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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拼圖》第85章
86.壬生狼VS劊子手

 雖然口口聲聲看不起現在的劍心,但是我想齋藤對這場決鬥還是很慎重。喝完了那一瓶酒,他就在道場的神龕前靜坐。

 到黃昏的時候,劍心回來了。

 我靠在道場門口,聽著他和薰一邊說話一邊走進來。

 聲音在門口停下來,劍心看著坐在那裏齋藤的背影,動作一頓,瞳孔在那一瞬間收縮,整個的表情都變得冷峻起來。

 “對付赤末那傢夥,花了你不少力氣吧?”齋藤的聲音帶著一絲冷笑,他緩緩站起來,“離我們最後一次對決,也已經有十年了吧?”

 阿薰“咦”了聲,“劍心你認識藤田巡佐嗎?”

 劍心只看著齋藤,一步一步緩緩走過去,“原來你現在叫做藤田五郎。你以前不太像是這種人,你以前雖然作風強硬,卻總是光明磊落,正面迎敵。現在——”他略微頓了一下,“傷害敵人的親屬來動搖他的心志,決鬥之前讓人去消耗敵人的體力,甚至以弱小爲人質,十年的確是太久了,腐化一個人也完全足夠了。現在的你,已完全不能稱爲一個武士了。新撰組三番隊隊長,齋藤一。”

 “啊?”阿薰和彌彥都叫起來。

 “他就是——”

 “要暗殺劍心的人——”

 我依然靠在門口的地方,沒說話,也沒動,只看著齋藤帶著抹冷笑轉過身,向劍心這邊緩緩走出兩步,略微偏低的男中音冷冷道:“想不到你不止劍術退步,連頭腦都退化了。成爲流浪者,讓你變得脆弱了。”

 劍心站在那裏,看著他,“現在的我只想保護身邊的人就好了。我早已不是劍客了,什麽有多強,對我而言,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現在的你,連說這種話的資格都沒有。”齋藤嘴角噙著抹冷笑,緩緩的解開自己制服的第一顆紐扣,一面緩緩的撥出劍來,“左之助也好,你身邊這小姑娘也好,我要殺他們,易如反掌。甚至不必我,黑笠那時,觀柳那時,御庭番衆,任哪一個都可以輕易的把你守護的一切打破。”

 雪亮的劍尖指向地面,冷洌的聲音有如劍鋒,“你這滿口仁義的僞君子,你以爲你真的可以保護他們周全嗎?”

 那邊彌彥忍不住激動的叫起來,“你胡說,只要有劍心在,他就能保護我們的。他一直都在保護我們。”

 阿薰則看向我,“這男人爲什麽會對我們的事這麽清楚?是不是——”

 “喂,”我翻了個白眼,“我昨天才來的。”

 之前那些七七八八的人除了蒼紫之外,連個帥哥都沒有,誰要記得那麽清楚?就算記得,也懶得再向齋藤說一遍,他和我都沒這麽八婆。

 齋藤不理會他們,甚至也不理會我,眼睛睜開來,刀一般銳利的目光看向劍心。“你說得沒錯,十年的確是漫長的,但是改變的是你,不是我。忘記自己是誰的,也是你,不是我。你只是沈迷在自以爲是的正義裏,武士怎麽可能不殺人就能守住正義?惡!即!斬!”他一字一頓的說出這三個字,“這才是真正的正義。”

 呀呀,果然齋藤還是在說這三個字的時候最帥呀。

 我在那邊差一點就雙眼變成心狀的時候,那邊穿著警察制服的齋藤已和穿著新撰組制服的齋藤的影子合起來,劍舉到胸前,“對於現在這樣的亂世,你難道還能熟視無睹嗎?”

 劍心靜了一會,閉上眼,輕輕道:“不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殺人了。”他說到最後幾字的時候再度睜開眼,眼神明亮,有一種如山一般堅定的意志。

 齋藤的嘴角又微微上揚,“是嗎?看起來我的話都白說了。”

 他左腳後退一步,身體下沈,左手執劍柄往後移,右手伸直,順著劍鋒指向前方。

 出現了,牙突的起勢。

 我睜大眼,一動不動的看著,能聽見自己突然快了一倍的心跳。

 劍心站著沒動,齋藤冷冷的笑,“怎麽了,難道你想你身邊的小姑娘死在我的牙突之下?”

 劍心的瞳孔又收了一下,抬腿向前走去,只一步,小薰上前扯住了他的衣服。

 “沒關係的,小薰。”劍心沒有回頭,輕輕的安慰她。

 “但是——”小薰上前一步,頭靠在劍心的肩上。

 “沒關係的,他只是想和我打一架而已,這是無法避免的。”

 “但是……”

 我皺了眉,心想要不要把這丫頭打暈了丟出去。

 還好劍心並沒有再和她糾纏,直接走到了齋藤的對面。

 牆上的西洋掛鐘“嗒嗒”的擺動,夕陽緩緩沈入雲層裏。

 齋藤的眼神忽的一變,低吼了聲,劍已經出手,電光火石般刺向劍心。

 劍心高高躍起,逆刃刀出了鞘,以飛天禦劍流龍槌閃還擊。

 齋藤的劍在那瞬間改變了方向,他斜踏一步,向上突刺,速度之快,甚至在劍心還沒來得及施展開招式,劍尖已刺入劍心的右胸。

 血噴出來,雨一般灑了齋藤一臉。

 那一片血紅之中,壬生狼的臉看來有如修羅。

 阿薰擔心的大叫了聲:“劍心。”

 齋藤刀鋒迴轉,順勢一腳踢在劍心腹部,劍心被踢得退出老遠,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齋藤再次拉出牙突的起勢,沖了過去,劍心出劍格擋,齋藤讓過他的劍,轉身又是一腳,劍心呻吟一聲,再次跌倒。

 太陽已徹底墜入地平線那端,室內的光線漸漸暗下來,在黑暗中發光的是齋藤的劍和他的眼,壬生狼甩去劍上的血,一雙眼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劍心。“這是我從十年前到現在,經過無數次危難,才練出來的劍法,我看你要如何招架。”

 劍心屈著一條膝,半蹲在地上,呼吸越來越急促。阿薰大叫著他的名字,奔過去,攔在他的前面。

 齋藤冷冷道:“讓開。”

 阿薰搖搖頭,還沒說話,劍心已站了起來,一隻手搭在阿薰肩上,她一回頭,就楞在那裏。那不是她所認識的劍心。那樣的眼睛,那樣的神情,和她對面的齋藤如出一撤。

 劍心越過阿薰,身形一閃,已快速向齋藤沖過去。臨到他身邊,利用自己矮小的身材,靈活的轉到齋藤的右邊,齋藤一劍落空,回身又是一腳踢過去,劍心被踢中,滑出好幾步才停下來。他的胸口急劇的起伏,再次抬起頭來時,一雙眼已變成了金色。

 那是殺人者的眼!

 凜厲的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一時間整個道場都像被低氣壓所籠罩,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那個幕末的劊子手,回來了!

 劍心緩緩站直身子,緩緩向齋藤走去。齋藤嘴角那絲冷笑已然斂去,我想他明白自己現在的對手是誰。他的腿向前一步,仍然是左手執劍柄向後拉,卻不向之前那樣壓低,而是舉至頭頂的高度,低吼一聲,再次突刺。

 劍心閃過,蕩開他的劍,再一個轉身,逆刃刀已砍上齋藤的後頸。幾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而且速度已比之前快了幾倍。齋藤一聲痛呼,人已被那一刀之力打飛,一直將道場的牆壁撞出個大洞,跌進去。(這道場的牆壁真不濟事,已破了兩回了都。)

 劍心也不追,站在那裏,聲音有如他手裏的劍,冰冷銳利,不帶絲毫感情,“你在京都和我決鬥時,用的就是這一招。沒想到過了十年,你一點長進都沒有。現在這一招,對我已一點用都沒有。”

 “決鬥?我現在不想和你決鬥。”齋藤自那個洞裏爬起來,有血自眉間流下來,眼神如狼,“我要你死。”

 “那正是我要說的。”劍心淡淡回答。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動,但殺氣在道場裏回蕩,氣氛反而比之前更緊張,一觸即發。

 阿薰睜大雙眼看著他們,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劍心又變成過去的他了。誰……能夠……阻止……他……這樣下去……劍心他……”

 “沒用的。”左之助被小惠扶了來,輕輕應了聲,“我們無法阻止他們。劍心現在已變回過去的他,在幕府的京都戰鬥。他聽不到我們的聲音,只有決一死戰。”

 “沒錯,他現在已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那個劍心了。”我輕輕歎了聲,看著劍心緩緩把劍收回劍鞘裏,放到腰間,微微屈下膝,沈下腰,手放在劍柄旁邊。正因爲拔劍那個瞬間的力量,他對會被稱爲“拔刀齋”吧?

 他現在,的確已經不在神谷道場了。而是在東京的某個街頭,背景是血,屍體,和沖天的火光。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阿薰跑過來,揪住我的衣服,“你可以的吧。阻止他們啊。那兩個不都是你的朋友嗎?你不是從十幾年前就認識他們嗎?叫他們住手啊——這樣下去,劍心他,就不再是我們的劍心了……”

 “你要相信他。”我笑了笑,“他會回來的。”

 阿薰明顯的不信我,換成是我,也不會信的。現在場中那兩人又鬥在一起,動作已快得連我都看不清。飛揚的紅發,閃動的刀光,金鐵交鳴的聲音,偶爾一閃而過凜冽的眼神,以及無處不在的殺氣。看到這樣的他,怎麽可能相信他會變回來?

 阿薰跌坐在地上,看著那邊晃動的兩個人影,淚已無聲的滑落。

 “叮”的一聲,半截斷劍自那邊激射過來,釘進彌彥身邊的牆壁。

 齋藤的劍斷了。但是他的氣勢絲毫沒有減弱,執著半支斷劍,又向劍心沖了過去,“新撰組家規第一條,士可殺,不可辱。”

 他跑到一半,突然將手裏的斷劍向劍心擲過去,劍劃過劍心的手,掉在地上。旁邊觀戰的幾個人,連我在內都不由得驚了驚,劍都沒了還要怎麽打?只見他不知幾時已將制服的皮帶解在手裏,只一抽,正打在劍心握劍的手上,逆刃刀也飛了出去。齋藤沖勢不減,一連在劍心腹部打了十幾拳,然後雙手一反,已將制服的外套脫了下來,就勢勒住了劍心的脖子。這個時候,身高的差距就顯露出來了,劍心被他勒住脖子,足不能點地,呼吸越來越困難。但他還是奮力壓下腰間的劍鞘,狠撞上齋藤的下巴,趁他手一松就竄開幾步。

 左之助被小惠扶著,站在我身邊,一臉的讚歎。“這就是幕末的戰鬥方式麽?兩人都開始積聚力量,要做最後一擊,無論生死,都要拼個你死我活——”

 但是,這樣子已不像是劍客之前的決鬥了。

 如果齋藤一和緋村劍心最後要如同一般人一樣,用拳腳和肉搏來糾纏至死,那也太難看了一點。

 我看著他們,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那個維新志士的首領什麽時候才能到,要不我試下阻止他們吧。反正我要看的是牙突對飛天御劍流,現在兩人的劍都沒了,還有什麽好看的?而且他們都打到這種地步了,估計要是真的打紅了眼六親不認,我也大概能對付得了吧。

 於是我上前一步,大叫了聲,“住手。”

 這時門外有個人幾乎和我同時叫出聲,而且聲音比我還大,“住手!”

 所有人都看向門口,那裏正站著個小個子留鬍子穿警察制服的男人,這時正望向齋藤,繼續以那種很考驗肺活量的聲音道:“齋藤,你忘了你的任務只是試探撥刀齋的實力了嗎?”

 齋藤停下了動作,嘴角又勾出抹那種習慣性的笑容來,“既然警察署長這麽說了,我就到此爲止好了。但是,”他轉向我,微微的挑起一邊的眉來,“你說過不幫忙。”

 “我沒有幫忙啊。”我笑,“我只是覺得你用拳頭打架太難看而已。”

 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笑了笑,“說得也是。”

 這時那位維新志士僅存的首領,目前日本的最高大臣大久保利道已走了進來。

 我對這位長鬍子的大叔不感興趣,所以他們介紹的時候,我有點心不在焉的瞟向窗外,卻剛好看到外面有個人影。什麽人?趁神谷道場全是傷病員的時候想來做什麽?我皺了眉,剛想出去看看,齋藤按住我的肩,我扭頭看向他,“做什麽?”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外套,話卻是向劍心說的,“反正有的是機會,下次再找你決鬥好了。”一面說,一面向外面走。

 劍心依然用那種劊子手的眼神斜睨著他,“算你命大。”

 齋藤回過頭來看他一眼,冷笑,“你也是。”

 “等一下,齋藤。”警察署長叫了聲。

 齋藤眼也沒抬,“齋藤在此向你報告,緋村劍心只是個窩囊廢而已,無法勝任。以上。”

 我追他到門外,“齋藤,你——”

 他手一橫,虛攔了一下,聲音壓得很低,“站住。”

 “嚇?”我怔了一下。

 “我現在要去做的事,不適合你看。別跟來。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喝酒吧。”他輕輕笑了笑,然後頭也沒回的走掉了。

 不過就是去暗殺赤末和指使他的人嘛,我都知道的呀,還搞得神神秘秘。撇了撇嘴,我回過身來,發現小薰,彌彥,小惠,左之助,四個人,八隻眼睛,一齊定定的看向我。我被看得有點發毛,“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一開始就知道的吧?”

 “你和那個齋藤,到底什麽關係?”

 “難道你就是他的密探?”

 左之助甚至上前一步,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衣領,“你們想對劍心幹什麽?”

 “喂喂,不用這樣吧?我又沒惡意。”這小子還真是忘恩負義啊,好歹我照顧他一晚上,他居然一恢復力氣就想揍我。

 “你——”

 “你們不要爲難歐陽。”劍心站在門口,輕輕開了口。額頭上有被他自己打出來的傷,眼神是洗衣做飯時那種清澈明亮。

 我勉強揚了揚手,“喲,劍心,歡迎回來。”

 他也笑了笑,“謝謝。”

 左之助鬆了手,“可是——劍心,這傢夥和齋藤關係分明不一般……”

 劍心看向齋藤離開的方向,“能夠不屈不撓和環境抗爭的人,是英雄;能夠順應時代發展改變自己的人,是俊傑;但是有一種人,不管環境怎麽樣變化,時代怎麽樣發展,他始終是他自己。這樣的人,是真正的強者。齋藤就是這種人。他是正義感很強的男人,從以前就是,現在也是,大概也後也不會改變,這樣的人值得相交。”

 在場所有人都怔了一下,連我在內。

 我微微皺了眉,真正的強者麽?不論世界怎麽變法,不論時間過了多久,始終能堅持自己的人?各個時代的齋藤一的身影從我眼前晃過去,年輕的,領著新撰組組員的,在暗夜裏揮刀的,穿著警察制服的,沈聲說出那句“惡即斬”的……這傢夥,或者真的沒變過吧?

 心裏似乎有某種觸動,但卻又總結不出語言來。

 我輕歎了聲,“啊,那個,我要回去了。”

 劍心看著我,“哦咯?你不是說回不去?”

 “騙你的。”我笑笑,向大家揮揮手,“我臨時想起來還有點事要回家一趟,各位再會啊。”

 “喂,你怎麽能說走就走,你都沒說清楚,你到底來做什麽——”

 劍心伸手禁止了大叫的左之助,向我微笑,“我送你吧?”

 “啊,不用了。你傷得也不清,而且還有客人,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連忙擺手拒絕他,然後收拾好東西就走了。

 本來齋藤都說懷疑自己當年遇上的是狐狸了,如果讓他們看到我跳進一口井裏,然後就不見了,還不真把我當成狐狸?

 想到狐狸,不知道爲什麽,心突然就揪了一下。

 往井裏跳的時候,心想什麽時候再去一下D伯爵的店好了,既然他已經走了,就順便去把契約解除,徹底放他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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