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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醫傳奇》第33章
第三十四章---身世之謎(上)

  又是破落的大門前,「傻徒弟,怎麼這麼晚還來啦!」降龍師父睡眼惺忪的看著我和洛基。

  「嗯,我想請您幫我開光,讓我可以跟土地神溝通。」洛基相當有禮貌的說。

  「簡單!徒弟,我今天就教你這一招,開光。」降龍師父得意萬分的說。

  「開光嘛!說簡單很簡單,說難也可說是相當難的。重點在於施術者的靈力高低。」降龍師父吩咐洛基坐在椅子上後,用食指點在他的印堂穴。

  「你以靈力接通兩人的共振頻率便可。」降龍師父說完便閉上眼睛,十分專注的樣子。

  「好了。」降龍師父笑道。

  「啊!這樣就好了?我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做啊?」我嚇了一跳,因為我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將食指點在被開光者的印堂穴。因為印堂穴的後方,便是松果體,你用自己的靈力去感受靈體與被開光者之間的頻率差別,把自己當作調頻器,左轉右轉,兩者之間的頻率發生共振之時,被開光的人就可以看到特定的靈體,並接受這個靈體的影響。」降龍師父解釋的是蠻詳細的,可是我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做。

  「你自己過來點一下便知道了。」降龍師父將我拉到洛基身前,要我將十指點在洛基的印堂穴上。

  相當神奇的,我居然可以感受到食指尖端有著輕微的跳動,這是我以前都沒注意到的,這個跳動不是脈搏,因為頻率比起脈搏慢多了。

  「接下來你便要搜尋小楓的振動頻率,搜尋到以後想辦法讓兩個頻率在你感覺起來差不多快慢便可以了。」

  感覺蠻好玩的,當我用心的去體察所謂的頻率時,才發現真的有這樣的東西,只是平常沒有進入使用靈力的狀態,不會察覺到每個靈體有屬於她們自己的特殊頻率。

  洛基的頻率這時候已經跟小楓一樣了,所以我也沒什麼好調整,不過今天又學到一個新技術,心裡暗暗竊喜。

  「好啦!你們想要搞啥都可以了,我要去睡了!」降龍師父轉眼間便消失在廳上,內房同時傳出他規律的打鼾聲。

  「看得到我了吧!」小楓笑著站在我和洛基的面前說。

  「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洛基眼睛直直盯著小楓,高興的說。

  「太好了!師父太厲害了!」我笑道。

  「是啊!真令人感動耶!不愧是降龍尊者。」小楓笑著留下淚來。

  「土地大姐,妳現在可以告訴我十多年前我父母發生了什麼事嗎?」

  「當然可以。」小楓笑著擦乾感動萬分的淚水應道。

  「用說的很麻煩,我給你們親自看一次好了」小楓說。

  「這麼好?」我十分意外的說,小楓何時也變得這麼厲害,還可以追回以前的時光,播放給我們看。

  「呵呵!我是神耶!起碼也會一點絕招啊!」小楓眼中露出興奮異常的光芒笑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呢?」洛基問道。

  「你們只要靜心等待便可以了。」小楓微笑道。

  說完,小楓的臉色漸漸凝重,似乎在施展什麼法術,嘴裡唸唸有詞:「五天神靈,助我追光逐電,前塵舊事若鏡影,急急如律令。」

  我和洛基只覺得身周空間扭曲感不斷增加,兩個人不由自主的靠在一起,抬頭望向小楓。

  這一望,真是令我魂飛天外,小楓居然不見了。眼前的洛基也是歪歪扭扭,就像是從波動的湖面看下去似的。

  「這是小楓的法術嗎?」洛基相當意外的說。

  「這個土地大姐真有兩把刷子。」我猜小楓在這段時間一定相當努力增加於自己的神力,畢竟過去在我面前出糗的次數實在太多了。

  「你看,這是哪裡?我們真的回到過去了。」洛基有點興奮也有點害怕的說。

  「哇!那是誰?」我指著站在成功湖邊的一個飄泊男子驚訝的大叫道。

  是的,真應該大叫。

  原來挺著小肚子和微帶禿頭的洛基老爸也曾經這麼帥過,憂鬱堅定的眼神幾乎是洛基的翻版,喔,不對,應該說洛基是他的翻版。

  「唉!」我用嘲弄的眼光看著洛基的頭頂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現在有落健又有柔沛,再不行,植髮總可以吧!」洛基不甘心的說。

  「你在想什麼?」一個女孩子走到洛基的老爸身後。

  嗯,為了增加浪漫的氣氛,我想,還是直接叫名字。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昨天來的那個金野遜很奇怪。」吳銓皺著眉頭說。

  「應該不會有問題啊!天靈在一個月之前已經跟我說會有天靈之子到來,和我一起為振興一統教而努力。」那個女孩子應該就是若星吧!

  「為什麼你總是說振興?似乎這個一統教以前就已經存在?」吳銓有點疑惑的問。

  「是啊!一統教其實是創立於日本德川幕府初年的一個宗教。在保守的德川幕府當權之時,一統教由於過度昌盛而被打壓。那時候的教主帶領所有教徒在聖山自焚,並寫下預言,宣告五百年後一統教將會擔負起拯救的天責,帶領人類重回自然。」若星微笑回答著吳銓的疑惑。

  「嗯,德川幕府?我是不太清楚日本的歷史啦!但是,在我經驗裡面,金野遜絕對不是善類。」吳銓說。

  「嗯,他的靈力比我糟糕,力量和武術比起你又是不堪一擊,何必太擔心呢?其實,你在黑道打滾這麼多年,真是太辛苦了,整個人都沒有放鬆的機會。」若星淡淡的笑道。

  「嗯,妳覺得我對金野遜的偏見這是我的警戒心太重?」吳銓低著頭沈思想要理出一個頭緒。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天靈的話總不會錯,祂不需要拿一個大石頭來砸自己的腳!這個金野遜既受天靈召喚,那就表示他對一統教的復興有幫助,即便是他想要跟我爭我教主的位置,有何不可?」若星微笑著靠在吳銓的身上。

  「是啊!最好他跟妳搶教主來做,這樣妳就可以專心做我老婆了!對吧?」吳銓呵呵笑道。

  「我可沒答應你喔!」若星語氣中露出了小女孩的羞澀道。

  「也對!妳沒答應,只是預設嘛!」吳銓賊賊的笑道。

  XD,我就說嘛!每個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在我以前恭敬的接過洛基老爸手中的湯麵時,打死也沒想過這個隨和卻穩重的大叔年輕時候也會打情罵俏。

  「少來!等你猜中我的心思的時候,我就嫁給你。」星呵呵笑道。

  吳詮和星兩個人就這樣坐在湖邊談談說說,而我和洛基便陪著一起領教成功湖邊的冷風蕭蕭。

  「唉!」吳銓突然間輕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嘆氣?」若星疑惑的問。

  「沒什麼!只是突然有點灰心了!」

  「你……你不想猜啦!」星的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的失望。

  「我只是想到阿關的事情,所以嘆氣。」

  「阿關!」星低聲重複,不知道吳銓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我搞不懂為何阿關會如此處心積慮的想當幫主,而我也搞不懂為何妳會選擇幫他,難道我比他遜嗎?」吳銓笑著問若星。

  「我……!你怎麼…這樣說?」若星有點遲疑的問。

  「呵呵!」吳銓呵呵笑著。

  「你……你笑什麼?」若星見吳銓這樣笑,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戒備著。

  「我很高興啊!」吳銓笑道。

  「高興什麼?高興葉劍關想要做幫主?」若星一臉糊塗的表情,顯然她猜不透吳銓。

  「我高興的是,妳在對我說謊時會結巴,這表示妳心中對我相當在意。」吳銓笑道。

  「我…我…!」星有點不知所措的低下頭,雙手卻緊張的搓來搓去。

  「我說的沒錯吧?不可以說謊唷,要誠實回答。」吳銓問道。

  「……」星呆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整個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鯉魚偶然間跳出湖面的聲響。

  就這樣沈默了三個小時左右,靠,這兩個真是神人哉,一個回答問題可以回答三個小時,一個也真有耐心的等了三個小時。

  「你怎麼知道的!」星終於恢復冷靜淡淡的說。

  「哈哈哈!太好了!」吳詮興奮的拍手大笑。

  好險洛基沒有遺傳到他老爸這種無厘頭的風格,真是太怪了,我完全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你笑什麼?」星眼神中的警戒又多了一兩分,她大概是在猜想吳詮這樣的大笑,是要做些什麼特殊的舉動吧!

  「喏!這給妳,妳一定要收下!」吳詮笑嘻嘻的從口袋中拿出一對戒指說。

  「這是……戒指!你想要做什麼?」星驚訝的說。

  「向妳求婚啊!」吳詮認真的說。

  「胡說八道,我不是說等你猜中我的……」星說到一半,便啞口無言了。

  因為吳詮已經猜中了她心中一件大秘密。

  「呵呵,我看妳還是收下的好。」

  「可是……我是天靈之女,要結婚……」星的頭腦已經有點混亂了。

  「天靈之女可不是聖女,沒說不能結婚啊!妳要支援葉劍關奪得幫主之位,不過是為了能夠振興一統教,那還不如嫁給我比較快,我不就是幫主了。」吳詮笑道。

  「這……!」星遲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若星思考了一會,終於接著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仙長會選擇葉劍關。在還沒來到天理會之前,仙長跟我說,如果要振興一統教,必須要有強大的勢力,而天理會正是最佳的選擇。」

  「這也算合理,雖然一個宗教居然要靠黑社會來崛起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吳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笑道。

  「我本來也是這樣想,不過仙長跟我說,歷史上任何宗教的發展都得伴隨著武力,從以前到現在,任何宗教除了傳播教義渡化人心,還必須有武力和絕對的權力才可以杜絕邪說的存在。」

  「是這樣嗎?這樣似乎太過霸道了一點。」吳銓滿臉不認同的說。

  「聽說佛教、道教和天主教也是這樣。在西方從很早以前有十字軍東征,而法國在十六世紀有八次宗教戰爭;在中國,宗教的紛爭也是從未間斷,佛教發展上,三武一宗的教難都是因為佛道相爭而起,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和後周世宗四位帝王都信奉道教,而道教中人也藉此意欲消滅佛教。相反的,也有一些帝王被僧人慫恿而禁止道教。」

  「嗯…這樣啊!」吳銓手摸著下巴,臉上的表情嚴肅的說。

  「我本來也有點不能接受,沒想到去找資料研究之後才發現,仙長說的全都是事實,仙長說,世界上的事情真真假假,難以分辨,現今世上的所有宗教都是以和平之名包裝隱藏在其中的恐怖,而我們一統教便是要以最真實的法和道帶領人類回到質樸狀態。」

  「呵呵。」吳銓聽著若星侃侃而談,忽然笑了兩聲。

  「怎麼又忽然笑了?」若星嘟起嘴巴表示抗議。

  吳銓摸摸後腦微笑道:「我笑是因為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什麼問題?」若星問道。

  吳銓臉上的疑惑已經消失,又恢復了平素的冷靜,笑道:「我想妳被那個仙長騙了!」

  我和洛基看著吳詮和星兩人逐漸模糊的背影,愣愣的發著呆。

  「你爸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耶!」

  「嗯!」洛基只是嗯了一聲,卻沒有接話。

  我和洛基似乎就這樣飄飄蕩蕩的在空氣中前進又後退。

  「你看到我媽的長相了嗎?」洛基轉頭問道。

  「這……」這個問題真的問倒我了,我居然沒注意到洛基老媽的長相。

  「你沒注意!」洛基問道。

  「是…啊!」我有點慚愧的說。

  「不要說你沒注意,我剛剛努力想看清楚媽媽的長相,但是每次只要有機會看到媽媽的長相時,總是只出現模模糊糊的影子。」洛基失落的說。

  「嗯,怎麼會這樣子啊?真神奇!」我喃喃自語道。

  我和洛基就在不斷變換扭曲的場景中飄飄蕩蕩,周圍的景色看起來似曾相識,但是因為空間扭曲的關係,根本無法好好辨識出到底是哪裡,而且周圍的環境也像把萬花筒快速旋轉一樣,令人眼花撩亂,頭暈腦脹。

  終於,扭曲旋轉的空間又再度恢復正常。

  月光下,洛基的老爸和老媽依偎在一起,若星將臉藏在吳銓的胸膛裡,小聲的問:「如果我先死了,你會怎麼辦?」

  「妳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啊?」吳銓有點意外的說。

  「就是問問嘛!」若星撒嬌的要吳銓說出答案。

  「不知道耶!」吳銓有點無奈的回答道。

  吳銓停了一會,問道:「你是怕金野遜和葉劍關聯成一氣?」

  若星並沒有回答,只是將頭靜靜的靠在吳銓的胸膛上,沉默的氣氛竟有著暮氣沉沉的壓迫感。

  「有什麼好怕的嗎?葉劍關不管是勢力或武力都不是我的對手,而金野遜的靈力還會贏過妳嗎?」吳銓不在乎的笑道。

  「嗯……是啊!」若星似乎有點遲疑的想說什麼,最後終於停住,只是呆呆的望著月亮發呆。

  「還在擔心?」吳銓這時候已經坐直了身體,凝望著若星。

  「難道…還有別的事情令妳擔心?」吳銓眼睛如鷹一般的看著若星。

  「嗯……你別問了!」若星無力的說。

  「好!」吳銓摸著星的頭髮,輕輕用下巴碰了一下星的臉頰。

  「大哥,我……」星眼中滴下晶瑩的淚珠,哽咽的說。

  「……什麼?……」吳銓看著星說。

  「我好愛你……」星躲在吳銓的懷裡輕輕的啜泣,直到朦朧睡去。

  再一次的場景變幻,又是一團扭曲的空間景色。這種高畫質、立體聲,還外加什麼杜比音效的電影院唯一的壞處,便是廣告時間太扭曲,讓人頭昏腦脹。

  「你猜是怎麼一回事?」我轉頭問洛基,順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自己真的暈倒。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媽媽的通靈能力讓她察覺到了將要來的不幸吧!」洛基聳聳肩說。

  場景倏然停止旋轉,停在一個幽暗陰深的走廊上,洛基的老爸直挺挺的站著,猶如死屍一般,臉色蒼白、雙眼空洞,兩手不斷揮空亂抓,就好像著了魔一樣。

  「爸!」洛基看到吳銓這個樣子,即便已經知道自己老爸絕對不可能有事,卻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怎麼回事?你爸爸難不成被暗算了?這裡又是哪裡?」我和洛基站在陰暗的走廊上,看著近在咫尺的的吳銓卻只能乾著急。

  走廊另一端傳來一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是七八個壯漢奔出轉角出現在吳銓的眼前。

  「可惡!」洛基挺身擋在父親身前。雖然知道這樣做毫無用處,卻也抵不過父子連心的著急。

  「老大,豆……豆漿買回來了。」最前面的壯漢喘著氣道。

  「好!」吳銓拿起那個壯漢手上的豆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大家一起喝,我就說要消除緊張最好的方法就是喝豆漿嘛!」吳銓臉部表情鬆了下來,眼睛也恢復了神采,呵呵的笑道。

  「你們不緊張啊!」吳銓喝著豆漿看著眼前的手下問道。

  「大哥,是大嫂生小孩,不是我老婆生小孩,我怎麼會緊張!」那個壯漢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

  「哈哈,也對啦!你看我真是緊張到糊塗了。」吳銓用了五分鐘便把三杯豆漿全都喝光光,看來他真的很緊張。

  我轉頭對洛基微笑說:「洛基,你要生了耶!」

  「什麼我要生,是我媽要生。」洛基眼睛直視著前方,心不在焉的答道。

  「我是說你要出生了啦!能看到自己剛出生的樣子的人,世上大概只有你一個吧!」

  「嗯。」洛基在這次奇怪的旅行裡面,一直保持著有點緊張的狀態,大概是因為他真很想看看自己的母親長什麼樣子吧。

  哇哇哇哇哇。

  一陣宏亮的嬰兒哭聲劃破了靜靜的走廊,吳銓一骨碌跳起,奔到產房前面,似乎想要用耳朵便聽出裡面的動靜。但是嬰兒從出生到抱出產房放到育嬰室還有一段時間,吳銓只能在產房門外來回踱著方步,完全失去了老大該有的冷靜,他的手下則靠在走廊牆上竊竊偷笑。

  「笑……笑什麼!哪一天妳老婆生小孩,我就派你去收帳,看你能收回多少錢。」吳銓沒好氣的輕踢其中一個已經笑彎腰的手下。

  「老大……還要……還要喝豆漿嗎?」那些手下大概沒看過吳銓這麼人性化的一面,個個臉上都掛著看好戲的笑意。

  「去!」吳銓手一揮,又繼續踱著他的方步。

  過了好一段時間,護士抱著白白胖胖,臉色紅潤的洛基走了出來。

  「吳先生這是你的小孩子,一生下來就活力十足,以後說不定還可以出國比賽喔!」護士小姐笑嘻嘻的說道。

  只見小洛基東張西望,四肢輕輕擺動,一副相當興奮的樣子。

  果然小時候便可以看長大,比起我剛出生一副死樣子,還要醫生千方百計的威脅才唉唉叫兩聲,洛基從出生便可以看出,現在打遍天下無敵手是很正常的。

  「那我老婆呢?」吳銓關心的問道。

  「你太太的狀況還可以,只是幫她接生的醫生剛剛有點頭暈,所以叫我先抱小孩出來。」

  「醫生怎麼了?」吳銓問道。

  「沒什麼,只是連續接生了六個小孩,體力有點透支了。不說了,我先把你兒子送到育嬰室。」護士輕拍小洛基的背,抱著他便往育嬰室走去。

  突然間整個畫面一切換,我們已經處在一間相當大的房間裡面。

  「若星,妳怎麼生了小其以後整個人反而悶悶不樂?」吳銓坐在床緣一邊搖著小洛基一邊說。

  「沒有,你不要問我。」星流著眼淚說。

  「妳有什麼困擾不告訴我,我怎麼幫妳呢?」吳銓似乎有一點不耐煩了。

  「我不知道,我現在只覺得好辛苦,快要受不了了,不要再逼我了。」若星流著眼淚無力的說道。

  「哈哈哈!」相當是時候的,一個反派笑聲出現在房門口,我和洛基也同時回頭。

  沒辦法,電影總是這樣演的。不過想想也對,難道電影要把鏡頭呼的轉到門口,卻沒有任何動靜。這樣「寫實」的電影誰要看呀?電影絕不會選那那九十九天門口沒出現笑聲的畫面拍攝,因為大家都是為了看那唯一一天的異常才來電影院的。

  「金野遜!」我、洛基和吳銓三人同時叫道。

  「秦若星,妳背叛了一統教,違反教尊的意旨,我是來收拾妳的。」金野遜冷冷的說道。

  「什麼背叛?什麼違反?金野遜你竟然敢闖進我房間?」吳銓大聲喝道。

  「哼!我們教中的事情輪不到你插手,你先去煩惱自己吧!」金野遜冷笑道。

  「金野遜,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和教尊合力起來欺騙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若星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恨恨的說。

  「啊!」吳銓聽若星這樣說,不禁訝異的回頭。

  「由得妳嗎?當初教尊就是看上妳天賦的靈力才會將孕育血魔的聖痕種在妳身上,現在一切都底定了,我絕對不會坐視妳的反抗,更何況憑妳的靈力根本封印不住血魔,血魔誕生只是時間問題。哈哈……哈!」金野遜的笑聲中充滿了得意之情。

  「去死!」若星憤怒的將床頭茶几上的杯子摔向金野遜。

  「哼!吾乃天靈,與天相逐。睛時雷電陰時雨,光耀八極,血染四方,無物不伏,急急如律令!」金野遜閃過杯子,雙手結手印,口中喃喃默念,居然便是召喚血魔力量的咒語。

  我和洛基兩人東張西望,想要找尋血魔的下落,聽金野遜和若星的對話,似乎血魔被若星用靈力封印住了。但是從吳銓的表情看來,他根本不知道血魔的存在,甚至可能連聽都沒聽若星提起過。

  「啊!」金野遜唸完召喚的咒語後,若星突然臉色蒼白的慘叫。

  「哈哈,妳以為自己可以封印得住血魔嗎?妳應該覺得很幸運了,以妳的靈力居然可以保住妳兒子不被血魔吸收掉,那真是令我和教尊都相當意外呀!」

  「我現在就把妳殺了,讓血魔順利降生。」金野遜因為借用了血魔的力量,眼神變得銳利有神。

  「這…血魔…該不會在妳老媽的肚子裡面吧?」我和洛基四眼相望,不可思議的說。雖然真的相當意外,但是聽金野遜的說話,血魔似乎是被洛基的老媽封印在自己肚子裡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洛基能生下來真是奇蹟中的奇蹟啊!難道洛基也是什麼神仙投胎轉世,要不然命怎麼會這麼硬?

  我還沒理出頭緒,吳銓和金野遜已經打在一起了。洛基緊緊握著拳頭看著眼前的畫面,金野遜雖然借助了血魔的力量,但是卻只能跟吳銓不相上下。

  這樣對比起來,是不是說年輕的吳銓比起現在的洛基還要厲害?因為剛剛洛基跟金野遜交手之時是略居下風的。

  「媽的!唉唷!」金野遜被吳銓一拳貫出去,飛出三四公尺之遠。但是吳銓也無暇追擊,因為若星已經痛的暈了過去。

  金野遜眼見打不過吳銓,也不敢留戀,三步併作兩步的逃了。

  「若星!妳怎麼了?馬的,老吳,老吳,快叫救護車啊!」吳銓大聲吼道。

  「不要,不要叫!」若星稍微清醒,趕緊出聲制止道。

  「妳醒了,妳沒事吧!」吳銓看見若星醒來,焦急的臉上露出鬆口氣的笑容。

  「我沒事,我的問題醫生無法解決,只會越弄越糟糕,一旦我被醫生麻醉,恐怕就封印不住血魔了。」若星吃力的說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什麼血魔?妳不要事事都瞞著我,知道越多,我越能夠面對問題啊!」吳銓急道。

  「大哥,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一直欺蠻著你。」若星怔怔的看著吳銓,眼淚慢慢的滑下臉頰。

  「沒關係,妳慢慢說吧!世界上沒有大不了的事情,只有大不了的心情。」吳銓這時已經冷靜了下來,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著若星。

  「大哥,以前我曾經問過你,如果我先死了,你會怎麼樣?你回答我好嗎?」星抬頭看著吳銓問道。

  「嗯……我會努力活下去、努力行善,然後想著妳,直到老死。」

  「努力行善?」星不解的問道。

  「是啊!如果真的不得不分開,我當然得努力行善,表現好一點,以後死了,才可以跟神明談判嘛。這輩子如果只能情深緣淺,那下輩子一定要白首到老。」吳銓仍然是淡淡的微笑,我和洛基兩人的眼眶都紅了起來。

  沒想到,麵店老闆也可以這麼浪漫。當然,這是在我還沒想起洛基老爸現在頭髮微禿,小肚突出的情況下產生的感覺。

  所以嘛,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首。

  呃,我真是太煞風景了。

  話說回來,吳銓不愧是黑道出身,連死後都想跟神明「談判」。

  「大哥,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的身世,今天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嗯,好!」吳銓挪正了身體看著若星,而他們身旁的小洛基一點都沒有被剛剛的爭鬥吵醒,果然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啊!

  「我十歲之前,是在孤兒院度過的。」若星緩緩的說。

  「妳是孤兒?」吳銓點了點頭。

  「應該是被丟棄的吧。」若星的臉上露出微微的苦澀。

  「丟棄?」

  「可能是因為我天生擁有奇怪的能力吧,孤兒院的院長跟我說,在我還只有兩歲的時候,一個打扮頗為入時的婦人將我送到孤兒院,說要暫時寄養,還給了五十萬的寄養費用。」

  「說不定妳爸媽之後出了意外,並不是故意要遺棄妳的!」吳銓安慰若星道。

  「院長也是這樣跟我說的,可是,從父母留下的地址便知道,我是被故意遺棄的,因為那個地址是個警察局。」若星說著,把頭撇向一邊,我和洛基都可以看到若星的眼角中浮出的淚水。

  「那…十歲之後呢?」吳銓用手輕輕的掠過若星眼睛上那一層薄薄的淚水,輕柔的動作應該會讓若星感到溫暖和安全吧。

  「十歲到十五歲之間,我是在瘋人院度過的。」

  這個答案真是surprise。

  「瘋人院?」吳銓顯然跟我們一樣驚訝,問號的聲調高了一點。

  「是的,在我十歲生日那天,孤兒院的院長特地幫我慶祝生日,就在我許下心願吹熄蠟燭的那一刻,我看到整個孤兒院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院長則是活活被悶死在院內的走廊上。」

  「啊!妳生日的蠟燭把孤兒院燒了?」吳銓訝異的問。

  「不是啦,那是個未來的幻象。」若星沒好氣的笑說。

  「妳看得到未來?」

  「可能是吧,但是只是個片段!我嚇得大哭,大家正快樂的氣氛登時被我弄得相當詭異,院長問我哭的原因,我哽咽著將我看到的景象說了出來,其他小朋友一片譁然。」若星一邊說,吳銓一邊摸著她的頭髮。

  「院長當時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跟大家說是我一時精神不濟才會看到幻覺。」

  「後來,院長就把妳送進瘋人院?」吳銓問。

  「沒有。那天晚上,院長悄悄的跑來跟我說,叫我以後不要再說這些事情,以免遭到不幸,她說,她從我小時候就知道我有不同於眾的能力,可是這個能力不一定能被世人接受,這樣子說出來,只會傷害到自己。」

  「這個院長很明白事理啊!那,妳怎麼會被送到瘋人院呢?」

  「三天後,孤兒院果然發生了大火,院長因為要救小朋友,最後自己被悶死在院內。所有小朋友都說是我帶來火災,說我是瘋子害死了院長,於是,我就被送進了瘋人院。」若星說到這邊不禁嘆了口氣。

  「這麼誇張?」吳銓不可思議的看著若星。

  「或許我真的是災星吧!」若星幽幽的說。

  「哈哈,我一向都不相信災星這回事。若真的要說災星,我還比較像,這些年為了擴張幫派的勢力,不知道為多少人帶來了不幸。」吳銓的臉上也露出苦笑。

  若星聽吳銓這樣說,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繼續說:「我被送進瘋人院以後,想盡辦法了逃跑,但是每次逃跑都失敗。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教尊出現在我的面前,告訴我,我之前所受的一切苦難都是為了救世而必須接受的磨練。」

  「所以妳就去救世了?」

  「我那天晚上很順利的逃出了瘋人院,教尊祂運用靈力給了我現在這個身份和名字,並且將一統教的聖痕種在我身上。」若星坐在床上,將腳屈起來,抱著腳微笑。

  「妳以前的名字不叫做秦若星?」吳銓略感意外的笑問。

  若星點點頭說:「是啊!我在十五歲以後成了秦若星,在十五歲到二十一歲之間,我在教尊的帶領下在深山中靈修,教尊傳授我開發自己靈力和吸取天地能量的方法。」

  「之後妳就奉命到這邊傳教?」

  「教尊是這樣說的……」若星低聲說。

  吳銓聽若星的口氣中充滿了不確定,其實他從金野遜的態度便知道若星應該是被教尊晃點了。

  「教尊給我的聖痕其實是個陷阱,教尊說那是代表我是一統教天靈之女的記號,其實不是…」若星說到這邊不禁掉下了眼淚。

  「唉!」吳銓似乎本來要出言安慰,後來又住口,畢竟,若星的一生實在太可笑了,跟她相比起來,我算是好運的了。

  若星停了一會又接下去說:「那個其實就是剛剛金野遜說的,孕育血魔的聖痕。」

  「血魔?那是什麼?」吳銓見若星哭個不停,趕緊上前將她摟在懷中安慰。

  「你還記得我們幾個月前在逛街時遇到的年輕人嗎?」若星抬起頭問吳銓道。

  「你說那個眉毛像毛毛蟲,個性又古古怪怪的年輕人嗎?」吳銓微笑著說。

  「眉毛像毛毛蟲!那個年輕人該不會是降龍師父吧?」我在心裡偷偷的想著。

  「是,這是他寫給我的信。」若星微笑拿出一張紙遞給吳銓。

  「信?我怎麼不知道?」吳銓笑問。

  「他是用靈力的方式寄過來這封信的。」若星說完便轉身在床頭的小櫃子拿出一張筆和一張紙。

  「能量的世界有一種類似網子的結構。網子上面不是有網線和節點嗎?網線就好像我們平常所認知的道路,而那些節點或許可以比喻成道路旁的每一戶人家。每個神佛或者靈力相當高的人都可以自我建立一個節點,其他靈能力者則可以藉由靈力搜尋到彼此建立的節點,然後經過像敲門按電鈴的程式便可以經由靈力互相溝通傳遞資訊。」若星一口氣解釋完畢,讓漂浮在空中的我和洛基以及坐在床邊的吳銓都面面相覷。

  真是太深奧了,不過,這個什麼網子的架構似乎在哪一本科技雜誌上有看過,聽說是美國軍事機構研發出來的一種傳遞電腦資訊的架構,叫做internet,最近還應用在科技學術的資料傳遞上,非常方便。

  難道,當初發明這個架構的人便是模擬靈能世界傳遞資料的模式嗎?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我們現在所在的物質世界也有許多類似網子的結構,像整個電話體系的連接也是有節點和線路。

  吳銓拿著信念了出來。

  秦若星小姐:

  相信妳在懷孕之後也對自己的身體變化產生了許多懷疑,進而對一統教那個渾蛋教尊跟妳說的話產生了迷惑感。

  現在就讓我來告訴妳事實的真相吧!

  其實,一統教的教尊是日本戰國時期隸屬於織田家族的大將,明智光秀。他是個崇尚權力和慾望的小人,因為聰明絕頂而被織田信長留在身邊,但最後卻在本能寺背叛了織田信長,妄想圖謀天下。

  在織田信長死於本能寺之後,他不但沒有如願當上天下的共主,更在豐臣秀吉、柴田勝家等織田家臣的討伐下逐漸敗亡。

  明智光秀他知道自己的軍隊遲早無法敵擋豐臣秀吉的攻擊,只得詐死敗走深山。

  但是他並未因為失敗而消聲匿跡,反而利用邪術成立教派迷惑人心,那就是一統教,而他自稱為教尊。

  明智光秀利用各種邪術假稱為神蹟,而許多人民也對他信之不疑,一統教的勢力在豐臣秀吉晚年到達了巔峰,甚至有在野與豐臣秀吉對抗的實力。

  所以豐臣秀吉不得不在死前遺命召回駐守在朝鮮的戰國名將伊達政宗,請他務必剷除一統教的所有勢力,殺死明智光秀。

  之後,伊達政宗便率領自己所訓練的秘密軍團和一統教展開為期三年的生死對決。

  伊達政宗最後雖然將明智光秀活活燒死於大街上示眾,並將一統教的勢力消滅殆盡,但是因為明智光秀死之前有過長期的修練,在死後靈能比許多下界的神靈還要強大,所以他並沒有被強制進入輪迴轉世。

  之後,他在靈界想辦法繼續修練自己的靈力,希望衝破輪迴因果的限制,上天下地為他獨尊。

  也因此他利用了血魔這個東西。

  妳被他種下那所謂的聖痕其實是用來孕育血魔。因為妳天生潛藏的靈力巨大所以被那個王八看上,他利用妳的靈力將妳當成培育血魔的工具。相信我這樣說應該可以讓妳稍微瞭解,為何從不久之前開始,妳就常會感到靈力若有若無、時長時消。

  妳現在也該知道,為何妳雖然靈力巨大,修練又勤,卻始終無法接觸到上界甚至下界的神靈。一統教的教尊為妳設下了遮罩,再加上妳對他的信任,所以妳一直被蒙在鼓裡,其他神靈也無法告訴妳事實的真相。

  其實本地的城隍在一年多前就已經想辦法要突破那個王八為妳設下的遮罩,可是妳信任教尊的意念太過堅定,讓我們很難突破這層障礙,若非妳自己最近也對那個王八產生懷疑,我也無法跟妳聯絡的上。

  血魔,其實是一種很古老的生物,它處於物質和能量世界的交界,跟青龍、鳳凰、麒麟、巴蛇、朱雀等上古流傳至今的神獸是同一個時代的生物,而血魔跟這些神獸唯一的不同是,這些神獸比較像現在我們說的動物,而血魔則是類似於現在的植物。

  這些上古傳說中的生物都是肉體和靈魂一體,而血魔卻在這一點上有所退化,血魔跟我們一樣,有靈魂和肉體,只不過血魔的靈魂與我們現今生物的靈魂有所不同。

  至於如何不同,說起來話很長,妳只要知道不管是血魔的肉體或是靈魂都擁有吸收能量和轉化能量的能力便可以。

  在上古,世界並沒有分成能量和物質,所以才會有朱雀、巴蛇等神獸的存在。現在的物質世界是無法自然孕育出上古神獸的,就算培養的出來,這些神獸也無法存活在物質世界,除了血魔之外。

  要孕育血魔精魂,必須有個如妳這樣的靈能力者,而那個聖痕便是培養血魔精魂的所在,在妳修練的過程中,有一部分的靈力會被這個聖痕吸收走。

  一旦精魂養成,血魔印只要一碰上男女之血精所成的天地靈氣便會化生成形,成為一個實際的物體,這就好像是利用靈能力者可以同時接通物質和能量世界的特性模仿上古時代能量物質不分的自然環境來生成血魔。

  所以,妳現在身體裡面不但懷著孩子也孕育著著血魔,但是那天我跟妳相遇,發覺血魔的氣息並不在妳的子宮裡面,顯然它是隱藏在妳體內的某處。

  妳現在如果要保住自己的小孩,就必須用靈力來壓制住血魔,以免它將妳的小孩精氣吸光。

  至於要怎麼徹底解決血魔在妳體內這個尷尬的問題,我到目前為止都還不知道,只能請妳多加保重,如果要找我,可以到城隍廟去找城隍爺,他知道怎麼聯絡我。

  降龍敬上。

  吳銓唸完之後,臉上陰晴不定,最後嘆了口氣說:「若星,妳怎麼不早點跟我說?懷孕這段時間真是苦了妳。」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妳說!而且我一直希望這只是個瘋子的瘋話。畢竟,教尊說的話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堅持的信念。」

  「那…」吳銓開到問,卻又停了下來。

  「是,我最近在猜想,哪一天我壓制不住血魔的時候,或許就是我的死期了。」若星握緊吳銓的手說。

  「喔…」吳銓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整個人幌神般握著若星的手,呆呆看著若星。

  「大哥,我一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怕死過,或許是因為我現在擁有了太多,但是,我好氣,為什麼我才剛擁有你的疼愛,馬上就要面對失去。我如果真的死了……」若星講到一半便低泣了出來。

  「那怎麼辦?」吳銓茫然的說,任何人,即使像吳銓這樣堅忍剛毅的黑道老大,面對無法解決的痛苦,一樣只有一個情緒,那就是茫然。

  若星的處境讓我不禁冷汗直流,眾人對通靈者的印象都是無所不知,但其實我自己這一路走來才發現,其實通靈者根本也是跟普通人一般,一無所知,等著別人來告訴自己資訊。

  如果沒有明燈在前面引導,通靈者其實跟普通人無異,而像若星,遇到了明智光秀這個有心利用自己的惡靈,得到的資訊全都是被扭曲過的,反而讓她陷入了喪失性命的處境。

  就在思考之間,畫面又再度切換。

  大廳裡面,燈火通明,許多人聚集吵鬧著。鏡頭再拉近一點,人群裡面圍著一個身材高壯的人,正是吳銓,若星軟軟的靠在他身邊,臉色蒼白。

  「大哥,我們相信你是被這個妖女迷惑的,你把她殺了吧!」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大聲說。

  「你們根本搞錯對象了,真正的妖人是金野遜,他背後的才是個真正的惡靈。」吳銓冷冷的看著圍在四周的眾人,他沒有極力的分辯,只是在眾人吵雜紛亂中,堅定的說出一個事實。

  「哈哈,吳銓,事實已經證明瞭一切,自從秦若星到這邊來的一年多,天理會無故暴斃和死於莫名意外的人多了多少?如果不是我最近為了追擊這個一統教的叛徒來到這邊,連幫主你都難逃一死呢!」金野遜哈哈大笑說。

  「那些人的死不能算在若星身上,我知道她的心相當善良。」吳銓依然冷靜,簡短有力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幫主可以解釋一下為何管家會突然死在後院,還有,左護法一向以小心謹慎著稱,今天卻莫名其妙的發生車禍死去!」有個身材略胖的中年人問道。

  「這種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絕對跟若星沒有關係。」吳銓看著已經失去理智的幫眾,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吳幫主,我早說過了,這秦若星是個邪靈,妄用一統教的名號傳教,其實她是要以人命作為她修練的材料。」金野遜得意洋洋的說。

  「要假傳教之名來害人,似乎不該用一統教這個亂七八糟又沒名氣的宗教吧?你省省那一堆謬論吧!」吳銓一針見血的說,讓金野遜整個人都啞掉。

  「唉!幫主,你中毒太深了,真是太深了,但是事實勝於雄辯!」金野遜完全無法抵擋吳銓的言語,只好講些不著邊際的場面話,想要藉此扳回一城。

  「沒錯,所以我說的事實把你的雄辯完全擊敗,你只好找些不著邊際的話來搪塞。」吳銓冷冷的說。

  我真沒想到,原來,麵店老闆跟律師之間的差距,居然這麼的微小。我聽的真是拍手叫好,要是我就沒辦法在危急的狀況下這麼明白簡短的與人抗辯。但是,那些幫眾似乎被金野遜迷惑的相當厲害,對吳銓的話語都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大哥,金大師說的是真的,他昨天早上跟我說不要去香滿天喝酒,我就乖乖待在家裡。傍晚我小舅子借了我的車出門,沒想到就在高速公路上爆胎車禍,現在還在加護病房。金大師真的相當厲害,他是先知,救了我一命啊!」另外一個中年人大聲的說。

  吳銓不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我也終於知道為何金野遜說的話,在我和洛基耳裡面聽起來根本是惑眾的妖言,不堪一駁,而那些幫眾卻是信之不疑。

  未卜先知,已經決定了兩人之間的勝負。

  吳銓即使擁有過人的智慧,卻無法將這個智慧分給自己的兄弟。照我猜想,所謂的未卜先知,可能是金野遜藉由教尊的靈力透視未來做出預言,也可能,那些車禍和意外都是教尊使用靈力製造出來的。

  「幫主,你到底要不要殺掉這個妖女?」許多人的言詞逐漸嚴厲起來。

  「難道,我決定從此退出江湖離開天理會,都不能讓你們感到安心嗎?」吳銓嘆了口氣說。

  「這…」許多人遲疑了下來。

  畢竟,這是民國六十多年的現實世界,而不是三國演義或水滸傳,這些黑道兄弟雖然平素砍殺慣了,但是,王法還是有約束力的。

  「也好,就讓幫主帶著這個妖女走吧。」一個約莫六十出頭的老人說。

  「是啊!」

  「反正這個妖女被帶走,我們就不會有危險了。」

  「對呀,幫主平素對我們如此義氣,既然他都退讓到這個地步,我們也無謂再苦苦相逼。」

  大家東一句西一句的,都覺得這是個好方法。

  「金大師,你該不會是在想趕緊殺絕我和若星的藉口吧?你該不會想要說,我把若星帶走還是會影響到大家的安全吧?」吳銓冷冷看著金野遜說。

  我剛剛正在想,事情看來就要安然結束了,但是這樣的結局,金野遜絕對不會輕易罷休,不知道他會出什麼樣的詭計繼續糾纏下去。

  我的腦袋還沒想到一半,吳銓竟然就率先出招了,看金野遜的臉上帶著勉強的微笑便知道他被吳銓說中了。

  在心理戰上,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

  如果今天是讓金野遜先提出,其實若星離開之後,大家還是相當危險的話語,眾人必然會有部分被他煽動,而大家基於自私的心態,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即使那是金野遜的危言聳聽!

  可是吳銓今天搶先說出來,便使得大家有了不同的思考,如果金野遜現在再說,那就會讓大家產生懷疑,這樣一來,他的偽裝便前功盡棄了。

  「幫主言重了,竟然你肯捨己為人,這妖女說不定會被你感化,進而改邪歸正,也算是功德一樁。」金野遜朗聲笑道。

  可是,我在他的笑容裡面看到了一絲極為微小的憤怒,看來,他絕對不會這樣罷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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