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搞定大網

　電業局局長夏言冰才叫無辜。他根本不知道短短的半天鳳凰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在給陳潔打了電話之後。本來還有點火氣呢。可是吩咐了鳳凰電業局值班室以後。略略析一下。覺得自己不該為這種小事計較。登時就將此事丟在了腦後。

　至於鳳凰電業局那兒會不會執行他的吩咐。夏局長根本沒以為對方敢不執行。在他想來。最多最多也是趙如山拿不定主意。會悄悄的問小沈一聲。僅此而已。

　夏某人在電業局的作風。那真不吹的。他也根本容不得別人挑戰他的權威。

　遺憾的是。他猜對趙如山的反應。卻是猜錯了鳳凰科委的反應。鳳凰科委都被拉閘四五天了。這麼冷的天氣。應該早就撐不住了。

　而且。這矛盾都捅上了《天南日報》。換給誰都想不到。人家科委居就拒絕合閘——有什麼分歧。可以合了閘之後慢慢的談嘛。

　夏言冰對此事失去了警惕。別人肯定不可能告訴他。趙如山合不上。不敢聯繫夏老闆。潘金祥不想越級反應。以免招來夏老闆和趙局長的雙重小鞋。

　等到段衛華召開協調會。兩人就更不可能向上反應了。能將自己的責任推到地方政府的身上。實在是再好不過的。

　他倆都不肯向上反應。別人自然更不肯了。鳳凰科委會聯繫夏言冰嗎？那顯然是做夢。雷蕾和胡主任也不可能說。陳潔知道夏言冰陽奉陰違。早就一肚子火氣了。更不可能聯繫夏局長。

　倒是夏局長的秘書小沈匯報。「趙如山給我打電話了。問我是不是要合閘還解釋說現在才在開生產會議。」

　問了。那就更是問題了。夏言冰琢磨著好久沒去北京轉轉了。眼下難得比較空閒。索性帶一點土特產。去黃老家走一走吧。

　誰想才一下飛機。緊急電話就過來了。說是鳳凰科委一直不讓合閘。搞的陳潔從素波跑到了鳳凰。抓了電業局現行現在正在三堂會審。收拾電業局呢。

　陳潔去鳳凰了？夏言冰聽的就是一愣。旋即就是大怒：這個混蛋趙如山。遲不出事早不出事老子一來北京。你就給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可是眼下再生氣。也無濟於事了。夏局長強壓怒火。隨便問一下時間再算一下。他心裡就明白了。陳潔從素波離開的時候。自己還沒上飛機呢。

　可是從陳潔離開的時間判斷。那是自己給她打電話兩小時之後的事情了意識到這一點。夏言冰心裡就是一聲長歎。怪不得人家陳潔生氣。跟我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兩小時都沒把閘合上去——趙如山你是幹什麼吃的？

　不過。眼下抱怨是沒有意義的。他略略沉吟一下。注意力就集中到了另一個問題上。「章堯東。他也插手了？」

　當然各種消息已經證實。章書記只是被陳省長點將了。所以不得不出現。可是。夏言冰怎麼會幼稚到只聽這一面之詞？

　章堯東必定是有所算計。才肯出面的。要不那廝有的是躲開此事的方式。夏局長如此分析。來自段衛華和陳潔壓力都無需太在意。章堯東這傢伙才是危險的。

　可是這三方是怎麼弄到一起。又同時向電業局為難的呢？鳳凰科委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夏言冰並沒有想到。當事三方是各懷心思。卻是由於科委的緣故捏合在了一起。對大多數人來說。僅僅是兩個部門的互掐。居然能出現眼下這種三堂會審的局面。這簡直是一個不可複製的奇跡。

　「給我陳潔的電話。」夏言冰歎口氣。他決定服軟了。不為別的。只為他現在身在北京回不了天南。也必須服軟。若不然等他回去的時候。形勢會惡劣到怎樣的地步。實在無法想像。

　不過。那三方的聯盟該怎麼打開。要一點技術的。夏局長不會向同為廳級幹部的那倆個人低頭。陳潔是領導。雖然女人家毛病多。但是向副省低頭。並不算丟人。

　「陳省長。我剛到北京。飛機上不能接電話。」電話撥通。夏局長的語氣非常誠懇。話也說的非常直接。「鳳凰那邊的事情。就麻煩您代勞了。您想怎麼處置。我都無條件的表示支持。我在北京還要呆一兩天。給您添麻煩了。」

　夏言冰是抱了快刀斬亂麻的心思。陳潔已經發火了。那就解釋也沒用了。直接把權力委託給陳省長。正巧陳潔去鳳凰。是處理問題去了。他還真就不信。她敢撤了趙如山不成？

　退一步講。就算陳潔真的剝奪了趙如山主持工作的權力。夏言冰也不會太在意。掛起來一個市局局長來平息副省長的怒火。這買賣也劃的來。雖然。這會讓他略略有點沒面子。

　這是你趙如山罪有應得啊。掛了電話之後。夏言冰不無遺憾的撇一撇嘴巴。心說這次總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吧？

　他來到北京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黃老受最近的弱冷空氣影響。身體微有不適。閉門不見客。不過夏言跟黃家的二兒子關係不錯。就去登門拜訪。

　是的。黃漢祥在家。黃老身體不適就是他謝客的最好理由。不過饒是如此。家裡也有兩個遠房的親戚呆著。

　夏局長跟黃漢祥也沒什麼客氣的。送上禮物之後。在黃家混一頓便飯。一瓶啤酒兩人喝——黃總在家。喝酒只能一杯。

　吃晚飯兩人正閒聊。夏言冰的手機響起。接起電話之後。他的臉色就變的難看了許多。嗯嗯幾聲。長歎一聲掛了電話。「欺人太甚。」

　鳳凰傳來消息。讓他出離憤怒了。陳潔居然代他決定。內網電力設備檢測權力歸科委了。而且科委有權對大網設備進行抽查。

　內網倒也無所謂。夏言冰不在乎。那東西本來就是電業局倚仗自身的影響強行拿來的。在很多省份在這個口上都放開了。非電業局的施工隊也能施工內網。科委想檢測。不過就是分一杯羹的意思。獨食不肥的道理。夏局長還很清楚的。

　可是這個對大網抽查。那實在是夏言冰無法忍受的。雖然陳潔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只是限制了在鳳凰地區。說是為了配合更好的宣傳鳳凰科委。但是這個也…太那啥了吧？

　傳出去的話。絕對天南電業局的恥辱啊。夏言冰越想越不平衡。可是他人在北京。也無法長翅膀飛回去不是？既然委託陳潔做主了。再次出爾反爾的話。陳省長會有什麼反應。那真的是誰也無法預料的了。

　「她怎麼就敢這做呢？」夏局長實在是想不通。沒錯。陳潔有她自己的托詞。而且聽起來也挺有道理但是這無法掩飾一個現實：科委是把手伸進電業局了。

　一開始。黃漢祥沒有接夏言冰的話。兩人的關係是不錯。但是黃某人身上背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如果小夏不開口相求。他才懶的去多事——願意多攬事的都是那些著急證明自己能力的。真正有能力攬事的。卻是恨不的別人都認為他沒本事。

　可是。他想裝聾作啞。架不住夏言冰魂不守舍翻來覆去的在嘀咕。到後來。黃漢祥也聽出來了。這是夏言冰想求自己幫忙呢。他再不接口。人家估計就要直說了。

　「什麼事情啊？」黃漢祥歎了一口氣。小夏就是這點不好。你想求我辦事。直說就行了。就像你們天南那陳太忠一樣。這麼旁敲側擊的。有意思嗎？

　遺憾的是。不是每一個都像陳太忠一樣。面對再高級別的領導。都能保持一顆平常心。夏言冰在自己的電業局是威風八面。但是在黃家人面前。那就乖巧的如同一隻綿羊。還是受了驚嚇的那種——富貴不能淫。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唉。我們那兒的陳潔。居然把檢測電力設備的權力。劃到科委了。」夏言冰苦笑一聲。歎一口氣。「這讓我怎麼去見人啊？」

　「不是吧。這麼大的事情。她一個人能做主？」黃漢祥聽的也是一愣。他知道陳潔。家鄉的副省幹部他還是比較清楚的。「插手省局的電力設備檢測？」

　「不是省局。就是鳳凰一個市局。」夏言冰可是不敢在他面前胡說八道。他承受不起欺瞞對方的後果。「為了鳳凰科委樹形象。你說這都是啥事兒啊」

　「鳳凰科委啊。」黃漢祥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這個科委挺轟動的。給它就給它唄。多大點兒事情嘛。值得你捶胸頓足的？」

　可是。夏言冰想說什麼來的。只是黃漢祥都這麼表態了。他連解釋都不敢。現在他的指望全在黃家身上呢。哪裡有膽子堅持？

　「那也只能這樣了。」下一刻。他笑著點點頭。一副「被勸導開了」的模樣。「說實在。也是鳳凰局的那個局長做事有點問題。不過這也算好事。畢竟是您老家出來的科委。為鳳凰人爭光了。」

　讓夏局長憤懣無比的。居然因某人的一句話而成了「爭光」。可見原則在權力面前。只是薄薄的一張紙。

　「那是啊。」黃漢祥笑著點頭。「這個局長有什麼問題。說來聽一聽？」

　同一時刻。高勝利在問陳太忠。「太忠。蒙書記到底怎麼說的。你給學一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