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主駕到

　　兩名士兵護送兩男一女來主帥營，百合一見到他們，頓時跳了起來撲過去，「叔叔、老師、芍藥！」

　　來人不是妖怪三人組，而是妖精三人組──龍煞、色鱉和一個不知名的小女孩。

　　百合那把個叫芍藥的小女孩抱起，這小蘿莉果然長得跟百合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長長的銀髮、大大的眼睛、紅唇皓齒，連我這個不是蘿莉控的人都感到驚豔。龍煞在獸人族一役跟眾將士已經認識，尤其老哥亞加力本來就是他的門生，因此他便帶著色鱉跟將領們認識。

　　寒暄了一番，龍煞他們這才坐定問道：「現時戰況如何？」

　　我本來想說出實情，但利比度立刻掩著我的嘴巴，道：「互有勝負，膠著狀態，最麻煩的是光之女神。」

　　積克笑道：「現在有龍煞和色鱉兩位大師加入，天美再也不足為懼。」

　　色鱉面有難色，而我早就知道他們的狀況，道：「人家周遊列國，不會參與我們的戰爭。」

　　眾人難掩失望的神色，大劍聖加魔導士，怎麼算都不會輸給敵方。可是我很清楚，他們若是參與戰鬥，表示神聖妖精族插手我國內戰，將來若有個萬一，戰火會蔓延至銀葉森林及蓋亞聖地，這絕對不是崇尚和平的妖精族所願意的。

　　龍煞問道：「對了，獸人皇到了沒有？」

　　我們愕然互望，問道：「獸人皇？他來了帝國？」

　　色鱉道：「我們在小費本立城碰過他一次，他帶著十幾個皇族衛士來帝國旅行，而且比我們先走一步。」

　　我皺眉說：「這個獸人皇腦袋裝水嗎？我們在打仗，他旅什麼行？」

　　艾華歎息道：「如果大劍聖能夠幫忙，我們就可以省去很多煩惱，最少不用被逼退十哩。」

　　龍煞鼓掌大笑起來，我們不明白他笑什麼，他才道：「好啊，你這小子竟然上戰場上被打跑？終於有今日了。」

　　我亦忍不住大笑，只有利比度臉色尷尬。如果威廉親王和靜韻在此，大概也會是這副表情。我搖頭說：「先前我跟天美打了一場，結果雙方同時受傷，小弟養傷到今天才回來大營，被人打跑這種丟臉事，請問問我們的北方英雄利比度爵士。」

　　利比度哭喪著臉，「時不我予，當然要力求全身而退，這是兵法啊！」

　　帥帳忽然被掀起，進來的是我表弟兼家臣里安道。他氣急敗壞闖了進來，見到龍煞和色鱉時愣了一愣。我問道：「什麼事這樣慌張？」

　　里安道跑到地圖前拿起一支旗子，插在我軍背後位置，說：「南面一里許，發現一支來歷不明的大軍，數目不在我軍之下。」

　　眾人嚇得臉色大變，艾華、利比度、亞加力、破岳、奧斯曼等戰將全都站了起來，大家都不知道敵人是用什麼方法繞至背後的。我微微一笑，坐著不動，積克問道：「提督大人知道來者是誰？」

　　我點首說：「是珍佛明的大軍，只是不清楚由誰領導。」

　　龍煞的雙目閃過神采，微笑問道：「珍佛明大軍？高安東會否隨軍而來？」

　　被龍煞一問，我的心中掠過一絲隱痛，道：「高安東已經仙去。」

　　此話一出，比剛才發現疑似敵蹤時更加震撼，龍煞猛然站了起來，劍聖級的殺氣狂漲，修為差一點的都被壓得動彈不得。他厲聲問道：「是誰？是誰殺了他？」

　　我苦笑道：「邪愛族，如果你要幫高安東報仇，請排一排隊。此事暫放一旁，里安道、奧斯曼、積克，準備五百驍騎，我們去接遠渡而來的朋友。」

　　我與里安道和奧斯曼三騎並驅，背後五百騎士緊緊跟隨，忽見前方旗幟翻飛，果見大隊人馬風塵僕僕而來。為首一員女將正是南方花魁靜水月，我還是第一次見她穿鎧甲。她左手拉韁繩，右手握著一支大軍旗，左右兩邊各有武將。奧斯曼驚駭莫名，道：「她不是靜水月大家嗎？為什麼會帶領珍佛明的大軍？」

　　里安道也嚇了一跳，忙問道：「他們會不會是南方的援軍？」

　　我搖頭笑道：「你們應該叫她靜水月公主才對。」

　　兩將同時愕然，道：「靜水月公主？」

　　也難怪里安道和奧斯曼這麼驚訝，在帝國人眼中，靜水月是南方花魁，單聽名字很難聯想到她是一隻大力神猴，所以普羅大眾對她的印象是美麗、溫柔、婉約──我呸！

　　我舉手示意背後騎士停步，從馬背翻身而下。靜水月遠遠望見我們，亦示意大軍減速。她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我笑著攤開雙手想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卻忽然感覺到殺氣湧現，紅光一閃，有股刀氣直劈過來。

　　奧斯曼看得發呆，倒是里安道的職責是保護我的安全，因此馬上奮不顧身拔槍擋在我面前。原本來勢洶洶的刀氣，在我們身前半呎神乎奇技地突然消失，靜水月將大刀擱在香肩上，叉起腰道：「你這混蛋，害我走了很多冤枉路！」

　　被靜水月一說，我就猜到，珍佛明至武羅斯特的航線，不是在豪城就是在沃達城停靠和補給。可是豪城被我破了，沃達城被隡蒂蒙蹂躪，可以想像得到，她帶著十幾萬大軍靠岸，卻看見眼前是一座空城時的有趣表情。我搖頭失笑，道：「妳的心病剛剛痊癒，多走幾步對身體有益。」

　　靜水月背後的將領紛紛下馬過來，其中兩人我認識，一位元是陸軍上將尤莉，另一位是大神廟祭司貝萊格。還有一名身形高大的漢子身穿湖水藍鎧甲，配了一條銀色腰封，腳踏青金虎紋靴，背掛一把三尖長戟，一看就知道是高級將官。

　　除了這三人之外，後面還有一排大神廟的精銳紅衣衛，文官策士一大班，想不到靜水月的排場這麼大。尤莉和貝萊格向我施禮，我亦向他們介紹里安道及奧斯曼，然而這兩人的目光只停在靜水月身上，低聲道：「天啊，不愧是花魁，靜水月的姿色不遜於雨帥！」

　　忽然，兩道妖氣撲面而來，垂死老頭和奧克米客跑來，一左一右拉著我道：「好兄弟！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我忍不住大叫起來：「我幹！誰跟你們一家人！」

　　靜水月身旁的大將拱手道：「末將珍佛明水師提督隆文，見過亞梵堤提督。」

　　我讓里安道把垂死老妖和奧克蟑螂拖走，這才笑道：「大家都是提督，沒必要客氣。」

　　靜水月道：「廢話少講，梅菲士在哪裏？」

　　我摸摸後腦，道：「他在索多皇城。」

　　貝萊格道：「提督大人，我們無意參與貴國內戰，但是奉女皇命令，不惜任何代價必須救出皇子殿下。」

　　靜水月向後一舉手，十多萬大軍立即喊道：「救皇子！救儲君！救皇子！救儲君！」

　　望著這支軍隊殺聲震天，我暗暗替梅菲士祈禱。好選不選，居然捉了人家的儲君來做靈魂容器，現在人家帶了軍隊來算帳，他要怎樣解釋才好？貝格萊畢竟資歷最深，立即問到重點，道：「提督大人是否懂得死靈術？」

　　我笑說：「死靈術嘛，也不過懂得一點點。」

　　貝格萊再問道：「那麼．．．．．．皇子殿下可否救得回來？」

　　靜水月等人露出緊張的表情，我淡淡笑道：「我又不是施法者，怎麼會知道？不過你們亦無須失望，但凡帝皇明君自當吉星拱照、神靈護祐，所以我覺得救到的機會很大。」

　　靜水月想了一想，也就釋懷了，連忙向後面的人員吩咐，他們馬上抬出一個巨大的物件。我很快認出這是淫魔聖王的神器，他大戰九頭龍時所用的座騎──「封神」。那天使用蒼月古龍陣時，感覺到有一人一物朝我這裏來，那一物應該就是此神器。

　　靜水月說：「這是在神盜寶藏找到的，母親說已經承諾過要送給你，特別叫我們運送過來。可是我們弄了很久，它都沒有反應，應該是壞了吧。」

　　我來到封神旁邊伸手輕輕按著，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們兩軍合為一處，向北方聯盟和黑龍軍的大本營進發。我帶了一班將領、龍煞及色鱉跟珍佛明的將領見面，靜水月的注意力頓時落在龍煞身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龍煞臉一紅，低聲問我道：「那女孩什麼一回事？死死盯著我。」

　　我很想笑又不敢笑，龍煞該不會以為靜水月對他有意思吧？我很想告訴他，這妮子其實只是想劈你兩刀罷了。以靜水月的個性，要不是她身負救兄重責，早就拿起斬腰刀向他挑戰了。

　　我們分批坐好，靜水月馬上斬釘截鐵地道：「我們各打各的，我軍只要開赴皇城，生擒梅菲士就夠，其他的事我國全不理會。」

　　艾華、利比度、亞加力聽得一頭霧水，頭上彷彿浮起了問號，知悉內情的貝萊格祭司只好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差不多二十年前，奧他瑪城叛變，洛伊及靜水月失散及失憶，一個流落在矮人族，一個成了帝國花魁。梅菲士捉了洛伊代替已經老弱的身軀，而我在陰錯陽差下發現線索，直至泰安瑪利召喚阿巴頓，奧克米客召來蟑螂大軍，最後高安東壯烈犧牲。

　　一班文武官員聽得目瞪口呆，基本上都是「有沒有這麼玄」的表情。等他們消化之後，靜水月問道：「亞梵堤，這裏數你最狡滑，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我忽然很懷念淫魔皇記憶中，仙靈界那個溫柔恬靜的月光女神。

　　「妳都懂得說我們各打各的了。我們等會通知二皇子進兵，天美一定會率軍迎擊，到時由我們招呼藍雁軍。而金獅軍必然出城協助，妳率大軍殺出，向凡迪亞興師問罪，可以的話，幫我踢爆這賤賊的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