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襲

　三月末的這個晚上，夜色出奇地黑暗，撤出一里的獸族軍隊沒有再進行攻擊，而亞金要塞中的人類守軍也已經陷入疲倦。

　　蘇睿和瞳正靠在城牆腳下休息，這兩天的戰鬥讓他們感到疲憊。

　　午夜，沉睡中的瞳忽然睜開眼睛。

　　「蘇睿，快醒醒，快醒醒！」瞳搖晃著身邊的蘇睿。

　　蘇睿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道：「怎麼了？」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感覺今天晚上有點不正常。」瞳一臉憂色。

　　「城牆上有十萬人在守夜，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蘇睿有點不以為然。

　　「但願不會出什麼事，我總感覺今天的夜有點過於黑暗了，連我都有點看不清。」可能是月瞳的關係，瞳在夜間視物的能力比白天還要強，可是這個夜晚實在是過於黑暗了，讓他都感到強烈的不安。

　　「夜色是濃了點。」蘇睿點頭道。

　　夜沉如水，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戰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夜晚？

　　瞳猛然跳了起來：「不好！敵襲！」

　　蘇睿跟著站了起來，問道：「敵襲？哪裡？」

　　「我看到了！大群飛龍軍隊，掛著燃油！」瞳焦急地說著。

　　果然，不到片刻，人們就感到一股森寒的冷風。接著從上空掉下無數燃油和火把，亞金要塞內部立即燃起熊熊大火！守軍驚慌了，他們從未想到獸人竟然有飛行軍隊！

　　片刻，幾個駐守的大將從營帳中衝了出來。蘇睿看到一個皮膚暗金色的矮人，正是矮人之王范•托爾薩克。

　　托爾薩克見驚慌失措的守軍，立即吼道：「鎮靜！鎮靜！全軍聽令！守城部隊繼續看守城牆，其他人立即滅火！獅鷲部隊，出發！」

　　驚慌失措的守軍見到精神領袖的到來，立即鎮定了下來。當下所有休息的守軍開始滅火，矮人的獅鷲部隊即刻向空中飛去，與天空中的飛龍部隊展開廝殺，頓時不斷有飛龍和獅鷲的屍體墜落到亞金要塞。

　　城內部隊正緊張地滅火，蘇睿和瞳也不斷搬運著尚未燒燬的物資。在部隊將領的指揮下，火勢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就當獅鷲部隊和獸人的飛龍部隊在空中廝殺的時候，城頭上的士兵發出了驚懼的叫聲。獸人部隊趁著夜色來襲了！

　　城牆上響起令人膽寒的撞擊聲，那是一頭大約有城牆一半高的巨獸，身上覆蓋著厚厚的鐵甲，正在瘋狂地撞擊著城牆。

　　城頭上的守軍不知所措了，石頭、箭矢都無法對那頭巨獸造成傷害。趁著夜色，那些善於攀爬的獸人沿著城牆向城頭爬上來。

　　終於，第一個蜥人爬上了城頭，蜥人孱弱，剛爬上城頭就被砍成了碎屍。但是這個蜥人對人類守軍的震撼是巨大的，守軍急了，開始瘋狂地向下投擲石塊。

　　轟隆隆的撞擊聲還在繼續著，天上不斷灑下飛龍和獅鷲的血水。城牆的另一頭，獸人部隊發出了開戰以來的最強攻勢，黑壓壓的獸人不斷湧向城牆，堆積屍體，搭架雲梯，不斷有獸人死去，又有更多的獸人補充上來。

　　巨獸撞擊城牆造成的震顫告訴城內的守軍，亞金要塞面臨空前的危機！

　　城外的獸人嘶吼著，呼喊聲直上雲霄，令城頭上的守軍毛骨悚然。城下一望無際的是獸人的海洋，他們悍不畏死地向城下那個修羅場衝去，各種攻城器械不斷衝擊著城牆，突襲部隊前仆後繼地往上攀爬著。

　　戰鬥大約進行了兩小時，空中的獅鷲部隊回到了地上，原來五千的獅鷲騎士只剩下不到一千！要塞中滿地都是飛龍和獅鷲的屍體，城內部隊忙碌著將屍體清理出要塞。城頭的守軍無能為力，他們不能跳下城頭去殺死那頭巨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巨獸一下一下撞擊城牆。

　　城下獸人吼聲震天，他們狂躁地拿著武器攻擊城牆，亞金要塞的城牆上已經斑斑駁駁，全是一個個深坑。被鐵器砍落的碎屍紛飛者，不斷有煙塵捲起。

　　城下要塞中，托爾薩克還在只會士兵們收拾殘局，要塞內的物資被燒掉近半，特別是糧倉受損尤其嚴重。這時候，城頭上的士兵衝到了托爾薩克面前。

　　「將軍！不好了！城下獸人不斷攻擊城牆，城牆受損嚴重，而且，還有一頭巨獸一直在撞擊城牆，我們沒有任何辦法！」

　　「什麼？！」托爾薩克震驚了，沒想到城頭上竟然面臨著如此大的危機。

　　片刻，托爾薩克便來到了城牆上，看到城下的狀況，他那粗壯的身子微微顫抖著，顯然是暴怒了。

　　「剩餘的一千獅鷲！再次出發！殺死城下那頭巨獸！」托爾薩克憤怒地吼道。

　　倖存的獅鷲部隊再次出動，越過城牆，朝那頭巨獸衝去。片刻便有許多獅鷲落在巨獸上，奈何巨獸身披鐵甲，獅鷲部隊一時無法殺死巨獸。

　　城牆上不斷有石塊被巨獸撞落。保護巨獸的獸人們拚死衝上來與獅鷲騎士們搏殺，下方的獸人投擲著長矛，不斷有獅鷲被獸人殺死。

　　托爾薩克面無表情地看著下方的狀況，他知道，憑這一千獅鷲是無法殺死那頭巨獸了。

　　城頭上的守軍不斷向下投擲可以投擲的東西，石塊、圓木、燃油、火把，務求盡快殺死那些瘋狂的獸人。

　　遠處，獸族軍隊的統帥阿魯巴冷冷地盯著前方的狀況，他並不著急，今晚的收穫已經足夠大了。

　　「將軍，我們又損失了十萬的弟兄，再加上那批飛龍敢死隊，今晚的損傷已經太過巨大了！」旁邊一個副將向阿魯巴報道。

　　「人類那邊比我們更難受，等那頭比蒙死了再收兵吧。」阿魯巴不緊不慢道。

　　「將軍！比蒙珍貴之極，不能隨便犧牲啊！」副將急了。

　　阿魯巴冷冷瞟了副將一眼。那副將頓時如墜冰窟，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阿魯巴心中有打算，那頭比蒙一天消耗的食物實在是太多了，如果留著它，軍隊剩餘的糧食估計撐不到一個月。今天派出那頭比蒙，就是讓它去死的，當然，比蒙這種巨獸一定要死得有價值，而按今晚的狀況來看，比蒙已經將城牆撞得十分脆弱，只要再用投石機和沖車攻擊兩天，就能打開一道缺口。比蒙已經實現了它的價值，不需要回來了。

　　亞金要塞的城牆已經多處被比蒙巨獸撞裂，城牆內部都能看到那些可怕的裂縫，部分牆體甚至已經崩裂，上頭上都出現了許多缺口。

　　看著城下依舊瘋狂撞擊城牆的巨獸，托爾薩克狠狠握了握拳頭，似是下了巨大的決心，吼道：「第五師聽令！五千人敢死隊準備，五分鐘後下城牆強行擊殺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