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永別

閃爍著妖異金紅色的天空越發暗沈，天靈界的裂縫在吸進了數以萬計的東西後還得不到滿足。

阿葉抱起了倒臥在地上的小軍，「沒事了，小軍好乖，爸爸已經來了。」他摸著小軍慘白的小臉，忍住心中的不捨安撫著。

「快救媽媽……」微微搖了搖頭，小軍從漸漸迷濛的眼中看見了在危險關頭苦撐的媽媽。

「…………」

「讓我照顧他吧，你快去！」看見阿葉的猶豫，知道他在顧慮什麼的蓓兒塔體貼的道。

「嗯，謝謝。」對於蓓兒塔的請求，阿葉一口便答應了，將小軍交給了蓓兒塔照顧後，才往燕子的方向去。

經過許久與自己的奮戰，可以很明顯的看出燕子的疲態，她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腳下的地板也因為女媧之源的力量而塌凹了一個大園。

「還撐的下去嗎？」感受到燕子身上釋放出的力量逐漸強大，阿葉也不敢貿然靠近她。

「我快撐不住了，那力量很強橫，一直在我體內亂竄，力量越來越強，就好像快要竄出我的身體一樣……我真的控制不住它。」燕子可以感覺那股力量極欲想找到出口宣洩。

「支持下去，我還要用一輩子的時間證明我愛妳愛的快瘋了！」凝視著痛苦不堪的燕子，阿葉不允許自己先倒下，就算束手無策，也要憑毅力奮鬥到世界末日那一刻。

「那當然，整整丟下我五年，這五年的帳可要跟你算清楚。」雖然很勉強，但燕子的嘴角總算揚起一抹微笑。

「死到臨頭還有心情說情話？」正當阿葉伴著燕子苦撐的時候，顓頊突然甩開風後的攻擊朝阿葉襲來。

「該死的人是你。」刀劍交鋒，阿葉咬牙切齒瞪著顓頊。

「你還不懂嗎？大勢已去，女媧之源一旦啟動，除非有強大的力量介入，否則是阻止不了的。不過那樣硬來的話，她也會到重創的。」顓頊橫劍擋下阿葉正面反擊。

沒有回話更沒有間斷攻勢。

「還是你想同歸於盡？太天真了。」顓頊看見他的眼神裡透露出〝不輕言放棄〞的堅持，突然覺得莫名一陣好笑。

「天真的是你！你一點都不值得整個世界陪葬！」大喝一聲，天雷轟隆劈落，青白色的閃電劃破天際，大地一瞬。

「！」方才那閃電光芒太刺眼，而立在鏡陣中的顓頊視力更是受到極大的影響。

把握住顓頊破綻盡出的瞬間，阿葉奮身前刺。

雙眼失明的他，數十面鏡子交互反射的刺眼光芒並不造成影響，饒是如此，他卻依舊沒能重傷顓頊。

「傷的太重所以太心急？還是強烈感覺到時間不夠？你的動作大到我不用眼睛都能感覺出你的攻勢。」雖然方才的意外讓他受了點傷，但傷勢比預想中的要輕上許多，這讓顓頊像是吃了顆定心丸。

現在的他，隨隨便便都能捏死軒轅轉世！

「少說一堆屁話！」相較於信心滿滿的顓頊，阿葉就顯得不夠冷靜。但是他的衝動都是因為來自雙手及雙眼的疼痛。

揮刀的左手每每出力都會痛到讓他快昏過去，大刀闊斧的動作只會加速他的痛苦。

「哼！」顓頊手上的冷劍猛然蕩開，十幾道劍影揮現，寒光在兩人臉上閃爍著，一招連著一招，絲毫不帶生機的肅殺之氣伴隨著顓頊的劍而現。

招招俐落，招招狠毒，沒讓顓頊得意太久，阿葉抓緊了顓頊攻擊的空檔反擊回去。

左劈一刀，顓頊驚險閃避，迴身再砍一刀，顓頊從容不迫的擋了開，但顓頊卻還是中劍了？

「忘記我的存在了？」那劍，是風後從顓頊身後偷偷補上的，也算回報方才顓頊對他的招待。

「一個近乎全殘，另一個也是個半殘，就你們兩個殘廢也想阻止我？」顓頊出言譏諷道，看來風後這一劍也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阿葉恍然大悟，但卻找不到原因，「為什麼！？你明明也受了不少傷，為什麼你卻一點都不受影響？」

「你在說什麼？他怎麼可能不受影響？他身上可是千瘡百孔啊！瞎子。」聽見阿葉的疑惑，風後搶先顓頊駁斥。

「你被視線蒙蔽了心眼嗎？他身上是有傷沒錯，但是他的狀況一點都不受影響啊，不管是速度或是力量，在跟你打完之後，他還是沒有減弱的跡象，那些傷口說是障眼法也不為過。」沒了眼睛的阿葉很快的便學到了一點用其他方式來感覺的皮毛，即便只有一點，也足以讓他察覺到不對勁了。

「哈哈哈，他說的沒錯，我看上去是受了傷，但是卻一點也不影響我。」顓頊的表情非常得意，他正嘲笑著到現在才發現這點的兩人。

靈光一閃，看著顓頊仰天長笑的兩人異口同聲的道：「回生輪！？」這個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搶！」風後第一個出手。回生輪絕對在顓頊身上起了作用。

阿葉也不讓風後孤軍奮戰，這種時候就算是高傲的風後，他也絕對不會管他什麼一對一的該死尊嚴。

顫抖著雙手，左手已經不足以支撐葬魂的重量了，勉強使用右手輔助好讓自己還拿的起葬魂。

阿葉這模樣看在顓頊眼裡，可謂狼狽至極。

知曉阿葉狀況的風後也沒多指望他什麼，強奪回生輪的行動根本就是以風後為主，阿葉偶而從旁偷襲。

而兩個傷勢慘重的人毫無默契的出擊當然也別想獲得什麼效果，那回生輪依舊不動如山的穩穩躺在顓頊的懷裡。

「啊——」驟然一聲驚叫傳來，想必燕子是頂不住了。

阿葉立即止住正朝顓頊襲去的攻勢，燕子需要他。

不過眼尖的顓頊很快便注意到阿葉的動作，「想去哪？」女媧之源就快釋放了，怎麼能再讓他去壞事？剛才能撐這麼久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奇蹟了。

「滾開！」阿葉氣急敗壞的用力甩開顓頊搭住他的手，左臂再次傳來強烈陣痛。

「沒這麼容易讓你壞了我的事。」顓頊輕盈的躍起，旋身迴轉再次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讓他離開。

阿葉總算沈住了氣，打算先解決顓頊再說，至少也得等風後拖住顓頊，否則自己若再堅執下去，恐怕會先自亂陣腳而讓顓頊得逞先。

「那你得先過我們這關！」抓鬼將軍，鍾馗參上！

「可恨！」顓頊萬萬料想不到只一瞬間居然形勢大搬風。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十二隻軍神獸，一隻不差的將顓頊圍困中間。

「趁現在！」阿翰突然大叫，雖然不知道阿翰是在跟誰說話，但阿葉跟風後都很確定這話不是跟他們說的。

「撐住！」一頭霧水的風後跟阿葉在聽見這聲音之後，才猛然一震，訝然。

「風芷！？」

「綾！？」

怎麼會？她不是還在冥界養傷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風後扭頭，阿翰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風後恍然，大叱：「你這個白癡！你不知道風芷的狀況連一點小意外都可能要了她的命嗎！？」怒目攢眉，風後不再有心思理會顓頊，唰的舉起長劍便朝阿翰砍去，實有找碴的意思。

「住手啦！是大小姐請求，而魔帝也同意，我才帶大小姐上來的！」阿翰硬接下了風後其勢洶洶的攻擊，澄清道。

「哼！」風後憤恨的收回劍，轉朝風芷方向走去，一改方才大動肝火的盛怒模樣，他擔憂的看著似乎在替女媧分擔力量的風芷，「妳在做什麼？快停止！妳受不住的！」

「不，只有我能幫她了。你不准插手，你要插手，我便不理你了！」柚綾知道風後擔心他，若非情況非同小可，她也不願意用這種態度威脅風後。

「…………」聽了她的聲明，風後靜靜的站在一旁，雖然沒有立即出手制止的意思，但似乎打算一發現不對勁，就算她一輩子都不再跟他說話了，他依然會立刻出手。

顓頊雖然不相信女媧之源會這麼簡單就被壓抑下來，但只要有一點點可能性他便不能安心。

他出手想制止，可將他圍困其中的十二軍神獸沒這麼好說話，一見他有輕微舉動便撲向前去。

「十二軍神獸一次全槓上你，量你再強，一時半會只怕也脫不了身！」阿葉看著他此刻的窘境，冷笑道。

將注意力重新放回燕子與柚綾身上。

「不要分心了，我現在幫妳將女媧之源壓抑下來，千萬記住，不可再讓情緒失控了。」柚綾將真氣緩緩灌入燕子體內，藉著這股真氣將燕子體內亂竄的女媧之源給壓抑下。

「嗯。」深知大意不得，燕子立刻緩和心情，專注配合著柚綾傳過來的真氣運轉。

柚綾孱弱的真氣一接觸到女媧之源便在燕子體內起了變化，本是氣若遊絲的惙然氣息一接觸到強勁的女媧真氣居然不如一般認知中的被消化，柚綾的真氣反倒以其柔和之力緩緩引導了霸勁的女媧真氣。

瞧著眼前的狀況，阿葉走至阿翰身邊，悄聲輕問：「柚綾的身體沒問題嗎？我看她還是很弱的啊。」

「這……大小姐身子弱是當然，可她堅持要趕來幫忙，還說只有她能救燕子……再加上魔帝准照，我才敢將人帶上。」阿翰說。

「魔帝說什麼了沒有？」阿葉又問。

「沒，什麼都沒說。」阿翰回道。

「那——小心！」他還想繼續問，卻驚見顓頊一劍刺來，一把推開了阿翰即刻回身反擊。

「你們這群混蛋，淨壞我大事！一個個淨跟我過不去，今天，全都得死！」顓頊化解了阿葉的攻勢後居然順勢朝著正替燕子引導女媧真氣的柚綾襲去。

「找死！」風後拔劍擋之，不讓顓頊再次傷了風芷。鏗的一聲之後又是一陣刀光劍影。

「我也來幫忙！」阿翰才覺得方才帶軍打仗都不夠他舒活筋骨，這下有個活動活動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沒用的！回生輪在他身上，一分一毫都傷不了他的，打了也是白費力氣，先搶他身上的回生輪要緊！」阿葉的視線突然一陣模糊。亂犧牲自己換來的時間就要過了！

「回生輪？」以阿翰驚訝的表情來看，似乎是沒想到回生輪的功用。但驚愕過後，他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對著兩人說道：「有了！接住！」

「封神印！？」阿葉單手接住了阿翰丟過來的方形龍印。

「攝魂鏡！？」另一邊的風後則是取得一面太古圓鏡。

「三禁器彼此之間會起共鳴，用封神印與攝魂鏡興許能逼回生輪自個兒回來！」那顓頊一聽，急忙出手想搶其他兩樣禁器，阿翰先他一手將他退了下。

「試吧！橫豎都是死，何妨試他一試？」阿葉牙一咬，拿著封神印的手猛地朝前伸去。

風後猶豫了一會，也跟著將攝魂鏡湊了上去。

果不其然，其結果正如阿翰所猜想，回生輪慢慢從顓頊的懷裡飛了出來。

「我的回生輪！」顓頊大吃一驚，這下也固不得阻止風芷壞他的好事，把劍一丟，兩手拼了命的就想抓回飛離自己的救命法寶。

「想得美。」阿翰嘴角一抹不屑，出劍將顓頊的手都給擋了回去，讓他連回生輪的邊都碰不著。

「唰！」回生輪此刻已安穩躺在阿葉的手裡，知道顓頊大限已到，阿葉不由得一陣得意，「救命法寶沒了，勸你別再做那無謂的抵抗了。」

回生輪一離身，那護身效果便即刻消失，只見傷痕遍體的顓頊一下子承受不了一擁而至的痛楚，雙腿一軟，啪的一聲便跪倒在地，就在這個同時，女媧之源似乎也讓柚綾與燕子聯手壓住了。

顓頊清楚那屬於他的大勢以去。

風勢逐漸轉小，天靈界的裂縫也不再受女媧之源的影響，已經停止無止盡的吸收了。

「你什麼東西！跟我鬥？」看顓頊跪倒在地那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風後一個腳便使勁踹去。

現在他這踢才算出了口氣，先前那些兇狠，不算。

出了氣，風後馬上趕回風芷身邊，扶起了更加柔弱的她，風後嘆道：「妳這又何苦？」

蒼白著臉，柚綾輕笑，「只有冥界公主的陰氣可以引導並吞化女媧之源強盛的陽氣，如果我不出手，這三界一旦毀了，我也不再有跟你相處的時間了。」

「妳真傻……」風後的神色依舊不為動容，但誰都瞧見了他眼眶中閃爍的淚水。

「阿葉！」燕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該是方才極力壓制女媧之源的關係。

「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顧不得雙手的痛楚，他要好好用雙手代替他的雙眼摸摸燕子有沒有傷著。

「沒事，我好的很。倒是你的眼睛呢？還能看得見嗎？」燕子憂心忡忡的反問。

「不行了。」亂留給他的時間已經過了。

「阿葉……」遠處微弱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大家都認得，是顓頊的聲音，但感覺似乎不同了？

沒待阿葉回答，燕子率先取過阿翰手上的利劍朝顓頊而去，揮劍相向，嬌叱道：「天庭欽犯顓頊，你作惡多端，還妄想毀三界進而稱霸，今日栽在我等手裡，你還有甚麼話說？」

「不，等等。」阿葉心底閃過一個感覺，連忙上前確認那感覺是否真如自己所想，他問著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顓頊問道：「你是顓頊還是阿鐵？」

「是我……阿鐵，那個奪走我身體的王八蛋已經被我逼退了……」顓頊，不，或許該稱此時的他為阿鐵。

「廢話少說，不管你是誰，今天你是一定得死！顓頊一日不死，三界便一日無安寧之日。」風後見阿葉眉間流露出猶豫之意，清楚他那優柔寡斷個性的風後立即出聲警告。

「我現在現身可不是求你們饒我一命……」說著說著，阿鐵嘴裡冒出一大口鮮血，胡亂吐了出來後，接著又道：「我只是想跟阿葉再說幾句話……」

「你說吧，我聽著。」阿葉暗自嘆了口氣，他很清楚風後不會輕易饒過顓頊，可是讓顓頊控制的阿鐵卻是無辜的，他開始思索著是否有其他方法能保住阿鐵的命。

「我很高興認識你們，你、燕子、柚綾……更不後悔認識你們……或許身為那個混蛋的後世就已經注定我要還你一條命了，但是他是他，我是我……我希望你能清楚我對你肝膽相照的情誼是真，深愛燕子的感情也是真……絕對不是因為那個混蛋的關係，對吧？」阿鐵一臉倦容，嘴邊掛著一抹輕淺的微笑。

阿葉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回話，風後卻接著譏諷道：「你就這麼急於脫罪嗎？」

就算天冥兩帝都原諒他，他風後也不會放過他。

阿鐵沒有回答風後，但他還是就著風後的問題回答阿葉，「我這麼說並不是要你救我，雖然我清楚他的所作所為都跟我無關，但是害朋友受傷，還讓整個世界都陷入煉獄，光愧疚就愧疚死我了，更別談我身上這些大大小小要命的傷口了……」

聽著阿鐵的話，阿葉繼續靜靜的聽著。

「殺了我吧，但是請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就讓我死在我最愛的人手裡。」阿鐵將目光自阿葉身上移開，將之移至燕子臉上。

阿葉依舊沈默，燕子也默不作聲，只是悵然的看著如釋重負的阿鐵。

「不……一定有辦法不殺你的，也許求天帝封印你的記憶，封神印會有用的。」阿葉還是忍不下心，他怎麼能忍心讓摯友死在自己手上。

聽著他的話，風後似乎早已經料想到了，「你瘋了嗎？封神印如果有用，當初封印在你身上的記憶也不會再次出現了！」

「他說的沒錯……我不能不死，因為顓頊該死。我跟他是一體的，我不死……他便也不會死。」阿鐵顫抖著雙手，緩緩伸出手去握住了燕子對他相向的劍身。

「…………」阿葉再次沈默，他不得不承認風後說的對，阿鐵說的更對。

「我們還是朋友吧？」阿鐵的意圖很明顯，在場除了瞎了眼的阿葉以外，誰都看的出來。

「是，永遠。」但阿葉又怎麼會感覺不到阿鐵的心情呢？

沈痛的緊閉著雙眼，哀悼著兩世都不得善終的友情。

阿鐵在了無遺憾的輕鬆下，拉著燕子握的那柄劍自殺了。

「結束了……」燕子鬆開手，劍，直挺挺的穩插在阿鐵的心口上。

一切都過去了，這場抗戰是他們贏了，但是卻沒有人有任何一絲喜悅。

犧牲一堆人才換來的和平……慘勝之後的慘敗。

顓頊死後，天冥兩帝便派出大批兵馬下凡緝拿其他再逃的魔獸，除了一些簡單的善後工作之外，其餘的什麼也不做，說是讓人類對自己的行為有所警惕也好。

而那些不該屬於人類的能力，天帝也一併全數收回。

對於全部人類這些日子以來的記憶，也不做出什麼修改，更不可能讓因魔獸肆虐而死的人復活。

至於阿葉等人，身上的能力當然也不能例外，除了他們自身所學的武功，異力跟法術通通得收回，連內丹跟一些還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仙丹妙藥也必須收回。

十二軍神獸也完成了牠們的任務，從今以後牠們也將返回天庭，且不得再與燕子有所往來，陸吾當然也是。

軒轅秘境也永遠成為一則不被歷史記憶的傳說。

「事情已經結束了，你們的任務也完成了，以後就各自保重吧。」阿翰將天帝與魔帝最終所做的決定都轉達給眾人，他的任務也完了。

「老高跟霸子的事情謝謝你了。」阿葉很感激阿翰幫舉目無親的老高跟霸子安排後事。

「謝什麼呢？我跟他們也是朋友啊。」說起兩位死去的朋友，親眼目睹兩人死況的阿翰不由得一陣悲從中來。

「小軍還好嗎？」不願將離別的氣氛弄得太僵硬，燕子連忙轉移話題。

「他會過得很好的，他一下子從一個小妖怪成了天帝的義子，天界會給他最好的照顧，妳也可以放心了。」阿翰笑答。

那天離開通天塔後，小軍的情況便壞到不能再壞，為了保住他一條小命，天帝便將小軍帶回天界照顧。

那日一傷，不只傷了小軍的身體，也減了他的道行。身體的傷很快便能好，但要恢復道行就得再修練個千年了。

「我還有個問題，天帝不將人類的記憶消去，那我們出面對抗顓頊的事情不就眾人皆知了？我以後還想過的清靜些吶。」阿葉越想越不對，趁阿翰還沒走，趕快發現有什麼問題就要他立刻回去通報。

「你大可放心，雖然天帝沒消掉他們的記憶，但是他們曾經見過的那群英雄的樣子都將會模糊不清，連你們的名字都不會有人記得。時間久了，這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也將成為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神話了。」阿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是保證阿葉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二是要他自己保重。

「我們還會再見嗎？」阿葉問。

「我想不會了。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們善後，更何況今天一過你們就只是一群曾經與我共事過的普通人了，照規矩來說，我們是不能有所接觸的。」阿翰對此也深表遺憾，「不過我會活得很久，多年後你要是掛了，我會在下面替你接風，夠朋友吧？」

「臭小子，臨走前還咒我死。」阿葉笑罵，或許多年後他們能再見面，但要分開這麼久的時間，真的有股淡淡的感傷。

「自己保重。」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