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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不死國》第0章
薄情王爺(長生不死國) 嵐靜

連秦始皇都得不到的長生不死藥,如今傳到了昔家兄妹手中,他們還因此建立了「長生不死國」。為免此仙丹落入壞人之手,三王爺昔薄烈和其他手足都被斬斷情根,除非遇見真心人,否則將永世不知情愛為何物!

了不得!這個前來求藥的笨丫頭遠看還挺有教養的,沒想到一開口就是「潑婦罵街」的狠勁兒,卻又偏偏生得一副惹人憐愛之姿,害他這薄情大盜心軟手也軟,不留活口的原則眼看就要「破功」了。可惡!女人果然是禍水……

哪裡來的「擋路石頭」?她急著找藥救人,他卻惡狠狠的要她留下買路財,還說沒讓她去見閻王已經是夠有風度了。爛土匪!要不是人命關天,她一定卯起來跟他決一死戰 --什麼?長生不死藥在他手上……

楔子

  秦始皇贏政,橫掃六國,築長城,一統天下,結束了兵荒馬亂的戰國時代。

  但為了鞏固這曠世的千秋霸業而使之歷久不衰,秦始皇贏政命徐福帶著眾多的童男童女,出海去尋訪仙人,以求得長生不老之藥。

  傳說徐福所帶的童男童女當中,在還未出海之前,有一個小孩偷偷趁著大夥兒不注意之時逃了出來。

  他正是當年被秦始皇所滅的趙國遺孤。

  他不想遠離家鄉,出海替秦始皇尋訪長生不老之藥,因為他恨極了秦始皇。但是當他想要再回到家鄉時,才發現自己已不認得來時路了。身無分文的他,不知該何去何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這樣走著走著,在好幾天沒進食而體力耗盡之下,餓倒在荒漠之中。正當他窮途末路、奄奄一息,幾乎認為自己要死在半路時,一位在深山的仙人救了他。

  仙人將這小孩扶養長大,並將自己唯一的女徒弟許配給他。若干年後,他們生下了四個小孩。

  但是那女徒弟在生下第四名小孩之後,便因流血過多而身亡;他由於太過思念自己的妻子,心碎成疾,數日後也跟著過世了。留下四個嗷嗷待哺的小孩。

  這四個孤伶伶的小孩便又由仙人扶養長大,三個男的,一個女的。由於四個小孩天資過人,個個有膽識且聰明伶俐,各自擁有才華,當他們成年後沒多久,便建立起自己的國家,由於治國有方,使得這個國家的人民生活安逸,物阜民豐。

  這個國家,叫作長生不死國。

  傳聞中,這四個小孩各自擁有一顆長生不死藥,是那位仙人親手交給他們的,除此之外,他還教導他們武林中上乘的武功,希望他們在有難時能互相幫助。

  仙人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這四顆長生不死藥,一定要好好地守住,絕對不能落人居心不良的匪人手中,或者是被暴虐無度的昏君奪走,否則將日月無光、天地變色;不但不會為天下蒼生帶來好運,反而會替百姓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

  四個小孩牢記著仙人所交代的使命。但是仙人為了怕出什麼預料不到的意外,他斬斷了他們的情根;也就是說,除非他們遇見真心相愛的人,否則將永世不知情愛為何物。

  這樣一來,他們也不會因為為情所困,誤將長生不死之藥交給有心耍詐的壞心人。

  這件被仙人斬斷情根的事情不小心被宮中多嘴的侍衛給傳了出去,於是百姓們替他們尊崇的君主各自取了個無傷大雅的外號,反正國內一向民風自由,可以高談闊論,也不會有官兵抓人的情事。

  四位君主分別是:

  大哥——薄情王爺昔絕封,是長生不死國的統治者。傳聞他盛氣凌人、狂傲自大、性情乖戾,甚至目中無人,和當年秦始皇贏政的氣勢頗有幾分神似。該殺者殺無赦,是非絕對分明,是個薄情到了極點的男人。

  不過不同於秦始皇的是,他不但精通醫理,醫術猶如華倫再世,他亦愛民如子、恫病在抱,深受長生不死國百姓的愛戴。只可惜他的心是以薄情出了名,雖然愛上他的女人明知道注定要因為他的薄情而心碎,但還是有不少女人如飛蛾撲火,不顧一切地去愛這位薄情王爺。

  二哥——無情軍師昔無轅。長袖善舞且俊美無儔,稱得上是貌比潘安、顏如宋玉;此外對佈兵擺陣更是擅長,可說無人能出其右,不但是軍師,也是十足的謀略家。可惜他一向恃才傲物、不可一世,雖然常常笑臉迎人,但卻是笑裡藏刀、深不可測。

  他的軍事謀略長才,和昔絕封治國的斷然果決,成就了天下無雙的完美組合。

  他的溫謙有禮、他的體貼細心、他的溫柔呵護,配上他絕美的俊臉,歷年來已不知有多少女人為他爭風吃醋,搶得你死我活,不過他卻都無動無衷。直到目前為止,他的心還是猶如一攤死水。

  三弟——冰情大盜昔薄烈,以冷情寡義聞名。一身桀驚不馴的氣息,又自命不凡,使他不願只待在宮中過著日復一日、刻板規律的生活,於是選擇四處流浪、四海為家。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對往來過路的商旅劫富濟貧。

  他深知民間疾苦,若有什麼官府失職或是國家政策需要改善的地方,他便會回宮去稟報大哥。

  平時若是有心懷不軌之人欲進長生不死國求藥,他一向是恪殺勿論,拚死守護國家。

  昔薄烈向來以冷情出了名,愛上他的女人注定要因為他的寡情而心碎。

  四妹——冷情公主昔冷蓉,性情古怪,喜歡研發新毒藥,卻從來不研發解藥。她生得美艷動人,堪稱人世間難得一見的美麗佳人,見到她的人無不為之傾心;但是人如其名,她的感情卻猶如一塊冰,冷得讓人直打哆嗦、寒毛直豎。

  男人縱使再怎麼為她上刀山、下油鍋,她如柳的細眉也不會因感動而顫動一下。

  她的美讓人癡迷,但是她的情,卻毫無歸屬任何一個人的可能;戀上她的男人,注定要因為她的冷情而失魂落魄。

  江湖上有許多惡人,前往長生不死國求取長生不死之藥,但是從來只有人進得去,而目前為止還沒有見著活人走出來。

第1章

  曉月殘星,在靜溢的深夜裡,四下一片沉寂,唯偶爾有微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響。現在的時序已是人秋,在白天仍顯炙熱的天氣裡,晚風帶來了些許涼意。

  長生不死國的宮殿靜靜地坐落在一方,猶如掌管著它的主人般剛強,在這土地上屹立不搖,像是吹不垮、倒不掉的巨人,再怎麼樣強大的力量都無法撼動它半分。

  在此分外寧靜的時刻,宮殿的主事廳裡,兩盞燈火明明滅滅,依然奮力地燃燒有,藉以將這間華麗的屋子照耀得通明,且為其注入了源源不絕的生命力。

  此時清清楚楚投射於牆壁上的暗影,是一張如刀鑿而成的剛毅臉龐,有著高挺鼻樑和緊抿雙唇。

  那是極富男性陽剛味且散發著王者氣息,足以讓鬼魅心生畏懼,卻又忍不住教人想多看兩眼的臉龐。

  二更天了,昔絕封仍在批閱著奏折,臉上那兩道濃眉微蹙,更是說明了他此刻認真專注的程度。

  一本接著一本,他都忘了時間的流逝,當然也不知道現下外面的夜有多深、多漆黑,只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擺在奏折上。

  不管要花多少時間,每天他一定會很認真、很細心地看完文武百官的奏折,然後找出他們所提出的建言是否可行。

  這也就是為什麼年紀輕輕、毫無半點掌政經驗的昔絕封能入朝主政,將長生不死國治理得如此有條有理;甚至從古至今,還沒有任何一個君王能夠與他並駕齊驅。

  過人的天資加上後天勤勉的努力,他成了長生不死國百姓們所推崇的王爺,也讓四方的鄰國對他大為激賞。但這也造就了昔絕封目中無人,一向唯我獨尊的狂傲個性。

  他俊逸的外表潛藏著像秦始皇那麼自命不凡的自大氣息,讓女子見了他,既愛他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又恨他的薄情。

  這樣的他不知傷過多少女子的心,但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絲毫不曾將那些女子對他的感情放在心上,任憑那些付出隨風而逝。

  二十幾年來,昔絕封的感情世界一向平靜無波;以前如此,他認為以後也會是如此,永遠都不會改變。因為在他的生命中只有朝政,沒有兒女私情,他不會去愛任何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人。

  待批閱完這些堆積如山、內容既枯燥又乏味的奏折,他那一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瞳依舊毫無一點倦意,仍然神采奕奕,彷彿批閱奏折對他而言是生活中最大、也最不可或缺的樂趣。

  站起身,雙眼突然看著緊閉的門扉,他微微扯唇一笑,像是早就知道某人會來造訪;他雙手支於身後,從容不迫地等待著在此深夜前來打擾之人。

  果然,那男子站在門口沒多久便逕自推開門,緩步走入;一看見昔絕封那張神采奕奕的臉,男子著實吃了一驚。

  「薄烈,這麼晚找我有事嗎?」他半瞇著俊眼、唇角微微地勾起,看著前來找他的昔薄烈。

  「大哥似乎早就知道我要來了。」昔薄烈沉聲問著。

  「遠在十里之外,我就聽見你的腳步聲了;你走路還真是大聲。」他的眸底突地變得深沉而不見底。

  「大哥就是大哥,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你的法眼。」昔薄烈聳聳肩,一副讚歎地道。

  「這麼晚了還不上床歇息,找我有什麼事嗎?」

  「大哥,我在坊間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有人在賣假藥,製造長生不死藥的假藥,然後傾銷往別國,以賺取可觀豐厚的暴利。雖境內人民皆瞭解長生不死藥在這世上只有四顆,分別在我們四個兄妹身上,但是別國人民根本不知道這些有關於長生不死藥的傳聞,我是怕萬一假藥打著長生不死藥之名,結果吃出百條人命來,這後果可不堪設想。」

  「你比較常在民間走動,對於這件事情有什麼新的消息嗎?」

  「這是我由黑市所購得的假長生不死藥。」語畢,昔薄烈自懷中掏出一顆金黃色藥丸遞給昔絕封。「你拿去看看,或許能看出什麼端倪也說不定。」

  他接過藥丸,湊近鼻一聞,意外地發現這不過是用普通的地寒草所製成的藥丸罷了。

  雖地寒草沒多大功效,但是要在長生不死國內培育地寒草,這溫熱潮濕的氣候根本就不允許。

  「假藥這事似乎有越滾越大的跡象。我在想,是否要跟無轅討論一下,派幾個探子到坊間去查查。」昔絕封犀利的眼眸閃過一抹狠戾之色。膽敢在他的統治下公然地出售假藥,還大量傾銷到其他國家,當他昔絕封是無道昏君嗎?」

  「大哥為何不親自出馬?」

  「我親自出馬,那朝中之事誰來主政?」

  「還有二哥在,你操心個什麼勁兒!」

  「薄烈,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沉穩的語氣中有著不容忽視的霸氣。

  「我只不過是希望你借此休息一會兒,出宮去透透氣,別老是一天到晚處理朝政;這種生活你不悶啊?」

  昔薄烈一派瀟灑地倚在門邊,終於說出他的來意了。

  「習慣了。」他只是淡然地回答。

  「去看看平民百姓是怎麼生活的,體會一下民間疾苦,畢竟掌朝者本來就該愛民如子。況且你微服出巡是親自去查訪假藥的來源,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加上你懂醫理,你去查不是比較快?」

  「你就這麼希望我親自去查製造假藥之事?」被營薄烈這麼一勸,他倒是有點心動了。

  想想也好幾年沒出宮去,每每都忙於朝政之事,他都快忘了民間的自然生活是何滋味了。

  「放心吧,你不在的這幾天,我會幫忙無轅分擔朝中之事,而我這麼做也只是希望你別太勞累;你看,都已經快天亮了,你還衣著整齊,批閱奏折批到現在。你不累我看了都嫌累啊!」昔薄烈一副不苟同的態度。

  「那是因為你太愛自由,所以你才受不了我這麼有規律的生活」

  「大哥,那是因為你的生活太枯燥,偶爾也要懂得放鬆自個兒啊!」

  昔絕封俊薄的唇上終於扯出一抹微笑。「好吧,既然你這麼建議,那我就出宮去走走,順便拜訪以前的朋友。」

  「這個就怪了,我記得你一向都很孤僻,什麼時候有朋友的?」

  「以前跟著仙人習醫時,偶然認識一位大夫,他專為窮人治病且從不收取半毛錢,教我倒挺欣賞他的為人。」昔絕封記得在那大夫要離開前,他還親自送給他地寒草的種子以作為留念。

  「這麼好?」

  「是啊,他是個好人。我明日就出宮去查此事,幾天後就回來;別派侍衛跟著我,我自個兒一個人就行了。」

  「你還是喜歡獨來獨往。」昔薄烈覷了他一眼。

  「即麼多人跟著我反而是種牽絆,所以能避免則盡量避免;我可不想太過招搖而遭人起疑,到時候查起假藥之事也變得麻煩。」

  「隨便,你高興就好,反正這世上能打贏你的人也沒幾個。」

  「我明日叫無轅來之後,再交代他一些事情;而現下時候不早了,你也該早點回去歇息。」昔絕封邊處理案上的奏折邊說道。

  「大哥,你也早點歇息了。」

  「嗯。」

  昔薄烈在和昔絕封互道晚安後便舉步離去。

  昔絕封等到昔薄烈離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之後,深沉的眸底立即透出一抹如鷹隼般犀利的光芒。

  假藥?哼!要是被他查到製藥的來源,二話不說,所有相關之人皆格殺勿論。

  就在昔薄烈離去沒多久之時,一抹婀娜多姿的身影倏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裴兒柔媚的笑靨映入昔絕封無波而深沉的雙眸中。

  但儘管她多麼的嫵媚動人,也無法撼動昔絕封那封閉已久,乾涸無波的心靈。

  「夜深了,怎麼還不就寢?大王您可要保重龍體,小心著涼啊!」裴兒拿著一件厚重的貂毛大衣,溫柔地替昔絕封輕輕披上,接著順勢將雙手纏繞在他的頸上。

  霎時,一抹陽剛的氣息向她撲鼻而來;那是她忘不了,也是最迷戀的味道。

  雖然她瞭解儘管自個兒再怎麼努力還是無法進駐他的心房,但是對她而言,能夠這樣抱著他,偶爾陪伴在他身旁,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那你怎麼也還沒睡?」他的嗓音低醉如酒:「這麼晚了還來找本王,難道你不擔心這樣貿然地來訪,會引起本王的不悅嗎?」

  其實她是知道在這深夜迷人氣氛的催情下,很容易讓人迷失了心志,所以才會主動找上門。

  「裴兒心繫著大王龍體,知道向來追求事事完美的大王一定會把今日所有的奏折全都批閱完畢才就寢。所以大王來安心入睡,裴兒更是不敢合眼。」她的聲音嬌柔,足以令男子心蕩神馳。

  「你這張嘴就是這麼甜,才教本王第一眼在春花樓見到你時,就把你召進宮。」他緩緩勾起她尖細的下顎,滿意地說著。

  「能得到大王的青睞是裴兒修了三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福氣。」裴兒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投入昔絕封懷中,傾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你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來找我,什麼時候該消失。」他俯下身,低頭嗅著她的髮香,卻一點也不沉醉。

  「因為除了裴兒以外,再也沒有任何女子比我更瞭解大王您的性情了。」聽見他這麼說,裴兒心裡感到莫名的雀躍,以為又懂他難測的心思一點點了。

  「喔,你這麼有自信,難道不懂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嗎?」昔絕封的深眸中,泛起了一絲玩味之意。

  「裴兒的這份自信也是平日向您學習來的,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大王,您說是嗎?」

  「照你這麼一說,如果本王責怪你,就是本王的錯囉?」他撩起她一綹輕柔的髮絲,冷然地一笑。

  「裴兒不求別的,只求能常常陪伴在大王身旁。」她緊抱著他,一古腦兒地往他健碩的懷中投靠。

  「本王明日起要出宮幾日,今夜你就陪本王一宿吧!」他抱著她的纖腰,教裴兒柔若無骨的身軀順勢倒下。

  「大王要上哪兒去?」

  「別問!」昔絕封突地狂吻著她、封住她的唇,並且毫無感情可言地和她纏綿一晚。

  裴兒更是極盡放蕩之能事,努力地取悅他。

  就這樣,她更深陷在他所設下的情網裡,無法自拔了……

  而在天還未亮,昔絕封就已經離開和裴兒溫存的床榻,悄悄地出宮去了。

  在離城外不遠的近郊,有一座私人的大藥園。

  這藥園裡百花爭艷,並有各種綠草叢生,不過其中有些實則是含有劇毒的藥草,誤食之難保不會即刻身亡;但若會善加運用其藥性,以毒攻毒,或許還可救人一命。

  和煦的陽光,盡情地灑落在這座私人藥園上,使得此處的藥草長得更加茂盛。

  此時,藥園裡有一名纖柔嬌小的少女蹲在地上,正自得其樂地摘探著藥草。

  雖她膚如凝脂、手如白玉,但當其一沾上鬆軟的泥土時,卻一點也不以為意,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最奇怪的是,被她折摘下來的藥草並沒因此枯萎,生命力反倒顯得更為強韌。

  就這樣,她那雙晶燦水眸便在這片偌大的藥園中,尋找著一株又一株的地寒草。

  地寒草生長不易、產量不多,再加上其外觀和其它藥草非常相似,因此增加了尋找它的困難度。

  找了大半天,少女白皙的雙頰不僅因為熱氣而浮上兩朵紅霞,額間更是沁出了香汗。

  但是她並不在乎,仍是在這炙熱的氣候下繼續搞采著藥草。

  「好了,又摘到一株了。」唐小梅站起身,鬆了一口氣地拭去額間的汗水,並且露出甜美迷人的笑靨;那美麗的笑容很容易讓人看傻了眼。

  「一、二、三、四,一個上午摘了四株應該夠了。拿回去給方大夫吧,他一定會很開心,然後稱讚我還真是能幹。」唐小梅心想花費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收穫還算豐富,所以辛苦也值得了。

  她提起藥籃,正準備像只彩蝶翩然離去時,突然眼尖地瞧見不遠處還有一株地寒草。

  「太好了,還有一株,採完再回去吧!」唐小梅眨眨美眸,喜出望外地踏著輕快的腳步朝著那株地寒草走去,而其清澈的眼珠子內也淨是笑意。

  整個腦子只想著地寒草的她,全然不知道這座私人藥園內已經來了另外一個人。

  「哈哈,你逃不了了,跟我回去吧!」看著那株地寒草,她的嘴角噙著一抹笑,喃喃說道。

  唐小梅蹲下身正要伸手去搞時,突然被穿著繡有吉祥龍金色靴子的人給擋住了視線。

  而且,那高貴的靴子就這樣將地寒草給踩扁了。

  唐小梅立刻憤怒地皺起眉頭,抬眼看著那雙鞋子的主人;但她卻望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剎那間,她被那人霸道又狂傲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那男子高大魁梧,有著王者般的高貴、狂傲氣息,絕非一般凡夫俗子所能比得上。

  除此之外,他還有著極為俊朗的五官、兩道濃黑的劍眉、高挺的鼻樑,及一張緊抿而俊薄的唇。

  長得如此俊帥之人雖是不常見,但望進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時,卻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慄。

  那種感受就如同他對那株地寒草一樣,令人覺得毫無情感且漠然。

  「你太可惡了,竟然把那株地寒草踩扁!」唐小梅水汪汪的大眼因此而布上了一層怒意。

  她站起身、抬起頭、踮起腳尖,惡狠狠地瞪著眼前幾乎比她高出一個頭顱的狂傲男子。

  即使她心裡害怕這俊帥又狂傲的男子很有可能是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但她仍是不忍心看見好好的一株地寒草就這麼被他給毀了。

  聽見那女子的話語,昔絕封一開始有些意外,訝異於她竟然知道地寒草這種東西。

  然而令他不可置信的是,那女子竟然一點也不懼怕他,絲毫沒有被他冷漠的氣勢給震懾住,反而大刺刺地指責他。真是有膽識!

  「孰生孰死,操之在我;我要誰生誰就生,我要誰死誰就死,你懂嗎?」他平穩而低沉的語調,有著威脅性十足的意味,而半瞇的雙眸更是燦如星子般地凝視著她。

  「哼!你以為你是神仙啊,要誰生誰就生,要誰死誰就死。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說那一兩句話就能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今天就算是長生不死國的王爺來了,我也會跟他計較這株地寒草到底!」她故作鎮定,惡狠狠地回睇他那狂傲自大、令人不敢直視的雙眸,並且一口氣將心裡的話說完。

  由於過於緊張,她白皙的雙頰一下子漲紅了。

  她咬了咬嫣紅的下唇,心裡頭頓時不知所措,尤其當她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一點也不為所動,依然是板著一張冷峻的臉時,她更是惶恐不安了。

  「有魄力,不把長生不死國的王爺放在眼裡;你可知道他是個沒有感情的人,說殺就殺,要是被他聽見這番話,你的腦袋可就不保了。」他帶著十分危險的口氣說道。

  「他如果真是個明理的君王就不會殺我,而是殺你,因為你毀了地寒草。」

  「區區一株小草,我就該被殺頭嗎?」他的語調突然變得柔和,但是卻依舊教人畏懼。

  「你知不知道這地寒草生長不易?光從它發芽到長成,就要花上一年四季的時間,而且又很容易因為氣溫過於寒冷或是過於燥熱,讓它提前枯萎結束生命。再者,地寒草不僅一年的產量非常有限,還是種可治百病、不可多得的良藥。所以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麼錯?你讓一株可救人的藥給毀了!」

  「地寒草可治百病?可救人?」聽她這麼說,他突然邪魅地一笑,深邃的眸中潛藏著玩味之意。「姑娘,你是在唬人嗎?」

  「笑什麼?你不相信就算了,這可是一個大夫教我的。」

  「我不管是哪一位庸醫教你這些的,我只知道你已私自闖入別人的藥園,光是這一點,我就可以叫官府辦你了。」他沉穩地說著,語氣中卻含有令人不可忽視的霸氣。

  他突然欺近她,以一種壓迫性的姿態步步走向她,然後俊薄的唇噙著一抹不懷好意卻又耐人尋味的詭笑。

  那犀利的目光幾乎就要將她給看透似的。

  「我沒有,你才是私自闖入別人藥園的人,作賊的喊捉賊!所以說,是我該叫官府來辦你這個入侵之人才是!」唐小梅失措地往後退,而且力求鎮靜,只是沒想到她一雙手仍止不住發顫。

  「你的手在發抖,似乎是很怕我?」他以一種狂悍的姿態欣賞著她的無措。「我看你才是作賊的喊捉賊吧!」

  「沒有,我才不會怕你。」被他發現她的懼意後,唐小梅趕緊將發顫的雙手藏於身後。

  「你眼中透露著驚慌之色,我長得真有如此可怕嗎?」他更加狂妄地欺近她,讓唐小梅頓時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慌狀態。

  「沒……」她才正要後退,沒想到卻撞著了一棵大樹。

  她亟欲轉身逃離,但眼前這個男子卻先她一步緊扣住她的纖腰;強而有力的大掌突然扣住她的纖腰,使她動也不敢動半分。

  由那粗糙手掌所傳來的熱意,竟莫名地流竄過她的全身。

  「沒想到你看來如此柔弱,這張嘴還真是倔啊!」他沒料到這偷採藥的女子看似柔心弱骨,嘴巴罵起人來倒是挺不甘示弱。

  「你想幹什麼?」唐小梅抬起頭來,望進他深眸裡看見的竟然是自個兒的驚慌,和他所流露出的勝利神色。

  她是哪裡惹到他了,這男子究竟想要幹什麼?「我、我可是會叫救命的!」

  「那我可真是好奇,倒想知道誰會有這個膽量來救你?」他輕蔑地一笑,表面上雖狀似輕鬆愜意,實際上動作卻與他說出口的話不相符合。他原本緊扣住唐小梅的手突然用力一收,教嬌小的她毫無抵抗之力地順勢跌入他懷裡。兩人的身軀就這麼緊緊的貼在一起,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那迷人而富有男子味的青草香不停地往唐小梅撲鼻而來,刺激她每一個感官,更增添了她心裡的恐慌。她伸手死命地推拒著他厚實的胸膛,卻怎麼也移動不了半分;從小到大,她從沒跟任何一個男子這麼親近過,而眼前這個男子竟然對她如此放肆,她卻毫無反抗之力。

  「你幹什麼,快點放開我!」她瞠大美眸,無措地說著。

  「我是個登徒子,你要不要猜猜看我想幹什麼?」他使壞地在她耳畔輕輕吹氣,引起唐小梅更大的戰慄。「猜對了有獎賞。」

  「無恥!」心慌之餘,唐小梅啪的一聲,在他俊臉上烙下一個紅印子。手中痛麻的觸感還隱隱約約存在,教她自個兒也不太敢相信是打哪兒來的這股勇氣。看著他那雙火紅陰為的隼眼,唐小梅不禁感到害怕,更為自個兒的衝動感到後悔了。

第2章

  「有種!」唐小梅這一巴掌不僅讓昔絕封臉頰上突然傳來灼熱感,更著實挑起他對她的興趣,連帶地也挑起他想要征服她的慾望了。「長這麼大,我可是第一次被女子賞耳光。」

  「我不是故意的。」唐小梅凝視著他的俊臉,百般無辜地辯解著。

  原以為他會以殘忍的手段來對付她,沒想到他卻是突地捧住她的臉,將自個兒的唇覆蓋住她柔軟的唇瓣,與之火熱地交纏在一起。

  他蠻橫地強行伸入自個兒的舌頭,逼迫青澀的唐小梅回應著他那毫無情感可言的吻。

  唐小梅驚愕地回望著他,沒想到他卻更加肆無忌憚地強行索吻;那猛烈的吻讓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太可惡,真的是太可惡了!

  她一個使勁,咬住在她口中胡作非為的舌。

  昔絕封嘗到血腥味,倏地放開了她。

  「你咬我?好大的膽子!」昔絕封邪佞的目光緊凝視著她,同時以手背輕輕地拭去由唇角所滲出的血絲;這時微風吹來,撩起他細柔的長髮,讓他看起來分外狂猖。

  這男子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讓唐小梅不敢再多待一會兒。

  她急忙地推開他,也不管花了好長時間才採集到的地寒草,只是撩起絲絨裙擺,倉惶快速地離去;她像是只受驚的小動物,只顧努力地往前奔跑,頭也不敢回。

  雖死命地想要逃離此地,而且也努力往前奔跑著,但她還是覺得有雙銳利的眼睛正凝視著自個兒,讓她無所遁形。

  簡直是荒謬至極,她竟被一個狂傲的男子霸道地奪去了初吻!

  現在她整顆心好亂,不敢去回想方才和那個陌生男子親吻的情景。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恍若只是場夢而已,她只想趕快回到藥鋪裡,好好地休息一下。

  昔絕封望著她倉促離去的纖柔身影,精銳的眼眸霎時出現一絲冷意。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地寒草?好好的一個姑娘家來這個私人藥園採什麼地寒草;地寒草還可以治百病?要唬他也別找這種爛理由!

  看來他得和方仁好好談談,來這兒采地寒草的姑娘鐵定有問題,搞不好他還能從這姑娘身上查出一些有關於長生不死藥的假藥消息。

  方仁的藥鋪裡擠滿了許多窮苦之人,他們都是來給方仁看病的。

  方大夫宅心仁厚,不但不收分文地替窮苦人家治病,還替他們配藥及細心關懷他們的生活情況。

  對他們而言,方大夫猶如是華佗再世,心裡對他更是有著滿滿的感激。

  還沒到正午,唐小梅踏著沉重腳步恍惚地走進門,粉雕玉琢的臉上同時也掛滿了少女淡淡的愁容。

  她來方仁藥鋪是要幫忙方仁的,因為他平時替人醫病都不收分文,所以藥鋪裡總是人潮不斷。

  雖唐小梅今年芳鄰才十六,但因為方仁是她父親的一位朋友,加上她從小就天資聰穎,又對藥草有著極大的興趣,方仁才乾脆向她父親提議,讓她每日上午來藥鋪學習認識藥草,順便也幫忙配藥。

  就這樣,她每天總是開懷地來方仁藥鋪報到,那巧笑倩兮的瓜子臉和清脆嬌柔的笑聲,常讓來此處看病的病人忘卻了病痛。

  所以,唐小梅在方仁藥鋪可是頗受人喜愛的。

  但今日,她卻彷彿有著心事,進人方仁藥鋪裡就找了個位子坐下,兩隻小手托腮看向牆壁發呆。

  「小梅,小梅。」方仁叫喚著唐小梅。

  「啊?」她這才回神,看了方仁一眼。「方大夫,你叫我啊?」

  「我叫你好幾聲了,你都沒聽見。怎麼一來藥鋪就無精打采的,有什麼心事嗎?還是你爹待你不好啦?」他順勢在她對面坐下,「你爹要是待你不好,儘管來跟方大夫說聲,我會立刻替你討回公道的。」

  「不是啦,你都不知道……」唐小梅腦海中突然閃過方才和

  那個霸道蠻橫之人親吻的畫面,雙頰也立刻浮上兩朵迷人的紅霞。

  「知道什麼?」方仁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算了,沒事啦。」唐小梅本要說出今日採藥時,碰到一位可惡登徒子奪去她初吻之事,但是話才一到嘴邊,便又哽住吞了回去。

  「你一有心事就全寫在臉上,瞞不了我的。」

  「沒事啦,真的沒事,我今日只是採藥採得有點累而已。啊——」她驚訝地叫出聲,像是突然憶起了什麼。

  「又怎麼啦?」方仁總覺得她自採藥回來後,整個人似乎變得有點不對勁,總是心不在焉的。

  「我今日採到了四株地寒草。」

  「那很好啊。」

  「可是我把裝有地寒草的籃子遺忘在藥園裡頭了。」

  「沒關係,晚一點再去拿就行了。」方仁拍拍她的肩膀說道。

  「對不起喔,方大夫,我不是故意遺忘的,都怪我離開時太過於匆忙了。」她噘起櫻紅小嘴無辜地說著,輕輕眨動著長長的睫毛和水汪汪的大眼,著實惹人愛憐而不忍責怪她。

  不過真算她倒霉,沒事碰到一個奇怪又討人厭的男子就罷,還為了要逃離他而忘了拿地寒草。

  「好,為了要懲罰你不小心把地寒草給遺忘在藥園,晚上就幫方大夫煮一頓飯食吧,因為今夜我將有個老友來訪;他突然來訪且未先知會一聲,所以可能要麻煩你今夜替方大夫準備一頓好菜了。」

  「好哇,那豈有啥難題,只要你不怕會吃壞肚子的話。」唐小梅淘氣地笑了笑,露出可愛又迷人、討喜的小酒窩。

  「怕了怕了,那方大夫就在此先向你求饒,我可不想夜半三更起來猛上茅廁啊。」

  「哼!知道害怕就好。」唐小梅得意地叉腰笑說著。

  「你這可惡小妮子!好了,快到市集買些新鮮的食村回來吧,方大夫也要去忙了。」

  當唐小梅午後到藥園裡取回地寒草時,上午遇見的那個男子已不知去向,唯見地上還遺留著那一株被他無情踩平的地寒草。

  如果不是那株地寒草還靜靜地躺在地上,她一定會以為上午那場意外相遇的情景只不過是她的幻覺而已。

  她看著地上那株已經乾枯的地寒草,不禁暗自想著:那男子上哪兒去了呢?他為何會來這裡,又為何要無緣無故地侵犯她?

  她一整個上午心神為之不寧,根本弄不懂自個兒怎會如此。

  算了,人都離去了,想這些問題也沒什麼用。

  她輕輕地歎口氣,提著裝有地寒草的籃子離開藥園,但內心似乎已有某部分和那株被踩平的地寒草一樣,被遺落在那裡了。

  唐小梅從藥園離開後,便到人潮洶湧的市集裡買了些新鮮的食材,而後才回到方仁藥鋪。

  一回到方仁藥鋪,她就待在灶房裡準備著飯食;誰知她一忙便忘了時間,渾然不知天色已暗,夜晚已悄然來臨了。

  直到方仁的老朋友到訪,他提早關上門歇息,走到灶房去找唐小梅。

  「小梅啊,準備了一整個下午,你到底煮好了沒?我的朋友已來了,正在外頭等候呢。」

  方仁一走進灶房,一陣飯菜香立刻撲鼻而來。

  美味珍餚擺在案桌上,頓時令他垂涎三尺。「哇,真香啊!沒料到你的手藝這麼好,簡直可與宮中的御膳房互別苗頭,請你為方大夫煮這頓飯可真是找對人了。」

  「方大夫你就別消遣我了,我不過是煮幾樣小菜,沒你說的那麼好。」唐小梅謙虛地說著。

  「只要是小梅煮的就是極品。」方仁激賞地稱讚道。

  「別逗了,快替我把飯菜給端出去吧,冷掉就不好吃了。」

  「是是是。」

  唐小梅帶著甜美的笑靨尾隨方仁端著熱騰騰的飯菜走出灶房。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給餓著了。」方仁快步走向正坐在椅子上那個氣勢威嚴的男子。

  「是我突然造訪,叨擾你了。」那男子沉著聲道。

  那道熟悉又詭魅的嗓音,分外刺耳地傳入唐小梅的耳中,教她驚愕地抬起頭來。

  看著正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子,竟是今日上午在藥園裡頭霸道地奪去她初吻的人時,她停住了腳步,端著飯菜的纖纖玉手也為之微微一顫。

  她根本沒想過還會再遇見這個無賴男子,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方大夫說的老朋友竟會是他!

  昔絕封此時也發現了她的存在,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凝視著她佈滿錯愕的俏臉,俊薄的唇同時微微地勾起,顯然十分驚訝會在此處遇見她。

  站在一旁的方仁見了他倆互視的情景後,便立即拉著唐小梅的手走近案桌,開口說道:「對了,小梅,我來介紹你們認識吧。」

  唐小梅順勢將手中裝著熱食的盤子擱在案上,且偷覷了昔絕封一眼,正好與其精銳的眸光對上。

  她小臉立刻漲紅,表情十分尷尬地別過頭去。

  「我們已經見過面了。我姓昔,四處經商。」昔絕封緊緊凝視著她,若無其事地緩緩說著,彷彿他倆之間啥事情也沒發生過。

  「見過面?這可奇了,什麼時候,怎麼我一點也不知情?」方仁聽見昔絕封這番回答倒有幾分訝異。

  「還不是因為今日到你藥園去,恰巧碰見了這位姑娘在採藥草,還誤以為她是個來藥園偷採藥之人;這點誤會希望姑娘可別跟在下介意才是。」一反上午遇見她時那份狂傲無比的姿態,昔絕封溫文有禮地說著。

  「不了,我也有不合宜之處,還以為你才是擅自闖入別人藥園的人。」唐小梅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說著。

  聽到昔絕封這麼有禮貌又誠懇的說辭,唐小梅頓時覺得自個兒似乎真的誤會他了。也許他是個善良之人,根本沒有她所想像的那麼壞。

  「好了,誤會都解釋清楚的話就先用食吧,我可是快餓死了。小梅,你也順道坐下來食用,等會兒再回去。」方仁留住唐小梅,要她也順道留下來用飯。

  「不用,我回去再吃便成,你們倆難得相見,相信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所以我還是先回去了。」雖說她覺得自個兒似乎是誤會昔絕封了,但仍覺得他看著自個兒的那道目光太過於凌厲,讓她倍感壓迫。

  「既然方大夫都已請你留下來用完飯再走,你就順了他的意吧;莫非,是小梅姑娘嫌棄在下留在此處挺礙眼?」昔絕封難得逗趣地說道,但語氣中仍不失其威嚴。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呢!」她急忙搖頭否認。

  「既然如此,那小梅姑娘若是再三婉拒,豈不是太不給在下面子了?難得在下來此處作客,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你應該為此感到開心、歡迎才對。」昔絕封說得合情合理,教人無法抗拒。

  「那……好吧。」推托不了,唐小梅只好留下。

  這頓飯,卻讓她有種食不知味的感覺。

  天才拂曉,大夥兒都還在睡夢中。

  方仁賊頭賊腦地左顧右盼,眼看四下無人後,便佯裝若無其事的踏著輕盈到不會進出腳步聲的步伐走了出去。

  他出門前還刻意繞到昔絕封所睡的客房外,透過門扉的隙縫看著躺在床上的昔絕封。在確定他仍在熟睡之時,方仁才安心地出門去。

  昔絕封一聽見方仁會上門的細微聲響後,便睜開雙眼醒來;其實他方才不過是假寐,因為他已對方仁的行為產生懷疑了。

  趁著這偌大的屋宇內只剩下他一個人時,他偷偷地潛入方仁的房裡,打算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天亮後,唐小梅依照往常慣例的時間來到方仁藥鋪,卻意外地發現大門是合著的。

  她在心裡想著,八成是方大夫昨夜和昔公子相談甚歡,聊著聊著便忘了時間,所以今日才會睡過頭而尚未開門。

  唐小梅逕自推開門走進去,踏著階梯來到樓上方仁的房門外叫著:「方大夫,方大夫。」

  她敲敲門,裡頭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方大夫,我是小梅呀。」

  待在方仁房裡東搜西翻的昔絕封沒料到唐小梅會突然出現,於是立刻將房內的東西全部擺置整齊。

  等了許久依然沒有動靜,唐小梅只好推開門走人,並轉身將門帶上,一隻大掌倏地從她上頭伸出來壓著門扉。

  是那股熟悉的味道,這讓毫無防備的唐小梅倒抽了一口氣。

  「是你!你怎麼會在方大夫的房裡?」唐小梅轉過身,映入她眼簾的是那位自稱四處經商的昔公子!

  「怎麼了,看到我很失望,還是在心裡想著為什麼出現的不是方仁?」他邪佞地一笑,笑得極為魅惑人心。

  唐小梅凝視著他狂猖又霸氣的俊臉,抖著聲說:「你靠得這麼近,到底想做什麼?」昨日他恣意狂吻著她的畫面又在她腦海中浮現。

  「我只是很好奇你和方仁的關係,不介意我問吧?」

  他狀似輕鬆地一笑,雙手卻是不安分地將身形嬌小的她圍住在他和門扉之間,讓她頓時倍感壓迫。

  「昨日方大夫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他是我爹的朋友,我只不過是來此處幫忙他,順便學點藥草常識罷了。」

  昨日才覺得是自個兒誤會了他,沒想到今日他又故態復萌。她真是太過於輕易相信他了。

  「真的這麼簡單?」他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狐疑地看著她,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說辭。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她別過臉,不想望進那雙深邃無底的眸子,因為那會讓她不自覺地深陷於其中而無法自拔。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且男未婚、女未嫁……這間屋子裡頭就只有你和方仁兩個人……」他別具涵義地拉長尾音說著。

  「不要以為每個人的思想都像你一樣下流無恥!」她這下子可真是惱火了,不明白這男子究竟是存何居心,非得要這麼三番兩次的欺負她,到底她是哪裡惹他不高興了?

  「這麼說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囉?」

  「難道不是嗎?請你離我遠一點,和我保持適當的距離,我不習慣和陌生人靠得這麼近。」

  「陌生人?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你忘了昨日在藥園裡,我還熱烈地吻著你呢!那麼青澀的接吻技巧,想必那是你的初吻吧?呵呵——」他刻意欺近她,並俯下身在她耳邊哺喃地說著這件事。

  「如果你已忘了的話,要不要我替你喚起一些記憶?」語畢,他順勢勾起她失細的下顎,邪惡地看著她。

  見他又百般無賴地恣意對她上下其手,唐小梅心一急、靈光一現,帶著極具威脅性的口吻回答:「你若敢亂來,我就大叫,而方大夫一定會立即趕過來;你是他的朋友,讓他見到我們倆一早就這麼親熱恐怕不太好吧!」

  「哈哈哈——」昔絕封突地仰頭狂笑,笑得極為囂張。

  頓時唐小梅感到不解,不懂他在笑什麼,或是有什麼好笑的,難道她大叫方大夫來不對嗎?「你在笑什麼,不會是感到害怕吧?」

  「你叫破嗓子方仁也不會出現,因為他一大早就出門去了。」

  聽到他的話,唐小梅驀地覺得自個兒陷入孤立無援的險境中。

  因為和眼前這個邪魅的男子共處一室才真是危險,所以她下意識地就想趕快逃離有他存在的房間。

  「既然方大夫不在的話,那我就不便再多叨擾了。」唐小梅轉身想開門離去,卻沒料到他先她一步,一隻大掌倏地扣住她的纖腰。

  那份熟悉且詭異的感覺又浮上她心頭,讓她纖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一顫。「你又想要幹什麼?」

  「方大夫、方大夫,開口閉口都是方大夫,你知不知道這樣子我聽得好刺耳啊!」昔絕封的大掌輕輕地在她背上游移著,並用極度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

  「你走開!」唐小梅雖使盡全身力氣椎拒著他厚實的胸膛,卻怎麼也撼動不了他半分。

  「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就這麼討厭我靠近?」他刻意使壞地說著。

  「我討厭你這般輕浮、討厭你這樣自以為是,更討厭你三番兩次這樣輕薄我!」唐小梅被他狂妄的行為給嚇壞了,無助地抬起晶眸凝視著他。

  那無辜又微微泛著淚光的雙眼令人不捨,同時也扯動了昔絕封心底的心弦。

  那種感覺頓時震撼住昔絕封,因為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那種陌生又怪異的感覺是打哪兒來的。

  他只不過是想鬧鬧她、找些樂子,怎麼會在見到她那清麗無助的臉蛋時變得不捨了?

第3章

  昔絕封突地放開了原本扣住唐小梅纖腰的那隻手,退離她有三步之遠。

  雙手置於身後,他一改先前輕浮的模樣,回復到原本的威凜,展現那份與生俱來令人不容忽視的霸氣。

  唐小梅看著他善變的模樣,直覺得這個男子的性情實在是太難以捉摸了,忽冷忽熱,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算了,我問你,那日你到藥園采地寒草做什麼?」

  「我是幫方大夫去採藥,他告訴我地寒草的藥效很大不僅可以治百病,沒病吃了還可強身,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良藥;再者,他替人醫病都是不收取銀兩,很多窮苦病人皆來此處看病,所以相對的,藥鋪裡對於地寒草的需求也就日益增加了。」

  昔絕封犀利的眸光審視著她,深幽雙眸在剎那間閃過一絲令人不解的弔詭意味。「那你平日採到的地寒草都怎麼處理?」

  他這句話問得似乎有點奇怪,不過唐小梅想想之後,還是老實地回答:「我採回來就直接交給方大夫了,我想,方大夫自個兒會處理吧!他沒說,我也不好再過問。雖然我對藥草有興趣,但是相對於方大夫,我畢竟是才疏學淺,不敢替人開藥引。」

  「那你……」昔絕封才正想要繼續問下去,沒想到樓下卻突地傳來一陣婦人的急忙叫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方大夫、方大夫,我小兒子患了風寒,您來替我瞧一瞧吧!」

  「算了,我下次再問你吧!」他與她擦肩而過,舉步走向房門口,冷然的俊臉上不帶有一絲表情。

  唐小梅望著他離去的頎長身影,頓時覺得他和她之間的距離似乎又變得好遙遠。

  怪了,她在乎那麼多幹什麼,他只不過是方大夫的一位老朋友,在此小住個幾日就將離去了。

  可是,為什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心中竟會有股想要追上前去的莫名衝動呢?

  那位婦人帶著小兒子來到藥鋪,但是當她一見到昔絕封那張朝氣又狂傲的臉時,卻有幾分驚駭。

  他那股氣勢令人不敢正視、令人心生畏懼。

  直到昔絕封微微地一笑,展露又穩灑、又迷人的笑靨後,那位婦人才覺得他是個可以親近的人,才膽敢開口和他說話:「請問……方大夫在嗎?我想請他替我小兒子瞧一瞧身子。」

  「他現在不在藥鋪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兒子瞧瞧,在下也懂幾分醫理。」

  「那就麻煩您了。」

  昔絕封替那位婦人的小兒子診斷完後,才轉頭對愛兒心切的婦人道:「沒事,只是染了點風寒,抓幾帖藥回去吃便成了。」

  唐小梅站在不遠處,驚訝地看著他替人診治的模樣,訝異於他除了四處經商以外,竟還會替人看診!

  他那種替人看診時的專注神情不太像是佯裝的,好像真有兩下子功夫。

  「沒事就好。」「聽到他這麼一說,婦人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多休息幾日就沒事了,有什麼問題的話,再過來找我吧。」

  「謝謝您,請問您是……」

  「在下只不過是方仁的一位朋友,也曾學過一點醫術。」

  「今日真是謝謝您。」婦人帶著小兒子很有禮貌地深深向他鞠躬道謝。

  「小梅!」他回過頭,叫住站在不遠處的唐小梅。

  他知道她已經注意他很久了。

  「啊?」

  「替我把這幾帖藥方抓齊,讓這位婦人帶回去。」

  「好。」唐小梅接過昔絕封遞給她的藥單,但卻有幾分訝異和不解。

  不過是患個風寒而已,為什麼他開的藥單和方大夫所開的完全不同?

  昔絕封看出她心裡的疑惑,並把這份發現看在眼裡、放在心裡。

  昔絕封依然不動聲色地出聲催促她:「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替這位婦人抓藥?」

  「是。」唐小梅並沒追問什麼,轉身便去抓齊藥了。

  不過昔絕封這下子對於這趟出宮追查長生不死藥的假藥消息,倒有幾分眉目了。

  他故意開出藥引和方仁不同的藥方,不過藥效是一樣的,只因為他想知道唐小梅是真的不懂地寒草的藥效還是佯裝的。

  不過這下子就算她不說,他也知道答案了,那就是方仁平時教導她的藥草常識全是錯誤的。

  婦人帶著小兒子離去後,整間偌大的屋宇又只剩下昔絕封和唐小梅兩人,氣氛頓時也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尷尬。

  唐小梅清清嗓子,開口向他問道:「那位婦人的小兒子不過是患了風寒,為何你開的藥方好像和方大夫所開的藥方不太相同?」

  他斜睨了她充滿疑惑的秀臉一眼,意有所指地道:「那是因為你跟錯師父。」

  唐小梅似乎也習慣他每次一開口,那語氣總是如此狂妄自大,於是帶有諷刺意味地道:「這麼說來,你的醫術是在方大夫之上囉?」

  他冷嗤一聲,自信滿滿地道:「長生不死國裡,沒有人的醫術能超越我。」

  「是是是,除了你以外,再也沒有人能和你並駕齊驅。」她對他的自大挺不以為然。

  「你不相信!」他目光凌厲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唐小梅被他這麼一瞧,心跳莫名地漏跳一拍;她咬咬嫣紅的下唇,低垂著頭道:「我相不相信對你而言應該一點也不重要吧,你在乎那麼多幹嘛?」

  他詭魅地一笑,站起身來欺近她,並執起她的手問追:「要不要考慮跟我回去,我保證教會你的絕對比方仁還要多;跟在我身旁保證你不會後悔的,如何?」

  在他陰鷙眼眸的注視下,唐小梅感到無比的心慌,亟欲逃離那逼迫人的灼熱目光。

  她奮力地掙脫他鉗制住她的手道:「你別又來了!」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怕我靠近?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躲我,只會越讓我想靠近你。」昔絕封看著她無措的臉龐,噙著一抹邪笑說:「你該不會……不小心喜歡上我了吧?」

  「沒這回事!」她立刻心虛地反駁。

  好巧不巧,方仁剛好在此時回來了。「我回來了。」

  方仁一進門,便撞見著絕封和唐小梅那曖昧的距離。

  昔絕封還抓著她的手,看來對她似乎挺有好感。

  昔絕封一見到方仁,迅速放開了原本緊握住唐小梅的手。

  唐小梅也趕緊將手收回,羞赧地低下頭。

  方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開口打破這份尷尬:「小梅,你今日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今日沒有特別早來啊,我只不過是依照固定的時間來而已。」

  「是嗎?那八成是我去藥園忘了時問,才會以為你比平日早來。」方仁一笑帶過,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誠懇的神色。

  這份稍縱即逝的神色卻被精明的昔絕封看在眼裡。

  「如果藥鋪裡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到藥園裡去採藥了。」唐小梅急著想逃離這個地方,想要一個人好好地獨處,冷靜一下。

  「你不用去了,我今日一早便把該採的藥都採回來了。」

  昔絕封一派瀟灑地倚在窗口旁,讓灑落進來的陽光將他俊逸的五官襯托得更加有魅力。「方仁,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談。」

  「什麼事?」

  昔絕封看了唐小梅一眼,別具涵義地道:「剛才你不在的時候,小梅說她想要跟著我習醫,不知道你是否有意見?」

  「我沒有說啊!」唐小梅百般錯愕地回答。

  她在方仁藥鋪裡待得好好的,什麼時候要求要跟他習醫的,他有什麼權利決定她的事?

  方仁一聽到昔絕封這麼說,非但沒有反對,還臉帶笑意地道:「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方大夫我……」

  「小梅,你就跟著這位昔公子習醫吧;別小看這位四處經商的昔公子,他的醫術可是精湛得很,你跟著他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昔絕封對她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況且藥鋪裡平日人潮不斷,方大夫一忙起來也沒有什麼時間能夠好好地教導你,現下這位昔公子肯讓你跟著他習醫,這可是你的福氣,這種機會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可是……」一切都來得太過於突然,讓她一時無法接受。

  「你就放心吧,你爹那裡我會跟他說明白的。」方仁拍拍她的肩道。

  她轉頭睨了一眼,但昔絕封仍是一副無所謂地聳聳肩。「可是我……」

  「你就別再可是了,明日就跟這位昔公子走吧,他是個經商之人,可不能待在此處太久,還要到別處去呢。」

  唐小梅還想拒絕,可是看到方仁那麼希望她答應的神情,也不好再推辭了;畢竟再怎麼說,方仁也算是教導她的師父,如果她再執意拒絕下去,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那……好吧。」她實在不敢想像跟著這位昔公子,他又會對她做出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來。

  由於唐小梅隔日一早便要和昔絕封離開,於是方仁乾脆留她在藥鋪裡過夜,順便替她餞別。

  至於唐小梅家裡,方仁已告訴她,他會替她轉告她父親她的去向,要他們用不著太擔心。

  到了深夜,月明星稀,大夥兒都已入睡。

  有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地潛人唐小梅房裡,在她包袱裡塞了一個小瓷瓶後隨即離去。

  那人還以為並未有人發現他,於是趕緊躲回自個兒房裡,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然後合上雙眼睡覺。

  但昔絕封透過窗縫側耳細聽,知道那人進入唐小梅房裡沒多久後,隨即匆匆地離去,也教他心裡頭多少有幾分起疑了。

  翌日一早,方仁便替昔絕封備好了一匹馬,並走到門口替他送行。

  「方大夫,我走了,你要自個兒保重。」唐小梅臨走前對方仁依依不捨道。

  可是這一句話聽在昔絕封耳裡卻不怎麼順耳,倒教他有股衝動想要快點將她給帶走,省得她和方仁在那裡道別來道別去的,看了他就煩。

  「放心吧,你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已。」

  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唐小梅有必要和方仁這般依依不捨嗎?

  昔絕封不耐地喊道:「走吧,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呢!」

  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唐小梅的手坐上馬,讓身形嬌小的她與自己面對面的坐在馬上。

  「方大夫,再見。」

  「有空的話記得回來看看方大夫啊!」

  「駕!」昔絕封揚鞭,馬兒嘶鳴一聲,隨即狂奔而去。

  馬兒奔馳的速度。快得令所小梅感到害怕,只能無助地躲往他懷裡。

  「你如果不想掉下去的話就抱緊我。」

  唐小梅別無他法,只能緊緊地抱著他健碩的腰,將頭埋在他胸前,眼睛絲毫都不敢睜開來。

第4章

  在昔絕封和唐小梅的身影已經遠去時,方仁正轉身回到藥鋪,卻突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跟著他進門。

  「方大夫,說好今日要交藥的,為何還遲遲不見藥的蹤影?方大夫該不會忘記已經收了我們不少的銀兩吧?」其中一名男子威脅意味十足地說著。

  「我知道我們說好了今日要交貨,但是昔絕封突然來訪追查假藥,加上他精明得很,所以為了避免被他查到蛛絲馬跡,我昨日一大早便到藥園裡去湮滅一些有關於假藥的證據,就怕讓他發現了什麼。」

  「他怎麼會突然來找你?莫非他發現了什麼嗎?」

  「事出突然,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毫無預警地來找我,而且還在來找我之前,一聲不響地先到我的藥園去。真不知道有沒有被他發現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方仁擔心焦慮地說著:「還好老天保佑,一向無情的昔絕封不知怎麼地,似乎對小梅那丫頭頗有好感,竟然還跟我開口說要帶她回去,我當然是順水推舟,趕快將昔絕封給弄走,否則再讓他繼續在我這間藥鋪待下去,早晚會被他發現事實的。」

  「方大夫,一切小心為上啊!」

  「知道了,先回去跟你們主子說吧,我過幾天再把藥交給他,請他甭擔心。」

  「是。」

  送走了那兩位兇惡男子,方仁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心想昔絕對既然已將唐小梅那丫頭給帶走,應該不會再回來找他了吧?

  昔絕封載著唐小梅飛快地策馬回到長生不死國宮殿。

  離宮了幾天,他只想要趕快回到宮裡,好處理朝政之事,怕昔無轅一個人會應付不來。

  不過,當唐小梅見到不遠處那巍峨、華麗、氣派的宮殿時,不禁疑惑了,他不是要四處經商嗎,怎麼會到王宮裡?難道王宮也是他的經商之處?

  「你來這裡幹什麼?這裡是王宮耶,我們這樣擅自闖入是會被殺頭的,快走啊!要是被侍衛給發現,我們可就完了!」唐小梅扯扯他的衣領,心急地提醒他。

  昔絕封輕蔑一笑,說道:「聽說這個王爺殘暴無理,如果我真被他給殺頭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死?我們一起共赴黃泉,做對鬼鴛鴦。」

  「我才不要,要死你自個兒死,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死,我還想多活幾年!」她別過頭去,不想理會他那副輕浮的模樣。

  「好吧,那我已經活得不耐煩,想找死了。」昔絕封自討沒趣地輕踢馬腹。

  馬兒突然又狂奔起來,直往王宮裡去。

  「不要啊——」她試著阻止他這麼狂妄的舉止,無奈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當他策馬經過宮殿大門時,她本以為兩旁的侍衛會迅速將他們給攔下,可是這情形非但沒有發生,那些侍衛見到了他們還立刻跪下。

  「他們幹嘛跪下?」她自他懷裡抬起晶眸問道,可是他並沒有回答。

  直到他策馬進入宮殿,見到他的人都統統下跪時,唐小梅才真的是被嚇住了,因為那些下跪之人從嘴裡頭說出來的話,令她不知該作何反應。

  「屬下參見大王。」

  「平身。」他跳下馬,順便將驚愕過度的唐小梅給拉下馬。

  唐小梅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兒跌倒,幸好昔絕封有力的手臂已迅速扶住她的身子。

  「你不是四處經商的商人,你是……王爺!?」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昔絕封。

  「現在你該知道我要誰生誰就生,要誰死就誰死了吧!」他冷嗤一聲,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將她給拉往後宮。

  昔絕封到了後宮,推開一扇精緻華麗的門,並粗魯地將唐人梅給推了進去。「給我進去!」

  他逕自打開唐小梅所帶的包袱,在裡頭東搜西翻的。

  霍地,他找到了一個藥瓶,並打開藥瓶倒出幾粒金黃色的藥丸在手中。

  湊進鼻一聞,他繼而對唐小梅冷聲質問:「這是什麼?為什麼你的包袱裡頭會有這種東西?」

  「那是什麼?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啊!」她的包袱裡什麼時候多出了這瓶藥,她根本就不知情啊!

  「到現在你還佯裝無辜貌!這東西打從你包袱裡找出來的,你居然跟我說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昔絕封出聲恫嚇她,觀察著她的反應。

  「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拿去聞聞看!」昔絕封生氣地將金黃色藥丸遞給唐小梅聞,繼而沉著聲問道:「你發現了什麼沒有?」

  「這味道聞起來很像是地寒草。」唐小梅不太確定地說出自個兒的發現。

  「你可知道在坊間已有人私下製造假的長生不死藥,其味道和你手中這金黃色藥丸一模一樣,並以長生不死國的名義大量傾銷至他國,以賺取豐厚的利潤?」

  「所以當你在藥園見到我在采地寒草時,就認定我是那製造假藥的人。」難怪他在藥園第一眼見到她時,對她似乎有股說不上來的敵意。

  「你老實告訴我,方仁給了你多少好處?」他舉步欺近她,並以威脅的語氣質問她。

  他壯碩的身子一步步欺近唐小梅,將她逼到了床坑。

  「我根本就不知道地寒草是用來製造假藥的藥材,方大夫只告訴我地寒草可治百病,是種不可多得的良藥。」

  「你認為我該信你說的話幾分?」

  「既然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還帶我來此處幹嘛?那我走好了!」

  唐小梅正要起身力被昔絕封早一步將嬌小的她通往床坑,同時以一種非常曖昧的姿勢將她壓在身下。

  他健碩的身子正有意無意地摩擦著她柔馥的身子。「這王宮豈是你說要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你把我這宮殿當成什麼了,市集?還是方仁藥鋪?」

  「我說我根本就不知道地寒草是用來製造長生不死假藥的藥材,你又不相信,更何況,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包袱裡頭何時多出了這瓶藥!」她努力辯駁,試圖證明她的清白。

  話語犀利的昔絕封看到了她為自個兒辯駁的模樣,話鋒突地一轉:「放輕鬆,那咱們不談藥,談點別的事。」

  「你不相信我,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談情。」說著說著,他刻意在她耳畔吹氣。

  那陌生的情潮令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向來是個沒感情之人,所以能爬上這天子龍榻的女子寥寥可數;為此,你該感到慶幸能有此殊榮才對。」他自以為是地道。

  「既然你是一個沒感情之人,學人家談什麼情?」

  「說真的,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愛上我了?」他的大掌接著又邪佞地逐漸往下移動。

  「你再問十次我的回答都一樣,所以你少在那裡夜郎自大別以為每個女子見到你都非得愛上你不可;你真以為你是誰,王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好吧,反正你沒愛上我,而我也是個沒感情之人,那咱們就纏綿一會兒好了,反正彼此也都沒損失。」

  「虧你生為一國之君,說話竟然如此下流無恥;這事要是給傳了出去,難道你不怕有失威名嗎?」唐小梅忿忿不平的指責他。

  「正因我是一國之君,江山操之在我的手中,所以我,愛怎樣就怎樣,就譬如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低頭封吻住她的紅唇,並蠻橫地伸入自個兒的舌頭,和她激情地吻著。

  也不管她的激烈反抗,他就這麼霸道地讓她和自個兒融合為一體。

  天子龍榻,激情無限啊!

  唐小梅實在是不敢置信,她竟然就這樣和昔絕封……

  可是教她不想相信也難,因為昔絕封就這樣赤裸著身子躺在她身旁,而且大掌還緊緊地抱著她不放。

  所以,她怎麼能夠欺騙自個兒,方纔那幕激情場景只不過是一場夢裡矣。

  或許,她一直是欺騙自個兒的,正如他三番兩次所言,她早就愛上他了。

  待在他身旁雖感覺那麼樣的幸福,但他是一國之君,又是個無情之人,她真的能駐留在他心中嗎?

  這個願望會不會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他那俊薄的唇不知曾吻過多少個女子、曾說過多少的蜜語甜言,強而有力的臂彎更不知曾摟抱過多少個女子?

  她光是想到那些不知名的無數對手,整顆心就好像被人給擰了一樣酸疼。

  看著他熟睡中還帶著威凜的俊臉,她的心競會狂亂地跳動著。

  老天啊,她真不該遇見他,然後再這麼瘋狂地愛上他的!

  無情的他可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停止飄泊的心嗎?

  昔絕封突然張開眼,正好對進了她水燦的雙眸;他笑道:「看我看得這麼出神,在想些什麼?」

  「你是一國之君,你強行要了我,再來呢?再把我丟回民間,然後不聞不問?」她斂下雙眼,失落地說:「就算你真的要把我丟回民間,我也無話可說,畢竟你是國主,有權利決定一切。」

  「我不會這麼虧待和我有過溫存的女子,你就先在此處住下吧,別回去方仁那裡了。」

  「不讓我走,那我要以什麼身份留在宮裡?那我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別人問起了,我又該怎麼回答?」

  「你愛用什麼身份留在此處我管不著,不過我禁止你私自出宮。」他起身更衣,準備要離開。

  他還有一堆朝政之事要忙,可沒空跟她這個小女子逗留在此處談情說愛的。

  「你想要軟禁我?」

  「在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我不能讓你和方仁見面,這都是為了你好。」

  「那你要是查清楚我是清白的,就會放我走嗎?」

  「別那麼急著想離開,待在宮裡頭不是挺好的,你可知有多少女子巴不得能進宮嗎?更何況是陪大王溫存一晚。」他更好衣,舉步走近她,輕桃地勾起她的下額道。

  「我承受不起。」她別過臉去,不想看著他。

  「好了,別跟我鬧脾氣了,我得去辦點事,晚一點再來看你。」語畢,他仍不忘在她臉頰上輕啄一下才轉身離去。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她在心裡頭納悶地想著,那個離別的吻又能代表些什麼?

  「大哥,你可回來了。」昔無轅一見到昔絕封出現,好像看到救星似的,趕緊趨步上前。「你還真是不夠意思,說出官就出宮,丟下一堆朝政之事要我處理;我這幾天可忙壞了,你得好好地犒賞我才是。」

  「怎麼了,宮裡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嗎?」他回復以往的威凜姿態問著。

  『有我在怎麼可能會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你以為我這軍師是當假的啊?」

  「所以我才會一聲不響地跑出宮,也知道你會把事情處理得很好。」昔絕封拍拍他的肩,一副讚賞地說道:「你不只是我的好兄弟,更是輔佐我朝政的股肱之臣啊。」

  「我聽我的部屬說,你這次回來還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民間姑娘回來;看來,你的收穫還真是不少嘛,查假藥的消息居然查到把人家也給帶回宮了。」昔無轅湊近他耳畔,低聲說道:「我猜想,你該不會也跟薄烈一樣,動了心吧?」

  「我只是出去追查假藥之事,你別想太多了。」他淡漠地回答。

  「假藥?」昔無轅眼露狐疑繼而說道:「好吧,那假藥之事你查得如何了?該不會你帶回來的那位姑娘就是民間那位製造假藥之人吧?若真是如此,那就讓小弟我代勞,一刀將她給殺了,以儆傚尤。這樣一來,看以後還有誰膽敢私下製造長生不死的假藥!」

  語畢,昔無轅捲起袖長,作勢欲舉步去將那女子給殺了。

  但昔絕封卻一個使勁,拉住了他的手。

  「你別那麼衝動,她不是製造與販售假藥之人。」他的語氣平穩,內心卻早已為此怒濤洶湧。

  若他不及時拉住眼前這個笑裡藏刀的昔無轅,他真的怕他會一刀將唐小梅給殺了。

  「你在替她辯護?」昔無轅已然嗅出昔絕對對那女子的偏袒,不過他並沒有立刻點破。

  不過這本來就是事實嘛,大哥會無緣無故帶一個民間女子回官,真的是件挺奇特的事。

  雖然大哥長得一副器宇軒昂、英姿颯爽的模樣,可是到目前為止,待在他身旁時間比較長久的女子也只有裴兒一個而已。

  「製造假藥之人真的不是她,是我一位老朋友,他叫作方仁。」昔絕封失望不已地道。

  當他發現了這個事實時,心裡頭也是有著說不上來的失望和落寞。

  當年他跟著他人習醫時,方仁正得了瘧疾,是那位仙人救了他。

  方仁痊癒後便立志從此要行醫救人,救濟和他一樣窮苦、需要幫助的人,於是仙人才答應讓他也跟著一起習醫。

  為此,昔絕封才和方仁結下了不解之緣。

  待方仁跟著仙人習醫有所成後,即告別了仙人和昔絕封。

  昔絕封在他臨走前不僅送給他種植地寒草的種子以作為留念,等到昔絕封掌管了長生不死國之後,還特地賞賜給他一座佔地五百畝的藥園,希望他能好好利用這座藥園種植各式藥草,好濟世救民。

  沒想到,方仁卻利用這座藥園種植地寒草製成假藥。

  地寒草其實是一種很普通的草罷了,吃完也沒多大的效用,只是一般人要得到培育的地寒草種子並不容易。唐小梅全然被方仁給騙了還絲毫不知,竟還頻頻以為它是一株不可多得的良藥,傻瓜!

第5章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民間姑娘是無辜的?」昔無轅不相信地問。

  「因為她一直以為地寒草是種可治百病的良藥,其實那是方仁騙她的;而且當我在她包袱裡找出一瓶黑市上所販售的長生不死假藥時,她還頻頻否認,說那並不是她的,也不知道為何在自個兒的包袱內會多出那瓶藥。而我會相信她的說辭是因為在離開的前一晚,我發現方仁偷偷潛入她房裡;再者,當我開藥單給她配藥時,她居然不解地看著藥單上所列的藥材,可見平日方仁所教她的藥理全是錯誤的。說穿了,她只不過是方仁所找的代罪羔羊罷了。」

  「這跟你帶她回宮有什麼關係?」

  「我突然毫無預警地去找方仁,聰明的他一定會對我起疑心,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才將那女子帶回宮;這樣一來,方仁少掉戒備,才會又開始販賣假藥,而我也可借此找到機會將他們一干人一網打盡。」

  「我看那位姑娘還真是可憐,跟錯人習醫不說,還莫名其妙地被你帶進宮,你這薄情王爺可別把人家給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昔無轅扇著羽扇,一派悠閒地說著。

  「她的事我自有主張,你立刻加派人馬到方仁的住處附近盯梢,我猜想我離開沒多久後,他們一定會開始進行交易;所以有什麼動靜你一定要立刻通知我,明白嗎?」

  「知道啦,要一網打盡嘛,殺他個片甲不留。」

  「別老是這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的心思也沒善良到哪裡去啊,無端把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帶回宮來,也不知是哪兒惹到了你這位薄情絕義的大王,我真是替她叫冤,沒事還得被你這麼利用。」昔無轅冷漠以道。

  「少廢話!」

  「是是是,我閉嘴,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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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昔絕封忙完朝政正準備要回寢宮的時候,一陣微風倏地吹來,吹得案桌上的燭火忽明忽滅、吹得庭院裡頭的梧桐沙沙作響。

  這情景讓他不禁想起了李後主詩中的寂寞梧桐。

  帶唐小梅回宮真的委屈她了嗎?

  他告訴自個兒,帶她回來只是不想打草驚蛇、只是想解除方仁對他的戒心,好有機會能將方仁等人一網打盡罷了。

  然而這一切就真的只是那麼簡單而已嗎?

  如果真是這麼簡單而已,為何當他一個人獨處時,競會開始懷念起她的一顰一笑、開始回想起她與他的相識經過,還有她對事情不解時的那份神情,以及他們之間激情纏綿的片段?

  這些全都縈迴在他心頭上揮之不去,同時也是他在其他女子身上所不曾發生過的情形。他之於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連他自個兒也糊塗了。

  更糟糕的是,他現在竟然有股莫名的衝動急著想要見到她,然後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突然發現,沒有她的夜裡竟是這般寂寥。

  他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所以才會一推開門扉,就直往她所在的後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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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梅看著窗外才剛升上去沒多久的明月,正對著那遙遠且皎潔的月兒發著呆。

  柔亮的月光照射在她清麗動人的臉頰上,更是為其增添了幾分動人姿色。

  住在月兒上的嫦娥是否曾經後悔偷了靈藥,導致自個兒從此必須和深愛的后羿相隔兩地,然後對著待在人間的后羿夜夜垂淚呢?

  自從她來到王宮內之後,滿腦子想的皆是昔絕封。

  她好希望現在就能夠立刻見到他,然後親口告訴他,她愛上他了。

  可是,他會笑她的癡傻嗎?抑或會相信她的認真?

  他是大王,後宮的嬪妃眾多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她又怎麼能親口告訴他,她愛上他了。

  愛上他的人何其多啊!

  唐小梅秀眉輕蹙,鎖著重重的心事,滿腦子都是昔絕封,壓根兒沒注意到已有人悄悄地走進房裡了。

  直到昔絕封站在她後頭,她還以為是陌生人闖入,正想要放聲地叫出口。

  昔絕封卻從她背後突地將她給擒抱住。

  「別慌,是我。」他輕聲地說著,而溫柔語氣中同時也充滿了成熟男性的魁力。

  「你不是忙著朝中之事,怎麼會有空來此處找我?」他突然來訪,教她的心頭頓時開心得無法言喻。

  她白皙的雙頰更是立刻染上了兩朵迷人紅霞。且在月光照映之下顯得分外迷人。

  「不知怎麼地,我突然變得很想你。」他將她的身子板轉過來,默然地凝視著她。

  「如果我說我也正在思念著你,你會不會笑我?我是認真的。」她神情羞澀地對著他道。

  「會,笑你想我卻不用行動來表示。」他使壞地道。

  聽昔絕封這麼一說,唐小梅便鼓足了勇氣,打算對他說出內心的真心話,也顧不得他知道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只知道自個兒若是再不說出口,一定會悶出病來。

  「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上了你呢?」她望進他深沉的眸裡,試圖得到一些會令自己安心的慰藉。

  「你也學會和別人一樣談情說愛了?」

  「我是說真的!」她抬起雙眸凝視著他,打算在他眼中尋找到一個答案,或是瞭解他現在內心的起伏。

  「我說過了,就用行動來證明一切啊!」一說完話,他便低頭吻住她的唇,井緊緊地和她貼靠在一起。

  昔絕封狂佞的大掌更是霸道又恣意地在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上游移著,同時也引發她那青澀如處子般的情潮。

  他遏止不了對她的迷戀,甚至能感覺得到自個兒對她已經逐漸失控的情緒。

  但是,他已經停不下來了。

  他要她,想以一種男子對女子的姿態征服她,要她迷陷在他所設下的情網之中。

  唐小梅阻止不了他要她,也知道自個兒已愛上他,而且是深深地迷戀了。

  她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這個掌管長生不死國的昔絕封,是一個不折不扣、毫不念情之人。

  所以他會待她有多好、有多久,沒有人能夠料得到。

  也許當他對她生膩了,隔日再立即把她扔回民間也說不定。

  可是付出的感情已是來不及收回了。

  即使她知道這根本是飛蛾撲火,但她也管不了那麼多,誰教自個兒已愛上了他,所以能和他廝守多久就多久了。

  或許將來老了,她會很開心地告訴她的子孫,自個兒曾經深深愛過一個男子,而他同時也是她唯一及最後的愛。

  這樣,她就不枉此生了。

  這一夜,庭院的梧桐不再寂寞,他們兩人的心更是熱得發燙、更是狂烈地佔有彼此最真實的靈魂。

  ###

  翌日一早,昔絕封在天還未亮之時便悄悄地回到了書房。

  要讓自個兒離開唐小梅熟睡的身子,可真教他費了一番掙扎,才能趁其還未清醒之時趕緊離開。

  不管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何,亦或將她帶回來只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但昔絕封無法否認的是,他對她已經產生了眷戀,而且還越來越深。

  這種情感對他而言來得太過於唐突,是如此迅雷不及掩耳,連他自個兒都搞糊塗了。

  所以當她問起她要以什麼身份留在宮內時,他語塞了,不知該如何回答,甚至不清楚這份情感是否存在。

  昔絕封趁著清晨時分,空氣中依舊飄著清冷因子時,坐到案桌前,拿起畫筆畫了一幅美人圖,而畫中的美人正是唐小梅在採藥草時的纖麗身影。

  昔絕封卸下了冷然嚴肅的俊酷外表後,其實還是個頗有幾分天分的畫家,所以除了平日批閱奏折外的閒暇時間,他偶爾都會畫上幾幅畫藉以修身養性。

  不過這是他第一次親手替一個女子作畫,並想將這幅畫親手送給她。

  他不禁在心裡想著,當唐小梅收到這幅他親手為她畫的美人圖時,不知會有多開心?

  昔絕封專注地畫著美人圖,畫中除了溢滿著對唐小梅的情,還包括了他對她的心意,所以他便希望能在日落之前親手將美人圖送給後小梅。

  可惜就在他快完成畫作之際,卻突然有人上門拜見,教他只能暫時停下手中的畫筆。

  「屬下參見大王。」

  突然被人給擾亂了作畫的雅興,昔絕封冷漠的雙眸剎那間有著幾分溫色。「還沒到上早朝的時間,你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啟稟大王,屬下所帶的人馬已經查到有關方仁製造假藥的消息了;他和買家約定好,今日寅時會在一處偏遠之地交貨。」

  聽到這個消息,昔絕封喜出望外地即刻放下手中的畫筆,起身說道:「真的?那太好了,我隨同你們一起去抓人。立刻備馬!」

  「是,屬下遵命。」

  由他親自出馬逮住方仁,也算是給足他面子了。

  不是他不顧朋友情誼,而是方仁的所作所為著實讓他太過於失望了;在他天子底下製造假藥,簡直是目無王法。

  就在昔絕封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定住了腳步,轉身折回案桌旁,將那幅美人圖拿起。

  他的屬下感到納悶不解,「大王,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你替我派人將這幅美人圖送到小梅姑娘房裡。」

  「是。」

  至於圖中那未完成的部分,就等他處置完方仁回來後,再畫給唐小梅看吧。

  相信親眼見到他為她畫了這麼一幅畫,她鐵定會欣喜若狂吧?

  ###

  裴兒氣鼓鼓地走在長廊上,拉起裙擺快步走向唐小梅所在的宮殿。

  一名宮女慌張地張開雙臂,擋在她身前。「裴兒姑娘,你不能去啊!」

  「我為什麼不能去?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沒有。」宮女心虛地說著。

  「沒有的話,你就識相一點給我滾開,否則待會兒有你好看的,滾!」裴兒氣得七竅生煙,難抑怒氣地說:「連你這個臭丫頭也來跟本姑娘我作對?」

  「裴兒姑娘,就算是我求你了,別去啊!」宮女緊張地擋在裴兒面前,最後乾脆跪下來懇求她。

  「我為什麼不能去?我總得去會會那隻狐狸精,看她到底有多大的通天本領,竟然能把大王給迷得團團轉,讓大王出宮這麼多天回來後,只顧著留在她那裡,也沒來看過我一眼。」

  「大王他想起你的時候,自然就會去找你了;裴兒姑娘,我求求你別去啊!」

  「死奴才,你給我滾開,此處沒你說話的份!」裴兒一反平日與昔絕封相處時的溫馴姿態,一腳用力地端開了那個無辜的宮女。

  「啊——」那宮女跌坐在地上,阻止不了裴兒的衝動舉動。

  裴兒離去之前還撂下一句狠話:「敢跟我裴兒搶男子?門兒都沒有,我要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唐小梅迷迷濛濛地睡到一半,突然聽見有人奮力端開門扉的聲音;那刺耳的碰撞聲即刻將她給驚醒。

  她這時候才突然驚覺,昔絕封早就不知在何時離開她身旁了,而她卻還睡得渾然不知。

  就在此時,裴兒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猶如河東獅吼般地叫囂著:「賤人,你給我起來!」

  見到有人突然闖入,唐小梅緊張又萬般驚慌地立刻用被子裹住自個兒衣衫不整的身子。

  瞠大美目看向來人,當裴兒活生生地立於眼前時,她已經明白了一切。

  裴兒打量了唐小梅好一會兒,看她那副我見猶憐的矯情模樣、清麗秀顏,雖無胭脂點綴,卻是楚楚動人。

  眼前那雙黛眉翦眸像是溢滿了無辜與無助,與她相形之下,裴兒的美麗不免顯得庸俗許多。

  難怪她能把冷漠無情的昔絕封給迷得魂不守舍了,簡直生來就是勾引男子的料,昔絕封當然會拒絕不了。

  「你就是唐小梅?」她充滿敵意地質問道。

  「是啊,我是;請問你是……」眼前這個女子她又沒見過,為何她會擺出一副巴不得置她於死地的模樣?

  「原來你就是大王的新歡!就是因為有了你,大王回宮後連來看我都不曾,他對你百般呵護,你日子倒是過得挺逍遙快活的嘛!」裴兒雙手叉於胸前,妒意橫生地說著:「得寵了,想必你心裡頭很得意吧!」

  「請問,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我啊?哼!在他遇見你之前,我可是夜夜與他銷魂到天明的女子;也就是說,我們的關係可是超乎你想像中親密。你不過只是個黃毛丫頭,大王沒多久就會對你膩了啦!」裴兒是出身自春花樓那種風月場所的女子,說起話來當然也比較大膽。「對於男子,成熟的女子還是比較有魅力,所以你這黃毛丫頭有空多跟我學學吧。」

  原來除了她以外,昔絕封還有別的女子。

  她早該知道這麼高高在上、這麼優秀的男子,身旁一定不只有她一個女子;可是為什麼當她聽見裴兒這般描述後,驀地覺得心裡頭悶悶的,甚至有股醋意正隱隱約約在發酵。

  「喔。」唐小梅淡淡地回答,可是心裡頭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她只要一想到他曾經深吻她的雙唇也吻過另一名女子時,她就感到十足地厭惡。「你不生氣?」裴兒訝異於她的無動於衷。

  「我還能說些什麼?」

  裴兒將她的無動於衷當作是無言的臣服,於是不禁又更加囂張、氣焰高漲地道:「看來你還挺識相的嘛,還知道什麼叫作先來後到;以後我要是跟大王纏綿,共赴巫山雲雨之際,我不會忘了你的份!哈哈哈——」裴兒恣意地說著。

  這話聽在唐小梅耳裡,卻像是一把利刃刺痛著她的心。

  受不了裴兒那大膽露骨的言詞,唐小梅開口下了逐客令:「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可不可以請你離開,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你在趕我走?」聽到她這麼一說,裴兒頓時感到極度不悅。

  「對,我此處不歡迎你。」

  「你好大的膽子,我都還沒把你給趕走,倒是先反客為主了!」

  「有本事的話,就到昔絕封那裡告上一筆,最好讓他把我給趕出宮,趕得遠遠的,甚至讓他氣得不想再見我一面,我不希罕跟他在一起!」

  她豁出去了,既然他除了她以外還有別的女人,那好,她乾脆有成人之美,離開他總行了吧。

  她才不要和別人共享一個男子,就算他是王爺,她也不要成為他妻妾中的其中一名,然後過著等他偶爾想起她的美好時,才會來找她的那種日子!唐小梅不許她最真的愛情變得那麼廉價!

  「好,有骨氣!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就想法子成全你,讓他徹徹底底要你從他眼前消失、讓他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見到你唐小梅這個人!」

  「那就先謝謝你的成全了。」

  「哼,不知好歹的女人!」裴兒氣得撂下話,負氣地轉身離去。

  唐小梅真的好愛、好愛昔絕封,可是卻無力去要求他今生今世只愛她一個人。

  那何不乾脆就讓這份愛隨風而逝?她的愛情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啊!

第6章

  沒想到唐小梅比裴兒想像中長得還標緻,所以令裴兒氣憤的是,虧昔絕封對唐小梅那麼好,就連回宮後來瞧她一眼也不曾,唐小梅竟得寸進尺,自以為了不起!「哼!裝什麼清高,我會想法子把你弄出宮,讓你哭爹喊娘不可!」

  裴兒怒氣沖沖地走在迴廊上,出其不意,恰好有一名小廝她身旁經過,正要走向唐小梅的宮殿裡。

  她突地出聲叫住那名小廝:「等等,給我站住。」她趾高氣揚地看著他。

  「裴兒姑娘,有什麼吩咐嗎?」

  「你上唐小梅那兒去做什麼?」

  「只是替大王送幅畫到小梅姑娘那兒去。」

  「送畫?送什麼畫,拿來我瞧瞧。」

  「是。」那名小廝恭順地將手中的畫交到裴兒手中。

  裴兒打開一看,百般驚愕地看著畫中之人。

  畫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唐小梅!

  畫裡頭還有一株梅花綻放的模樣,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幅畫根本是為了唐小梅而畫的。

  裴兒心裡頭頓時被一股強烈的妒意侵襲,眼看就要將她的理智給淹沒。

  「這是誰畫的?」她要派人惡整那個作畫的畫匠,誰教他竟敢替唐小梅作畫!

  「是大王親手為小梅姑娘畫的。」

  「是大王畫的!?」

  裴兒這下子更加吃驚了,因為她跟著他那麼久,從不知道他會的畫,更沒得過他替她親自作畫的畫。

  為什麼那個唐小梅能夠輕而易舉地讓昔絕封替她作畫?他不是個毫無感情之人嗎?

  他居然將畫送給唐小梅,她裴兒是哪裡不好了;為什麼唐小梅有的她卻沒有,這教她怎麼能夠服氣?她根本嚥不下這口氣!

  「我問你,唐小梅知道大王替她畫了一幅畫嗎?」

  「奴才不是很清楚。」

  「那大王在哪兒?我現在要去見他。」裴兒不服氣到了極點,甚至想跑去問昔絕封為什麼自個兒得不到他的畫?

  「大王一早就出宮去了。」

  「出宮?他又出宮幹什麼?」什麼時候不出宮,偏偏選在她要見他的時候不在。

  「奴才也不是挺清楚,好像是要去抓製造假藥的人。」

  「大王是因為一早要出宮,所以才吩咐你送這幅畫來給唐小梅?」

  「是啊。」

  「原來是這樣啊。」昔絕封剛好出宮?那可真是上天給了她一個絕妙的好機會啊!

  一個陷害唐小梅的想法頓時在她腦海裡成形;既然唐小梅要離開昔絕封,那她裴兒就成全她這個願望吧!

  「裴兒姑娘,那這幅畫可以還給我了吧?」小廝看出裴兒似乎不太想將那幅畫歸還給他,於是心急地問道。

  裴兒突然笑盈盈地對著小廝道:「別急,我替你送去便成了。」

  「可是裴兒姑娘……」那小廝覺得有些不妥。

  「別可是了,我是看在你平日這麼辛苦的分上,恰巧我現下也閒得很,所以就替你送這幅畫去吧,反正我也正好要去找小梅姑娘談心,大家以後都是姐妹嘛!」

  「裴兒姑娘,這不太好吧?」

  「沒什麼好不好的,我替你送去便成了。」裴兒拍拍他的肩,還順道私下塞了一陡黃金給他,讓那位小廝想要拒絕也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小廝沒辦法拒絕,只好讓裴兒把畫給帶走了。

  裴兒於是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掩著面紗偷偷地溜出宮,準備將那幅畫帶到市集去販賣給賣畫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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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市集是長生不死國裡最熱鬧的地方,而且要回宮一定得經過此處,也是唯一回宮的路;所以當昔絕封要回宮的途中,一定會經過這兒。

  一名小販見到裴兒便急忙招呼道:「姑娘看畫啊?」

  「我這兒有一幅畫要送給你。」裴兒不懷好意地遞上畫。

  「送給我?」小販不解地接過裴兒拿給他的畫。

  當那位小販打開來一看,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挖到寶一般開心。「姑娘,你這幅畫真的要送給我嗎?這可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美人圖啊!」

  「是啊。」裴兒拿出一個裝有好幾旋黃金的盒子,在那位小販面前打開來,教那位小販頓時看都看傻了。「這盒黃金也連帶一併送給你。」

  「真的嗎!?送我畫還要送給我黃金?」小販看著黃金,看到雙眼直髮亮。

  他貪婪地欲伸手去觸碰那些黃金時,裴兒卻先他一步迅速將盒子給蓋上了。「沒騙你,只要你照著我的話去做,這幅畫和這盒黃金就全都是你的了。」裴兒狡猾地笑著說。

  「不知姑娘要讓我替你做什麼?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會替你辦到。」

  「很簡單,用不著殺人放火,我只要你把這幅畫高高地掛起來,而且是掛在醒目的地方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小販一聽見這麼簡單就可以得到美人圖和黃金,霍然感到有幾分懷疑。

  「沒錯。」裴兒篤定地告訴他:「你放心吧,用不著懷疑,只要照著話做,這些都是你的。」

  「那有什麼問題,我待會兒立刻掛上去。」這種無本生意誰不想做?

  那商人開心得不得了,直覺得今日的運氣還真是好,既有得吃又有得賺,於是立刻答應了裴兒的請求,當下便將那幅畫掛在顯眼之處。

  「我走了,這盒金子是你的了。」

  「對了,不知可否問問姑娘的芳名?」

  裴兒惡毒地一笑,回答他道:「唐小梅。」

  語畢,裴兒便匆匆離去,不過她已經可以預見,再來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了。

  唐小梅啊唐小梅,你該感謝我替你製造了一個離開昔絕封的好機會,況且這可是你自個兒向我要求的,可別埋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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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方仁和買方約定好交貨的時間一到,昔絕封等人早那兒等候多時,只是沒有被方仁發現罷了。

  不過,當方仁將製造好的假藥拿出來給對方時,昔絕封也剛好選在此時出現了。

  「昔絕封?」方仁萬般驚愕地看著他憤怒不已的臉。「你會在此處?你不是回宮裡了嗎?」

  「哼,你沒想到我會在此處出現吧!全部都給我拿下,一不要放過。」

  昔絕封向方仁走近,冷著嗓子問道:「方仁,我待你不薄為什麼要賣假藥?你明明知道長生不死藥在這世上只有四顆。」

  「哈哈哈——因為那是條致富的好捷徑。想要大富大貴賣藥最快,不然你還真以為我每天替人義診,日子過得很自得其樂嗎?我告訴你,替人義診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方仁,我對你真的很失望,我真是看錯人了。」他半瞇雙眼對方仁有著說不出來的失望。

  「從你那天一聲不響地跑來找我,我就料到可能會被你發現事實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昔絕封果然就是昔絕封,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的法眼。」

  「你以為你說服小梅跟我走,我就會對你減少懷疑嗎?那你錯了,我是故意帶小梅走,這樣你才有機會再販賣假藥。你甚至還故意教導小梅地寒草是種不可多得的仙丹妙藥,教她每天去藥園替你採植,這樣一來等你被發現販賣假藥時,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所有罪責全都推給小梅一個人承擔,我說的對不對?」

  「沒錯,你是怎麼發現的?」

  「錯就錯在那天夜裡,你潛入小梅的房裡塞進那一瓶藥,被我給發現了。而且你不該為了急著到藥園去湮滅證據,讓我跟小梅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否則我怎麼會發現她的藥草常識全是錯誤的?方仁,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來人啊,把人給我拿下!」

  「栽在你手裡,我方仁認了。」方仁回瞪著面無表情的昔絕封。

  「不要怪我不顧情義,是你太貪心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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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絕封逮到方仁等一干人,解決了製造販賣假藥之事後,正往回宮的路上。

  經過人潮擁擠的市集時,一幅掛在高處的畫全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讓他震駭許久而無法言語。

  這不是他親手替唐小梅畫的畫像嗎?

  在他上午出宮前,他就已經吩咐下人將那幅畫送給唐小梅了,為何那幅畫會在此處出現?為何會流落到市集上販售?

  他立刻跳下馬,抑制住心裡的怒氣,沉步走向那小販。

  那小販以為他是對這幅畫有興趣的客人,於是眉開眼笑地上前招呼道:「這位客相看畫嗎?您可真是有眼光,一看就看上這幅畫,這幅畫可是上午有一位姑娘拿來賣的;我覺得她的畫風細緻、很獨特……」

  那位小販還想要繼續介紹下去,但昔絕封卻怒眉橫豎,突地一把扯住那小販的領子。

  他那威凜的氣勢嚇得小販驚慌失色。

  「客倌,到底有什麼事啊,您別那麼衝動嘛!」那小販抖著嗓道。

  「你說你這幅畫是一位姑娘拿來賣的,我問你,她叫什麼名字?」兩道緊蹙的劍眉及眼中所竄起的火苗,著實說明了他此刻心中的怒氣。

  「她……她……」被眼前這個狂妄的男子一喊,小販緊張得突然想不起來那位姑娘的名字。

  「快說!」他恫嚇下令!

  「我想起來了,她說她叫唐小梅。」

  「唐小梅?

  「是啊、是啊!」

  這句話猶如一道無情的閃電打中昔絕封,震驚得他幾乎無法仔細思考。

  好樣的,早上才派人送她這幅畫,她居然迫不及待地將他親手所畫的畫給賣給市集!

  她就這麼不想要他的畫,竟膽敢這樣踐踏他的一番心意;他可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作畫,而她卻以這種方式來回報他?

  昔絕封怒不可遏,放開了驚嚇過度的小販一躍而上,抓起掛在高處的那幅畫後,直接跳上馬背,頭也不回地一路狂奔回宮。

  唐小梅,這個女子可著實傷了無情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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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絕封一回到宮中,裴兒立刻笑得花枝亂顫迎上前去。

  「大王,您可回來了,裴兒好想您啊!」裴兒本想以柔若無骨般的姿態投入他懷裡,沒想到昔絕封卻一把將她給推開。

  「走開!」他現在滿腦子只想和唐小梅說清楚,為何要把他親手所畫的美人留賣到市集小販?

  裴兒沒轍,只好識相地走開。

  不過她卻很清楚地知道,為何昔絕封回來之後火氣會那麼大,因為他一定是看到了那幅畫。

  反正等昔絕封氣消了,她再去找他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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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宮裡,唐小梅又不熟悉此處的地形,所以根本不敢亂闖,就怕出去走一走便回不到原來的地方。

  所以她總待在自個兒的房裡刺繡,藉以打發時間、解解悶。

  突然,房門被人給用力地打開。

  唐小梅以為又是裴兒來找她,於是一副無奈貌走出內室,正想找些話打發她離開,沒想到見著的卻是昔絕封。

  「你回來了?」唐小梅開心地迎上前去,卻意外地發現昔絕封那張怒意勃發的臉。

  她不禁柔聲問道:「怎麼了?你好像很不開心,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還真是厲害啊,我的感情被你騙了就罷,居然還傻傻地一點也不知情。」他笑謔說道,其實心中已經怒火翻騰了。

  看著她天真無辜的表情,他突然覺得自個兒被她要得好苦,原來她才是真正最無情之人!

  「我騙你?我騙你什麼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對於他沒頭沒腦地質問,她一點也不瞭解是為了什麼。

  「你說你愛我是吧?」他邪魅地一笑,繼而對她命令道:「把衣裳給褪去了!」

  「你幹什麼?」她驚愕地凝視著他,覺得此刻的他突然變得好陌生。

  「我命令你把衣裳給褪去了,你沒聽見嗎?還是你要我動手?」他冷著聲,雙眼陰霾地看著眼前輕易地傷透他心的女子。

  她從來不曾像此刻感覺這麼難過、不好受過。

  「你下流!」她的晶眸溢滿被人傷害的神色。

  他頓時氣不過,便粗暴地伸手將她衣裳給撕裂,讓唐小梅姣好的身段立刻呈現在他充滿憤恨的雙瞳前。

  「不要啊!」唐小梅失聲尖叫,雙手推拒著他的靠近,卻怎麼也抵擋不了他,只能無功地看著他靠近。

  「你還真是個箇中高手啊,把我耍得一愣一楞的;耍人的感覺很好玩是吧?那現在就換我來玩玩你!」

  「我到底做了什麼得罪你的事,你非得這樣子對我不可。?」

  「你到現在還在裝模作樣,好,就讓我親口告訴你,我上午才親手為你作的畫,你就迫不及待地將它賣到市集裡,你可真是夠狠了。」

  「什麼畫?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畫?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唐小梅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她愛他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會玩弄他的感情呢?

  「誤會,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那賣畫的小販都已經親口說出,賣他畫的是一名女子,你還不承認?唐小梅,你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來耍著玩啊?這賣畫之事要是給傳了出去,我昔絕封還要下要做人啊!」

  他怒不可遏地指控著她的罪行,但是一見到她那無辜至極,總替自個兒辯解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的委屈神情,他就覺得好像是自個兒誤會了她。

  搞什麼,真正受到傷害的人是他昔絕封耶!

  「如果我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畫了這麼一幅畫;如果我說我根本就沒有把畫賣給那小販,你願意相信我嗎?」

  「他都已經指證你了,難道還不夠嗎?還是你要我親自去托他給抓來,然後跟你對質你才肯承認?」

  「不用了,不管我有沒有賣畫都已不重要,因為你根本就不願意相信我。既然如此,我待在此處也沒什麼意思了。」她痛心疾首地說著。

  「你想離開?」他冷然地問著,雙眼淨是憤懣之意。

  「不然我還要繼續留在此處任由你繼續誤會我嗎?這一切根本就是無中生有之事,我為什麼非得要承認是我的錯不可?」

  「你還是不肯承認?」

  「明明就沒有的事,你要我怎麼承認?」

  「明日一早,你就給我離開,走得越遠越好,我不想再見到你!」

  「不用等到明日,我現在便可以馬上離開。」她沒必要繼續留在此處受氣。

  昔絕封突地仰頭失笑,狀似輕鬆,可是實際上他的心情已經被壓得沉甸甸、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既然你都要走了,那我們就溫存個一晚,當作是離別前的贈禮吧。」

  「我不要這種沒有感情的溫存。」唐小梅死命地推拒著,可是卻怎麼也抵抗不了他狂暴蠻橫的姿態。

  他將她緊縛在身下,任憑她怎麼掙脫也掙脫不了。「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我,永遠忘不了我!」

  他用著前所未有的激情,一次又一次欺負著她荏弱的身子,也弄痛了他已被她傷得千瘡百孔的心。

第7章

  翌日一早,和煦的陽光透進房裡.將房裡曬得熱烘烘的,連帶地也為昔絕封俊帥的臉龐增添了一股霸氣。

  但是當昔絕封一醒來時.身旁已經沒有人了,空蕩蕩的房裡,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

  彷彿昨日的激情纏綿只是一場誘人的美夢,唐小梅走了,而且連一聲再見也沒說就這樣子離去。

  她遵照著她的諾言,完完全全地離開了他。

  不知她上哪兒去,應該也不會再回來了吧?

  現在他的生活就好像回到從前般,一個人孤單地過著。

  可是,為何他整顆心卻感到有股被人掏空的感覺?

  是他將她趕走的啊,是他逼她離開他的啊!

  昔絕封此刻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猛獅,儘管想要再回到從前那種心如枯木、悠然自得的日子,卻好像怎麼也回不去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聽取昔薄烈的話,親自出官去查訪假藥派人去查有多好,也不會讓他認識唐小梅,更不會有這麼一段斬不斷的孽情了。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昔絕封心情鬱悶到了極點,雖然不否認唐小梅才離開沒多久,他便開始想念著她了,可是總不能君王從此不早朝,朝政之事他還是要管啊。

  他冷著一張臉,明顯而極富陽剛味的五官更是透露出他不容人忽視的傲然霸氣。

  他起身更衣,沒想到裴兒卻一聲不響地在此時走了進來。

  「你來幹什麼?」他此刻實在是不想見到任何人。

  「裴兒來替您更衣了,大王。」裴兒狐騷冶艷地走上前去,伸出纖纖玉手替昔絕封更衣,就像以往服侍他那樣。

  不料,昔絕封卻推開她突然伸近的手,刻意與她劃清界線。那種故意保持陌生距離的態度,讓裴兒心裡頭頓時不怎麼好受。

  「不用,我自個兒來就行了。」他冷聲低語道。

  「大王,您還在想著小梅姑娘?」裴兒試探地問著。

  「我今日一早便看到她帶著包袱開開心心地離開了,可見得離開大王您身旁,她是有說不出的興奮啊!大王,您就別再想著小梅姑娘了,搞不好您讓她走,還給了她機會去會以前的舊情人呢!像小梅那麼漂亮的姑娘,鐵定是有很多人愛慕才是啊!」裴兒刻意挑撥是非,讓昔絕封更加地討厭唐小梅。

  她要將唐小梅的身影給徹底地趕出昔絕封的內心。

  她若是得不到昔絕封,別人也別想要得到!

  「你不要再說了!」他已經夠煩的了,裴兒那一張嘴還猛在那裡加油添醋。

  「我只是希望大王您別再浪費這麼多心思在她身上,您看,您難得親手為她畫了一幅美人圖,她不但不心存感激,還隨意地將那美人圖賣給小販;她是在糟蹋您對她的感情啊,大王,您被她給玩弄啦!」

  「我叫你閉嘴你是聽不懂嗎?裴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話了?」他威脅地說著。

  裴兒震了一下,沒想到昔絕封竟會為了唐小梅而對她這麼凶。

  「大王我……」

  「我現在心情很煩,你離我遠一點!」也不等裴兒辯駁下去,昔絕封掉頭就離去。

  ###

  唐小梅一回到家裡,她父親見到她簡直開心得不得了。

  「小梅,你終於回來了,我的好女兒,爹可是好替你擔心啊!方仁製造又販賣假藥被抓,你也突然沒了消息,害爹誤以為你被連累給送進大牢,甚至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現在看到你,爹可就安心多了。」唐父握著唐小梅的手,開心地道。

  「沒事的,您瞧,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況且,我雖然每天都在方仁藥鋪裡幫忙,可是我又沒有替方仁製造假藥,官府怎麼會辦我呢?他們知道我是清白的。」

  「都怪爹不好,誤以為方仁是個難得行醫濟世的大好人,所以才會叫你每天去那兒幫忙,沒想到卻差點兒害你被他給連累了。你娘死得早,爹又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爹要是失去了你,你教爹怎麼活啊!」

  「爹,沒事的,您放心,我會永遠陪著您的。」她笑盈盈地說著,極力掩飾心中那份想念昔絕封的苦味。

  「傻孩子,你總有一天要嫁人的,怎麼可能一直陪伴著爹呢!」

  「那我不嫁總行了吧?」她挽著親爹的手,一副乖女兒姿態撒著嬌說。

  「不成,再怎麼樣爹也會想法子把你給嫁掉。」

  「你就這麼巴不得把我給嫁了啊?」

  「是啊是啊!對了,你才剛回來,一定很累了吧,先去房裡歇歇,晚點再才出來吃晚膳,爹等會兒幫你準備一些好吃的。」

  「嗯。」唐小梅舉步走向自個兒的房裡,卻突然感到頭重腳輕,眼前的一切也變得模糊,走路更是不自覺地搖搖晃晃。

  當她走到門檻前,正要踏進房時,卻昏厥了過去。

  「小梅,小梅!」唐父慌張地扶住她虛弱的身軀,卻怎麼也搖不醒她。

  ###

  唐父心急如焚地詢問著大夫有關唐小梅的身體狀況:「大夫,怎麼樣,她沒什麼事吧?怎麼會好端端地突然間昏厥了過去呢?」

  大夫聽了她的脈象,眉頭輕皺地對著唐父道:「她懷有了身孕,所以身子變得比較虛弱些。」

  「有了身孕?」

  聽到大夫這麼一說,假寐的唐小梅和慌張焦急的唐父同時都嚇了一跳。

  她有了身孕,她竟然懷了昔絕封的子嗣?怎麼會?

  「是啊!這幾天別讓她做些太累、太沉重的事,要讓她多休息;你隨後跟我去抓幾帖安胎藥讓她服下吧。」

  「是。」唐父壓抑住心中的疑惑,心想著等到抓完藥回來再向女兒問個明白。

  而唐小梅此刻的心情更是激動到無法言語。

  她懷了昔絕封的孩子,她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原來老天並沒有遺忘了她,雖然昔絕封是個冷漠無情的人、雖然他狠心地將她趕出宮、雖然他不曾親口告訴她,他願意為了她而放棄後宮眾多佳麗,但是他留給她這麼一個孩子,她真的感到很幸福了。

  她不會恨他,甚至會等孩子長大後,告訴她的孩子,他父親是個多麼偉大的人物。

  她要她的孩子也像他父親一樣,是那樣的卓越不凡。

  昔絕封坐在龍椅上,手指頗有節奏地敲著椅子。

  他雖然是坐在龍椅上,聽著下面文武百官所呈奏之事,可是他今日依舊是那麼心不在焉。

  照理說,他以往掌理朝政總是很專注,常常讓文武百官向他啟奏政事時,嚇得支支吾吾說不好話。

  而現下雖然他身處早朝,可是縈迴於心的卻不是那些煩人又枯燥的政事。

  唉,他究竟是怎麼了,一名女子離去居然連帶地也將他部分的靈魂給帶走了?搞什麼嘛!

  過去傲慢不可一世的昔絕封究竟是怎麼了?不過是名女子,怎麼會讓他連朝政之事也不想管了,他還要不要當大王啊?

  「有事上奏,沒事退朝。」看著底下那些文武百官也沒什麼事要上奏了,他於是傭懶地揮揮手,說道:「算了,今日就到此吧,退朝了。」

  等到文武百官差不多皆離去後,昔絕封仍坐在龍椅上想著心事。

  他突然發現昔無轅還站在他身邊尚未離去。「你為何不走?都已經退朝了,還留在此處幹嘛?」

  「我只是好奇,今日我們國主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模樣?自從你掌政這麼多年,也沒見過你這副失了魂的神情?要不要我請道士來替你招回魂魄,好讓你回到以往那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姿態?」昔無轅看著大哥,戲謔地道。

  「你有空來消遣我,倒不如回去寫一本折子來給我;再說,邊境之事你還沒給我搞定呢!」

  「我只怕我寫得再精彩你也看不下去,那我寫了有啥用處啊!」昔無轅無奈地翻翻白眼。

  「那你就給我安靜點!」

  「想人家就去找她嘛,何必這樣死要面子!沒聽過女子的心是水做的,你只要去找她,她就會很開心;要是不懂,就去問問薄烈,感情這方面他可是比我們有經驗得很。」

  「你再不給我閉嘴,我就一掌打爛你那張嘴。」昔絕封難抑怒氣地斜睨了他一眼。

  「失意就失意,你沒必要把氣出在我身上。」昔無轅話鋒一轉,突然對著門外的人喊道:「來人啊,把人給我帶進來。」

  「你押人來我這裡做什麼?」昔絕封不解地看著他。

  「稟告大王,眼前之人知曉那幅美人圖是怎麼流落到市集上的。」昔無轅還是一派悠閒,瀟灑地執著羽扇道。

  那名小廝低垂著頭,抖著聲回道:「啟稟大王,是這樣子的,小人照您的吩咐要將那幅美人圖送到小梅姑娘的房裡時,裴兒姑娘卻命令奴才將那幅畫交給她;奴才還見到裴兒姑娘蒙著面紗偷偷地帶著畫從後門溜出宮,所以奴才大膽地認為,應該是裴兒姑娘將畫賣到市集上的。雖然奴才不懂,可是奴才看得出來,小梅姑娘是真心喜歡著大王。

  那名小廝本無意收下裴兒賄賂的一碇黃金,可是裴兒硬是塞給他,教他拒絕不了;但收了錢財又害唐小梅被大王給趕出宮去,他於是心裡不安,才會挺身說明這一切。

  聽見那小廝這麼一說,昔絕封原本消沉的意志全都不見了;他目光銳利,驚訝地質問:「你所言全部屬實?」

  「奴才即使有九條命也不敢騙大王您啊!」

  「難怪她會口口聲聲說她根本沒拿到那幅畫,真的是我錯怪了她;都怪我那時太激動了,才會沒搞清楚事情真相就誤會她,還惡劣地將她給趕出宮。」昔絕封現在對於自個兒的衝動行事感到懊惱不已。

  「是啊,你做事一向冷靜沉著,很少犯下這種錯誤的。」昔無轅逮到機會也不忘補上兩句風涼話:「想不到我們薄情王爺也會有對女子沒轍的一天喔!」

  「那又能怎樣呢?她人都走了。」

  「你怎麼這麼死腦子啊,去找她回來不就成了。」

  「萬一她不肯原諒我呢?」

  「那你不會想法子啊?算了,我懶得再跟你說下去,越說我越煩!」

  隨後,昔無轅和那位小廝便離開了宮殿,徒留下昔絕封獨處苦思。

  ###

  「女兒啊,你告訴爹,你消失的這陣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唐父一邊熬著藥,一邊擔憂地問道:「怎麼會突然……懷了身孕呢?」

  唐小梅低垂著螓首,小聲地回道:「我孩子的父親是……是當今長生不死國大王。」

  「什麼!?你懷的……是龍種?」唐父不可置信地問著。

  「嗯。」

  「那為什麼他沒將你留在宮中,或者是納你為妾,而讓你回來了呢?」

  「因為他不想再見到我。您忘了嗎?長生不死國的薄情王爺是個無情之人,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所以他怎麼可能會將我給留在宮中呢?」

  「如此糊塗鑄下此錯,你將來有什麼打算?難道不怕惹人非議嗎?」

  「我決定要將孩子生下來。」她晶燦的雙眸透露出誰也更改不了她心意的堅持。

  「生下他,你不會後悔嗎?還是再思量一下吧。」唐父尚覺得這樣的決定並不妥,也不希望女兒承受太多的壓力。

  「不會,我絕對不會後悔。」

  「或是咱們搬離此地,到一個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這樣就不會惹來閒言閒語了,好不好?」

  「爹,沒關係的,反正他也不可能來找我,他是個大王,要美女有美女,不會再想到我的;況且住在此處,等孩子生出來後,我就可以告訴他,他父親正是那座巍峨宮殿的主人。若能如此,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真傻,真傻!」唐父頗感無奈,但怎麼也勸服不了她。

  「誰教我已經愛上了他。」

  ###

  淒冷夜裡,寒月高掛在黑幕上,讓昔絕封的寢宮內無端地平添了幾分孤獨冷意。

  「查探到唐小梅的住處了嗎?」昔絕封語氣冰冷地問著,但內心卻期待來人會給他滿意的答案。

  「查到了。」

  「呈上來。」

  「是。」

  「大王,需不需要屬下陪您去一趟?」

  「不用了,我自個兒去便成了,你退下吧。」

  「是。」

  昔絕封接著繼續低頭批閱著奏折,待其批閱完後,卻仍是無心入睡;因為自從唐小梅離開他身旁後,他滿腦子全是她的倩影。

  他從沒真正愛過一個人,現在為了一名女子這般魂牽夢索,或許真是愛上她了吧。

  他動心了,他遇見真心人了,否則他不會在見不到她時,會感覺時間過得如此漫長、日子過得如此枯燥乏味。

  他決定明日一早就出宮去找她,不能再忍受沒有她的日子了;若再見不著她,他整個人會崩潰而死的。

  昔絕封坐在案桌前,拿起那幅未完成的畫再添些筆墨。

  明天出官去找她,他一定要親手將畫送給她,然後將她擁在懷中,對她說出愛意,要她再也不要離開他了。

  而當他專注畫著畫時,不料一名女子恰巧在此時進房,打擾了他作畫的雅興。

  「大王,這麼晚還沒睡,裴兒替您送溫熱的蓮子湯來了,您趕緊趁熱喝吧。」裴兒以為除掉唐小梅這個眼中釘,就可以再度獲得昔絕封的寵愛了。

  沒想到當她走近案桌看見那幅美人圖時,整個人當場心虛地震了一下。

  他不是已經將唐小梅給趕出宮了嗎?為何在這樣夜深人靜的夜裡,他會將這幅畫拿出來看?

  他該不會已經知道是她用計謀讓他誤會了唐小梅吧?

  「你在深夜裡,熬了碗蓮子湯來給我喝,真是用心良苦啊!」

  「那是當然了,裴兒一直都很關心大王,大王也應該知道裴兒對大王的一番深切情意。」

  「是啊,我非常瞭解你的『一番深切情意』,所以你才故意將那幅美人圖賣到市集,而且還交代要懸掛在我回宮的必經之途上,這不是擺明要讓我看到嗎?」他冷著聲說道,線條分明的俊朗五官更是有著令人不容忽視的氣勢。

  「大王誤會裴兒了,這一定是有人栽贓、有人看不慣裴兒,所以才有意陷害於裴兒。再說、裴兒豈是那麼會用心機的人?」看著他那張充滿威嚇的臉,裴兒慌張地為自個兒辯駁。

  「那名小廝都已經說明了一切,你還誣賴別人栽贓你?」他突然對裴兒的說辭感到厭惡至極填不敢相信自己以前怎麼忍受得了這種女子。

  「裴兒只是一時糊塗、裴兒下次再也不敢了,大王您就原諒裴兒這一次吧!裴兒下次一定不會再跟小梅姑娘過不去,一定會好好地和她相處,請大王再給裴兒一次機會吧!」

  「我給你機會,那誰給唐小梅機會?你不僅害我錯怪她,還害我不明是非地將她趕出宮,你害我成了一個負心漢了!」

  「大王。」裴兒衝上前去抱住昔絕封。

  不料昔絕封一個旋身閃開,教裴兒頓時撲了個空,跌進椅子裡頭。

  「明日一早,你給我離開此處;從今而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真的為了唐小梅要把我趕走?」她沒想到昔絕封居然會對這件事情這麼認真。

  只不過是區區的一個唐小梅和一幅畫,他就要將她給趕出官?

  「這件事情我已不想再多說了,你再不走我就請侍衛來請你走,看你要選擇哪一樣。」

  「昔絕封,你說趕人就趕人,未免也太狠心了吧?」裴兒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翻臉不認人,一點也不顧及過去的情分。

  「我說過你再不離開,我就請侍衛來趕你走,裴兒,希望你好自為之。」他忍不住下了最後通牒,但話中的字字句句都像是把刺刀刺在裴兒心頭上。「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到今日為止,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走吧。」

  「昔絕封,我恨你!」裴兒沒轍,只能咬牙切齒地摔門離去。

  頓時,寢宮裡又回到原本的寂靜無聲了。

第8章

 隔日一早,昔絕封身著粗布衣裳,帶著畫好的那幅美人圖匆匆出宮了。

  當他帶著畫走到人潮絡繹不絕的市集時,突然迎面走來一位老伯,但他只顧著趕路並沒有注意到,所以就這麼不小心地撞上去了,而手中那幅畫同時也失手掉落於地。

  美人圖隨即攤了開來,畫中那清麗動人的女子更是立刻呈現在兩人眼前。

  「真是失禮,不小心撞著你了,你沒事吧?」撞到昔絕封的老伯立刻很有禮貌地向昔絕封頻頻道歉。

  「沒事沒事。」

  「老了、眼花,所以才會不小心撞到了人。」老伯俯下身,好心地替昔絕封撿起掉落於地的畫,但那畫中的美麗女子讓那老伯吃了一驚。「這、這不是唐小梅嗎?」

  「你認識她!?」聽到老伯這樣的回答,昔絕封吃了一驚。

  那老伯跟唐小梅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認識唐小梅?

  「我昨日才替她醫過病;她昨日突然昏倒,她老爹嚇得要命,只好趕緊請我去她家……」

  那老伯還沒說完話,昔絕封就萬般緊張地握住他的手,然後急切地問道:「她生病了?她生了什麼病,好端端地為何會生病?又怎麼會無端地昏倒呢?」

  「也不是生病啦,只不過是有了身孕。」

  「什麼?!她有身孕了?」突出其來的喜訊讓昔絕封的情緒激烈翻騰,久久不能自己。「她有了,她真的有了!」

  「是啊,也不知是哪個男子居然這麼狠心丟下她一個女子獨自承受這些是非閒話,還真是沒有良心喔!」那老伯不禁心疼的數落著。

  昔絕封聽見那老伯這麼一說,突然愣住了,困為他就是那沒良心的男子、他就是那個把她丟回民間的男子。

  他一定要趕快找到她,然後跟她認錯,相信她一定會原諒他、一定不會讓孩子一出生就沒了親爹的。

  昔絕封心情開懷,激動地攫住那老伯的肩膀道:「老伯謝謝你,我走了。」

  「等等啊年輕人,你遺忘這幅畫了。」

  「老伯,謝謝!」昔絕封興奮過了頭,臨走前還不忘緊緊地抱住那老伯,而後才拿著畫轉身離去。

  「唉,現下的年輕男子還真是熱情啊!」

  當唐小梅正在院子裡的那口井打水時,隔壁的阿進見著了,於是趕忙走過來幫她的忙。

  「小梅,我來就行了,你去一旁歇著吧。」他拿走唐小梅手中打水用的木桶,自告奮勇地說著。

  「那怎麼好意思,我自個兒來便成了。」

  沒關係,這種粗活我們男子比較做得來,你到一旁歇著就行了。」

  「那好吧,謝謝你了,阿進哥。」

  「沒什麼好謝的。」被唐小梅這麼一稱讚,阿進頗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其實阿進心裡頭愛慕著唐小梅已經很久了,只可惜她先前每日都往方仁藥鋪去幫忙,讓他根本沒有什麼機會可以跟她多說話。

  現在方仁被抓進大牢,藥鋪也關門大吉,唐小梅更是天天待在家裡頭,這才讓住在隔壁的阿進有機會能來跟她多聊聊。

  只可惜他心裡頭雖然愛慕著唐小梅,卻沒有勇氣說出口,也很清楚知道她是不會看上他的。

  所以他只要能天天都見到唐小梅,就覺得很幸福了。

  雖然,她未婚有子之事不小心被人給傳了出去,而他也不是很清楚孩子的親爹是誰,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希望能成為唐小梅那尚未出世小孩的爹。

  雖然那孩子不是他親生的,但是他絕對會比那孩子的親爹更加疼愛他。

  當然,他也會很疼愛唐小梅的,畢竟她一個女子未婚有子,生出來的孩子又無親爹,一定會落人話柄的。

  若像現在這樣能一邊替她打水,一邊看著她,他心裡頭就有著說不出的充實感,總覺得對他而言,好像是做了一場很美的夢似的。

  只是,雖然他真的想要娶唐小梅為妻,卻一直不知該怎麼開口。

  阿進在心裡頭反覆地忖量後,終於決定開口對她提出這個願意成為小孩爹爹的要求。

  「小梅,以後你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儘管來跟我說聲,我就來幫你了。」

  「謝謝。」

  「女子本來就不是做粗活的料,況且你有孕在身,還是多休息才是,若是動到胎氣可就不好了。」

  聽見阿進這麼一說,唐小梅禁不住失落地笑了笑,而後勉強扯出一抹甜美的微笑。「阿進哥,謝謝你,我會盡量小心的。」

  阿進不願意見到一向樂觀開朗的唐小梅這麼失落,於是鼓足勇氣舉步走向她的身旁說道:「小梅,你乾脆就嫁給我吧,我會讓你幸福一輩子的,我保證;而且我會好好地對待你這個尚未出世的小孩,對他視如己出,絕對不會像這個孩子的親爹一樣棄你於不顧。小梅,你就嫁給我吧。」

  「阿進哥!?」她瞠大晶瑩美目,看著一臉認真的他。

  對於阿進突如其來的請求,唐小梅感到有些許錯愕,因為她沒料到對她這麼照顧的阿進哥竟然喜歡上她了。

  她一直都只把他當成哥哥來看待啊!

  「小梅,我對你是認真的,你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我是真的願意照顧這個孩子。」阿進這下子更加嚴肅地說著這件事了。

  「阿進哥,我很感謝你願意照顧我們母子的這份心意,但是我不能接受。」她真的很高興阿進會這般關心她,可惜她實在是無福消受他對她的好。

  「為什麼,是因為我不夠好嗎?」雖然阿進早就料到自己很可能會被她拒絕,卻還是想知道為什麼她要拒絕他。

  「因為她已經有了丈夫,所以根本不可能會允許你。」這道低沉而富有陽剛味嗓音的主人就站在門口。

  門口那正站了一個極具威嚴,且充滿自信的狂傲男子。

  唐小梅一見到昔絕封就站在自個兒家門口時,著實震驚不已。

  是她在做夢嗎?為什麼會看到昔絕封站在她家門口,而且精銳的眼眸中還透露著疲憊?

  她該是看錯了吧?他不該有這種神情的。

  幾日不見,他似乎有些憔悴了,但也變得更富魅力了。

  她是多麼努力地克制住自個兒的情感,所以才沒有一古腦兒地衝上前去緊緊將他抱住;但是她卻止不住再見到他時,內心那洶湧不平的情感。

  再次相見,昔絕封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

  幾日不見,唐小梅比他印象中多了幾分柔媚、多了分動人的美麗。

  他巴不得立刻就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吝嗇地不願讓別人和他一同分享她的一切,尤其是她身旁那個礙眼的男子。

  昔絕封恨不得立刻將他給踢得遠遠的,教他少來打唐小梅的主意,因為唐小梅可是他昔絕封的!

  阿進看到那男子,被他那與生俱來的氣勢給震懾住了,於是抖著嗓子問道:「你、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昔絕封直盯著唐小梅,不急不緩地道:「我是小梅的丈夫。」

  「你……」阿進不信,轉頭看向唐小梅,同時也寒了心問道:「小梅,這是真的嗎?他真的是你的丈夫嗎?」

  看著昔絕封那雙眼緊盯著阿進,透露出想殺人的神色,唐小梅趕緊將阿進給打發走。「阿進哥,我跟他有事要談,你先請一步吧。」

  看著昔絕封那雙冷冽無比的黑眸,雖然教阿進心裡著實害伯,但他還是佯裝勇敢,沉著聲問唐小梅:「他就是那孩子的親爹?」

  「你別管了,你快走吧!」昔絕封可是權力至高無上的大王,又是個毫不念情之人,阿進要是惹毛了他,他一不開心便可要了阿進的命,她不希望阿進會因此而被她連累。

  「你別怕,我要替你出這口氣。」阿進自告奮勇地擋在唐小梅身前。

  「不要啊!」阿進舉步想走往昔絕封那裡,唐小梅見狀只好趕緊拉住了他。

  可是阿進卻甩開她的拉扯,執意走向人高馬大的昔絕封。

  「你想怎麼樣?」昔絕封冷眼著他,毫無表情地說著。

  「我說過了,我要替小梅出這口氣,誰教你這麼狠心,讓她一個女子被誤傳未婚懷有身孕,而你現在竟然還有臉來找她?」阿進努力克制住心裡的恐懼,對那狂猖的昔絕封道。

  「對不起,我們夫妻倆還有事情要談,你想出這口氣的話待會兒再說。」昔絕封一手推開阿進,繞過他身旁,走向前方的唐小梅。

  「我們都已經分開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唐小梅柔聲地問,並抬起眸子看著昔絕封。

  昔絕封極力壓抑心裡澎湃的情感,然後蠻橫地拉著唐小村的手直往屋子裡去。

  等到阿進追上來時,昔絕封剛好將門給合上並落了閂。

  而阿進就這麼被擋在門外。

  「開門啊你!」阿進猛捶門板,就是不見裡頭的人來替他開門。

  此時唐小梅的爹外出回來,剛好見到阿進失魂落魄地站在自己家門口。

  後父訝異地走上前去,「阿進,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被關在外頭了。」

  「誰把你關在外頭?」

  「是一個自稱是小梅丈夫的男子,他來找小梅,硬是將她給拉了進去。我怕小梅有危險,想進去救她,卻被那男子給擋在外頭;而當我還在想著該怎麼衝進去才好時,您就回來了。」

  「他既然來找她,想必他們之間還有一些話要談吧,你就別進去打擾他們了。」

  「萬一那男子欺負小梅該怎麼辦?」

  唐父拍拍阿進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你放心吧,我想他是個明理的人,絕不會對小梅怎麼樣的。」

  其實唐父心裡也頗感無奈,畢竟孩子的爹是長生不死國的大王,若他真要對小梅不利,小梅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現在唐父的心裡只希望昔絕封能夠看在小梅懷了他孩子的份上放過她。

  ###

  四方屋裡,只有昔絕封和唐小梅兩個人獨處。

  唐小梅別過臉去,不想看見他那張令人魂牽夢縈,卻又傷透她心的俊臉。

  她故作冷漠,低聲問道:「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冷漠地回應他,但是在見了她這種相敬如賓的態度後,他心裡頭仍是不由得一陣窒悶。「為什麼有了孩子也不告訴我?」

  「你知道了!?」

  「對,我什麼都知道了,你瞞不過我的。」

  「所以你今天才會突然來找我,想向我要回這個孩子;你的目的就是這個孩子,等我生下他之後,你就再一次棄我而去?」如果他今日來是說因為思念她,那她一定會原諒他,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是來要孩子的。

  「不是的,你聽我說……」原來她對他的誤解是這樣的深。

  他亟欲解釋,但唐小梅卻早一步截去他的話。

  「我告訴你,打從你將我趕出宮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毫無半點瓜葛了,而我也早就把你這個人給忘得一乾二淨。你去找你的裴兒啊,還來找我幹什麼?要孩子儘管讓裴兒幫你生,生個一打她也會樂此不疲的。」

  她突然覺得自己所說的話充滿了矛盾,更是酷意橫生。

  其實自從她離開了昔絕封以後,她是多麼的想念他,幾乎是無時無刻都在想念他。

  只是,她恨不得他的身邊沒有了裴兒,這樣子他就可以專心地只愛她一個人。

  可惜她的想法只是個奢求,因為昔絕封除了是個至高無上的大王以外,還是個不念舊情之人。

  昔絕封神情激動地理住她纖弱的雙肩,並以慣有的霸氣說道:「就算你想要和我撇清關係,我也會糾纏你到死;我不准你忘記我,今生今世我絕對不允許你將我給忘記。」

  話語方歇、猿臂一伸,他將身形嬌小的她緊箍在自個兒懷中,並用大掌定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封住她的菱嘴。

  他甚至還伸入自己蠻橫的舌,恣意地與她的小舌糾纏著,同時狂霸地逼迫她用生澀的技巧回吻著他。

  粗喘和嬌嗔的濃烈氣息就這麼在他們之間迴盪著。

  他要她知道,他對她的吻是對她滿滿狂烈的愛意。

  唐小梅在他的懷中奮力地掙扎著,卻沒想到她越是掙扎,昔絕封扣住她纖腰的手越是摟得更緊,幾乎就快要將她給吻得無法呼吸了。

  直到她不再掙扎、直到他滿足了對她的索求,他才不甘願地放開了她的唇。

  她又再一次陷入他所布下的情網之中了。

  她抬起美眸,眉心微蹙地對著他道:「你總是這麼自私,在我的人生中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覺得這樣玩弄別人的感情很快樂嗎?」

  感覺她又再一次疏離他了,昔絕封於是更緊緊地抱住她,用著最真誠的語氣道:「我愛你,我是來接你回宮的,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了。我是真的愛上你,別再懷疑我的感情了好嗎?你這樣子刻意與我保持距離,讓我感覺愛你愛得好辛苦、好辛苦啊!」

  「一個毫無感情的人說愛我,我能信嗎?」

  「我這次是認真的,裴兒已經被我趕出宮會,從今而後我就只愛你一個人,也不會想要後宮佳麗,這輩子只要擁有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把裴兒趕走?你為了我把她趕出宮,你是認真的?」

  「是,我把她趕走了,誰要她那麼會耍心機,害我對你產生誤解,在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的情況下就將你趕出宮;都怪我黑白不分,讓你吃了這麼多苦,還要聽街坊鄰居那些未婚有孕的流言蜚語。」他百般心疼地握著她的手道:「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唐小梅實在不太能接受這個突如其來,口口聲聲說愛她的昔絕封。「可是,你不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嗎?」

  「我現在動心了,但那是只鍾情於你的感情;如果我沒對你動心,我就不會為了那幅我徹夜親手畫給你的美人圖而發怒,更不會親自來找你,求你原諒我。」

  「你說的可都屬實?」

  「真的!」他拉起她嫩白的小手,將自己手中那幅畫交到她手中。「這次,我終於可以親手將這幅畫送給你了。快打開來看看。」

  她接過他的畫並打開來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美麗女子認真采著藥草的樣子;他畫得很柔美、很具詩意,而那女子的周圍還開滿了美麗迷人的梅花。

  「這、這是在畫我?這真的是你親手畫的?」唐小梅的心中頓時百感交集,想不到她這輩子認真付出的愛,現下竟得到了昔絕封的回應。

  「真的,我後來才發現原來我在第一眼見到你時,你的倩影早就深深地烙印在我心底了。小梅,我這次是認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你跟我回它去好嗎?讓我慢慢彌補對你的虧欠。如果讓我再一次失去你,我無法想像那種沒有你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如果真要為了你而放棄整座江山,那我也豁出去了。」

  「這次就算你又是在騙我,我也相信你了,誰教我這麼愛你。」她感動不已,淚水直在眼眶裡打轉。

  她投人他懷中,用盡力氣地抱住他,抱得好緊、好緊。她踞起腳尖,主動獻上自己的吻,用最熱情的方式回應著他。這四方屋裡,此刻正是濃情蜜意無限呢!

第9章

  昔絕封將唐小梅接回宮裡,當然也將唐父一併帶到宮裡安頓。一來,他老人家也免了日日思念女兒之苦;二來,他也好和唐小梅一同孝順唐父。

  至於阿進,當唐父告訴他那來找唐小梅之人就是當今長生不死國的大王時,他對唐小梅也就死心了;畢竟孩子的親爹都已經來找她,他也只好選擇放棄。

  況且,他心裡也明白,唐小梅是愛著昔絕封的,他根本沒機會走進她心裡,所以他也只能祝福她和昔絕封百年好合。

  怪只能怪他今生和唐小梅無緣。

  而唐小梅這個民間女子不但懷了龍種,甚至即將成為長生不死國皇后這件事,在長生不死國境內正傳得沸沸揚揚;想當然耳,也就輾轉傳到了裴兒耳裡。

  裴兒氣得待在自個兒房裡大發雷霆,並奮力地將房內的東西摔成一團亂。

  「為什麼?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唐小梅了?現下她就要成為皇后了!」語畢,她又拿起放在一旁的花瓶,猛力地將它扔擲到地上,將花瓶摔得粉碎。

  「虧我費盡心機,結果我卻被昔絕封給趕出宮,讓我那些春花樓的姐妹們淨拿我當笑柄;而那個唐小梅居然輕輕鬆鬆就將成為皇后,還懷了昔絕封的種!」裴兒怒氣沖沖地又拿起放在一旁的銅鏡,砰的一聲將它扔到地上去。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她當成皇后,皇后的位置應該是我的;我是皇后,我才是,我才是昔絕封名正言順的妻子才對!唐小梅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恁什麼和我搶皇后的這個位置?」她高聲嚷叫著:「我一定要將唐小梅徹徹底底的除掉,不能讓她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對!只有找人將她給除掉,我才有可能當上皇后。」

  沒多久後,她便帶著憤恨的心匆忙離去,準備實行她惡毒的計劃。

  ###

  裴兒偷偷摸摸地繞進一道陋門之中,但她前腳才一踏進去,就見到一個滿臉留著大鬍子、全身殺氣騰騰的男子正在屋裡喝著酒:那男子猩紅的眼看了裴兒一眼,教裴兒的背脊不禁感到一陣發涼,同時更膽怯地止住了腳步。

  那男子睨了裴兒一眼後,便轉過頭去,繼續喝著手中的酒。「來此處求我的人不外乎是為了奪回名和利,姑娘,有什麼事嗎?」

  裴兒清一清喉嚨,故意壯著膽子說道:「素聞你是長生不死國內最頂尖的奪命高手,所以我來是有一事相求。」

  「看來我又有生意上門了;你說,要我殺誰?」

  「此處有十萬兩銀票,我要你去刺殺唐小梅,連帶地也將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塊解決掉;別留下活口,替我做得乾淨些。」裴兒認真地對著眼前之人道。她會來找這個人也是輾轉打聽到消息的,畢竟想要剷除唐小梅可沒這麼容易,沒三兩下子怎可能輕易達成目的。

  再說,長生不死國的王宮內戒備森嚴,而唐小梅身旁還有武功高強的昔絕封在,所以她才會出此下策。

  若非素聞眼前這個男子是長生不死國內最頂尖的高手,裴兒才不會不遠千里地跑來找他。只要能夠除掉唐小梅,要她付出多少銀兩都無所謂;反正只要一除掉唐小梅,她就可能有機會坐上皇后的位置。

  那男子看了案桌上十萬兩銀票一眼,不禁撇唇一笑,「全長生不死國的人都知道唐小梅是未來的皇后,她背後的靠山又是昔絕封;姑娘,你花十萬兩銀票未免也太過小氣了吧?這可是件大案子啊!」

  裴兒隱忍著對那他的懼意,繼而對他道:「我再追加五十萬兩夠了吧?」為了除掉唐小梅這個眼中釘,她這下子可花光所有的家當了:反正等她將來成了皇后,她還怕沒有銀子好花嗎?

  「勉強接受了。」這男子拿起案桌上所放的一疊疊銀票,勉為其難地說道:「六十萬兩,成交。」

  「你給我做得乾淨些,否則事情要是被抖出來,連你也脫不了關係;再說,這事要是被昔絕封發現的話,你也別想活命了。」

  「收人錢財我自然會替你辦事,你只要等著收後小梅的屍吧。」

  「那就萬事拜託了。」

  「你儘管回去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裴兒這才帶著雀躍的心情離開此處。

  她不禁在心裡暗忖著:唐小梅啊唐小梅,這次你的死期到了,我就不信真除不掉你!

  ###

  暗夜沒多久便籠罩整個大地了。

  唐小梅方纔還在御花園裡逛著,沒想到才過沒多久就天黑了,而她也只能無趣地回到寢宮內。

  現在她完全沉浸在戀愛的喜悅中,所以當不當成皇后對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夠天天待在昔絕封身旁。

  她滿足於和他一起生活的樂趣,然後靜靜地等待著肚子裡的孩子一天天成長。

  有時候她還會期待地幻想,肚子裡頭的孩子會是像昔絕封還是像她呢?

  想著想著,她唇上都會漾起一抹甜蜜的笑。

  昔絕封現在對她可是呵護得不得了,從早到晚不停地命人送補品來,還不准她做這、做那的,而且每天只要一忙完朝政之事就會來陪她,看得大家都好生羨慕。

  而昔無轅更是訝異於昔絕封的轉變。

  他沒想到愛情的力量會這麼大,因為一向自大狂傲的大哥竟會對他說,為了美人可以捨棄江山不顧,教昔無轅真是聽得目瞪口呆。

  更令他不敢置信的是,大哥居然告訴他,等他碰到真心人時,自然就會明白那是什麼滋味了;當然這句話聽在昔無轅耳裡,肯定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

  唐小梅才剛走回到自個兒的寢宮中,宮女就立刻送來熱騰騰的補品了。

  「怎麼又送補品來了?」唐小梅感到好笑的說道。

  「這補品是大王特地吩咐奴婢送來給您的,裡頭全是用最高貴的藥材燉煮的;大王說這吃了對娘親、小孩都好,還特別叮嚀奴婢一定要看您吃完才行。」

  「再吃下去我就會肥死了!這樣吧,你全拿去吃好了。」唐小梅一邊說著,一邊還替那端補品來的宮女親自舀了一碗。

  「不行啊,這可是大王命人特地為您燉煮的補品,您要是不吃,被大王知道我會被罵死的啦!」

  唐小梅輕柔一笑,甜甜地說道:「我不說就沒人知道了!你還沒吃晚膳,肚子一定很餓了吧?端去吃沒關係。」

  被聰明慧黠的唐小梅識破,那宮女還真的肚子餓了。「可是這……」

  「就當作幫忙我吧,我會很感謝你的喔!來,別光是站著,坐下來吃。」唐小梅親切地拉著那宮女坐下。

  「謝謝。」宮女真誠地道,畢竟能遇到這麼好的主子對她而言是種福氣。

  唐小梅走到案桌旁,本來想替自個兒倒杯茶來喝,卻突然發現案桌上留有張字條,上頭不僅寫著御花園不見不散,還署名著絕封留。

  她以為這是昔絕封留給她的字條,便開心地連叮囑一聲也忘了,只顧趕緊走到御花園去。

  「小梅姑娘,您要去哪裡啊?」那宮女對著她的背影喊叫。

  「我等一下就回來了。」唐小梅連頭也沒回地就直奔御花園。

  雖然才半天沒見到面而已,她卻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趕緊見到昔絕封。

  一陣微風吹來,剛好將那張字條吹到那宮女的腳邊。

  那宮女撿起來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大王約小梅姑娘在御花園見面,所以她才會這麼開心又匆忙地跑出去。

  她後來便隨意將那張字條放在案桌上,繼續低頭吃著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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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忙完朝政之事,昔絕封就大步走往後小梅的寢宮去,心裡頭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見到唐小梅。

  可是昔無轅卻在後頭追著他跑,弄得他不堪其擾。「大哥、大哥。」

  「還有什麼事,要談的剛剛不是都已經談完了嗎?」昔絕封一張俊臉溢滿了不耐狀。「別佔用我的時間好不好?」

  「那你也不用這麼急著回去見嫂子啊。」

  「我不去找她,難不成我還一直跟你聊國事聊到天亮啊;你如果真是太閒的話,去找點事做,別來煩我和小梅。」

  「太過分了!」昔無轅白了昔絕封一眼。

  「難得你大哥我愛上人了,我哪裡還有時間去管你。」昔絕封懶得再跟昔無轅攪和下去,轉身便走進唐小梅的寢宮裡,順道將門扉給帶上,省得昔無轅這個沒事做的傢伙再來叨擾他和小梅的兩人世界。

  但是當他一走進寢宮內時,卻沒見著唐小梅,於是眉頭倏地一緊。

  沒想到昔絕封會在此時來找唐小梅,那宮女一見到昔絕封冷酷的臉時,怕昔絕封誤以為她在偷吃補品,於是嚇得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然後跪倒地上澄清道:「大王,您來了,奴婢沒有偷吃補品,這是小梅姑娘叫奴婢吃的……」

  不等她說完,昔絕封就開口問:「小梅呢,她上哪兒去了?」

  「小梅姑娘到御花園去找您了。」

  「她沒事幹嘛到御花園找我?」昔絕封的心頭突地閃過一絲不安。

  「是大王您約小梅姑娘在御花園見面的啊,還說不見不散。」那宮女不禁在心裡頭納悶著大王為何會這樣問,但是她並未將疑惑說出口。

  「你怎麼知道我跟她約在御花園見面,還說不見不散的?」他根本沒約唐小梅在御花園啊。

  「是您自個兒留字條給小梅姑娘的,您忘了嗎?」

  「字條?」

  「在此處。」那宮女將字條遞給了昔絕封。

  昔絕封臉色立刻大變,將手中那張字條揉成一團。「是誰在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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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擋在門外的昔無轅覺得沒趣,正欲轉身離去之時,沒想到昔絕封卻突然一副殺氣騰騰地從房裡衝了出來,並往御花園的方向跑去。

  昔無轅才正覺得納悶時,卻突然看見地上掉落了一張紙。

  他不禁好奇地拿起來一看,才知道有事要發生了,於是也趕緊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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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見到昔絕封的唐小梅就這麼一個人寂寥地在御花園內走著;由於御花園向來是只容許貴族出入的地方,所以一到晚上也沒有多少下人在此處走動。

  因此,此刻御花園內除了遍地花草和月光以外,顯得格外安靜。

  「封,是我啊,你在哪裡?」唐小梅輕聲問著,並舉步走近暗處。

  可是除了樹影和花草以外,她什麼也沒瞧見,更別說是昔絕封了。

  唐小梅不禁納悶,昔絕封有話要告訴她為何不在寢宮內說,偏偏要約她來這個地方。

  可是既然他會約她來這個隱密的地方,想必也有他的理由吧。

  當她走到一棵大樹底下東張西望,四處尋找著昔絕封的身影時,突然有個人從樹上凌空而下,對準了她的身子,打算一刀將她斃命。

  冷不防地,突然不知由何處飛來一把刀子,不偏不倚狠狠地射中了此人的手腕,並射中了他的血脈。

  此人手中的刀子立刻掉落於地,整個人連帶地也滾到了地上。

  「啊!」唐小梅沒想到除了她以外此處尚有別人,而且那陌生人不僅滾到她腳邊,手腕還插著一把刀子,上頭正汩汩地流著鮮血,嚇得她驚叫出聲。

  「小梅,你沒事吧?」昔絕封一見到唐小梅便趕緊奔上前去,緊緊地摟著她顫抖的嬌小身軀。

  「我沒事。」一投進昔絕封懷裡,驚嚇過度的她這才感到安心。

  昔絕封冷睨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沉著即將發火的聲音道:「你是誰?小梅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殺她?」

  「哼!」那男子別過臉去,不回答昔絕封的問話。

  「你不說是吧?好,反正你也活不了,我就給你來個五馬分屍,看你說還是不說。」昔絕封的眼中正透露出層層殺氣。

  那人聽了這些話不禁寒顫了一下。要他被五馬分屍?他才不要,那是多麼痛苦的死刑啊;就算他有拿人錢財不將人抖出來的做事原則也管不了那麼多,現在還是保命要緊。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可是深知昔絕封的個性,若說要將他給殺了就一定會做到。「我要是說了,你還會將我五馬分屍嗎?」他想聽到昔絕封不殺他的話。

  「你要是不說我鐵定會將你五馬分屍。」

  「是裴兒,是她付我六十萬兩銀票,教我將唐小梅和她肚子裡的孩兒一起做掉;我只不過是收人錢財,替人做事罷了。」

  「裴兒!?」昔絕封精炯的雙瞳中泛起濃烈的駭人殺意。

  什麼人的主意不好打,裴兒竟然打主意打到唐小梅身上來了。

  「是啊,就是她。」

  「那好,她付你多少銀票我就付你雙倍的價錢,你去把她給我殺了。」

  唐小梅及時拉住昔絕封的手,柔聲地勸道:「還是算了吧,放了裴兒一條生路,別對她趕盡殺絕,多少也替孩子積點陰德。」

  昔絕封看了她一眼,極為寵溺地凝視著她,並拉拉她的鼻翼逗趣地道:「你就是這麼單純善良,難怪會被方仁利用。」

  「如果我沒被方仁利用,我也沒機會認識你啊。」

  「好吧。」既然唐小梅都開口替裴兒求情了,他也不想要做得太絕。

  他轉頭冷聲對著那殺手命令道:「你給我滾吧,滾得越遠越好,別再讓我見到你,否則我一定取你小命。」

  「多謝大王不殺之恩。」

  「還不快滾!」

  那男子帶著還在淌流鮮血的傷口匆匆離開。

  沒多久後,這御花園裡又只剩下昔絕封和唐小梅兩個人。

  他粗糙的大掌溺愛地輕撫唐小梅細緻的臉蛋。「剛剛那人有沒有嚇到你?」

  她情柔一笑,整個人立即投入他懷中,井且撒嬌地道:「沒有,因為我知道你會來救我。」

  「這麼厲害?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救你?」

  「因為你愛我,絕不會讓我陷入危險困境;就像你第一眼看到我時一樣,知道我其實是方仁的代罪羔羊,所以才會要求將我帶回宮中,好解除方仁的戒心。」

  「想不到你還挺清楚的嘛!」

  「那當然,因為你是我的良人,我當然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就連你在想別的女子我也知道。」

  「那你要不要猜猜看,我現下想要幹嘛?」

  「幹嘛?」唐小梅抬起晶瑩的翦水秋瞳,不解地看著他。

  他邪魅地一笑,伸手將她嬌小柔軟的身子給摟進自個兒懷中,同時低頭沉聲道:「我想親親我孩子的娘。」

  「你呀,萬一被人給瞧見了怎麼辦?」

  「時候都不早了,還會有誰這麼不識相地來此處?你要拒絕我也別用這種借口,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吧。」

  「可是……」

  「別再說了。」昔絕封低頭封住她的菱唇,用著最溫柔、最熱切的吻深深地吻著他這輩子最心愛的女子。

  他的舌和她的丁香小舌熱情地糾纏著,而吻中也包含了對她最濃烈的愛戀。

  生命有了她的陪伴,他已是個有感情的人、是個懂得珍惜的人了。他的心終於找到了依歸,再也不願去流浪,甘心就這麼停留在她心中的港彎。

  唐小梅回應著他的索求,雙手也輕柔地勾住他,整個人投人他溫暖的懷中。

  那富有魔力的手讓唐小梅纖弱的身子又再一次臣服了。

  當昔絕封要扯掉她身上的肚兜時,唐小梅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怎麼了?」

  「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你愛我?我想聽。」她嫣然一笑,笑得極為嫵媚。

  「我用行動證明就行了,這可是只有對你才這麼做的。」不一會兒,他又低頭吻住她,不再讓她有機會打斷他的興致。

  昔無轅站在不遠處,本以為要是昔絕封需要幫忙的話,他再挺身而出。

  不過站在遠方看見他們倆你依我依的模樣,他也不想再待在此處打擾了,只好摸摸鼻子、輕搖著羽扇邁步離去。

  他懶得再去管他們這般愛得你死我活,非要你不可的情景了。

  幾日後,昔絕封正式地迎娶唐小梅,讓她名正言順地成為長生不死國的皇后。長生不死國境內也為了此事而顯得一片喜氣洋洋。

  而當初派高手要刺殺唐小梅的裴兒,更因為僱用高手去刺殺唐小梅失手之事傳了出去,成為眾矢之地。

  裴兒的詭計被揭穿後,在長生不死國境內便四處遭人非議;大家都看不起她的所作所為,教她覺得已沒有臉再待在長生不死國,便遠走他鄉。從此,再也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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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唐小梅待在寢宮內專心磨墨,打算也親自替昔絕封作一幅畫回送給他。

  沒想到她才磨墨磨到一半,昔絕封就來到她的寢宮;一見到了她,他又是充滿愛憐地自背後緊緊抱住她。

  「你怎麼來了,不是正在上早朝嗎?」唐小梅極為訝異他的出現。

  「沒什麼事情就先回來了,回來看你有沒有在想我。」他將頭埋入她的頸窩,汲取著她身上獨特的馨香,因為那味道著實令他迷戀。不過他卻發現唐小梅竟然在磨墨,不禁納悶地問:「你沒事磨墨幹什麼?」

  「人家也想要作一幅畫送你啊。」她發出嬌嗔,依偎在他懷中說著。

  「送我?你畫的能瞧嗎?」

  「你討厭啦,這樣子取笑我!」唐小梅聽到昔絕封這般笑話她,氣得拿起手中沾有黑墨的毛筆輕輕地在他俊臉上畫了兩個大叉叉。「哈哈,你這樣子好醜喔!」

  「你竟敢用毛筆在我臉上作畫?好啊!看來我得好好教訓你這位皇后才行。」

  「大王,饒了我吧!」

  「饒了你,我就不叫昔絕封。」他捲起袖子,緊緊抱著唐小梅嬌小的身軀,而後便低頭封吻住她的唇,以畢生最熱烈的情意來作為對她的懲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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