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亡靈的力量 第一章　分娩

　婆羅都，婆羅邦的都城，是魔界婆羅邦最大的城市，同時也是整個輪迴之島最大的城市。婆羅都不僅依山而建，而且城市的王體亦為石質結構，所以它較一般的城市堅固了許多。

　在婆羅都的中心，那方圓十數里，雄偉無比的石堡便是婆羅邦的王宮。

　此刻，王宮內一間修飾得富麗堂皇的房間，兩扇木門緊閉。房間外一個身體雄壯的妖魔焦躁不安的來回跺著步子，隨著房間內不時傳來的女人的呻吟聲，這妖魔的心都會隨之緊張一分，不安的情緒都會更盛一分。

　「陛下，國相平大人正在殿外求見。」已經晉陞為婆羅王宮總管的赤修羅單膝跪倒在眼前這個身體雄壯的妖魔身前，必恭必敬地道。

　在婆羅邦，能讓身為王宮總管的赤修羅如此恭敬的正是婆羅王蠻尤。

　「告訴他，我沒空。」蠻尤王不耐煩地道。

　「國王陛下，國相大人說有十萬火急的軍情需要稟告。」赤修羅道。

　蠻尤王皺了皺眉毛，顯得十分地猶豫。這當口，一陣強烈的呻吟聲從那華麗的屋子裡傳出。

　「十萬火急？現在還有什麼比眉姬生產更緊急的事情麼？赤修羅，你出去告訴平，他身為國相，要為寡人分憂，在此當口有什麼國事的話，要他根據情況做出應對，不必事事都請示我。」蠻尤王道。

　赤修羅緩緩起身，躬身而退，臉上泛起了一絲讓人很難捕捉到的快慰。

　大殿之外的一間偏廳內，婆羅的國相平心急火燎地勉強坐在一張樟木製成的木椅之上。見到迎面而來的赤修羅，平猛然從木椅上站起，急切地問道：「怎麼樣？」

　「大王讓我告訴您，『現在還有什麼比眉姬生產更緊急的事情麼？赤修羅，你出去告訴平，他身為國相，要為寡人分憂，在此當口有什麼國事的話，要他根據情況做出應對，不必事事都請示我。』」赤修羅神情得意地複述著蠻尤王的旨意。

　此刻以趾高氣揚的態度面對平是赤修羅以前夢寐以求，同時也是不敢想像的。毫無疑問，眉亞的出現改變了他人生的軌跡，不僅讓他從一個巡守變成了國王的近臣，而且讓他體會到了俯視其他妖魔的快感。

　平現在心中已經急出火來了。

　雷克毀去了婆羅冥界的魔物，讓婆羅邦境內大大小小的魔法傳送陣都失去下能量的來源。不得已，婆羅邦內現在所有的魔法陣都以晶能礦石的能量來維繫，每天婆羅邦都會消耗掉大批的晶能礦石。為了購買昂貴的礦石，本來免費使用的魔法陣現在都要收取一定數額的費用。

　就因為這筆費用，使得婆羅境內的物價飛漲。以穀物為例，從婆羅的穀物主產區色當平原至東部最近的城市木牙，需要通過三次魔法陣的傳送，而由木牙到婆羅都等大城市則需要五至十七個魔法陣的傳送。這些大大小小的魔法陣極大的增加了穀物商品的成本，如果一克郎（克郎，一種魔界重量單位）的穀物在色當平原只需一個魔幣的話，那麼這一克郎的穀物到達木牙城就變成了；一個半魔幣的價格，到了婆羅都就可能是三個魔幣的價格。

　物價的上漲對於婆羅來說，還只是疥癬之疾罷了。

　依靠晶能礦石的能量雖然可以勉強維持住各個城市間來往人員的魔法傳送，但是遇到重大事件的話，超負荷使用魔法陣便會因為能量不足而停擺。如果遇到敵國進攻的話，後方的補給將會是婆羅最為頭痛的一件事情。

　然而，最令人擔心的事情卻偏偏發生了。

　在婆羅王最寵愛的姬子分娩前一天，庫侖的大軍已經從婆羅的西部邊境侵入了婆羅，婆羅王王弟蠻羅公爵的領地上的三個鎮子已經被佔領。此刻兩軍正對峙於婆羅的龐被城下，一旦蠻羅的部隊被殲的話，那麼庫侖的妖魔必然會勢如破竹般侵佔整個婆羅西部乃至婆羅全境。

　目前，處於前方戰事的蠻羅的部隊已經漸漸落於下風，如果援軍與補給不能迅速到達的話，那麼全軍敗亡將會是轉眼之事。但就在如此國家危亡的時刻，國王蠻尤卻因為自己的姬子分娩，無心於國事。

　憤恨、無奈、憂心……種種複雜的情緒都交織在身為一國國相平的心中，平可以忍耐赤修羅小人得志般的態度，但此刻婆羅邦危如累卵的局勢卻讓他無法保持一個國相本該有的冷靜。

　憤怒之火從平深邃的瞳仁處進射了出來，如兩支沾血的匕首一般投向赤修羅。赤修羅勉強挺直了胸膛，神情不忿的與之對視。

　良久，平心中的理智還是戰勝了憤怒之火。一陣無奈的笑聲過後，平無可奈何地轉身離去。

　望著平離去的身影，赤修羅那緊張的心緒才算是平復了下來。不知不覺中，赤修羅的手上、肩上、背上已經滿是汗水了。

　那道緊閉著，鑲著貴重金屬寶石的香樟木木門終於被一個女僕推開。

　「大王，眉姬生了……」女僕興奮地道。

　蠻尤聞言，興奮得簡直無法自抑了，猛的衝進了房間後，發覺他心愛的眉姬的身旁，有一枚椰子般大小的黑色魔卵隱隱地泛著光芒。

　「眉姬生的卵，我的骨血，我那可愛的王子……」蠻尤幸福得幾乎難以自持了，幾百年了，眉姬還是第一個為他產下魔卵的女妖呢！

　「大王……」眉姬略顯無力地嬌呼著。

　此刻，蠻尤心中再無其他，一把將眉姬攬入了懷中……

　「大王……我們的孩子……不要錯過這最關鍵的時刻……」眉姬被蠻尤的雙臂箍的幾乎窒息，努力掙扎著道。

　蠻尤恍然大悟，鬆開眉姬後，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後笑道：「是我糊塗了，是我糊塗了。」

　自古以來，所有的魔族都為卵生。魔族的魔卵降臨後，一刻鐘的時間以內可以通過一種神秘高深的法術來控制保護魔卵的溫度，從而控制魔卯孵化後的性別。

　如此高深的法術並不是每個妖魔都可以控制和使用的，在魔界只有一小撮極為特殊的妖魔才可以應用，如此才可以保證魔界的性別比例下會失衡。

　蠻尤小心翼翼地抓起魔卵，運起身體的妖力，很快地，魔卵便被一層銀白色的魔力所覆蓋。隨著魔卵上的這層魔力越積越多，魔卵表面的溫度亦漸漸地增加了起來。

　魔力增加了魔卵表面的溫度，慢慢地，魔卵在蠻尤的手上旋轉了起來。而隨著魔卵旋轉速度的增加，蠻尤所消耗的氣力亦在不斷地加劇。就這樣，這椰子般大小的黑色魔卵如同一枚陀螺般高速地旋轉著。

　良久，直到魔卵吸收掉了蠻尤身體裡最後的一絲魔力後，才緩緩地停滯了下來。

　一時間，耗光了氣力的蠻尤蒼老了很多。

　「呼……」蠻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後，將魔卵小心地放回到了眉姬的身邊，疲憊卻又十分欣慰地道：「眉兒，我們的孩子將來一定會勇武無比的，很少見處於孵化狀態的嬰兒能有這麼大胃口的，小傢伙剛剛幾乎將我的能量耗光了。」

　眉姬的目光滿是憐愛地默默注視著蠻尤，纖細的手指溫柔地摩挲著蠻尤那略顯蒼老的鬢角。

　在眉姬充滿疼惜憐愛的撫摸下，蠻尤王沉沉地睡去了，而他剛剛分娩完的妻子眉姬卻愈發的精神了起來。

　眉姬熟絡地將睡熟的蠻尤平放在那張光潔舒適的軟榻上，隨即披上一身銀色的紗制披風推門而去。

　晴朗的夜空裡，一輪新月被點點繁星襯托，婆羅王宮石堡的陽台被這月色染的一片朦朧，而一身單衣的眉姬在月色的映襯下如玉塑一般，玲瓏有致。微風拂過，讓她覺得愜意極了。

　背後，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打破了眉姬內心的寧靜。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很快地眉姬便分辨出了來人。

　一雙粗豪的大手將眉姬的纖腰攬進了懷裡。

　「小寶貝，想死我了。」赤修羅貪婪急色地撫摸著眉姬的身體，如一隻醜陋的蟾蜍般喘著粗氣道。

　眉姬厭惡地皺了皺眉，口中卻發出了一陣如同銀鈴一般的矯笑：「死相！」

　這柔美的指責聲堪比這世上任何一劑強力的春藥，極大地刺激了赤修羅內心強烈的肉慾。赤修羅那粗糙的大手很快便滑進眉姬的單衣之中，刺激著眉姬那嬌美、細膩、結實的胸脯。

　在他上下其手中，十指大軍很快便佔領了眉姬上半身所有的陣地，待要繼續向下，卻被眉姬一掌打中了手背。

　眉姬嗔怒道：「死鬼，蠻尤並未睡熟，隨時可能醒來，你是想要婆羅王的王位呢，還是想要兒女情長呢？」

　一句話讓赤修羅瞬間清醒了過來，很快鬆開了眉姬。

　「呵……呵……」眉姬一陣嬌笑，趁機掙脫了赤修羅的那對魔掌。

　「眉亞，我問你，那枚魔卵可是我的骨血？」赤修羅收住笑容後，嚴肅地問道。

　眉亞的玉手機敏地抓住了赤修羅那巨人魔族特有的碩大鼻頭，用力扭動。在赤修羅連連的哀求聲中，眉亞翹嘴怒道：「你這無情無義的薄情郎，人家把什麼都給了你，可你卻如此編排人家。蠻尤那軟東西有沒有用，你難道不比誰都清楚？」

　赤修羅哀求著道：「美人饒命呀！美人饒命呀！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懷疑你。美人快放手，不然鼻子一定會讓你弄掉的。」

　看著赤修羅那發紅的鼻子，眉亞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言道：「等那魔卵中的孩子孵化出來後，千萬可別像你一樣也是個大鼻頭。」

　「美人，像你，像你一樣，到時候一定是個美貌的妖精，不知道會迷死多少女妖精。」赤修羅興奮地道，說完禁不住又欲伸手去攬眉亞的身體。

　眉亞一掌再次將他打了回去，神情嚴肅地道：「問你點正經事，我交代的事情都辦清楚了麼？」

　赤修羅連聲道：「放心好了，近衛軍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地掌控在我的手裡了，你所交代的那十幾個紅月的刺客也已經被我妥妥當當地安排進了婆羅王都主力兵團之中。」

　聽完赤修羅的交代後，眉亞點頭道：「很好，借助庫侖除掉該死的平和蠻羅，到時候婆羅之王的位子便非你莫屬了。」

　「美大人，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冒險了？萬一出現差池的話，我怕……」

　赤修羅還待說下去，卻被眉亞舉手止住了。

　眉亞道：「放心好了，缺少補給供應的蠻羅部隊以及後續的援軍是沒有任何勝算可以戰勝強悍的庫侖軍的，需要小心注意的是一定要斬草除根，不能讓平或者蠻羅生離龐被城，有他們存在的話，對於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是個極大的威脅。這也是我讓你安排那十幾個一流的刺客進入婆羅主力軍團的目的。有他們存在，可以保證定不會讓平和蠻羅生離龐被城的。」

　赤修羅想了一會，道：「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我是擔心攻克了龐被城的庫侖軍。」

　「有了五千精銳的婆羅近衛軍在手中，再憑藉婆羅都城堅固的防禦工事，堅持住個把星期是沒有問題的，而有了這些時間，紅月的部隊便會如潮水般湧進，到時候，庫侖王亦難逃敗亡的結局。」眉亞娓娓地道。

　「這正是我最為擔心的，收拾了殘局的紅月王會怎麼對待我，我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毫無利用價值。」赤修羅哀怨地道。

　這話一出，惹的眉亞嬌呼連連。

　「紅月王最為寵愛的女兒與你有了骨肉，你還擔心什麼，我難道不是你最大的保證麼？到時候，父王為了我的幸福，一定會讓你成為紅月的公爵駙馬，享受婆羅的封地。」眉亞嬌媚地道。

　眉亞的一通話說的赤修羅心花怒放，那雙如狗熊臂膀一般的胳膊再也忍不住將眉亞摟了過來。

　一陣胡亂地狂吻過後，眉亞終於掙脫了赤修羅的束縛。

　「好啦，死鬼快去辦事吧！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在眉亞連聲的催促下，赤修羅終於不捨地離去了。

　眉亞用力地舒了口氣，這天生就明白如何對付男性的女妖，每每與男妖虛與委蛇之後都會以深呼吸的方式來舒緩自己的情緒。

　眉亞定了定神後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從遠處投了過來。夜色下，紅月的魔劍將軍一身黑夾，半跪在眉亞面前。

　「阿卓，你的功力越來越精進了，差點被你瞞了過去。這次雖然沒有瞞過我，但是我想赤修羅未必會知道的，不過即便是他知道也沒有什麼的……」

　眉亞滔滔不絕地說著，而阿卓卻如木雞一般，沒有絲毫表情。

　眉亞平和的語氣強烈了很多，幾乎厲聲地道：「阿卓！事情進展的如何了？」

　阿卓依然沉默不語。

　眉亞忍不住走了過去，左腳輕輕地踢了阿卓屈起的膝蓋道：「阿卓，你到底怎麼了？」

　「眉亞郡主，那魔卵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有蠻尤、赤修羅他們……他們……」阿卓語氣苦澀地道。

　眉亞很快地便從阿卓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言語中明白了阿卓的心思。

　「怎麼，吃醋啦？」眉亞低頭望著阿卓道。

　看見一臉窘相的阿卓，眉亞心裡美孜孜的。眉亞自己亦很奇怪為何阿卓這個無知、渾噩的楞頭小子的愛慕之意會讓自己如此的喜悅，難道自己？……

　眉亞沒敢再想下去，在她心裡，情、愛這些東西早巳經死去了，除了紅月的大計，不再有其他任何東西的位置了。

　眉亞閉上了眼睛，狠心地道：「阿卓，你是什麼身份，你配這樣問我麼？你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麼？」

　一句話說得阿卓更加地沉默了，呼吸的頻率也開始加快了起來。

　良久，阿卓才從絕望的情緒中恢復了過來，苦笑道：「稟告郡主，龐被城的一切正按照您所預計的在進展。連番的激戰，庫侖與婆羅都損失慘重，相較之下，庫侖佔有絕對優勢，失去了魔法陣能量，婆羅的供給保障是個極大的問題，若非我紅月全力輸出礦石，此刻全婆羅的傳送運輸都將癱瘓。」

　阿卓強作鎮定的表情看得眉亞心中一陣酸楚，莫非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這傻小子？眉亞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此憐惜這個如小弟弟一般的手下。

　眉亞的話如一把利刀般，極大地刺傷了阿卓，好一陣才從痛楚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按照郡主您的吩咐，全紅月幾乎五分之四的礦石都通過了唐納轉運到了婆羅供給這裡的魔法陣。這些礦石中，奴隸礦場提供了很大的部分。」阿卓語氣和緩，態度恭敬地稟告道：「紅月所有的兵團以及傭兵團此刻均集結在西南部的阿瑟米阿城內，時機成熟後將傾巢而出，一鼓作氣平定整個輪迴之島。」

　眉亞細心地聆聽著阿卓的匯報，從阿卓的口中，眉亞明白了其父紅月王的用意。從紅月軍集結在比鄰庫侖的阿瑟米阿城便可以判斷出紅月王準備用重軍襲擊庫侖，如此比起當初先取婆羅再取庫侖的計劃更要大膽冒險，當然，成功的機會也將會更大。只是如此一來，自己在婆羅的處境便更危險了。一旦紅月的援軍無法及時到達的話，憑藉數千的婆羅近衛軍，不知道能堅守婆羅都多久。

　「奴隸礦場的那些奴隸們改造的如何？」眉亞關切地問道。

　奴隸礦場的那些奴隸除了大陸大食的精銳兵士外，便是通曉戰技的魔獵人，若是能聚成一支兵團的話，亦可具有極強的戰鬥力。

　「素菲國師大人研習密功時不慎走火入魔，恢復後，惑魅術的威力大減。所以對奴隸中幾個首腦的改造一直無法有效的進行。另外，由於婆羅的魔法陣突生變故，對於晶能礦石的需求大幅增加，奴隸們每天忙於採礦都還應付不了婆羅的需求，現在每天一部分本已降服的棉蘭兵士們也加入到了採礦的繁重工作之中，所以現在大王以及大人們對於奴隸們改造成我紅月軍士的事都不太熱心。」阿卓稟告道。

　眉亞眉毛一皺，滿臉都是憂鬱。

　「郡主，你怎麼了？是否在憂心婆羅都的防禦？」阿卓道。

　眉亞驚奇地看著阿卓，她沒有想到過阿卓會看透她的心思。

　「郡主如果在憂心心婆羅都防禦的話，那大可不必，因為有一支勢力強悍的部隊正隨時聽候您的調遣。」阿卓道。

　「啊？」阿卓語出驚人，說得眉亞忍不住嬌呼出聲來。

　阿卓道：「屬下已經在紅月、婆羅為郡主秘密地招募到了三千魔軍。」

　「阿卓！你好大膽，你可知道私募魔兵在紅月是重罪一條嗎？」眉亞憤然地道。

　阿卓神色木然地道：「阿卓不怕，這世間真正關心阿卓、疼惜阿卓的，只有郡主，阿卓的生命也只屬於郡主。阿卓明白，您設定的計劃才是最為穩妥、萬無一失的。利用婆羅王的名義，紅月軍本可將庫侖的妖魔們名正言順地趕出婆羅，到那時，失去婆羅、失去了婆羅王蠻尤、王弟蠻羅以及國相平的婆羅，唯一可以掌握國家的只有身為婆羅王妃的您，待婆羅穩定後，以紅月和婆羅二國之力攻取庫侖還不是探囊取物一般麼，可是我們的國王卻聽信雅蘭王妃之言……」

　「阿卓，你住口！」眉亞厲聲打斷了阿卓的言語。「不！郡主，阿卓要說。在雅蘭王妃的心中，紅月的利益、國家的榮譽、國王的偉願，這些都不重要，她心中所存的只有她的嫉妒以及她兒子亞克王子的王位。」阿卓滔滔不絕地道：「嫉妒之心和利慾之心早巳蒙蔽了她的眼睛，取得了大王的寵信後，她把持後宮，排除了後宮所有對她有威脅的女妖，在徹底地俘獲了大王之心後，您和您的弟弟亞倫便成了她眼中的障礙。而消除了您，您的弟弟亞倫還如何去同亞克爭奪王位呢？今次的軍事安排便是針對您所設，還需要告訴您的是，這次軍事行動的主帥便是雅蘭王妃的親哥哥，國舅宮山勇。」

　眉亞不再說什麼了，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阿卓，聆聽著阿卓那充滿磁性的聲音。

　眉亞從沒有想過阿卓會有如此的見識與城府，阿卓的言語正中了眉亞的心事，讓她無法反駁。

　眉亞生出後不久，孕育眉亞的那枚魔卵因為施法失敗，使得孵化時的溫度出現了差池，而眉亞亦成了女兒身。重男輕女的紅月國中，身處王室的眉亞亦沒有得到紅月王足夠的重視和關愛，很小便被迫離開了王宮去大陸修煉。直到十多年後，眉亞長成了一個足以迷倒任何男妖的嫵媚妖精才回到了輪迴之島，回到了紅月這個她朝思暮想的故鄉。

　美麗的容貌、尊貴的身份、強大的法力，最為重要的是深悉男妖們的脾性，擁有這些才能的眉亞很快便成了紅月王的一件利器與王牌。而身為女兒身的眉亞，除了想要輔助自己父親實現一統輪迴之島的願望外，唯一的心願就是讓亞倫王子，這個小她三歲的弟弟登上國王的寶座。

　每天忙於完成各種繁雜的事務，眉亞很少有機會去接近自己的弟弟亞倫。而蒙鈍、天真、純樸的阿卓便成了亞倫的替代品，得到了眉亞如親生姐姐一般的關愛。不過，眉亞這個可以輕鬆地將婆羅王、赤修羅玩弄於股掌中的女妖卻一直沒有弄明白阿卓的本性。

　此刻，阿卓的話已經讓眉亞亂成一團了。

　「三千魔軍，那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根本就無法改變什麼的。阿卓，聽我的命令，立刻將那些你私募的魔軍解散掉吧！」眉亞思慮了很久才開口道。

　「不！郡主，您不要小看這三千魔軍，經過阿卓的特訓，這些兵士已經頗具戰鬥力了。不僅如此，阿卓也已經截流了所有紅月晶能礦石的收入，用這些錢的一大部分購置了三千多枚一流的幻獸獸卵。郡主，您想想看，擁有了三千幻獸軍的話，您的處境將會變的游刃有餘。」阿卓道。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眉亞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郡主不必擔心如何去向大王交代，事後婆羅王的府庫便如同您私人的錢箱一般，到時候還愁還不上這筆錢麼。」阿卓道。

　事到如今，米已成炊，眉亞亦無法再阻止、再改變什麼了。

　「所有的事都說完了麼？如果說完的話就退去吧，我現在心裡很亂，需要冷靜地思考。」眉亞道。

　眉亞說完後，阿卓依然如頑石一般，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

　眉亞剛要出聲責難，阿卓猛的靠了過來，強壯有力的胳膊迅速地將眉亞環住，大口死死地封在眉亞的玉口上。

　眉亞掙扎著，卻發覺自己就如同小鳥無法掙脫蟒蛇的束縛一般。

　自信能將世間所有的男妖都玩弄於股掌之中的眉亞，漸漸地迷失在阿卓帶給她的情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