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孽獄

阿葉弄的一身濕回到家，當然少不了被燕子念一頓。

「你為什麼又弄得一身濕？又打架了？」燕子緊皺秀眉，心疼的問著眼前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笨蛋老公。

「不是打架，是打仗。」他說的沒錯啊，跟一隻軍隊打架已經不叫打架了，該是叫做打仗要貼切的多。

「爸爸又打架了，不乖！」小軍看見爸爸被媽媽這樣碎碎念時，心底不由得起了一股暢快感。

他就說嘛！為什麼爸爸可以打架，他就不行呢？果然媽媽是公平的，呵呵。

「去睡覺！」阿葉將小軍趕回房間睡覺，他很明白小軍為什麼會這麼開心看見他被念，還不是因為燕子平常絕對禁止他們打架，可偏偏就都是他打破規定，害的也很喜歡打架的小軍很不滿的嚷著：「為什麼爸爸就可以？」

這一次讓小軍看見他因為違反規定被燕子念，他還能不開心叫好嗎？

「喔。」小軍吐了吐舌頭，溜到燕子身邊，輕輕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道了聲晚安，人才溜回房間去睡覺。

「好了，你也快去洗澡吧！」燕子將阿葉推回房間附設的浴室，讓他把身上海水的味道都給洗掉。

「好～」阿葉無奈的笑著點了點頭，順著燕子的意思，先去把自己弄乾淨。

被燕子推去洗了個熱水澡，梳洗乾淨出了浴室後，便看見燕子靠在床頭，昏昏欲睡的看著電視，而阿葉正想撲上去的時候，卻看見燕子身邊還有個露出被子外面的小腦袋瓜，不用說了，當然是小軍。

幾個大步走了過去，一手就將小軍像是拎小雞那樣，給拎了起來，不滿的嘟嚷著，「臭小鬼，你在這幹嘛？」

「小軍想跟媽媽睡嘛……」小軍對阿葉施展淚光閃閃攻勢。

「今天不行！」淚光閃閃攻擊無效。

眼見攻勢無效，小軍想起晴兒姊姊教的絕招，一哭、二鬧、三上吊，很好，現在是該使用第二招的時候了。

「不管，小軍就是要跟媽媽睡啦！」小軍的小手小腳不停的對著阿葉踢動，可惜他的手腳太短，這只是徒勞無功的掙扎啊。

「你搞清楚，她先是我老婆，然後才是你媽媽！自己回房間睡去。」阿葉不顧小軍無謂的抗爭，將他給擰出房外。

「媽媽先是我媽媽，才是爸爸的老婆啦！」怎麼辦？怎麼辦？他要睡覺之前還看了恐怖片耶，他就是會害怕才跑來跟媽媽一起睡的嘛！

阿葉楞了一下，是喔，好像先是小軍把燕子當成媽媽，他才有這個老婆的吼？切，不理他。

「碰！」小軍哭喪著臉看著冷冰冰的房門，抓了抓頭，拖著陸吾往晴兒姊姊的房間去。

「晴兒姊姊，小軍跟妳睡！」好吧，沒魚，蝦也好。

而房內的燕子當然對阿葉剛才的舉止很不滿，「你怎麼把兒子趕出去啊？一起睡又沒關係，床很大啊。」

「這樣會養成他依賴的習慣，身為他的雙親，我們有義務教導他啊！」哼哼，說的還真冠冕堂皇，明明就只是想方便撲倒燕子。

「是這樣嗎？」奇怪，她總覺得自己經常被阿葉哄騙……是戀愛中的女人會變笨嗎？

「對，就是這樣啦！」阿葉拉開床被一角，溜上了床，緊抱著燕子的同時，還貪婪的嗅著燕子的髮香。

「我想睡了……」燕子抱著溜上床的阿葉，孩子氣的向他撒嬌。

這些日子以來，燕子早就習慣依偎著阿葉入睡，尤其是之前天氣還很寒冷的時候，有阿葉在身邊特別好睡，現在雖然已經是暑假了，不過還好阿葉的身體一直處於恆溫之下，所以兩人抱在一起睡倒也不至於熱醒。

有個氣溫自動調節抱枕，燕子當然不客氣的拿來使用囉，越用還越喜歡呢。

想睡？那他下體那股慾望要怎麼解決啊？這可不行，「但是我今天想要。」阿葉不等燕子同意，兩手已經不安分的伸進燕子的衣服裡，揉捏起燕子的渾圓。

「咦？不行啦，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的眼皮好重……」燕子已經睏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拍掉阿葉沒規矩的雙手了，只能任由阿葉擺佈，而她的眼睛已經閉上了。

「拜託，就一次！」要是平常只是純粹自己的慾望，他倒可以為了燕子忍耐，不過這一次是狂化惹的禍，不解決不行哪！

「那……那要快一點喔。」燕子勉強接受一次的要求，反正她可以躺著不用動。

等到燕子點頭答應後，他這下可就能心安理得的享用了，迅速的除去兩人身上礙手礙腳的衣物，只不過當他看見燕子根本已經處於假死狀態時，他高漲的慾望已經降下一半了……

不是吧？也該有點反應啊，這跟找充氣娃娃是差不多的感覺吧……

算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生理需求倒是可以下次再說，反正他目的只是讓燕子幫他接收多出來的陽氣而已。

做了最壞的打算後，阿葉才前後擺動了起來，只是他沒想到整個情況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壞。

「睡、睡著了！？」剛剛不是還有一點微弱到不行的反應嗎？現在已經完全呈現昏睡狀態了，天啊！

讓他死吧！這種事情做一半，搞不好那些喜歡做事半途而廢的人都會大喊想死啊！

阿葉現在的心情只有心灰意冷可以形容，「我覺得，我的身心都好寒冷啊……」草草了事算了，不然他實在也沒辦法對著沒反應的對象做那種事。

有時候……身體能夠自動調節溫差也不全然都是好事耶……他就算想沖冷水來冷靜自己也沒用啊。

燕子一早就跟在阿葉後面一直道歉，倒是阿葉一臉很憔悴的樣子，弄得他們身邊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小倆口究竟又出了什麼事。

「燕子，妳跟我哥又怎麼了？」晴兒將燕子抓到一邊，小聲的問著。

「呃……」燕子紅了臉，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將昨天那件事說出口，左顧右盼，確定附近沒人後，才讓晴兒附耳過去，說道：「昨天我們做那件事情的時候，我不小心睡著了啦……」

本來晴兒還以為又是她老哥在大驚小怪勒，不過聽完燕子親口述說的事實後，她突然覺得她老哥的反應未免太小了。

晴兒驚呼道：「妳還真強啊！拜託妳教教我，在那種情況下怎樣才能睡的著。」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忍住想將燕子丟進太平洋填海的衝動。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以為阿葉會很快完事啊，沒想到被他逗弄幾下，因為太舒服就睡著了。」真的很舒服嘛！而且她本來就很想睡啊，都是阿葉啦，什麼時候不要，偏偏挑昨天。

「這件事情可以當笑話笑，不錯！」晴兒煞有其事的品頭論足道。

「別笑啦。」燕子啐了晴兒一聲，跺腳道。

只要幾個女人湊在一起，就可以打鬧得很開心了，偏偏晴兒一個人的功力可以抵過三姑六婆，只要有另一個人跟她說話，這話啊，說上幾個小時都還意猶未盡呢。

兩人說著鬧著，突然，那些本都在新堂練功的伙伴居然一個個都衝了出來，燕子和晴兒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卻看見阿葉跟趙凱一臉嚴肅的往屋外走。

「阿葉！？你們大家是怎麼回事？」燕子一把拉住阿葉結實的臂膀，眼神好像在對他說著：「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可不輕易放人。」

「沒時間了，路上說吧！」阿葉將燕子跟晴兒也一起拉出門，一群人就這樣匆忙趕往軒轅秘境。

「你倒是說話啊！」燕子心急的催促駕駛座的阿葉跟她把事情說個明白。

「說來話長，不過目前冥界動盪不安，這次我要跟趙凱硬闖冥界，阿翰會在裡邊照應，我怕妳擔心，所以才把妳一起帶到軒轅秘境去，妳要是想跟著我一起去冥界的話，我是不會答應的，把妳帶到軒轅秘境已經是我最大極限了。」阿葉專注的開著車，免得過快的車速去擦撞到普通人駕駛的車。

「為什麼不帶我去？」燕子不服氣的問。

每次阿葉都不帶她一起同行，她真的有能力幫忙的啊！

「我這次只跟趙凱去，誰都不帶！」他已經夠煩了，怎麼燕子就是不能體諒他？

「…………」面對阿葉的怒氣，燕子是有些嚇到，但轉念一想，這是不是也是因為自己太不可理喻，才會讓一向好脾氣的阿葉這麼生氣？

剛才的話一出口，阿葉也馬上驚覺自己的口氣似乎有些不恰當，連忙放軟態度，小聲的安撫燕子，「抱歉，只是這次的行動不能有任何差錯，阿翰在滿是守衛的冥界照應我們也很辛苦，人數當然越少越好，絕對不是不相信妳的能力，我剛才的態度是兇了點，我跟妳道歉，如果妳還是不想原諒我，等我回來再任憑處置，好嗎？」

阿葉的話說完，燕子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阿葉也不想多說些什麼，只是專心的開著車，而車裡的氣氛當然尷尬到不行，坐在後座的晴兒、海兒跟趙凱一點聲音也不出，只是靜靜的等待車子在通天塔入口前停下。

一夥人抓緊時間上了軒轅秘境，阿葉在出發前又說了次將大家帶到這邊等候的目的，「很抱歉這次行動不能讓大家一起跟去，雖然只有我跟趙凱要去冥界，不過我們也擔心其他地方會有類似災情傳出，所以希望你們在這邊等待消息，一有動靜就可以馬上透過傳送陣去救援。」

「我們都了解，反倒是你跟趙凱兩人要小心。」老高跟霸子拍了拍胸脯，讓阿葉跟趙凱放心去冥界辦事。

「那我們就走了！」阿葉走進傳送陣，站到趙凱身邊，正要啟程時，一直都不說話的燕子才柔聲叮囑道：「你自己要多小心喔！」

「遵命！老婆大人。」阿葉的微笑在一秒後便消失在傳送陣裡了，估計已經在去冥界的路上了吧？

經過傳送陣再次回到海底巨縫旁的兩人，正悄悄的躲在一處石壁後，等待著阿翰捎來信號就要硬闖。

「阿葉，我已經在這邊的連接處了，你跟趙凱兩人盡量避開守衛，被抓到擅闖冥界的話，雖然我有辦法保釋你們，不過可能會害我被上級降罪，連帶的你們也會受罰，小心點。」阿翰一再重申擅闖冥界的嚴重性後，才跟他們兩人說可以行動了。

「放心，不會拖你下水的。」阿葉向趙凱拋了個眼神，躡手躡腳的找了個最多掩蔽物的一條路線下去。

本來阿葉是可以利用七十二變將自己變成一些不起眼的浮游生物闖關，不過他又怕趙凱不能用肉眼看見他的動向，而且速度也慢了很多，速戰速決比較實在。

只是這守備也太嚴密了吧？每班守衛之間的間隔時間居然不超過五秒，一班後腳才離開兩人的視線，另一班前腳就又進入兩人視線了，等了一下子，還是抓不到空檔，趙凱忍無可忍，用腳挑起腳邊的一顆小石子，將那些小石子踢到離他們有些距離的石壁上撞擊出聲音，企圖利用聲東擊西的方法將守衛引開。

等著收成的阿葉眼見效果不佳，調侃的對趙凱低語道：「看來冥界的人還不笨嘛……聽到有聲音，一班十幾個人裡面才派幾人過去察看而已。」雖然他們可以分工合作，一個將敵人引到另一個那邊去，另一個在趁機將之暗殺掉，不過那還是太浪費時間，更何況他們這一趟並不是來引起不必要的傷亡的。

「你有辦法，你來。」趙凱不悅的瞪了阿葉一眼。

「用點腦，看著。」阿葉在手心裡凝聚出氣功球，利用〝移花接木〞在引爆之前將氣功球跟遠方的一隻章魚互換了過來，還不到一眨眼的時間，阿葉手上的氣功球便換成了一隻飽受驚嚇，卻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八爪章魚，而下一秒鐘，那個被換到遠方的氣功球也引爆了。

氣功球的爆炸威力不是很大，但是效果也足夠引起附近守衛的高度關注了，這一舉果然引開了近一半的守衛，而雖然還留下一半的守衛巡守，不過這樣的空檔以經足夠兩人趁機摸進去了。

「快點。」阿葉與趙凱總算成功的靠近了巨縫跟冥界的連接底端了。

耗時半個鐘頭，躲過了數以千計的守衛，想闖冥界還真不容易，尤其他們根本對冥界的人、事、物，沒有一件瞭解的，讓這任務的難度提高很多。

「前面那層銀白色的光幕？」來到了裂縫盡頭，印入眼簾的是一層銀白色的光幕，就像是一面鏡子，但後面是怎樣的，趙凱並不知道，而阿葉當然也不會知道，他這問題，是提出來讓阿葉幫忙找阿翰解答的。

阿葉知道阿翰跟趙凱是沒什麼心結，但是也沒什麼交集，很單純的只是合作關係，所以自己也很認命的擔任起兩人溝通的橋樑來。

阿翰聽了阿葉的敘述，想了想，不太有把握的答道：「那個通道我並沒有出入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經過那層光幕就會通到冥界過來，不過至少我在這邊看到的，也是一層白色光幕。」他正假借巡視的藉口在冥界那邊的出入口接應阿葉他們，不過那邊還是有專人看守，他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將他們帶進來，只有等到阿葉跟趙凱要穿越的時候跟他說一聲，好讓他將守門人引開。

什麼事情都公事公辦的冥界，只要上級說不准任何人通過，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守門人，他不敢也不會讓一個抓鬼將軍破例的，當然阿翰也不會去冒這個險，因為這記錄查的到，要是不聽命令，可是會留下記錄，到時候上面查辦下來，他也要倒楣。

「都到這裡了，還是要闖一闖吧？」阿葉轉頭看向身後的趙凱，尋求他的支持。

「贊同。」趙凱雙手抱胸，環顧了一下四周動靜後，發現那些離開的守衛又全都回來了，想退又覺得可惜，反正前面找不到路的話，退回來就是。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事不宜遲，阿葉便先伸手進去探了一下，又縮了回來，確定沒什麼害處後，又對著趙凱點了點頭，然後才打頭陣，朝著光幕跨了進去。

「這、這不是冥界啊！」阿葉發誓，他絕對不相信眼前這個世界是冥界。

他縱使對冥界不是很熟悉，但他可以很肯定的說，眼前這個世界不是冥界。

「不是冥界？」趙凱沒有來過冥界幾次，對於冥界還有哪些地方，他根本不甚清楚，不過阿葉的前世記憶都已經取回來了，再加上他前世經常到冥界閒逛，應該是熟到不行，如果阿葉說這地方不是冥界，那應該也不會有假。

「阿翰，我們穿過那片白色光幕後，進入的好像不是冥界。」阿葉希望阿翰能給他一些答案，而人正轉身試圖再從入口離開，卻發現出不去了，驚駭的大叫：「死了，連剛進來的入口都不能通行了！你快幫忙想個辦法。」

「先給我說說那裡長什麼樣子。」不是冥界？如果不是冥界，為何要加派人手看守這裂縫？而且根據那些守衛所言，確實連接的是冥界啊！

長什麼樣子？對，等他看看先。

阿葉跟趙凱稍微四處看了一下，阿葉忍住噁心的感覺，嫌惡的抱怨道：「這邊的感覺還真夠詭異的了，什麼都是相反的，不只上下顛倒、左右相反，就連裡外都互換過來，而且空間錯亂，亂七八糟的。」上下顛倒、左右相反應該還可以接受，可是裡外互換就不太能接受了……普通的器具就算了，要是有人在這裡面，外表的皮膚跟裡面的肌肉組織互換過來……那不噁心死了？還好他們沒有變成這樣，不過時間久了難保會被同化。

「你說什麼都是相反的！？」乍聽阿葉的形容，他還不覺得怎樣，可是隨著阿葉繼續敘述下去，阿翰也想起了那個冥界最恐怖的地方，孽獄。

「是啊，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不得了？」阿葉從沒聽過什麼孽獄，前世沒聽過，今生更別提了。

阿翰好似一個失去求生意志的落難者，雙眼空洞無神，靠著牆壁癱坐在地上，絕望的反覆誦道：「孽獄……也許一開始，我多麻煩點，將你們兩個想到冥界一事先跟上面通報會比現在的情況好的多……悔不當初啊……」

在這樣的戒嚴時期，要想把非冥界人員引渡進來是不可能的任務，但是要想從孽獄逃脫出去……那可是天方夜譚，也許男人生小孩、恐龍復活、蟑螂將世界統一都還比從孽獄脫逃還要輕鬆，而且是輕鬆了千千萬萬倍。

「快解釋！」趙凱聽阿翰的口氣也知道事情不妙，唯有早些找到對應之計才是上策。

「孽獄是人界所有犯下深重罪孽的人，死去後最後的歸宿，他們在這裡受盡苦難，為自己生前的作為付出代價，非罪孽極為深重之靈魂是不可能被關到這種地方來的，而為了教化這些惡靈，孽獄根本可以說是一座沒有門的密室，出不來也進不去，唯一能夠使用密室的是魔帝跟地藏還有風後，魔帝可以單獨開啟孽獄的通道，而地藏跟風後卻必須兩人齊聚的時候才能開啟……孽獄是個沒有規律，沒有規則，沒有秩序的地方，氣溫乎高乎低，一下子猶如置身在太陽身邊，一下子又彷彿裸身埋藏北極數年，這一秒鐘全部寂靜無聲，而下一秒鐘就算一根頭髮掉落地上都會發出刺耳的尖銳叫聲。」阿翰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魔帝現下跑上天庭去找天帝討救兵，地藏雖然可以找到，可是風後卻不可能找到，要找地藏跟風後救人是無望了，而魔帝又很難聯繫上，只能祈求阿葉兩人能撐下去了。

這還只是一小部分，待在這樣的環境裡面，就連那些惡靈都會歇斯底里了，哪還有人類可以進去待超過十分鐘的？

「！？」阿葉張開嘴巴，打算先跟趙凱討論個什麼的時候，卻赫然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說話，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不過他依舊保持冷靜，既然不能發出聲音，那透過聯繫咒使用意念溝通總行吧？「趙凱，我看我們還是別亂闖的好，在這邊等阿翰找人幫忙吧？」

趙凱還納悶阿葉為何不直接開口跟他說就好，等他要開口回話，才發現阿葉這麼做的原因，無可奈何之下，也只有依樣畫葫蘆，他問道：「在原地等死？」

他不同意在原地等待救援，但阿翰卻贊同阿葉的想法，勸道：「趙凱，阿葉說的沒錯，在孽獄那樣沒有規則的世界，走錯一步是全盤皆錯，更何況你們是沒有辦法對付裡面的惡靈的，加上我根本不曾進入過孽獄，所以也無法給你們任何指示路線，在原地等比較安全。」

進入過孽獄的，恐怕只有魔帝跟風後、地藏三人了吧？

阿葉也怕趙凱盧莽行事，幫著阿翰一起安撫道：「就是，總之我們還是先在這邊等等吧。」他又何嘗不想快些找到出口？可阿翰顧慮的也沒錯啊，總而言之，還是先催促阿翰去搬救兵吧，「阿翰，你快去找人救命，我們不會輕舉妄動的。」

「我會盡早找人過來的，保持聯絡。」阿翰重新振作起癱軟的身子，從地上一躍而起，去找闇夢蝶幫忙吧，也只有她比較容易聯絡上魔帝了。

「…………」對於阿葉跟阿翰私自為他決定的抉擇，趙凱一言不發的杵在阿葉後邊，是沒什麼不高興，反正他知道惡靈確實沒那麼好對付，而且這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走，等就等吧。

他們或許可以對付一群凶神惡煞的魔物，卻萬萬不能抵抗鬼魂，一個是具體存在的實體，一個卻是虛無飄渺的虛體，碰都碰不到了，還打個頭啊？

等歸等，趙凱還是坐不住，來來回回的在阿葉面前走著，把阿葉都給走煩了，原先因為發不出任何聲音，所以阿葉閉上眼睛，裝作沒看見時，他還可以忍受，熟料趙凱的腳步聲越來越大聲，欲發作之際，趙凱的右腳剛巧往下一踏，突然之間，方才還算是正常腳步聲的聲音卻成了女人的驚悚尖叫聲，聲音大的連趙凱本人都著實嚇了一跳。

「停！啊……」阿葉想阻止趙凱繼續走動，而一發出聲音的下場就是發出比方才那道尖叫聲還要尖銳的聲音。

刺耳聲響不絕於耳，不只是尖叫聲，還有一堆奇奇怪怪的聲音，其中讓阿葉頭皮最為發麻的，就是他在學校曾經聽過同學惡作劇，刮黑板的刺耳聲，逼的兩人紛紛摀住耳朵，雖然擋不住多少聲音，但至少聲音不會太尖銳了。

好不容易周遭的尖叫聲停止了，他們也沒有誰還敢發出任何聲音，很有默契的不再開口說話，僅靠著法術聯繫。

像是木頭人那樣定在原地好些時間，阿葉摀在耳朵邊的雙手不敢輕易放下，只輕輕抬起腳，然後緩緩的向前踏了一步，用腳尖點了點地板，確定已經不會再因為一點空氣間分子的震動小摩擦而引起那些怪聲音後，才鬆懈下來。

一陣陰風吹來，讓兩人打了個冷顫，看清來者何人後，阿葉自嘲的對趙凱問道：「這樣都給我遇上，你說要不要跑？」

「廢話！」趙凱哪等阿葉跟上，一個轉身就顧著自己先跑了。

阿葉看趙凱落跑，當然也不會想待在原地當個冤大頭被一群惡靈撲殺，緊跟在趙凱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就怕兩人走散了。

如果不是在這種鬼地方，阿葉也不會跟得那麼辛苦，後面有追兵就算了，這個地方的空間錯亂的非常嚴重，常常一個轉角過後，就看不見前方趙凱的人影了，一個轉身卻發現趙凱從自己後方跑開，急忙跟上後又不見蹤影，抬頭一看，趙凱居然以倒掛的方式在上方跑著。

而最該死的是，不管他們跑到哪，就是會遇上一群平常想看看不到的惡鬼。

「又走散了？好吧，自己保重。」阿葉在原地轉了一圈，就是看不見剛才還跑在旁邊的趙凱，反正不管怎麼跟，兩人最終都會走散，那不如分開行動，省得還要注意另一人的動向。

喘了口氣，氣都還沒順回來，剛才才被他甩開的幾隻惡靈居然跑回去找後援，真是有夠陰險的啦！

「媽啊，阿翰你這臭小子，還不快給我討救兵回來？我都快變成鬼了。」累死了，而且被一堆怪模怪樣，又鬼吼鬼叫的白癡鬼魂追殺，那種感受實在不是好受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兩人分開逃亡了半個鐘頭，這樣艱辛的環境下，阿葉跟趙凱兩人總算又再一次會合了，但是他們可沒有空寒暄，，再次攜手逃亡……沒攜手啦，一起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