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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蘇晨怒目而視,厲聲而叱,亂刀環侍之中,卻是凜凜生威,鬼瑤兒心中一顫:「他心中的蘇晨,竟是這般完美,難怪他做夢也只夢到蘇晨。」
「天下勤王兵馬,別做夢了。」黑衣人冷哼一聲,兩步上前,手中刀虛懸蘇晨頭頂,扭頭看向戰天風道:「戰天風,讓不讓位,一言可決,不讓位,我一刀落下,你的蘇皇后立刻身首分離。」他顯然給蘇晨的氣勢鎮住了,竟是不敢再以凌辱蘇晨來要挾戰天風。
明知這只是戰天風的一個夢,所有人卻都一眨不眨的看戰天風,包括荷妃雨在內。
留夢珠可以引導夢的走向,卻不能改變夢的結果,讓戰天風夢到兵變是荷妃雨有意為之,但這會兒戰天風怎麼選擇,她卻無法控制,所以她也想看一看,戰天風到底會怎麼選?
看到刀架到蘇晨頭上,戰天風臉色大變,急叫道:「住手。」
「天子,不可向逆賊低頭。」蘇晨急叫。
戰天風看向她,苦笑一聲:「晨姐,算他贏了吧,其實這天子也實在沒什麼當頭,天天要上朝,煩到要死,還不如做個小老百姓,老婆孩子熱坑頭,那叫一個舒服,晨姐你放心,就算不當皇帝,以本大追風的本事,哪怕偷蒙拐騙,也絕不會讓你們餓著的。」說著看向那黑衣人:「放下刀,這爛椅子讓給你了。」
「想不到他一個小混混,竟還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風流情種呢。」荷妃雨哈哈一笑,笑聲中留夢珠黑蓮花全都消失不見,戰天風現出身來,荷妃雨靈力若不裹著戰天風,則白雲裳是不可能截住她元神的。
戰天風眼睛一睜,一眼看到白雲裳,歡叫一聲:「雲裳姐。」轉眼又看到荷妃雨,叫道:「黑蓮花。」上下左右一看,不見了黑蓮花,可就叫了起來:「黑蓮花呢,你的黑蓮花呢,剛才我明明看見了的,你可別想賴,你就是黑蓮花。」
荷妃雨饒有興趣的看著戰天風,那種眼神,就像養鳥的人在專注的看一隻活蹦亂跳的鳥兒,戰天風給她看得心底發毛,暗罵:「這女人的眼睛好像比鬼老鬼的還要毒上三分呢,看什麼看?相親麼?」便也回看著荷妃雨,故意裝出一副小混混的樣兒,眼光只在荷妃雨高聳的胸前溜來溜去,口中還輕浮的吹著口哨。
他想激怒荷妃雨,反正有白雲裳在這兒,他天不怕地不怕,不想荷妃雨卻並不生氣,反倒大笑起來,看向白雲裳道:「想不到老天爺不但讓你我同時應世,更還在中間生出這樣的一個趣人,白小姐,請全力出手,這一次真的有趣得緊呢。」脆笑聲中,一閃而去。
「說讓別人出手,自己怎麼又跑了。」戰天風大叫。
「我和她之間最終要分出輸贏,但不是今天。」白雲裳搖頭,看向枯聞夫人道,總是微笑著的玉臉一沉,道:「枯聞夫人,你的第七弟子馬玉龍欲行不軌,給我殺了,本來看在同道份上,馬玉龍又以授首,我不想再追究,但你不思自責,反派人追殺我弟弟,不知是何道理,這一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白雲裳誓要找上無聞莊,討一個公道。」
「放屁。」文玉梅猛地怒叫:「當時的情形,誰也沒看見,誰知道是不是你和這小混混戀姦情熱,給我師弟撞破以致給你們聯手害了,你卻還來問我師父,告訴你白雲裳,這個仇,我無聞莊一定要報。」
白雲裳氣得臉色發青,對著枯聞夫人一合手,道:「白衣庵白雲裳向無聞莊掌門討教,請夫人出手。」極怒之中,仍是不失禮數,但枯聞夫人沒想到一句話就能激得她出手挑戰,一時卻是一愣。
「你還不配跟我師父動手。」文玉梅反手撥劍。
「玉梅。」枯聞夫人一聲低喝,止住要衝出的文玉梅,看向白雲裳,道:「玉龍的死,現在只有你的一面之辭,本座派人拿這小賊,便是想把事情問清楚,現在你即然護短,那本座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現在動手,江湖同道會說本座以大欺小,所以現在本座不和你動手,但這事沒完,本座是絕不會護短的,這事還要查,一旦查清玉龍真是冤死,本座會通告江湖同道,向你白衣庵討個公道,走。」說著當先掠去,文玉梅幾個也恨恨的跟了去。
「虧你也是一代宗師,這樣的話竟也說得出口。」鬼狂冷笑,枯聞夫人卻恍若未聞,直掠出去,眨眼不見。
所謂知徒莫若師,對馬玉龍,枯聞夫人自然是非常瞭解的,再加上那日靈心清貧兩道所說白雲裳當時的情形,枯聞夫人便猜到必是如白雲裳所說,馬玉龍逮個機會想要用強,結果給戰天風殺了。事實是自己一方理虧,但理虧不是枯聞夫人不敢應戰的原因,她不敢應戰,一則白雲裳太強,單打獨鬥,她完全沒有半點把握能贏得了白雲裳,二則剛巧邊上還有個鬼狂,若她不敵而文玉梅等人想幫手,那鬼狂一定會插手,三則白雲裳背後還有白衣庵和佛門,那才是最惱火的,真正勢成水火,佛門不用說必會替白雲裳出頭,雖然她未必怕,但對正在進行中的大計卻會有很大影響,所以思之再三,只有暫時忍下這口氣。
枯聞夫人一行背影消失,鬼瑤兒瞟一眼戰天風,忽地也飛掠出去。
「瑤兒。」鬼狂叫一聲,鬼瑤兒卻即不應也不停步,鬼狂心中擔憂,本還有話要跟戰天風說,這時卻只得追了上去,鬼冬瓜夫婦三個自然跟上。
直到追出十餘里,在鬼狂連喚數聲後,鬼瑤兒才停了下來。
「瑤兒,你怎麼了?」鬼狂看著女兒。
「我沒事。」鬼瑤兒搖頭,眼光直直的看著遠方,好一會兒,她扭頭看向父親,道:「鬼婚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戰天風與我九鬼門,從此再無關係,請爹爹應允。」
「為什麼?」鬼狂滿眼疑惑:「先前在裡面,那小子已答應立你為後了。」
「你不瞭解他,但我瞭解。」鬼瑤兒看著父親:「那人在情勢不利的情況下,什麼都會一口答應的,但根本做不得數。」
「他敢。」鬼狂怒哼。
「他敢的。」鬼瑤兒毫不猶豫的點頭:「爹爹請想,天子他都敢做,還有什麼是他不敢的?」說到這裡略略一頓,又道:「即便他不變卦,但他心裡真正愛的是蘇晨,難道女兒真就要這麼看輕自己,僅為一個皇后的虛位而硬要去嫁給他嗎?不。」
「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的。」
「不。」不等鬼狂把話說完,鬼瑤兒斷然搖頭,道:「他可以有很多女人,但真正愛的只能是女兒一個,他即愛了蘇晨,女兒便絕不會再硬要他來愛我,這件事就這麼了了,爹爹一定要答應我。」說到這裡,眼中不知如何卻含了淚光,一扭頭,飛身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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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頭雖快,鬼狂卻已看到了她眼中的淚光,心下重重一震,他是太瞭解自己的女兒了,她這個樣子,正說明戰天風已深刻在她心中,萬難割捨,卻又不願與人分亨,只有把痛與愛一齊埋在心中,遠遠逃開。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瑤兒啊瑤兒,我只怕你掙不出情網啊。」鬼狂黯然搖頭,突然間竟有一種蒼老的感覺,什麼他都可以幫女兒去做,卻惟有女兒心中的情愛他無法代勞,他便有翻天的神通,也無處盡半分的力道,若硬要插手時,只怕反而會傷了女兒的心。
不但枯聞夫人走了,鬼狂鬼瑤兒也走了,這下戰天風高興壞了,對白雲裳道:「雲裳姐就是神通廣大,你一來,妖魔鬼怪通通開溜了。」
白雲裳微微一笑:「是你自己神通廣大吧。」
「不行不行。」戰天風大大搖頭:「我那兩下散手,對付鬼瑤兒也還馬馬虎虎,要對付鬼狂這老鬼就有些子吃不住勁了,你不知道,先前你來那會兒,那老鬼正在逼我立他的鬼女兒做皇后呢,得虧枯聞夫人湊趣,你們又來得早,否則今晚上這一關真過不去。」
「對了,傳說傳國玉璽在你身上?是真的嗎?」白雲裳疑惑的看著戰天風。
「是的。」戰天風點頭,嘻嘻一笑:「現在你知道那天我沒騙你了吧,那會兒就在我身上呢。」說到這裡才猛想到這話題說得不好,只怕會勾起白雲裳對那天的事的回憶,偷偷瞟一眼白雲裳,卻突地一愣。
白雲裳臉上笑微微的,並沒有因為他提到這個話題而變了臉色,但讓戰天風發愣的,就是白雲裳的這種微笑,這種微笑是禪境中的微笑,是高高在上的,無法接近的。
以前白雲裳對著戰天風時,總是走出禪境的,但現在她卻不肯出來了。
「雲裳姐,我哪裡做錯了嗎?」戰天風不明所以,問。
「你很好啊。」白雲裳微微笑,她自然明白戰天風的意思,但卻不肯走出禪境。
「那你。」戰天風還想問,但對著白雲裳的微笑,突然就覺得問不下去,改口道:「那你這段時間空嗎,在這裡玩幾天啊。」
「好。」白雲裳點頭,她雖然答應留下,卻就是不肯走出禪境,戰天風也沒辦法,便問起白雲裳突然趕來的事,原來不是趕巧,而是傳國玉璽的事傳了出去,白雲裳是為證實傳國玉璽的真假而來,恰就撞上了。
這時西風國好手源源而來,一起回到宮中,不多久逸參便來了,戰天風介紹了白雲裳,逸參不知道白衣庵是什麼,但白雲裳卻讓他驚為天人。
戰天風親自給白雲裳安排了宮室,撥了宮女服侍她,能陪著白雲裳,說心裡話他高興極了,難受的只是白雲裳的不冷不熱。
安排好了白雲裳,到自己寢宮中,壺七公見他悶悶不樂,大翻白眼道:「你小子一晚上連碰上了鬼狂枯聞夫人加黑蓮花三大頂尖高手,竟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毛都沒少一根,夠走運了,還要怎麼著。」
「但雲裳姐生我氣了。」戰天風苦著臉。
「她怎麼生你氣了?」壺七公大是奇怪:「她對你不是笑瞇瞇的嗎?」
「她笑瞇瞇就是生我的氣。」戰天風眼見壺七公不理解,便把白雲裳以前對他的情形說了。
「難怪老夫對著她時,明明她一臉的笑,可就是覺得難以接近,原來她這是種禪功啊。」壺七公恍然大悟,卻猛地一拍腦袋道:「不對,先前你做夢時,有幾次她好像不在你說的那禪境裡。」
「我做夢時雲裳姐不在禪境裡?」戰天風一時不明白了:「我做什麼夢?」
「你小子做夢才搞笑呢。」壺七公想起戰天風在夢裡趕著蘇晨叫媽的話,一時又笑得打跌,邊笑邊把戰天風做的夢說了。
戰天風聽了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下卻暗想:「不過晨姐若真給我生了孩兒,餵奶時我是一定要偷吃的。」
想了一回蘇晨,心思又轉到白雲裳身上,聽壺七公說了白雲裳那會兒笑著的神情,他確定白雲裳那會兒是走出了禪境的,心下嘀咕:「雲裳姐對著夢中的我會走出禪境,但為什麼對醒著的我卻又要躲進禪境中呢?」
前後一想,他明白了:「是那次的事,我親了她嘴還咬了她奶子,那不是姐弟幹的事兒,她怕我另生花頭想要娶她做老婆,所以要躲到禪境裡,絕了我的想頭。」
壺七公見他發呆不說話,道:「你小子又在琢磨什麼鬼心眼兒,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琢磨啊。」戰天風自然不會說實話,眼見壺七公懷疑的看著他,忙岔開話題,道:「七公,你說女人好奇怪,怎麼一生孩子,奶子裡面就會有奶水呢?那沒生孩子前是不是也有?」
壺七公撲哧一笑,道:「小子想吃奶了是吧,那個我不知道,你去抱著蘇晨奶子吸兩口就知道了,不過吸之前可記得要叫媽啊。」越說越笑,狂笑著出去了。
「死老狐狸,敢笑我。」戰天風笑罵一聲,卻又想到白雲裳身上,想:「原來雲裳姐不是生我氣,只是擔心我生花頭,要不我去跟她說明了,說我從來沒那麼想過,也不敢想,讓她不要擔心。」這麼想著,卻又想:「不行,這麼明著說,雲裳姐反要不好意思。」一時不知所從,呆住了,卻又回想到那日抱著白雲裳的情形,他這時經過了女人,知道了女人的妙處,此時回味,才更知道白雲裳的好,一時間全身發火,卻猛地醒悟過來,啪的就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罵道:「敢對雲裳姐胡思亂想,打死你個王八小子。」
白雲裳住處離戰天風雖有好幾座宮室,但她玄功了得,因此戰天風先前與壺七公的對話以及這回兒自己打自己耳光及罵自己的話,都落在了她耳朵裡,她自然猜到戰天風為什麼打自己,暗暗點頭:「我沒看錯他,他確是真心當我是他姐姐。」想著這一點,一時就猶豫起來,想:「我到底要不要這麼對他呢?老以觀雲心法對他,他會不會生氣?但如果我以赤子之心對他,時間久了,他會不會日久生情,另生想頭?」
觀雲心法,乃白衣庵獨傳密法,運此心法,塵世間的一切,便如雲起雲落,我只坐而觀之,再無絲毫瑩系心間,禪心便決不會為紅塵俗愛所動搖,白雲裳行走江湖,始終抱此心法,一點慧心清明潔淨,觀照一切,而不為任何事物動搖,但白雲裳這個心法惟一的缺陷就是師情難忘,而那夜戰天風抱師痛哭的巧遇,便就輕輕鬆鬆的打開了白雲裳的心門,讓她對著他時,總是不自覺的把觀雲心法拋到了腦後,而這次運起觀雲心法,也正如戰天風猜的,就是怕戰天風因地底那次的事,對她另生想頭,因為男女之間有了那樣親密的接觸,有那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雖然白雲裳對戰天風那日的定力非常佩服也非常感激,不過還是擔心,到這會兒聽了戰天風打自己罵自己,她心中鬆了口氣,可又覺得有點子對不起戰天風了,所以一時猶豫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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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不知道,她這種猶豫,正是觀雲心法最大的禁忌,心有所繫才會生出猶豫,已不是坐看雲起,而是不自覺的隨雲起舞了。
她心生猶豫,另一面的戰天風發了一會兒呆,卻想清楚了,想:「天下若真有一個人夠資格娶雲裳姐,那就是馬大哥,這假天子沒什麼鳥做頭,雲裳姐即然來了,有她護法,不怕任何人來搶,那就一起回東土找馬大哥去,交了印,再看馬大哥和雲裳姐有沒有緣份,有更好,沒有的話也沒辦法,但至少可以跟在馬大哥身邊,免得雲裳姐又要為了護我留下來,又要擔心我另生花頭躲起來,反而不尷不尬。」拿定主意,前後一想,想到了蘇晨,想:「我去找晨姐,讓她明天回去,然後我交了印,再偷偷溜回來,她就可以宣佈七喜王回來了,也就免得萬一有人說閒話,說她勾上了假天子什麼的。」於是煮一鍋湯喝了,摸出宮去。
戰天風只是以一葉障目湯瞞過宮中護衛,並沒有運斂息功,白雲裳自然感應得到,立即猜到他是去找蘇晨,不免想起戰天風那夢,一時也忍不住一笑,她留下來,就是擔心有人想打傳國玉璽的主意而對戰天風不利,這時便跟了出去,她玄功絕世,雖不能隱身,宮中護衛卻是休想發現她。
戰天風到蘇晨行宮,蘇晨早已等急了,戰天風拉了她手,把先前發生的事說了,他皮厚,包括那個夢也說了,卻聽得蘇晨又羞又喜,戰天風看了她俏臉含暈的樣兒,心中作癢,道:「好晨姐,你現在有沒有奶啊?」
「沒有吧。」蘇晨臉越發紅了,搖頭:「沒有孩兒,怎麼會有奶。」
「好奇怪,怎麼一定要有孩兒才會有奶呢?」戰天風搔頭,道:「是不是因為平時沒有用力吸,所以奶水出不來啊?」
「不知道。」蘇晨搖頭,眼見戰天風一臉躍躍欲試,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她雖羞,卻喜,伸手便去解自己衣服。
戰天風雖心中發癢,但一看蘇晨解衣服,可就嚇一大跳,忙抓了她手,道:「晨姐,現在不要,我發現我現在是越來越沒定力了,真若咬著了你奶子,只怕會把你整個兒吃了下去,我自己不怕那鬼丫頭,但我怕她會來害你啊,所以還是忍一忍吧。」
蘇晨心中感動,點頭依從,反手抓著他手,緊緊的揪著,看看戰天風的兩眼裡,更是深愛如海。
白雲裳是一路跟著戰天風來的,這時懸停在百丈外的空中,週遭數里之內,哪怕最微小的一切,也全在她慧眼觀照之中,戰天風與蘇晨的對話自然也一字不落的全聽在她了耳裡,聽到戰天風說到含著蘇晨奶子那句話,她猛一下就想到了自己身上,那天她與戰天風分開後,找地方洗了個澡,洗澡時,戰天風的牙印仍清清楚楚的留在她乳房上,當時狠狠的哭了一場,但這會兒想起,心下卻猛地一跳,不知是種什麼感覺,慌忙收斂思緒,運起觀雲心法,然而戰天風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她心中大大的一震,因為戰天風告訴蘇晨,他竟要把傳國玉璽拿給馬橫刀去交還給玄信。
「先前在夢裡,他為了蘇晨可以放棄江山,但現在沒人拿蘇晨來要脅他啊,關外三十四國也真的認定他是玄信,沒有任何人逼他,為什麼他還要把傳國玉璽交出去呢,這世間人人爭奪的天子寶座,他就真的完全不放在眼裡嗎?」白雲裳雖是親眼聽到,仍是難以置信。
戰天風讓蘇晨明天先告辭回七喜國去,待他交了印後,再偷偷溜回來做七喜王,蘇晨雖捨不得,還是乖乖的答應了。
第二天早朝,蘇晨依言辭行回國,戰天風也不好去送得,回宮便跟壺七公道:「七公,不玩了,我明天就回東土去找馬大哥,把傳國玉璽交給他,讓他去拿給玄信,我就溜回來做七喜王,抱晨姐,你若做官有癮,便上七喜做官去,你要什麼官我就封你個什麼官。」
「去,七喜的官有什麼當頭?」壺七公哼了一聲,翻起怪眼看他,有些難以置信的道:「小子,你想清楚了沒有,先前只是玩玩,現在你有了傳國玉璽,關外三十四國可是當了真,而你只要把印一蓋,詔令下去,天下諸侯也是十九會認,雖然紅雪等幾大國可能會爭一下,但他們名不正言不順,天下諸侯不會服他們,所以最終他們也是玩不過你的,這天子寶座,別人還真搶不過你呢。」
「哈。」戰天風打個哈哈:「就一張爛椅子,什麼了不得的玩意兒啊,行了,別人想坐就坐去,反正我不耐煩坐了,我們去找雲裳姐,商量一下怎麼開溜,有她背上寶劍,老子在東土那就是一螃蟹,橫衝直撞,誰也不怕。」
到白雲裳宮中,戰天風說了要回東土找馬橫刀交回傳國玉璽的事,雖然他這話昨夜裡白雲裳就聽過了,這會兒卻仍是難以相信,不過她卻即不反對也不問,只是看著戰天風,點頭道:「好的,那我們就一起回東土去,不過你現在是天子的身份,不好偷偷開溜吧,關外三十四國可是認實了你是真天子呢。」
她的眼光並不銳利,可戰天風若作假,絕對瞞不過她的眼睛,但她從戰天風眼裡看不到半點虛假的味道。
她的話倒是讓戰天風有些頭痛起來,搔頭道:「這倒是個麻煩,逸參等人現在確是信了真,我若偷偷開溜,這西風城裡非鬧開鍋不可,要不和逸參他們直說,就說一切都是田國舅弄出來的好了。」
壺七公冷笑:「直說,嘿,誰信啊,你手中有傳國玉璽,再加上王寬言振還鬧了那一出,這會兒你便說出花來,關外三十四王也是不信的,只以為你突然得了失心瘋,各國的御醫立馬會紛紛的往西風城裡趕。」
「那怎麼辦?」戰天風扯耳朵摸鼻子,一時自己倒笑了:「這破椅子想不坐,還真有些難呢。」
看了他那樣子,壺七公翻著怪眼,連連搖頭,白雲裳也在心裡暗暗歎氣,想:「天子寶座,在他眼裡竟是一張扔不掉的破椅子,歷代天子在天有靈,一定要給他氣死了。」
戰天風想了一想,突地想到鬼瑤兒,喜道:「有辦法了,鬼瑤兒和我是不死不休的前世冤家,她的鬼老爹野心也是極大,這兩天雖然有雲裳姐坐鎮,他們鬼影無蹤,但我可以肯定,他們絕不可能放過我的,一定還會找上來,到時鬼丫頭一現身,我就大叫有刺客,撒腿就跑,也就不回頭了,一直跑回東土去,關外三十四國只以為我是躲刺客,雖然肯定會派高手到處找,但至少不會亂了馬蜂窩,然後到東土找到馬大哥玄信,把印往玄信手裡一塞,我就沒事了,關外三十四國到時就算見了真玄信有疑惑,那也是以後的事了,至少和我無關不是,玄信解不解釋得清,那我還真管不著了。」說到這裡,他一臉的興災樂禍,生似塞給別的不是天子寶座,而是一個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