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雲中的船
估計是叔祖修皇宮修出感覺了,所以這許縣的荀氏大宅院蓋得富麗堂皇的,讓人一看就與眾不同,感覺上比曹家的大宅院並不差。
但是曹家可有好幾個大官員在朝廷裡任職呢。荀家現在可是沒人在朝了,他們住這麼漂亮的宅子就不怕別人詬病嗎?
黃忠拿著我的拜貼遞到了門房,當然還有附加的禮單,雖然是外甥見舅舅也不能空手。荀氏兄弟根本就在車上也不出來,按他們的意思不進去才好呢。我可不行啊!到了舅舅家門口都不進去,於理不合吧。
一會兒從人出來把拜貼還給我,大門打開,讓我們一行人進去。
這是我舅舅的家,當然我也就不客氣了,招呼大夥魚貫而入。進了門從人在前領路,走了三進院落才到了我大舅荀儉的書房,他根本就沒在廳裡接待我,只是把我當作個孩子,叫到書房來訓話的。
“舅父,孩兒陳登拜見。”我跪了下去。
“起來吧。”我就直起了身子,往上看了一眼。
“你就是登兒啊,都長這麼大了,舅舅還是第一次見你。”我這個大舅眼中還是有點慈祥的,但是為什麼感覺有些皮笑肉不笑呢。大舅的身材中等,坐在書案後邊,案上放著一卷竹簡。一身皂服,束髮薄冠,典型的世家打扮。可能因為在家中,並未著履,赤著一雙大腳(三國是很少有人穿襪子的)。
“孩兒不孝,未能及早前來拜見舅父,請舅父見諒。”與我們同來的車上有荀家的兩位,我們又是從西門進的城,我估摸著我這個大舅再怎麼樣也知道我到過什麼地方了,當然對荀家的事也知道個大概了,所以先把自己的罪過說出去,佔個先機。
“無妨,畢竟你才四歲,能夠孤身來到這裡已屬不易,我怎能苛求。”我這個舅父的臉上果然有些不自然。
接下來的話語就是無關緊要的家長裡短了。舅舅好像對我們陳家現在的情況很感興趣,關於我叔祖和父親方面的問題特別多,就連我那個剛剛行過冠禮的叔父也問了不少,就是對於母親基本上沒什麼問題。關於我的學業,我這個舅父也少許提點了一下,說了說他的成就,然後就讓我住到客房去,順便可以去拜訪其他幾個舅父。
但是臨到我要出門,舅舅突然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的頭:“回去告訴你母親,荀家欠她的.....”
“算了,不要跟你母親說了,有什麼要求就跟舅舅說,能幫你的,舅舅儘量幫你就是了。”這話說得很無奈,我聽得出來。
我轉過身來,躬身一揖:“您放心吧,我會讓母親開心的,就算替您了心願吧。”
我明顯地看到大舅的眼裡驚訝的神色,然後轉為了慈祥,那面上言不由衷的笑容已經消失,換來的如春花般慢慢綻放的微笑。大手在我的頭上撫摸了兩下:“去吧,孩子,我相信你。”那言語間傳來的是真誠的關愛和信任,我也不禁為之感動。
穎川書院是穎川的招牌菜,絕對沒有人反對,我和荀攸就站在穎川書院的門口,這個已經快二百年的古代學院前。
說句實在話,從外面真看不出這裡有什麼與眾不同,門額上居然只有兩個字穎川。要不是有些讀書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告訴別人這裡是教書育人的書院,肯定沒幾個人相信,我看懷疑這裡是衙門的人會更多。荀攸領著我往裡走,書院內的綠化做得不錯,這是我的第二感覺,到處都有花花草草,盛夏之際引來蜂蝶無數,倒也別具情調。有兩個書生氣質的人從身邊走過,看來可能是書院的老師,荀攸躬身行禮,叫著先生。
“荀攸,怎麼不在課堂讀書,卻在這裡閒遊,是何道理?”
“司馬先生,這位是我的表叔,乃是沛國相陳公漢瑜之子。近日到穎川探親,住在學生家裡,知道我們書院的名聲,特地前來參觀的,我只是引領之人。”荀攸很恭謹的回答,並且幫我做了介紹。
我也趕緊躬身施禮:“無知幼童陳登,見過幾位先生。”
“可是那位人稱半歲能語,周歲能文的陳公子?”看來這位先生真是慕我之名已久。
汗!!!好事不出門,惡名傳千里。怎麼好象什麼人都知道似的。
“此乃他人謬傳,稚嫩之子豈有如此能耐。”
“不然,看你年雖有小,談吐已是不俗,不如隨我等花廳一敘。也讓我司馬徽見見這當世神童的風采。”
巨汗!!竟然是司馬徽!
“學生敢不從命。”於是我們幾個就隨著司馬徽進了一個偏門,來到了一處客廳,廳中居然擺放著幾盆花草,怪不得叫花廳了。
各自落座,我不得不問問司馬徽從什麼地方知道我這個小孩子的名聲的:“不知先生從何處知道學生的。”
“這且不忙,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此乃我只至交,漢南黃公承彥是也。”我們趕緊躬身行禮。又一個牛人,諸葛的岳丈也出來了。
“吾求學諸門,其中就有你的舅父荀公慈明(荀爽),他現在避黨人之禍在漢水之濱,承彥兄時常能夠見到你的舅父,向他請教學問。你的舅父閒聊時早就把你小時候各種不同尋常的事說了好多給承彥兄知道,我和是好朋友,所以知道。”
“而且我還從別人那裡聽說過你的事情。你的叔祖現在是廷尉,他結交的人很多,他現在最喜歡說的一件事就是你這個神童是陳家未來的希望,還有就是你有多少與眾不同的地方。現在這些事情恐怕連皇上都知道了,洛陽幾乎人人都知道,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汗!!超汗!!!我要到洛陽找老師,這人還沒到洛陽呢,竟然已經有無數人知道我了,而且當今聖上也可能知道我,這樣的狀況我跟本就沒考慮過,不知道會對我的將來有什麼影響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個超大嘴巴的叔祖,居然把我象寶貝似的說得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