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759
一、
學生會成員總會不由自主地在踏進門檻的那一瞬看向主席就座的方向,今天座位上空空如也,主席的桌子上蹲坐著一隻黑貓。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對這只神出鬼沒的貓不陌生,它是斯圖魯松主席的寵物豆莢。
大家紛紛猜測這只貓為什麼出現在學生會的會議室時,副主席卡羅.鐘斯信步而來。
“人都到齊了嗎?”卡羅進門後問。
“主席還沒到。”有人回答。
卡羅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揚聲道,“主席先生脫不開身,今早的會議由我來支持。”
兩個五年級新人露出如釋重負的誇張表情,癱軟在椅子上,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卡羅貌似縱容地視而不見,然而副主席先生非常清楚,豆莢之所以坐在那個位置,多少掩蓋住了漂浮在椅子上方的自動速記羽毛筆,在學生會幹部們看不見的角度,主席先生的椅子上並非如他們以為的那樣空無一物,其實上面躺著一張羊皮紙,這張紙以及懸停在上空的羽毛筆將如實記錄下這次會議的一字一句,以供主席先生會後閱覽。
眼下,它們就在工作著……
卡羅裝模作樣的清清嗓子,阻止了大家的嬉笑。
“我們抓緊時間把例行會議開完,你們的課後作業都寫完了嗎?”
在卡羅的提醒下,幹部們的話題終於回到正軌。
同一時間的實驗研究室,本應該在學生會主持會議的斯圖魯松主席正坐在研究室的桌子後,整理考核的卷子,助手因特拉根.楚格手腳麻利地收拾實踐考核用的工具。待一切結束後,海姆達爾把楚格叫到跟前。
“關於實驗研究室的繼任,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實考慮清楚了?”海姆達爾問。
當初的三天思考期限早就過期了。
楚格顯得有些彷徨,“……我真的能行嗎?”
“我無法回答,如果你沒有自信,無論別人說什麼都無濟於事,關鍵是你的態度。”海姆達爾耐心的說。
“我想試試,室長。”楚格咬了下後槽牙。“假如最終結果不盡如人意,至少我努力過了。”
海姆達爾露出笑容,“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這次的考核讓斯圖魯松室長頗為振奮,似乎能看到關於實驗研究室未來的美好前景,尤其是一、二年級展現出的進取心。小胡椒的表現讓室長先生大吃一驚,室長有理由相信,實驗研究室可能將迎來一位女室長。
身為雄性,室長先生對男士們抱有同樣的期望,也許這份期望更高了那麼一點點,尤其是“老資格”的楚格,他是海姆達爾目前最為看好的下任室長第一候選人。希望楚格不會讓他失望。
“考核的卷子就交給你了,”海姆達爾指指面前的一疊羊皮紙。“該扣分扣分,該打叉打叉,扣分的時候不用顧忌考生心情,你的嚴厲就是對他們的未來負責。”
“我來批改?!”楚格嚇一跳。
海姆達爾沒理睬他的一驚一乍,徑直道,“若有人不服,讓他們來找我,前提是你的批改沒有錯誤。”
在海姆達爾面不改色的注視下,楚格硬著頭皮點頭,“我儘量試試。”
“儘量?難道你還指望我替你的批改糾錯?拿到試卷後我會在第一時間公佈結果,用你的批改成績。”室長斬釘截鐵的說。
楚格內牛滿面地抱起考卷。
二、
貝婭匆匆忙忙地經過食堂外的告示欄時,發現午休時貼上去的魁地奇球場使用時間表不見了蹤影,她停下來仔細尋找,甚至翻開其他告示查看下一層或反面,依然無果。
貝婭拉住一位同年級的男生,“中午貼上去的球場使用時間表呢?怎麼沒有了?”
“我不知道……”那男生掙開她的手,匆匆轉身走開。
貝婭狐疑地盯著那男生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扶手樓梯上。
怎麼回事?!貝婭的女性直覺告訴她,使用表的消失是人為造成的。她來到魁地奇球場外的女子更衣室時,本該準備上場練習的全副武裝的隊友們卻逗留在更衣室內,從大家的鬱悶表情上可以看出些端倪。
“為什麼不上場?”貝婭快步走到自己的衣櫃前。
一位皮膚黝黑的牛角辮女孩氣憤的說:“校隊一直沒有離開場地,我們被趕下來了,他們說他們即將和海德格拉克校隊比賽,需要時間練習,希望我們顧全大局,學會體諒他們。”
“校隊終於知道練習了?”貝婭嗤笑。
“我們也有比賽,雖然我們的比賽只是附帶的,但校隊欺人太甚了,平時不見他們練習,輪到我們使用場地時就突然開始活躍了!”
貝婭壓著一肚子火問,“隊長過來了嗎?”
“還沒。”牛角辮女孩搖頭。
“等隊長過來再說。”貝婭乓的一聲合上衣櫃門。
三、
貝婭的冷靜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作為替補校隊顧問老師的海姆達爾肯定也會到場,屆時無需她們多費唇舌,什麼情況必定一目了然。
海姆達爾也注意到了食堂門口告示欄上的使用告示缺失,而且比貝婭的發現時間更早——一年級的課程實際比七年級安排得更加緊密,也就是課時多,下午第一堂沒課的七年級的學生會主席便溜達到了食堂。
當時他立刻吩咐家養小精靈補貼了一份,沒想到第二堂課結束後那份告示再度不翼而飛。家養小精靈又補了一份,換句話說,在貝婭發現告示缺失前,家養小精靈已經補貼過兩次。最後一次主席先生在告示上撒了點東西。
海姆達爾隨小胡椒來到女子更衣室外,又瞭解到替補校隊的尷尬遭遇後,他帶著替補校隊的兩名隊長,去了校隊更衣室。
開門的四年級替補隊員在看清楚海姆達爾身後的小胡椒和貝婭後,捂著胸口尖叫起來。海姆達爾毫不理會他的忸怩作態,率先走入更衣室,小胡椒和貝婭緊隨其後,更衣室內不時爆出高亢的尖叫。
“這種尺寸還好意思尖叫?!”貝婭輕蔑地冷哼。“想不到你們身上沒什麼肉,那裡的脂肪也少得可憐。”
男人對“大和小”相當介意,被一個十二歲的女孩鄙視,凡是雄性都會大大的逆反,校隊的這些位當即面紅耳赤,或背過身去或手捂下.體,居然沒有一個雄心壯志地挺胸收腹抬頭。
“你們……”一個六年級隊員怒氣衝衝地站出來,在接觸到海姆達爾犀利的眼神後化為小貓似的哼哼唧唧,“主席先生有何貴幹?”
“小胡椒隊長和貝婭副隊長有問題想問,至於我嘛,你們不用招呼我,我就是隨便看看。”海姆達爾說著開始在更衣室內溜達。
小胡椒和貝婭面面相覷,不過沒忘記初衷,大聲提出請他們遵守使用表,即刻讓出魁地奇球場。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六年級支支吾吾。
小胡椒和貝婭想不到他們竟然這麼無恥,頓時啞口無言,當著學生會主席的面睜眼說瞎話是個技術活,這個六年級心理素質不夠強大,轉瞬就不敢做聲了。
“食堂門口張貼的使用表是誰撕的?”海姆達爾忽然道。
校隊上上下下一致閉口不談,就在這個時候,隊長方塔那接到消息從球場上退了下來。
海姆達爾又問了一遍,方塔那乾笑道,“您怎麼知道是校隊的人幹的?也許是自己掉的,或許是她們故意……”方塔那別有深意地瞄了眼小胡椒和貝婭。
小胡椒和貝婭怒極反笑。
海姆達爾也笑了,他說:“方塔那啊方塔那,你要是把搞這些狗屁事情的心思用在魁地奇訓練上,不需要百分百投入,我看拿出個百分之五十,過去的青少年魁地奇競標賽絕對能進前三。”
方塔那低頭不語,心理素質令人歎為觀止。
海姆達爾忽然手指前方,“你,對,別懷疑,就是你。”
被點名的男孩猛地站直身子,雙手下意識地拿出口袋,垂在身側。
“手怎麼弄的?”海姆達爾問。
男孩的雙手又紅又腫,手背遍佈大大小小的膿包,看上去讓人頭皮發麻。
“不、不小心燙到的。”男孩咕噥。
留意到膿包上散發著燙傷藥膏的味道,海姆達爾抓起他的手腕看了看,“燙傷藥膏似乎不怎麼管用啊。”
男孩小心翼翼地偷瞄方塔那隊長。
“我這裡有一罐藥膏效果不錯,你可以試試。”海姆達爾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把乳白色的藥膏均勻地抹了上去。
男孩舒服地長舒一口氣,清涼的藥膏化解了膿包的灼熱和瘙癢,膿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消,紅腫轉眼褪去一大片。
海姆達爾在第二次補貼的告示上抹了從魚眼球莖中擠出的汁液,效果沒有巴波塊莖激烈迅猛,讓皮嫩的小孩子吃點苦頭足矣,只有切膚之痛才能讓他長記性。
“撒謊是不對的,知道嗎?無論是誰讓你這麼幹,你都不應該答應。”海姆達爾沒頭沒腦的說。
男孩聽懂了,嘟著嘴巴不吭聲;方塔那臉色微變。
“給我個佔用替補校隊練習時間的理由,”海姆達爾不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對方塔那說。“在這之前的下午第三節課以後的魁地奇球場半數以上的時間都處於閒置狀態,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足夠說服我的理由,學生會將採用強制手段要求你們歸還場地。”
方塔那說:“我們需要時間練習。”
“不夠。”海姆達爾搖頭,舉步往外走。
方塔那急道,“我們即將和海爾格拉克校隊開戰,我們需要充足的練習時間。”
海姆達爾兩臂抱胸,“需要我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嗎?”
方塔那訕訕道,“浪費了那麼多時間是我們不對,我們已經吸取教訓了。”
“還有嗎?”海姆達爾說。
方塔那咬牙道,“我們一定會獲勝!”
“希望校隊這一次不會讓我們失望,”海姆達爾說。“替補校隊那裡由我出面為你們解釋,不過希望你們記住,這是你們犧牲了替補校隊的自由練習時間爭取來的機會,如果你們沒有信守承諾——輸了比賽,友誼賽結束以後,將來在資源供給上學生會將優先考慮替補校隊的利益。”
校隊更衣室內一片寂靜。
四、
離開校隊更衣室,走入通往女子更衣室的途中,海姆達爾投降道,“我快被你們的目光擊斃了,你們想說什麼請直言。”
“我們就這麼被你出賣了!”小胡椒賭氣的說。
貝婭不發一言,眼神憂鬱。
“我另給你們找一個地方練習。”海姆達爾說。
“除了魁地奇球場,我們學校還有別的空地?”小胡椒以為海姆達爾在糊弄她們。
“跟我走就知道了。”他停在門外,“把你們的隊友都叫出來!”
五、
卡卡洛夫滔滔不絕地向米哈烏.奧古斯特介紹德姆斯特朗這些年的變化,遙指了一番七年級的寢室塔後,卡卡洛夫把他帶往後山。
“我記得當時通往後山的道路是封閉的。”奧古斯特說。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如今後山生活著很多神奇動物,斯圖魯松是怎麼說來著……對了,野生動物保護區。”卡卡洛夫興致勃勃的說。
“您為什麼不帶我去球場?”奧古斯特終於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您請我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您至今沒有和我談及一件有關校隊的事,還熱情洋溢地帶我參觀校園,這應該是學生會主席的工作。”
“你馬上就知道原因了,”卡卡洛夫仍然賣關子。“為什麼由我帶領你參觀,你難道不樂意?”
奧古斯特無奈的說:“請您不要為難我。”
卡卡洛夫大笑,“本來確實應該由現任學生會主席帶你走這一遭,問題是我們的學生會主席沒空,他可是學校出了名的大忙人。”
“我知道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關注母校的情況了,可沒想到這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單單您剛才說的那番話我就很難理解,而且很難相信它的真實性。”
“不用懷疑,校長親口承認,還能有錯?”卡卡洛夫轉過臉,目光放遠。“快到了,前面就是。”
那是一片坑坑窪窪的崎嶇山地,地面上遍佈大大小小冒著熱氣的水潭子,不時有外形古怪的動物在水潭上飛快掠過,轉眼消失在四周的樹叢中。離水潭子越近,清脆的吆喝聲就越明顯,當他們站在最外面的一片水坑旁,幾把掃帚從天而降,在水潭上方呼嘯而過,眨眼一躍而起,沖入天際。
奧古斯特驚異之餘放眼望去,天空中飛著十來把掃帚,鬼飛球和遊走球驚險地穿梭期間,當它們即將落入水潭時,外形古怪的動物們就會一擁而上,或似模似樣地揮舞著擊球手球棒,或者乾脆舉著一根粗木杆,把圓滾滾的遊走球擊打回天空。
奧古斯特還在艱難地消化著這一切,突如其來的陰影遮住了一小片天空。
奧古斯特瞠目結舌,那是……龍?!緊接著,天空中傳來嘹亮的聲音,“聽好了,誰被蘋果派追上誰今天留下替喳喳獸大掃除!”
空中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似乎都不想留下來搞衛生。
“卡卡洛夫教授,這是……”奧古斯特需要真相。
“這就是我希望你接手的替補校隊,姑娘們很有幹勁。”卡卡洛夫笑呵呵的說。
替補校隊?姑娘們?!了不起的奧古斯特前隊長恍惚了。
“斯圖魯松!”卡卡洛夫利用魔杖放大說話聲。“你們的教練來了!!!”
奧古斯特苦笑,這下不答應也不行了。根據隊員們別出心裁的練習方式來看,精神面貌應該不錯,奧古斯特不怕帶女隊員,只要她們能夠做到他要求的程度。魁地奇沒有謙謙君子和憐香惜玉。
兩把掃帚一前一後飛了下來,並停在他們不遠處。海姆達爾帶著隊長小胡椒走向二人,奧古斯特發現海姆達爾忽然睜大眼睛、加快了腳步,知道他可能認出了自己,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
“真的是隊長!”海姆達爾還沒走到跟前就咋呼起來了。
奧古斯特哈哈大笑,“沒有想到吧。”
“真沒想到。”海姆達爾喜出望外。“校長先生說要為我們找個教練,還說我肯定會滿意……”
“那麼你滿意嗎?”奧古斯特一本正經的問。
“滿意,滿意極了!”海姆達爾忙不迭說。
卡卡洛夫見他那模樣也開懷大笑。
海姆達爾把小胡椒推到他們面前,“這是替補校隊的隊長梅拉尼.貝阿。”
“大家都叫我小胡椒。”小胡椒說完,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小聲補充道,“這麼叫比較好記。”
奧古斯特笑了笑,“小胡椒。”
小胡椒嘿嘿笑了兩聲。
奧古斯特仰頭掃視,毫不意外地看見明顯失去了效率的練習,那些女孩不時走神關注下方的動靜,鬼飛球在手裡抱了半天丟不出去。
“你們為什麼不去球場練習?難道就是為了這些障礙難度?”奧古斯特說的“難度”就是以幼龍蘋果派為首的搗亂分子。
小胡椒一向心直口快:“球場要讓給校隊,我們只能另找地方練習,這裡很不錯,我們覺得訓練效果可能比球場好。”正統的球場她們沒試過,憑藉直覺那麼認為。
奧古斯特看向海姆達爾,後者解釋,“校隊即將迎來一場友誼賽,對手是海德格拉克校隊,他們需要廢寢忘食的練習。”
“克魯姆他們畢業以後我就沒怎麼關注過德姆斯特朗校隊的近況了,”奧古斯特對校長說。“我想知道您為什麼讓我接手替補校隊,而不是校隊。”
卡卡洛夫的臉色有點不好看,讓他承認技不如人簡直像在要他的命。
“本週末你就知道了。”校長明顯不願多談。
“這樣吧,什麼都不告訴您,讓您接手替補校隊確實有點說不過去,等週末的友誼賽過去後,您再決定要不要接,您看怎麼樣?”海姆達爾說。
作為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會主席,讓他毫無芥蒂的對曾經的校隊隊長吐槽現任校隊的種種弊病,實在強人所難了,卡卡洛夫都羞於啟齒,何況他這個同樣親眼見證過校隊輝煌的後輩。
奧古斯特沒有說話,似乎默認了海姆達爾的提議。不過奧古斯特隊長有他自己的辦事方法,瞭解校隊近況何必通過他人之口。
奧古斯特輕描淡寫地岔開話題,“我看你們的練習量不輕,友誼賽你們也要上場?”
“我們將和海德格拉克的替補隊進行一場練習賽。”小胡椒興奮的說。
這些小丫頭似乎一點不害怕,甚至連忐忑都沒有,只有無窮無盡的雀躍。
“是嗎?”奧古斯特被她的情緒感染,好奇的問,“海德格拉克的魁地奇校隊很強?”
“他們的顧問教練是威克多.克魯姆,我想應該很強。”小胡椒說。
奧古斯特皺眉,問海姆達爾,“你們這是要打擂臺?威克多怎麼跑去海德格拉克了?”
“他曾經是德姆斯特朗的顧問教練,本學年的工作重心轉向了海德格拉克。”海姆達爾避重就輕。
卡卡洛夫看上去情緒不高。
奧古斯特聽出了不對勁,但選擇了沉默。
一切就看週末了。
六、
卡羅、裡安以及萊昂走到城堡門口時,看見前方的海姆達爾,三人不約而同加快腳步,走近後注意到海姆達爾身旁還站著一人,倆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麼,頭湊得很近,說話聲音壓得很低。
三人頓時慢下腳步,直到那人離開海姆達爾,他們才走了上去。
“你們不是準備直接去球場嗎?”海姆達爾對他們的突然出現感到吃驚。
“球場去過了,海德格拉克還沒抵達呢,校隊就在那裡滿場耀武揚威了,被一群沒腦子的低年級追捧,煩人。”裡安撇嘴。
“你和安東尼奧.布蘭科相處得不錯啊,他才剛轉來。”卡羅說。
“布蘭科自願擔任替補校隊的教練助理,他是個熱心腸。”海姆達爾說。
卡羅恍然大悟,翻出他的小本。
“你對今天下午舉行的友誼賽有什麼看法,斯圖魯松主席先生?”萊昂說。
海姆達爾做出張口結舌的樣子,“萊昂,你是不是被卡羅附身了?”
幾人哈哈大笑。
面對卡羅灼熱的目光,海姆達爾說:“沒什麼看法,希望他們儘量爭取勝利。”
“瞧瞧這措辭,”卡羅大歎。“想當年我們的加油詞都是‘第一!奪冠!幹掉他們!’。”曾幾何時變成只要不輸球就是勝利?
“斯圖魯松,鐘斯……”卡卡洛夫的叫聲從後方傳來,二人循聲望去,校長繼續著急地叫道,“快跟我來!客人們要到了!”
“不是吧?!不是說海德格拉克下午一點才到嗎?”卡羅翻出懷錶。“現在才10點15分。”
“斯圖魯松!鐘斯!”卡卡洛夫又喊了起來。
“別管那些了,快走!”海姆達爾扯住卡羅的袖子,轉頭對裡安和萊昂說:“一定要給我們占個好位置!”
TBC
☆、ACT•760
一、
率先抵達德姆斯特朗的並非卡羅和海姆達爾以為的海德格拉克校隊,而是來自布斯巴頓的客人們,據卡卡洛夫校長解釋,他們僅僅是第一撥。學生會主席與副主席面面相覷,不就是一場口頭約定的非正式友誼賽嘛,校長竟然如此勞師動眾?!按道理卡卡洛夫的心理素質是受不了當場丟臉的,難道他對校隊這麼有信心?!
帶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滿腹問號,海姆達爾和卡羅尾隨在興沖沖的校長身後,面帶笑容地迎向布斯巴頓的師生。此番布斯巴頓的參賽團由他們的校隊指導老師帶領,參賽團成員是布斯巴頓的現任校隊正選和替補,除此以外,布斯巴頓的學生會主席一併前來,大老遠就向海姆達爾招手,顯得十分熱情。
卡羅刻意看了海姆達爾一眼,小眼眯縫出一條曖昧的弧度。
“看外形就知道那是個女孩!”海姆達爾沒好氣的說。
卡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卡卡洛夫沒注意到倆跟班的走神,熱情洋溢地握住領隊老師的手。
“歡迎歡迎!”卡卡洛夫激動萬分的說。
校長都以身作則了,海姆達爾和卡羅不好意思太淡定,笑得那叫一個奔放。
布斯巴頓的學生會主席與二人握手時,一針見血的說:“再笑嘴就歪了。”
二人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卡羅定睛看著人家窈窕清秀的女主席,悄悄用手肘推了下海姆達爾。
“她叫什麼名字?”卡羅小聲問。
海姆達爾卡殼了……
卡羅大失所望。
海姆達爾發現卡羅的眼中閃爍著罕見的春光,頓時領悟到什麼,馬上直截了當地請教女主席的姓名。
克蕾曼斯.阿雷爾……卡羅在心裡默默念了兩遍。
“這是我們校隊的現任隊長,”克蕾曼斯指向身旁挺拔帥氣的男同學,而後二人極有默契地交換個眼色。
海姆達爾看看克蕾曼斯,又看看那位隊長先生,這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秋波,讓人感到不太妙。他小心打量卡羅的臉色,後者面色如常。莫非自己會錯意了?海姆達爾撓撓臉頰,暫時把這個問題丟到腦後。
布斯巴頓校隊的隊長叫迪蒙,五官並不突出,鼻子不夠挺,鼻樑有些寬,雙眼間距與眾不同,嘴巴的輪廓也有些糟糕,奇異的是這些缺陷組合在一起卻構成了一個很有味道的帥哥。
照理說外貌協會成員的斯圖魯松室長在面對這樣的男士時,不單心胸會變得更加寬容,耐心也會與時劇增。可迪蒙隊長讓他破了例,二人的交談沒有超過三句話,海姆達爾也沒在迪蒙身上花費哪怕十秒鐘的花癡時間。不是斯圖魯松室長清心寡欲了,而是這位迪蒙帥哥對待德姆斯特朗校隊那不以為然的輕慢態度讓身為德姆斯特朗學生會主席的海姆達爾相當逆反。
布斯巴頓的女主席察覺到海姆達爾的驟然冷淡,不禁有些尷尬,與此同時在心裡嘀咕海姆達爾的小心眼,因為迪蒙說的是事實。可問題是時機不對,場合不對,說話對象也很不對。客人就該有客人的覺悟,哪個主人樂意被客人指著鼻子說三道四?!即便那是真相。
布斯巴頓校隊耀武揚威不是沒有道理,在已經結束的第二屆世界青少年魁地奇競標賽上,布斯巴頓校隊以歐洲賽區第一的身份進入總決賽,最終獲得了世界第二的驕人成績。可以說他們開創了布斯巴頓校隊組建以來的歷史新高。而德姆斯特朗校隊在歐洲賽區的一場比賽中,以大比分的差距落敗,那一場的勝者恰恰是布斯巴頓。對於如今的布斯巴頓校隊來說,德姆斯特朗校隊不過是手下敗將,無足掛齒。
迎接布斯巴頓的時間並不長,因為第二撥客人接踵而至。
阿雷爾主席與海姆達爾二人匆匆告別,然後頗為埋怨地瞪了眼貌似心直口快實則得意忘形的校隊隊長。校隊隊長不當回事地聳聳肩,對自己的草率行為毫不在意。
二、
“我是不是來早了?”小拉卡裡尼裝模作樣地問。
“我們原本可以第一個抵達。”鄧肯不滿意地皺眉。
“你們怎麼一塊來了?”海姆達爾詫異的說。
鄧肯熱情地擁抱住海姆達爾,並在他臉頰上吧唧了兩下,他的這種打招呼方式七年如一日。或許在奧維爾先生心中,海姆達爾十歲時的稚嫩模樣依然歷歷在目。
“路上遇見,寒暄了幾句發現大家目的相同,就結伴同行了。”小拉卡裡尼說。
“這傢伙怪癖很多,我自己走還能更早抵達。”鄧肯對小拉卡裡尼的吹毛求疵大有意見。
“挑選一匹可以跨越風雪的健壯天馬就是對生命的負責,我不想飛到半途突然折回去,或者迫降在杳無人煙的冰雪之林裡。”小拉卡裡尼覺得窮盡一生他都沒法和鄧肯.奧維爾心平氣和地待上哪怕五分鐘。
“在海德格拉克怎麼樣?工作順利嗎?”卡卡洛夫和小拉卡裡尼寒暄。
卡羅問鄧肯,“您的魔法先生選拔進行得怎麼樣了?最終結果還有一個多月就揭曉了。”
“該做的都做了,我認為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假如選不上,我毫無怨言。”鄧肯答得極為瀟灑,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
當然不是。
奧維爾先生在過去的數次人氣指數評選活動中,票數有高有低,就像麻瓜的領導人競選一樣,鄧肯的支持者們的覆蓋率在法國境內並不平均,老家法國南部地區的支援率明顯高過北部。在時尚之都巴黎,他的得票率在競爭者隊伍裡只排到第三,作為人氣指數評選活動的最大網站,巴黎的失利對最終總評分極為不利。
所幸鄧肯可以用法國南部的巫師總人口高於北部地方這樣的事實來找平衡,饒是如此,巴黎失利的那一天他還是鍥而不捨地騷擾著一眾親朋好友求安慰求撫摸。所以鄧肯實際介意得不得了,根本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輕描淡寫。
“要去瞧瞧現在的校隊嗎?你可以說幾句激勵人心的話。”海姆達爾提議。
“他們連威克多都不放在眼裡,我去有用嗎?說不定會被他們視為奸細。”鄧肯自嘲道。看得出他對現任校隊的種種極品並不陌生,都能舉一反三了。
“怎麼可能,有您這麼英俊瀟灑的奸細嗎?”海姆達爾開玩笑的說。
主席先生忘了,有些人是不能誇的……
“真的?!”鄧肯立馬自我感覺良好地抹了把鬢角。“你覺得我更帥了?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多麼熟悉的對話。
海姆達爾大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更帥’必須建立在‘帥’的基礎上。”
海姆達爾忽然靈機一動,拉過鄧肯小聲問,“你認識布斯巴頓的現任學生會主席嗎?”
鄧肯困惑道,“她叫什麼名字?”
“克蕾曼斯.阿雷爾。”
“第一次聽說。你為什麼認為我可能認識她?”
“她是法國人。”
“……你認識所有冰島巫師?”
海姆達爾低下頭,對不起,他錯了。
鄧肯忍俊不禁,“這位阿雷爾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我懷疑卡羅對她一見鍾情。”
鄧肯大吃一驚,“真的?!”
“不敢肯定,但不排除可能性。”海姆達爾謹慎的說。
哥們好不容易主動留意一個女孩,儘管他無法主導這件事的走向,至少可以打探一下情況,比如對方是否單身。
“交給我吧,等會兒我借機套近乎。”鄧肯說。
“謝謝。”
“我和鐘斯是一家人,應該的。”
海姆達爾直言道,“我對布斯巴頓的校隊隊長印象不太好,如果阿雷爾主席的男朋友就是這位隊長,這件事到此為止。”
“為什麼?難道不想辦法讓他們分手,再趁虛而入?”聽奧維爾先生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八成沒少做類似的缺德事。
海姆達爾搖搖頭,雖然他對阿雷爾主席總體印象不錯,但架不住王八看綠豆的可能性,由此及彼推論,他還是不瞎起哄了,況且卡羅本人貌似也沒什麼大的動向。
另一邊,小拉卡裡尼和卡卡洛夫結束了談話,小拉卡裡尼問海姆達爾,“我們的校隊勝算如何?”
海姆達爾說:“我以為你對海德格拉克校隊的勝率更有把握。”
小拉卡裡尼沒有流露出絲毫被揭穿的尷尬,從容的說:“德姆斯特朗到底是我的母校,相信即便是威克多,還是會發自內心地希望母校能夠獲勝。”
三、
從第三輛從天而降的馬車上走出來的人令海姆達爾和卡羅張口結舌,他們現在不得不相信卡卡洛夫其實真心希望把事情鬧大,校長先生居然把當年叱吒一時的校隊老隊員們全部請了回來。
幾年不見,牲口們如當初那般生龍活虎,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他們七嘴八舌地圍上來,對斯圖魯松室長不時動手動腳,你摸摸頭髮,我拎拎胳膊,簡直像一群大號的多動症兒童。室長家裡的三歲娃兒都沒這麼旺盛。
“見到你們很高興。”海姆達爾是真的高興。
“你敢說你不高興試試!”貝爾尼克當隊長時的追球手搭檔齜了齜雪白的牙齒。
“校長讓你們來看什麼,你們都清楚嗎?”海姆達爾壓低聲音問。
牲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就是和海德格拉克的友誼賽嘛,知道。”
其中一人問,“威克多他們呢?來了沒有?”
“鄧肯已經來了,就和你們前後腳。”
“他人呢?!”大傢伙東張西望。
“去球場了。”
牲口們二話不說,勾肩搭背地走向球場。
卡卡洛夫都沒怎麼撈到說話機會,老校隊們總有辦法讓校長欲言又止。
等老校隊們熱熱鬧鬧地離去,海姆達爾憂心忡忡地問校長,“您沒告訴他們實情嗎?”
“什麼是實情?比賽還沒開始呢!”卡卡洛夫很神棍地說。
海姆達爾語塞,薑還是老的辣。
四、
下午一點左右,繪有海德格拉克校徽的馬車出現在德姆斯特朗的小廣場上空。
“我以為克魯姆至少會提前半個小時,沒想到這麼準時。”卡羅把懷錶塞回衣兜。
“他是校隊的顧問教練,不是教練,很多事情他不能做主,也做不了主。”海姆達爾說。
卡羅壞笑,“我真有點擔心,你不會反水吧斯圖魯松主席。”
“其實我早就把校隊的部署和打法做成小抄讓奧拉爾送去海德格拉克了,一切都被你看穿了,鐘斯副主席。”海姆達爾開玩笑的說。
“我們校隊的部署和打法是什麼樣的?”卡羅問。
“……不知道。”海姆達爾忘了去關心了。
“你這心偏得不一般啊。”卡羅吐槽。
“你有資格說我麼,鐘斯副主席?!是誰天天往後山跑的?”海姆達爾反吐槽。
卡羅不吱聲了。
海德格拉克的馬車在廣場中央停止,車門很快被打開,威克多.克魯姆率先跳下馬車。卡卡洛夫校長立刻舉起右手走上前去,“克魯姆!”二人的手重重握在一起。“好久不見了。”卡卡洛夫的激動溢於言表。
“您好,教授。”威克多的笑容十分溫和。
卡卡洛夫鬆開右手,海姆達爾和卡羅上前。
“下午好,克魯姆教授。”海姆達爾與威克多似模似樣地握了下手。
“你好,斯圖魯松主席。”威克多保持微笑。
接下來是卡羅,“我們又見面了,克魯姆教授。”
“見到你很高興,鐘斯副主席。”威克多略一點頭,然後他說:“我來介紹一下我們校隊的隊長和副隊長。”
二位年輕人在他的指示下表情友好地走上前來。
威克多首先介紹其中個頭嬌小的女孩,“這是隊長蘇珊.弗德,同時也是校隊的首席擊球手。”
他的介紹讓德校三人驚異不已,這麼小細胳膊小細腿的姑娘居然是擊球手,而且還是首席擊球手?
威克多介紹另一位少年,“這是副隊長梅爾吉奧爾,校隊的找球手。”
卡卡洛夫用蹩腳的挪威語和海德格拉克校隊的教練攀談。
“海德格拉克讓人大吃一驚。”海姆達爾的說話很有學生會主席的范兒。
“您太客氣了,作為一支新建立沒幾年的校隊,正是積攢經驗的時候,從前的成績說明不了什麼。”老爺的場面話也是妥妥的。
斯圖魯松主席微笑道,“今年的國際青少年競標賽貴校打算參加嗎?”
“做決定的不是我,關鍵看校長如何決定。”威克多說。“德姆斯特朗呢?有何打算?”
“我也是個做不了主,聽天由命的。”海姆達爾同樣含糊其辭。
二人心知肚明地相互一笑。
卡羅在旁翻了個白眼,目光從小臉兒圓圓的女隊長臉上一晃而過,對方接觸到他的目光後燦爛一笑,可愛的娃娃臉極容易讓人產生親近之感,鮮少碰到這種情況的鐘斯副主席露出納悶的表情。
在卡卡洛夫的殷勤指引下,眾人向著魁地奇球場走去。
五、
海德格拉克校隊的首發陣容名單中有三位女性,因而她們不能在德校校隊的更衣室裡做賽前一系列準備以及更換衣服,替補校隊的更衣室這時派上了用場。
替補校隊的女孩們帶著激動的心情迎來三位女隊員,敬畏地圍觀敵人默不作聲地做著細緻的賽前準備,不厭其煩地看她們往魁地奇用具上刷清漆,刷養護膏,整理系帶等工作。
海德格拉克的女隊長蘇珊和氣的問,“你們都是德姆斯特朗校隊的成員?”
“我們是替補校隊的成員。”小胡椒說。
蘇珊又問,“德姆斯特朗校隊很受歡迎嗎?”十來個替補女孩站成一排很能迷惑人,畢竟這裡是男多女少的德姆斯特朗。
“聽說原來很受歡迎,現在就不好說了。”小胡椒說。
蘇珊更加困惑了。
“您是隊長?”小胡椒好奇的問。
“對。”蘇珊點頭。
小胡椒“哇”的叫了一聲,“真了不起!”
“你也是隊長啊。”蘇珊被她誇張的表情逗笑了。
“那不一樣,你能指使男同學。”
小胡椒同學認為能夠指揮得動男同學是一項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蘇珊笑得更大聲了,“相信終有一天你也行。”
“嗯!”小胡椒用力點頭,這揍素她的奮鬥目標。
蘇珊似乎想到了什麼,也沒有避開二位女隊員,徑直問小胡椒,“你們的學生會副主席叫卡羅.鐘斯?”
小胡椒說是。
“他有女朋友嗎?”
蘇珊的二位女隊友驚詫地抬頭看她,後者仿佛渾然不覺。
反而是德姆斯特朗的小女孩們比較鎮定,沒有大驚小怪。
“好像沒有。”小胡椒說。
“不能肯定嗎?”蘇珊追問。
“您也知道德姆斯特朗的情況,鐘斯副主席在學校裡不可能找到女朋友,我可以保證我的每一位隊員和鐘斯副主席的關係都是清白的。”小胡椒說得煞有介事。
海德格拉克的仨女隊員忍不住笑了起來。
充當門衛的肖像畫是一位捧著水晶球的黑衣女巫,耳朵上掛著一對穗子拖到肩膀的用動物骨頭研磨成的長條耳環,看上去很有黑巫師的氣質,她曾經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醫,據說是一位技術相當出色的治療師。
黑衣女巫提醒:[有個叫威克多.克魯姆的人在外面詢問海德格拉克的隊員是否準備就緒。]
蘇珊和二位女同學最後快速檢查了一遍,她們拎起掃帚,大步走向打開的出口。
替補校隊更衣室的肖像畫一合上,剛才還淡定圍觀的小女孩們立刻嘰嘰喳喳地圍成一團,就鐘斯副主席的八卦踴躍發表意見看法。
六、
魁地奇球場內座無虛席,德姆斯特朗的學生面對如此盛況有些恍惚,尤其是七年級,他們記得原來類似的場面司空見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變得陌生起來。
與低年級們的滔滔不絕、興致勃勃形成對比的是絕大多數七年級的冷眼旁觀,與師弟們不同的是他們清醒的認識到德校校隊的江河日下,在師弟們看來還算不錯的對外成績實際對珠玉在前的德校前校隊來說慘不忍睹。
站在主席臺入口處的海姆達爾對卡羅說:“你不是說不看比賽嗎?”
“撐不住的時候會走的。”卡羅十分蛋定。
兩隊校隊一前一後的在他們面前聚攏,首先是兩隊顧問老師的相互問候,德姆斯特朗的教授握著威克多的手用力搖晃,嘴裡不住的說:“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德校校隊隊員們的臉色非常難看,他們沒有想到威克多.克魯姆居然捨棄了他們,背叛了德姆斯特朗。
“這場比賽不公平!”德姆斯特朗校隊的副隊長惱火地大叫。
融洽的氣氛頓時一僵,海德格拉克那邊選擇沉默以對。
“理由呢?”海姆達爾對方塔那隊長說。
斯圖魯松主席總是這樣,不管他在校隊聽到什麼,被問話的對象都是隊長李.方塔那,方塔那曾就此抗議過,海姆達爾的理由是他是隊長,是校隊的表率,換句話說無論如何這個黑鍋你背定了,誰讓你是隊長。
這回當然也不例外。
“理由顯而易見。”方塔那隊長如今基本做到處變不驚了,何況這樣的質問他樂見其成。
“因為什麼?克魯姆教授成了海德格拉克的顧問老師?所以你們坐不住了?認為自己的底細被對方掌握了?”海姆達爾特別想勸他們偶爾把心胸放開些。“我都不知道魁地奇界的教練一輩子只能教一支隊伍,好像真實情況並非如此,轉投其他隊伍的教練和球員大有人在,迎接他們的似乎都是掌聲。”
“我們的情況不一樣……”方塔那悶悶的說。
“哪裡不一樣?”
“克魯姆教授是德姆斯特朗的畢業生,他不該離開德校,轉去別的學校。他應該支持母校。”方塔那絞盡腦汁拼湊出牽強的理由。
海姆達爾平靜的說:“需要我提醒您,您和您的隊友們上個學年是如何對待克魯姆顧問老師的嗎?克魯姆教授的訓練表你們看過嗎?遵守過嗎?照著做過嗎?在比賽前,克魯姆教授的建議你們採納過嗎?不是每次都自作主張嗎?莫非我記錯了?”
方塔那那一夥學生被“回憶”得面紅耳赤。
海姆達爾回過頭來,對海德格拉克眾人微微一笑,“抱歉,讓眾位看笑話了,請大家忘了它,不勝感激。”
面對他的振振有詞,海德格拉克的眾人反倒尷尬得不行。
克魯姆老爺但笑不語。
“我們是不是來早了?”奧古斯特疑惑的聲音響起。
老爺的笑容一頓,而後難以置信的叫道,“隊長?”
“克魯姆,好久不見。”奧古斯特握住威克多伸出的右手。
“好久不見……您為什麼會在這裡?”威克多問。
“我現在是德姆斯特朗替補校隊的教練了。”奧古斯特說。
“替補校隊的教練?”威克多有些傻眼。
“您不是要考慮嗎?”海姆達爾暗示道。
奧古斯特說:“話都是你在說,怎麼做由我自己決定。”
“當然,您會發現您的決定是正確的。”海姆達爾從善如流。
跟著顧問教練一塊兒來認臉的替補校隊的姑娘們喜不自勝,一旦敲定教練人選,她們就是一支較正規的隊伍了。
“你身後的就是海德格拉克的校隊?”奧古斯特放眼看去。
“對,”威克多為自己的隊員們做介紹。“這位是德姆斯特朗校隊的前隊長,要不是隊長,我會坐著冷板凳直到畢業。”
大家覺得他的話像天方夜譚一般。
“這裡面不帶一丁點誇張成分。”威克多保證。
“你這毛病還沒改過來,逢人就說這種老掉牙的故事。”奧古斯特好笑的搖頭。
“我是真心實意感謝您。”威克多真誠的說。
“我也是真心實意請你別再提了。”奧古斯特一本正經,然後,他指指身後的姑娘們,看似隨意的說:“這是如今我帶的隊伍,小丫頭們現在可能不太起眼,不過假以時日,必讓你們刮目相看。”
威克多笑著點頭,“我們等著。”
他們在這邊談笑風生,德姆斯特朗校隊的大老爺們卻越來越坐立不安。他們才是今天的主角,為毛比替補校隊那群打醬油的小娘們還像佈景板?!還有那個替補隊的教練是怎麼回事?奧古斯特?不會是傳說中的那一位吧……
大老爺們的苦逼表情逐漸加入了忐忑。
比賽即將打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