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失手

　　說起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陰差陽錯，而造成差錯的根本原因，就在於比爾和凱瑟琳的錯誤判斷。

　　比爾以為楚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遠逃到郊區，凱瑟琳同樣以為楚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為了讓外星人迷戀自己的肉體，她在剛剛清醒並反應過來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決定勾引楚歌。

　　外星人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都不願意殺她，當然是對她的肉體有興趣，既然如此，那她還有什麼好考慮的？這己經是她唯一的機會。

　　在她看來，外星人把她從查爾斯王子手下救過來，當然不會存什麼好心，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享用她。

　　凱瑟琳覺得很屈辱，很苦澀，也很無奈，但同時又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崇高，很神聖，也很偉大，帶著這種複雜的情緒，她成功的把楚歌騙上了床，現在，她唯一的目標就是一鼓作氣在床上征服楚歌。

　　「昨天沒有做到的事情，今天一定要做到！」凱瑟琳悄悄的給自己鼓勁：「加油！」

　　其實楚歌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抵抗力，他之所以對凱瑟琳的勾引如此不堪，主要是因為根本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他剛剛己經知道凱瑟琳本來就是來勾引他的，這種事情正是典型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果多幾個美女來勾引自己，楚歌是求之不得的，當然，除了接受勾引之外別的地方自己就一定要把持住了，比如說，魔法的秘密就是絕對不允許外傳的，楚歌很有信心，只要自己有」神聖吟唱」和」黑暗障壁」這兩個魔法，任何人也不可能控制他的心志，有雪球在，任何魔法也別想暗算他，既然根本不用擔心出問題，那他當然是來者不拒了。

　　可是，所謂的好事多磨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吧，同樣的事情發生多次總是會讓人厭煩的，一部小說中如果總是出現類似的橋段大概讀者就會很鬱悶，但是我也沒辦法，因為同樣的事情確確實實又發生了。

　　「丁零丁零丁零丁零……」楚歌手機在最不適合的時候再次響起。

　　床上劍拔弩張的兩人頓時停頓。

　　「天哪，能不能不要老是這麼搞？這麼搞我會陽痿的。」楚歌哀歎著跳下床來，一把抓起手機：「喂，喂，誰呀？說話啊，我靠！你打錯電話了！」

　　「嗯，沒事，打錯電話了，」楚歌勉強對凱瑟琳笑笑：「我們……繼續！」

　　凱瑟琳的笑容立刻又甜蜜起來，她的雙腿筆直修長，緊緊的纏繞著楚歌的腰，兩個人瞬間像兩隻章魚一樣糾纏在一起。

　　「丁零丁零丁零丁零……」如果說世界上有比做愛的時候接到騷擾電話更鬱悶的事情，那顯然就是接到兩個騷擾電話了。

　　「楚歌，我們不管它。」凱瑟琳嬌喘吁吁，在楚歌耳邊道。

　　「不行，還是看看吧，」楚歌遲疑了一下：「說不定是楚葉的事情。」

　　楚歌第二次跳下床：「喂，喂，誰呀？說話啊，我靠，居然沒有人說話！難道是騷擾電話？」

　　凱瑟琳有些發傻的看著楚歌，她本來是個無神論者的，但是現在有點相信天意了。」難道真是上天不允許我勾引這個外星人？」她莫名其妙的想道。

　　「媽的，沒事，凱瑟琳，來，我們再來。」楚歌咬牙切齒的按下關機鍵，把手機關掉了，然後再度衝上了床：「這一次，應該沒有人會打擾我們了吧！」

　　「嗯，沒有人打擾的，你放心。」凱瑟琳笑著迎了上去。

　　「嘟嘟嘟嘟嘟嘟……」另外一種聲音在房間裡適時響起。

　　「凱瑟琳，這個是什麼聲音？」楚歌驚疑的問。

　　「……是我房間裡的坐機響了…．．．有電話……」凱瑟琳的臉都白了：「要不……我去接一下？」

　　「去吧。」楚歌歎了口氣，第三次坐了起來。

　　「喂，找誰？」凱瑟琳拿著話筒只說了一句話，就」啪」的掛斷了電話，對楚歌道：「騷擾電話。」

　　楚歌搖搖頭，這次沒說話。

　　凱瑟琳想了一想，乾脆把坐機的電話線也拔了出來，然後把自己的手機也關掉，這才心安理得的坐到楚歌身邊，呢聲道：「來嘛，別生氣嘛，這次沒問題了。」

　　楚歌一把抱住凱瑟琳，狠狠的把她壓倒在床上，一分鐘後，就再度坐了起來。

　　「你怎麼了？」凱瑟琳有些奇怪。

　　「不行了，沒法做了，」楚歌又是沮喪，又是憤怒，搖搖頭，咬牙切齒道：「我硬不起來了，老子陽痿了。」

　　「啊！」凱瑟琳張大了嘴巴。

　　電話亭裡，魯婷婷正緩緩的掛斷電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失望，有些苦澀，還有些無可奈何。

　　「婷婷，你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蕭涵一臉的不以為然：「楚歌本來就是這種人，你今天能破壞他的好事，明天能破壞他的好事，但是，難道你能一輩子都破壞他的好事？」

　　「我也不知道……」魯婷婷搖搖頭，微微歎息起來：「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可是我就是看不下去……」

　　楚歌無精打采的把衣服重新穿好，長長的吐了口氣，算是排遣心裡的鬱悶，然後開始思考楚葉的事情：「凱瑟琳，你告訴我，楚葉是不是被你們綁架了？」

　　「怎麼可能是我呢？」凱瑟琳睜大了眼睛：「我根本就不認識楚葉呢，昨天才聽到這個名字！」

　　「真的不是你嗎？」楚歌仔細打量她的表情，想看出點端倪：「難道我分析錯了？」

　　「當然不是。」凱瑟琳反問道：「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做這種事情呢？脅迫你嗎？我很清楚根本沒人能脅迫你，我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她說沒人能脅迫楚歌，意思是說外星人根本不會在乎地球人的死活，可是這話聽在楚歌耳朵裡，就變成了對楚歌能力的高度評價。

　　楚歌皺了皺眉，心裡在考慮要不要用」神誘」或者」搜魂術」來辨別一下真偽，這時候凱瑟琳又道：「我記得在錦江飯店裡，那個女孩子不是說楚葉是被黃家綁架的嗎？」

　　「那個不可信。」楚歌搖搖頭：「黃家不會搞出這麼鹵莽的事情，他們至少該有個精密的計劃。」

　　神誘這種魔法，如果是被施法者有選擇的破解掉，那麼受法者是不會記得自己在中了神誘之後的事情的，可是楚歌是通過雪球來徹底破解神誘的，所以，凱瑟琳就成功的保留了中招之後的記憶，這就和楚歌一開始的情形一樣，他在魯婷婷的指使下殺了很多人，如是魯婷婷給他破解神誘，那麼他將會對那些殺戮毫無印象，可是他最終靠雪球破解了神誘，所以才能找回所有的記憶，也因此對魯婷婷充滿了厭惡。

　　「我倒覺得，她說的可能是真的。」凱瑟琳道：「黃家一開始可能根本沒想過能夠用楚葉來對付你，是在昨天的綁架案之後他們才發現了這一點，所以他們只有半天的時間來再次擬訂一個綁架計劃，這樣的話，他們的行動就不會很精密了。」

　　楚歌心裡一動：「這麼說也有道理，可是……黃家應該不會主動對付我吧？他們以前一直都沒主動對付過我。」

　　「情況變化了啊，」凱瑟琳道：「現在你己經跟江山和藍飛揚站在一邊了，還記得你昨天收的幾個學生嗎？申斗室、張大牛，這都是非常有實力的人，他們肯定有很大的影響力，因為你的關係，他們現在也跟藍飛揚和江山站在一起了，超能力培訓班引起了黑道勢力的重組，也把你和黃家的矛盾徹底激化了。」

　　凱瑟琳不愧是高級特工，這一段分析絲絲入扣，楚歌聽得連連點頭：「有道理，有道理，看來我真應該到黃家去走一趟。」

　　「你去了也沒用的，」凱瑟琳笑道：「看來你對人類社會還是不夠瞭解，即使你去問黃強，難道他會告訴你是他幹的嗎？他不會跟你真正翻臉的，因為他害怕你的報復。」

　　「我對人類社會不夠瞭解？」楚歌有些愕然：「對，你說得對，可能是我接觸社會太少了。」「是啊，高等生物並不都是同樣的性格，」凱瑟琳笑瞇瞇的點頭：「你才來了短短的幾個月，是沒有辦法真正瞭解人類的，用你的行為模式來推斷人類的行為，是會出錯的。」

　　楚歌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覺得她說話很奇怪，但是也徽得去細想，點頭道：「好，你說怎麼辦？」

　　「調查啊，」凱瑟琳道：「從側面調查，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通常也都通過討側面調查的，把很多蛛絲馬跡串聯起來，就能夠看到真相了。」

　　凱瑟琳現在也是徹底豁出去了，從外星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來看，很顯然是知道她的底細了，既然如此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還不如跟外星人開誠佈公的討論，好好幫外星人救出楚葉來，讓外星人對自己加深信任。

　　「嗯，側面調查，這是一個好辦法。」楚歌點點頭：「對，就這麼辦。謝謝你了凱瑟琳」凱瑟琳搖搖頭，忽然覺得心裡說不出的輕鬆，很多秘密一直憋在心裡，現在終於徹底敞開了。在敞開一切之後再看楚歌，忽然發現這個外星人其實也不錯，到現在為止似乎一直奉公守法，連一個人都沒有殺過，倒比大多數的人類更愛好和平呢。

　　她甚至很想問問楚歌到底是來自哪個星系的哪個星球，但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現在還沒到時候，這個問題可以以後再問。

　　楚歌離開了凱瑟琳家夕後，就撥通了胡芸的電話：「你在家嗎？我想過來一趟。」

　　「楚歌！」胡芸的聲音充滿了驚喜：「你終於想起我來了！」

　　楚歌笑了笑，老實說，他確實己經很少想起胡芸了，沒想到這個女孩子對自己倒還挺掛念的：「嗯，你還好吧？我現在過來找你。」

　　「好的，我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胡芸笑道：「你過來吧，現在天都黑了，要不你晚上就在我這休息吧，吃過晚飯沒有？」

　　楚歌心裡忽然覺得很溫暖，胡芸這幾句話，給他一種家的感覺：「沒吃呢，想跟你一起吃。」

　　胡芸輕輕的笑著，掛斷了電話。

　　楚歌到達的時候，胡芸正在廚房裡忙碌著，楚歌站在廚房門口打量著她，繫著圍裙拿著鍋鏟的胡芸依然顯得風姿綽約，沒過多久，幾個香噴噴的家常小菜就上了桌。

　　「嘿，真不錯，」楚歌讚歎道：「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

　　「要喝點酒嗎？」胡芸問。

　　「不要了，我酒量不行。」楚歌搖搖頭。

　　「沒關係啊，葡萄酒不會喝醉的，」胡芸笑著走進臥室，拿出一瓶看起來就很名貴的葡萄酒：「這是乾爹上次帶來的，據說是多少年陳的呢，我也搞不清楚，反正乾爹說挺貴的，來，你陪我喝一點。」

　　「你的乾爹……對你還好吧？」楚歌試探性的打開了話匣子。

　　「好啊，非常好，」胡芸的臉色又興奮起來：「楚歌，乾爹真是個好人，這段時間一直是他在幫助我和我媽媽，我現在又找了份工作，在乾爹名下一個單位當文秘，我媽媽現在也出院了，醫生說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如果是在一年前，這樣的情況簡直連想都想像不到。

　　楚歌笑了笑，沒說話。黃強是不是好人，這是很難界定的問題，在楚歌看來，他當然不是好人，但是他對胡芸倒真是不錯，所以在胡芸眼裡，他就是大救星，大恩人。

　　「來，楚歌，乾杯。」胡芸舉起了杯子，她的俏臉上透著淡淡的紅暈，仰頭把杯子裡的液體一乾而盡。

　　楚歌也一口把紅酒喝了下去，對於仗些東西他完全沒有概念，二十塊一瓶的葡萄酒和二十萬一瓶的葡萄酒對他來說都差不多，反正澀澀的，苦苦的，還是飲料比較好喝。

　　「那個……胡芸，我想問你點事，」楚歌琢磨著該怎麼問，黃強做壞事顯然是不會告訴胡芸的，但是胡芸總該知道些蛛絲馬跡的：「你知不知道黃家在H市有什麼比較秘密的?□?？嗯，我是說，比如地下倉庫啊，或者研究高科技的實驗室啊，或者是保險庫啊之類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胡芸睜大眼睛，顯得非常驚訝。

　　「沒……沒什麼，就是好奇打聽一下，」楚歌解釋道：「你也知道，三大世家我都很熟，江家和藍家就有很多秘密產業我都是知道的，只有黃家我不太瞭解，所以找你問問。」

　　「哦，這樣啊，」胡芸偏著頭皺起眉頭思索著，思索了半晌，才道：「我好像知道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楚歌連忙追問，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的表現有點過火，連忙咳了兩聲，補充道：「不方便說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問問。」

　　「沒什麼不方便的，」胡芸道：「我記得好像是那個地方的……可是我又覺得，怎麼可能是那個地方呢？嗯，我也拿不準。」

　　「到底什麼地方啊？」楚歌心裡雖然緊張，表面卻不露聲色。

　　「你知道西郊的吉利工地嗎？」胡芸用很奇怪的語氣道：「好像有人說過，那裡是黃家的一個什麼基地的，可是那裡明明是鬧鬼的，幾年前死過那麼多人，所以我可能是記錯了。

　　楚歌心裡」咯喧」一響，吉利工地，居然又是吉利工地！

　　吉利工地為什麼會有天然的血之詛咒存在，這個疑問楚歌一直都沒想明白，還有那個地下倉庫裡，本來封閉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裡面會有那麼個大坑，為什麼坑裡會有那麼多蛇，這些楚歌也沒想明白，沒想到現在吉利工地居然跟黃家又扯上了關係。

　　「楚歌，楚歌，你在想什麼呢？」胡芸叫了楚歌幾聲，有些不滿的道：「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哦，沒有沒有，呵呵。」楚歌連忙抓起酒瓶給自己和胡芸各倒了杯酒：「來，來，我們再乾一杯。」

　　胡芸笑了，她的笑容有些詭異，但是楚歌根本沒注意到，他一仰脖子，己經把酒全部灌了進去，放下酒杯，卻看到胡芸仍然端著酒杯坐在那裡。

　　「咦，你怎麼不喝？」楚歌奇道。

　　「我在等你倒下去呀。」胡芸柔聲道：「其實你不用拐彎抹角的，我早就知道你今天是來幹什麼的，剛才只是逗你玩玩呢。」

　　「你說什麼？我……我倒下去……」楚歌的舌頭忽然開始打結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前的一切，忽然就開始朦朧邦來，他努力睜開眼睛，卻只看得見眼前的胡芸，正笑顏如花的坐在對面，那張燦爛的笑臉，顯得那麼妖艷，就像是一條美女蛇。

　　「你……你做了什麼？」楚歌用最後的力量發出了」神聖吟唱」和」黑暗障壁」，可是他中的根本就不是魔法，這兩個魔法沒有任毫用處，他的思想雖然清明如鏡，肉體卻開始漸漸失去知覺，終於」啪」的撲倒在桌子上昏了過去。

　　他最後的印象，就是耳朵邊胡芸低沉的聲音：「小傻瓜，你要知道，是乾爹給了我全新的生活啊，你什麼都沒給我。你覺得我是應該支持乾爹呢，還是應該支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