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孟獲搶親
便在這時,方才那個服侍他的婢女神色慌張地走進廳來,道︰“先生,小姐讓我帶先生回寢室。”
賈仁祿伸手向外一指,道︰“出了什麼事了?”
那婢女全身發抖,結結巴巴地道︰“沒……沒什麼事。”
賈仁祿听得外間遠遠傳來的陣陣吼叫聲,似曾相識,微微一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這種聲音,我在夢中也不會听錯。這是喊殺聲,有兵馬打過來了,我說得沒錯吧。”
那婢女看了看他,點了點頭,道︰“對的,不瞞先生,是有兵馬打來了,小姐已出去應敵了,應該不會有事,還請先生先去休息。”
賈仁祿道︰“帶我去看看。”
那婢女道︰“先生病才剛好,應該多休息,不宜過于勞神。”
賈仁祿面色一沉,怒道︰“帶我去看看!”其時他指揮軍隊已久,頤指氣使,說出來的話自帶股橫掃千軍之勢,讓人不便違拗。
那婢女嚇了一哆嗦,應道︰“是!”
那婢女領著賈仁祿出得屋來,在一所宮殿般的大建築群里穿來鑽去,走了半晌,仍看不到盡頭。
賈仁祿逛過未央宮,歷史上未央宮乃是由漢朝開國重臣蕭何監造,自修成之後就一直是西漢的政治中心,朝廷所在。由前殿、宣室殿、溫室殿、清涼殿、麒麟殿、金華殿、承明殿、高門殿、白虎殿、玉堂殿、宣德殿、椒房殿、昭陽殿、柏梁台、天祿閣、石渠閣等四十多所宮殿組成,氣度恢宏,盡顯王者之風。
它也是中國歷史上存上時間的最長的宮殿,西漢、王莽政權、西晉、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直到隋文帝楊堅因夢洪水淹城,便不敢再在未央宮里趴著,于漢長安城東南二十里的龍首原之南選址建立新城名曰︰“大興”也就是後來著名的的唐長安城。自此未央宮盡五六百年的政治中心的地位才宣告結束,一個新的政治中心大明宮就此誕生了,什麼太平公主的婚姻糾格,武則天的風流韻事,楊玉環與安碌山的偷情記錄,全都是發生在那里。未央宮則像一個過時的妃子一樣被打入了冷宮,逐漸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了。
劉備當然不敢將整個未央宮據為己有,那樣可是要殺頭的,他還沒活夠,但他這個沒落皇族又想享受一下皇室的待遇,于是乎便以工作需要為名,割了其中一部分來做自己的辦公、休息、泡妞場所。饒是如此,賈仁祿也是逛得口吐白沫,樂而忘返。而如今他見這到這種異族的小宮殿,難免嗤之以鼻,不屑一顧,自言自語地道︰“這宮殿不乍地,不過建在崇山峻嶺之中,倒也是很不容易了。”
那婢女道︰“西南蠻夷各有部族,往往依山而居,依洞而棲,這宮殿也大多建在山里洞里,因地形所限,又如何能何中原廣袤無垠大宮殿相比,倒叫先生見笑了。”
賈仁祿道︰“有點見識,你叫什麼名字?”
那婢女道︰“我叫秋桐。”
賈仁祿道︰“這名字也還行,不過還是叫什麼花的才好听……在蠻夷之地趴著委屈你了,以後便跟著我混吧。哪天有空,我帶你逛逛未央宮,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宮殿。”
秋桐長這麼大也沒去過幾個大城市,聞言一臉興奮,道︰“多謝先生,不過小姐待我不薄,我不忍離開她,還請先生體諒。”
賈仁祿心道︰“得,和趙二一樣是個瘋子,趙二有縣令不當,你有高枝不攀,二人都有病。”說道︰“你忠于其主,果然是個好同志,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強求,你便在這里繼續趴著吧。”頓了頓,道︰“這次來的是什麼部落,有多少人?”
秋桐恨恨地道︰“還能有誰,還不是銀坑山的孟獲部族。上次他們前來攻打,老爺也就是此間的洞主,率兵抵抗不敵孟獲神勇,被他擒拿了過去。事後孟獲又將老爺給放了回來,老爺又羞又愧,回來之後便一病不起,小姐也很是擔心。”
賈仁祿道︰“那祝融姑娘豈不是洞主的女兒,照這麼說來也該是個公主羅?”
秋桐點頭道︰“嗯,老爺、小姐是火神祝融氏之後,上代也不知是為什麼來到此間,便一直在此山中居住。”
賈仁祿問道︰“那這次孟獲這老小子派了多少人來?”
秋桐听賈仁祿管孟獲叫老小子,很是高興,笑靨如花,道︰“我是個下人,對行軍打仗的事情一竅不通,這種事情,我是不敢多問的。”
賈仁祿心道︰“得,我是問道于盲了。”
二人邊走邊說,迤邐出了殿門,穿過了幾個山洞,來到了一道狹窄的山谷前,谷口處有十余名左手執藤牌,右手執大刀的蠻兵攔住了去路,兩旁則是高聳入雲的山峰。甫到谷口,秋桐停了下來,道︰“先生請稍候,我去和守軍說一下。”
賈仁祿點了點頭,秋桐走上前去,用當地方言同那些蠻兵說了幾句。那些蠻兵聞言肅然起敬,紛紛對賈仁祿躬身行禮。其中一位蠻兵牽過一匹白馬來,恭敬地請賈仁祿騎乘,秋桐道︰“先生請上馬,我是下人,不能出谷。小姐就在谷外,老爺一去便能看見。刀劍無眼,還請先生小心。”
守住谷口的十余蠻兵向兩旁一分讓出道路,賈仁祿點頭道︰“嗯!”說完飛身上馬,兩腿一夾,縱馬出谷。
出得谷來,只見不遠處有一彪軍馬約有二千余人,為首一員女將正是祝融。祝融背插五口飛刀,手挺丈八長標,坐下卷毛赤兔馬,听得身後馬蹄聲響,回頭一看,一見是他,蹙起長眉,道︰“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賈仁祿也不理他,策馬來至陣前一看,只見孟獲軍約有三五千人,漫山遍野排開,為首一員大將,二十來歲年紀,身材甚是魁偉,身著一領由白虎之皮制成的皮袍,頭上插著幾根鳥毛,左手挽牌,右手執刀,騎赤毛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那武將其時也正窺探祝融陣中動靜,一見他來,雙道冷電似的目光霍地在他的眼上轉了兩轉,大叫聲道︰“來人何人?報上名來!”
賈仁祿一臉不屑道︰“你哪根蔥啊,老子憑什麼要告訴你!”側過頭去,伸嘴在祝融耳邊悄聲問道︰“這家伙什麼來路?”
祝融橫眉立目,瞪了那武將一眼,悄聲道︰“他就是孟獲。”
孟獲不知道“你哪根蔥”是什麼意思,但見他那眼里無人的德性,也知不是什麼好話,鐵青著臉,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道︰“祝融,你一敗再敗,再打下去,我看也沒什麼意思。不如趁早投降,答應我的請求,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賈仁祿心道︰“得,又是搶親啊,原來祝融是被孟獲搶去之後,慢慢的培養感情,最後才伉儷和諧的……老小子,現在你老子我在這,看你還搶屁!看來老子也要給你好好地說說因緣了。”想到此便對祝融說道︰“撤!”
祝融听得孟獲之言大怒,從背後拔出柄飛刀,便欲上前廝並。忽听賈仁祿喊撤,不由一怔,隔了半晌,道︰“戰還沒打,怎麼便撤了?如此作法,會讓孟獲瞧不起的!”
賈仁祿湊在她的耳邊悄聲道︰“你若是相信我的話便撤,若不信的我話便上前送死,我不攔著。”
孟獲見賈仁祿這個老黑臉在祝融耳邊嘀嘀咕咕,舉止曖昧,態度親昵,不禁爐火中燒,伸手一指賈仁祿,喝道︰“你到底是誰?”
賈仁祿道︰“我姓汝名老子。”
孟獲聞言一怔,道︰“汝老子,汝老子,這名字好怪……呸,他媽的,我殺了你!”古時這個“汝”字就是“你”的意思,汝老子當然就是你老子意思,孟獲漢話有限,愣了半晌方始回過神來,不禁勃然大怒,手中大刀一揮,縱牛上前。
賈仁祿急道︰“快撤,破敵之事,從容再議!”說完掉轉馬頭,打馬便奔。
祝融點了點頭,長標向後一揮,撥馬便撤,二千余蠻兵緊隨而去。
孟獲見即將到手的老婆就這麼跑了,勃然大怒,右手長刀一揮,手下蠻兵各挺兵器,嘴里亂喊亂叫,沖殺上前。
祝融領軍退入谷中,兩旁的兵士飛速拖過兩道木柵封住了谷口,五百弓箭手竄將上前,隔著木柵,張弓搭箭,亂箭齊發。沖在頭里的十余名孟獲軍不及閃避,紛紛中箭倒地,在地上來回亂滾,大聲怪叫,顯是箭中喂有劇毒。
孟獲見狀大怒,喝道︰“祝融你有本事就躲在洞里一輩子別出來!”
賈仁祿高聲喊道︰“乖兒子,你老子我也沒什麼見面禮好給你,剛才那些箭便當是我的見面禮吧,哈哈!你洗淨脖子等著吧,老子過幾天一定送份大禮給你!”
孟獲氣得哇哇亂叫,怒道︰“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你碎尸萬段!”說完瞪了賈仁祿一眼,撥轉牛頭,招呼兵士收隊閃人了。
祝融白了賈仁祿一眼,嗔道︰“沒見過你這麼窩囊的,見了敵人不打居然撤退,真不知道你原來那些功勞都是怎麼取得的?”
賈仁祿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身上那二兩肉,能是五大三粗的孟大大的對手?我這是不擔心你,怕你失手被擒嘛。嘿嘿!”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誰說我不是孟獲的對手的?”挺起手中長標,又道︰“我這便出去將這廝生擒了來,讓你好好看看!”說完便欲縱馬出谷。
賈仁祿縱馬上前,張開雙臂攔住了去路,道︰“這麼沖動有什麼用?傷敵一萬自損八千,這樣的勝利有什麼光彩!誰說撤退就是窩囊,老子的哪場戰斗不是先退再進。等老子攻進城之後有誰敢說老子是窩囊廢?敢說,老子廢了他!”說到此雙眸如電,不怒自威。
祝融勒住韁繩,眼中兩道清冷的目光在他的臉上來回直掃,隔了半晌,撥轉馬頭,道︰“回去再和你算帳。”說完便打馬遠去。
祝融穿過山洞,回到深谷宮中,來到了自己的寢室,從衣箱之中取了賈仁祿原先那件破爛不堪的錦袍來,擲在地上,伸腳在上面來回直踏,嗔道︰“叫你撤!叫你撤!我叫你撤!”
賈仁祿走進屋來,見此情景,搖頭苦笑,道︰“本來就很破了,再踩就連渣都沒有了。”
祝融聞言仍是踩個不停,道︰“我愛踩,你管得著嗎?”
賈仁祿道︰“這件袍子對我有很重要的意義,你行行好,別再踩了。”
祝融回頭看了看他,問道︰“這件錦袍是你夫人給你做的?”
賈仁祿點了點頭,祝融又問道︰“我听說她是你們中原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對嗎?”
賈仁祿又一點頭,祝融道︰“我和她比哪個更好看些?”
賈仁祿道︰“都好看。”
祝融面有忿色,又踩了兩腳,哼地一聲,道︰“快說,怎麼才能打敗孟獲!”
賈仁祿道︰“你這有地圖沒有?”
祝融點了點頭,走出屋去,賈仁祿忙將那領錦袍拾了起來,細心地撢著上面的塵土。過不多時,祝融走進屋來,道︰“別撢了,一會我讓人好好的洗洗。”從他手中將錦袍奪過,袖出一副地圖來,塞進了他的手里。
賈仁祿嘆了口氣,來至案前坐好,將地圖展了開來,凝神細看。祝融喚了秋桐前來,將那錦袍遞給了她,囑咐她好好的漿洗,便來到了賈仁祿對面坐好,道︰“怎麼樣有主意了?”
賈仁祿眼光仍不住地在地圖上掃來掃去,道︰“當我是神仙啊,這才看了五分鐘的地圖,那能這麼快便有主意了。”
祝融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又等了一頓飯的功夫,道︰“怎麼樣有主意了?”
賈仁祿抬起頭來,瞥了她一眼道︰“催什麼催,趕著去投胎啊!你總要讓我熟悉熟悉地形吧。”
祝融點頭道︰“好吧,我不打擾你了。”
賈仁祿道︰“這才乖。”說完便又凝神觀圖。
又過了一頓飯的功夫,祝融又道︰“怎麼樣有主意了?”
賈仁祿聞言吐了口白沫,道︰“姑奶奶,求求你別再吵了,你這樣吵,老子能想出屁主意來。”
祝融從背後取了柄飛刀來,在他眼前來回直晃,道︰“快點想,不然……”說到此便作勢欲擲。
賈仁祿心道︰“得,這回是遇到克星了……”想到此胡亂的看了兩眼地圖,一拍桌案,道︰“我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