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左常青說距離煜佛慧星降臨還有十天,但為了怕有閃失,我提早二天來到拉薩,出拉薩機場後,我原想找家旅館過夜先,就當我在街頭漫步找尋時,一伙十幾名面貌冷酷的大漢從對街和我迎面交錯。
雖然只有半秒不到的時間,但其中一人的臉就算化成灰我都忘不了,他是參與那晚姦辱嫣嫣的東方人。我立刻調頭尾隨他們,心頭已狂火亂竄,連握著拳頭都會發抖!只恨不得能馬上把那傢伙抓來挖心取肺血祭嫣嫣,但這裏是熱鬧的街區,如果動起武引來警察總不方便,因此我打定主意先跟蹤到他們落腳處,等晚一點再行動。
我遠遠跟著那夥人,行經一處小巷口,突然有人拉住我手臂,當時我怕跟丟,一急之下順手擒拿過肩,將拉我的人拋向半空中。
「哇呀!」被我摔出去的人驚呼一聲。我定神看才知道摔錯了人,原來他是上次幫助我回國的吳偉兆。
還好他身手不錯,幾個旋轉後平穩落地,不過著地後仍很技巧的裝作摔倒,我才發現整條街上的人都在看我們。
「唉呦……你這人怎麼這樣……摔死我了……我骨頭斷了……你要賠我醫藥費……」他呼天搶地的喊著。
我趕忙趨前扶起他,口中還配合著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走太急沒看路撞到您……您哪受傷了?我帶您去看醫生,真對不起……」
就這樣兩人一搭一唱,避開路人觀望的眼光閃進小路,最後他帶我回去先前找他的那間屋子。
「你還真狠,看都沒看就動手!」他抱怨道。
「唉!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因為當時我在跟蹤前面那幫人,怕跟丟所以才……總之很抱歉。」我再三致歉道。
「那些人你認識嗎?」他訝異問道。
「認識其中一個,但他們的來歷我應該知道。」
吳偉兆看著我,我們幾乎同一時間說出:「審判長!」
「你跟蹤他們作什麼?」
「其中一個傢伙跟我有血海深仇,我要殺他報仇!」我咬牙切齒的說。
「他們都是專業殺手,你一個人行動未免太冒險了。」吳偉兆替我擔心道。
「我不怕,來一個殺一個、來二個殺一雙!」
他語帶懷疑的問:「你再回拉薩,為的是殺那個人嗎?」
「不是,只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算他注定倒楣,其實我回來的真正目的是寒竹有難,我要去救她。」
「寒竹有難?頂頂大名的白雪死神,誰動得了她?」吳偉兆吃驚說道。
「吳先生,不是我有意隱瞞,而是這事情有點複雜,從頭解釋要花很多時間,這次如果我和寒竹大難不死,再回拉薩後一定向你奉告整件事的始末。」
「好吧!我等你們!不過我要警告你,最近審判長的人大量出現在拉薩,不知他們的目的和你們有沒有關係,你最好小心行事,這個組織不但危險,而且神通廣大,包括我的上級都有他們的人,這些要不是寒竹告訴我,我都還不知道呢!」
「大量出現!?他們都在哪落腳?」我猜他們八成也為了煜佛慧星降臨,蘇敏寺內的神秘力量而來。
「在拉薩東方五公里一處停用的軍機場!」
「謝啦!我還有事要辦,後會有期。」我告別吳偉兆,依他說的方向找去。
走出市區約一個半小時步程,果然看見一處標示「軍事用地,禁止進入」,四周是高牆圍住的區域。
守大門的兩名黑衣大漢見我走近,立刻站出來,口氣極差的說道:「老兄!你不識字嗎?這裏不能進去!」
這兩個傢伙怎麼看都不像軍方的人。
我靈機一動馬上說:「我來找杉上先生。」
「杉上先生……你找他什麼事?」他們懷疑的打量著我。
「有些重要的情報要告訴他,他說可以到這找他。」我胡亂掰扯道。
「他不在,已經去……」一名黑衣漢子剛要說,就被他同伴用眼色制止。
制止他的傢伙接著道:「恐怕他不方便見你,但還有一位先生是杉上先生的助手,或許我可以幫你問看看能否見你。」
(賓果!)我想杉上的助手八成就是那個東方人,看來杉上此時並不在。
「好的!謝謝這位大哥。」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他原已轉身,突然又回頭問。
「我叫鄭偉。」我隨口編一個,還好反應夠快,只要稍有遲疑就會穿梆。
等了十幾分鐘,那漢子才返回,朝我晃了一下頭要我進去,我跟他進到裏面才發覺這個停用的軍機場還真不小,而且二架最新型的戰鬥直昇機停在停機坪,人員車輛忙碌往來,一點都看不出已經停用的樣子。那漢子帶我坐上吉普車朝另一頭的建築物駛去,沒多久停在一座像停機倉的建物前。
這座足可讓飛機進出的建物大門是關著的,他拉開旁邊人員通行的小門要我進去,我後腳才踏入,門就﹁砰﹂一聲被關上,裏頭一片漆黑。
還好植入冰魄後的我,即使在星光下視力依然不減,因此也不怕被人趁黑偷襲,於是緩緩向裏前進,當我走到差不多倉房的中央,數十盞刺眼的慘白燈光突然亮起,將原本伸手難見五指的空間照得比外頭還耀眼,四面牆邊堆疊的木箱鐵桶後,竄出十幾名黑影,他們持著自動步槍將我圍住。而在這些槍手後面的,正是我要找的那個東方人。
那傢伙看到我,驚訝了一秒,才獰笑著道:「原來你沒死!我以為誰那麼大膽,敢謊報要找杉上?讓我還大費周章安排陷阱請君入甕,早知是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窩囊廢,我叫人在門口打斷你腿就行了!」
我對他的污辱沒有反應,只是冷冷的注視著他,心裏想著(嫣嫣……妳要看清楚,再看清楚這禽獸的臉,我會一個一個為妳報仇……)
那傢伙還繼續大放穢詞:「……說真的,你的女人真夠正點,到現在我滿腦子都還是肏她時她那張又純又浪的臉,你知道嗎?那天我射在她肚子裏面時,她竟然還含著淚叫你名字呢!你們說可不可憐?哈哈哈……」
他接著學起嫣嫣當日痛苦叫喚我名字的聲音,整個倉房都是禽獸般的轟笑!
我大吼一聲,樑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他們被我突如其來的氣勢震懾呆了半秒,就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我發動了最有效率的攻擊,包括搶下一支步槍,用槍托砸碎三個人的天靈蓋!再抽出其中一人腰間的藍波刀射進對面傢伙的心臟,等到剩下的七名槍手驚覺要舉槍時,我手中的步槍早已比他們快一步,連發子彈將他們一一送入黃泉。
而那東方人唯一能作的就是張大嘴愣在當場,看著他的人在不到幾秒間變成動也不動的屍體。
「剩下你了!是嗎?」我燃燒著熊熊復仇火燄的目光彷彿要把他吞噬,他用力嚥下口水,臉色發青吞吐的說:「我……我那天只是奉命……我原本也不想動她……」
「砰!」我手中的槍發出怒吼。
可悲的傢伙低下頭,發現自己的右腿膝蓋爛了,小腿用極其怪異的角度折向一邊。
「啊……啊……哇啊!!……」他跌倒在地、抱著不斷噴出鮮血的斷腿淒厲慘號!
我將空彈殼退出,走到他面前,只用一手握槍指向他另一條腿。
「不……不要…………我錯……了……不要……殺……我……」他眼淚鼻涕都流出來,臉白得宛如死人,渾身不停抽搐,一付已經快休克的模樣。
「杉上在哪裏?」我冷酷問道。
「他……他去……香格里拉……嗚……別殺我……」
「去那裏作什麼!?」
「為……為了……蘇敏寺……」
他已經翻著白眼快昏厥。我一點都不仁慈地在他另一腿的膝蓋補一槍,近距離的發射使他的小腿立刻飛走,滿地是橫掃四濺的鮮血。
「呃……殺……了……我…………求……求你……」那傢伙現在已經改口求我一槍了結他,即使我不殺他,他也剩下不到半口氣。
「當天那個女孩求你們放過我時,你們是怎麼對她的……是不是說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她後悔身為女人……是嗎!?好……我就讓你後悔生下來為什麼是人!」
「砰!」
我扣下扳機,那傢伙的身體劇烈彈了一下,他沒力氣再慘叫,只像條可悲的離水之魚,吸不到氧氣而翻著白眼無言扭曲,大量鮮血從他胯股湧出來,整片地板立成紅海。
嫣嫣的血海深仇我報了一小部份,但心情卻更沉重,我好像也成了殺人機器,而且還是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但一想到嫣嫣那晚受盡凌辱,最後選擇自盡來明節,對這些禽獸我就無法手軟!
我潛出去抓了一名看起來是領導階級的人物,拖進倉房拷問他這次審判長大舉出動的目的,他看到滿地的死屍,立刻明白我絕對是兇神惡煞,也不用我動手,就把行動內容全盤托出。
原來審判長還真神通廣大,數千年無人知道所在的神秘香格里拉,竟被他們透過最新衛星偏光定位技術,破解它的死角迷障,最後找出坐標方位,此刻他們正集結百人的頂尖部隊,準備一舉攻向香格里拉,奪取密光石、開啟蘇敏寺!外頭那些新型戰鬥直昇機也是為此目的而來,而杉上等人已先到靠近香格里拉之處埋伏佈樁。
「你們最高的頭領到底是誰!?」我用槍抵住他的頭問道。
「我不知道……」
我的手指慢慢往扳機壓。
「相信我!沒有人知道組織的最高層……至少我認識的沒有!」他僵硬的說。
「那我留你有什麼用?你知道的又不多!」我恐嚇道。
「不過我知道這次任務的指揮!還……還有……」他緊張的說不下去。
「還有什麼!?」我沉聲喝道。
「還有行動時間。」
「說!」
「任務的指揮是逐鹿集團的趙勝,時……時間是二十分鐘後……大部份人已經過去了。」他怕我扣下扳機,急忙一口氣說完。
「二十分鐘後!你有沒有騙我!?」我吃了一驚,還好我早來拉薩二天,否則豈不是錯過這一場可能極其慘烈的生死之戰,到時有什麼變化也來不及挽救。
「我沒騙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他為了怕下場和地上那些死人一樣,忙表示自願送我過去。
「怎麼過去?」我問道。
「坐直昇機去,我是目前這裏職階最高的,隨時都能開走外面的直昇機。」
「好!你要是敢耍花樣,我立刻可以置你於死地!即使不用槍都行!」我挑起其中一個死人腰上的藍波刀,雙指夾住刀身輕輕一折,厚逾二毫米的鋼片立刻斷成二截。
他嘴張大得幾乎能吞下整顆榴槤,這一來是絕對不敢騙我了。
於是我套上和他們一樣的外衣,緊跟他身後走出倉房,沿路果然所有人都向他行禮,看來他說他是職階最高並沒說謊。
我們走到直昇機前,一名駕駛員問道:「海格先生,您要用直昇機嗎?」
「沒錯!我有重要的事必須當面去向趙先生報告。」
「是!我來為您駕駛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你留在這裏支援。」海格推掉駕駛員,和我一起登上直昇機,這不愧是最新型的戰鬥直昇機,配備二座噴射推進器,宛若空中遨鷹般在青康藏的高山雲層間呼嘯而過,海格循著衛星定位坐標上的位置前進,半小時後已遠遠看到巍峨龐然的蘇敏寺。
這時隱約聽見隆隆的爆炸聲,好像激戰已經展開。
我正在想等會兒什麼地方降落比較適當,突然有片陰影籠罩在我們前方,抬頭往上一看赫然是頭巨大無比的禿鷹,正從上方朝我們俯衝而下,絲毫不懼直昇機快速旋轉的螺旋翼,海格哪裏見過這類怪物,嚇的立刻彈開機關砲的開關準備射擊。
「別開火!」我忙抓住他的手,同時幫他把方向桿朝旁邊拉,避開禿鷹的致命一爪,但牠立刻又從下方追來,海格急忙往上攀升,也只差幾尺險險逃過!我這才看到鷹背上有人,那是個熟悉的倩影,能這樣馭鷹的,非可愛的虹鷹莫屬了!
「怎麼辦!?」此時海格面露恐慌問道。
「有沒有對外廣播系統?」我問道。
「有!在你右下方。」這時禿鷹又發動另一次攻截,他一邊說一邊閃避鷹擊,情況十分驚險。
我找到廣播器,拿起來朝虹鷹喊話:「虹鷹!我是黎書俠,快讓牠停下來!」
遠遠看虹鷹張大嘴,趕忙趴在禿鷹耳邊,禿鷹才倏然停下攻勢,她飛近直昇機,手指著附近一座平坦的山頭要我降落。我告訴海格,幾分鐘後我們平安降在山頂,一下直昇機,虹鷹便以百米的速度張臂向我跑來。
「黎大哥!我好想你!」她撲進我懷中叫道。
「我也是。」我輕撫著她的柔亮秀髮,心頭暖烘烘的。
「你走以後……發生很多大事……寒姐姐……被師父關進牢裏……我也被放逐到天鳥閣……」她一邊哭一邊向我吐訴。
「這些我都知道……是我連累妳們,現在我已經回來了。」我說。
「你回來我很高興……但,以我們兩人的力量想救寒姐姐脫困,根本不可能啊……」她講到傷心處,水嫩的朱唇又顫抖起來,大大的眼睛也湧滿淚水。
「不一定不可能,寒竹早就作了準備,我們仍有一線希望。」我安撫她道。
「啊!?什麼準備?」她意外的問。
「說來話長,當務之急是先去香格里拉,妳應該知道審判長對你們發動攻擊,意圖硬搶密光石的事吧!」
「知道,所以我才急著趕回去幫忙。」
「那就快點走吧!晚了怕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