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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戎》第12章
長征遠遁 第六章邊關(下)

 曹廣弼入城之後天色未晚,便帶著楊應麒來衙門中稟告。楊應麒對宋代官制不甚了了,只听曹廣弼叫上面那長官做“和大人”。

 那和大人听完曹廣弼的話,沉默片刻,忽然冷笑道︰“好你個曹廣弼!枉你是名將之後,竟然敢與契丹人私通款曲,該當何罪!”

 楊應麒听了大吃一驚,心道︰“這和大人說這樣的話,事情只怕要糟糕!”

 而曹廣弼吃驚的程度比楊應麒更甚,抗辯道︰“大人!這是何說?廣弼雖然職位卑微,但幼承嚴訓,哪敢做出不忠之事!”

 左邊一個都監和曹廣弼有舊,也回護道︰“曹家世受國恩,曹殿直雖然是旁支,但忠勇之名軍中無不知曉。想來他必不會做出不忠不孝之事。”

 和大人冷笑道︰“他若不是不忠,那就是不智!前兩日朝廷剛剛頒下嚴令,整飭河北各州各軍防務,顯然是中樞得到遼人意圖不軌的情報!剛好是這個時候,來了這麼一批形跡可疑的人,說什麼不堪忍受遼人虐待,真是笑話!依我斷來,定是奸細無疑!”

 楊應麒听到這里心里涼了一半。這和大人心中既然有了先入為主的敵意,再要改變他的想法就難了。何況听他所言,朝廷剛剛下了戒邊之令,在這種節骨眼上,中國的官僚向來是寧殺錯,不放過!入宋之機,只怕已十分渺茫了。

 那都監听長官如此說法,忙向曹廣弼連使眼色,叫他順梯下樓。誰知道曹廣弼卻也是個拗性子,其實他對那五百人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懷疑,但給知州這麼一說,反而為他們辯解道︰“大人!屬下觀這群人面目言語,不像奸細。”說著將自己所見所聞所感一一細辯。

 楊應麒見曹廣弼為自己說話,心中感動。那都監卻听得暗暗叫苦,心想你和長官對著干,不是駁長官的嘴麼?果然那和大人越听越不耐煩,最後怒上眉梢,喝道︰“大膽曹廣弼!那幫奸細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曹廣弼道︰“屬下一片丹心,只有大宋!何來收受賄賂之說!”

 那和大人冷笑道︰“若不是收了他們的好處,為何如何賣力地幫他們說情?”

 曹廣弼道︰“衛國保民,乃是軍人職責所在!我朝不能恢復燕雲,致使漢家百姓在北疆為奴為婢,如今棄兒歸家,卻拒而不納,這不是讓燕雲的百姓寒心麼?”他一發急,竟然把折彥沖的話搬了過來。

 楊應麒一听,心道︰“這曹廣弼只怕要糟!”

 果然和大人怒火沖天,喝道︰“好大的膽子!小小一個殿直,竟敢妄議祖宗國政!來啊,給我拖下去打八十軍棍!”

 那都監忙上前道︰“曹廣弼目無官長,本該重罰。只是念他年輕無知,又是將門之後,還請從寬處置。”說了許\多好話,那和大人怒火稍歇,道︰“減為四十!拖下去打!”

 曹廣弼還要說話,那都監喝道︰“無知小兒!還多說什麼!給我拖下去,重重地打!”

 行罰的軍丁會意,拖了曹廣弼下去。他們知道都監有心回護,但也不敢太過作假,便真一下,假一下,四十軍棍作二十,卻仍打得曹廣弼皮開肉綻,這才又拖了回來。楊應麒在旁看得不忍,卻不敢開口。

 和大人見曹廣弼受了罰,火氣稍息,對那都監道︰“傳令下去,讓各營整備軍馬,明日伏在各個路口。我也不管他們是奸細還是流寇,但敢靠近雄州地界,格殺勿論!”

 楊應麒驚得三魂不見了七魄,上前道︰“大人!听小人一言……”

 還沒說下去,已經被那和大人指著喝道︰“大膽小賊!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麼?本該將你活活打死,念你年幼,且把性命寄下!給我帶下去,好好盤問,看他們究竟有什麼奸謀!”

 楊應麒暗暗叫苦,但他不知和大人底細,也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話來。那和大人也不理他,甩甩袖走了。楊應麒被一個兵丁拖著帶出衙門,見曹廣弼也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心道︰“現在我能施加影響的,就只有他了。”忽然仰天大哭道︰“大哥!狄叔叔!可憐我們五百多無辜百姓,漢家良民,逃過了胡人的馬刀,卻要死在自己族人的劍下!”

 曹廣弼聞言全身一震,扶著門不住發抖。楊應麒卻被那軍丁一推一拉帶走了。

 過了一個轉角,眼見曹廣弼沒有跟來,楊應麒便用滿是灰塵的手揉得眼楮落淚\,嗚嗚嗚地哭了起來,便如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被嚇到了一般。那軍丁便當他是個普通孩子,將他帶到一個牢房,也不銬他也沒搜他,按和大人的吩咐逼問他有什麼奸謀,楊應麒卻是泣不成聲。那軍丁見問不出什麼,便將他推進牢房。

 楊應麒見這里並非大牢,摸了摸藏在鞋子里的匕首,心道︰“看守我的就眼前這個蠢貨,等入了夜,或許\能逃出去。無論如何得想辦法回去報信,否則大家凶多吉少。”

 天黑了下來以後,楊應麒突然摔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那軍丁見了走近道︰“你怎麼了?”

 楊應麒握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嗚嗚嗚”地叫著,仿佛十分痛苦。他是和大人交代下的人,那軍丁怕出意外,開門來看。楊應麒大是緊張,他雖然練過武功\,卻沒殺過人,雖然好幾次那軍丁的要害暴露在他眼前,卻都不敢動手。最後終于咬牙道︰“若搞他不下,大哥他們五百人的性命只怕就要全部送了!”

 穩住顫抖著的右臂,正要動手,忽然一個人在外面叫道︰“張大哥在嗎?”

 楊應麒大驚,待要動手,那軍丁已經應聲出去,將門鎖上。進來的卻是個年輕軍人,拿著兩壺酒和一碗肉,笑道︰“張大哥,忙什麼呢?”

 那姓張的軍丁笑道︰“原來是石康石大哥,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

 那石康笑道︰“別說得我這麼沒有人情!我向來和張大哥相投,只是各屬一營,這才沒空來結交。”

 楊應麒耳朵里听著,心道︰“這人來得蹊蹺,只怕會有些變故。”呻吟的聲音便小了很多。

 石康放下酒肉,和那姓張的軍丁一邊喝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酒喝了半壺,石康忽然指著楊應麒道︰“這家伙是新來的犯人麼?”

 那姓張的軍丁笑道︰“石大哥,你終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不錯,他就是今天惹得和大人發火的奸細。石大哥,我知道你和曹殿直最是要好。這奸細和曹殿直有什麼牽扯,姓張的不敢問也不想知道。不過啊,今天你帶了酒肉來,若是想要跟我說別的事情,水里火里都行!但這小奸細的事情卻千萬別提,免得壞了和氣。”

 楊應麒听這石康和曹廣弼有關系,心中一動,趴在地上偷瞄。只听那石康大笑道︰“張大哥!你也太看小我了!一頓酒肉也要講條件人情,姓石的是那種人麼?”

 那姓張的軍丁笑道︰“不是就好!”

 兩人大碗喝酒,楊應麒留神暗瞧,心道︰“這姓張的蠢貨要糟!話說的好像精明,人其實糊涂\!第二壺酒石康踫也不踫,他居然沒發現。”

 宋代的酒烈度不夠,兩壺酒灌不醉豪飲的燕趙大漢,但那姓張的軍丁喝了半碗第二個壺子斟出來的酒後便頭腦昏沉,只說了一句︰“你……這酒……”便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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