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日宴會

　　那個標誌他很熟悉，那是警察系統高層的一個極隱晦的標誌，在他幾十年的警察生涯中，還只看到過兩次，那兩次都是遇到了極棘手的案件，後來上級都是示意他不要插手，再然後，那些案件在不久之後就莫名其妙的被破了，至於到底是誰出的手，誰辦的案，他一點都不知道，但是從此以後，他就知道，在自己上面，還有些很神秘的很神通廣大的同僚，是專門負責辦那些非常棘手、非常怪異的案件的，只要他們插手，就沒有搞不定的事情，同樣，只要他們插手，這事無論鬧得多大，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現在看到這個標誌，顯然可以肯定，即便這H市真的鬧出天大的事來，都沒有自己的責任了。

　　出了這口氣，他才看到了紙條上密密麻麻的人名，還有最後那句話：「近日H市雖風雲聚會，但李局長只管安心，他們另有事情。」落款是非常清瘦的三個字：藍飛揚。

　　「藍飛揚藍飛揚……」李局長皺了半天眉頭，忽然猛的一拍手，站了起來：「我靠，想起來了，江大師上次好像提過這個人的！」

　　江大師是中國武術界的泰山北斗，也是H市最有名望勢力的人，既然是他提過的人，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李局長笑瞇瞇的伸手到懷裡取了一根煙，到這時候，才算真的高枕無憂了。

　　而現在，導致李局長肝火上升失眠三夜的罪魁禍首楚歌，正一本正經的整了整衣領，拉了拉衣角，再甩甩頭，努力讓自己顯得更精神一些，然後摸了摸懷裡的禮品盒子，昂頭走進了錦江飯店的大門。

　　今天已經是週五了，藍色的生日就在今天。這件事情楚歌時時刻刻都記在心裡的，一點也不敢忘記。

　　一個男孩如果把一個女孩的生日記得很牢，並且經常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麼是不是說明他對她已經有感情了？

　　這個問題誰都不知道答案，但是楚歌心裡很清楚，自己心裡目前確實只記得兩個女孩的生日，一個是楚葉，一個就是藍色。而現在，他揣著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期待，想像著藍色看到禮物之後高興的樣子，就覺得說不出的開心。

　　生日宴會的地方在三樓，錦江飯店的三樓是專門辟出來供有錢人開party的，作為全H市最高檔的飯店，整個三樓的佈局極端的奢華和貴族化，楚歌雖然到這吃過幾次飯，但是從來沒來過三樓，這一登上樓梯，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他以為所謂的生日宴會，也無非是幾個好朋友一起吃頓飯，喝點酒，然後最多唱唱歌，就可以了，可是入目的場景，卻讓他立刻想起了自己無聊時看過的那些偶像劇。

　　偶像劇有個特點，裡面的主角個個家裡都是巨富，所以整個劇情都是在華衣美食、音樂悠揚中完成的，配上俊男美女，才夠資格稱為「偶像劇」。而現在楚歌眼前的場景，正好就是華衣美食，音樂悠揚。

　　薩克斯的音樂飄蕩在大廳裡，整個大廳一眼望去，至少也有接近兩百個平方，到處擺滿了酒杯和點心，有各式各樣的男男女女一堆一堆簇擁在一起小聲的交談著，他們的手裡都端著一杯或紅或黃或綠的酒，晶瑩的酒杯、燦爛的酒汁，映襯得每個人都格外的風度翩翩。

　　楚歌稍微瞄了一眼架子上的點心，居然自己見都沒見過，再往那邊看看，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正小心翼翼的在那擺著酒杯，看來是想把酒杯擺成金字塔形，這也是楚歌只在電視上見過卻沒在現實生活中見過的舉動。

　　「喂，你怎麼上來了？今天這裡已經包下來了，下去下去。」一個聲音很殺風景的在楚歌耳邊響起，楚歌的一隻腳還搭在樓梯上，愕然轉頭，就看到了站在後面的那個人。

　　嗯，看這個人的打扮就知道他是站在這裡守門的，楚歌撇撇嘴，心想：「你一個守門的凶什麼凶，老子是來做客的。」

　　「哈，你還瞪我，瞪什麼瞪，要你下去沒聽到嗎？」那傢伙怒了：「這裡可是錦江飯店，你穿得這樣衣冠不整的，不許進去。」

　　「我日，錦江飯店又怎麼了？」楚歌就納悶了，上兩次到這來吃飯還沒今天穿得這麼正式呢，不也進來了，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嗯，這套西服雖然袖口有點破，邊上也開了道岔，但是總的來說還不錯嘛，看起來不說英俊瀟灑，至少也和民國時期那些穿中山裝的軍閥頭頭有得一拼吧？

　　「我穿得很差嗎？」楚歌問：「這套衣服還是我好不容易才從櫃子裡翻出來的呢，都兩年沒穿過了。」他說的倒是真話，他一貫喜歡休閒，又從來不注意個人儀表問題，這套衣服自從買了之後就沒怎麼穿過，還是有一年冬天實在沒衣服穿了才找出來穿了四個月，穿爛之後才脫下來。

　　「切，你說差不差。」那傢伙倒是個識貨之人：「先生，不瞞你說，你這套衣服我一看就知道是在城西的黃牛路批發市場買的，估計也就五十塊錢的樣子，對不？你再看看裡面，他們穿的衣服最便宜的恐怕也得七八千，能比嗎？」

　　「確實不能比啊，」楚歌倒樂了：「嘿，你真識貨，我這件衣服買的時候正好五十塊，哈哈，好啦，不跟你扯啦，你讓開，我要進去了。」

　　「不許進去！」那傢伙大概是被楚歌誇了一句，態度也沒那麼凶了：「裡面在開party啊，你進去幹什麼？」

　　「可是……我就是來參加party的呀。」楚歌其實不是很喜歡這種類型的party，在他看來，越是奢侈風光的宴會就越是沒有真感情，還是幾個人圍著一張大桌子搶菜吃的感覺最有意思，但是既然來了，當然要進去了，否則藍色是會生氣的。

　　「啊？」守門的傢伙一愣，立刻笑起來：「好了好了，快下去吧，哥們你還挺幽默的，我不跟你開玩笑，我還要接待客人呢。」

　　「我真是來做客的，」楚歌把手裡的請柬遞了過去：「你看。」

　　守門的傢伙嘴巴半天沒合攏，看了楚歌半天，才忽然湊過頭來，壓低了嗓子：「喂，朋友，我今天就不抓你了，你跟我老實說，這張請柬哪來的？」

　　「我靠，真的是我的！」楚歌被他搞鬱悶了：「難道我就這麼不像是來做客的？」

　　「那當然，你看你賊眉鼠眼，獐頭鼠目，一看就知道是個騙子，嘿，不過你放心，老哥我也不是個死腦筋，你不就是想進去吃點好東西，然後偷點錢嗎？讓你進去也行，」那傢伙嘿嘿笑著，倒真有點「賊眉鼠眼獐頭鼠目」的意思了：「要不這樣吧，兄弟，你進去是可以，但是你得告訴我你這請柬哪來的，嗯，還有，這張請柬你得給我，行不行？」

　　「莫名其妙！」楚歌把請柬往他手裡一塞，一步就跨了進去：「拿去拿去，這東西屁用沒有。」

　　「切，果然沒見識吧，我就說你是騙子嘛，」那傢伙倒不罷休了，一把拉住楚歌，給他解釋起來：「喏，你看你看，這燙金的帖子可不是為了好看哦，這上面鍍的可是真金呢！」

　　「真的嗎？」楚歌也來了興趣：「發請柬還有鍍真金的？」

　　「那當然，那些有錢人都是這麼幹的，哥們在這站崗站了四年了，這種事情見得多了，」那傢伙更吃定楚歌是個冒牌貨了：「今天哥們給你長知識啦，以後要記得哦，這東西也是可以偷的，真的很值錢的。」

　　楚歌簡直哭笑不得，看著這位貌似兇惡的門衛大哥現在變得一臉的委瑣，悄悄的感歎人不可貌像，眼裡忽然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頓時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叫起來：「藍色，藍色，我在這裡！」

　　他這一叫，門衛大哥嚇了一跳，立刻鬆手，飛快的把請柬塞到了自己的衣服裡面。

　　今天的藍色也是穿著一襲長裙，不過跟前兩次穿長裙相比，這次顯然是刻意打扮過，除了淡黃色的裙子外，黑亮的頭髮上還戴著一個晶瑩閃亮的發墜，幾顆眼淚形狀的吊墜輕巧的在空氣中微微晃蕩，映著燈光，閃出一縷縷奪目的光芒，雪白與烏黑配合得天衣無縫，看得楚歌的眼睛都直了。

　　在楚歌叫喊之前，藍色正安安靜靜的倚在一張長條的檯子邊上，手裡拿著一杯酒，五根雪白如玉的手指以一個無比曼妙的姿勢撐開，固定在酒杯上，單是那一個單面的側影，就看得楚歌心裡砰的一跳，此刻聽到楚歌的聲音，驚喜的轉過頭來，楚歌觸目之下，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幾乎立刻就要把持不住了。

　　所謂燈下看美女，越看越歡喜，在幾千年前的古人就知道了這個道理，燈光越是昏黃，看到的美人就越美，這個大廳裡的燈光正好就是走的曖昧溫暖的風格，雖然亮著上百盞燈，卻幾乎沒有一盞是純粹的白光，各種顏色的燈光交織迷離，楚歌便在這七彩的光線中看到了藍色那張漂亮得無懈可擊的臉蛋。那一瞬間，楚歌只來得及悄悄的罵了一句：「他媽的怎麼像個妖精！」就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喂，小子，別大呼小叫哦，哥們是要擔責任的，」門衛大哥藏好了請柬，膽子又大起來，看楚歌正在那發呆，就熱心的拍拍他的肩膀：「喂喂，別發呆啊，你以為這是韋小寶看到了阿柯呀？別在這噁心人啦！」

　　話說到這就戛然而止，因為今天宴會的主角，我們的藍家二小姐藍色，立刻就做了件很破壞淑女形象的事情，把手裡的酒杯順手塞給了正在她旁邊滔滔不絕的某男手裡，然後提著長裙大踏步跑了過來。

　　眼看著藍色跑過來，再眼看著藍色親暱的挽住了楚歌的肩膀，最後聽到藍色甜甜的叫了一聲：「楚大哥！」我們的門衛大哥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長裙到底適不適合跑步或者淑女跑步是否影響形象這樣的問題了，他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楚歌，當場石化。

　　事實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這邊看了過來，看著藍色挽著楚歌的那雙手，還有楚歌那身民國時期軍閥頭頭們最愛穿的傳統中山裝，或曰西服。

　　今天的生日宴會，來的客人遠遠不止是藍色的朋友們而已，事實上，這裡更像是一個大型的歌舞酒會，作為藍家的二小姐，她的生日被辦成這樣，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座的有很多商業大腕，也有很多政壇大鱷，當然，這些所謂的成功人士都是會帶一個美貌的女子來做伴的，很多有目的的傢伙更會把自己「年輕英俊事業有成」的兒子帶過來，順便認識一下藍家的二小姐，其中含義，不言而喻。藍色剛才就正好被很多「年輕英俊事業有成」的傑出青年圍繞著，聽著他們在那裡滔滔不絕，自我感覺良好，本來一切都很正常，就和平時出席的任何一個酒會一樣，充滿了上流社會的高雅氣息和口蜜腹劍的內在本質，可是忽然間，鑽出一個人來，打破了這個平衡。

　　看著楚歌那件五十塊錢的衣服和現在正呵呵傻笑的舉止，所有人的思維都開始短路。

　　「藍色小姐，這位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一個儀表堂堂的男人，他的手裡端著一杯酒，如果楚歌沒有記錯的話，那杯酒正好是藍色端在手裡沒喝的那杯，也就是說，這個人正是在楚歌出現之前在藍色面前滔滔不絕的那位，他叫王海，是某大公司董事長的兒子，據說剛從美國某大學鍍金回來。

　　「嗯，他是……」藍色甜甜的笑著，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卻悄悄把楚歌努力往外抽的胳膊緊了一緊：「他是我的男朋友。」

　　「絲……」這一次，從四面八方傳來了明顯的抽氣聲。

　　「他……是你的男朋友？」王海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可是從美國鍍金回來的高材生到底反應迅速，他立刻就笑了：「藍色小姐，你美麗的容顏和高雅的氣質足以讓任何人為你癡迷，我承認被很多人追求是件很煩人的事情，可是，如果你需要找一個擋箭牌來做掩護的話，希望你能夠找一個專業點的盾牌好嗎？比如我，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王海的話還是說得很有水平的，充滿了那種歐洲中世紀貴族交談時的韻味，可是楚歌並不是傻子，這話一說完，楚歌就怒了。

　　我靠！你這不是說老子配不上她嗎？老子雖然還不是她的男朋友，可是你小子要搞清楚了，現在可不是我在追她，是她在追我哦。

　　楚歌這麼想著，一邊覺得虛榮心有種難言的滿足，一邊又勃然大怒道：「我日，你他媽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其實楚歌是個很低調的人，平時也從不主動惹是生非的，可是今天情況有點特殊，第一，今天是在美女面前，無論如何不能示弱，第二，經過這幾個月的熏陶，他也逐漸開始有了點做強者的覺悟了，現在的自己，畢竟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現在的自己說起來也是個跺跺腳震動全中國的大人物嘛。（嗯，解釋一下，在這麼想的時候我們的男主角還是會有點臉紅的，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影響力都是通過別人來釋放的，至於他自己，似乎仍然是一窮二白哦。）王海立刻就傻了，或許在這種場合他還從沒聽到過這麼說話的人吧：「你……你……你說什麼？」

　　「你要我說我就說，我不是很沒面子？」楚歌對著他比了個中指：「告訴你，我說話從來不說第二遍。」

　　「我……我……」王海的嘴唇皮顫抖著，伸手指著楚歌，指了半天，終於憋出句話來：「我問候你家裡的女性直系親屬，就是你上一輩的！」

　　「啊？你說什麼？」楚歌一下沒反應過來：「你問候我啥？」

　　就聽到門衛大哥在旁邊直樂呵：「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這位先生還真的是君子呢，罵人都罵得這麼風度翩翩，嘿，我說哥們，他是在罵你的母親呢。」

　　楚歌的臉刷的就紅了。

　　對於楚歌來說，罵人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甚至平時跟同學之間鬧著玩還能互相罵幾句，但是罵自己的父母，卻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他腦子一轉，想清楚了王海到底說啥，立刻就怒了！

　　「我*￥！%^^*）（」楚歌可不像王海，在這種公眾場合一定要注意風度，他是張口就來，他一手插腰，一手指著正前方，整人呈茶壺狀站立，刷刷刷的一大串國罵就脫口而出，居然整整兩分鐘沒一個重複的，兩分鐘罵完，楚歌嘴巴一閉，挑釁的看著王海，那意思很明顯：「怎麼著，來呀，看誰罵得過誰。」

　　王海可沒有跟他對罵的覺悟，王海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其實王海還真的是個君子，從小家教良好，家境優越，一帆風順的讀完高中，雖然家裡有錢，可是他卻是憑自己的能力考到外國去讀工商管理碩士的，這幾年接受的都是貴族教育，交往的對象也都是上流人士，加上他自制能力也強，吃喝嫖賭樣樣都不沾，說起來，其實真的可以稱為少有的新好男人，只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楚歌，而他想要追求的女孩子卻偏偏早就喜歡上了楚歌，感情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對錯也沒有原因，在這種頓失「天時」與「人和」的緊要關頭，他唯一能夠憑借的就只有「地利」了。

　　藍飛揚到這個時候，才剛剛從樓下走上來，一上來，就看到了仍然站在樓梯口不遠的楚歌。

　　王海頓時彷彿遇到了救星，看起來居然都有點眼淚汪汪的意思了：「藍叔叔，您終於來了！他……他……他罵我。」他手指指著楚歌，一臉的苦大仇深。

　　「怎麼回事啊？」藍飛揚和顏悅色的問王海：「跟我說說吧。」

　　「他……他……」王海想了想，剛才的事情太丟臉了，實在難以啟齒，決定從另外一個方向打擊楚歌：「他竟然說他是藍色小姐的男朋友！」

　　這句話倒是道出了大廳裡所有人的心聲。是啊，就這麼個穿著五十塊錢衣服的傢伙，身高似乎也剛一米七，典型的二等殘廢，長得更是邋遢猥瑣，居然是藍色的男朋友，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喲！不，這句話還遠不足以形容此人的猥瑣，如果藍色是鮮花，那麼他簡直是一坨，不，一大缸牛糞！

　　楚歌莫名其妙的看著四面八方不友好的眼神，怎麼也想不通自己什麼時候得罪所有人了。

　　「什麼！」藍飛揚的聲音頓時拔高了十度，聽得王海心裡大喜：「哈哈，我就知道藍叔叔絕對不會允許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的。」

　　就看到藍飛揚一把抓住楚歌的手，用力的搖了幾搖，驚喜的叫道：「哈哈，你終於答應做我老藍的女婿啦？」

　　「呃……」在這一剎那，很多人都在想一個問題：「到底是我在做夢，還是老藍在發瘋？要不就是這一切都是幻覺？可是，為什麼這幻覺會如此的真實呢？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這真是個千古的謎題啊……」

　　「不是這樣的，」楚歌吞吞吐吐的解釋：「其實是藍色她……」

　　「好啦好啦，我們進去吧，」藍色飛快的打斷楚歌的話頭，挽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大廳裡面，只剩下一個王海還呆呆的站在門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藍飛揚到底是老江湖，微笑著拍了拍王海的肩膀：「小海，你父親還好吧？」

　　「嗯，還好，還好，」王海呆呆的點著頭，眼睛卻還看著那邊的楚歌：「瘋了，一切都瘋了，媽的。」

　　藍飛揚微微一笑，低聲在王海耳邊道：「回去問問你父親楚歌是什麼人，你惹不起他的。」就徑直走進了大廳，站在王海旁邊的門衛大哥看得眉飛色舞，一個勁的歎息，簡直是感慨到了極點：「牛逼！夠酷！夠型！我靠，有錢人就是會玩啊，這扮豬吃老虎都演絕了！嗯，我忽然有靈感了，我要挖個新坑，名字就叫《扮豬吃老虎》，這個題材絕對有搞頭，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