眼前的暗潮洶湧視而不見。
鄧布利多微笑著點點頭,轉眼看向海姆達爾,海姆達爾一臉的大義凜然,在觸及鄧布利多的目光後微微點頭,“我是奧利凡德先生的助手。”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卷皮尺。
助手?在場的幾人不禁面面相覷。
正在口袋裡掏皮尺的奧利凡德見了他手裡的東西,鎮定的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接過他的皮尺,轉身面對四位選手。
“誰先來?”
“女士優先。”鄧布利多對芙蓉做了個請的手勢。
卡卡洛夫興致勃勃往前跨出的腳步一頓,瞟了眼從他身前擦過去的芙蓉和馬克沁夫人,撇撇嘴,爛著一張臉不動了。
TBC
☆、ACT•370
奧利凡德在魔杖製造領域久負盛名,據說英國巫師從不會購買奧利凡德以外的人製造的魔杖,可見人們對他的技藝有多麼推崇。他之所以倍受讚譽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因素,奧利凡德不但在魔杖製造方面是宗師級,他的道德修養同樣也是宗師級的。他從不借由所謂的德高望重去打壓別的魔杖製造者,不抹黑同行的作品,更不是坐井觀天之人。海姆達爾很清楚,奧利凡德先生隔三差五出國旅行不是為了放鬆身心,其目的是為了向他國的魔杖專家請教經驗或者說技藝交流,每次回國後奧利凡德先生總能從旅行中獲得新的啟發,從而會有一系列新作品問世。
年逾古稀了還在孜孜不倦的探索技術上的突破,這讓海姆達爾打從心底裡對他尊崇備至,奧利凡德追尋精益求精的不懈精神能讓一眾心安理得啃老本的磚家叫獸羞愧得面紅耳赤。
聽說和奧利凡德地位相當的法國魔杖製造專家格裡戈維奇就特愛鼓吹自己作品的不同凡響,海姆達爾曾耳聞格裡戈維奇是長老魔杖的擁有者,雖然不太清楚這長老魔杖到底有何神奇之處,但是擁有者的身份確實給格裡戈維奇帶去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聲望和金錢,甚至被法國巫師界誇讚為和英國的奧利凡德並駕齊驅的歐洲魔杖製造大師,法蘭西魔法製品製造領域的領頭羊。
威克多的魔杖就是格裡戈維奇的作品,海姆達爾曾經仔細研究過,當然,以他目前所掌握的魔杖製造技術,雖不至於外行看熱鬧,門道也不過看個大概。
格裡戈維奇的魔杖製造與奧利凡德走的不是一個路子,奧利凡德注重推陳出新,講究“以人為本”,不拘泥於條條框框,甚至會推翻自己的研究成果。
奧利凡德希望每一位來光臨他專賣店的巫師都能與店裡的某根魔杖“一見鍾情”,他的理念是魔杖的性格與使用者的性格產生共鳴,而不是讓巫師去適應魔杖。
格裡戈維奇魔杖專賣店的宣傳標語是“沒有粗製濫造的魔杖,只有使用不當的巫師”這種典型的奸商口吻。
與奧利凡德不同,格裡戈維奇先生更看中魔杖本體,注重傳統工藝,循規蹈矩,對新的魔杖製作技巧總是抱以審慎的懷疑態度,所以格裡戈維奇的魔杖做工考究,每一根都打磨得跟工藝品一般精美絕倫,講究整體外觀效果,配套花紋的走向精確到毫米,就連把手處都刻畫得惟妙惟肖,這樣的魔杖標價高昂似乎也不是什麼怪事。
問題是海姆達爾研究了再研究,並不覺得格裡戈維奇魔杖如法國巫師界吹噓的那樣登峰造極,或者以自己的水準,還無法參透個中精髓?發現不了法式魔杖深奧的內在本質?
一家門都是格裡戈維奇忠實客戶的鄧肯曾淡定的告訴他:“不用在意,言過其實是法國人民的一種說法方式。”
海姆達爾恍惚了。
“喔,真是漂亮的小東西。”奧利凡德的讚美聲拉回了海姆達爾神遊物外的注意力。
奧利凡德手中拿著的正是芙蓉•德拉庫爾小姐的魔杖。
海姆達爾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這根魔杖確實非常漂亮,精緻典雅的天然木紋被完好無損的保留了下來,紅褐色的光暈隨角度的變化由淺及深再由深及淺,奧利凡德老人揮動魔杖檢測它的完好度時,杖尖噴發出白色和紅色的光團,隨之而來的還有被魔法催發出來的陣陣若有似無的花香,不得不說這根精緻的魔杖就和它的主人一樣光彩照人。
“斯圖魯松助手。”奧利凡德老人貌似不經意的喚道。
明白,做戲就要做足全套。
海姆達爾霎時擺出一臉的深沉,“魔杖杖身為花櫚木,質地堅硬不易折斷,杖芯……”頓了頓,看向奧利凡德。
奧利凡德感慨的搖搖頭,“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這樣的杖芯了。德拉庫爾小姐,冒昧的問一句,杖芯是媚娃的頭髮嗎?”
芙蓉冰冷孤傲的表情有了緩和,“是的,”法式腔調的英語裡充滿了自豪,“裡面有一根我外祖母的頭髮。”
奧利凡德並不因她的態度而感到氣惱,悠然道,“很榮幸。繼續,斯圖魯松助手。”
“9點……15英寸。”海姆達爾遲疑了一下,精准的目測魔杖尺寸靠的是經驗的累積,他還遠遠不到那個程度。
“錯了,是9.25英寸。”奧利凡德說完,用皮尺一量,9.25一分不差。
海姆達爾嘆服的點點頭。
奧利凡德下意識的想把魔杖遞給海姆達爾,讓他拿在手裡親身感受一下,從前接受老人指導時就是這麼個順序,結果魔杖主人臉色一變,不客氣的說:“我允許你把我的魔杖給別人了嗎?”
海姆達爾伸出去的手迅速縮了回來。
奧利凡德沉著的一揮魔杖,一支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從杖尖鑽出,奧利凡德拔下玫瑰花,把鮮花和魔杖同時交還給芙蓉,致上真誠的歉意,“我很抱歉。”海姆達爾在旁邊一塊兒點頭附和。
芙蓉不是胡攪蠻纏的人,臉色馬上好看了很多,接過魔杖和鮮花,也接受了奧利凡德的道歉。
“下面……”奧利凡德剛一開口就停住了,陡然進入他視野的是塞德里克•迪戈裡的魔杖,“我記得這是我的作品。”奧利凡德笑顏逐開,有點小興奮。
“對。”塞德里克笑容滿面的遞上自己的魔杖,奧利凡德興沖沖的接過,猶如和暌違多年的親友重聚般頻頻發出懷念的歎息。
卡卡洛夫的積極性又被打擊到了,面無表情的斜斜睨視塞德里克。
奧利凡德唏噓了一番,而後滿意的笑道,“不錯,彈性極佳。”反復撫摸杖身,以確保沒有裂縫,欣喜道,“木紋清晰可見,平時的魔杖保養做的不錯。”
“我昨天晚上給魔杖重新上過油漆。”被誇讚的塞德里克內心起了點小騷動,忍不住顯擺了一下。
奧利凡德聽了不由得對塞德里克更高看了幾分,作勢要把魔杖遞給海姆達爾,這次沒忘了請示魔杖主人,“可以嗎?”
“當然。”塞德里克聳聳肩。
海姆達爾小心翼翼的接過魔杖,猜想手感十有八九和德拉庫爾小姐那根看上去就閃閃發亮的魔杖不同,果不其然,觸手不是特別的光滑細膩,杖身呈暗沉的灰褐色,雖然沒有芙蓉的魔杖好看,直通通的木紋看起來略顯粗糙,但是魔杖整體卻因此變得氣派十足,適合男孩子使用,尤其適合塞德里克這樣高個子的帥小夥,芙蓉的魔杖過於精緻,適合女性使用,如果拿在男性手裡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榆木……”海姆達爾頓了頓,而後轉動手腕,嘴裡嘀嘀咕咕默念著什麼,五顏六色的彩練隨他的動作在空中描畫一個又一個圓圈,繽紛的色彩漸漸褪去,剩下一道道銀白色的光環在空中來回旋轉。
奧利凡德見了不禁滿意的點點頭,就聽海姆達爾說:“杖芯為獨角獸鬃毛……”
“鬃毛還是尾毛?”奧利凡德突然尖銳的發問。
海姆達爾遲疑了一下,“尾毛。”大概……
奧利凡德瞥了他一眼,“嗯,給你蒙對了。”
海姆達爾無聲傻笑兩下。
奧利凡德拿回塞德里克的魔杖,“12.25英寸,杖身為黑榆木,杖芯是成年公獨角獸尾毛。”像操作芙蓉的魔杖一樣,也用魔杖放了幾團紅色和白色的光團,然後交還給塞德里克,“很好,一切正常。”
塞德里克笑著點點頭,朝海姆達爾眨巴了幾下眼睛,退了開去。
海姆達爾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感到一陣淩厲的目光陡然刮在自己身上,轉眼看去,威克多正目光幽深的望著他,海姆達爾莞爾一笑,貌似輕佻的拋去一個飛吻,威克多馬上就破功裝不下去了……
“對不起,檢測進度能不能快些?”芙蓉對拖拖拉拉的辦事效率很不滿。“我們是來魔杖檢測的,不是來給您帶徒弟的。”
雖然她的話很不客氣,但是一針見血在情在理,就連奧利凡德都找不到話反駁。
“很抱歉。”海姆達爾有些尷尬,立馬離開了那個圈子,退到了奧利凡德身後。
這個時候,眾人忽然聽到劈啪一聲,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去,紛紛轉頭去尋找聲源,而後發現哈利正一臉心有餘悸的望著自己的魔杖。
“怎麼了?”卡卡洛夫奇道,剛才那動靜是波特發出的嗎?
巫師界的魔杖就和麻瓜界的槍支一樣,需要用專業的物品擦拭保養,大概被同校的競爭者塞德里克的自我保養刺激到了,哈利剛才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用長袍使勁擦拭魔杖,而不恰當的反復摩擦杖身很容易誘發魔杖假性走火,如果哈利一直不停的用力摩擦下去,假性走火會有一定的幾率轉變為真正的魔杖走火。
真正的魔杖走火和槍支走火一樣都是相當危險的,海姆達爾曾經在校圖書館翻閱有關三強爭霸的資料時看見上面描述三強爭霸賽舉行之初,那時候的大賽組織者們缺乏經驗,諸多準備工作不到家,魔杖檢測這個專案是後來再出現的,頭兩屆根本沒有什麼魔杖檢測。
事情的起因是由於某屆參賽選手缺乏魔杖保養意識,結果在比賽過程中被突然走火的魔杖炸得半身不遂,險些當場斃命。這件事在那個年代被鬧得沸沸揚揚,三所學校的校長吸取了經驗教訓,後來的三強爭霸賽就開始逐步引進魔杖檢測等事關選手安全的準備專案了。
奧利凡德意味深長的清了清嗓子,哈利覺得臉頰有些熱,在看見海姆達爾笑眯眯的望著他時,耳朵都紅了。奧利凡德和海姆達爾都沒有告訴大家發生了什麼,在其他競爭者面前為波特勇士留住了面子。
奧利凡德一接過哈利的魔杖就開始兩眼放光,嘴巴裡不斷嘀嘀咕咕,又是感慨又是緬懷,還帶著點微妙的不安。
哈利覺得老人還是那麼的小題大作,但第二回見了,沒有大驚小怪。
哈利去魔杖專賣店購買魔杖那會兒,海姆達爾已經離開了英國,並沒有見過這一幕,所幸奧利凡德原來就喜歡對魔杖嘮嘮叨叨,海姆達爾起初也有些吃驚,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有芙蓉的不滿在先,海姆達爾這回老實的當起了佈景板。
“11英寸,杖身為冬青木,杖芯為鳳凰尾羽。”奧利凡德望著手裡的魔杖不假思索的說,然後飛快的操作了一下,交到哈利手中。“一切正常。”
哈利笑著接過,退開。
卡卡洛夫校長喜歡關注細節問題,而糾結於細節的人比較容易過度聯想,他這會兒就多愁善感著呢。
終於輪到威克多了?卡卡洛夫忍不住腹誹又腹誹,對於德姆斯特朗的“墊底”相當不滿,想當初火焰杯第一個吐的就是威克多的名字,為什麼魔杖檢測卻捱在那個波特後面?
卡卡洛夫還在那裡欲罷不能的浮想聯翩,威克多已經走上前去遞上自己的魔杖,奧利凡德拿過後遲疑道,“不會是新買的吧?”
“不是。”海姆達爾毫不猶豫。
眾人不禁側目,魔杖的主人都沒發話呢。
威克多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翹起。
實際上奧利凡德把魔杖舉在手裡對光轉個圈就知道這保養手法出自誰手了,什麼叫師傅,說的粗俗點,徒弟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油漆塗抹最重要的就是均勻,”奧利凡德大歎一聲,把威克多的魔杖湊到海姆達爾眼前,十分嚴厲的斥責,“你看看你,這老毛病為什麼總是改不了?”
海姆達爾給魔杖塗刷油漆時總會下意識的往杖尖那裡多刷幾層,其實這根本多此一舉,雖然不影響魔杖的使用效果,但是對於精益求精的魔杖製作大師來說,魔杖美學是魔杖製作者必須具備的審美修養。
海姆達爾天生就是個美感絕緣體,與他相處多年的奧利凡德自然清楚這點,同時也感到無可奈何,審美觀這種東西十分感性,雖然可以後天培養,若本身就沒這個細胞,再怎麼培養都是對牛彈琴。
奧利凡德曾對著海姆達爾又唱又跳,海姆達爾這頭牛偏偏屢教不改,徹頭徹尾的執迷不悟。
奧利凡德啼笑皆非的搖搖頭,海姆達爾可憐巴巴的低下頭不敢吭聲,無意識的掰自個兒的手指頭。
威克多雖吃驚於奧利凡德的突然爆發,但也知道這是愛之深責之切,於是一言不發的默默關注心上人的一舉一動。
奧利凡德倒是沒有揪著徒弟的錯誤不放,很快轉過頭來對威克多說:“這是格裡戈維奇製造的魔杖吧?”
“沒錯。”威克多點頭。
“沉穩厚重,他的拿手好戲。”都說同行是冤家,奧利凡德雖然不會故意抹黑同業競爭者,但是心態上總免不了卯著一股勁。
奧利凡德細細欣賞著極具光澤的深褐色杖身,用手輕輕撫過整支魔杖,格裡戈維奇的魔杖比國際標準要粗一些,這種製作方法是他獨有的,全世界別無分號,也是格裡戈維奇為之驕傲的,他曾經因為堅持不改正自己的魔杖製作傳統上了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定期討論會議的演講台,法國魔法部為他據理力爭,也不知道當中是怎麼操作的,巫師聯合會居然同意讓他保留傳統。
這事讓格裡戈維奇很是風光了一把。
“這是樺木……”奧利凡德喃喃道。
“10.25英寸,杖身鵝耳櫪,杖芯是龍的心臟腱索……”
“我問你了嗎?”奧利凡德頭也不回的淡淡道。
海姆達爾低頭,繼續掰手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