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二章 連嶂之亂(4)
看著她的手指,突然輕笑了起來。小白,如果不是還無法明白,他的愛,原來已經如此的怒綻。他的心,在此時此刻,竟然無法感覺嫉妒。那麼強烈的嫉妒,比起她的安危而言,竟然讓他未覺。根本不能相提!他用力握了她一下,突然自她手中抽脫出來。他原本緊勒著她腰際的手,業已經鬆開。只那一下,碎藍便將她自他懷中搶了過去!小白一失了他的氣息,心下一下大驚,惶亂至極的內心,再也無法安定!她渾身竟然暴發出強大的力量,猛的掙扎起來,團團繞繞的氣一下順著她的腰力震向碎藍的指尖。讓他的手,無法再完整的罩上她的臉頰!她一下向著傾絕撲了過去,她的眼,一直執著的看著他的樣子。近乎貪婪般的將這些天心心唸唸的記憶,一直加深到了眼底。
她一把勒住他的頸:「別走!」她一開口,氣竄全身,碎藍導入的氣體一陣突翻,頂得他氣血亂湧。她的眼布著血絲,擋住那漆黑的眼珠,但又蒙上一層水霧,晶瑩有如露滴。她勒得很緊,混合著氣的力量讓傾絕有些窒息,這般近的看著她的臉。讓他的心,縮緊而又崩裂:「不走,先讓他教你。他教的好!」
「我只讓你教!」她說著,忽然又開始憋起氣來。強行忍住停止呼吸,她的小腹鼓脹起來,渾身亂抖不休。她大張著眼,卻是滿臉期待的看著他。一如很多年前。在綴錦地京城,一臉朊髒的她討好地向著他笑。生怕他不再喜歡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流浪無依的日子,竟然讓他如此刻骨銘心。以致於他一看到她那腹間的傷疤,回憶便開始決堤。她後來連笑的權利都失去,太多的厭憎讓她覺得她是無用而不被喜歡的。她一直柄承這個念頭活在這個世界,像一截木頭一般。唯一所想,只有她的用處!她好不容易會哭會笑。學會與人交流,學會一點點接納現在地人生。她綻放她獨有的光彩,以她那種格外的明亮,讓他的心溫暖。讓他,如此的充盈!
碎藍看著他們的表情,突然一伸手。將小白推到傾絕地懷裡。傾絕微微一怔,本能的抱住她,他抬眼看碎藍:「你…….」
「你自己慢慢教吧,我搞不定她!」碎藍輕哼一聲,突然一閃而出。在那一刻,她全身的氣都已經凝結成一股力,生生盪開他的指尖。她甚至已經忘記自己是血肉之軀,強行導風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她只是想拚命抱住她面前的男人,那是她找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相見的相公!
他剛一出去。見傾絕已經隨之而來。而他並未將小白留在屋內。而是帶了出來,他一手抱著她。另一隻手抵在額間。他在動法血!
「你發什麼瘋呢?」碎藍倏得停住身形。擋在他的身前。
他將小白更高的托了一下,讓她可以更為順當的摟住他地頸脖:「我知道那個莫歡陽是馭積土獸地。我不會把她放在那了!」
「你這樣動法血,會引的她氣更亂!」碎藍手腕一翻,一把摁住他地右手:「讓你教,不是讓你把她往溝裡帶!」
「既然我教,我就要用我地方法!」傾絕反手一推,將他的手推了開去。他看著小白:「你可以看到吧?現在還看地清嗎?」
她點頭,從剛才她就可以看清了。她剛才聽到外面的聲音,碎藍突然說的話,讓她一下又驚又急。碎藍,這個名字,讓她這兩天的回憶從混亂的思緒中抽剝了出來。讓她更加迫急起來!他們打起來了,這種聲音她怎麼可能充耳不聞。她更無法專注去與凌破溝通,亂急之下。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就將體內的氣壓服了下去。讓她眼前的景物一下清晰了開來,從半敞的窗,她一下看到外面。黃光!首先讓她看到的,居然是一團光暈。黃色的,離的非常遠,但她看得分明!這黃光讓她頓時更加惶急起來,她早上見過這團光,那個胖胖的男人。他,就在這附近!她不顧一切了,她甚至忘記自身的疼痛,她想要通知傾絕。她要告訴他,這裡並不安全。
「好,那你幫我看。」傾絕微微一笑:「把那個會掩土的給我揪出來!」早在龍禁海,他已經知道小白可以看到別的氣罩。甚至連隱入湖中的水靈主體都可以很分明的找到。也正是憑著這一點,寧揚才能傷了那個水靈,逼得他的主人要繼血助他。從而讓凌破找到!他越是往東面山崖
就越是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但是非常淡。而且他時候,他們竟然是毫無感覺的。對方肯定是潛入土中,想要偷襲。若不是小白突然發覺了出了聲,後果實在很難預料!他身上的聚靈咒,是所有馭者眼中的至寶。而小白的眼睛,現在則成為他們第一個想除掉的對象。他,絕對不能再把她放在屋子裡。
小白聽了他的吩咐,便抬著頭四下看著,眼神一下專注起來,格外的認真!碎藍一聽他的話,一時有些發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讓她…….」他話剛出了一半,忽然看到小白的表情,一下怔住了。專注,原來,傾絕是這樣想的啊!她只能投入於一件事,她只可以專注一件事。之前傾絕讓她憋氣,她就全神貫注的憋氣。現在,他讓她看,她就全神貫注的看。她的呼吸頻律,竟然沒有被亂風打破。
他看了一眼傾絕,這個男人在此時還能觀察入微,任何有心或者無心的細小對話,都可以讓他看出端倪。「我不把氣導進去,怎麼幫她引?」他當時是這樣說的,然後隨口又罵了一句:「憋,憋你媽啊!」傾絕便從中得到兩點迅息:一,氣需要有導引而入而出,這點傾絕早明白。但是,除非已經擁有感官的風靈入內可導之外。像吞雲獸這樣自帶風力的生靈,他根本無法鑽進小白的身體幫她導氣。那麼他剛才的話就說明,小白體內古怪的發熱源跟他有關。那東西可以順應他的操縱。他可以灌風入小白的體內,然後由他在外部操縱,讓小白順其氣力。同樣的,他一直口口聲聲所說的聘禮,也就可以解釋了。二,他剛才隨口所罵的一句,同樣告訴傾絕。憋氣是一個笨辦法。一般來說。當馭風的人法血氾濫難控的時候,會自閉呼吸以調整體內氣血。但是小白之前沒有受到過任何這方面的訓練,此時強行閉氣的確可以令風在她體內順力而走。但她下一次吸氣便會更加痛苦,法血始終處在呼之欲出的狀態而不得放。讓她一直處在這種週而復始的循環,根本沒有最大限度的利用碎藍所給她的『聘禮』而是一直憑借自身的意志力在突破身體的極限。
而小白一直都看不清,現在突然視覺不受法血充盈而明亮清楚起來。同樣也讓傾絕很快明白一點,就是當她的身體適應了風力的突入強頂之後。她把專注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對她是有所幫助的。
兩人此時已經到了崖邊,眼界一下開闊了。傾絕腳下發力:「我們上去!」他話音剛落,空中已經籠來一個巨大的黑影,鬼目灼。他此時已經化形,雙翅招展之間,帶出一團黑紅的光影!他向著傾絕斜下而飛,傾絕猛的騰身而起,翻身坐在他的後背:「剛才你追過來,看到什麼了?」
「沒有,我在這裡旋了一圈。什麼也沒看見!」鬼目灼低語:「莫歡陽的氣太淡了,現在一點也沒了!」
碎藍隨著他們一躍而上,身體劃出一道光來。他雙臂一展,迎風而翔,他藉著風力向上。最大限度節省自己的力氣,他手臂後揚,突然鼓腮一吸。周圍的霧氣都聚向他的口中,裹帶出一股白煙般。霎時間,周圍景致更加清晰起來!
「你怎麼現在又想起幫我們了?」鬼目灼揮翅上掠,越飛越高,他盯著下面的碎藍,眼中似要噴出火來:「跟莫歡陽鬧翻了?」
「嗯,我們鬧翻了。你高不高興?」碎藍雙手一攏,將週身的煙雲全部吸入自己的體內。汲氣之後,他的眼爍爍發亮,似是有快意一般的微笑。
傾絕讓小白側坐在他的身前。他一手攏往她,另一隻手拉下她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腰間。小白看著下面,這四周都是山,峰與峰之間貼得非常緊密。她很快便看到下面偏東的地方有微微的黃色光暈。從這裡,她無法看到那個胖胖的男子,但她可以看到光暈,非常淡。她伸手向著那裡,還不及開口。在他們下方的碎藍已經向著那裡直墜而去,他眼角的餘光看到小白的動作,雙手交錯之間,所有的青色光氣已經聚在指尖。他身形極快如電,倏得一下便已經縮成小小的一個光點。
而與此同時,鬼目灼有如感應一般猛然又向上掠,竟然向著東而翔!小白一怔,他顯然是不想打鬥,他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