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校運會余波

現在，是今天晚上六點整，周崇文擺出一副諸葛亮的瀟灑模樣，搖著扇子站在牛三面前，正慢條斯理的道︰「月白風清，天高雲淡，牛兄，你我切磋兩把，如何？」

牛三悄悄嘆了口氣，他一向就缺心眼，本來是很少嘆氣的，可是今天他終于被逼得嘆了口氣，悲哀的想道︰「難道我以後就要在他的糾纏下生活了麼？我牛三響當當的漢子，始終沒有mm喜歡也就罷了，今日居然被一個BL看上，難道真是天意如此？」

牛三雖然說得凶惡，其實不想跟周崇文動武，事實上二班班長周崇文的健壯和力量是全校都有名的，真要打架，他八成打不贏，可是周同學把他逼到了這一步，他已經快要無路可退了，尤其是剛才那一句「你我切磋兩把如何」，很顯然是想跟他打架了，為什麼打架，當然是為了搶色，牛三雖然不是大美女，但是「高大威猛，豪情血氣，肝膽相照，男人味十足」（作者嚴正聲明，以上言論純屬小說人物牛三的個人觀點，如有不實，本作者概不負責），對于一個BL來說，他比大美女還要有吸引力。

為了不被一個男人雞奸，牛三做了一個悲壯的決定︰動手。

周崇文看著牛三一陣青一陣紅的臉，內心也充滿了悲壯。既然無法讓牛三這位絕代高手說實話，那麼，為了見識到絕頂的中華武術，就只有一條路好走︰動手。至于自己到底是傷筋動骨還是全身癱瘓，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在他看來，武就是道，為了道的追求，是可以付出一切的，古人不是說過嗎，朝聞道，夕死可矣，他周崇文一己之力過于微薄，雖然不能改變中華武術高手們根深蒂固的門派之見和保守心態，可是至少可以以自己的抗爭和鮮血來喚醒一部分高手，哪怕只喚醒一個人，就足夠了。

他做了很多嘗試，軟語哀求、以利相誘、以理服人，都被證明不可取，既然如此，他也只能用最野蠻也最原始的方法了。

在他看來，臉色一直變幻不定的牛三，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甚至都能嗅到極濃重的火藥味了。

牛三想︰「既然要動手，就要先出手，否則，我可打不過他。」

周崇文想︰「他神功蓋世，絕非我所能及，不過他現在看來正在調用氣息平息憤怒，我若不趁機偷襲，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兩個人幾乎同時啟動了，牛三下了狠手，一腳就向對方的胯下踹去，周同學則頗有武者風範，先是擺了個起手式︰白鶴亮翅。

周同學的鶴腿一提起來，萬幸擋住了牛三正踹往他下體的那一腳，這一腳踹在腿上，周同學頓時撲通一交跌倒在地，身體前撲，角度準確，嘴巴十分精密的與地面合二為一。

「媽的，我牛三可不是你這種變態的家伙！」牛三一腳得手，喊了一嗓子扭頭就跑，今天的災難總算是消弭了，可是明天呢？後天呢？牛三心里暗暗決定，以後堅決不一個人回家了，而且，也不能再走這條路了。

周崇文苦笑著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吐掉嘴里的泥巴，心里暗暗吃驚，剛剛那一腳無聲無息，竟有些類似于傳說中一代武學大宗師黃飛鴻的獨門絕技「佛山無影腳」，高手果然是高手，每一招出來都大有來歷，若不是自己鬼使神差的提了提腿，估計這輩子就別想再做那事了。

他想到這里，就想起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想起女朋友，就忍不住一陣陣的後怕，早先的勇氣和決心全都沒了，在原地站了幾分鐘，終于嘆了口氣，慢慢的走了。心里暗暗決定︰此事只能走迂回戰術，萬不可和高手輕易開戰。

「對不起，這塊硬盤已經燒得差不多了，我們沒辦法恢復里邊的數據。」楚歌耷拉著腦袋，第N次失望的從大門里走出來，手里那快早已被淘汰多年的硬盤在陽光下顯示出黑糊糊的一塊，無論怎麼看，都象是剛從垃圾堆里揀出來的破爛貨。

「怎麼辦呢？嗚嗚……我的魔法啊……嗚嗚……我的異界美女呀……」楚歌沮喪的走在街頭，心里不斷的盤算著。

看樣子，普通的方法是沒辦法把自己的硬盤恢復了，自己如果真想把那條魔法通道保留住的話，就必須借助于國內某些企業的高端技術了，可是，自己要怎麼去找到人家，請人家幫忙呢？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怎麼把錢用出去。

其實這也是楚歌才會出現的問題，放在另外一部YY小說里，如果主角是個膽大包天無法無天的主兒，其作風將是絕對的果敢勇猛和飛揚跋扈，辦起事來也會無往而不利，絕對不會被這些小事情捆住手腳，楚歌這個人骨子里就沒有成為人上人的氣質和魄力，現在身家已經有九位數了，卻仍然被這麼一點點小事所困，諸位看看楚歌這幾天找的幾個地方吧︰

太陽電子︰一家主要組裝學生電腦的裝機店，單單在「新世紀電腦城」這麼個普通電腦城里也是屬于中等偏下的店面。

飛虹耗材︰一家專門賣電腦配件的小店，據說里邊最高檔的鼠標也就五百塊錢，最低檔的鼠標卻低到了五塊錢，其規模和檔次也可想而知。

長江科技︰名字挺駭人，其實就是做做最簡單的圖形軟件代理，同時也維修簡單的電腦故障，據說老板挺黑的，修顯示器的時候別人都是開機費五十，他偏要收一百。

數字化生活︰這個名字也挺有新意，只可惜他們能做的也就是代售各類專業軟件，當然，老板同樣會修理電腦。

慘不忍睹吧？

沒辦法，楚歌這二十多年的日子太苦了，見識也太簡陋了，那些高門大戶的企業，他壓根就不知道有什麼手續，該怎麼辦理，怎麼咨詢業務，一句話，他仍然是個與現代科技與現代管理理念完全脫節的家伙。

現在，楚歌在想︰「找江山倒是不錯，上次他介紹的那個裝機店似乎很不錯，可是他肯定會懷疑這硬盤里有什麼秘密，到時候數據一恢復，他是第一個看到的，如果給我做點手腳怎麼辦？」

繼而又想︰「要不找楚葉幫忙？可是他爸爸本來就對我不感冒，還老用一副神秘狐疑的眼光看待我，我這麼一求她，她八成又是去求她爸爸，到時候，楚正行的好奇心絕對比江山只大不小，江山還有點忌憚我，楚某人可是一點都不鳥我的。」

轉而再想︰「找江芙？行是行，可是她本人的可怕程度或許比楚正行和江山加起來還多，而且，看她那樣子就不是守得住秘密的，更何況，他上邊還有一只老狐狸江水綠呢。」

他前思後想，終于做了個決定︰找刀疤哥。

要找刀疤哥，就要先找王律師，上次楚歌把權力全部還給刀疤哥後，王律師也就很自然的繼續做刀疤哥的律師，她這個律師似乎不僅僅是律師，在楚歌看來，除了法律之外，其他各個方面她都要參一腳，看起來倒象個全能秘書。

「有個成熟美女做秘書也挺爽哦，」楚歌下意識的砸砸嘴，接著想︰「刀疤哥這人仗義，古人不是說嗎，仗義每多屠狗輩，從我個人來說，還是比較信任這種有江湖氣質的人，既然如此，事不宜遲，現在就給王律師打電話吧。」

他心里其實還是很著急的，畢竟那條魔法通道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不過再著急也不能亂套，楚歌在這種時候還是很沉得住氣的，畢竟，即使失去了與尼古拉-幻的聯系，他也已經是世界上唯一一個魔法師了嘛，還是六系全魔法師呢。

想到王律師，楚歌心里有點癢癢了，這可是第一個勾引自己的美女呀，而且，王律師還是個知性美女，成熟之外另帶著點高雅氣質，單從素質上來講，應該說比胡芸要強上幾分。

「王律師，我是楚歌呀。」

「哈，小老板呀，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王律師的聲音還是那麼有韻味，楚歌甚至可以想象到她臉上那種促狹的意味。

「呃……是這樣的，我想找刀疤哥幫個忙，」楚歌道︰「我有塊硬盤壞了，可是盤里有很多東西，我想把它們弄出來。」

「這還不簡單！」王律師笑起來︰「隨便找個地方恢復一下數據，幾百塊錢就差不多了。」

「沒這麼簡單，」楚歌嘆氣︰「你看了就知道了，我這塊硬盤，已經燒得面目全非了。」

「哦，」王律師看來根本就不在意︰「那就算了唄，那里邊能有什麼好東西呀？現在這個社會，你要什麼東西都可以用錢買嘛，小老板，你現在可不是一般的有錢哦。」

「唉，不行的，」楚歌想了想，卻想不出該怎麼解釋，沉默下來。

王律師卻開始胡思亂想了︰「難道……里邊是你收集的色情小電影？或者……是你給哪個女孩子寫的情書？再或者……是某某邪教組織的宣傳文件？啊！天哪，你該不會是外國間諜吧？」

「胡說八道什麼呀，」楚歌啼笑皆非，今天才知道成熟的女人也有幼稚的一面，看來女人果然是永遠長不大的動物啊︰「你就別亂猜了，幫我找刀疤哥吧。」

十分鐘後，楚歌掛上電話，長長的吁了口氣，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只能慢慢的等結果了。

第二天上課，楚歌預料中的事情發生了，他和班上的張大明、王大福、牛得華、許明、牛一、牛二、牛三被學校體育組的幾個頭頭一起叫過去「親切談話」。

張大明是本次校運會跳遠選手，王大福是鉛球選手，他倆都在本次運動會上拿到了冠軍，並且打破了校記錄，楚歌就不得了了，他的百米跑成績已經打破了世界記錄，這三個人，以前都默默無聞，現在居然同時在一個班上出現，這無疑讓學校的頭頭腦腦們異常激動，這也難怪，以這所二流大學的水平，想要在全國運動會上拿到一塊牌都是千難萬難，如今出現這麼幾個人，簡直可以當國寶看待了，雖然他們都大四了，馬上就要畢業了，但是在畢業之前如果能把他們送到體委那里去，那學校的功勞是跑不了的。

至于三牛他們幾個，都是籃球隊員，雖然籃球談不上什麼記錄，可是他們那幾場超級投籃被學校的學生傳得神乎其神，負責現場裁判的那幾個體育老師更是激動得睡不著覺，毫無疑問，這又是一批國寶，而且這批寶貝比前面三個還要牛逼，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籃球在世界範圍內實在是太受歡迎了，隨便一個NBA球員的工資，就要抵得住幾十個其他項目的運動員了。

所以，我們的體育組石主任連長滿麻子的臉上都冒出了油光，興沖沖的對幾位體育健兒道︰「你們知道我找你們來有什麼事情嗎？」

按他的想法，幾位同學應該很樂意出人頭地，並且很可能這幾天就等著他的召見呢，所以，對他的問話應該心領神會隨聲附和，然後他拿出一番愛國主義論調來，鼓勵各位同學為國爭光，走上體育強國之路，而幾位同學也應該點頭如倒蒜，欣然接受，于是皆大歡喜，在一番半肉麻半歌諛的氣氛中，結束這次政治意味十足的談話，可是，想法終究只是想法，一開始，他就踫了個壁。

「報告老師，我不知道，」王大福一向就是個厚道人，一口山東腔普通話更是讓他的厚道進化成了憨厚︰「你找俺們來，能有啥事捏？」

「這個我知道，」牛得華得意洋洋的道︰「石主任，是不是有冠軍獎金要發呀？哈，真不枉我辛辛苦苦練習了這麼久啊！」

石主任當場就蒙了，心里崇高偉大的神聖感覺已經被破壞得蕩然無存，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盡量用輕松的語調道︰「呵呵，小伙子還挺幽默的，老實跟你們說吧，你們在運動會上的表現都非常優秀，我決定把你們的比賽成績申報上去，然後推薦給國家體委，你們覺得怎麼樣？」

「石主任，您是說……讓俺去當運動員？」王大福撓著腦袋說︰「這個……這個不太好吧……俺們村子里就俺一個大學生，俺娘還指望俺讀大學，把她接到城里來養老呢。」

「對對對，」張大明也反應過來︰「我的成績是踫巧跳出來的，其實我根本跳不到那麼遠，我去做運動員也沒前途的，還是讀書好。」

張大明一發話，牛二笑了︰「喲，你小子還挺有自知之明的，石主任您別信他，他才不是跟您謙虛呢，他成績特別好，拿了三年的一等獎學金了，讀書絕對比做運動員有前途。」

石主任的臉有點白了，鄙視的看了看這幾位，然後一臉熱切的望著楚歌︰「楚歌，你有什麼想法？」

石主任心里清楚，楚歌可是破世界記錄的人，他一個人比十個王大福還要重要，其他幾個人可以先緩緩，他卻是一定不能放過的。

楚歌顯得非常真誠，非常嚴肅︰「石主任，我是個中國人，我熱愛我的祖國……」

「這句話說得好！」石主任開心起來，這個同學看來還是很識大體的。

楚歌接著說︰「我知道我國的田徑項目很不景氣，也很希望能為祖國的體育事業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貢獻……」

「對，對對對，說得非常好！」石主任也激動起來︰「王大福，張大明，你們看看，這就是愛國情操啊！這就是個人素質啊！接著說，接著說，把話都說出來，楚歌同學！」

「可是……」楚歌話鋒一轉，低沉下來︰「石主任，我必須向你坦白，我在運動會上的表現，其實並不是我的實際表現，事實上，我……我……我……」楚歌的語氣低沉壓抑甚至是充滿了深刻的愧疚︰「我們班以前的表現太差了，所以您一定要原諒我，我沒有私心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班級……為了在運動會上出人頭地，我，作弊了！」

「作弊！」石主任的眼楮瞪得象牛眼大︰「你說你的世界記錄是作弊作出來的？」

「是的，」楚歌的聲音忽然又明快起來︰「就是作弊，否則，您想想，一個身體上本來毫無天賦的人怎麼可能忽然就變得這麼厲害啊，這又不是YY小說。」

「YY小說？什麼是YY小說？」石主任愣了一下，又問︰「那你說說，你是怎麼作弊的，我可是听他們異口同聲說看到你跑步了。」

楚歌的眼珠子轉了一轉，表情神秘起來︰「石主任，這是一個秘密，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一定要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好不好？」

石主任本來的步驟已經被全部打亂了，被眾人弄得乍驚乍喜，情緒已經不那麼穩定，這當口又是失望又是好奇，也顧不上想那麼多，一口就答應下來︰「好！」

于是楚歌抬起一只腿來，讓石主任看他的腳，他的腳上穿著一雙破破爛爛的球鞋，這是他穿了很久的一雙鞋，雖然現在有錢了，可是因為懶，一直沒去買新的，現在一抬腿，一股淡淡的泥巴臭味就幽幽的飄散開來。

「這是什麼？」

「這就是我作弊的工具，高科技劃時代新產品︰噴氣式電動球鞋。」楚歌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自己的破鞋︰「有了他，我才可以一步跨出去十多米遠，最後打破了世界記錄。」

「真有這麼奇？」石主任畢竟是大學教師，高科技知識分子，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仔細的前後看著楚歌的鞋，如果不是太髒，大概會用手去摸了︰「楚歌，你不是騙我吧，我怎麼沒听說過這種東西？」

「嘿嘿，都說了，這是劃時代的產品嘛，現在還沒公開呢。」楚歌道。

「既然沒公開，你又從哪兒弄的？」石主任嚴肅起來︰「楚歌，你別以為我是傻瓜，我對你還是做過一定的了解的，你家境貧寒，出身普普通通，絕對沒有可能用得起這種東西，你甚至根本沒有可能接觸到真正的高科技產品，還有，你這雙鞋看起來都爛成這樣，分明是穿了很久的，又怎麼可能是新出的產品，你是在糊弄我呢。」

「那您可就錯了，」楚歌也嚴肅起來︰「還有很多是您不知道的吧，比如說，正行集團董事長的女兒，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再比如說，目前學校的第一才女江芙，可是親口向我告白的哦，籃球比賽的時候，趙千帥也是看我的面子才組織拉拉隊來給我們隊助威，哦，還有，去年的全國電子競技冠軍常開天，是我的徒弟，而學校風雲榜排名第一的唐詩，則是我這三年來最好的朋友。」關鍵時刻，楚歌毫不猶豫就把自己的朋友們全部出賣了。

這一番話說出來，石主任果然呆住了，他發現這個楚歌果然不是一般的人，既然如此，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呢。

楚歌看他發呆，笑了一笑︰「這樣吧，您也別為難，我給您表演一下吧。」

他說完，也不等石主任反應，就「呼」的一下從窗口里跳了出去。

石主任的辦公室在三樓，樓下是一片堅硬的水泥地板，眾人一看楚歌跳了出去，都嚇了一跳，涌到窗口去看，只見樓下的地板上，楚歌笑眯眯的站在那里，仰著臉對大家揮手示意，眾人立刻就呆了。

楚歌揮了一會手，雙腿一彎，「呼」的一下又竄了出去，動作飛快，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楚歌就消失不見，再轉眼，楚歌已經從辦公室門口悠然地走了進來，原來剛剛這一跳，跳到走廊上了。

這會正在上課，教室外面的人本來就不多，而且楚歌的動作非常快，所以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兩跳，居然沒有人注意到。

石主任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楚歌對他笑笑︰「石主任，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您要給我保守秘密哦，好了，我們回去上課啦！」

眾人笑嘻嘻的走了出去，剛走出辦公室，楚歌就被眾人「哄」一聲圍了起來，辦公室里，石主任站了一兩分鐘，終于嘆了口氣，走到辦公桌邊撥通了電話︰「體育局嗎……哦，是這樣的……我上午申報體委的幾個條子，是一場誤會……你給我撤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