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ACT8 法則的碎片A

　“干得好，孩子們。”蘭德斯鼓掌道，這一炮，無論是發射間隔時間還是精度都很讓蘭德斯滿意。

　　這樣的迫擊炮，才有魔法師一般的震懾力。而它卻不像魔法師那樣脆弱。這便是迫擊炮的威力，相比之下，那四百枚金幣簡直是可以忽略的代價。

　　“老規矩，剝光它。”蘭德斯向前一指道。

　　哥斯拉是只狡猾的狗，炮擊聲響起時，它便伏在地上，雙爪緊捂著耳朵。此時眼見巨蛇倒地不起，它反倒躥得飛快，一扑一咬便將巨蛇的眼珠子給吃進肚去。

　　鯊齒巨蛇是魔法生物，魔法生物的尸體通常都值几個錢。　蘭德斯很快將巨蛇的血，鱗片和內臟分別收了起來。最后，他還把巨蛇的皮和牙齒弄成一堆，圍著戰利品轉了兩圈。

　　“你想做什么，蘭德斯？”

　　“我的獵犬們，應該得到他們的獎賞呢……”蘭德斯壞笑起來。

　　巨蛇的牙很鋒利，且極輕，不會生鏽，蘭德斯很容易的便將這一堆鯊齒弄成了匕首，給獵犬每人發了一把。

　　鋒利的鯊齒匕首啞光而鋒利，纏著鱗皮的柄既不滑手又不粗糙，握在手中感覺極好。顯然，獵犬們都愛上了這件新的制式武器。

　　“獵犬之牙，記住它的名字，用它創造屬于獵犬的神話。”蘭德斯輕聲道。

　　“是，大人。”

　　水妖精的治療很有效，兩名傷員很快便回復了意識，雖然身上帶傷，但卻不至于拖累整個團隊。

　　處理了鯊齒巨蛇之后，蘭德斯便又派了兩人下水搜索。這一次，在半小時之后，兩名獵犬的成員終于發現了在島嶼底部的異樣。

　　那里，有一頭章魚建的窩。然而在這畜生的巢穴前，卻有一個不知是何人何時布置的幻朮陷井。

　　“章魚？能吃嗎？”蘭德斯問道。

　　小幽白了他一眼，轉身不理他。蘭德斯笑了笑，想了想，沖著哥斯拉勾了勾手指。

　　小狗不情不愿的跑了過來，蘭德斯給它灌了一瓶水下呼吸藥劑，便直接將它踢下了海。

　　這下，小幽和水妖精都沖著蘭德斯怒目而視了。

　　“沒問題的，狗是會游泳的。”蘭德斯攤攤手，一點罪惡感也欠奉。

　　一會兒工夫，哥斯拉便叼著什么游了上來。蘭德斯手快，在小幽和吉吉動手前就一把搶過，看了一眼。

　　只一眼，蘭德斯呆住了。

　　“是什么是什么？呀，是一張卡片，不是財寶呀。”小幽嘟著嘴道。

　　“只是一張卡片而已，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吉吉也說道。

　　蘭德斯沒有動，好半天，他才苦笑道：“法則……”

　　“什么法則？什么是法則？”小幽反問道。

　　“法則嗎……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但確實存在的東西。魔法就是一種法則，我所用的那些奇奇怪怪，被碧莎稱為邪惡能力的，也是一種法則，還有更高或是更低，人類未曾聽說過的法則存在。”蘭德斯解釋道，“法則的力量，唯有更高階的法則才能抵銷或是壓制，所以即使是最弱的法則，也是很麻煩的。”

　　“這張卡片是法則？”

　　“不，它是法則的碎片，不過，仍然很麻煩。”蘭德斯苦笑著在小幽面前晃了晃，“說不定，它很適合小幽呢。”

　　“是什么？”小幽眨巴著眼問道。

　　“謝肉祭。無條件賦予你一種特殊能力的法則。雖然這個法則很低階，但卻是貨真價實的法則，也就是說，它几乎不會被其他人影響。”蘭德斯笑道。

　　“謝肉祭是什么呀？”

　　“是一種代稱。這個法則的碎片，能讓你獲得奇妙的能力。”蘭德斯晃著手中的卡片道，“你身上每多一種不良狀態或是詛咒，都會讓這個碎片生效。”

　　“小幽不太明白呢。”

　　“沒關系，我們可以用更直接的辦法。”蘭德斯抓起小幽的手，右手一揮，那張卡片便划破了小幽的手掌，痛得女孩尖叫起來。

　　然而，那張卡片，似乎在沾了血之后就化為煙霧，消失了。

　　“呀，小幽還沒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女孩抱怨道。

　　“沒關系，吉吉，用你們常用的惡作劇在小幽身上試一下。”

　　吉吉微微呆了一呆，立刻興奮點頭，飛快的從腰包中拿出一小攝五顏六色的粉末沖著小幽一灑。

　　這些粉末是什么，吉吉和小幽都很清楚，它會讓人目盲，眩暈，心神激蕩……通常是為了讓幻朮更容易起效而作的准備。

　　小幽尖叫一聲，用力揉眼，這時候，她突然定住了。

　　“呀，我明白了哦。”小幽興奮的叫了起來，“原來是這樣……謝肉祭，發動。”

　　原本被藥劑弄得狼狽不堪的女孩突然間恢復了正常，她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手，那纖纖五指上，正停著三枚不同顏色的光球。

　　“唔，原來是這樣的哦。”小幽興奮起來，隨手將光球向一旁一甩。眾人正疑惑間，突然看見光球入水，轉眼間便有三四條魚浮上水面。

　　神奇的法則，果然超出人類的理解能力……

　　法則賜予小幽的只是單獨一項的能力而已，這種能力，讓小幽能夠將原本加諸于自身的詛咒，毒，目盲等一切不利狀態“提純”出來，變成攻擊性的光球。

　　小幽也許還不太明白這種能力的用處，但蘭德斯明白。

　　也就是說，小幽以后使用煉金藥劑或是毒劑便不用擔心不小心誤傷了自己，她甚至可以故意往身上灑點瞎瞎粉什么的，來獲得這種攻擊性的能力。

　　免疫惡性狀態。這樣的能力，也許是不少人夢寐以求的吧？小幽竟然就這樣拿到了。

　　不，其實也不算是免疫，事實上，小幽只能將加諸于自身上的惡性狀態轉變成能力，也就是說，轉換的前提是她先要中招。

　　若是有劇毒快到見血封喉，同樣能讓小幽在轉換能力來得及發動前殺死她。所以，這項法則能力雖然極有用，卻不至于無敵。

　　就算如此，還是令人羨慕的咬牙切齒吧……嘻嘻

　　話說就算有人還是不明白我在說什么，其實也沒關系，只要知道，這一趟輕松的尋寶活動讓小幽意外的變得很強大很危險，就足夠了。

　　蘭德斯留上了心。

　　這樣一張看起來很普通的矩形薄片，就能連通著法則的力量，多么神奇。如果……能找到更多的卡片？

　　蘭德斯倒也想往自己身上划一下，不過在他拿起那張卡片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造魔法則，同樣是低階的，卻是完整的法則。一個普通的人類身體和精神力，絕對承受不住兩種法則的力量。

　　除非，是達到半神的程度，或許可以冒險一試。不過蘭德斯現在的程度，就像是螞蟻和人類之間的區別，還差得遠。

　　回到濁流港時，天色漸晚了，蘭德斯拉著小幽，并肩站在港口，望向海面墜下的夕陽。

　　“好漂亮哦。”女孩迷離著雙眼，含糊的說道。

　　“以后我們常來看。”

　　“好啊好啊！”

　　蘭德斯一身貴族獵裝，雖然不奢華，但卻能看出質地裁剪均屬上乘，眼光毒辣的佣兵或是金手指們都知道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勛爵不好惹，長期在濁流港出沒的人們，更是知道這位名為蘭德斯?席瓦的小勛爵有多么麻煩。

　　一周時間，將數百人的勢力完全吞掉。不到半月，便成為濁流港黑道當之無愧的NO1，這樣的實力，足可讓蘭德斯成為濁流港地下勢力的傳奇。

　　只是，畢竟還有一部份倒霉的家伙是剛剛到達濁流港的。這會兒，有人便看中了蘭德斯開回來的那艘快船。

　　航速四十節的快船，在這個普遍造風力和漿手提供動力的時代，有著無可抗拒的魅力。海盜們和奢侈品商人絕對清楚這樣一艘船有何等的價值。

　　所有，居然有几個上岸銷贓的海盜，推開港口的工人，想要強行上船。

　　蘭德斯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小幽拉著他的手，笑得像只小狐狸。而獵犬們則和蘭德斯一樣，動也不動。

　　直到那几個人踏上舷梯，就要爬上船的時候，蘭德斯輕輕駢指向前一甩。

　　哥斯拉嗷的一聲躥了上去，一口咬住最后那人的腳后跟，奮力一咬，四肢在舷梯上一蹬，竟將比自己重上許多的那人拉下舷梯，摔在地上。

　　這頭興奮中的狗全不理會嗷嗷呼痛的海盜，徑直扑向下一個目標。

　　聽到身后的慘叫，海盜們全回頭向下看，只見一條毛色鮮亮的大狗正在舷梯的另一端，張牙舞爪的咆哮著，竟然是在威脅他們。

　　海盜們氣樂了。

　　莫說只是一只雜種狗，便是貴族們訓練出來的獵犬和警衛犬，也不是這些海盜們的對手。

　　“他們是哪一家的？”蘭德斯問道。

　　獵犬之一本是水手，他上前答道：“看綁頭巾的樣式和顏色，應該是南海上的一家，也許是紅胡子，也許是鐵鉤，兩家都是中等規模的海盜。”

　　“哦……難怪，這几個海盜的實力不低，大約都有五級以上，帶頭那個大概是七級的實力。”

　　“大人，海盜們的評級標准和戰士有一點不同，他們的戰力傾向于海戰，所以在陸地上看起來會比較弱。”那名水手出身的獵犬提醒道。

　　“哦，你是說他們其實比我想像的要略高一些。好吧，這樣的戰利品，很不錯哩……”蘭德斯笑了起來。

　　獵犬不由輕輕打了個冷戰。

　　“你們几個上去，一對一。”蘭德斯指了指那几名海盜，說道，“我想看看，你們這些新兵蛋子有沒有資格成為威震南海的獵犬。”

　　獵犬們相視一眼，便自動選出實力最好的四個人，一起向那邊走去。

　　哥斯拉偷襲得手，重傷一人，便自逃了回來。四名海盜大怒，正要追殺，眼見著四名精瘦的漢子殺氣騰騰向他們扑來，正要說話，眼前卻是陰影一閃，竟被人直接攻了過來。

　　海盜們橫行一方，哪里受過這種氣，他們撥出腰上的砍刀和匕首，拉開架勢，便和四名獵犬戰在一處。

　　雙方的實力很明顯。海盜們的殺法適合海戰，在大風大浪中搖晃的船身，才能體現出他們武技的優點。而在陸地上，這樣的武技，只是平凡普通而已。

　　相比之下，獵犬們根本就談不上什么武技，他們所做的，只是用匕首刺入對方的要害，割斷對手的生機，僅此而已。

　　這樣的戰朮，很簡單，很危險。獵犬們徑直撞入海盜們的刀光中，在身上拉出傷口血光飛濺時，便無聲無息的一刀抹斷了對方的咽喉。

　　一掠而過，生死立判。四個海盜當場被殺，四名獵犬則傷勢不一，咬著牙站在那里包扎著傷口，　一聲不吭。

　　這樣凶殘的戰朮，的確，很讓人震撼。原本混亂的港口一角突然安靜下來，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這里。

　　“我想，我已經說過一次了。這里是濁流港，濁流，要講規矩。”蘭德斯清亮的聲音不慌不忙的傳來，“不講規矩的人，我們叫他垃圾。垃圾，不應該出現在濁流，我們只歡迎為濁流港帶來生意的人，不管他是黑還是白。”

　　“勛爵大人，日安。”周圍一片問候聲。

　　勛爵只是榮譽的貴族，沒有什么權力。但蘭德斯所獲得的敬畏，卻來自于他魔法師的身份，一個擁有奧法研究學院上級會員的勛爵，在地下世界，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也許有人小看過魔法師的作用，他們認為，地下世界的暗殺與殘酷，并不是一個魔法師，哪怕是一流魔法師，所能承受的。但小看蘭德斯的人，現在都已經成為了港口外海的魚食。

　　濁流港，有不下百人擁有勛爵的頭銜，但被水手和海盜們稱為勛爵大人的，就只有這一個勛爵，這一個掌握著魔法力量與匕首的異類勛爵。

　　蘭德斯?席瓦。

　　“這一個月，濁流的生意還算不錯，看到大家都有錢賺，我很欣慰。”蘭德斯繼續說道，“法師武裝繼續歡迎各位的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