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化解

面對著陷入瘋狂，六親不認的燕子，狂化後的阿葉僅是舉著葬魂盯著她看，遲遲不敢動手。

他沒有勇氣面對自己親手殺死摯愛時的心情，他怕他的心也會跟著她的香消玉殞而死去。

因為沒有勇氣面對，他寧願在她面前自刎，也許這能喚醒一點藏在她內心深處「屬於他們」的記憶。

也許真正經不起考驗的是他，也許真正自私的也是他。

他不想再次承受，也在在承受不起再次失去摯愛的打擊，他不要再讓燕子先他而去，前世他已經讓女媧先他而走。

如果可以，他寧願先走一步……

但，可以嗎？

不可以，因為他真的很愛她。

他不忍心讓燕子為他的死傷心流淚，所以這一刀……終究還是得由他動手，不過他希望在非不得以必須下手之前能夠順利的喚醒燕子。

揮著葬魂，阿葉緩緩的朝著陷入瘋狂的燕子走去。「燕子，還記得我們一起度過的從前嗎？」

沒有回應。

沒有任何意識的燕子一察覺有人靠近，隨手一抓，風就在她的手中滾動、延伸，就像是條風做成的長鞭。

巧手一揮，那鞭子一甩「啪」的一聲，阿葉的身上立刻出現一道鮮紅的血痕。

沒有閃躲，只有無盡的悲傷，這一鞭，他受的應該。「沒關係，妳只是暫時想不起來，但是妳會記得我曾經為妳而戰，我也會記得妳曾經為我哭泣。」

那風做的鞭子就在阿葉不閃不躲的情況之下，無情的落下，好像一次比一次更痛，但他卻已經麻木。

不是因為被鞭的麻木，而是因為此刻的他只感受的到兩個人的悲傷，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

「以前妳總是氣我不顧及妳的感受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知道妳跟我一樣，都不敢承受失去的痛，我知道我很自私，將所有擔心受怕都留給妳一人承擔，但妳現在會不會太自私了？妳讓我必須承受親手殺妳的悲痛，還要留我一個人獨自承受失去妳的孤寂，我可以什麼都順從妳，但是就這一次不可以。」任憑著摯愛對他無情的傷害，好像那些鞭子不曾落在他身上，更好像這世界上只剩下他跟燕子，他只是苦笑著抱怨她的自私。

燕子依舊沒有回應，回應他的只有鞭子揮甩時的颯颯聲，好像在嘲笑他白費力氣一樣。

另外在一旁目睹這一幕的眾人，只能強忍著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強忍著對這對情路坎坷的情侶的不捨，他們什麼都不能做，也沒有辦法做，只能暗暗的在心底祈禱著事情能順利解決，能雨過天晴。

阿葉也知道杵著不是辦法，但當他碰到燕子時，也就代表著悲戚將終結一切。

為了不讓三界被毀，他只有先殺了燕子，等他將顓頊殺了之後，他一定會立刻追隨燕子而去的。

心意以決，如果不快些動手，他一定會反悔，為了不留後患，他不能再猶豫了！

被譽為最強的男人在月夜下哭泣著。

葬送著他的愛，逼迫著自己暫時忘記昔日種種，他必須狠下心。

大步一踏，淚水不停的自他一雙虎目而下。

「這輩子我最遺憾的，就是沒能更愛妳。我還有太多的愛來不及讓妳知道，看來要等來生了。」閉上眼，高仰著頭，讓眼裡最後的一滴淚流落，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就是他斬斷這層羈絆的時候了。

一個喘息的時間過去，他緩緩的重新睜開雙眼，悲痛欲絕的眼神已經換上了毫無生氣的心死眼神。

葬魂漸漸的發出金黃色的光芒，明晃晃的刀身化作一條巨龍，層層將燕子圍繞住，然後慢慢的開始縮緊。

「啊——」整個夜空下，除了燕子淒淩的叫聲外，一起演奏這葬魂曲的只剩下昔日伙伴不捨的哭喊聲。

面對著他們對他無情作法的咒罵聲，阿葉只能閉上眼不去理會。

這裡又有誰的心能夠比他更悲痛？他的心就要死了，就要因為燕子而死了……傷害她難道就是他願意的？

「快快住手！」驀然，一道渾厚的聲音如同巨雷般轟然響起。

就在這道聲音落下後，那原本只聽從阿葉命令的巨龍居然自行停止了動作，牠不再縮緊身子，只是靜靜的等待下一道命令。

「誰？」阿葉抬著頭，看著傳出聲音的天空，試圖找出聲音的主人。

「軒轅大人！我們能幫助女媧大人，請先停手。」說話的人是第二任首領，孫悟空。在他身後還跟著其餘五任首領。

「真的有辦法！？快！快！快救救她！」孫悟空的一席話猶如救命的稻草，阿葉只能緊緊的抓住這根不知何時會斷的稻草，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沒想到這麼久不見，一見面就要他們出手救人，真教人慚愧。

「請放心，一定會沒事的。」有著黑長秀髮，不管何時何地總是那麼典雅的三代首領。

泉請他儘管放心，並要他將燕子交給她。

六位首領就這麼分散在被巨龍捆住的燕子四周，帶著眾人的期盼，開始了他們的行動。

六位皆喃喃自語的唸著，雙手也不停的比劃著，就好像在施什麼咒語一樣。

而被捆住的燕子則在他們的施法中，依舊激烈的掙扎著。

看著這麼痛苦的燕子，阿葉的心不由得一陣絞痛。

若非這有可能可以解救燕子，他寧可不讓燕子受這種折磨。

「別哭，有我在這裡……」阿葉上前抱住了她，不再讓巨龍箝制她。

也不知道是因為六位首領的方法見效了還是燕子對阿葉的擁抱有了反應，她不再劇烈掙扎，只是不斷的哭叫。

「不要哭，看見妳哭，我的心會很痛。」他將頭輕輕的抵在她肩上。

不過燕子不再激烈掙扎並不代表她就不抵抗了，她現在雖然手腳都不能動，但是她的頭還是可以動的。

張開嘴，一口咬上阿葉的肩膀。

「咬了就不准哭了，如果妳覺得這樣會讓妳覺得比較好過，我不介意妳這樣對妳老公我。」從肩上傳來的痛感，他可以很確定燕子真的咬的很大力，不過他不介意。

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燕子咬著阿葉的力道總算開始有點放輕了，不過阿葉的肩膀早就已經流出血了。

瞬間，阿葉感覺到燕子突然放軟，心中頓時大駭，擔心的直追著六位前首領問：「怎麼回事！？為什麼燕子突然昏倒？」

東皇立即趕至她身旁察看，然後才喘了口氣道：「沒事了，請放心吧，她只是昏過去而已，醒了就沒事了。」

這時後，阿葉才發現原來六位首領已經是氣喘吁吁了，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的口氣似乎不太禮貌，他連忙道歉，「真是抱歉，也辛苦你們了。」

再次回頭看著昏睡在自己懷裡的燕子，阿葉也終於比較寬心了。

還好這一次……他沒有失去她。

清晨，外頭如薄紗般籠罩大地的霧氣逐漸散去，天才漸漸破曉。

柔和的陽光被一大片窗簾給擋在窗外，只有些許溫暖透進房裡。

阿葉坐在地板上，緊偎著床沿，疲憊不堪的看著依舊昏睡中的燕子。

他身上的傷口只經過簡單的處理，臉上貼了好幾片OK繃，他已經三天沒有闔眼休息了，雖然很累，可是他更怕燕子在他睡著的時候離開他。

從三天前將燕子帶回到現在，燕子的眼睛沒有張開過，他則沒有閉起過，靜靜的陪在燕子身邊，守著她，等待她清醒後要再跟她好好解釋一次。

這個他們曾經一起擁有過許多回憶的房子，所有的擺設就與五年前他離開時一模一樣，沒有變動過。

他一直以為這裡可能已經佈滿灰塵與蜘蛛網，不過聽晴兒說，她跟燕子只要一有空就會回這間房子打掃，讓他隨時都可以回來住，雖然可能多了點冷清。

聞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一點也沒有因為放太久而充滿難聞的氣味，想必一定是燕子過去五年來定時為他清洗的緣故吧。

「小傻瓜……」他淡淡的笑了，沒有再多的力氣大笑。

「你才是傻瓜……」

「燕子？」阿葉剛聽到聲音，還以為自己聽錯，一直到看見燕子微張的雙眼，才確定她真的醒了。

「我好渴……」她舔舔嘴唇，跟阿葉要水喝。

「渴？喔，水、水在這，慢慢喝。」阿葉起身拿起放在旁邊櫃子上裝滿水的杯子，讓燕子坐起身，並摟過她好讓她靠在身上。

將水杯湊到燕子嘴邊，餵著還全身無力的她。

燕子輕啜幾口後，將頭繼續靠在他懷中。

阿葉瞭解這舉止是說她喝夠了、不要了，於是將水杯放回一旁的櫃子上，「覺得好點嗎？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雖然將燕子從戰場帶回來後，他就已經用盡人力物力治療燕子身上的傷，但他還是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對於他的關心，燕子並沒有立即回應，沈默了好半晌，她才幽幽說道：「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面對你……」

阿葉知道還是得去面對，越早解開誤會越好，他不想讓燕子繼續誤會他。

「天帝讓軒轅監視女媧是事實，但他愛上女媧就如同我也愛上妳一般，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他解釋道。

「天帝的命令不能違抗，但至少不要瞞著我。」她已經不生氣了，但還是不高興他將這事情瞞著她。

「因為太愛妳，所以害怕失去妳。」前世的時候，他害怕女媧不聽他解釋，所以一直不敢說。而今生他的前世記憶有一部份被封神印給封印住，所以他根本是在五年前因為封神印被奪而負傷逃離台灣的時候才知道的。

「所以你就連面對都不敢面對，然後就像個膽小鬼一樣的逃離我身邊，把我丟下？」她的語氣開始有些不悅。

她還以為他是因為有其他事情耽擱才會將她一個人留下，如果是因為這種爛理由，那她就一定得要他補償才行。

「嗯……對不起。」他不想辯解，因為事實如此。

「那這跟失去我有什麼兩樣？」她問。整整五年沒有她的陪伴，那跟失去她有什麼差別？

「我沒有失去，只要妳活著，我就永遠不會失去。這五年，我雖然逃離妳的身旁，可是我卻沒有一秒鐘停下腳步，因為我要尋找可以救妳的方法，我承受不起妳再次永遠離開我的痛。」阿葉堅定的說著，可是燕子知道他的心好痛。

凝視著他的雙眼，堅定卻又如此柔情。

不管他曾經的離去是逃避或是尋找希望，那對再次重逢的他們都已經不再重要。

緩緩的伸手觸碰著阿葉的臉龐，無力的她泛起淺淺微笑並對他要求道：「可以親我嗎？」

伸手抓住了燕子撫摸他臉頰的小手，輕啄了下，「不生我的氣了？」他無辜的問道。

燕子輕輕搖了搖頭，調皮的對他眨眨眼，道：「因為你很愛我，所以我不生氣了。」

「但妳這麼輕易的原諒我，我又覺得愧疚……」也許他希望燕子能夠任性的對他大吵大鬧？那會讓他比較不愧疚。

「嗯……我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原諒你啦，所以我選擇讓你對我存有愧疚，我很壞吧？」燕子呵呵笑著。

「不，妳一點都不壞。」給了她深情一吻後，才讓她重新躺回床上休息，「再休息一會吧？我去幫妳弄點吃的。」

阿葉正起身要離去，燕子就又抓住他的手，不安的問道：「你不會再離開我了？」

「不會了。」

異域一干成員個個憂心忡忡的坐在阿葉家裡，大眼瞪著小眼，誰也沒提出個什麼好意見。

客廳裡時不時的從不同人的嘴裡傳來嘆氣聲，聽的叫人好生厭煩，可是除了嘆氣，他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抒發心中的鬱悶。

而除了異域之外，也留在場的就是阿葉在世協的朋友還有台協的一些人。

世協的人關心蓓兒塔，台協的關心雷力，不過至少有個好現象，那就是大家比起以前更加同仇敵慨。

「媽的，那個叫顓頊的是什麼鳥東西？抓我的人！？」老柯一直對於顓頊抓走雷力一事耿耿於懷，他已經跟台協總部申請支援，希望全力支援異域的行動，希望能盡早將雷力救回。

而世協面對蓓兒塔被拐走，當然也不會坐視不管，早好幾天之前，蓓兒塔的父親就已經積極的與阿葉取得聯絡，只是因為燕子的情況不甚明朗，所以阿葉一直是敷衍了事。

因為他推測，顓頊應該不可能對蓓兒塔不利，雖然蓓兒塔對顓頊來說似乎沒什麼可利用之處，但是他們有了同樣的目標，暫時應該還可以算是合作關係。

昨天燕子醒來，確定身體無大礙後，他也總算睡了場好覺。

好好睡過一覺後，他這精神也才好點，今天將眾人拉至家裡開會，主要是希望能夠先一步預測顓頊下一手。

但在那之前，阿葉還是抽了個空撥個電話給蓓兒塔的父親，跟他詳細說明了情況，並且希望能夠動用他在世協的關係，多招攬點兵馬。

見阿葉掛上電話，約書亞跟雷克斯立刻圍了上去，急著追問，「怎麼樣？察格先生說了什麼沒有？」

「他希望我們不要私自行動，要求我們等候世協高層的命令。」阿葉掛上電話，看得出來他對於上級的命令很無奈。

「等上面的命令下來，蓓兒塔早就遭遇危險了，那還不如我們自己出動更快些。」約書亞不以為然的看了看雷克斯，想看看雷克斯是否也跟他有著一樣的想法。

雷克斯聳了聳肩，「蓓兒塔是察格先生的獨生女，他也不會耽誤到救人的黃金時間，他要我們聽命令行事，那我們就聽，反正那個大魔頭擁有的一票妖魔鬼怪都不知道可以成立幾個軍隊了，靠我們是擺不平的。」

前幾天那一場大戰已經折損太多兵馬，連世協出動的這麼多名菁英都死的死、傷的傷，根本沒有人還希望會有其他英雄出面救世。

「這正是我們所擔心的。天靈界的破洞，我們是無能為力了……天靈界所有魔怪全都竄逃下凡，能夠吸引牠們的也只有所謂的『禍』了。顓頊可說是全世界的禍源，是禍根，那些逃竄下凡的魔怪想必都紛紛投效到他的陣營，接下來可是一場硬戰啊！」諸葛亮拂了拂長鬍，就是料事如神的他，面對這麼不樂觀的前景，他也拿這命運沒輒。

雖然他們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去補天靈界的大裂縫，可是卻沒有收到成效，他們補好一點，裂縫立刻又裂開一些，這去回之間，形勢便已演變至無可挽回的局面。

無計可施之餘，艾玫拉只得放棄繼續修補這個大洞，連忙要六位異域前首領趕至人間支援。

歷經五年多來不遺餘力的搶救裂天大縫，六位前首領一趕至人間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又立刻耗盡所剩的力氣救人，現在他們早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去幫助三界度過此次浩劫了。

「首領，不如請世協幫忙對各國發佈緊急消息，將所有人手召集起來，一起對抗他們吧？」難得那個連趙凱都只怕八分的蔡政廷居然會對阿葉恭敬十分，說到底，他還是個英雄狂熱分子。

在阿葉的身上，蔡政廷看見了傳奇的色彩，看見了生命的澎湃，他的前世，他的今生，經歷過的都讓人無法喘息。

那樣令人無法鬆懈的經歷，許許多多經歷過的人都不願再次經歷，但還沒經歷過的卻異常崇拜這種熱血生活，正如恰值血氣方剛年紀的蔡政廷。

「這倒不是行不通，只是我不願意再死更多人，就為了顓頊一人胡作非為而死這麼多人，實在不值得。」阿葉搖頭。顓頊今天會如此大鬧三界的，跟他是脫不了關係的。

雖然當初決定把心一橫，用千百好漢的熱血拯救三界，可是他越想越覺得對不起這些無端被牽連進來的地球人。

「死有什麼可怕？從加入異能者協會以後，我們每個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既然淌入這淌渾水，我們就有必死的覺悟。軍人戰死沙場是天經地義，沒死是走狗屎運，但真要死，我倒寧可死的轟轟烈烈，死的千古留名！」老柯義憤填膺的搥著胸膛沈聲低吼著。

「而且雷力在他手上，如果連朋友都救不回來，那我們也不會獨活。」裴芯的眼睛微腫，雖然許多人不知道她為什麼哭，但她肯定是哭過。

老柯的一席話以及她這一番話，台協嘉義分部的人都大感贊同。

「當初那足夠我們到處調度的十萬死神大軍如今已不復存在，全都讓那回生輪吸進去化作能量了，要再找到那麼大一批可以動員的人手是不太可能了。」海兒揉揉太陽穴，希望能將疼痛一起揉掉。

海兒的神情有些絕望，可是身為領導之一，她勢必得振作些，要是連她都不能振作，她又如何叫那些子弟兵振作？

她這幾天也是跟大家一起憂國憂民，還要擔心受重傷的柚綾，許多不安與擔憂全都壓在心頭上。

「唉……」海兒的話再次提醒了大家，他們已經沒有可動用的人手了。

儘管沒有任何人覺得海兒該為此事負起一丁點的責任，但海兒早將失去十萬死神大軍的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攔了。

如果她能再機警一點，她就能夠即時配合阿葉的警告做出行動，十萬死神大軍也不會一夜之間化作烏有了，都是她的錯，都是因為她，大夥才會落得束手無策的尷尬下場。

「如果你們有那麼多閒時間在這唉聲嘆氣，那還不如快點去探聽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消息。」趙凱是標準的行動派，要他什麼事情都不做，光坐在椅子上等的話，他可坐不住。

縱然趙凱說的不錯，可是他們能去那邊探聽消息？顧信也早就被阿葉挑了，別說影子了，就是隻鬼，裡面應該也找不到。

大家也都想出去找找有沒有什麼消息，但想是這樣想，做起來就又不一樣了。

現場再次落入低迷氣氛中，不過沒有多久，這片沈默就讓一陣音樂聲打破。

是阿葉的手機響起，看了看眾人，才手忙腳亂的接起手機，好阻絕在沈默中過份刺耳的手機鈴聲。「媽？呃……有什麼事嗎？」雖然回國時就將新的手機號碼給了媽媽，可是她卻一直沒有打來過，怎麼今天這通電話來的這麼突然？

一邊的晴兒一聽見是媽打過來的，也好奇的豎起耳朵聽著。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想讓你回家一趟，今晚全家一起吃頓飯吧？」話筒那端傳來母親的聲音，聽上去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我知道了，晚一點我會帶燕子回去的。」阿葉點點頭，一陣噓寒問暖之後才將電話掛上。

「媽叫你們回去幹嘛？」晴兒好奇的湊了過去，不經易的抬頭看了一下燕子的房間。

燕子的狀況雖然有好轉，但還是很虛弱，所以人還在房間裡休息。

「不只我跟燕子，妳也得回去。」阿葉沒將時間多花在這點私事上。

群龍不能無首，既然現在連異域的前六位首領都拿不定主意，那他也只好跳出來指揮大局，「海兒姊，柚綾的事情可能就要麻煩妳跟唐欣姊說一下了。」

海兒點點頭，這事情可不好辦，畢竟要怎麼拿捏分寸是很重要的，要是讓唐欣知道妹妹受了重傷，可能不太好；不過又不可能輕描淡寫的帶過……總之，她盡力吧。「我會拿捏分寸的。」

「趙凱，麻煩你想辦法跟被困在冥界的阿翰聯絡上。」阿葉又轉頭對抱著劍閉目沈思的趙凱說道。

「我試試，成不成就不保證。」攝魂鏡還在作用中，冥界的箝制沒這麼容易破壞的，反正只要能跟阿翰聯絡上就行了。

「約書亞還有雷克斯跟K仔，麻煩你們跟異域的三位小朋友到處去尋找可以幫忙的人手，如果行動有阻礙，世協跟異域的名號都搬出來也沒關係。」一個組織名氣再大，都還是會有不服的人在，有多點說服人的名號也是好的。

「要我們找當然是沒有問題，但是這樣跑可能會浪費太多時間……記得上次你給我們看過的那段記憶裡有一個很漂亮的，叫什麼秘境的地方有個傳送陣很好用……是不是……？」雷克斯一臉為難，說話又扭扭捏捏。

阿葉當然知道他打什麼鬼主意，還不就是想去開開眼界？「我知道，所以才讓你們六個一起行動，軒轅秘境的使用方法，異域成員應該是知道的，就麻煩你們三個協助他們了。」他對著站在一邊待命的三位異域新人說著。

「是，我們知道，我們一定盡力協助。」三人一聽見自己也能分到任務，開心的連聲應道。

「既然你都豁出去了，神焱家熾焰盟的盟主還有黑道教父的拜把大哥的名號也搬出來助陣如何？」晴兒建議道。她才不管這建議是不是確實有效，好玩最重要。

「這……好吧，非不得以的話……但記住，別洩漏我的身份。」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未來，但如果有的話，他還想圖個清靜。

「六位前首領就請好好靜養吧。」相信在場絕對不會有人覺得六個快要神形具滅的靈魂也得做點什麼事。

「我們目前是派不上用場了，不過當個軍師還是可以的。要讓回生輪停止作用的方法我們是不知道，不過那封神印與攝魂鏡之所以能對天冥兩界起作用完全是因為封神台與攝魂塔兩種透過特別手法設置的建築所為。」泉緩了口氣，希望這點訊息能幫得上一點忙。

他們六個靈體從那天替燕子急救之後，再也沒有什麼起色，阿葉對他們的狀況很擔心，希望他們不會在這種非常時期消失。

那樣的話，不僅他覺得愧疚，也會有點徬徨。

他就是經歷再多，也不及六位長輩來得多。

他看似堅強，其實心中也有無限徬徨需要有人指引。

「我知道了，事情一有進展，一定立刻與六位前輩聯繫。」阿葉說。

「那……我們呢？」老高跟霸子在一邊等候許久，就是沒聽見自己該做些什麼。

「我要麻煩你們去探查一下五座封神台跟三座攝魂塔的情況。」如果沒意外，只要將攝魂鏡跟封神印破壞的話應該就不會再起任何作用了，到時候回生輪會有什麼變化也可以依計行事。

「了解。」爽快的接下任務，老高跟霸子兩人便率先眾人出門值勤去了。

「時間緊迫，我們也動身吧。」老高跟霸子離開後，海兒也領著其他人出發執行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