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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第455章
利用嘉信實業在香港股市公開增發股票並購愛達電子,這個方案跟借殼上市還有所不同,張恪根本就是想借殼套現,其難度與複雜程度可想而知,在金融財務方面有著豐富學識與經驗、與香港金融證券界有著豐厚人脈的孫尚義願意主動承擔起責任來,對張恪來說自然是意外之喜,他之前只希望能說服孫尚義、葛明德、葉建斌三人同意他利用嘉信實業這個殼來實現這個方案;張恪也能明白孫尚義暫時想擺脫葛家內部紛爭的意願:葛家子女為巨萬家產明爭暗鬥大概已經到白熱化了吧?

 葛家當代核心人物葛明信,張恪沒有見過,但是葛明信的兒子葛家大少葛蔭均,一個在外天酒地,卻還對自家表妹糾纏不休的傢伙,他倒見過兩回,彼此都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

 要討論的事情鉅細龐雜,也不可能一天就討論清楚,在閱覽室一直談到夜間十一點;張知非夫婦與許維陪同葛明玨、孫靜香、江黛兒等電子工業園內參觀回來,就在員工餐廳三樓的娛樂室裡打發時間,多次抗議無效都準備先返回市區休息,張恪他們才收斂一些。

 閱覽室的門給推開,探進來的一個小腦袋,是傅家俊才讀初中的小女兒,不耐煩的再次過來看看這裡有沒有結束。

 張恪笑著說:「外面人都等得不耐煩了,我們今天就談到這裡,」伸展著懶腰,舒緩一下坐了一天積累在腰肢上的酸疼,說道:「這個方案就麻煩孫先生費心,香港公司那邊會全力配合;不如這樣,我聘請孫先生擔任越秀公司的特別顧問?」

 「建斌說恪少做什麼事都喜歡露一半藏一半。你不怕在越秀公司藏著的秘密給我這個外人知道?」孫尚義笑著問。孫尚義家去香港之前,與葉家是鄰居,孫尚義一向將葉建斌當成子侄輩看待。說話也隨便。

 「這裡哪有外人?」張恪環顧左右。笑了起來,「孫先生要答應,越秀公司真有什麼機密,都不瞞你。」

 「就算為了滿足好奇心,我是不是也要答應下來?」孫尚義笑著問左右人。

 「我,蘇津東、丁槐算是香港公司的三個股東,」張恪指著蘇津東、丁槐介紹說,「我就當孫先生答應下來。明天幫你將聘書做好。」見孫尚義已然動心,趁熱打鐵就將事情敲定下來,也不讓孫尚義有猶豫的機會。

 大家一起走出去,丁文怡摟過葉建斌地胳膊,有些抱怨的說:「討論什麼大事情,非要今天一頭勁的談?」

 這邊地員工餐廳,特別是三樓地娛樂室,張恪夜裡還沒有來過。看著三樓人擠擠挨挨,很是熱鬧,想想自己當年也住過一段時間的公司宿舍,多半時間就是跟公司同事窩在宿舍裡賭錢,很少會參加集體活動。輕聲吐了一句感慨:「現在的青年人啊,還真是健康!」看著桌球室那邊最擠,門口都擠不進人,還熱鬧得不行,張恪踮著腿看了看。桌球室就一張桌子有人打球。雖然是斯諾克的標準球檯。卻不是斯諾克的打法,而是常規的分花色、全色打法。雙人對打,一方是還穿著工作服的兩名員工,一方是江黛兒與孫靜香,圍在邊上的員工叫好、喝彩、喝倒彩聲不斷。看了一會兒才明白,有哪一組能打贏江黛兒與孫靜香組織可以繼續跟著打,打輸了換另一組,奶奶地,還真以為他們思想健康了,看著江黛兒額頭滲出香汗,粉臉潮紅,場面又這麼熱鬧,張恪都想捋捋袖子親自上場,不過想想近來很少有機會碰桌球,看孫靜香出桿的力度與堅決,自己也頂多能佔占江黛兒的便宜。難怪丁文怡她們會覺得無聊,雖然她也是大美人一個,但是江黛兒作為愛達電子的形象代言人,在愛達電子員工心裡受歡迎的程度自然不是丁文怡能媲美的,大概其他人打桌球也不拿手。

 許維幫江黛兒、孫靜香拿著外套站在一起,有人湊近乎跟她說話,她都有一言沒一語不怎麼搭理人家。

 孫尚義笑著說:「靜檬桌球打的還要好!我們家剛遷到香港時,都住大宅裡,葛家管教嚴厲,兩姐妹娛樂時間都在大宅的桌球室裡打球玩。」

 孫靜檬火辣艷麗,卻渾身上下都是刺,張恪微微歎氣,大概也只是葛蔭均這種受虐地主才會糾纏不休,其他人只怕早給孫靜檬那些出人意料的手段折騰得欲仙欲死了。

 張恪看著江黛兒玩得正起勁,笑著問許思:「要不我們先走,把她們丟這裡?」

 許思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出聲喚許維,門口的員工看著公司的大佬都站在過道裡,都自覺地讓開。許思走過去,幫許維拿她手裡的外套,問孫靜香:「你們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孫靜香回頭看了門外一眼:「你們談完了?」一桿將黑色球打進底袋,將球桿丟到桌子,很抱歉的對下一組正擦掌磨的員工說道,「很對不起,時間太晚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那兩人痛苦的抱著前一組痛打,好不容易輪到自己,這打擊對他們來說也太大了。

 車子停在員工餐廳樓下地廣場裡,張恪從傅俊手裡拿過車鑰匙,將車開到台階處,打開車門,腦袋探出來,喚住要跟江黛兒鑽進同一輛車地許維:「許維姐,你跟許思姐坐我的車……」

 許維回頭看了一眼許思,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張恪地那輛銀灰色Vs40,許思心裡有些忐忑,張恪沒有事先跟她打招呼,不曉得他要對許維說什麼。

 其他人倒沒有太大驚小怪。六輛高級轎車依次駛出員工生活區。

 夜已經很深了,坐在車裡,感覺不到冬夜的清寒。能看見象山黑黝黝的巨大山體橫在前方。沿山脊有一串線似的燈光將山體地形狀給勾勒出來。

 「許維姐,你以前有沒有益隆鎮上玩過?」張恪透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排都滿腹心思的許思、許維兩姐妹。

 「上一次還是高中畢業時……」許維說道。

 「變化很大吧?」

 「是變化很大,那時候江邊那裡根本就是農村,我有個同學家住那裡。」

 「也就這兩年愛達起來之後才有這麼大的變化。愛達是怎麼發展起來地?讓我想想,」張恪笑了笑,「其實愛達發家挺黑心地,現在一款最簡單的單碟機在商場裡要賣到兩千六,你知道成本有多少?」

 「這我怎麼知道?」

 「我告訴你。你不要出去瞎說啊。」

 「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許維橫了張恪一眼,「勞你這麼鄭重其事的吩咐?」

 「呵呵,做虧心事自然怕給別人知道,」張恪嘿然一笑,看了一眼手臂交疊放在胸前的許思,眼睛又注目看著前面的路,「碟機比較複雜的部件是機芯。製造成本大約在25美金左右,另一個主要部件是解碼芯片,解碼芯片加上其他電路控制芯片構解碼板,製造成本約8美金,系統控制芯片的製造成本不到3美金。加上機殼、遙控器等輔助配件,一台最簡單地單碟機製造成本大約在40美金左右,你算算看,市場售價是製造成本的多少倍,是不是挺黑心的?」

 「差8倍?」許維腦子裡將人民幣與美金匯率換算過來。驚訝的說。「怎麼可以賣這麼高價錢?」

 「我之前跟許思姐有說過,世界上有兩類人。一種人要什麼沒什麼,哭天喊地,也沒有用,他們什麼東西都得不到,一種人,要什麼有什麼,有時候,他甚至還沒有想要,別人都已經幫他準備好了……」

 「你想說什麼?」許維聽不慣這種論調。

 張恪笑了起來,他知道許維的成長經歷與她過於剛強的性格,不會認同特權階層的觀點,繼續不急不躁的解釋說:「第二種人為什麼能做到要什麼有什麼?無非是壟斷本應該是絕大多數人應該享有地資源,許維姐不要皺著眉頭,我又不跟你宣揚什麼特權理論,我只是要跟你解釋單碟碟機的商場賣價這麼高的原因?」

 「這能扯到一起去?」許維奇怪的問。

 「當然,」張恪笑了笑,「解碼芯片製造成本不到8美金,美國斯高柏公司出售給國內企業開價為65到80美金不等;機芯製造成本不到25美金,飛利浦上海工廠出售給國內企業開價為80到90美金不等,控制芯片的製造成本不到3美金,台灣電子廠商出售給國內企業開價為10到1美金不等,你說能不能扯到一起去?」

 「技術壟斷?」許維拍拍腦袋,完全搞不明白張恪扯到這一塊要說什麼。

 「是啊,技術也是一種資源,斯高柏、飛利浦以及台灣地那些電子廠商們就是第二種人,他們壟斷的這個資源……」

 「那你究竟想說什麼?」許維疑惑不解。

 「一台碟機從愛達工廠出去,製造成本不到200美金,市場售價卻要超過去300美金,今年十一個月,一共有一百七十萬台碟機從愛達工廠流向市場,你算算看,愛達電子從市場裡撈了多少錢?」

 許維張了張嘴,又眨了眨眼睛,沒有說什麼,雖然她知道還有管理成本一說,不過這數字說出來也太嚇人了。

 「愛達電子為什麼能撈到這麼多錢?因為愛達電子也是第二類人,」張恪輕描淡寫的說,「跟斯高柏、飛利浦他們壟斷技術資源不同,愛達電子今年壟斷的是市場信息資源,不曉得張立國教授有沒有將央視標王這個問題在上課時拿出來痛批?」

 「啊?」許維不可思議的盯著後視鏡裡地張恪,「你也認識我們國貿系地張立國?」

 「聽別人說過,一個老憤青,恨不能文革再持續二十年。幾乎能想像他將愛達電子罵的狗血淋頭,」張恪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愛達電子挺黑心地?」

 「你覺得呢?」許維橫了張恪一眼。「都不知道你這麼點年紀哪來這麼多的花花腸子?你們從市場撈錢撈到手發軟吧!」

 「你這麼說我沒關係。你不要把你姐也罵進去,當時是大家一起昧著良心搞愛達電子的。從人民大眾口袋裡將他們辛辛苦苦積累下來地幾千元積蓄騙過來,我承認我有罪,可是晚晴姐、許思姐,還有蘇津東啊、丁槐啊,你今天看到地這麼多人,誰能清白的了?再說了,愛達給江黛兒一年六十萬的代言費。你以為這六十萬真是我們自己掏腰包啊!」張恪嬉皮笑臉的說道。

 許思嫣然一笑,雙手撐著膝蓋,感覺很溫馨,張恪胡攪蠻纏的亂說一氣,卻是要幫她在許維解釋眼下的處境。

 許維算是聽明白張恪話裡的意思,沉默著不說什麼。九四年發生的事情,許維並不知道具體地細節,但是能感覺到許思為她所做出的犧牲。她自身過於剛強的性格,讓她一直擺脫不了內心的內疚與自責。

 張恪從後視鏡裡看著許維,許維手托著下巴,凝視著車窗外的夜色。

 車進市區,夜已深。路上還有很多行人,愛達與科王的經銷商大會,讓海州的夜一下子喧鬧起來。

 張恪回頭看了一眼許思,見她要睡著的樣子:「你們夜裡睡哪邊,丹井巷?」

 「嗯。跟孫姐她們住一起。」許思慵懶地伸了伸腰。

 「都忘了問下午會議的事情。你聽蔣姐、楊雲她們有說起過?」

 「絕大部分經銷商都很痛快的簽了合同,只有幾家。因為之前私自提價給市場部重罰的幾家經銷商,楊雲建議直接取消他們下一年度的代理權,具體地事情我也沒問。」

 「不問就不問吧,我也懶得問這事。」張恪跟著前面的車打著方向盤拐入沙田前街。

 許維能明白張恪突然跟她姐談公司事務的用意,一直以來,大家都在說張恪這少年不簡單,那時他輕飄飄的將一切都推到他那個大家似乎永遠都猜不透的富貴家庭身上。

 孫尚義、葛明德、傅家俊跟家人還有葉建斌與他老婆丁文怡都住在丹井巷中段地那棟私宅,正好有四套起居間加臥室,孫靜香、江黛兒還有江黛兒她媽媽李月茹則住丹井巷巷尾那棟私宅,張恪也沒有特意地跟孫尚義他們道晚安,只在車上搖下車窗招招手,就直接將車開到巷尾。

 張恪回過頭看著許維:「我剛才開車挺怕的,你知道嗎?」

 「你會怕什麼?」許維疑惑地問。

 「你發現你階級意識特別濃,我跟你說了那麼些黑心的勾當,特別怕你想起自己的階級立層不肯坐我們的車,那我們就只有跟你步行回市區了。」張恪一本正經的說。

 「撲哧!」許維繃了半天的臉讓張恪一句話搞得啼笑皆非,過了一會兒又恢復神氣,瞪眼看著張恪,「在你眼裡,我有這麼白癡?」

 「誰知道?」張恪招招手,回頭對許思說,「太黑心的事情,就不要跟許維姐說了,看她苦大仇深的樣子,恨不得將我們給革命了。」又將頭探出車窗,跟孫靜香、江黛兒她們告別:「我就不上去坐了,你們自己晚安吧,還有明天我未必有空能抽出時間來陪你們,你們自己先安排活動吧。」

 張恪直接將車拐出巷尾,上了北山路。讓張恪胡扯一下,許維心情輕鬆一些,挽著許思的胳臂進了宅子。

 這是相對空間狹隘的宅子,之前的天井用玻璃封閉成陽光明廳,青磚鋪成的中庭改成一漲清水明池,清冷的月光融入粼粼清水,院門正對,明池另一側建了一間日式和室,有幾階大理台台階從院台連接到起居室,天井的四角栽著幾件到冬天還鬱鬱蔥蔥的翠竹,相當的養眼。

 原先的起居室佈局侷促,室內缺乏陽光,此時靠近天井的牆面都成落地的窗台,但是每塊玻璃都保留原來小窗格的尺寸,分隔玻璃的窗格子也是採取古曲建築中常用的花窗木雕,很好的保留著清末民國初年的建築風格,室內,一格一格清冷的月鋪在深棕色的暗花地瓷磚上,異常的雅致,隔著落地窗可以觀賞天井裡的清水明池。

 誰能想像陳舊的丹井巷裡藏著這麼一間靈性雅致的居所?

 一年前,許維與陳妃蓉跟著許思在這宅子住過兩夜,當時就嘖嘖叫奇,以能留宿一夜為夙願,這時不用許思開口說什麼,她也能明白過來:是姐怕自己與家裡有太敏感的想法。

 「家裡的院子是怎麼回事?」許維沒有直接問這間宅子,而是問起她家裡的院子,當時小舅跟許鴻伯找來的人買她們家的房子,出價明顯偏高,許維就有所懷疑,只是她小舅出面,也沒有想到其他地方去。

 「以公司的名義買過去的,一直空著。」許思只能繼續跟著張恪的思路胡扯,張恪今天一席話無非要讓許維明白愛達所積累的如此巨額財富是可以面對任何指責的,而愛達能積累如此巨額的財富,許思也有貢獻一份力,共同享受財富,那自然也能面對任何指責。

 孫靜香與江黛兒是第一次看到這宅子,相當有愛;江黛兒以前有聽許維很誇張的形容,這次過來一看,卻覺得許維形容起來一點都不誇張。

 孫靜香住進來第一夜就拽著許思去看丹井巷還有沒有合適的宅子。

 這邊沒有安排人招待,生活設施一應俱應,江黛兒她媽走了一天腰酸背痛,先回房間休息。江黛兒幫著許維煮了咖啡端來,坐到後院裡喝咖啡。

 二樓有露台,後院也有專門的坐歇區,有帶水瀑的小池,花騰爬滿院牆,雖然入冬後枯黃,卻像換了一種樹色,依舊爬附在院牆上,非常的靜謐。

 不要別人多說什麼,孫靜香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張恪金屋藏嬌的地方,她當然不會去跟丁文怡爭什麼名份,想到她與葉建斌還沒有共同的私密的居處,就有些感慨,對許思說:「我決定了,我就看中巷子對面的那棟宅子,我看那棟宅子也空著,你跟我說,找誰能處理好這事情?」

 許思笑著說:「你自己找設計師還是怎麼說?」

 「這宅子是誰設計的,我能請他?」孫靜香問道。

 「你還是自己找專業的設計師,」許思嫣然一笑,不管怎麼說,她都不可能讓張恪去幫孫靜香設計房間的,「還是專業的好。」

 孫靜香狡黠的笑了笑,說道:「那我明天請我的專業設計師過來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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