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吩咐一聲︰“拿酒來——”說著沖我點點頭,我抓了一把藍藥拿在手里。
李逵兀自道︰“看來軍師真是中暑了,平時沒事都不讓俺喝酒,這……”說話間一壇子酒已經擺到了他跟前,李逵饞兮兮地舀出一碗來,吳用便從我手里拿過一顆藍藥扔在碗里,李逵奇道︰“這是干什麼?”
吳用微微一笑道︰“喝吧,你還怕我害你不成?”
當眾把藥下在碗里,李逵終究是有些遲疑,阮小二一拍他道︰“快喝吧憨貨,喝了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事實上是一碗酒擺在李逵面前,就算你真往里扔毒藥,他要是覺得不夠死的還會照樣喝下去,這黑鬼見能光明正大地喝酒了,一仰脖全灌了下去,接著便又去舀,嘴里道︰“待俺再掏一碗吃。”
這黑鬼的手還沒撈到壇子,突然兩眼發直,驀的抱住宋江大哭道︰“哥哥耶,俺想死你了。”
宋江正不知道我們搞什麼鬼,凝神往這邊看著,被李逵這一抱住,哭笑不得道︰“鐵牛,你干什麼?”
李逵擦擦眼淚,盯著酒碗出神道︰“俺想起了,上輩子真是喝毒酒死的。”
宋江糊涂道︰“誰給你毒酒喝?”
李逵破涕為笑道︰“哥哥俺不怪你,只要見著哥哥的面那就比什麼都強。”
宋江更加莫名其妙,看著吳用道︰“軍師,你們這是……”
吳用端著碗來到張順跟前,把藥放進去道︰“該你了。”
張順正探著脖子看呢,見碗遞了過來,咋呼道︰“我可不喝,誰知道里邊是什麼東……”
阮小二和阮小五一邊一個擰住張順膀子不由分說便給他灌。張橫一看急了,喝道︰“喂,牛不喝水強按頭呀!”
張順一邊被迫吞酒一邊罵道︰“會說人話嗎你,咕嘟咕嘟……”
阮家兄弟一撤手,眾人急忙都把目光放在張順身上想看他有什麼反應。只見張順急匆匆地撩起褲腿來看,隨即高笑道︰“哈哈,傷果然好了,連一點疤也沒留!”
我們同時無語,在我那的時候張順被厲天閏在腿上劃了一刀,後來雖然可以下水了,但是腿上留了一條大疤,張順擼好褲管一拍張橫肩膀道︰“哥,嫂子快生了吧,提前告訴你一聲是男孩。但是別叫張作霖,不吉利。”
張橫︰“……”
這時吳用已經來到戴宗面前,戴宗愕然道︰“還有我呢?”
魯智深劈手奪碗道︰“你們搞什麼玄虛。灑家吃一碗看!”
吳用躲閃道︰“不行,沒有你——不過你下輩子小心你哥。”
戴宗趁我們說話捧著碗把酒喝了,馬上放下碗道︰“咱們的事得抓緊了,方臘那邊可不等人,要按軍師所說,耽擱一天就有偌大的風險——方臘難保成不了李自成。”
不愧是搜集情報的,永遠只負責最快最新最重要的信息。
這會除了新喝藥的幾個人其他54里地還沒喝酒的十多個好漢都被其他人指了出來,他們有些納悶有些茫然地站在當地等著吃解藥。眼神里既有緊張也有期待,人遇到這種事情往往好奇心會佔上風,再加上也不擔心吳用他們會害自己。所以也不拒絕,甚至旁邊的人里還不斷有人質詢吳用︰軍師,你說的那些人里有我嗎?一個個笑嘻嘻地等著人來指認。
可是宋江在這時也突然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手下多名高級將領突然同時轉風,而且這種勢頭還有蔓延之勢。不管這種轉變對招安有沒有好處。總之對自己地第一把交椅是不利的。
宋黑胖忽然使勁揮舞著手臂站在眾人前面,大叫︰“等一等。誰也不許再喝那酒!”他來到吳用跟前,問道,“軍師,你們到底要干什麼?”
盧俊義道︰“大哥莫非不信我們說的?”
這一下宋江可更加猜忌了,因為當年在誰當一把手的問題上他欠人家老盧一個解釋,按梁山原主晁蓋的遺願誰抓住史文恭誰直接升級,宋江幾乎是以極其不要臉的穿越者姿態違背了這一規則。現在盧俊義在這個關頭出來說話,只怕比宋江再忠厚10倍的人也犯了心病。他張開手擋在那十來個人身前,此刻也不顧什麼道理了,只是一個勁道︰“沒搞清狀況以前誰也不許再喝那酒!”
吳用和盧俊義相對苦笑,宋江這麼一搞氣氛頓時有點劍拔弩張的意思,再鬧下去梁山說不定就此分崩離析,我看看場上形勢,忽然發現從始至終我們都忽略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我沖宋江身後那幾人中的一個俊秀青年一指道︰“宋清,你來。”
是地,我們一直忽略了宋清,要說這個人在梁山上本來是無足輕重的,可是這會就不一樣了︰他和宋江是親兄弟!在這個關頭他說一句話要勝過很多解釋。
宋清本來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這時忽見我叫他,愕然道︰“你怎麼認識我?”
我說︰“你來代表大家把這碗酒喝了,到時候一切自然都清楚了。”我隨即跟宋江道,“哥哥,如果你擔心我是和軍師他們串通好了來忽悠你,你總相信自己的親兄弟吧,要是他喝完酒還什麼都想不起來,那我二話不說拍屁股走人,從此不再上梁山一步,可是他要能想起以前地事情,那就一切都清楚了,你說呢?”
宋江遲疑地看看自己的兄弟,宋清越眾而出,笑道︰“我覺得這位小強兄說的有理,大哥,就讓我試試吧。”
宋江猶豫再三終于讓開了一步,吳用端著一碗藥酒幾乎有點顫抖地來到宋清面前,囑咐道︰“宋清兄弟。你可得好好喝啊——”一邊張清道︰“不行就再下兩顆藥?”
宋清也不多說,拿過酒來一口喝了下去,看得出他其實並不怎麼相信我們說的,之所以這麼急切就範一是想弄清狀況,更多的是想以自身為例來為大哥擺脫困境。
可是老神棍的藥那真不是蓋的。宋清喝完一碗酒之後眼神明顯變了一下,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宋清慢慢放下酒碗,看著我微微一笑道︰“小強。”
宋江急道︰“宋清,你感覺怎麼樣?”
宋清溫和道︰“大哥,軍師和小強都沒有騙你,我和諸位哥哥真的在小強那里待過一年,我們走地時候是2008年,奧運會在北京開——哥,想不到咱們又見面了。”宋清輕輕攬了攬宋江的肩膀。兄弟之情油然可見。
宋江目瞪口呆道︰“這麼說軍師他們說的都是真地?”
這會工夫,剩下的幾個人嘰里咕嚕全涌上來一人一碗酒喝下去了,各人醒後表現不一。有召朋喚友地有痛哭流涕的也有大笑不止的,至此,54條好漢全部集合,宋江和另外那些人呆呆地看著我們歡聚,又是一陣熱鬧過後,吳用擺手道︰“來日方長,兄弟們以後再敘,當務之急是解決方臘地事情。”
又亂一會後好漢們再次按座位坐好。我搬個小板凳自覺地坐到了段景住身邊,剛才坐地再前身份也是客人,現在咱的身份已經是正經地梁山第109條好漢“打不死小強”了。
宋江自從坐在上面以後就一直沒緩過勁來。吳用只得繼續主持會議,他起身道︰“現在,全山109位將領全部列席,我們來商量一下在應對方臘的事情上應該怎麼辦,在這之前。我還得把詳細的來由再說一遍。有什麼不到的地方兄弟們多加提醒。”然後吳用就把他們作為客戶去我那地情形說了一遍,不過在這之前梁山的瓦解他只略略提了幾句。一是怕勾起傷心事,二是出征在即需要積累士氣,說到後來,人界軸和點子表的事也沒有隱瞞告訴了眾人。
下面地人有唏噓不已的也有似懂非懂的,吳用道︰“事態緊急,我建議咱們全山出動征討方臘,當然,像扈三娘說的,這個征討只是平而非滅,事後咱們需得跟方臘解釋清楚,總之要無愧于心,但這就有兩個前提,第一,要想以絕對實力蓋過方臘需得咱們眾兄弟齊心協力,第二,征方臘之前咱們得先假意招安,否則我梁山人馬一出去先受朝廷追剿那就太被動了。”
宋江忽然回過神來道︰“什麼叫假意招安?”
吳用沖他微一躬身道︰“哥哥,事有輕重緩急,這個話題咱們最好在平了方臘之後再討論,當下不管真假總之是要招安的。”
宋江一听招安,便不再多說,他和吳用都在轉自己的小念頭,吳用深知打完方臘以後以他為代表的那54個人肯定是不會再去給朝廷賣命,而宋江以己度人,只怕以為人人都想著光宗耀祖,等打完方臘誰還願意再回來繼續當土匪?所以兩個人暫時有了一定的基于誤會上地默契。
吳用道︰“情況已經都說清楚了,目前要解決的就是招安問題,大家都沒異議了吧?”
客戶版54知道這是必須要走的一步棋,盡管憋屈都沒人出聲,剩下地人見沒人冒頭,有那不情願的也都默然不語。
這時,一條猛虎般的大漢怒氣沖沖地站起來厲聲喝道︰“說來說去都是招安,好生煩悶,我還是那句話,那方臘又不曾招惹我們,打他何來?”
我一見此人頓時兩眼冒出崇拜的火星,正是我小強的偶像,正牌地武松武二郎。
武松生性豪爽,在山上口碑極好,他這麼一發話,又有些本就稀哩糊涂轉不過彎地人跟著應和起來,其中就包括他的死黨魯和尚和菜園子張青夫婦——這夫妻倆跟我們武林大會上見到那一對賣大力丸地真是活脫的像。
吳用耐心道︰“關于這個我不是都說過了嗎,招安是假。”
武松用力在腿上一拍,哼了一聲道︰“我不管什麼真假,總之招安就是投降狗朝廷,這一點我卻明白,什麼假意雲雲,只怕是幾位哥哥想著自己的前程,惟恐兄弟們不願出山想出的好主意,把我等誆了出去那就說什麼都晚了。”
吳用素知武松有嘴無心,也絕不是個腦袋不開化的人,所以也不生氣,樂呵呵道︰“二郎這麼說是信不過山上的54位兄弟嗎?”
武松一怔,抬眼望去,林沖、張順、阮家兄弟,這些人那都是自己的生平至交,絕不會伙同了來騙自己,一時又憋屈又郁悶,滿肚子的氣沒處撒,忽然轉身指著我咆哮道︰“我是信不過他,這小子鬼頭鬼腦的也不知用了什麼詭計哄騙了眾位哥哥,八成是下了蠱。”
見偶像突然針對自己,我迷迷瞪瞪地站起來道︰“二哥你這是咋了,讓人給煮啦?”
武松咬牙切齒地說︰“什麼投胎轉世上輩子下輩子,我一概不信,你小子休得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我委屈道︰“那要怎麼樣你才信?”
武松手握戒刀青筋暴起︰“你不是說跟你一起有個叫方鎮江的家伙也是我武松嗎,除非你把他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