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生存游戲 第六章 貓逼耗子
河沅沅跟在後方,對于楊帆察覺到自己行跡的辦法覺得詭異莫名。
前方,楊帆對于那個綴緊了自己寸步不離的對手同樣感覺高深莫測。
自己倚仗的是領先這個時代幾百年的知識,可是後面那個人呢,他憑的又是什麼,牢牢跟緊了自己,任自己百般逃逸就是沒辦法擺脫?
他既然有如此高明的手段,何不把自己直接搞定,偏要這樣狗皮膏藥一樣貼著自己瞎耽誤功夫啊?
楊帆心中疑惑不解,換一個位置,手里圓球一搖掀盅,那個代表敵人的紋理依舊還在,甚至連距離都沒有絲毫改變!
救命呀~~~
楊帆已是徹底無奈了,只得勉力拖動腳步再度轉移陣地,他哪里知道,這個人不過是按照試煉規則,跟在他身後忠實的記錄他的言行而已。
當然,跟蹤他這位河沅沅小姐究竟會不會遵守規則,就沒有人能知道了。
他以卡片碎屑粉末感應敵人距離位置的方法,對于二十五世紀的人來說,其實根本就是如同喘氣呼吸一般的常識。
就好像,在電磁學誕生之前,磁力的無形無影難以估算,不免讓人覺得高深莫測難探究里,可是隨著電磁感應之類一系列的規則定律出現,電和磁的原理終究成為盡人皆知的學問。
而原先一些無法解釋的現象,比如說指南針的奧妙,比如說磁鐵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原理,也紛紛得到了解答。
以卡片碎屑感應敵人的原理,其實與磁學原理如出一折——
當周圍有具備異能力的生命體靠近時,自由分散並且體積細小到一定程度的異能粒子便會對其生出感應,就好像磁粉碎屑在磁場中也會生成磁力線軌跡一樣。
只不過,異能粒子這種東西現實中是很難觀測到的,它們是宇宙中一種普遍存在,卻又與夸克電子乃至電磁波都不相同。
它們不會因為任何物理的原因改變自己的分布密度、運動軌跡以及其它特征,甚至連形體、重量、速度、密度這些基本的物理特征都不具備。
它們只會因生命體精神波的震蕩而生出變化。
雖然單獨的精神粒子並不存在,也很難被直接感知,但卡片這種承載了科技與異能兩個領域最巔峰技術的造物,恰恰就是用精神波將精神粒子強行駐留在物質中技術的制成品。
將其研磨所留下的粉末雖然並非純粹的精神粒子,也具備了精神粒子一些基本特性,比如說,忠實的反應周遭精神場的變化。
所謂的雷達卡,也是依照這種原理造出來的。
有經驗的人通過那些粉末漣漪的波形、間距以及紋理,就可以判斷出對粉末產生影響的精神源距離究竟多遠,強度如何,性質屬于什麼。
不過,畢竟從沒有實際操作過,只是從上個世代的生存游戲里學到的小花招,楊帆也只是能據此粗略判斷方位、距離,更進一步的資料就並非他能力所及了。
楊帆只覺驚疑不定,危機重重,什麼其它的都顧不上,只曉得驚慌逃命,他身後不遠處的河沅沅卻漸漸對這個游戲生出了興趣。
不為別的,只要想一想,自己什麼都不做,就能讓這可惡家伙驚慌失措惴惴不安千里遠頓,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解氣更過癮的?
更重要的是,這樣還完全不破壞比賽規則,自己只是在忠實的執行上面指派的任務罷了,誰曉得這家伙能用那種匪夷所思的辦法發現自己的行跡嗎?
就算將來對簿到公堂上也絲毫不怕,到時候完全可以說,自己根本不曉得楊帆那是在d躲避自己嗎?還不許人家直覺遲鈍,一時糊涂嗎?
對,到時候就這樣說!河沅沅暗暗打定了主意,跟蹤楊帆的方式也頓時為之一變。
不再是單純的跟隨,她開始竭力挪動自己的隱藏點,好讓……好讓楊帆只要往背向自己的方向走,就有很大機會遇到其它的參賽者。
追蹤與反追蹤,隱匿與反隱匿,這是獵者的必修課,而且這次試煉本身,也是對高年級獵者的考驗。
對于河沅沅這種高年級獵者來說,參賽考生的偽裝和行進只能用單純、幼稚這些字眼來形容,眼楮往叢林里一掃視,他們的行跡便清楚明了無所遁形,控制楊帆往其它參賽選手身上撞實在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
不過,楊帆畢竟也不是呆瓜,他的圓球測敵儀可以察覺的對象也不僅僅河沅沅一個。
每次當與參賽者接近,他總能悄無聲息的跟對方擦肩而過。
甚至有數次,河沅沅注意他明明已經發現了參賽對手,卻選擇了故作不知,讓人家從他眼皮子底下溜過。
“這個膽小鬼!窩囊廢!懦夫敗類!”河沅沅暗暗咬牙。
就楊帆來說,這種抉擇無疑是明智的,他身手處于所有參賽選手之末,積分卻是最高的,只要這樣老老實實呆上兩天就能通過測試,何必還要另生枝節。
不過人的眼光是有色的,對人有好感的時候,不管對方做什麼都會覺得順眼好看有意義,對人憎惡的時候,無論對方怎樣做,都只會心生厭惡,此刻河沅沅于楊帆就是這樣了。
雖然越來越看不過眼,貓捉耗子游戲還得持續下去,而且,河沅沅也慢慢發現,隨著這個游戲持續的越來越久,游戲的性質也漸漸發生了改變。
從游戲開始到現在,楊帆拿樹枝樹葉裹在身體表面的外衣是越來越惟妙惟肖了,他越過樹枝的動作也越來越靈活,聲音越來越輕微,表現也越來越冷靜……
跟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有那麼數次,甚至連河沅沅都覺得,自己如果處于他的情況,說不定都要被人家發現了,他卻每次都能安然無恙的度過……
就好像,經過到現在這段時間自己與他的追逐游戲,楊帆已經迅速的從一個藏蹤匿跡的新手,變成了這方面的精英,乃至是……老鳥。
這怎麼可能!河沅沅搖搖腦袋,將這個荒謬的念頭拋出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