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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醫傳奇》第19章
第二十章 --- 死神

之後幾天,我都和蔡鍔盡量出現在北京有名的歌館茶樓,那裡是袁世凱的心腹流連忘返之所,多去那邊便多製造機會。

  「今天去哪裡啊?」我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問道。

  「去『全聚德』吃烤鴨吧!」

  「真的嗎?」我的眼中閃出無比的光輝。

  「咦,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蔡鍔注意到前面轉角處聚集了一堆喧囂的人群,不禁好奇的拉著我快步上前。

  走了不到一百公尺,人群也漸漸往我們這邊靠近,蔡鍔和我為了看清楚便一起走到旁邊茶館的二樓往下看。人群當中一個大漢架著一個年輕人慢慢後退,而他們之前則是數十個拿著大刀的士兵,士兵之後居然便是段祺瑞。

  「白孝天,快放了我兒子。」

  「段祺瑞,你放了我妻兒,我便放了你兒子。」那個大漢大聲道。

  「爹……」那個年輕人害怕的叫道。

  「這個白孝天是誰啊?居然敢當眾綁架段祺瑞的兒子。」我轉頭問道。

  「段祺瑞囂張跋扈,好色成性,要綁架他兒子來換回老婆的人怎止一人?只是若沒有這位兄臺的身手也動不了段政聲!」

  「白孝天你光天化日之下蔑視王法……」段祺瑞氣得眼睛爭得老大。

  「怎麼玩弄法律的人都會說這種蠢話啊?」段祺瑞的說辭讓我想起王志成他們一家子的表現,當自己在強姦法律的時候都是笑呵呵的,可是輪到別人踩在他們頭上觸犯法律的時候,他們卻打從心裡認為剛剛才被自己強姦完的法律應該保護自己。

  「快帶人來啊,混蛋!」段祺瑞看到白孝天的刀子在兒子脖子上畫出一道長長的傷痕,不禁心急的吼道。

  「帶來了……帶來了。」五個士兵架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來到人群之間。

  「段祺瑞,快放了我妻兒,再幫我們備兩匹馬,等我們到了安全的處所,我就把你兒子放了。」白孝天喝道。

  「混蛋,你不要得寸進尺!」段祺瑞怒睜雙眼大聲道。

  「段祺瑞,我只是個亡命天涯的粗人,用我們一家三口的賤命來換你的寶貝兒子相當划算吧?」

  「哼!倘若你到了安全之地卻不放我兒子,那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段祺瑞冷哼一聲。

  「我『落雁刀』白孝天在江湖上的名聲可比你段大將軍好上幾百倍,你到底放是不放?」白孝天怒喝一聲,將手中長刀輕輕一拖,段政聲的脖子上頓時被拉出一絲血線。

  「爹……」段政聲慘叫一聲哭喊道。

  「哼!沒用的公子哥!」蔡鍔冷笑一聲道。

  「好險段政聲沒用,不然這個白孝天豈不是救不出妻兒?」我笑道。

  「也對啦!我們走啦!」蔡鍔弄清楚狀況後便轉身下樓去了。

  「啊!就這樣?」我一邊走一邊問。

  「是啊,要不然我們該怎麼做?」

  「說不定另外還有枝節,我們是否應該暗中看看有何可以幫忙的?」我不解的問道,照理說像蔡鍔這樣的熱血中年人,應該會像小說裡面那些大俠一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才對啊?

  「呵呵,沒想到你還蠻有熱血的嘛!」蔡鍔相當嘉許的看著我。

  「大俠不都是要這樣嗎?」我被蔡鍔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弟弟的心願嗎?」

  「記得啊,你弟弟希望能帶許多食物回去給那些窮人家吃,讓他們不會再挨餓。」

  「是啊,我從日本留學回來以後,有天我路過一個正在鬧飢荒的村莊,立刻想起了小時候的諾言,我拿出了身上的所有錢買糧食,去救濟那些饑民。」

  「我那時候的心情真是充滿了興奮,小時候的夢想終於得以實現!」

  「嗯……」聽蔡鍔這麼說,便知道那次賑災必定另有插曲。

  「才兩天,我們買回來的糧食全都發光了,隔壁村的饑民聽到這裡有派糧食,都趕緊帶著小孩拿著麻袋趕了過來,我只好把本來要用來補辦婚宴的錢都拿出來,好險真兒也很支援我。」

  「到了第五天,我們自己也開始餓肚子了,我和真兒和小弟都盡量把錢湊出來買新的糧食,可是米商知道我們很需要米糧,不但不幫忙還趁機抬高價格,我們最後只好決定,再發一天的米糧之後便啟程上路。」

  「我還記得很清楚,那天不到傍晚人群就漸漸散去了,因為糧食早就分派一空了,我們身上也只剩下自己的火車錢,不過我們想火車上有提供一餐免費的餐點,那倒還好。」

  「就在我們收拾行囊準備上路的同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揹著一個小孩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這邊有派糧食嗎?」蔡鍔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遠,望著接近傍晚的天空,似乎自己就是那個婦人一般。

  「」沒有」……我那時候真的好希望自己不是說沒有,而是立刻拿出一袋米或一碗飯送到她們的面前。」蔡鍔一面說出那時的對話,一面說著自己的感想。

  「」沒有」……真兒也低聲道…就好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心裡七上八下的。」

  「」真的沒有了嗎?」……那個婦人的眼神好悲傷,她看著我們身上的行囊,欲言又止,終於,轉身走遠。」蔡鍔喃喃自語道。

  「」太太,你住哪裡,我們回家拿錢立刻幫你送糧食來……」……真兒想追上去,但是卻聽婦人背上的小孩喃喃的說」娘,我好餓,大善人派糧食的地方到了沒?」」

  「那婦人輕輕的說」乖,一會就到了。小煦再忍一下。馬上就會有東西吃了」」

  「我看著那婦人遠去的背影,手裡緊緊的握著在口袋裡面的火車錢,心裡像刀割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我把錢拿去買糧食給她,我們撘不上火車回不了家,在四處無援的災荒之地很可能是死路一條。但是,要我看著她們遠去不理會,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結果你怎麼選?」現在蔡鍔好好的站在我面前,看來,他選了搭火車回來。

  「最後……哈哈……真兒叫住了那婦人,我和弟弟跑去買了半斤的米。」

  「啊?那你們怎麼回來的?」我驚訝的問道。

  「我那時候是這樣想的,我弟弟和真兒先搭火車回去老家拿錢,我則是在火車站暫時打地舖,他們拿到足夠的錢再來把我接回去,這樣一來一往我頂多餓個三四天。」

  「你的反應很快耶,一下子就安排妥當!」我笑道。

  「呵呵……人算不如天算,那一班火車在中途發生了意外,真兒她們只得下車用走的趕回湖南邵陽,在路上走了兩天,又累又餓,還沒回到老家,真兒和小弟就因為體力不支而發高燒昏迷,好險真兒的父親在湖南邵陽一帶是相當有名的人物,所以有人聽到是劉俠真大小姐,就趕緊派人將她們送回我岳父家裡。」

  「哇!那將軍你怎麼辦?」聽了蔡鍔的敘述,我心中一直盤旋著一個念頭,怎麼好心沒有好報啊?

  「我可慘了,餓了三天真的撐不住了,可是口袋裡面一毛錢都沒有,在災荒之地也沒有可能找到可以餬口的臨時工作。」

  「是啊,那最後你怎麼辦?」我也有點焦急的問道。

  「最後……我只好蹲在路邊乞討啊!」蔡鍔笑道。

  「那要的到東西嗎?」

  「災荒時節如果做乞丐可以過活,就不會有這麼多人餓死啦!我跟著災民到處遊走為了活命找東西吃,路上偶爾會有軍隊過去,我們便會看看運糧食的隊伍有沒有東西掉下來,一個饅頭掉在地上,往往會有十多個災民蜂擁而上。」

  「我因為身手敏捷,大部分時候都可以搶到幾口饅頭來吃,可是那樣的營養根本不可能讓一個人恢復體力,所以也只是在生死邊緣中痛苦的掙扎著。」

  「有一天,又有運糧隊經過那個地區,我們都閃閃縮縮的跟在運糧隊後面,希望那天的食物就此有了著落。果然,我看到了兩三個饅頭從糧袋中掉了出來,一堆人立刻死命的衝上去。」

  「本來我也要衝上去的,可是我突然看到一個婦人從我身旁衝了過去,那個婦人正是我派糧的最後一天揹著小孩來的婦人,我下意識的回頭找尋她的小孩。」

  「所以饅頭就被搶去啦!」我微笑道。

  「呵呵……那真是我人生關鍵的一刻。」蔡鍔苦笑道。

  「這些運糧的士兵對著蜂擁而上的災民狠狠的就是一棍,不管是有搶到或是沒有搶到饅頭的。數十個士兵跳下馬和運糧車開始一陣亂打,那個婦人當然也被踹在地上,她死命的拿著剛搶到的饅頭,將饅頭用力塞進了自己衣服裡面,然後雙手抱著頭忍受著那些士兵的痛毆。」

  「如果是平時,就算是十多個士兵一起上,我也可以毫髮無傷的全身而退,可是,那時候的我餓得連站著都沒有力氣,所以只好慢慢的退到人群的更後面,以免被波及。」

  「那群士兵對著災民一陣亂打之後也沒有追回遺失的糧食,大家呼嘯一聲便離去了。可是前面十多個災民已經被打得滿身是血,有得更一命嗚呼了。」

  「這時候我只看到許多沒被打的災民紛紛走到前面去,看看那些已經死了的災民手上或是懷裡有沒有饅頭。」

  「那個婦人也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這時候,一個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到那婦人身邊想要拉開婦人緊抱在頭頂的雙手,看看她那邊有沒有饅頭。」

  「忽然間那婦人大叫」不要跟我搶……」,我們大家都被她這樣突如其來的狂吼嚇了一大跳,那老人更是被嚇得跌出了三四步。」蔡鍔的聲音高了起來,就好像重新回到被嚇到的那一刻。

  「那婦人掙扎著站起來,走不到三步又跌到在地。但是她就像鬼魅一樣的朝兒子所在的方向爬了過去,這時候,時間似乎停了下來,本來喧囂擾動的畫面突然凍結,只剩下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在其中努力的爬動著。」

  「我在之前後退的過程中,不自覺得停在了那婦人的小孩身旁,所以相當清楚的看到那婦人努力爬行的姿態,那簡直不能稱之為人的爬行姿態,她小孩也嚇呆了,再加上營養不良的關係,整個人軟癱在地上無法動彈。」

  「」小煦……饅頭……快點吃……」,這是我聽到那個婦人所講出的最後一句話,她的小孩拿著滿是鮮血的饅頭卻不吃,只是不停的搖著那婦人,哭喊著」娘……!」,我整個人既傷心難過又痛苦憤恨,只想仰天長嘯。」

  「那時候,我腦中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一個人或許可以救醒一兩個在垂死掙扎的窮人,但卻沒有辦法去拯救一個將要死亡的國家。這些災民,即使我掏空自己的一切,仍然無法遏阻他們的苦難,要同時拯救這麼多人,唯有直接拯救這個國家。」

  「所以……我加入了革命!」蔡鍔緩緩噓了一口長氣,這時候將軍府也已經在眼前了。

  「嗯……!」我的心的確被蔡鍔講的故事緊緊的刺痛了,在九零年代,不要說蔡鍔碰到的狀況,就連剛剛在街上看到的事情也得在電視裡面才能遇到。但是,我現在卻親身體驗著。

  身上突然有種哀傷的衝動。眼前明明是燈火通明,菜香四溢的美好溫暖,心裡卻有種莫名的淒苦,這不是一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膚淺,而是一種只有在大時代裡面才能感受到的不安全感。

  「到家了,去吃飯吧,不要想太多了,重點是眼前的事情要弄得妥妥貼貼。」蔡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將軍,今天有幾個混混一直在我們家附近打轉,恐怕有鬼。」阿安見我們回來,緊張的向蔡鍔報告。

  我和蔡鍔對看一眼,心裡都是一喜,因為這是黃飛鴻跟我們約定好的暗號。革命黨的同志會假裝成混混在將軍府附近引人側目,接著晚上就會有飛賊闖入將軍府,而我和蔡鍔將會「鍥而不捨」的努力追捕賊人,直追出北京城西三十里外的隱密山林裡。

  雖然相當累,但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我吃完飯後便回到房間裡面靜靜等待小偷的到來,靠,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這麼期待家裡被偷!

  怪事一樁!

  果然,子時剛到,庭院裡面便吵嚷了起來,只聽阿安在外面大喊:「有賊啊!快來抓賊啊!」

  我一骨碌跳了起來跑出房間,只見蔡鍔正跟一個身手敏捷的男子打的難分難解,眾家丁則是在圍捕其他三個飛賊。可是這三個飛賊的身手了得,哪裡是普通家丁可以比擬的,頃刻間,三個飛賊已經拎著背上的包包大喊:「得手了,快上山!」

  「表哥我來幫你。」我在圈外繞了半天,可惜這些個家丁都很愛搶鏡頭,擋手擋腳的,好不容易才讓我找到機會大呼台詞衝進戰團準備一顯身手。

  「哈哈,多謝將軍賞錢啊!」那個跟蔡鍔對打的飛賊高聲大笑,快步奔出將軍府大門,跨上已在外面等候多時的駿馬,雙腿一夾,馬長嘶一聲便絕塵而去。

  「愣在這邊做什麼?還不備馬?這些狗賊既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就要他們死無葬生之地。」蔡鍔進屋裡拿出兩把刀,一把扔給我,一把握在手上。

  「走吧!」蔡鍔飛身上馬,手向我一招,便當先而去。

  好險這一段時間我每天都跟隨蔡鍔練習騎馬和射擊,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上去。奇怪了,我記得民國初年已經有汽車了呀,幹麻還騎馬啊?

  不過,跟著馬身的奔馳而起伏是相當快意的事情,風輕輕刮過面頰,鑽進衣袖裡面,雖然說不上醍醐灌頂,但已經讓人心情整個都暢快了起來。馬的奔馳速度雖比不上機車,但是由於馬沒有裝避震器也沒有任何安全措施,所以在這樣的速度下,已經比雲霄飛車還要刺激許多了。

  轉瞬間,我已經追上蔡鍔,兩人衝出城門一直朝城西飛奔而去。

  「到了,就在前面。」我遠遠便看到前面樹林裡面火光隱隱,轉頭對蔡鍔笑著叫道。

  「等等,有問題。」蔡鍔拉住韁繩,停下馬來,瞪視著密林中的火光。

  「怎麼了?」我趕緊勒馬回頭到蔡鍔身邊問道。

  「把馬停住,我們單身進林。」蔡鍔低聲道。

  「好。」我心裡也被蔡鍔鄭重其事的樣子嚇得有點毛毛的。

  兩人把馬綁在密林外的小樹上,抄起刀便往林子中潛去。

  「哈哈哈,白孝天,你武功還過得去,腦袋卻不怎麼樣!段將軍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你呢?」我們躲躲藏藏的走近火光,一個不可一世的聲音高聲笑道。

  「我白孝天技不如人,無話可說,把我們殺了吧!」

  我偷偷撥開擋在身前的樹叢往不遠處看去,密林中一塊空地上圍繞著一群人,領頭的是一個肥肥白白的光頭和尚,身穿大紅袈裟,手持念珠,賊忒兮兮的笑著。那個白孝天就像被西部牛仔套中的牛一樣,四肢和頸項都被粗麻繩牢牢纏住,五條麻繩的另一端分別被十個大漢抓著,其他還有十多個人都圍在白孝天一家三口身旁,用貓捉老鼠的心態看著這三隻可憐的老鼠。

  「一心大師,這事可不能這麼算了,我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頭?這賬不是說死就可以輕易了掉。」那個段政聲這時已經不再是那副沒種的渾蛋樣,取而代之的是趾高氣昂、洋洋得意的下賤樣。

  靠,一個人的氣質真是裝不來,這個段政聲讓我聯想到他媽的王志成,這樣的聯想也讓我心中的怒氣頓時湧了上來。

  「段公子說要怎麼辦便怎麼辦,反正這裡都是自己人嘛!」那個一心大師得意的笑道。

  「一心,你……你們要做什麼?」白孝天臉色頓時鐵青。

  「呵呵,這事的開頭不就是因為你老婆太漂亮了嗎?本來嘛!我想把她收做小妾,但是現在一搞,我的興致也沒了,所以……還是拿出來讓兄弟一起分享好了。」段政聲狂笑道。

  「這渾蛋……蔡將軍,我們想辦法出去救人!」我低聲道。

  「段政聲和這個一心都是袁世凱身邊的人,對我也都很熟悉,這一出去我們的計畫可就報銷了。」蔡鍔無奈的看了我一眼。

  「那怎麼辦?就這樣看這個渾蛋亂搞嗎?」我心裡十分不悅的問道。

  「這……」蔡鍔的雙手緊緊握住,心中也充塞著紛亂的猶豫。

  「大哥,我寧死不辱,將來黃泉再見了。」白孝天的老婆站起來大聲道,手一翻,拿出一把匕首便往自己胸口猛刺了進去。

  「啊!」我還來不及反應,一心手一揮,一個沉重的暗器便打在白孝天妻子的手肘上,她長聲慘叫,手無力拿著匕首,軟垂了下來。

  「要死也沒這麼容易。」一心迅速逼近白孝天妻子的身旁,手一抓一拿,白孝天妻子的下巴頓時脫臼,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這是防止她自盡?未免太過分了吧!」我怒道,這些人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麼?真的要徹底發洩自己心中的慾望,贏到底才高興嗎?

  「蔡將軍,你看……我打得過這些人嗎?」我問道。

  「一個一個分開打就可以打得過,至於你一個人要一次打這麼多人,應該是不可能的吧!」蔡鍔低聲分析道。

  只聽嘶的一聲,一心已經把白孝天妻子的裙擺給撕破了一大塊。

  「蔡將軍,這時候不出去就未免太過分了,就算顧全大義,你一輩子也難以安心吧?」我轉頭生氣的問道。

  「為了家國大事的順利,犧牲小義是必須的。」蔡鍔似乎下定了決心,語氣轉為冷漠。

  「這……」我握緊拳頭,心裡交戰著。

  我該怎麼應付這樣的狀況?出去救人或是硬下心腸轉身離去?

  照小說和電視上演的來說,蔡鍔的判斷是對的,也是一個做大事的人該當有的態度,我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說,都應該服從蔡鍔的判斷。畢竟我也是反抗袁世凱計畫中的一份子,而且我在大是大非上的決斷絕對不可能比得上浸淫在這個大時代這麼多年的蔡鍔。

  終於,我重新蹲了下來。

  「媽媽……」白孝天的兒子哭著跑向媽媽,因為年紀小又飽受驚嚇,他跑得跌跌撞撞,看起來就像個企鵝一般。

  「快走吧,等下還有更慘的,你想要看完全部嗎?快想辦法跟黃師父會合吧。」蔡鍔悄無聲息的轉身離去。

  「你奶奶的……」圍在四周的一個大漢見白孝天的兒子跑經自己跟前,大腳一起便踹在白孝天兒子的肚子上,小傢伙居然就這樣凌空而起朝另一個大漢飛了過去。

  鏘!那大漢長刀出手,便往小孩身上砍去,似乎他要砍的是一段木頭,一刀兩斷的意思相當明顯。

  「靠!」我見情勢危急,無暇細想之下,手中撿好的石頭應聲飛出,順道還罵了一聲髒話,以紀念我的「間性性肌肉失調症候群」又發作了。

  「靈軍……你…」蔡鍔本來已經潛遠了,轉頭看到我用石頭將那大漢手中的長刀打落,不禁臉色大變。

  「誰?」段政聲大喝道。

  「是你祖宗。」我說完轉身便想繞跑。

  「在樹叢後面,給我上。」段政聲手一揮,居然有十個大漢向我藏身之處撲來。

  「媽的。」這下子我真的沒辦法多想,隨手抓起一顆棒球大小的石頭用滑球的手法投向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大漢。

  據估計,一個大聯盟投手的球速大約是150公里,這樣的球速如果砸在一隻鳥的身上,那隻鳥馬上會像天女散花一般,羽毛全散且哼也不哼一聲的死在空中。而這樣的球速砸在一個人的太陽穴上,大概也會有同樣的效果,只不過是血花四濺。

  以我現在的內勁,這石頭的時速起碼超過170公里,再加上敵明我暗,所以最領頭的那個大漢眼前才一花,頭還來不及閃,我的滑球已經一個大轉彎,狠狠的打在他的太陽穴上。

  他哼也沒哼一聲,馬上眼球暴凸,七孔流血的倒地死亡。

  剩下九個大漢似乎相當震驚,立刻停下腳步。我見機不可失,後退一步,又拿起一顆棒球大小的石頭用力扔了出去,連我自己都聽得到石頭撕裂黑夜寧靜的呼嘯聲,那九個大漢當然更是嚇得面無人色,但是他們還沒考慮好是否要轉身,我已經連續又扔出了兩顆石頭。

  十個衝過來的人,只剩下六個逃了回去。

  「何方高人鬼鬼祟祟,只敢藏身黑夜之中暗箭傷人?」一心見情勢不妙,趕緊走上前朗聲笑道,試圖激我出去,不過我當然不會上當,乖乖的龜縮在黑暗的樹叢中,拚命往地上收集石頭。

  「哼!龜兒子只會在黑暗之處偷偷摸摸!」段政聲大聲罵道。

  「誰理你!」我繼續在地上摸的不亦樂乎,以免到時候沒有武器可以防身。想想真可惜,我要是以現在的狀態回到九零年代,美國大聯盟的傳奇當家投手絕對是我。

  摸著摸著,蔡鍔已經慢慢潛回我身邊,低聲道:「見好就收,趁他們還不敢逼近,我們現在溜走還不算晚。」

  「朋友,你既然是為了救白孝天而來,不妨大家見面好好談談,如何?」一心笑道,他還以為我是白笑天的援手。

  「好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暗器快,還是我們的刀快?把那小傢伙給我宰了。」一心見我始終不出去,不禁大怒喊道。

  「媽媽……」那小孩剛剛被踢了一腳本來有氣無力,但是抬頭看到一個惡狠狠的彪形大漢把刀一直磨在自己頸邊,又不禁害怕的大哭了起來。

  「宰了,有暗器我來擋。」一心陰沉的說完後,屏息凝神的看著我這邊。

  「小文……!」白孝天和他妻子看著刀子往兒子身上招呼過去,眼睛都不禁瞪的老大,聲嘶力竭的吼道。

  「慢著……」我實在沒辦法硬著心腸轉身離去,雙手握住的石頭同時擲出,一顆飛往一心身前,一顆則結結實實的打中就要砍在小孩身上的長刀刀柄。

  「還沒請教閣下尊姓大名,暗器功夫如此了得,絕非無名之輩?」一心淡淡笑道。

  「這傢伙是蔡鍔的表弟啊!」站在段政聲後面的一個大漢高聲叫道。

  「喔,原來是蔡將軍的親戚,難怪功夫了得、胸襟俠義,哈哈哈!」一心若有深意的看著我。

  「蔡鍔這傢伙果然還在暗中跟袁大總統作對。」段政聲冷笑道。

  靠,這是什麼邏輯?現在只不過是蔡鍔的表弟阻止袁世凱手下的兒子行兇,就可以推論成蔡鍔跟袁世凱作對?看來岳飛以莫須有罪名慘死,可還真不冤枉啊!

  「擺陣……還有…把白孝天的兒子給我殺了。」一心陰森森的笑道。

  「不要!」我和白孝天夫婦同時驚呼,我手中剩下的一顆石頭迅速的往砍下的刀丟去。

  「好強的內勁,卻還難不倒老衲。」一心迅速移位接下我丟出的石頭笑道,這同時,長刀已經刺入白笑天小孩的心窩。

  「小文……!」白孝天的妻子慘叫一聲便暈死過去,白孝天眼睛就快要瞪裂一般的努力掙扎著。

  我整個人都呆了,這畢竟還是個科學的世界,奇蹟並不是隨時都發生,超人也不會在千鈞一髮之際出現,救走那些垂危的人們。我始終救不了可憐無辜的小孩。

  「殺人有這麼好玩嗎?為何你們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呢?」我怒道。

  「這人傻啦?太好笑了!一心大師,快把他幹掉,以免夜長夢多。」段政聲笑道。

  「哈哈,那就請公子一邊努力享受佳人一邊看老衲教訓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好,我明天就拿他的人頭去見蔡鍔,看蔡鍔怎麼給我解釋!」段政聲道。

  「你不用聽他怎麼解釋,因為你沒機會聽到了!」我冷冷的道,看著那小孩的慘死,讓我的心臟猶如刀割般的絞痛,眼淚也滿滿的浮出眼眶,我只覺得全身的血液流得好快,胸腹之間有股烈火不斷的翻轉著。

  「哼,說大話,大師還不快動手。」段政聲似乎被我的表情嚇到,他催促著一心動手以解除他心中的恐懼。

  「擺陣!」一心大喝,十二個大漢抽出刀快速的圍繞在我的四周。

  我朗聲長笑想要吐出在胸口燃燒的那團火焰,卻沒想到越笑火焰燒得越厲害。

  「上!」一心一聲斷喝,登時有三個大漢從圍繞的圈子脫出,準備向我衝來。

  我完全不理會那三個人的行動,直接朝殺死小孩的大漢走去,雖然我的感覺是走,但卻可以聽到耳邊的風聲獵獵作響,不到三秒的時間,我的長刀已經穿過那個大漢的胸口,那大漢的眼神還來不及從嘲弄變成恐懼便已經死去了。

  「還剩下二十三個!」我將刀抽出,迴身平削而過,那三個朝我衝過來的大漢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似乎對這一切感到不可思議,因為不知何時,他們三個的胸腹之間多出了一道越過身體橫斷面的血痕。

  是的,我感覺自己的行動相當穩定,穩定到有點緩慢,但是我可以看到那些殘忍輕浮的神色都漸漸轉為恐懼。

  連剛剛奔出來準備支援我的蔡鍔都呆在那邊,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

  「怕什麼?我們一起上,看他能有三頭六臂?」一心吼著衝了上來。

  高手一出招果然不同與其他人,我低頭閃過一心又來到兩個大漢面前,那兩個大漢完全沒料到我的行動如此迅速,刀才拿起一半,便已經嚇得雙腿發軟,倒在地上。

  我轉身而去的同時,刀鋒輕輕劃過那兩個大漢的咽喉。

  「你是誰?」一心低沉著聲音問道。

  「是你祖宗!」我冷冷的看了一心一眼,低頭撿起那些已經死去的大漢的刀。

  「……」話才說完,三個大漢看我彎腰撿刀立刻悄沒聲息的來到我身後舉刀向我砍下。

  三把刀還沒砍下來,我已經倏然轉身瞪視著那三個大漢。那三個大漢因為我剛剛的餘威,居然被嚇得刀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要砍下來。

  「我這三刀就換你們的三刀吧!」我把三把停在空中的刀拿到手中,轉身離開那三個胸口已經各插著一把刀的大漢。

  雖然我可以感到我表現在外面的行動如鬼魅般冷清,也有如指揮若定的大將一般鎮定,可是,我體內奔流的血液卻似難以釋懷般,一點都沒有緩和下來的意思。我不是天醫轉世嗎?為何現在倒像個修羅死神般施展無情的殺戮?我想要停下來,但是看到還沒死透的小孩,胸口中汨汨流出鮮血,又想起剛剛這群人臉上那種恣意嘲弄他人生死和幸福的殘忍表情,我胸中那股火焰便無法停歇。

  連段政聲和一心只剩下十五個人了。

  「一心大師……這裡你搞定……我…我先走了。」段政聲的臉上再也沒有那種令人厭惡的輕浮,取而代之的是匆匆忙忙的往拴在樹上的馬匹跑去。

  「你喜歡掌握別人的生死嗎?」我冷笑道,一把刀割斷了五條綁著白孝天的麻繩,一手圈起麻繩往段政聲套去。

  「一心大師……」段政聲被我拖下馬後發出恐懼的慘叫聲。

  「快救我!」段政聲努力拉住套在脖子上的麻繩,想要脫開我的掌握。

  一心這時候已經完全喪失鬥志,轉身便往樹叢中跑去。

  「你如果勇敢的對戰,一定可以活得久一點。」我拖著段政聲來到一心身邊,他的身軀被我丟出來的刀牢牢的釘在樹上,眼神渙散的看著我,他的氣還沒斷魂已經不在了。

  他不是被我殺死的,是被自己嚇死的。

  「小文……小文……」白孝天衝到兒子身邊用顫抖的雙手捧起兒子的屍身大聲哭道。

  「你們這些人都該死。」我恨恨的道。

  「我不要他們死,只要我兒子能活!」白孝天哭道。

  一個江湖英雄的眼淚好像不太值錢,居然在我面前大哭特哭?可是他的眼淚卻澆熄了我胸中的火焰,我整個人像洩氣般的站著,我只是不斷的想著白孝天說的話:「我不要他們死,只要我兒子能活!」

  我到底在做什麼呢?我剛剛根本不是在幫白孝天,只是無意義的在發洩自己的怒氣。這未免太誇張了吧?我居然一口氣殺了這麼多人?雖然說這些人的確有取死之道,但我還是無法想像剛剛的自己居然毫不眨眼就把這些人都殺掉。

  戰鬥結束的很快,甚至,如果不是我現在了無殺機,剩下的人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面全都會死在我的手下。我很厲害,絕對比古龍小說裡面的主角還厲害,可是我心中卻充滿著驚訝的愧疚感。

  段政聲的手下看到我不再有動作,大家連喊都不敢喊出聲全都往林子外跑了出去。

  「是誰?」

  「是段祺瑞的手下!」

  「不能讓他們逃走。」

  林子外面又響起打鬥的聲音,我還聽到了小楓和黃飛鴻的呼喝聲。林子外面打得火熱,林子裡的人全都變成傻傻呆呆的,白孝天的妻子昏倒在地上還沒醒來,白孝天則是捧著兒子的屍身眼神無光的跪在地上,而我和蔡鍔都因為剛剛的震撼而還未回神。

  我震撼的是自己的殘忍,至於蔡鍔,我就不知道他在發什麼愣了。

  「靈軍。」一個親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小楓!老周!」我轉頭看到兩個人臉帶微笑的站在我的身後。

  「你還好吧?」老周疑惑的看著我。

  「我……我殺了好多人……嗚嗚……」我居然大聲哭了出來,看來剛剛被嚇到的不只是那些被我殺掉的人,還有我自己。

  「我不是天醫嗎?怎麼會沒有辦法克制自己殺戮的慾望?甚至在那個過程裡面,我還感受到一種快意,這不是殺人魔王才會有的感覺嗎?」我一邊擦眼淚一邊向小楓問道,看到他們兩個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看到大救生艇一樣。

  「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小楓吃驚的說。

  「是啊,這些人都是靈軍殺的,除了那個小孩之外。」蔡鍔這時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

  「你的武功進步了很多啊!」梁寬在我身後笑道。

  「不……」蔡鍔淡淡的說。

  「你說不?」梁寬不解的望著蔡鍔。

  「那不是武功,那是魔力!」蔡鍔顯然還沒有從剛剛的驚變中回過神來。

  「什麼狗屁魔力啊?」梁寬笑著拍了一下蔡鍔的肩膀笑道。

  「你懂什麼!他殺第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已經準備動手幫忙,可是我還沒從那邊樹叢走出來這些人全都死了……」蔡鍔不知所以的怒道。

  「幹麻這麼激動啊!」梁寬看蔡鍔越說越大聲,不禁聳了聳肩笑道。

  「你根本不瞭解……」沒想到堂堂一個大將軍也被我剛剛的冷酷嚇得情緒失控,我真的很可怕吧!

  「什麼不瞭解?靈軍一個人就可以幹掉這麼多人,這樣還不好嗎?去!」梁寬笑道。

  「那根本是惡魔你懂不懂!」蔡鍔終於忍耐不住大聲叫道。

  「嗚……我不是惡魔……嗚……」我也忍不住又哭了出來,可是在我心裡卻也相當認同蔡鍔的嘶吼。

  「我真的是惡魔!嗚嗚,小楓,你們找錯人啦,我不是天醫轉世,我是惡魔轉世。」我哭道,在心神震盪下我也忘記要在黃飛鴻他們面前守住自己是天醫轉世的秘密。

  「你是天醫轉世!」衛湘軍和黃飛鴻早就來到我們身邊,衛湘軍聽我說是天醫轉世不禁大吃一驚。

  「嗯……這……我。」我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忘記掩飾給難倒了。

  「你說清楚,靈軍大哥……你不是說你是從未來來的嗎?你不是天醫的後人嗎?」

  「我……」

  「蔡將軍,剛剛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你看來相當震驚?」黃飛鴻試圖穩定現在混亂成一團的局面。

  「我……」蔡鍔這時候終於從驚嚇中恢復了過來,看看黃飛鴻又看看我,臉上露出歉然的神色,因為他知道自己剛剛的吼叫已經嚴重傷害到我幼小的心靈。

  「我剛剛是無心的。只是你剛剛的氣勢太可怕,簡直像是…」蔡鍔看著我小聲的說,話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

  「像什麼?」我急著問道。其實我也知道蔡鍔說的絕對會是令我感到失落的話,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畢竟,他是唯一一個看到我剛剛表現的人,我很在乎自己是不是像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到底像什麼?」梁寬好奇問道。

  「咳咳……阿寬……」黃飛鴻也感到蔡鍔下面的說話會讓我感到不快,所以輕咳兩聲阻止梁寬繼續問下去。

  「像地獄來的修羅!」老周淡淡的說。

  「什麼!」我沒想到老周會說的這麼直接,而且,他剛剛根本沒看到我的表現啊?

  「大人,你忘記了嗎?你的前世是以平定亂世為志向的戰國英雄,織田信長。」

  「願做修羅以除天下之惡!這是大人你以前所秉持的信念,所以你也不需要為自己今天的表現感到可怕,若沒有這股連蔡將軍都震攝的氣勢怎麼可能平定天下?又怎麼能讓德川家康和豐臣秀吉這兩位蓋世英雄都臣服於你之下呢?」老周的話語聲是如此的平靜,就像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一般。

  「你們在說什麼?怎麼靈軍大哥一會天醫轉世,一會又是啥織田信長轉世?織田信長……哪有這麼奇怪的名字啊?」衛湘軍被我們的對話搞得七葷八素。

  「織田信長?那不是日本戰國時代的大名嗎?」蔡鍔果然是留學日本的高材生,居然知道織田信長的來歷。

  「什麼?靈軍大哥前世是個日本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黃飛鴻也是越聽越糊塗,他聽到日本人三個字不禁敏感了起來,因為日本也是對中國虎視眈眈的一個強權(好險他們不知道未來的日本會是中國最大的敵人)。

  「不可能的,如果靈軍大哥是天醫轉世,天醫大人又怎麼會轉是成為一個日本人?」

  「為什麼不可能?靈魂的世界哪裡分國界和種族?」小楓冷冷的說。

  「怎麼可能?」衛湘軍顯然還是不太能接受,喃喃自語著。

  「事實上,靈界並沒有你們現在的分別心,而且,織田信長並不是日本人,他親生父母都是道地的軒轅子孫。」老周微笑道。

  「什麼?你又再說什麼鬼話啊?」蔡鍔今天晚上回去以後一定會考慮去醫院掛號,準備看精神科。實在太刺激了。我聽老周的話也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些問題以後再說,我們現在先趕緊商量一下倒袁的計畫。」黃飛鴻果然還是比較冷靜一點,因為時間真的不多了。

  「明天小楓和老周會假裝是你的隨從從家鄉來找你,然後就和你一起住在蔡將軍府裡。」黃飛鴻道。

  「嗯。」

  「我們已經連絡好革命黨的同志,到時候會有一百多人跟我們一起去破壞袁世凱的祖墳,而你們就要按照計畫,在九月十一號的晚上設法引開袁世凱,分散他的兵力。」

  「那我們那天是要一起去破壞墳墓還是要跟蔡將軍一起做戲?」我問道。

  「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因為你告密欺騙袁世凱之後還跟著蔡將軍,豈不是死路一條?」

  也對,我的腳色就是雙重間諜,看起來好像是個出賣表哥的告密者,其實卻是個要袁世凱上當的革命烈士,媽呀,真是太複雜了,我當時是怎麼想出來這個怪裡怪氣的計畫啊?

  「我們會在行動前幾天讓你失蹤,就當作蔡將軍已經發現你去向袁世凱告密而將你軟禁或是殺掉,而小楓和老周那時候便會帶著你從我們已經安排好的密道來到城外,一起出發到袁世凱的祖墳那裡。」

  「聽起來很簡單。但關鍵還是靈軍要設法在這段時間取得可以向袁世凱告密的管道。不然我們這一切安排都是廢話。」梁寬道。

  「這我知道。一旦袁世凱發現原來蔡將軍並沒有如我所說的想要開溜或是窩裡造反,那時候他就會想到原來我的告密只是個掉虎離山之計,是為了讓他把守在祖墳那邊的親衛軍調回北京,到時候他必定會兼程趕來河南,蔡將軍便可以自告奮勇的隨行。」我接下去道。

  「如果順利,我們會在破壞完袁世凱祖墳以後留下幾條蛛絲馬跡,讓袁世凱分散軍力追趕,蔡將軍就按照我們約定的暗號與我們會合。」

  「這是我們臨時制定的簡單暗號,還有這一個是我們計畫的路線圖,蔡將軍務必在熟記之後立刻燒燬,這資料一旦外洩,後果不堪設想。」黃飛鴻拿出一個小布包交給蔡鍔道。

  「好……」

  「等等,靈軍大哥還沒說清楚,你說你是天醫轉世?又是什麼日本人轉世?」衛湘軍一見大事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問個清楚。

  「白孝天呢?」

  「走了。他剛剛抱著他老婆和兒子走了。」蔡鍔的眼神不禁往我身後延伸而去,看來白孝天就是朝著他眼神所看的方向離開。不知道他以後會怎麼樣?其實在這個時代,悲哀真的難免,只是遲和早的問題。

  這時候,老周已經鼓起如簧之舌向眾人快速而又簡潔的說明一切。相當難得的是,這群傢伙相信我們是來自未來的也就算了,連我是天醫轉世也都毫不懷疑的全盤接受了。

  雖然,老周說的都是事實,但是我看黃飛鴻他們接受的這麼乾脆,還是不免懷疑他們的智商,會不會我說我是火星人,湘軍也會興奮的大力點頭說:「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然後梁寬若有所悟的點頭說:「喔,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喔!」

  老周真不愧是家用旅行必備的好幫手,相當簡潔的就把事情講的七七八八,可是我還是相當狐疑:「老周為何說織田信長不是日本人?」

  「這位周先生這麼說一切都很合理。」蔡鍔下了一個一點都不合理的結論,如果有個人跑來跟你說他是神仙轉世,然後從未來來到這裡只為了尋找一把刀,一把可以令他覺醒的刀,如果這一切都很合理,那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不合理了?

  不過也好險,這個時代的科學並沒有這麼獨佔,許多不可思議的現象反而很容易被人們所接受,不像現在,光是一個超能力或是靈學的研究就要反覆的設計實驗,以符合科學的重要指標 --- 可反覆操作。

  「時間不多了,我們分頭散了吧,靈軍你仍然跟蔡將軍回去,明天周先生和小楓就會去找你。」黃飛鴻一拱手便拉著衛湘軍和梁寬等人快步遠去。衛湘軍臨走之時把三本書塞給我,用意很明顯,要我好好認真研讀,以免丟了我的前世,天醫大人的臉。

  「走吧!太晚回去,袁世凱會產生不必要的懷疑。」蔡鍔快步奔向繫馬處,一躍而上,策馬回城。

  我看著滿地的屍首,不禁長嘆一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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