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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異鄉》第440章
☆、ACT•879

  一、

  不懷好意的小報記者亂開的腦洞沒能達到預期值的最底線,保加利亞國內的巫師確有因輸球而不滿的情緒高漲升溫,可惜離記者們設想的示威□□、口誅筆伐等差距較大,球迷們甚至比非球迷的圍觀党還要冷靜。

  報紙雜誌報導的與輸球有關的新聞裡,街邊隨機採訪的路人談到衝擊半決賽失利的語氣稍顯亢奮,各種鐵杆球迷聚集地卻井然有序到令人髮指。大家加班加點拆卸下提前懸掛的彩旗等慶祝物品,看上去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保加利亞的魁地奇球迷面對小報記者別有深意的提問時的防備眼神令他們膽戰心驚,未免被套麻袋亂丟魔法,流竄進保加利亞的小報記者隨便應付了幾個採訪對象後灰溜溜地跑了。

  能夠令這些無孔不入的狗仔鎩羽而歸,要感謝多年來堅持在助威第一線的VK團。

  保加利亞第一個非官方粉絲團的組建為在此之前缺乏擁有劃時代意義魁地奇好手的國內球迷們樹立起了標杆。隨著保加利亞魔法部對魁地奇的逐步重視,因此獲益的魁地奇小能手們在賽場上屢創佳績,追捧小能手們的粉絲團接二連三拔地而起,粉絲團默契地參照前輩們創下的里程碑式的大VK精神,堅持走“要腦殘更要理智”的路線不動搖。

  國際魁地奇聯盟官方公佈的“年度最受歡迎粉絲團”排名,VK團除了組建頭兩年默默無聞,第三年開始連續多年榮登該榜單,近些年更是牢牢霸佔前三。要知道威克多.克魯姆成名於校隊,VK團初綻光芒的時候威克多還沒有畢業,VK團與專業球員的粉絲團同列一個榜單,雖然掛在榜單最末,還是在當時造成了一些小轟動。

  這件事後來成了VK團為新人“洗腦”的必修課之一。

  因為有了這樣理智平和的環境,保加利亞國家隊回國後的頭一件事不是把自己捆成肉粽上魔法部負荊請罪,主教練自作主張解散了國家隊,大傢伙第一時間來到自家球迷聚集地。

  威克多也不例外,甚至帶著家屬一塊兒登門。VK團的辦事處比往常冷清了許多,儘管威克多在場上表現上佳,晉級失敗的結果依舊讓保加利亞球迷肝腸寸斷。大家普遍情緒低落,鬱鬱寡歡地收拾道具,取消各種慶祝活動,VK的到來猶如一劑強心針,本來還對自己留守值班不能跟著小夥伴們出去散心而倍感懊惱的球迷呆若木雞,相互掐肉以證明不是做夢。

  值班的球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有靈犀地“遺忘”奔相走告,人少競爭也少嘛,跟偶像面對面神馬的千載難逢。

  艾瑪,偶像好帥……

  艾瑪,偶像的“老婆”好和氣……

  艾瑪,偶像的兒子好蠢萌……

  艾瑪,這一家子的顏品質真高……

  要不然怎麼是威克多.克魯姆呢!!!

  粉絲們語無倫次。

  值班的粉絲這天過得那叫一個心旌搖曳,如此近距離地欣賞一家三口而不是通過報刊雜誌腦補,還一塊兒吃了飯,偶像請客,深度腦殘終不悔,值了!

  偶像一家臨行前與留守的7名粉絲合了影,當他們歡歡喜喜且依依不捨地送走偶像一家後,聞訊從全國各地匆匆趕來的其他粉絲看到的是這7人魂不守舍的傻逼笑臉。被人為錯過了的粉絲們怒從心頭起,大喝一聲朝那7人撲去,緊密團結在偶像周圍的VK粉絲團終於激發了創建以來的最大內部鬥毆事件。

  造成這一切的一家三口毫不知情,他們坐在打開了隱形功能的改造小汽車內,飛向下一個目的地。

  二、

  魔法部的官僚主義者們因為始終沒有接到國家隊的面見申請感到胸悶氣短,準備的一肚子冠冕堂皇的教訓話沒了接納目標,官員們表示還能不能愉快地處理公務了?!當他們獲知馬里奇居然解散了國家隊,馬里奇本人也沒有趕來認錯道歉的意思,官員們的過度腦補活躍起來,各種陰謀論層出不窮。

  馬里奇教練從頭到腳被三姑六婆附身的官員們一一詬病,就連擁有二分之一威爾士血統的祖母都沒被放過。為了把威爾士拱上冠軍寶座故意輸掉比賽的“真相”被反復提及,讓保加利亞隊嘗到失敗滋味的多明尼加隊直接被炮灰了。

  官員們同時忘記了馬里奇教練在擔任保加利亞國家隊主帥之前帶的隊伍是威爾士的某支魁地奇隊,難道曾在威爾士工作的魁地奇教練都是該國培養的間諜?

  不管怎麼樣,官員們找到發洩途徑了,一邊歡快的腦補一邊抹黑馬里奇。關於馬里奇下臺的呼聲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魔法體育運動司司長塞薩.格佐夫是下臺呼聲大戲唱響以來最置身事外的一人,自從一批“有志之士”在歐洲魁地奇聯盟的支持下企圖擺脫魔法體育運動司的束縛,組建了所謂的保加利亞魁地奇聯盟辦事處後,魁地奇方面的事物就和魔法體育運動司無關了。

  本屆世界盃的不佳戰績怎麼都燒不到魔法體育運動司這兒來,當初要死要活把魁地奇管理權奪去的保加利亞魁地奇聯盟這下真是眼淚掉下來,說好的再創輝煌呢?說好的二連擊呢?

  塞薩.格佐夫在安靜的辦公室內放聲大笑,急功近利、虛張聲勢的保加利亞魁地奇聯盟在笑聲中動搖。

  隔著一張桌子的保加利亞魔法部長沒有因格佐夫的幸災樂禍而發脾氣,誰都不願意看到國家隊輸掉比賽,不過如果要選擇一個輸球的時機,沒有比當下更恰當了。誰說馬里奇主教練一事無成?讓那些眼高手低的官員們因一場球賽如無頭蒼蠅般惶惶不可終日實在大快人心。

  “我會站在馬里奇那邊。”魔法部長保證道。

  “你不怕那些牆頭草給你冠上威爾士間諜的帽子?”被架空多時的格佐夫不急著爭取權力,他知道最終還是需要他站出來收拾爛攤子,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他可喜歡看那些嚴重缺乏集體觀念的同胞痛並快樂著。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就慫恿克魯姆加入英國國籍,代表威爾士隊出戰世界盃。到時候我必定被迫下臺,你不是想做部長麼,從現在起多和那些牆頭草同流合污就行了。”

  格佐夫沒什麼幽默細胞,“你動真格的?”

  部長開玩笑的說:“我堂堂保加利亞魔法部長都成威爾士間諜了,我的小舅子當然要跟我同進退。”

  格佐夫卻覺得不完全是玩笑話。

  部長看著格佐夫笑得別有深意:“馬里奇主教練似乎對你存有偏見。”

  格佐夫看似無動於衷,“我們年輕時有些誤會。”

  “你們原來認識?”部長恍然大悟,對呀,第一個向魔法部推薦馬里奇的好像就是眼前這位。

  “欲罷不能的感情糾葛?”部長先生真是閑得蛋疼。

  格佐夫冷著臉說:“欲罷不能的魁地奇糾葛。”

  “怎麼回事?”部長大失所望。

  “年輕時不懂事,對馬里奇說了些自以為是的‘勸告’,當面斷言她在魁地奇上沒有發展前景,趕緊找個可靠的男人結婚生子……”

  “莫非你口中的可靠男人指的是自己?”

  “您就不能老老實實歇會兒?!”

  部長聳聳肩,“如果不是我說的那個意思,那麼你完了。”

  格佐夫何嘗不知,他被馬里奇拉黑幾十年了。

  三、

  沒了世界盃壓力的威克多回到裁判理事會銷假“掛牌”,順手領了一場地區間比賽的裁判工作,克魯姆老爺又開始苦逼的刷分之路,裁判執照升級需要的積分逐級上升只多不少,金色星徽收入囊中的那一天仿佛遙遙無期。

  走進巴斯泰托火神隊訓練基地,老爺受到了小夥伴們的夾道歡迎。

  “想不到你威克多.克魯姆也提前回來了!”

  “寶貝,在世界盃上輸球的感覺銷魂嗎?”

  “有沒有哭鼻子?肯定哭了吧,誰知道你們會輸在那一場,早知道我就去看現場了!”

  “教練有沒有罵人?你們的主教練凶名赫赫,我一威爾士哥們對馬里奇的大名如雷貫耳……”

  一群幸災樂禍的牲口!

  牲口們完全出於羡慕嫉妒恨,世界盃期間大家是競爭關係——各國國家隊主力,但國家隊綜合實力有高有低,僅憑一人之力無法力挽狂瀾,有些隊員終其一生嘗不到挺進決賽的滋味,就連八強都如高嶺之花只可遠觀。好些位效力的國家隊預選賽都沒通過,早早被淘汰回了火神隊,威克多是火神隊最後一位回歸的國家隊隊員。

  “我還以為要等到決賽,太可惜了。”火神隊的女隊長一臉的扼腕。

  老爺有點感動。

  女隊長又道,“你們太不爭氣了,我都提前預定了決賽門票了,現在退掉還來得及嗎?”

  “……”老爺默了一下,為毛他不覺得意外。“裡格也準備退門票,可以幫你一起退。”

  “小美人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女隊長雀躍地點頭。

  不過小美人眼下沒在退票,小美人全副武裝,頂著土豪肯尼的工作服接受肯梅爾紅隼的主席的邀請,坐在德黑蘭的自由競技場的看臺包間內,觀看半決賽——威爾士對多明尼加。

  四周坐著一併受邀的糙老爺們,土豪肯尼一臉的意興闌珊。

  “你就不能做做樣子?”威爾士隊的擁護者摩根主席表示很受傷。

  肯尼懶洋洋地瞥去一眼,“場上又沒有威克多.克魯姆。”

  糙老爺們都笑了,土豪肯尼那不可理喻的執著簡直是日行一樂。

  坐了半小時,土豪肯尼藉口上衛生間跑出去透氣,場上拼搏的兩隊跟他都不存在直接或間接的聯繫,土豪金實在提不起興致關心孰強孰弱。不一會兒,他在衛生間外的走廊遇到了摩根。

  “你也出來透氣?”

  摩根苦笑,不是說上洗手間嗎?連嫌棄都這麼直截了當真的好嗎?

  土豪肯尼不關心他的回答,徑直問,“你請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朋友?”

  “你是我的朋友嗎?”摩根問。

  “最多就是認識吧。”

  摩根沒生氣,事實如此,“那些人也是。”

  他下帖邀請對方,不代表跟那人親密無間。

  “角落裡的紅袍子好像是歐魁聯的官員。”土豪肯尼說。

  “你居然認識?”

  土豪金斜眼,“什麼意思?”

  “感覺你特別的不食人間煙火。”

  “罵人?”

  “直抒胸臆,請不要介意。”

  “不跟你計較。”土豪肯尼一副有容乃大的樣子。“那人很囉嗦,跟他見的次數不多,但總是在我耳邊嗡嗡這嗡嗡那,不答應還對我擺臉色,寫信罵我不識好歹。”

  歐魁聯的官員都有點妄自尊大,每次和俱樂部的老闆接洽就擺出一副紆尊降貴的樣子。他們這些老牌勁旅習以為常了,歐魁聯不敢真下手;新隊伍的老闆不知底細,時常被折騰得戰戰兢兢。土豪肯尼明顯是個例外,就是有人從一開始就不吃他們那一套。

  摩根摸摸鼻子,“請你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土豪金驚訝的說:“不是你想請我啊?”

  “我想請,怕你不給面子。”

  “哦,確實有可能。”

  “……”

  “歐魁聯的主席前不久被停職了。”肯尼做賊似的小聲道。

  摩根感到有趣,也學他那樣壓低聲音,“好像和魁地奇聯盟的什麼案子有關。”

  肯尼撇撇嘴,似乎沒當回事。

  二人回到包間,摩根一眼看到不請自來的亞當.克勞斯,正有些納悶,歐魁聯的那名官員笑眯眯的請摩根不要介意,“克勞斯先生是我請來的。”

  摩根還能說什麼,沖亞當點點頭,坐下了。

  土豪肯尼進門以後就目不斜視回到原位。

  摩根看看比分,心情愉快地對肯尼說:“希望你壓了威爾士。”

  “又沒有克魯姆。”

  “……”

  威爾士隊以絕對優勢中止了多明尼加的逆天腳步,順利挺進決賽。

  肯尼主席上馬車前遇到了亞當.克勞斯,這傢伙似乎能精准地捕捉到自己的落腳點。肯尼由此產生的不快相當顯著。

  亞當.克勞斯視若無睹。

  他這次沒有廢話,把手裡卷成筒狀的羊皮紙丟進肯尼的騷包馬車,一言不發轉身走人,肯尼看著對方漸行漸遠的挺拔背影揚起一邊眉毛。他嘀嘀咕咕拿起羊皮紙並攤開:表以為你改走悶.騷面癱路線就能掩蓋你兇殘的內在……

  臥槽!

  肯尼瞪著羊皮紙無法回神,過了很久,他把羊皮紙卷了回去。45度斜上方明媚憂傷仰望天際:北方彗星你一定要雄.起啊,不然為了冰脊克朗的幸福將來咱就“琵琶別抱”了。

  想到這裡他低頭看看手裡的羊皮紙,感歎亞當.克勞斯在飛天掃帚研製領域的出類拔萃。

  克勞斯工作室,肯尼主席摸了摸下巴。

  四、

  萊昂.布魯萊格從眼花繚亂的菜單中抬起頭,“今天不是為了慶祝我順利拿到隊醫資格?”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海姆達爾蛋疼。

  “你這個老闆當得太失職了。”

  “我以為你會參加下一次的考試。”

  “我抱著試試的想法,沒想到過了。”萊昂吹吹指甲表示小菜一碟。

  學霸什麼的真是太討厭了!

  海姆達爾拿起杯子狠灌一口,“我還叫了裡安和卡羅,本來想聚聚,這下可以順便慶祝你通過隊醫考試。”

  “我只是順便?”萊昂喃喃著放空目光。

  “我還叫了裡安和卡羅,慶祝你通過隊醫考試,順便聚聚。”海姆達爾迅速向惡勢力低頭,跪求布魯萊格大夫將來工作時不要切錯心法。

  布魯萊格大夫露出蒙娜麗莎般的微笑。

  裡安和卡羅一前一後趕到,卡羅坐下的時候裡安還在瞪著海姆達爾不停叨咕“難以置信”,海姆達爾已經通過信件透露了真相,裡安直到現在還沒回過味來,今天見到活生生的海姆達爾,對比平時報上的土豪金,衝擊力排山倒海。

  四人組中只剩下卡羅依然被蒙在鼓裡,胖哥見裡安跟祥林嫂似的念叨沒完,以為他在製作掃帚期間不小心中了惡咒——飛天掃帚完成後的檢驗工序之一,對人體傷害不一。

  “你不知道?!”裡安猶如找到了生命的重心,把卡羅看得心裡發毛。

  “我該知道什麼?”卡羅小心看向另倆好友。

  “裡格!”裡安一扯嗓子。

  “你說吧。”海姆達爾哪裡會不明白。

  裡安興高采烈地對卡羅爆料,胖哥從冷感到震驚的變化過程都趕上川劇了。

  “他說的是真的?”不愧是當記者的,卡羅直接找當事人確定。

  海姆達爾略感沉重地點頭。

  卡羅靜默片刻,而後深吸口氣,“一定要給個獨家。”

  海姆達爾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我正想和你商量呢,還有裡安,也有事想拜託你……”

  倆好友不知緣由,但沒有拒絕。

  萊昂突然不合時宜地拍檯子,“我是主角,你們都是附帶的,別廢話了,我的蛋糕呢!”

  “蛋糕?”海姆達爾詫異。

  “不是要慶祝嗎?!我的蛋糕呢?別用點心糊弄我,至少三層,裱花緞帶一樣不能少,最頂上擺我的小人像。”

  “你以為結婚啊!”裡安和卡羅異口同聲。

  海姆達爾緊接著說:“又不是過生日。”

  萊昂無精打采地收回手,對海姆達爾搖頭,“老闆太小氣了。”

  海姆達爾哭笑不得,攤上這種隊醫真的好嗎?

  TBC

☆、ACT•880

  一、

  當巫師們的目光因應接不暇的報導緊鎖魁地奇世界盃之時,以《水星報》為首的一小部分法國巫師報刊們開始另闢蹊徑,體育版面不改時髦的魁地奇話題,但不再圍繞世界盃希冀分一杯四年一熬的羹,而是轉向了魁地奇俱樂部。法國巫師已能泰然面對再度遭到幸運女神嫌棄的事實,保加利亞隊出人意料的晉級失敗後,法國方面反而對上屆世界冠軍產生了微妙的親切感——同患難比共富貴更能拉近彼此關係。

  此前法國人不太買帳。

  琢磨透了群眾情緒的《水星報》適時推出了法國隊與保加利亞隊的“兄弟”特輯,通過前世今生的對比,一樣的由低轉高神轉折,一樣的從盛及衰猝不及防,起起伏伏命運多舛,法國巫師發現保加利亞與當初的法蘭西是何等的相似。巫師們的心理很好揣摩,法國都已經退出世界盃冠軍之爭了,誰捧杯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水星報》打了一次漂亮的戰役,連續多期銷量喜人。總編打算再接再厲,不能浪費大好形勢,問題是後續報導難以為繼,一直炒冷飯容易膩。

  就在這個時候,卡羅帶著讓人意想不到的獨家承諾來到總編面前。

  “冰脊克朗?土豪肯尼?”總編喜出望外,禿著月亮頭的中年大叔熱淚盈眶地握著胖哥的手用力搖晃。

  來自冰島最北端的冰脊克朗借著法國隊輸球的東風正式登陸豪門林立的西歐世界,肯尼當初入主冰脊克朗時不是沒考慮過請卡羅幫忙造勢,但時機不對,既然要鬧大必須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然就是瞎折騰,重要的是還會給卡羅找麻煩。

  如今冰脊克朗在土豪肯尼的加隆開道下成了北歐家喻戶曉的俱樂部,不是靠球隊成績出名有點上不了檯面,但記者才不管名正言順與否,能推動銷量就是王道。

  歷史悠久這詞放在冰脊克朗身上不算太言過其實,不過深入挖掘下去除了一手爛泥別無他物。總編和卡羅明白這道理,所以沒在過度包裝上下苦功,在卡羅的提議下,總編同意了胖哥的計畫,把重點放在冰脊克朗的主場競技場的開幕賽上,順理成章地借來德國豪門巴斯泰托火神隊裝點門面。

  既然談到火神隊,總不好不順道說說人家的來龍去脈吧,火神隊現今的主力威克多.克魯姆自然要大書特書一番。克魯姆老爺一出,那個話題就豐富多彩浮想聯翩了,《水星報》不愧為八卦之鄉的刊物,繼承了各種“優良”傳統,老爺的緋聞只有他想不到沒有八卦之鄉的記者們收集不到。

  等到不務正業的記者們興致勃勃地排完了“不得不說的威克多.克魯姆”這塊內容,驚愕的發現版面不夠放……

  參與編纂的卡羅一頭冷汗,原來老爺的八卦有辣麼多麼,在學校的時候孤陋寡聞了。總編拍桌子讓他們刪,把主要內容留下。可每個巫師都覺得自個兒負責的就是主要內容,爭來爭去不得要領,總編越發焦躁,最後把每個人負責的都刪一遍,誰也別想鑽空子。

  卡羅十分贊同,因為不刪冰脊克朗的內容就沒地方放了,是否影響銷量另說,從基友那兒接下軍令狀的胖哥還指望土豪金給自己一個獨家呢,千萬不能得罪。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一期的《水星報》樣板出來以後,卡羅和他的同事們都恍惚了,《水星報》孤注一擲把這期冰脊克朗和火神隊拱上了頭版頭條,那麼絢爛那麼華麗那麼目不暇接,大家被版面上金光閃閃的“土豪揮手我前進”的氣魄震撼了,想不到即使上了報紙成了“死物”也無法阻止土豪金發光發熱。

  《水星報》作為唯一不報導世界盃的刊物,在目前的市場上擁有一定份額,不少追求個性鄙視主流的巫師就吃他們“獨樹一幟”這套。

  冰島北部的魁地奇俱樂部這一天光鮮亮麗地走進了法國巫師家庭,在地位上他們自然無法與一塊兒登報的戰友火神隊相提並論,至少獲得了曝光率。西歐掌控著整個歐洲魁地奇的風向標。懂行但不知內情的巫師嘀咕冰脊克朗的好運,法國是西歐巫師世界少數可與英國相媲美的魁地奇大國,這裡不缺球隊,不缺人才,不缺八卦,唯獨少不了新鮮感。

  別的不說,單“新鮮感”這一條,不走尋常路的土豪肯尼絕對滿足法國巫師對於“粗.長”的渴望,還有比土豪金更掉節操的俱樂部老闆嗎?

  顫抖吧,法蘭西!

  二、

  週末胖哥在單位裡加班加點,默默祈禱銷量更上一層樓的時候,海姆達爾在家哄孩子。

  奶娃最近迷上了刨冰,海姆達爾允許他每天吃一小碗。夫夫二人自孩子“誕生”以來就想方設法請著名治療師為奶娃檢查身體,都得到活蹦亂跳的結論。

  米奧尼爾算是混血巫師,體內盧薩爾卡的那一部分讓他比一般的巫師兒童更強壯,因“先天不足”優勢並不明顯,夫夫二人的重視讓奶娃的體質一天好過一天,好比這刨冰,吃一大碗都沒事,不過夫夫二人不敢大意。

  奶娃之所以哭鼻子,原因在於他的小碗刨冰被四不像那損友偷吃沒了。

  米奧尼爾吸吸鼻子,眼睛瞥到就剩下淺淺一汪水的小木碗不禁悲從中來,嘴巴一張又哭上了。

  “不哭不哭啊,爸爸讓希娜再給小米送一碗來。”海姆達爾想笑,又怕刺激到兒子的玻璃心。

  米奧尼爾癟癟小嘴兒,慢慢止了哭泣,紅著眼睛看上去特別可憐。

  海姆達爾抱起兒子走進廚房,讓米奧尼爾看到比小木碗更大的中號木碗,又讓兒子自己選了口味,希娜變戲法似的轉眼變出了新的刨冰,奶娃端著中號木碗來到起居室時已經忘了擱在小院桌上的小木碗了。

  在騎士樓做客的布魯萊格大夫喝熱茶吃蛋糕,萊昂對冰飲不太感冒,他的飲食風格與南美國家的同胞們背道而馳,倒是與身處嚴寒的北歐巫師擁有共同語言。海姆達爾曾經吐槽他生錯了地方,被萊昂鄙視小題大做沒見識。

  萊昂在冰脊克朗工作近一周了,不主動結交同事,跟天煞孤星似的獨來獨往,形單影隻。

  看兒子安靜地吃刨冰,海姆達爾轉頭對萊昂說:“也許你應該主動點。”

  這個世界誰離了誰會活不下去?不能永遠指望別人主動。

  “為什麼?”萊昂慢條斯理地說。

  “多認識幾個人,擴大社交圈子對你將來有好處。”

  “我是隊醫,成天和隊醫混在一起太晦氣了。”

  想不到他竟然這麼有“自知之明”,與之相比盛氣淩人的瑪律福少爺反倒成了純情少年了。說到德拉科,貌似也只有在轉會部門上班的德拉科平時跟萊昂有點交集,偶爾會一塊兒吃個飯,別人都是天邊的浮雲。

  “我不用知道那些人姓甚名誰,我只要記住他們的身體。”萊昂斬釘截鐵。

  ……這話怎麼那麼有歧義?

  “多交幾個朋友總不是壞事。”

  “我不是有你們嗎?”

  海姆達爾無言以對,算了,既然萊昂都那麼說了,他又不能替萊昂過日子。

  別看只相處了一周不到,其實布魯萊格大夫在隊員間已小有影響。究其緣由,一支魁地奇隊無論在心理素質還是身體素質上都不可能保持一致,有的人珍惜時間想要儘早出人頭地,有的人得過且過一碰到訓練就想法偷懶,冰脊克朗也不例外,況且他們已經好久沒出過正式比賽了,隊裡不免人心浮動。

  海姆達爾看在眼裡不動聲色,主教練找他談過這問題,得到的回復是姑且待之。

  然後某一天,那些開了腦洞的倒楣蛋撞在了布魯萊格大夫手裡,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隊醫當然不需要下馬威,不過自投羅網他也不會含糊。

  幾個帶頭偷懶的隊員在隊醫的“幫助”下奄奄一息地進了醫院,當被董事會的董事們嚴厲質問為何迫害球員時,布魯萊格大夫不慌不忙地拿出倒楣蛋們簽下的免責聲明。

  “他們想生病,我讓他們如願以償了。”布魯萊格大夫一臉無辜。

  布魯萊格家族想讓一個巫師生病,手段那是推陳出新、聞所未聞的,好比那些倒楣蛋,巫師醫院的治療師們愣是找不到促使倒楣蛋們痛不欲生的原因,症狀明明和普通的頭痛腦熱差不多……

  倒楣蛋們好不容易痊癒後斷了投機取巧的念頭,人為生病的滋味令他們永生難忘。經過這件事的鋪墊,布魯萊格大夫在隊員中的聲望相當高,每個人在賽場上都提高了意識,冰脊克朗的球員受傷幾率將來的某一天甚至低於歐洲平均值。大家都害怕找隊醫治療——儘管隊醫的技術相當高超,只有不斷提高自身業務能力了。

  “明天和我去俱樂部嗎?”海姆達爾問。

  “我不想去,但主教練暗示我一定到場,”萊昂不太感興趣。“那什麼北方彗星的掃帚那麼沒有保障?”讓隊醫務必在場實在讓人不得不多想。

  “主教練的意思可能是為鬥毆做萬全準備,有個治療師在場保險點。”海姆達爾哈哈大笑。

  明天是北方彗星向冰脊克朗展示新掃帚的日子,巧的是克勞斯工作室選在同一天發佈新型掃帚,兩家人馬碰撞到一塊,結果可想而知。

  “你發我薪水我給你治療隊員,我給那兩家治療有好處嗎?”八成給海姆達爾帶壞了,也或許暴露了商人的內在本質,萊昂參加工作以來時不時高調宣揚堅守利益,以前在學校可沒有那麼銅臭。

  “那你明天去還是不去?”海姆達爾說。

  “去,”萊昂想通了什麼。“到時候問他們收錢。”

  海姆達爾轉頭看顧孩子去了。

  萊昂吃完點心拿出手絹,“冰脊克朗隊上人太少了,整天對著那幾張臉太沒有挑戰性了,你們連個替補隊員都沒有,萬一賽場上有個好歹,你們怎麼辦?”

  “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海姆達爾又道,“是我們,不是你們。”

  隊員哪裡是那麼好找的,冰脊克朗的主力厚度剛剛滿員,也沒有成績作保,如今談替補未免異想天開。有時錢再多也解決不了所有問題,這一點土豪金表示無能為力。

  “習慣就好了。”萊昂不當回事。

  海姆達爾沒跟他計較,“我一直有個想法……”

  三、

  第二天一大早夫夫二人如約把孩子託付給預定了週末共用天倫的普洛夫和安娜,然後開著小汽車直奔德姆斯特朗。

  “今天下午俱樂部有兩場飛天掃帚展示,要不要湊熱鬧?”海姆達爾坐在副駕駛座上。

  威克多正經八百地把著方向盤,汽車在咒語的作用下自動定位飛行,沒駕駛員什麼事,老爺不過是擺擺樣子。

  威克多聽了一笑,“我去合適嗎?”

  “其實我很想聽聽你的意見,無論是掃帚還是球隊建設。”

  “我換個裝去?”威克多沉吟道。

  “不用,你就是你,不要裝成別的什麼人。”海姆達爾很堅持。

  “你可以裝成別人,我就不行了?”威克多故意和他唱反調。

  海姆達爾不可一世地說:“天底下還有別的土豪肯尼?”

  威克多大笑,“只要你不怕給土豪肯尼帶去麻煩,我無所謂。”

  “我倒是覺得有麻煩的是你,土豪肯尼本來就是個飽受爭議的人,你不一樣……這樣一說你還是別去了。“海姆達爾察覺自己的主意太冒失了。

  “沒事,”威克多湊過去親了一下。“威克多.克魯姆不是那麼不堪一擊的人。”

  “你不怕被抹黑嗎?我想想,明天的報紙上會出現‘克魯姆朝秦暮楚,火神王牌終究拜服2000萬’。”

  威克多彎起嘴角,“我覺得可能是‘克魯姆不堪輸球打擊,冰脊克朗趁虛而入’。”

  二人說笑間汽車飛進了德姆斯特朗山區。

  四、

  他們已經畢業了,不好長驅直入,會被學校嚴密的保護魔法丟出來。

  他們把車停在胡椒夫人店鋪後的空地上,從胡椒夫人那裡得知小胡椒為了提高魁地奇技術天天往學校跑。奧古斯特教練為姑娘們制定了暑假訓練計畫,甚至還有意嚮往外尋找別的訓練契機。

  “難怪帕爾梅給我的信裡充滿了揮之不去的抑鬱。”離開店鋪後海姆達爾開玩笑的說。

  男朋友重視魁地奇超過自己,可以想見帕爾梅的鬱悶。

  威克多遲疑道,“不是帕爾梅建議暑假期間留下訓練學生嗎?”老爺和奧古斯特也時有聯繫。

  夫夫二人面面相覷。

  海姆達爾擺擺手,“不管他們,說不定這是他們之間的小情趣,我們不摻和。”

  威克多在一陣狂風襲來時把海姆達爾拉近自己,飛舞的雪花在二人周身盤旋,後者在嚴酷的氣溫中呲了呲牙。

  “差點忘了這兒的氣候有多不近人情。”海姆達爾咕噥。

  “你和卡捷甯教授約在哪裡?”威克多圈住他的肩膀。

  海姆達爾抬起頭,熱氣噴在威克多的臉頰上,“新開的熱飲店。”

  新開的熱飲店沒有店名,豎起的招牌上畫著一塊燃燒的巧克力,被熊熊火焰包圍的巧克力生動地往下淌著巧克力漿,糖漿滴落在半空消失不見,偶有高個子的路人撞散糖漿效果,轉眼又恢復原狀。

  卡捷甯教授穿著灰色格子斗篷站在招牌下朝二人招手。

  相互問候結束,卡捷寧對威克多說:“保加利亞隊讓我們輸了不少錢。”

  “我很抱歉。”威克多誠懇地道歉。

  卡捷寧無奈地攤手,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改壓威爾士吧,”海姆達爾積極地出謀劃策,他還想翻盤呢。“肯梅爾紅隼的主席壓了一筆大數目,業界不少俱樂部老闆、主席在他的帶動下都下注了,要倒楣大家一起倒楣,屆時您會發現自己不是一個人,這樣會好受很多。”

  要是威爾士隊連他們自己的巫師都坑了,別國巫師會心理平衡。

  卡捷寧哈哈大笑,三人走進店裡,找了個臨窗的亮堂地方坐了。

  “最讓我驚訝的是你,土豪肯尼,誰能想到?”卡捷寧適度表示了驚訝。

  像他這樣的老傢伙已經不會太大驚小怪了,至少表面功夫登峰造極。

  “確實想不到。”被坑過的老爺認為自己在這一點上很有發言權。

  海姆達爾努努嘴,“您別開玩笑了,我不相信您毫不知情,我們家的德姆斯特朗‘間諜’可不止一位。”

  海姆達爾說的“間諜”是某位校長的肖像徽章,以及某位前校長與某位先祖的肖像畫。值得一提的是老爺貌似非常反感海姆達爾長期停留在懸掛雙人肖像畫的房間內,小粑粑對他吃乾醋的舉動有點哭笑不得,又有點微妙的認同。如果大粑粑的目光長時間停留在某先祖那兒,小粑粑也會忍不住吃味。看似毫無道理,還有點無理取鬧,不過倆人後來在面對雙人肖像畫時保持同進同出,彼此心照不宣。

  卡捷寧淡定地說:“他們什麼都沒有透露。”

  海姆達爾對自己的過度腦補致上歉意。

  卡捷寧不再廢話,“你的提議我已經告訴卡卡洛夫校長了,校長很感興趣,但是具體實施起來就不好說了。”

  “我明白,這件事無法一蹴而就,也許把德姆斯特朗列為候選球員基地是我的一廂情願,不過還是要懇請學校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拿出絕對的誠意。”海姆達爾低聲下氣地保證。

  選擇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作為冰脊克朗的“青訓營”是海姆達爾經過一段時間思考後的結果,告別了黃金一代的德校校隊儘管不復當年的狂霸雄姿,但在魁地奇上的資本依然令歐洲其他魔法學校難以望其項背。

  英國的魁地奇隊伍就時常去霍格沃茨找合適的苗子,多年來培養出了不少著名魁地奇好手,德姆斯特朗在魁地奇的注重與培養上不比霍格沃茨差,作為曾經的黃金一代稱霸武林的見證者,海姆達爾對母校充滿了信心。

  “你好像很著急,我記得冰脊克朗滿員了。”卡捷甯溫和的說。

  威克多代海姆達爾回答,“冰脊克朗目前需要擴展替補陣容,不瞞您說,現在一個替補都沒有。“

  卡捷寧對魁地奇有一定的瞭解,沒有替補代表後繼無力,場上球員的壓力巨大,有時替補能決定比賽的最終走向。

  “冰脊克朗需要幾個替補?”卡捷寧問。

  “您有什麼推薦嗎?”海姆達爾眼睛一亮。

  “帕爾梅教練現在就在學校,他比我瞭解得透徹,提出的建議也更加專業。”卡捷寧說。“對了,奧古斯特也在,替補校隊的姑娘們年紀還小,但潛力不小。”

  女性魁地奇球員發起威來不容小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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