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壁畫師

　「爸媽，我想離開鎮子到城裡去掙錢。」蘇睿開口道。既然成年了就應該開始獨立，掙錢養活自己，蘇睿向來都是這樣想的。

　　「掙錢？你拿什麼掙錢？」傑克有點詫異。

　　「壁畫。」蘇睿沒有絲毫猶豫。

　　傑克更加詫異了：「壁畫？你什麼時候學會壁畫的，你在地下室幾年不是一直學的雕刻嗎？」

　　「學的確實是雕刻，但不是像你那樣雕石雕。那本書教的平面雕刻，所以最適合去那些達官貴人家裡給他們刻壁畫了。」蘇睿把思考已久的事情告訴了父母。

　　「可是你學了才七年啊！雕刻這東西學七年只能算個入門而已呢！」傑克並不認為蘇睿能夠勝任那樣的任務。

　　「你們等一會。」蘇睿起身往地下室走去。

　　片刻，蘇睿拿著刻刀回到家裡，帶著一干人到了後院。後院裡有堆積如山的各種石頭，蘇睿隨手取了一塊。深呼吸一口，刻刀劃起道道銀光在石頭表面閃動，脫落的石屑灑出濃濃的煙塵。盞茶功夫，石塊被削成一塊極其光滑平整的石板，石板上甚至微微泛起光澤來。

　　傑克看得下巴骨險些脫臼，雕刻學到削石頭如同削豆腐也算是難能可貴了，更不可思議的是蘇睿才學了七年就已經有了這般功力。

　　刻印訣的奇妙如今在蘇睿手裡發揮得淋漓盡致。蘇睿將石板放平，懸手揮灑，石板上細小石屑紛飛。大概過了一頓飯功夫，母親羅絲的畫像在石板上栩栩如生地展現出來。那分端莊，那分慈愛更是刻畫地入骨三分。

　　「呼！」蘇睿呼了口氣，放下刻刀，拿布在石板上細細擦拭一遍。

　　傑克可算是個雕刻癡人，雖然平面刻比立體刻簡單，但是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走近石板，細細撫摸著石板上的雕像，一手抓住羅絲的手，這對中年夫婦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過了半晌，傑克忽然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道：「阿冬，你想幹什麼就放手去吧。老爹現在放心了！」

　　兩天後，蘇睿背上行囊離開了鎮子，往幾十里外的坎塔城走去。坎塔城位於東大陸的東北方，離大海只有百里距離，是個很大的城市。東大陸多是人類聚居地，有種族之分，但沒有國家之分，一般一個區域內會有一個大城，有各自的城主。

　　坎塔城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城市了，城內熱鬧繁華，除了城主之外，還居住著不少貴族。蘇睿此時正站在坎塔城的大門口，他那身粗布麻衣向人表明了他鄉下人的身份。在守城衛兵的不屑目光中，蘇睿走進了坎塔城。

　　蘇睿早已瞭解過，那些貴族都是些附庸風雅的閒人，最喜歡擺弄些石雕之類的東西。而且大陸有風俗，一般稍微有一些地位的家庭在建造房屋時，都會在屋內牆壁上刻上一些壁畫以顯示自己的地位。蘇睿就是瞅準了他們口袋裡的銀子。

　　由於雕刻壁畫工藝時間較長，一般的壁畫師雕刻一幅壁畫的價格是三個金幣左右，手藝好的能掙大概五金幣，大約是傑克兩個月的收入。但是蘇睿的刻印訣讓他能夠以很快的速度就雕刻出一幅壁畫，而且壁畫品質十分出色，這也是蘇睿堅持要來這裡刻壁畫掙錢的原因之一。

　　主意打定，蘇睿便直接到了職業介紹所辦理了登記手續。隨後直接在城內尋找貴族家庭。不過蘇睿卻忘了他的身份，一般貴族家庭見他這身打扮就直接把它轟了出來。

　　蘇睿無奈，這年頭沒弄出點名氣連飯都不好混，壁畫這行當，當真起步比新人寫書還要難。幾天後，蘇睿口袋裡的啟動資金少了一半，生意卻是一筆都沒有接到，他開始急了。

　　有道是急中生智，這一天，蘇睿背了一塊石板站到大街上人流湧動處。

　　十月份天氣早就涼快下來，午後正是街上人多的時候，蘇睿把石板往地上一拄，看看引來了足夠多人的注意，便掏出刻刀開始當眾雕刻。

　　這一表演引來了重重圍觀的人群，只見蘇睿站在中心，刻刀翻飛，石板上碎屑紛飛，堅硬的石塊在刻刀之下如同豆腐一般被輕易削去。圍觀眾人發出陣陣讚歎，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瀟灑的雕刻手法。

　　蘇睿按著腦子中的印象信手揮灑，大約兩小時之後，蘇睿呼了一口氣，停下了手中的刻刀，此時刻刀早已被磨得滾燙。石板上覆蓋了厚厚一層石屑，看不清底下的圖案。

　　蘇睿讓開身子，向眾人展示了一遍，隨後抖動石板，將石屑盡數抖落，石板上的圖案終於浮現出來，正是華夏民族的圖騰，神龍！

　　圍觀眾人見了立刻倒退幾步，引起陣陣驚呼。這條巨龍實在太逼真了！那俾倪天下的氣概、凌駕於萬物之上的威勢栩栩如生地展現在石板上。人們似乎能夠感受到神龍散發出的霸道氣息，不覺心生畏懼，遠離了石板幾步。

　　蘇睿露了這一手，誰還敢小瞧這個鄉下來的小子？當下在場的眾人紛紛讚許，更有不少人提出要購買這塊石板。

　　蘇睿也很痛快，對圍觀眾人道：「各位，在下來這裡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如果誰能夠向我引薦至大家族掙一份工錢，那麼這塊石板，我就送給他了。」

　　此話一出，立即有個中年人道：「小兄弟，我的主人家裡正需要一面壁畫，你若是願意去主人家裡完成壁畫，那麼請帶上石板跟我來。」

　　蘇睿臉上浮上一絲笑意，果然要揚名還是要先做點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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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森男爵今天心情非常好。兩天前，他成功地將自己名下的產業拓展了三成，不過，更令他高興的是，他那幢位於坎塔城中心區的新別墅已經建成了。在裝飾之前，他有必要請個壁畫師上他家去雕一幅足以顯示他身份的壁畫。當然，請壁畫師這種事情他早就交給了管家沃頓。

　　沃頓出去大概兩個小時後回來了。漢森則在新家的大廳等著沃頓和壁畫師的到來，他有很多話要吩咐壁畫師。

　　「大人，我回來了。」沃頓一進門就見到了漢森。

　　漢森正在仔細查看自己的新房子，這幢華麗的別墅以後就是他的居所了，離城主府一條街的距離讓漢森對自己充滿了信心。見到沃頓回來，漢森臉上露出一絲習慣性的笑容。

　　「沃頓，帶壁畫師來了吧？」

　　「是的，大人，這位就是壁畫師。」沃頓引蘇睿走到漢森面前。

　　「哦？這麼年輕的壁畫師？沃頓，你辦事從來都很可靠的，今天是怎麼回事？」漢森皺了皺眉頭。

　　「大人，您先看看他的作品不遲。」沃頓拿出了蘇睿雕刻的石板。

　　一條巨龍張牙舞爪呈現在漢森面前，頓時把漢森嚇退幾步。

　　「好！很好！」漢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能雕出這種作品的，絕對不是庸手。

　　漢森領著蘇睿來到要雕刻壁畫的石壁前，將雕刻的內容詳細敘述了一遍，隨後準備離開。

　　「漢森先生，能否請您等待片刻？」蘇睿問道。

　　漢森回過頭來，道：「唔，有什麼事嗎？」

　　蘇睿道：「壁畫只需一個小時就可完成，您不妨稍等片刻，我幹完活直接拿工錢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