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被騙失身

　「什麼事？」我打消了走的念頭，因為感覺導師要說的事對我很重要，我對著遠處的雷氏兄弟搖了搖頭，兩兄弟便只好又朝操場走去。

　「哎，夏雨，我知道你聽了這件事後，也許有點難過的。」

　學校的綠化搞得還不錯，我們尋了個樹蔭坐下來，我知道導師有抽煙的習慣，便遞給他一隻，而導師卻搖搖頭：「戒了半年了。」

　而導師在說出事情之前，卻問了我一個尷尬的問題：「夏雨，我想，你現在這麼成功，身邊也肯定不缺泛女朋友吧？」

　說得我一陣汗顏，現在的女朋友簡直是氾濫成災啊，可是，該怎麼和導師討論這個問題呢？導師見到我一臉的尷尬，笑道：「沒關係夏雨，現在這個社會發展成這樣子，有些事必需要要逢場作戲的，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也能理解的，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場，說不定我也和你一樣的。」

　真是佩服導師啊，一席話說得我尷尬全無。

　導師看了看我說：「夏雨，你能告訴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女人當中，你對哪個女孩影像更深嗎？」

　我差點就脫口而出：「當然是艾麗絲。」不過我卻知道，導師問的並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問我在內心深處對哪個女孩念念不忘。而不是肉體的歡伴。

　可是我該怎麼回答呢，要說念念不忘，也許該提到林非煙林雪兒蘇晨等人，但這些人，只是我很喜歡的一些女人而已，如果要說刻骨銘心念念不忘，倒真還沒有那麼嚴重。

　導師歎了口氣道：「夏雨啊，無論你現在和你身邊的女人生活的有多麼開心，但人一輩子最難忘的女人，還是自己的初戀情人，你說對嗎？」

　心裡豁然一驚。

　導師也知道我和孫曉菲的事，那段時間我和曉菲的戀愛出了問題，也曾經找過導師訴過苦，導師知道，孫曉菲是我的初戀。

　導師這時候突然說起初戀情人，難道是在指孫曉菲嗎？

　聯想到導師之前說的要告訴我一件事，難道這件事是跟孫曉菲有關？

　「導師，您見過孫曉菲？」我的語音顫抖著。

　導師也覺察到了我的語氣，笑道：「夏雨，你對曉菲還是念念不忘是嗎？」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故作淡淡道：「也不是，只是覺得她現在應該不會來學校了，所以如果她來了學校我覺得奇怪而已。」

　我和孫曉菲談戀愛的那時候，導師還祝福過我們兩呢，還說我們倆是天生的一對，現在看來，導師的猜測也不一定是全對的，現在孫曉菲已經去傍大款去了。

　導師笑咪咪的看著我，像是能洞察我內心的一切似的，我有點不敢與他的目光正視，別過頭去，導師笑道：「夏雨，別偽裝自己了，我知道在你的心目中，還留有曉菲的一席之地的，只不過你仍然在恨她，不願意想起她而已。」

　見到我在發呆，許久不說話，導師又說：「不過，等你聽完我說的後，或許你就不在恨她了。」

　「導師，難道您知道孫曉菲的什麼秘密嗎？」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可剛問完，我又後悔了，就算知道她的秘密又能怎麼樣，不還是徒增傷悲而已。

　導師曖昧的笑了笑，彷彿在證明猜測不錯似的，而我心裡卻有點著急了，到底導師知道孫曉菲什麼秘密啊，導師好像也知道我急於想知道似的，故意賣起了關子。

　終於，導師覺得關子賣夠了，咳嗽一聲道：「你還記得曉菲是怎麼和你分手嗎？好像是藉著轉學之名，然後走了後就杳無音信了吧。」

　「對。」想起曉菲走之前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恨得牙癢癢的。

　「其實，曉菲不是轉學了，她騙了你。」導師說道。

　「騙我？她為什麼要騙我，她不是轉學，她是去幹嗎了？」

　導師想了想道：「在說她到底去幹嗎之前，我得和你介紹一下她的家庭背景，曉菲在學校唸書時，他父親早就去世了，是她母親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她的學費，也是她母親四處東奔西走借來的，為此家裡債台高築，曉菲在學校時，她母親成天在家裡被人逼著還債，所以曉菲從小對錢的概念很強，她家裡太缺錢了，她母親以及她自己都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曉菲嫁個有錢人家的男人，這輩子窮怕了。曉菲從小就被灌輸了這樣的思想，可遇上你後，曉菲的思想動搖了，她既然決定和你談戀愛，就證明你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比錢更重要了。」

　「她既然覺得我比錢重要，那為什麼後來又要離開我？」我忍不住憤憤不平的問道。

　「哎，造化弄人啊，這可能都是命吧。」導師歎品氣道：「就在曉菲和你談戀愛的時候，她突然接到一個消息，她母親生病了，得了癌症，幸好發現的早，如果及早治療的話，可以延長不少時間的生命。」

　我暈，太戲劇化太狗血了吧，怎麼好像每個人都是這個故事。這個故事讓我想起了溫倩，這種故事聽一個我可能還很同情，可是聽第二個，就麻木沒感覺了。

　不過，這由於是導師說的，我只得硬著頭皮聽下去，心裡暗想：這一定是借口，也不知道曉菲什麼時候見過導師的，然後和他說了這番借口。

　「聽到這個消息後，曉菲信以為真，她父親死得早，從小就是母親一手把她拉扯大，供她唸書，她怎麼忍心母親就這樣被病魔折磨而死，但是，要想治療母親的病，那是筆不小的數目啊。」

　「那她怎麼不問我借？」我嘟噥了一句。

　導師失笑道：「夏雨，那時候你好像也還是學校老實本份的一名大學生吧，你好像也在為了能改善每天的伙食費而發愁吧。」

　「呵呵，導師，您繼續說，我把時間搞混亂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導師繼續說：「那時候為了她唸書，家裡舉債四處，根本就沒有人再答應借錢給她治療母親的病了……」

　可能是談及孫曉菲，我有點激動，我不禁打斷導師的話說：「發生了這種事嗎？我怎麼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當時是她的男朋友啊。」

　導師點點頭道：「這丫頭很會替你考慮，她知道你的個性，如果告訴了你這件事，你一定會不貴餘力的去幫她忙，四處湊錢，而為了湊錢，弄得她自己已經無心唸書了，如果再把你拖下水，她會過意不去的，所以一直瞞著你。她也知道你的家庭條件不好，所以決定一個人把這件事扛下來，所以她就……」

　「所以她就讓一個大款給包養了，讓大款出錢給她母親治病？」想起之前學校某些人的種種猜測，我不禁脫口道。

　導師無奈的歎口氣：「事實雖然就是這樣，但這中間有很大的隱情，確切的說，是孫曉菲被人騙了。」

　「被人騙？」我不禁疑惑起來，大款包養小蜜，一個圖快活，一個圖錢，兩廂情願，怎麼能說被人騙呢。

　導師說我聽了他說的後也許會原諒孫曉菲，但我聽到此，仍然覺得自己無法原諒，我覺得，家裡窮困的環境，並不能是傍大款的理由。

　「不錯，是被人騙了。」導師點點頭道：「有一次曉菲回家去看母親，家裡的親戚神秘的告訴她，如果想有錢將母親的病治好，有一個辦法，就是他們縣裡有一位很有錢的人，看中了曉菲，如果曉菲答應做他的情人的話，那人便可以出錢治好她母親的病。

　「這真是一個誘惑，曉菲想了幾天幾夜，看著病情日漸重的母親，她終於還是選擇了妥協，她覺得很對不起你，又不想拖累你，所以就謊稱轉學了，一直也沒和你聯繫，是因為想你對她死了這條心了。

　「不過，犧牲了自己的愛情與青春善良的曉菲怎麼也想不到，這原來只是母親精心設計的一個騙局，原來她母親早就聽說她在學校裡談了戀愛了，後來一打聽，原來對方是個窮小子，她母親自然不甘心曉菲這麼跟一個窮小子談戀愛，不過也知道曉菲從小脾氣就倔，勸她和你分手，她肯定不聽，於是就以自己患癌症為名欺騙曉菲的同情，然後聯合親戚們給她介紹一個大款，然後就以大款出資醫治她的病為誘，逼曉菲就範。」

　如果曉菲的經歷只是和溫倩一樣，是為了救母親的病而去傍大款，我想我一定不會原諒她，但導師的這一番話令我大感意外，同時更令我痛心，歸根結底，這一切我也有不可推卻的責任，如果曉菲不是和我談戀愛，她母親也不會想法騙她那麼早就嫁出去，我想她一定會繼續念完大學，然後找一份滿意的工作，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但正是因為我，生活過早的剝奪了她的青春以及大好前程。
第二百零一章:失身之後

　我不禁憤怒的握起雙拳：「天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母親嗎？曉菲究竟是不是她親生的？」

　導師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繼續道：「後來有一次曉菲的母親和親戚們聊天，曉菲偷聽了她們的話，終於知道了真相，立刻後悔的要死，但那時木已成舟，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那個男人和她好上了後，馬上和原配夫人離婚了，迅速和她註冊領了結婚證。她母親還怕你纏著曉菲，在她們結婚的那天，還命人給你送來了請貼，我想你也應該收到了，她母親是想告訴你曉菲已經結婚了，讓你對她死心。」

　明白了，全明白了，想到之前自己對曉菲的種種誤會，我不禁後悔的低下頭。

　忽然，我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導師，你為什麼對這件事知道的這麼清楚？」

　不待導師回答，我立刻叫起來：「導師，曉菲後來來過學校對不對？她現在在哪？」我感覺現在的我迫切的想見曉菲。

　「在你離開學校不久，曉菲就來了學校一次，她這次來是想見你一面的，不過見你在外面混得也還好，也就沒臉見你了，她怕你不肯原諒她，還在誤會她，不過我知道這麼幾年來她對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你送給她的一些首飾，當年在她最窮的時候她都捨不得典當掉，她是想保留心中的那份純潔與紀念。她在學校待了整整一下午，然後就聊她和你之間的事。」

　「然後呢？然後她就走了？後來她有沒有來過？導師，你現在她現在住哪嗎？」我激動的扳住導師的肩膀問道。

　可能是導師年紀過大，又或許是我用力過度，導師痛苦的咬著牙道：「夏……夏雨，你別急啊，你聽我慢慢說啊。」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笑笑，然後放鬆了手。

　導師咳嗽了幾聲嘿嘿笑道：「嘿嘿，夏雨，我說你小子還對她念念不忘吧，那之後，曉菲的確又來過一次，那時是因為那個男人一場意外死去了，她繼承了他的全部財產，於是她來到學校，想為母校作點什麼。喏，你看，這地方就是她出資重新建的，不然學校的花園哪有這麼漂亮？」導師指著隔壁的爭齊鬥艷的花園道。

　這就是她出資新造的花園嗎？難怪我覺得這花園變化這麼多呢，看著花園裡一朵朵開放得鮮艷的花朵，漸漸的，我的眼睛模糊了，那花園裡一朵朵美麗的花都幻成孫曉菲的俏麗的臉，孫曉菲的臉，就像花兒一樣美麗。

　「導師，她現在是一個人嗎？那她豈不是很苦很孤獨，我知道，有錢並不代表一個人快樂。」良久，我緩過神來，說道。

　「是啊，她恨她母親裝病騙她，除了每月固定匯給她一些錢外，再也不見她的母親，那上次來，在學校裡住了幾天，我知道她在等你，可一直沒等到你，她有些失望，就這麼走了，從此再也沒來過了。」

　我聽得黯然神傷，我很理解曉菲的苦處，在她迫不得已的行為，造成了我對她的誤會，甚至對她的憤恨，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或許，今年不能和我在一起，是她一輩子最大的遺憾。

　導師不說話了，我也不說話，只是在心裡捫心自問：現在總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可以原諒她、可以接受她嗎？

　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溫倩，如果拋開母親裝病這一環節，可以說兩人的遭遇是相同的，既然我都可以接受溫倩的一切，下決心以後要保護她的一生，那我為什麼就不可以接受我昔日戀人呢，況且，在我內心深處，我又那麼愛她，而且，她也很愛我，只是身不由己罷了。

　我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原諒她，找到她，保護她。

　我不在猶豫，問道：「導師，您能告訴我她現在住哪嗎？我想去找她。」

　然後導師的回答卻令我大失所望：「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以前的地址她倒告訴過我，不過現在她為了不讓她的母親找到她，早就搬到別的地方去住了，新地址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見到我黯然傷神的樣子，導師笑了笑道：「夏雨，別太傷心，如果有緣，你們還會再見的，對了，差點忘了，她還留下了個頗有紀念的東西，我相信你也很感興趣的。」

　「她留下了什麼？」我愕然道。

　「你跟我來。」

　我滿腦子的霧水，跟著導師走。

　穿過花園，穿過一些涼亭，我們來到了操場。

　此時正午，操場上一些陰涼的地方被驕陽照個正著，所以操場上早已空無一人，導師領我到操場的東面，東面是一排約半人高的四季長青樹，走到長青樹邊，導師就停下了。

　我清楚的記得，以前操場上是不有這些常青樹的，難道這些常青樹也是曉菲花錢買來種的，那導師帶我來這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曉菲種這些常青樹別有用意，是想告訴我和她的愛情永遠常青？

　我胡亂猜測著。

　顯然，我猜錯了，只見導師指著常青樹旁邊的一塊圓石說道：「看，這就是曉菲留下的，在種了這些常青樹後，她懇請學校將這塊石頭放在這裡，據說這石頭是她親自請人刻的。」

　我看了看石頭，這是塊形狀很奇特的石頭，如果仔細看，會發覺這石頭既不是圓形也不是方形，而是一個「心」形，不錯，正是一個代表男女之愛的「心」形。

　顯然，石頭不會自己無緣無故長成這副形狀的，肯定是經過人工刻過的。

　心刑石頭的最上面，刻著幾個淡紅的大字：「相思石。」

　「相思石」字的下面，並列刻著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名字是夏雨，另一個名字是孫曉菲，兩個名字中間，用一顆紅色的小箭頭相連起來。

　看著看著，我的眼睛濕潤了，顯然，這塊相思石是代表相思的意思，代表曉菲一直在想念著我。

　我感覺到鼻子一酸，也不知在這相石前佇立多久，我只模糊的感覺到，導師拍了拍我的肩膀後，就離開了，可能他覺得現在我一個人站在這靜一靜比較好吧。

　從這塊相思石可以看出，曉菲一直對我念念不忘，我在她的心目中，或許已經是刻骨銘心了，而我卻誤會她，仇恨她，根本就不瞭解到她當初離開我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忍受著多麼大的痛苦。自以為一直是她背叛我，傷了我，其實原來是我不瞭解她，傷害了她。如果當初我對她能多一些瞭解，結果會不會是這個樣子呢？

　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很久很久吧，我的眼睛好像流乾了，頭髮在風中亂擺，我忽然覺得很孤獨，是那種失去了一生中某種最心愛的東西之後的孤獨。

　「老大，老大……」不知什麼時候，雷龍雷虎已站在了我的身後，叫了N遍，我都沒有反應。兩兄弟面面相覷，跟了我也有不少日子了吧，刀裡來劍裡去的，他們還從沒見過我這麼失態的樣子。

　而見到相思石上的名字，兩人不禁更驚訝，兩人明白，我這是在為了一個女人黯然神傷，這更不像老大了，老大像是為了女人而把自己弄得這麼憔悴的人嗎？

　總之在他們眼裡，老大瘋了，傻了……

　面對他們疑問的目光，我只說了幾個字：「酒，我要喝酒，你們陪不陪我喝灑？」

　那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兩人扶著看起來已神智不清的我往校外走了。

　酒，一醉解千愁啊，酒真的是好東西，可以暫時讓我忘掉所有的煩惱，新生的煩惱，才不到十分鐘而已，我已記不清自己喝下多少啤酒了。有人說喝啤酒只會漲肚子不會醉，可這也要根據人的心情而言，像我現在這樣，沾一點就會醉了。

　而雷龍雷虎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將一瓶瓶酒往嘴裡倒，就渴極了的人喝自來水一樣，心中充滿了訝異，老大也太海量了吧。

　喝完酒後，太陽西斜，我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由雷龍雷虎扶著。今天沒有開車來，雷龍招來了一輛出租車，兩人抬起我，正要把我塞進去時，我這時候腦子裡卻靈光一閃，大叫道；「別急，快，快帶我去學校！」

　兩人愕然，老大喝得這麼醉還去學校幹嗎？不會藉著酒勁去學校發狂發瘋吧。

　我忽然有種感覺，感覺曉菲並沒有走遠，她可能還留在學校，可能還在等著見我一面。問我為什麼有這種感覺？靠，電視裡不都是這麼放的嗎：在某個俱有紀念雙方感情的地方，女主角站在那地方久久徘徊，不肯離去，她在等男主角，而男主角因為傷心難過，喝得銘鼎大醉，最後不省人事，從而錯過了與女主角會一面的機會。

　儘管電視不同於生活，但是電視取材於生活，電視中經常發生的事，生活中未必就一定沒有。我又怎麼能任這件悲哀的事發生在我身上呢。

　我有這種第六感，希望第六感很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