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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碼》第241章
第五十章 應戰潮汐

「海呀——」

彷彿回應著岳陽驚恐的叫聲,遠處傳來悶雷般的低吼。

卓木強心中一沉,這也正是他剛剛想到的。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西藏原本是一片寬廣無際的大海,海邊有一處森林,所有生物都在森林中自由的嬉戲。有一天,一隻五頭毒龍將海水攪得天翻地覆,森林中的生物被逼得無路可去,只能祈求神靈的庇佑,於是,天上降下五位仙女,制服了毒龍,並幫助森林裡的生物恢復家園。大家自是無比感激,並懇求仙女們留下來繼續幫助他們。

仙女們發了慈悲,喝令大海退去,露出茂密的森林和草甸,她們自身則化身五座高峰,永遠保佑著自己腳下的生靈。那五座高峰,就是喜馬拉雅山脈以珠穆朗瑪為中心的五座最高峰。

不難想見,科學家們對這種神話故事自然是一笑置之,可隨著科學的逐漸發展,他們開始懷疑,數千萬年前,喜馬拉雅山脈附近的確有一片汪洋。

喜馬拉雅山脈的形成,導因於地球板塊運動的造山運動,在大約三百萬年前開始隆起,並且至今還在逐漸上升中。

近二十年,科學家們在喜馬拉雅山脈發現了史前的海洋生物,包括三葉蟲、菊石、鸚鵡螺等化石標本,從而簡介證實了推論,把這造就世界第三極的運動稱為喜馬拉雅造山運動,而史前的這一片汪洋,則稱之為「喜馬拉雅海」。

可是,隨著喜馬拉雅山脈的隆起,這喜馬拉雅海應該退去,融入今天的印度洋領域才對。如今,橫在卓木強他們那艘小船面前,遼無際涯且黑暗無邊的,究竟是什麼?

岳陽說出了這一驚人之言後,船上出現片刻的安寧,大家都需要用自己的思維想一想,存在於喜馬拉雅山脈地下六七千米深處的,究竟算什麼?

船中和船尾的人都放下了船槳,靠了過來,本能地想聚集在一起,希望找到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海……怎麼可……可能?」面對這徒然變得無邊無際,充盈著水的空間,張立憋半天才猶豫地問道。

嚴勇突然探出大半個身子,倒吊在船舷上,猴子撈月般猛捧了幾捧冰涼的水澆在自己的臉上,隨後一昂首退回船上,大口呼吸著,大聲地說道:「是淡水,哪裡是他媽的什麼海?不能叫海,是淡水!是淡水湖,是湖!」他反覆地強調著,彷彿「湖」的稱呼,怎麼也比海聽起來要容易接受一點。

卓木強緩緩道:「在青藏高原,對巨大的水泊,不管淡水或鹹水,都稱作海。措就是海的意思,不是今人所說的湖。」

胡楊隊長向前探了探頭,嘟囔道:「怎麼可能是海呢?怎麼可能是海呢?」

岳陽低聲道:「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首先是那些湧水,什麼力量讓他們從低海拔倒流,而且是以如此可怕的方式?還有,它們每天會出現兩次,如果我沒估計錯誤的話,在同一個地方,兩次湧水的間隔是十二個小時。然後,這幅地圖的出口,看到了嗎?出口的排列是半球弧形,從地圖上的標註看,直徑恐怕有上千公里,而這種喇叭狀地形,讓我想起了浙江的錢塘。間隔十二小時的湧水和喇叭狀地形,將這兩處疑點聯繫在一起,就找到了造成水流倒灌的原因。」

「潮汐,是潮汐力!」肖恩叫了起來。

岳陽點頭道:「因此,這個海,恐怕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大。如果說這些地下水系統,真的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從可可西里到阿里,那可是囊括了整個青藏高原,天哪!」

張立道:「這……這湖,究竟有多大?」

卓木強忽然想到什麼,向岳陽道:「快!測一下水有多深。」

岳陽拿起鐳射測距儀,手一攤,將儀器面朝卓木強,意思是:怎麼測?卓木強這才想起,所有儀器都失靈了,除非他們有人能下到冰冷的水中。

胡楊隊長聽出了端倪,也十分震驚道:「如果說這是海,整個青藏高原地表面積是二百五十萬平方公里,可我們在地下幾千米深處,地下可以延伸到四川、新疆、尼泊爾、印度、不丹,這個面積……這個面積要比地中海還大啊!」

嚴勇突然像被人抽取了全部力量,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卓木強安慰道:「嗯,這海……哦不,這湖,一定沒有胡楊隊長說的那麼大。你們想,我們在地下河就行走了幾百上千公里,這……湖的面積,肯定比整個青藏高原協…小多了。」

唐敏道:「又或許,我們的出口就在海的邊緣,前面說不定只有幾十公里,或者幾公里,往前劃一段就……就可以看到光了……」

卓木強看了看圍繞在身邊的船員們,各種表情都有,特別是嚴勇,露出了絕望,這種情緒可不好,非常不好。

趙祥的臉色最難看,他至少有三餐沒有進食了,持續不斷的嘔吐卻堅持不肯注射冬眠,這樣下去,下一個死亡的極有可能就是他。

這時候,一種奇異的嘯聲從遠處傳來,很快變成萬千雷鳴,岩壁在顫抖,大海在咆哮,正是他們在地下河洞穴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湧水力量源頭——海嘯!

卓木強堅決道:「快!所有的人回到自己位置,系好安全繩!肖恩,你看著王佑,巴桑照顧孟浩然,胡隊長,張健就交給你了!」

水牆又一度出現,竟然和在地表看見的完全不同,它是黑色的,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探照燈照射過去,就好像煤山坍塌、石油翻湧。可以感到它來了,感到有什麼東西正以高速靠近,但是看上去非常模糊,幾乎無法和黑暗區分。

水牆瞬間橫移到眾人跟前,黑暗變成龐然大物,可以吞噬一切,發出的嘯聲足以掩蓋任何其餘聲響。

岳陽控制探照燈的手在發抖,這水牆,足有三十米!不,四十米!不,更高!在他面前的,簡直可以說是一座會移動的鋼鐵城堡!由於地形把它的直徑由幾千公里壓縮到不足數十公里,高度自然從幾米疊加到幾十米。

面對高度近乎百米的可怕水牆,自然界的一切生物都只能選擇顫慄,在大自然的威能面前,察覺到自己的渺校

轟然巨響之後,一葉扁舟好似洪水中的一隻螞蟻,瞬間沒頂,跟著,巨大的衝擊力又把它高高拋起,狠狠地砸在岩壁上。餘波繼續著將它反覆砸向岩壁。等到風平浪靜,蛇形船依靠自身的重力翻轉過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卓木強清楚地感到,自己正靠安全繩懸掛在蛇形船外側,冰涼的海水讓渾身肌肉縮緊,不知是寒冷,還是別的原因,自己的牙齒不受控制的上下磕碰著。他抬起手腕,將手腕連著衣服塞進嘴裡,可是除卻浪潮聲,依然聽見牙齒打著架,在黑暗中竟然如此清晰。

或許僅過了幾秒鐘,又或許是過了幾分鐘,前面的岳陽戰戰兢兢的問道:「強……強巴少爺,我們……我們還活著嗎?」話聲顫抖著,原來牙齒打架的聲音是這傢伙發出來的。

「是的,我們還活著。」卓木強漸漸恢復過來,大聲喊道:「張立!」

「我在這邊,被掛在船外面了。」

「嚴勇!」

「我還沒死!」

「胡隊長!」

「他娘的!在呢!張健也還有氣兒,誰上船去把燈弄亮!」

「敏敏!」

「我……我沒事。」

每呼喚一個名字,卓木強感覺就要安心一些,直到叫出了所有的名字,總算鬆了口氣,翻身上船,發現船裡也有積水,大聲道:「上來,都上來,把水排出去。張立,你把燈弄亮……」

很快,張立摸索著讓一盞尾燈亮了起來,船內的積水很快被排空,附在身體上的寒意似乎也被驅逐,只是所有人都在喘息,這次,連兩位法師看起來也有些狼狽。

三位在冬眠的人,張健的高熱不退,他們已經束手無策了,王佑的身體似乎還沒有出現異常。但海嘯般的潮汐大浪襲來之後,孟浩然有了狀況,唐敏說,很可能是在海潮中吸入了水。

唐敏將濕漉漉的頭髮紮成一捆,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所有的人都望向卓木強,卓木強道:「其實,這個問題不需要考慮。」

是啊!目前他們在這地下海,根本沒有退路,與外界完全隔絕,要不衝過去,一直向海的深處走,要不就只能等死了。

呂競男道:「不!要考慮,人手要重新分配,消耗品要計畫使用,還有,誰比較有經驗?有沒有誰駕帆船出過海,或是有類似經歷的?」

一時靜默,他們雖然做過各種特訓,但是駕船出海、衝浪一類,卻是從未訓練過。誰能想到,在西藏的地底七千米深處,竟然會有一片海?漂流與出海也是完全的不同,幾米、十幾米高的浪頭,在飄流裡算是頂級難度,但在海裡再普通不過。而且漂流完全是順流而下,面對大海時,卻要迎著一個又一個巨浪爬升、翻越。漂流中適用的技藝,在海浪面前完全無用武之力。

半晌,肖恩才慢慢舉手道:「我……我坐過輪船,算不算?」

呂競男道:「是環海郵輪嗎?」

肖恩道:「嗯……不過,好像都是風平浪靜的樣子。」

這時,唐敏道:「我……我出過海。」

「什麼?」

見船上的人都不相信地看過來,唐敏臉都紅了,急道:「我以前和哥哥駕船出過海的,就是普通的小漁船,是真的。」她盯著卓木強重複,「是真的。」

卓木強握住她的手點頭,趙祥和張立、岳陽在一旁左右打量,怎麼看也看不出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還曾經出過海。

呂競男轉問道:「趙祥,你呢?」

趙祥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岳陽替他道:「他呀!就是能在河裡游兩下,海,只在電視上看過。」

呂競男道:「那好,兩位親自體驗過海的,有什麼建議?」

大家又細細地探討了部分出海細節,沒想到唐敏真的頗有見解,說起了海上風浪、湧浪、近岸浪的區別,揚帆和風向的關係,以及一些駕船的技巧。唐敏說哥哥還告訴過她一些觀天象聽海潮的技巧,但在這裡用不上。

聽者都靜默著,是啊!這裡不是普通的海,這是地下海。迄今為止,他們恐怕是第一批遭遇地下海的現代人。該是怎樣的一片海啊!除了黑暗,一無所有,溫度低得幾乎可以讓水結冰,岳陽戲稱他們是航行在永遠處於極夜的北冰洋。更糟糕的是,山腹的特殊岩層強磁場,或者是別的什麼自然現象,總之所有電子儀器幾乎都失靈,連最基本的辨認方向都不可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迎著風,向著海浪打來的方向,穿過去……

雖然潮汐形成的水牆一時不會再碰到,但要穿越那些十來米高的小浪頭,對這條船也是極其艱難的。在海浪下端,蛇形船就像車軸打滑的老爺車爬坡,好不容易到浪尖,海浪已經將船向後推了好幾十米,冰涼的海水跟著浪頭澆到船內,淋了所有人一身。才向前劃出幾十米,第二個浪頭緊接著又到。

唐敏說:「海上的浪是風吹起來的,有大風才有大浪,而在這地下海上,本身的風是極小的……」

嚴勇道:「那我們在洞裡聽到的鬼哭狼嚎是什麼?」

岳陽道:「在洞穴中聽到的風聲,是湧水擠壓洞穴產生的空氣流動,不是地下海產生的。」

張立道:「那浪呢?不是說有風才有浪嗎?」

岳陽道:「我說了,是潮汐力!潮汐力形成的浪。」

張立道:「可是,我們呼吸的空氣呢?如果沒有風,怎麼能自如呼吸?」

卓木強道:「聽敏敏說。」

唐敏道:「沒錯,潮汐力引發的浪潮攪動了空氣,使之流通,但空氣一定有來源,就來自海的另一邊,所以,有路可以出去。風吹來的空氣的地方,一定和外界相聯繫,這是判斷前進方向的唯一辦法。」

張立嘟囔道:「可是,現在根本就是退多進少。」

「巴桑!你把燈往回照一下,看看我們離開岩壁遠了沒有?」卓木強大叫道。

「沒多遠,我還能看到!大約前進了五百米。」巴桑大聲回答著。

「怎麼還沒走多遠啊?」張立道。

「小浪頭一個接一個地把船往回推,看起來劃了很久,可是前進的距離並不多。」岳陽道。

卓木強道:「努力劃吧!多少離洞穴越來越遠了。」

張立道:「強巴少爺,你錯了,應該說,我們離香巴拉越來越近了。」

話才說完,又是一個高高捲起的海浪,淋得他們一頭一臉。

又劃了一會兒,卓木強又問道:「巴桑!還能看到岩壁嗎?」

巴桑回答道:「能,大約還是五百米!」

嚴勇忍不住罵道:「媽的!什麼眼力啊?」

巴桑回罵道:「你他媽的自己看啊!」

胡楊隊長喝止道:「嚴勇!」

卓木強也喝道:「巴桑!」

嚴勇怒氣衝衝地說道:「我們究竟在幹什麼?原地踏步嗎?還是在和這些波浪比誰勁大?」

唐敏忙道:「其實,也就是前面這一段路難點,因為目前處於喇叭口的中心位置,波浪到這裡自然會變得比較大。只要衝過這一段,就會小許多。地下海海面本身沒有什麼風,能夠離開喇叭口,就不會再有什麼大浪。」

說著,又一個浪。

卓木強雙手擎著槳,盯著一無所有的黑暗,一槳一槳地往後打水。這樣的絕境,真的還有出去的希望嗎?

此時,德仁老爺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科技,使文明進步,讓人類強大,但是,人們內心深處的本質並沒有改變,飛向太空的人和一萬年前躺在草地上數星星的人並沒有不同,一樣要思索,一樣要懷疑,自己作為什麼而來臨於這個世間?這一生又該做些什麼?當遠古的人第一次不需要為了食物而亡命奔波時,這個問題就產生了,並將隨著歷史的進程不斷持續。」

「你不需要去尋找終極的答案,只需要記住一點——你所做的,正是你想做的,這樣,你就會竭盡所能去做好它。如果做的時候是快樂的,做完以後是滿足的,就證明沒有錯。你最大的優點,就是堅持,你最大的缺點,也是堅持,我的孩子,記祝忽於其中,生無限勇,其心猛利,志齊諸佛。謂三僧祗,一念能越。」

一個又一個的浪頭,從黑暗中湧來,又消失在黑暗中,不留下一丁點痕跡,彷彿從來就不曾出現過,只有穿行在浪頭的峰谷之間,才能體會到其中的艱險。蛇形小船就在無數的滔天大浪中隨波逐流,頃刻被浪頭吞沒,下一刻又艱難地從浪腰穿出,好比掙紮著從岩縫裡生出的幼苗。迎著一個個浪頭撞擊,一次次穿出穿入,哪管風大浪狂,哪管渾身是傷。被一個浪頭打翻,它會艱難地翻過身來,調整方向,對正方向後繼續向前。

以它的速度,在這片未知的海裡,幾乎是在爬行,但它不會停歇,堅定地向前爬行,只因船槳握在一群不服輸的人手裡,船舵更被不畏懼死亡的人所掌握。前面的風浪再大,也擋不住前進的決心。沒有失敗,只有毀滅。

每隔一段時間,卓木強就要向後大聲詢問,究竟是否已經離開了岩壁?他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黑暗中沒有時間,巴桑的回答總是不讓人滿意,「沒有前進,強巴少爺。」

「五百米……」

「距離岩壁大約五百米……」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個大浪面前,嚴勇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吼道:「來吧!來吧!我不怕你們!」

胡楊隊長制止道:「嚴勇,安靜,安靜下來,你的力氣應該用在划船上!」

嚴勇依舊吼道:「劃了這麼久,還是沒有絲毫進展,我們面對的是海!這艘小船,怎麼可能衝過去?不可能的!我們已經劃了多久了?一天?兩天?我受不了啦!我真的受不了啦!」

卓木強安慰道:「不要灰心,其實可能只劃了幾個小時,也許一個小時都不到。」

岳陽補充道:「而且,我相信,船一直都在前進,只是身後的岩壁太大了,就好像走在大山腳下,所以感覺不出來。你瞧,只要衝出這喇叭口,就可以乘風破浪了,只要衝過去!我們可以堅持到那個時候的,不是嗎?」

浪頭打過來,嚴勇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回船內,感到無比疲憊,又冰又涼的水凍得他渾身發抖。

不知又過了多久,卓木強詢問巴桑的次數少了,因為那實在是一個費力氣的活兒。

他身上的力量全都消耗在了揮槳上。他看著身邊的人,張立和岳陽同他一樣,只木訥、呆滯、機械地揮動槳臂,爭取在下一個浪湧過來之前多前進幾米。在這樣的大海面前,卓木強才憂慮地感到,人太少了,船太小了。一千年前,古人浩浩蕩蕩的船隊在這地下海揚帆而動,會是怎樣一副波瀾壯闊的場面啊!

終於,當卓木強再次詢問巴桑時,得到了令人驚喜的回答:「看不大了了!我看不到岩石了!」

嚴勇欣喜若狂,道:「衝出來了!終於衝出來了!」

岳陽也道:「你瞧,我說什麼來著?沒說錯吧!到底還是出來了。」

張立也跟著樂呵呵地笑。

但卓木強臉上毫無歡顏,如今燈光所及之處,儘是黑暗,他們只是遠離了石岸,但這茫茫大海,哪裡才是盡頭?胡楊隊長也無不擔憂道:「我們只是看不到岩壁,但究竟已經走了多遠?誰都不知道!如果還沒出喇叭口,十二個小時一到,潮汐力形成的大浪能一下子就把我們打回去。」

卓木強此時才有些體會到阿爸所說的,「這個世界原本沒有時間」是什麼意思。

人們習慣看腕錶和天氣來判斷時間,但在沒有白天黑夜,也沒有機械鐘錶的情況下,時間會被淡化為一個模糊的概念,就和思維一樣抽象,成為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究竟,時間是指的什麼?每個人,每天都在使用並計算著時間,可是,似乎很少有人去注意它究竟代表著什麼,這個概念就和呼吸的空氣一樣,每天都在使用,可誰也沒在意。花心思去研究的,都是那些博士和專家們,一般人只有當生命臨近終點,才開始去計算時間。

但是,不管如何,時間不因你奢侈地揮霍而減少得更快,也不因你精於計較而走得慢些,它只是一種客觀的存在。又或許該說,它僅是人類運用自己的智慧創造出來的一種表達方式。時間,本身並不存在。

「誰知道現在過了多久了?我們又不知道時間。」嚴勇喃喃道。

「不!不對!」岳陽突然質疑道:「如果說我們不知道時間,那麼那些古人呢?一千年前的古人他們是靠什麼計時?他們在地圖上留下了那麼精準的時間,難道有電子錶?還是用沙漏?」

這時,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塔西法師說道:「離上一次潮汐力引發的大潮,已經過了兩個時辰。」

巴桑和嚴勇立刻叫道:「才過了兩個時辰?」

而更多的人在問:「法師怎麼知道的?」

塔西法師答道:「密修者,可根據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來計算時間。」

岳陽還是道:「可是,心跳和呼吸怎麼能計算準確?」

亞拉法師微笑道:「呼吸和心跳只是其中一組評判標準,這個很難解釋,在人體內有一種力量,可以感知大自然的變化,大海發生潮汐的同時,人體也會發生非常微妙的變化,改變內環境,只是普通人不易察覺。經過了特別訓練的我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股能量的流動和變化,以它為主,加上其餘方法進行輔助判斷,不藉助任何機械,便能得出精準的時間,我只能這樣解釋。」

「太好了!」岳陽喜道:「只要曉得時間,就能根據揮槳的頻率計算出大致的航程,不再是漫無目的的向前劃了,最起碼我們知道,距離目的地海有多遠。」

卓木強點頭道:「距下一次大潮還有八個小時,用力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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