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 綁匪交易
賈仁祿吃過晚飯,穿房過院,來見獻帝。獻帝寢居之所非同小可,守衛自是嚴密異常,院門前站著一排侍衛,大聲叫道:「這麼晚了,還來做什麼?」
賈仁祿嘿嘿一笑,伸手入袖,取出一錠黃金,拿在手中拋來拋去,道:「都是自家兄弟,行個方便。」這錠黃金是他在何三屋中挖將出來的,拿出去花差花差,自然不如何心疼。
何三行賄眾侍衛從來沒有如此大方過。侍衛陡然見到金子,突然間眼中精光暴亮,一直繃緊著的臉登時鬆了。當下一侍衛含笑接過,道:「你小子膽子不小,居然敢打夫人的主意。不過你小子忒也沒用,幾乎天天晚上都來,卻沒見什麼成效,夫人見到你還是冷冰冰的,不理不睬。要不要兄弟我教你幾下散手?不是我吹牛,我對付這種女人很有一套,包你立馬就能成其好事。」
賈仁祿笑了笑,道:「嘿嘿,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種事急不得,得慢慢來。我要只想得到她的人,早就把正事辦了,現在說不定連娃娃都有啦。咱這不是想得到她的心,讓她死心踏地做咱女人麼?」
那侍衛壞笑道:「你小子野心倒不小。你們家祖宗三代都是窮光蛋,到你這代能當上個中郎將,已是老天開眼了。你小子兀自不知足,癡心妄想,想當皇親國戚,我看你還是乘早死了這條心吧。」
賈仁祿一臉不屑,道:「你們懂個啥?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是王八吃砰砣鐵了心了,這輩子咱跟她泡上了,耗上了,陰魂不散,死纏到底。這妮子就算是嫁了十八嫁,第十九嫁還得嫁給我。她的心就算是鐵鑄的,老……我也要想盡辦法把它給熔了。」
鐵杵成針的故事發生在唐朝,那侍衛自然不知道,對他這份死皮賴臉的精神也不有些佩服,說道:「你這比喻倒挺恰當,只是不知道你小子有沒有那本事?好了,別竟扯這些沒用的了,快滾進去吧。你這事哥幾個也是出了大力的,事成之後,可別忘了我們的好處。」侍衛向兩旁一站,讓開道路,賈仁祿邁步而入,邊走邊道:「放心,放心到時好處肯定少不了你們的。」心中卻道:「他媽的,一群流氓!」
來到廂房前,只見屋內沒點燈燭,漆黑一團,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問道:「老爺夫人可曾睡下?」
只聽曹夫人在屋內問道:「誰?」
賈仁祿道:「是我,何三。」
曹夫人道:「老爺服藥之後,倦得很,已經睡下了。你若沒有什麼事,明天再來吧。」
那小院不大,這幾句話院門前的侍衛都聽得清清楚楚,對看了一眼,臉上滿是鄙夷的神色,心中均想:「這個何三連一個女人都拾奪不了,真他媽的沒用。」
這幾句話冷冷地,語氣之中沒有絲毫暖意,也沒有半分感情。賈仁祿也不以為忤,恭恭敬敬地道:「小的今天在街上見到一種丹藥,十分神奇,不管什麼樣的疑難雜症,只要一粒便藥到病除。小的從未見過如此靈丹妙藥,便買了幾粒來獻給夫人,希望對老爺的病有幫助。」
但聽得嗒嗒嗒幾聲輕響,屋內有人用火刀火石打燃了火,點著了宮燈,霎時間滿屋光亮。緊接著一道人影由遠及近,吱呀一聲響,屋門開啟,曹夫人俏立門首,道:「哦,那你進來吧。」
賈仁祿欠身道:「小的夤夜造訪,得罪之處,還請夫人寬宥。」
曹夫人站在一旁,伸手肅客,道:「好說,好說。請。」
賈仁祿轉過身來,伸出兩指,向侍衛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屁顛屁顛的走進廂房,曹夫人將門關上,上了門閂。賈仁祿的手勢,眾侍衛自然看不懂,不由得面面相覷,心中均在想:「這小子還真有一套,原先每次來都是吃閉門羹,今天還真讓他進去了。『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看來這話倒也有理。」
賈仁祿進得屋來,悄聲對曹夫人說道:「這裡說話安全麼?」
曹夫人舉起一盞宮燈,道:「你隨我來。」說著走到一面牆壁前,只見那面牆上刻著一張人臉,栩栩如生。曹夫人在人臉的右眼上輕輕一摁,石壁緩緩退後,露出一間石室來。曹夫人彎著腰,走了進去。賈仁祿沒想到那張人臉上竟會有機關,怔了一怔,跟將進去。曹夫人在裡間扳動機括,石壁又緩緩合上。
賈仁祿知道這些機關是房子原來主人留下的,故作驚詫,問道:「原來屋子裡竟有這樣一個隱秘的所在。嗯,一定是你們為避人耳目,特意修建的。」
曹夫人搖了搖頭,道:「這間秘室不是我們修的,想是原先的主人留下來,我們只是在一個很偶然的情況下發現的。」
賈仁祿道:「這屋子原來的主人還真怪,修這麼一間秘室來做什麼?難道是為了和情人辦那事,怕自己的老婆聽到?」
曹夫人怔了一怔,明白他這話的意思,笑道:「你這人真沒正經。這麼晚了,你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賈仁祿心道:「現在才酉時,換言之九點都還不到,在我那個時代,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怎麼就叫晚了?」說道:「沒有大事,自不敢打擾你們安睡。」
便在這時石壁緩緩開啟,獻帝邁步而入,道:「仁祿夤夜來此,出了什麼事了?」
賈仁祿心想:「他娘的,沒事就不能來了嗎?」說道:「是這麼回事,我出去抓藥,順道回了一趟落腳之處。屬下來報,何三受刑不過,吐露了一個重要情況。前些日子曹丕將他找去,給了他一包毒藥,讓他下到你們兩人的飯菜之中。這藥無色無味,不易查覺。且服後不即便死,中毒者先感內臟麻癢,然後眼前出現諸般幻象,過上三五日後,中毒者受盡折磨,痛楚不堪,這才一命嗚呼,就好像得了重病一般,連大夫都查不出來,煞是厲害。」
獻帝和曹夫人相顧駭然,獻帝顫聲道:「竟有這等事?那今天飯菜裡會不會……會不會……」
賈仁祿道:「閣下放心,何三那小子為夫人美貌所迷,整日價神魂顛倒,茶飯不思。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麼德性,竟一門心思想討夫人做老婆。被這種下三濫看上,對夫人來說自是大大不幸,可正因如此,何三有所顧忌,遷延再三,不忍下手。夫人身份尊貴,他不敢用強,以免皇上念著兄妹之情,怪罪下來,要了他的小命。他原本是想先用花言巧語騙得夫人順從於他,再假借夫人之手下毒害死長樂公,這樣夫人把柄攥在他手裡,就不得不和他雙宿雙棲。」
曹夫人氣得手足冰冷,道:「他癡……癡……癡……」心情激動,下面的話說什麼也接不下去了。
賈仁祿道:「夫人莫惱,為這種人生氣不值。」
曹夫人定了定神,道:「嗯,他還說了什麼?」
賈仁祿道:「他原本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挺精,只是曹丕見他遲遲不下手,差人上緊催促,務必要他在近日內了事。上命難違,他也就不能按步就搬。於是乎他挖空心思搞來了一些藥性猛烈的春藥,打算乘夫人不備,下到茶水中讓夫人飲用,迷亂夫人的本性,待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夫人自然也就不會再抗拒了,下面的事也就好辦了。這日他剛搞到春藥,忽聞長樂公舊病復發,昏迷不醒。夫人憂心忡忡,坐在榻邊服侍。這對他來說可是天賜良機,當下他便趕到偏廳,乘婢女不備,便要在夫人的茶水裡下毒。哪知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忽覺腹痛如絞,實在難以行事,便急匆匆跑到茅廁解手。恰在此時我的人潛進府來,撞見何三,順手牽羊,將他給請了去。」
曹夫人伸手輕拍胸口道:「好險,好險。若非將軍的人及時出現,我的清白必遭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沾污,那樣我還怎麼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好在天祐良善,這惡人計劃如此周密,馬上就是得手了,卻在關鍵時候想要解……解……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賈仁祿道:「如今何三被我們拿了,毒藥和春藥都在我們手中,你們可以高枕無憂了。不過我想這麼大的事,曹丕不可能只差一人來辦。便夤夜來此,提醒你們,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於各物沾口之前一定要用銀針試過,方可服食。
曹夫人道:「多謝將軍提醒,這次沒有將軍,我們夫婦二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頓了頓,冷冷地道:「我這個兄長,當真是心如蛇蠍,相公已將帝位相讓,只求怡養天年。他竟仍不依不饒,非要下辣手誅殺不可。哼,想下毒加害我們,也沒那麼容易,我早防著他呢!凡是下人送來的酒飯,我都悄悄用銀針試過,發現無毒之後才敢吃。只是今日相公突然病倒,我心中慌亂,舉止失措。這時何三倘若在茶水中下毒,我非著道不可。那樣一來……那樣一來……」眼中淚水涔涔而下。
獻帝取出錦帕,替她擦拭淚水,輕聲安慰,道:「別哭,別哭。他們這不是沒有得手麼?我們有仁祿這個有福之人在此,這次定能遇難成祥,逢凶化吉。」
曹夫人點了點頭,道:「嗯,何三對我有非分之想,我非土木人偶,又豈能不知?我此生已屬相公,又怎能三心兩意,另嫁他人,豈不有虧名節,又如何對得起你對我的深情厚意?我平時對他冷嘲熱諷,不理不睬,只盼他能夠知難而退,哪知他竟變本加厲,想要下藥辱我清白,若非賈將軍的人及時出現,後果實是不堪設想。這事按理我該同相公說的,只不過實在太難以啟齒,且你知道之後心裡更加難過,對身子也不大好,便一直沒有跟你提起,你不怪我吧?」
獻帝搖搖頭,道:「你我夫妻多年,患難相隨,相濡以沫,我又如何會怪你?倘若連你都信不過,我又相信誰去?」
曹夫人向他瞧了幾眼,意亂情迷,柔聲叫道:「相公。」
賈仁祿見他們夫妻二人把他當成空氣,兀自在那裡情話綿綿,知道若是體任自然,可就沒完沒了。當下咳嗽兩聲,曹夫人回過神來,雙頰飛紅,道:「讓將軍見笑了。」
賈仁祿道:「賢伉儷情深若此,上天也必庇佑。這次我除了帶來這個壞消息之外,還帶來一個好消息。」
獻帝道:「哦,什麼好消息?」
賈仁祿道:「替死鬼我已經找到了。」
曹夫人道:「這事可非常小可,這兩個人可靠麼?」
賈仁祿道:「有錢能使推鬼磨。只要有錢,鬼尚且可供驅使,何況是人?老……我給他們許下了莫大的好處,不愁他們不給我推磨,哈哈。」當下他將春香及梁五如何見利忘義,為了那不切實際的須臾富貴竟忍心夥同他人加害自己主子等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獻帝臉現不忍之色,道:「他們以為假扮我可是享盡富貴榮華,哪知竟是死路一條。仁祿不該如此要脅他們,更不該欺騙他們。這事你辦得有些不夠地道。」
曹夫人冷哼一聲,道:「賈將軍做的一點也沒錯。其實他並沒有拿他二人通姦之事要脅他們,而是給他們兩條路讓他們選。他們要是稍有良知,便不會答應賈將軍所請。而這兩隻不知好歹的畜生為了一己之私,竟置主人生死於不顧,這樣的人死有餘辜,又有什麼好可惜的?」
獻帝道:「仁祿不是說了,他們若是不答應,他就要想盡辦法讓他們死。他們眼見不答應即死,而答應了不但能活,還有莫大的好處,自然就答應了,這也是迫不得已,怪他們不得。」
曹夫人道:「相公心地善良,處處替他人著想,難怪處處受人欺負。其實他們不答應才會有莫大的好處,可是他們卻不醒得。他們兩個未得主命,私相苟合在先。貪圖富貴,賣主求榮在後,似這等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之人,還跟他們客氣什麼?」
獻帝道:「哦,有什麼好處?我怎麼沒看出來」
曹夫人道:「你可別忘了,眼前這位何三可是大漢驃騎將軍。賈將軍端方重義,有才有德,乃是一位正人君子,如何會要脅他們?只所以編了那一大片謊話,就是在試探他們,看看他們在如此逆境之下還會不會秉正道而行。倘若那兩隻畜生心裡還有一分良知,堅執不肯害他的主人,賈將軍肯定不會強人所難。」
「既便他們認定眼前之人就是何三,只要他們良心未泯,不肯助紂為虐,也是有辦法轉危為安的。倘若我是春香,我首先假裝不信何三所說,就說:『當今聖上德披四海,威加九洲,如此會行此下作之事?一定是你為了陞官發財,邀功取賞,假借皇上的名義胡作非為。』我一個勁的說皇上的好話,何三如何敢直言其非,說皇上根本不是一個好人?他不要腦袋了?再者他吐露機密,本就是殺頭大罪,見我不信,如何敢到處聲張,那樣他的性命也就保不住。當時屋裡又有梁五在場,他也不敢動粗,以免事情鬧大,不可收拾。」
「無可奈何之下只有將我們放了,那時我馬上跑來見老爺夫人,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並直認自己的罪過,求其責罰。你想想我出首告密,等於救了老爺夫人一命,老爺夫人如何還會因這種小事而責罰於我?一定會順水推舟,讓我與心上人結成鴛侶,柴房私會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有道是:「瞞上不瞞下』,何三自己把事情搞糟了,如何敢向上申報?到時上頭追查起來,知道是他將秘密說了出去,肯定會要了他的腦袋。他既不敢申報,只得另打主意,我也就沒有性命之憂。如此一來我既沒有性命之擾,又可以大大方方的和心愛之人在一起,豈不兩全其美?」
賈仁祿倒行逆施,胡作非為,居然還有人說他是正人君子。這樣的稱讚那可是破天荒頭一遭,不禁打心眼裡樂將出來,拍手叫道:「好,好,說的非常好。其實當時他們只要堅執不肯做此傷天害理之事,我非但不會殺他們,還會將他們請到落腳之處保護起來,另找兩個甘願就死的豪傑來替他們,待事情過去後,便還他們自由,並成其好事。可惜他們放著明路不走,偏偏選了死路,也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頓了頓,道:「我進來的時間也有些久了,該閃人了,不然外面那些傢伙疑心起來,發現這間秘室,那可就糟了。」他的擔心也不多餘,這裡的秘室都與甄宓屬下所挖的地道網相通,不過機關異常隱約,若非事先得知,常人很難發現。倘若侍衛鑽將進來,發現了地下網道,他的全盤計劃可就要落空了。
當下賈仁祿又囑咐了獻帝夫婦幾句,辭了出來,走到院門前,一名侍衛問道:「怎麼進去這麼久?難道事情真被你辦成了?」
賈仁祿笑了笑,道:「長樂公吃了藥睡得和死豬一般,怎麼叫也叫不醒。初更時分,我和曹夫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乾柴烈火,能做出什麼好事來?這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們自己想想吧,哈哈!」大笑聲中,揚長而去。
眾侍衛面面相覷,心想當初若是自己膽子大些,也如他一般死纏爛打,說不定今晚與她成其好事的,就是自己了,想當此不禁懊悔萬分。
次日一大早,頂替賈仁祿冒充水匪特使的漢軍細作已事先接到訊息,大搖大擺的從妓院出來,來到驛館接了那十五名美女,招搖過市。路人見一個形容猥瑣的禿頂漢子帶著十五六個粉裝玉琢的大美人當街橫行,無不側目,三三兩兩的聚在議論紛紛,有的說那人是某某大官的家奴,這些女子是送給大官享用的。有的說那人是這一帶有名的富翁,這些女子是他的老婆。更有甚者說那人是人口販子,乘著大早,帶著這些女子去人口市場上交易,想要賣個好價錢。不好好色之徒信了這樣的鬼話,紛紛流著哈拉子趕到買賣婢僕之所,想搶一個美人回家,到了那卻撲了個空,不禁大為沮喪。
那細作領著眾宮女來到南門,卻見司馬懿站在門口,身後跟著一眾親衛,攔住去路。那細作知道眼見之人是魏國太尉司馬懿,拱手道:「太尉一大清早到此,有何貴幹?」
司馬懿道:「尊使這是要出城?」
那細作道:「皇上已許我回寨傳旨,太尉攔住去路卻是何意?」
司馬懿道:「昨日沒說清楚。皇上著我來問一句,你們是打算如何將賈福送來。」
那細作道:「大哥已經想好了,今日你們便引一路兵馬到內黃,大張旗鼓,就說是去接賈福的。然後在大搖大擺的從內黃開回鄴城,吸引漢軍的注意力。我們這邊自有法子將賈福這小子平平安安送抵鄴城,到時你們可不能說了不算,那五萬兩黃金……」
司馬懿點了點頭,道:「這法子倒也使得。好吧,我這便請示皇上,差兵馬接應。你放心,只要賈福進了城,這五萬兩黃金一個子也不會少。不過咱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們想耍什麼花樣,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那細作嘿嘿一笑,道:「這世上誰和錢有仇?我們若是耍花樣,就拿不到錢,又有什麼意思。」
司馬懿道:「你知道就好。」身形一側,讓在一旁,伸手肅客,道:「請。」親兵忙站在兩旁,讓出通路。那細作眼光在眾人臉上逐一掃去,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一揮手,幾名小嘍囉押著宮女跟著他向城外走去。
司馬懿回宮請來兵馬,令曹洪領著趕到內黃。到內黃後眾軍煞有介事的在黃澤上逛了一圈。曹洪原本想端了水匪老巢,劫下賈仁祿。可一來不識路徑,二來不識水性,三來賈福可能早已不在湖中,冒然往攻,只會打草驚蛇,令水匪投向漢軍。於是曹洪打消此念,乘船在湖中兜了一個圈子,便返回鄴城。眾軍未到長樂便遇上漢軍埋伏,曹洪軍奮力死戰,怎奈漢軍實在太多,殺了一批又來一批,如潮水一般一浪接著一浪。不到一頓飯的功夫,曹洪軍便即全軍覆沒,曹洪身中三箭,死戰得脫,狼狽周章的回到了鄴城。曹丕見他這副德性,大失驚色,忙令太醫診治,並問明情況。曹洪一一說了,曹丕長眉一軒,道:「漢軍防備果然十分嚴謹,似此賈福如何可到鄴城?」
司馬懿道:「皇上放心,山寇水匪本就以游擊見長,自有法子將人送來。」
曹丕稍覺心寬,耐著性子等到了晚上,轉眼已到了二更時分,外間仍沒有消息。曹丕根本睡不著,在御書房中走來走去。又過了一會兒,他再也忍不住了,差人到城外哨探動靜。他剛喊來近侍,正要下令,忽見司馬懿走進殿來,忙道:「怎麼樣,可有消息?」
司馬懿道:「水匪扮成漁民,用魚車將賈福送到了城外密林之中,著人進城和我們取得聯繫,說他們信不過我們,交易地點由他們來定,具體時間地點,另有人來通知,讓我們先準備好黃金待命。」
曹丕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豈有此理!」
司馬懿道:「賈福就在城外,不如我們……」
曹丕來回走了兩圈,道:「嗯,就這麼辦,你這就領三萬鐵甲軍馬出城,一寸寸的給朕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朕找出來。」
司馬懿道:「臣尊旨。」行禮之後,剛要轉身退出,忽聽曹丕說道:「等等,這事已到了如今這一步,為山九仞,不能功虧一簣。還是算了。五萬兩黃金雖說使國庫為之一空,但用以換取賈福倒也值得,給他們吧!錢朕已準備好了,你這就讓人去提,送到南門城樓待命。」
司馬懿道:「是,這事臣親自去辦。」
曹丕揮了揮手,道:「很好,很好,你下去吧。」
時間一點點過去,水匪始終沒有傳來消息。曹丕急得如同熱窩上的螞蟻團團直轉。很快外間便打三更了,外間仍沒有動靜。曹丕心癢難耐,停下腳步,叫道:「更衣,朕到城樓上看看去。」
南門城樓,曹丕邁步剛要上台階,忽聽得有人喊道:「皇上,皇上。徐象差人約我們丑時三刻於城東十里亭會面,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曹丕眼中精芒暴長,道:「答應他。不過我們也得防一手,先差人去十里亭,見到賈福後,錢再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