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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2389章
1964

按說。陳太忠不是個特別愛吃醋的主兒,不過看著對方站在自己餐盤的旁邊吧嗒吧嗒地說話,他還是有點膩歪:你們不是都挺講衛生的嗎,知道不知道什麼叫飛沫傳染?

“來,讓一讓啊,”他大喇喇地走過去,從兩人中間穿過,將手上的四瓶飛天茅臺向桌上一擱,拉出椅子坐了下去,微微一笑,“馬廠長、鐵工,來,咱們接著喝。”

他倒是沒有表現出對那倆的敵意,酒瓶也是隨意地放了一下,不過那二位還是感受到了他的傲慢,走過來竟然連招呼都不打,連眼皮都沒向自己抬一下,竟然將二人視作了無物。

這二位其中一個在中國呆的時間長一點,倒是偶爾見過領導們的官威,不過陳太忠的做派還是讓他有點不爽:牛逼的都在小包間坐著呢,你連小餐廳都進不去。怎麼自我感覺這麼好呢?

要不說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這位也懶得理會陳太忠,轉頭繼續跟凱薩琳說話,“米切爾小姐,這裡太喧鬧了,哦……中國的人真的太多了,還是進去吃飯吧?”

他這邀請倒也不算冒昧,小餐廳裡吃完飯,大家還要喝酒呢,就是端著酒杯四下轉悠,晚餐後的社交活動――這兩天大家都是這麼過的,而大餐廳就沒這活動了。

嗯?陳太忠側頭看他一眼,心裡有點不滿,不過滿大廳都是人,他自然不好多說什麼,說不得打開茅臺酒,給馬廠長和鐵秘書倒上酒,順手又將凱薩琳的杯子拿過斟酒。

“不了,亨得利,謝謝你的關心,”凱薩琳微微一笑,搖一搖頭,又一指陳太忠,“這是我的朋友,今天到了,我必須陪他。”

“哦,我想他可以一起跟我們進去,”亨得利看一眼陳太忠。輕描淡寫地話了,“我可以向主人建議一下,想必他們會答應的。”

“嗯?”凱薩琳剛琢磨說這建議確實不錯,看到太忠又拿過伊莉莎白的杯子倒酒,猶豫一下搖搖頭,她看出來了,這傢伙情緒不高,似乎有點不滿意自己跟別的男人來往。

暴走的陳太忠,可不是普林斯女老闆願意見到的,雖然她認為在這種場合下,他大雷霆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於是很乾脆地話了,“不用麻煩了,我就在這裡陪我的朋友。”

平心而論,她認為亨得利的邀請真的有點冒昧,你邀請我總要先跟在座的打個招呼吧?那老男人也就算了,年輕男人可是范如霜的秘書呢,是的,她認為此人有點失禮。

不過,亨得利是aBB中國公司的高管,跟他在一起的曼寧更是瑞士總部來的。她也不好直接出言呵斥――畢竟在這一片土地上,他們才是外人,也是利益共同體。

“請恕我直言,坐在這裡有失您的身份,”曼寧終於也話了,這階級已經被臨鋁的接待方劃出來了,他當然就要這麼認為了,而且,這裡真的是太吵了一點。

雖然大廳裡就坐的,也都是些有身份的,沒人大聲喧嘩,但是偌大一個餐廳,兩百多號人擠得滿滿當當的,大家就算都不說話,只說呼吸和咀嚼聲,那分貝都不低。

“這個人的身份很高嗎?”陳太忠哼一聲,他終於惱了,你丫不是指著和尚罵賊禿嗎?合著坐在大廳的都沒身份?

不過問雖問,他可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順手端起酒杯沖馬廠長和鐵秘書示意一下,隨即一飲而盡,又伸手去摸酒瓶,這次卻被老馬搶先了。

“也請恕我直言,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凱薩琳也有點火了,她還在等陳太忠第二個單子呢,而且,他是她的男人,所以。她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淩厲,“我想,你應該向我的朋友道歉。”

隨著這些交談,大廳裡眾多的目光逐漸轉移了過來,看到這兩天幾乎勾走了臨鋁所有年輕男人目光的美女,居然跟她的同事爭執起來了,一時間這好奇心就再也擋不住了。

總算還好,大家都是有點身份的,不會行那走上前圍觀的勾當,尤其是遠處不少人都認出了馬廠長和鐵秘書,馬廠長近一年就算臨鋁很紅的主兒了,時常能出入范董的辦公室,而鐵秘書的行情,那也就不用再說了。

這下,大家就都納悶坐在那裡的一男一女到底是什麼身份,不但能勾得動這二位相陪,那倆也外國美女更是一個人把一頭,硬生生地擠上這張桌子――有身份的不是都進小餐廳了嗎?

“道歉?”曼寧聽得登時就是一愣,又皺著眉頭看陳太忠一眼,要擱在平日裡,他或者就很痛快地接受這要求了,對一個紳士來說。屈從于一個美女的要求並不算丟人,但目前是大庭廣眾之下,他又是從總部來的,身份在那兒擺著的,於是就猶豫了。

他這一猶豫不要緊,本來坐著的伊莉莎白站起來了,身為保鏢,自然要幫著維護老闆的尊嚴了,推開凳子就往對面走去,“曼甯先生,請你道歉。”

陳太忠早就不自在了。他本就看這倆鳥人不順眼,而四面八方射來的目光,也讓他感覺極不舒服――這怎麼讓我覺得有點衝擊紫府金仙時的鬱悶呢?

只要是人,心裡就總有一點這樣那樣的禁忌,陳某人也不例外,這種感覺讓他莫名其妙地煩躁了些許。

本來,他是想看著伊莉莎白和凱薩琳跟那倆叫板呢,你們四個外國人掐吧――哥們兒是幹部,要有城府,這種場合也不合適動粗不是?

可是感覺一上頭,他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說不得站起身來,攔住了伊莉莎白,“伊莎,沒必要,為這種人不值得的。”

這話他是用法語說的――此前他一直在用漢語說話,再轉頭看凱薩琳的時候,他又用上了英語,“道歉嗎?沒必要,我不會跟他認真的,因為……那有失我的身份。”

“你!”這次,是亨得利怒了,他可是比曼甯清楚中國的官場,心餐廳用餐的主兒也不敢這麼說話,你怎麼就敢這麼放肆呢?

“我怎麼著?想打架嗎?”陳太忠只覺得心裡一股一股的邪火在上升,真的顧不了那麼多圍觀的目光了,斜眼瞟他一眼,冷笑一聲,抬起手勾一勾食指,又指一指一邊的曼寧,“你不夠看……你倆,一起上吧。”

就在這一瞬間,大廳裡靜了下來,那真是靜的連掉根針都聽得到――別說吃飯的主兒,大部分人連呼吸都屏住了,只等看事態的展了。

不是每個人都聽得懂英語的,但是只要是個中國人――其實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出陳太忠的動作意味著什麼:他在向兩個外國男人挑釁。

這傢伙也太倡狂了吧?這大廳裡兩百多號人,就沒幾個不在官場的,眼見此人居然敢這麼搞,真的是……這種驚訝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太忠,你別,”凱薩琳一見,眼都有點直了,她可不想弄到不可開交,說不得沖曼寧和亨得利一攤手,苦笑一聲,“你們成功地激怒了我的朋友,可以離開了吧?”

“好了太忠,”小鐵和老馬也丟下手裡的酒杯,兩個人繞了過去,將怒視的雙方分開,鐵秘書一邊拽著陳太忠,一邊不耐煩地沖那兩位一擺手,“快走快走。”

那倆見是這副模樣了,也不好意思在一邊呆著了,轉身離開,走了沒幾步,那亨得利扭頭又看陳太忠一眼,眼中滿是不服氣,不過,就是這麼一扭頭,他腳下就是一拌蒜,連著趔趄了幾步,才調整過來重心,周圍一些沉不住氣的人就輕笑了起來。

聽到這笑聲,亨得利是沒臉再呆著了,更沒心情回頭了,緊走幾步就拐上了樓梯。

這種小手腳當然是陳太忠幹的,直到此刻,他才轉頭看一眼鐵秘書,苦笑一聲,“我說鐵工,要拉偏架的話,你應該拽住他才對的嘛。”

此時大廳尚在寂靜中,他這話說得聲音不算太低,鐵秘書聽到他這麼說,又看看四下怪異的目光,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算了算了,坐下喝酒吧。”

直到這時,大多數人才現,那張桌子上連瓶子算上的話,擺著六瓶白酒,一時心裡就覺得找到真相了:嗯,合著這位喝多了,所以才跟外國人叫上板了……這酒可真不是好東西,年輕人,還是虧吃得太少啊。

不過,有了這麼一齣戲,大家基本上就都記住了這個身材高大的小夥,等吃完回去之後,一個消息慢慢地就傳開了,合著那位就是陳太忠,鳳凰市級不講理的主兒!

當然,關心這些八卦的,就是臨鋁本地的,最多再加上天南本省的,北京下來的那些人雖然也很有一些是坐在大餐廳吃飯的,卻是沒人在意這點小事。

那外國人就算懷恨,也只是影響臨鋁,跟他們又沒什麼關係――說穿了,無非就是跟兩個外國人嗆了兩句,北京城裡,這種事兒哪天不生幾起十幾起的?不過中國人佔便宜的時候不多就是了。

坐在外面的這些人,身份差得太多了,就算想跟領導歪嘴,還得考慮領導待見不待見自己這麼八卦呢,所以,這大廳裡劍拔弩張到這種程度,到後來裡面的人居然都沒幾個知道的。

這一點,卻也正是官場的正常反應了,是的,所謂的瞞上不瞞下就是這樣,不太值得說的事兒,誰會去八卦?這次來的人實在太多了,誰又知道這年輕人是不是有什麼背景?

陳太忠可是沒想到,事情後來會是那麼個結果,他想到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做出了這麼低俗的行為,這心裡越地不是滋味了。

他情緒一不高,喝酒就喝得快,到最後馬廠長和鐵秘書相互交換個眼神,這麼喝可不是回事,於是小鐵笑著話了,“陳主任,還是你厲害,別人見了外國人大氣兒都不敢出呢……對了,剛才他倆到底說了什麼?”

於是,凱薩琳開始結結巴巴地解釋,伊莉莎白補充,陳太忠也時不時地來兩句,直到解釋完畢,馬廠長一拍桌子,“這些傢伙就是狗眼看人低,教訓得好,太忠我支持你。”

到了這時候,陳太忠的氣兒才算平了一點,又過了約莫十來分鐘,大廳裡的人開始紛紛離去,陳太忠邀請馬廠長去屋裡坐一坐,老馬喝得有點多,說成啥都不去了――你為這倆外國女人,都要跟別人幹架了,我去你那兒幹什麼,當燈泡嗎?

倒是鐵秘書頭腦還清楚,心說會議樓裡實在太多人了,陳主任要搞什麼古怪,也不能這麼來,於是建議說陪著他們去小公園轉一轉,那兒晚上還有文藝演出――也是為了慶祝八十萬噸奠基,專門花錢請來的。

不過,鐵秘書就算再能想,也想不到陳某人還會穿牆之術,於是,普林斯公司老總所住的房間裡,在晚上還是傳出了若有若無的聲浪――某人打算教訓得她倆以後“緊守婦道”,折騰得就狠了一點。

倒是雷蕾白被人懷疑了,她所住的標間裡還有別人,不但陳某人不合適混進去,她也不合適溜出來,當然,如果陳太忠願意的話,可以丟給那位一個昏憩術,然而,那啥的時候,有人旁觀總是件鬧心事――儘管那位已經沉睡了……

第二天九點,奠基儀式正式開始,陳太忠屬於觀禮的貴賓,位置排得還相當靠前,好大的錦緞,劈裡啪啦的鞭炮,領導們假巴意思地拿著鐵鍬揮兩下……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中午會餐的時候,就不再是自助了,而是宴席,陳主任的名卡排在大餐廳裡第一桌上,不過,直到酒席結束,這位也沒出現――他帶著凱薩琳和伊莉莎白去吃全素宴了。

那飯店老闆據說是個還俗的和尚,馬廠長就很喜歡在那裡吃飯,陳太忠死活不想在二招吃飯了,就跑到了這裡來。

下午又是大會,晚上又是焰火……總之,一切應有之意都有了,有那著急的,晚上就動身走了,像沙省長就趕回去了,不過雷蕾的稿子已經傳真回去了,藉口青旺有事沒跟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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