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恢道:「明公說這主意既是你出的,你就不能躲一邊享清福,叫你趕緊回去,江州這邊的防務就交給我了。」
賈仁祿道:「我正愁無人坐鎮江州呢,你來了我便放心了。對了,張魯出兵的日期知道了沒有?」
李恢道:「楊松差來的人說,如今正在準備,估計九月底便會出兵。」
賈仁祿道:「現在才六月,還有三個月啊,這張魯準備的也太慢了吧?」
李恢道:「張魯可是起傾國之兵來伐,這準備自然要充分些,這九月份能出得了兵應該來說就是快的了。再說我們這裡也需作好應對準備,不然劉璋與張魯兩面加擊,稍是應付不好,後果不堪設想。」
賈仁祿道:「我明天就過去。」轉頭對孟獲等人說道:「如今張魯還未出兵,就劉璋一路,主公還應付得過來。諸位遠來勞苦,還是先作預備隊,在江州休整。」
孟獲等人聞言大嘩,孟獲道:「我們大老遠趕來幫你打架,你卻讓我作預備隊,這怎麼成!」
兀突骨叫道:「對的,不成。我們要上前線去,讓劉璋見識我們籐甲兵的厲害!」
賈仁祿道:「諸位稍安勿燥,聽我說!」眾人紛紛安靜下來,賈仁祿道:「這裡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用瞞你們。我們的計劃是圍住劉璋引張魯來攻,好一箭雙鵰。若現在就把你們差上前線的,這成都九成九會被攻下,那樣張魯可就不會再出兵來援了。再說攻城之時,殺傷甚巨,大傷天和,能兵不血刃,最好兵不血刃……嗯,如今讓你們做預備隊,一來如今只是圍困劉璋,無戰可打,正好讓你的休息休息。二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籐甲兵的威力無窮,當然要用在最關鍵的地方了,叫你們扛把雲梯去攻城,實在太浪費了。一旦大石頭砸將下來,我看你們的腦瓜也得開花吧。」
兀突骨當然知道籐甲兵雖刀槍不入,不過巨石砸將下來,籐甲再堅卻也抵抗不住,一樣的腦漿迸裂,想到此不禁老臉一紅,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賈仁祿道:「諸位且耐心等待,戰一定有你們打的。」對孟獲說道:「你不會是把大象也拉過來了吧?」
孟獲點頭道:「和上次一樣,戰象千頭,這次就是象兵行得慢了,不然我們早到了,也不至於讓劉蒙這廝得逞。」
賈仁祿皺眉道:「嘟,這勞什子你拉來做什麼?記得下次打戰時,你讓這勞什子離老子遠遠的,老子可不想被踩成肉醬!」
孟獲笑道:「哈哈,軍師見多識廣,居然事先就知道大象,破象陣的方法也十分古怪,那些漢人蠻……連大象都沒見過,哪裡知道如何去破?上次軍師大破象兵,哀牢王十分佩服,這次聽聞軍師向南中借兵,欣然借兵助戰,這份情意我們可不好推吧。」
賈仁祿道:「老子心裡還是有些毛毛的,這些傢伙皮糙肉厚,攻擊威力是大得嚇人,不過反噬起來,也是嚇死個人……嗯,關鍵是看用的時候,這點你們就別管了,我來安排吧。放心你們人人有戰打,明公攻下益州之後,一定不會忘了你們的功勞定有重謝。」
孟獲道:「我們聽說軍師的好兄弟被劉璋手下給射死了,都氣不打一處來。這軍師的仇人,便是我們的仇人。我們不是為了錢來的,都是來幫軍師報仇的!」
眾蠻將紛紛叫道:「對的,我們都是來幫軍師報仇的!」
賈仁祿拍了拍孟獲的肩膀道:「多餘的話兄弟就不多說了,今天晚上擺上幾桌,咱兄弟幾個好好喝喝。」
當晚太守府內大張筵席,一來為代太守李恢接風,二來為賈仁祿送行。席間自是絲竹齊奏,輕歌曼舞,當然最吸引眾人眼球的便是紅袖、祝融的舞蹈。一個婀娜嫵媚,頗具中土之風,一個狂野妖嬈,滿含南蠻之情。看得在場的眾位大老爺兒兩眼發直,神馳目眩,魂飛魄散,不知身處何方矣。賈仁祿從未見過兩位女子同台獻藝,更看得是眼淚與鼻涕齊流,口水並鼻血亂滴,那副色中惡鬼的模樣卻也難與用言語表達。
平常一讓賈仁祿喝酒,他便推三阻四,不是喊頭疼就是叫肚痛。耍盡手段,使盡心機,這酒能賴就賴,說什麼也不肯喝的。這次他竟一反常態,到口便吞,不片時便喝得面紅耳赤,零丁大醉,被人抬了回去。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他才施施然的爬起床來,洗漱一畢,用罷早餐。拽上祝融,領著五百親衛,與紅袖等姝灑淚而別,登程上路。一路太平無事,不一日眾人來到雒縣,往見劉備。賈仁祿一見劉備便跪地請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將南蠻兵屠江州的罪責全攬到自己身上,肯請劉備或削他官職,或扣他薪水,或打他的屁屁,總而言之,只要不是殺頭,諸般責罰他一力領受。
劉備對他倚若長城,便是有天大的罪過也都饒了。何況這次蠻兵屠城純屬誤會,幕後的始作俑者乃是劉蒙,與他無虞,哪能真得怪他。當下便將他扶起,安慰幾句,客套一番。之後劉備問起孟達去向,賈仁祿說了,劉備長歎一聲,道:「子敬雖說有些小毛病,但是一位可造之才,多磨練幾年,能堪大用。就這麼走了,著實有些可惜。這樣我修書一封與劉琦,再將他要回來。」
賈仁祿道:「劉琦之事我已稟明主公,如今曹操雖用兵河北,但爭奪荊襄之心一日未息,將來能以荊襄與曹操抗衡的也就劉琦了。我們最好扶起劉琦,使之東排孫權,北抗曹操。一旦我們取得益州,佔有漢中,那便是要與曹操為敵了,有了劉琦這個臂助對我們大大的有利。」
「劉琦為人雖懦弱,但也有一樣好處,肯聽人言。只要多士為輔,他還是能成事的。孟達既然去投奔了他,那是再好也沒有的了。主公與修書一封與孟達,言道既往不咎,讓他先在劉琦那裡好好效力,這江州太守的官咱還給他留著,俸祿照給,如此一來,他還能不感激主公的恩德?」
劉備道:「他既已投效劉琦還能拿我們的俸祿?嗯,我寫一封書信好好的勸慰一番也就是了,他若肯再來投效,我還封他做太守,絕不食言。」
賈仁祿心道:「這拿雙薪在現代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怎麼到了古代就不能了?唉,封建主義害死人啊。不過孟達也是命好,都這樣了,劉備居然還不怪他,居然還讓他當太守,看來他平時極會拍馬屁。」
只聽劉備接著道:「這龐統果不愧鳳雛之名,他投效劉琦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劉琦的處境便大為改觀。如今荊襄群士交口稱頌大公子劉琦仁孝愛人,都願以之交遊,劉琦又禮賢下士,如此一來他便得到荊襄名士之心,羽翼漸豐,聲望日隆。連劉景升都不得不重新考慮廢立之事,看來這荊襄之地早晚要屬劉琦了。」抬起頭來,望向廳外,長歎一聲,道:「人才難得啊!」
賈仁祿心道:「你也夠貪心的了,手下有徐庶、賈詡、法正這些謀臣居然還嫌不足。老子既然為你賣命,就要為你著想,不然那一千萬錢拿著也不好意思花,如今也是時候讓臥龍出淵了。」微笑道:「明公是為得不到鳳雛而感到惋惜?」
劉備向他瞧去,點了點頭,道:「鳳雛如此人才卻屈於劉琦之下,實在是太可惜了。」
賈仁祿問道:「明公可曾聽過:『臥龍、鳳雛二人得一可安天下』?」
劉備搖頭道:「沒有,從未聽人提起過。」雙眸精光暴亮,道:「這鳳雛應該是龐統,名不虛傳,的確得之可安天下。這臥龍竟還在鳳雛之前,不知是何方神聖,竟然如此了得?」
賈仁祿心道:「哪裡能不了得,要不然你老人家會屁顛屁顛地去請了三次?」說道:「臥龍複姓諸葛,名亮,字孔明,乃漢司隸校尉諸葛豐之後。其父名珪,字子貢,為泰山郡丞,早卒,亮從其叔玄。玄與荊州劉景升有舊,因往依之,遂家於襄陽。後玄卒,亮與弟諸葛均躬耕於南陽。嘗好為《梁父吟》。所居之地有一岡,名臥龍岡,因自號為『臥龍先生』。」
「他與博陵崔州平、穎川石廣元、汝南孟公威與徐元直四人為密友。此四人務於精純,惟孔明獨觀其大略。嘗抱膝長吟,而指四人曰:「公等仕進可至刺史、郡守。眾問孔明之志若何,孔明但笑而不答。每常自比管仲、樂毅,其才不可量也。」
劉備低頭沉吟道:「他與元直是密友,為何元直從未向我提起過?」
賈仁祿道:「此人可是出了名的難請,元直曾去過數封書信,勸孔明投效,都如石沉大海,沒有回音。元直可能認為時機還未到,所以沒向主公提起。」
劉備道:「這人我似乎聽你提起過幾次,他居然自管仲、樂毅,會不會太過?」
賈仁祿雙眼半垂半閉,微笑道:「以我觀之,不當比此二人,我欲另以二人比之。」
劉備茫然不解,問道:「哪二人?」
賈仁祿拖長聲音,道:「可比興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漢四百年之張子房也。」
劉備雙目一張,陡然間精光四射,在他的臉上轉了幾轉,道:「如此大賢,仁祿你既知曉,因何不早對我說?」此時賈仁祿已非在許都之時,說出來的話沒人聽。如今他可以說比司馬徽還合適推薦諸葛亮,這話若由司馬徽說出來,劉備定會驚愕。由賈仁祿說出來,劉備必然信之不疑,因為劉備與他相處與久,知其推薦人才時從不胡說八道,他推薦的幾個人才都已功勳卓著,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如今他居然說臥龍可比呂尚、張良,那這個人的才學定然可以二人相提並論。劉備一向求賢若渴,聽到竟有如此大賢,怎能不心潮澎湃,激動萬分?
賈仁祿攤開雙手,道:「不是我有意瞞著主公,實在是時機未到。」
劉備皺眉道:「時機未到?」
賈仁祿道:「嗯,臥龍才學既高,架子必然比別人大一些。人主不親自去請,他是不會出山的。」
劉備笑道:「架子是大了些,不過卻也無可厚非。昔齊桓公欲見東郭野人,五反而方得一面。一山野農夫尚且如此,何況是大賢?」頓了頓,又問道:「你說的時機是指?」
賈仁祿道:「主公要請諸葛亮,必當親往,我們如今正在用兵西蜀,無暇它顧,如何有空有去請?再說要請諸葛亮,去一次兩次肯定是不夠的,必須長住襄陽。襄陽可是劉景升的地盤,蔡氏又對主公懷有成見,主公去時容易,想出來恐怕就難了,所以這時機還未到。」
劉備問道:「那什麼時候才算時機成熟?」
賈仁祿道:「等到攻下西蜀之後,主公可親往襄陽同劉表商議共同抗曹之事,藉機去請諸葛亮便了。」
劉備問道:「也怪我那日灑後糊塗,一時多嘴,令蔡氏生忌。我們取得西蜀之後,就算不請孔明先生,也是要去襄陽與劉景升好好議議抗曹之事,我怕那時蔡氏仍會加害。」
賈仁祿道:「如今主公腹背受敵,他們正好加害。到那時主公可是擁有四州之地,百萬之眾。有如此威勢,任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一旦他們加害主公,我們便會與曹操同盟,共攻荊襄,那可是雷霆萬鈞之勢,蔡氏連投降都不能,只有等死了。再說主公麾下猛將如雲,何患無人護衛?別人就不提了,到時只須關雲長一人護衛主公前去,我敢保證蔡瑁必不敢亂來矣!」心道:「有關公在連周瑜都不敢害劉備,何況是蔡瑁?」
劉備連連點頭,道:「雲長有萬夫不擋之勇,且處變不驚,足以護我周全。不過我去襄陽,雲長鬚當替我打理政務,怕不能去。嗯,到時便叫子龍與興霸護衛當保無恙。」
賈仁祿道:「如今張魯已入我彀中,劉璋被圍的只剩蜀郡一個郡了,益州指日便平。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消滅曹操,明公也要好好考慮了。」
劉備道:「這事我也有思及,不過曹操太過強大,文有郭嘉,程昱、荀彧、荀攸等士,武有張遼、徐晃、曹仁、夏侯惇等將。我們雖佔盡形勝,要想取勝卻也十分的困難。」
賈仁祿心道:「三國啥最重要?人才!到後期實際上就是拼得人才,西蜀失敗固因國小民弱,姜維窮兵贖武,但人才凋零也是主因之一。到後來老將都死光了,居然連廖化都能當大將。反觀曹魏,鍾會、鄧艾、郝昭、郭淮、孫禮、王濬、杜預、羊祜等人才輩出。諸葛大大、姜大大再牛,指揮一堆垃圾同這些牛人作戰也是難以取勝,只能徒喚奈何了。」道:「如今最關鍵的就是諸葛亮,這人當真是經世大才,千萬不能錯過。我聽說劉琦也在千方百計的拉他,若是給他搶到了先機,那可就真要抱頭痛哭了。」
劉備聽他說得鄭重,便道:「如今我是不能親往,不過我修書一封,誠意邀請,既便孔明不來,投石問路也好。」
賈仁祿道:「好的,我令人修書給三弟,讓他也修書去請。咱就像泡妞時寫情書一樣,一天一封,就算請他不動,煩也煩也要把他給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