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交換殺人

　黃金平原。

　炎爆術！

　幾乎在一瞬間，年遊俠的腦海裡就泛起了三個字來！

　雖然僅僅只是一個遊俠，但是對於遊戲之其他職業，遊俠卻還是有所瞭解的……

　也就是因為如此，所有當熱浪來襲的時候，他的腦海之就已經自然而然的完成了對於自己身後狀況的腦補！

　那必定是一個巨大的如同臉盆一樣的火球！

　事實上，無論是什麼樣的遊戲玩家，對於法師這個職業，已經法師這個職業所代表的的火球術，往往都不會有太多的陌生！

　無論是在什麼網路遊戲裡，只要遊戲裡有法師這個職業，那麼法師這個職業的招牌技能就必定會有所謂的火球術！

　在幻世之，所有的基礎職業裡，火法師幾乎是最受到青睞的一種職業……

　原因很簡單，因為火系法師擁有最強大的攻擊力！

　即使在初級階段，火法師就擁有了幻世之初期攻擊傷害最高的火球魔法，而當法師們達到一定的等級之後，他們還能夠得到比火球更加凶殘的進階法術炎爆術！

　事實上，火球和炎爆，已經成為了火法師的主要標誌之一……

　擁有強大殺傷力的火法師，往往是各種副本團隊之最受到青睞的人選……

　強大的法系輸出和法系爆發力，使得火法師總是能夠在戰鬥之打出成噸的傷害來……

　而對於火球的進階版本炎爆術，則是因為體型上的關係，被玩家們親切的稱為“大臉盆”……

　而在此時此刻，年遊俠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背後就有這麼一個巨大的“臉盆”！

　然而，當年遊俠的內心升起警兆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一步！

　一股灼熱的熱浪幾乎在瞬息之間就從遊俠的背後席捲而至！

　然後，只是瞬息之間，他就被一個來自背後的巨大火球所完全吞噬！

　白光又一次浮現出來！

　而幾乎在同一個時間……

　系統的四條戰場通告也是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其兩條代表著戰場之上稱號擁有者之間的相互擊殺。而另外兩條，則代表著稱號等級的提升……

　戰場通告——藍天閣一方的玩家“葡萄”擊殺了閻羅會一方的玩家“鬼影重重”！

　戰場通告——藍天閣一方的玩家“火雲邪神”擊殺了閻羅會一方的玩家“獵王”！

　戰場通告——藍天閣一方的玩家“葡萄”在公會戰場之斬殺達到了五百人，獲得“五百人”斬稱號！

　戰場通過——藍天閣一方的玩家“火雲邪神”在公會戰場之斬殺達到了五百人，獲得“五百人”斬稱號！

　這樣的戰場通告，實際上在此時此刻的戰場之上，早就已經不在顯眼了……

　最初當百人斬稱號響起的時候，在場的許多人或許還會為此感到動容。但是此時此刻，這樣的稱號卻是在普遍不過的東西了……

　擁有稱號的玩家太多，稱號也就自然不值錢了……

　事實上，根據系統的稱號法則，此時此刻戰場之上的每一個玩家，相互之間的戰鬥只要分出了勝負。就百分之一百會出現雙方戰鬥的系統通告資訊，而幾乎有一半以上的概率，戰鬥的結果會讓其勝利者獲得稱號斬殺數字上的提升……

　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戰場之上的絕大多數的人，對於這樣的戰場通告，更多的也就是一聽而過，最多也就是聽聽哪個倒黴的傢伙被人弄死了。然後暗自小小開心一下而已……

　這一點，就像是著名的撲克大賽裡，系統總是會不斷的響起某某某在某張桌被人淘汰出局的提示，而對於那些在牌桌上仍然艱難生存的賭徒們來說，每當聽到有人離場的時候，他們的內心肯定是會暗自產生喜悅的，因為離場的人越多，他們的排名也就自然越高。進入獎金池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事實上，越是到了接近獎金池的排名。絕大多數的賭徒也都會變得越來越謹慎，寧可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也要保住自己的排名，寧可以最慢的速度出牌思考，然後死拖時間，實在是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才會選擇最後一搏，然後看看是不是能夠獲得命運的垂青……

　說起來，這樣的通告，其實就像是大逃殺裡面的死亡通知一樣。對於參加了大逃殺的人來說，這個通知既是殘酷血腥的，但是同樣，每一個其他人的死亡，本質上來說，都是增加了自己生還的機會！

　在其他人死亡的時候，倖存者雖然會感到惶惶不安，但是卻也同樣會隱隱產生愉快的念頭來……

　就像是一個老生常談的故事，一群在森林裡遇到了老虎，雖然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災難，但是對於其跑得快的人來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卻也是一種難言的幸福……

　在這個時刻，能夠比其他人跑得更快，能夠獲得生存的權利，就已經不能不說是一種幸福了！

　而對於戰場之上的其他玩家來說，情況也自然是如此的，在系統的通告響起的時候，絕大多數的玩家只是稍微瞭解了結束了戰鬥的四個人的名字，就將自己的注意力，再一次放到了自己眼前的戰鬥之……

　沒有人想要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其他人的功勳之上……

　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在系統戰場通告響起的時候，也並沒有人意識到這個通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然而，年遊俠在聽到系統通告的時候，卻是徹底的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震撼！

　當死亡來襲的時候，他無疑是非常疑惑的……

　這種突如其來的死亡，讓他幾乎完全無法理解……

　自己明明在和眼前的敵人戰鬥，為什麼自己的背後會遭遇的突襲？

　為什麼自己即將做出致命一擊的時候，自己的背後居然會飛出一個大火球？

　對於這一切的一切，年遊俠獵王腦袋裡泛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詭異！

　是的，詭異！

　這一切的一切充滿了難言的詭異！

　毫無疑問。這是有對方的同伴插手了自己這場戰鬥，這一發準確無比威力巨大的炎爆術，無疑是對於自己的對手提供了有效的支援，而對於自己來說，則是意味著一次致命的突襲！

　然而，讓獵王感到疑惑不解的原因也恰恰就在於此！

　事實上，在黃金平原的戰場之上。玩家之間的戰鬥，並不是單純的一對一的單挑，無論是召喚生物，還是其他玩家，都可能會成為戰場之上的亂入者，比如說剛剛結束了戰鬥的玩家。又或者是暫時脫離戰圈的玩家，還有神出鬼沒的召喚生物，等可能亂入戰鬥之，為戰鬥增添各種各樣的變數……

　然而，雖然戰場之上的本身就是沒有規則的亂戰，但亂戰歸亂戰，在絕大多數的時候。玩家卻還是能夠更多的將注意力集自己的敵人身上，很少會有機會能夠真正的支援到身邊同樣在戰鬥的同伴，道理很簡單，很多時候，想要支援隊友，並不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此時此刻，身處在戰場之上的每一個玩家，都可以說身經百戰的存在。任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們發動雷霆的一擊！

　貿然的對於身陷險境的隊友做出支援，甚至反殺，很大程度上來說，只會讓自己的對手找到機會！

　對於自己身邊的戰鬥，年遊俠早就已經在戰鬥開始之前，就已經觀察過了……

　距離自己所在戰場最近的戰鬥。是一個火法師和刺客之間的戰鬥，從戰鬥開始之後，雙方就始終在以一種激烈的姿態相互拼殺，狂暴的火系法師和擅長幻影的刺客。以一種類似於魔幻大片一樣的戰鬥方式，不斷在戰場之上戰鬥，火焰不斷的吞噬著刺客的幻象，而每時每刻又有許許多多新的幻象從虛空之衍生出來，不斷的加入戰鬥……

　對於這樣的戰鬥，雖然獵王自己並沒有加入其，但是他卻很清楚，這樣的戰鬥，不僅僅在短時間裡不會分出勝負，而且在戰鬥的過程之，無論是火法師還是刺客，都不可能分心在其他地方……

　也就是因為如此，他一直覺得自己可以速戰速決的不受到任何干擾的情況下，擊殺眼前的面具少女……

　而這一點，也恰恰是他產生不可思議感覺的原因所在！

　在戰鬥的過程之，他不僅僅將注意力集在眼前的敵人身上，對於身邊戰場發生的戰況，他也是時刻保持著關注，而在他的關注之下，他很清楚隔壁戰場的狀況，作為戰友身份的刺客此時已經佔據了戰局上的優勢，幻影形成的合圍也已經快要完成，反觀對面的法師，則是已經在幻影的消耗之下顯得有些狼狽，似乎被幻影圍剿殺滅也就在瞬息之間了，身體周圍不斷躍動的火元素，甚至都有些不穩定的明滅起伏……

　甚至，他已經計劃好了，只要自己擊殺了眼前的面具少女，就馬上配合自己身邊的這個刺客快速擊殺掉敵人的火法，然後再選擇新的目標……

　作為一個獵人，年遊俠總是習慣性的按照計劃去完成自己的部署，他不會讓自己身處在任何的意外之……

　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他也總是會考慮完成了之後下一步應該如何進行，如何讓自己的效率可以最大化……

　很多人出門打一次醬油，往往就只是專門去打醬油，但是對於年遊俠獵王來說，他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是會考慮將事情處理的儘可能的周全，如果是出門打醬油，而家裡又缺少米酒米醋的話，他肯定是會一起打回來的……

　穩定和效率是遊俠最大的特點，也是他最大的優點！

　他不會讓自己身處在任何一點不穩定之，一切的隱患，他都會第一時間排除掉……

　而事實上，在向著少女背後射出“開怪”一箭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周圍的環境都考慮在內了，在確定了身側發生的戰鬥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狩獵之後，他才做出了自己的攻擊，引發了戰鬥！

　然而。毫無疑問，他的想法卻是出現了偏差！

　他原本認為絕對安全的大後方，居然飛出了這樣一個巨大的火球！

　對於這個火球的來源，遊俠並不感到太多的疑惑，毫無疑問，這個火球的來源，無疑是屬於在自己身後正在被己方刺客鬼影重重圍剿的火法師火雲邪神……

　而讓他真正感到疑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麼這個火球可以被激發出來？

　或者說——為什麼這個名為火雲邪神的法師敢於激發這樣的一個法術！

　是的。這才是他真正感到疑惑的源頭！

　他很清楚，在劇烈的戰鬥之，不要說支援戰友一發炎爆這樣的**術了，就算只是一發小火球，可能都是一次非常危險的行為，對於一個法師來說。施法的行為，本身就帶有被打斷的風險，而如果施法的物件還不是自己面前的敵人的話，那麼無疑就是一次更大的冒險行為……

　在面對一個刺客的時候，一個法師居然會選擇這種冒險的做法，這才是他真正無法理解的事情！

　以獵王的角度來說，他是不能想象一個法師居然會在這樣的時刻。做出這樣的選擇的！

　因為，當法師做出這樣選擇的時候，幾乎就等於是將自己的生命放到了對手的手上！

　姑且不論這一發絕命的炎爆術是否對自己形成殺傷，就算是真得如願秒殺了自己，對方自己也幾乎肯定會被自己的同伴絞殺致死！

　這樣的行為，獵王是不能理解的，因為在他看起來，將自己的一次攻擊成功率。寄託在運氣上，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就像是在戰場上，明明還有一線生機的時候，對方卻偏偏要選擇拼命！

　而且這個拼命並不一定會成功！

　事實上，在年遊俠的認知之，當對方的法師釋放炎爆術的時候。自己的戰友就應該可以毫不留情的打斷對方，這發炎爆實際上是有很高的機率流產的……

　炎爆術的威力比火球強大許多，但是卻是一種需要吟唱的法術，雖然熟練的法師能夠將這種大威力法術的吟唱時間縮短到２秒之內。但是這一段必要的吟唱卻是無論如何都省不下來的！

　在年遊俠想來，對方做出這樣的舉動，無論時候都更像是一種自殺的做法！

　事實上，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對方會做出這樣的愚蠢舉動來！

　然而，此時此刻，遊俠卻發現——對方不僅僅這樣做了，並且還成功了！

　這一發致命的炎爆術，不僅僅秒殺了自己，同時還拯救了危在旦夕的隊友！

　就在這個時候，系統的通告響起……

　在系統通告響起的同時，年遊俠才算是想通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原來，對方的法師做出的並不是絕命的一擊！

　因為，這並不是一次單方面的援助，而是一次地地道道的默契交換！

　就像是許許多多的偵探小說裡經常出現的這樣的橋段……

　兩個被害者或者更多的被害者同時死亡，然後在他們死亡的時間裡，最有嫌疑的嫌疑人卻又充足的不在場證明……

　被害者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而嫌疑人之間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於是案件就陷入了僵局之……

　道理很簡單，對於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來說，他們是不可能想象有人會去謀殺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的！

　是的，謀殺陌生人！

　即使是在警方辦案的時候，如果考慮是仇殺，那麼就肯定會把陌生人派出在外……

　然而，這一點，恰恰就是犯罪者的計劃所在！

　因為，他們的計劃就是交換殺人！

　是的，交換殺人！

　讓嫌疑人Ａ去殺死目標Ｂ，讓嫌疑人Ｂ去殺死目標Ｃ，讓嫌疑人Ｃ去殺死目標Ｄ，然後迴圈下去……

　表面上看起來，每一個受害者死亡的時候，最有嫌疑的人往往都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而這也恰恰是交換殺人的高明之處！

　事實上，如果交換殺人達到了一定的規模，那麼除非警方能夠找到交換殺人的聯絡方式。又或者是能夠抓住其一個犯罪者，不然的話，幾乎就是一種無解的犯罪行為……

　而當系統通告的聲音響起的時候，獵王就明白了！

　自己的對手葡萄和那個火法師火雲邪神，實際上在之前的戰鬥之，就是形成了一次交換殺人！

　而自己和鬼影重重，則分別是他們選擇的目標！

　少女擊殺了刺客。而法師則是轟殺了自己！

　這就是他們的交換！

　想到這裡，年遊俠突然有點冷汗淋漓的感覺……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法師的炎爆轟殺了自己，他是完全能夠理解的，一發大臉盆直接命自己的毫無防備的後背，呈現秒殺一點都不奇怪……

　真正讓他在意的。卻是那鬼影重重的死因！

　如果說，法師轟殺自己在年遊俠的理解範圍之內的話，那麼眼前的少女，到底是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殺死了鬼影重重呢？

　突然，他的腦海裡陡然泛起了一個念頭！

　一道銀光陡然在他的腦海之閃過！

　然後，他似乎又一次感到自己已經化為白光的右臂隱隱的傳來一陣生疼！

　是那一箭！

　幾乎在一瞬間，他的腦海裡就泛起了一個恐怖的念頭來！

　然後。他馬上就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取走刺客性命的一箭——就是那幾乎威脅到自己生命的絕命一箭！

　因為自己避開那致命的一擊，所以死亡的命運就落到了刺客的身上！

　或者說，從最初的時候開始，對手這絕命的一箭，就是衝著遠處的刺客而去的！

　想到這裡，年遊俠就明白自己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了……

　在對方射出那一箭的時候，自己之所以感受到致命的危險，實際上並不是來源於對手的這一箭本身。而是因為對方這一箭而引發的那一發炎爆術！

　而自己在躲過這一箭之後，覺得最致命的危險已經過了，反而放鬆了警惕！

　而最致命的危險卻也恰恰在這個時刻無可避免的降臨！

　恐怖！

　這才是真正的恐怖！

　恍惚之間，年遊俠突然想到了一個名為死神來了的系列電影……

　在死神來了的故事之，死亡總是在不經意之間來臨，每當觀眾們覺得死亡將至的時候，故事之的人物卻總是能夠幸運的險象環生。但是每當觀眾們鬆了一口氣之後，故事之的人物卻又往往會因為各種各樣離奇的原因在此身死……

　當故事的主人公們以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擺脫了死神一次又一次的糾纏的時候，卻總是無法規避最後最詭異的致命一擊！

　年遊俠覺得，現在想起來。卻是覺得少女之前射出的那一箭，似乎帶有一種難言的宿命的味道……

　就像是蝴蝶效應一樣……

　當那一箭射出的時候，似乎就已經預示了自己的死亡，自己不躲是死，躲過了也是死……

　這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彷彿戰鬥之的發生的一切，都完全在少女的掌控之！

　想到這裡，遊俠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對手……

　面具之下的少女依然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在這一刻，少女淡定從容的姿態卻深深的被印刻到了遊俠的心裡，在少女的眼裡，遊俠看不到太多的喜悅和興奮，有的只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從容……

　“你這傢伙，是怪物麼？”

　吐出了最後一句吐槽之後，遊俠的身體徹底的化作了白光，在虛空之消失無蹤……

　遊俠消失之後，樂舞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對於這一次的戰鬥，她並不感到太多的意外……

　對於她來說，無論是豹那樣迅猛激進的戰鬥風格，還是之前那個遊俠一心求穩的戰鬥風格，其實本質上都沒有什麼太多的區別……

　所謂上善若水，對於樂舞來說，無論是什麼樣的對手，實際上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對於少女來說，在戰鬥之做出的選擇。在很多時候早就已經不限於兩人之間的戰鬥了……

　當年遊俠還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一對一的時候，少女的則是早就已經將自己的視野投放到整個戰局的高度上了……

　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的境界差距！

　事實上，在間接擊殺了眼前的敵人之後，樂舞自己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觸可言的……

　其實，在射出最後那一箭的時候，少女就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平靜……

　在這一箭射出去之前，她就已經隱隱感受到了這一箭的結果……

　而這種感覺。是她之前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這一箭，不僅僅讓她的對手明白了做人的道理，就連她自己，也隱隱產生了一種隨心所欲的感覺……

　是的，隨心所欲！

　很久很久之前，樂舞曾經聽過老爺說過一個寓言故事。那個時候樂舞還很小，所以對於這個寓言故事並不是特別的理解……

　這個寓言故事是這樣的，天堂和地獄代表著兩種不同的歸宿，善良的人能夠上到天堂，而作惡的人則只能夠下地獄……

　在地獄之，每一次到了用餐的時間，就會在一群下地獄的人間放上一大鍋肉湯。然後給每一個人一根長長的勺，然而，由於勺太長的關係，所以所有人即使拼了命想要喝湯，也沒有人真正的喝到，只能夠在肉香之不斷的受到飢餓和痛苦的折磨……

　然而，身在地獄之的人卻並不清楚，其實在天堂和地獄的伙食其實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身在天堂之的人，總是會願意將自己的勺送入其他的嘴裡，然後接受其他人遞過來的勺，於是，所有人總是能夠享受幸福的熱湯，將所有的湯都喝完。感受到天堂一般的幸福……

　這就是天堂和地獄的故事！

　而這個故事的寓意，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所謂的天堂和地獄，其實只有一線之隔！

　人心向善。互幫互助，那麼一切地方都是天堂，反之，如果人心為惡，自私自利，那麼一切地方都是地獄……

　最初的時候，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少女其實對此是不以為然的……

　因為在少女看起來，天堂的互助模式雖然聽起來很美好，但是其卻同樣會有許許多多的麻煩，一個人不能自給自足，就自然而然的會受到其他人的制約，將自己的幸福寄託在別人的善良之上，本身就是一件不太靠譜的做法，而且，少女一直認為，即使在天堂，同樣會有小團體，同樣會有人遭受到排擠……

　至少少女以前的時候一直覺得，自己是不會做這樣大公無私的事情的……

　然而，此時此刻的戰場之上，樂舞卻是毫不猶豫的就射出了絕命的一箭！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是否會收穫善意的迴應，但是她還是這樣去做的，而在她這樣做之前，她就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這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少女在這個時候才突然認識到，這種相互之間默契，實際上並不僅僅是建立在自己和名為火雲邪神的法師之間，而是整個戰場之上形成的默契！

　然後，她就突然有了明悟！

　這是秩序的力量！

　就像是天堂裡的人們相互餵食一樣，這本身就是秩序的一部分！

　自私自利的，想要排擠其他人的人，就算是身在天堂之，也不會得到其他人的食物，也會如同身在地獄一般！

　而在戰場之上，盡一切可能殺死敵人，盡一切可能保護戰友——這也是戰場之上的秩序！

　違背秩序的人，都無法在戰場之上生存下來，反過來說，每一個能夠在戰場之上生存下來的人，都會是秩序的忠實擁護者！

　就像是軍隊一樣，在戰爭之，軍隊之間的相互援助永遠都是最及時的，因為每一個士兵都很清楚，現在自己的援助行為，表面上是在援助處在危險之的同伴，其實也是在維護軍隊的秩序，在戰場之上見死不救的名聲一旦傳出去，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恐怕他自己也就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