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終於開殺戒了

　　「自己人？」魯婷婷的神情忽然淒涼起來：」朱帝，我叫了你二十年的爸爸，你就真以為你是我爸爸了？」

　　「你什麼意思？」朱帝大吃一驚：」乖女兒，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有怎樣，」魯婷婷雪白的牙齒咬著嘴唇：」你告訴我，我的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朱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呵呵，你說你母親嗎，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她生下你之後就死了，所以我才要你姓魯，用來紀念她呀。」

　　「你放屁！」女孩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朱帝，你騙了我二十年了，你以為還能騙得了我嗎？我早就知道了，我媽媽是被你殺害的，我也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

　　「妹妹，胡說八道些什麼啊。」朱玄皺眉道：」如果你不是我妹妹，爸爸幹嘛要養你這麼多年？」

　　「你把我養大，是為了利用我的能力幫你控制勢力強大的敵人，這一點，在三年前我就知道了。」魯婷婷道：」你不用再騙我了，在三年前，我就什麼都知道了。」

　　「乖女兒，你是不是糊塗了？」朱帝還要再說，魯婷婷已經飛快的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大概誰都想不到，蕭涵早已是我的心腹！」

　　這句話說出來，朱帝的臉色終於變了！

　　田龍悄悄的捏緊拳頭，今天的事情真是變化迭起，他發現，自己又有機會了。挾住他胳膊的兩個大漢他還沒放在眼裡，他現在在想，等會該怎麼趁亂帶著師傅逃走。

　　「蕭涵才是你的小兒子！你一直讓他去幫你做事，只不過是為了培養他的能力，這一點，大概連朱玄都想不到吧，」魯婷婷現在開始直呼他們的名字了：」可是萬事有利必有弊，你既然把什麼事都交給他做，那他當然知道你所有的秘密，而我，卻正好有辦法控制任何一個沒有防備的人。你可知道，他無論接到什麼命令，都會第一時間給我報告？」

　　田龍注意到，她說的是」沒有防備的男人」，可見，她的能力雖然奇特，卻還是可以防備的，可是，到底如何防備呢？田龍想來想去，始終不得要領。

　　朱帝的臉色鐵青起來：」於是你控制了小涵，並且知道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是的，」魯婷婷臉上現出了一種又是悲憤又是瘋狂的表情：」他告訴我，當年你殺了我母親，把還在襁褓中的我帶回來撫養長大，只是因為你根本就知道我遺傳了我媽的能力。而你的黃道十二宮，卻正好在研究超能力上有很大的突破。我在你的心目中，只是一顆棋子，有用的話就繼續用，等到沒用了，就是用來做超能力活體實驗的最佳實驗品。」

　　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

　　魯婷婷的聲音還在空氣中飄蕩，在場所有人卻都陷入了死寂：」在我還只有十二歲的時候，朱玄，這個該死的畜生，居然想要玷污我的清白，那時候我就在奇怪，為什麼他會做出這種亂倫的事情，還好……他終究沒有得逞，因為那時候的我，並不比他弱小，這個畜生若不是通過試驗成了超能力者，他根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朱玄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這事他當然還記得，而且始終沒敢跟朱帝說，不料在這時候被揭了出來。

　　「我一個弱女子，我有什麼辦法對付你們？我苦苦的等了三年，這三年間，我做了很多事情，哼哼，若不是我故意把超能力實驗的事情洩露出去，黃家又怎麼可能知道？若不是我故意把所有的研究資料都故意堆在一起，又怎麼可能毀壞得這麼徹底，而現在，我等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覺得我不用再等下去了。」

　　很顯然，在實驗室的研究人員中，應該也有被魯婷婷控制的人，否則，實驗室的事情她根本是無法插手的。

　　朱帝果然不愧是黃道十二宮的主人，已經迅速冷靜下來：」那麼現在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魯婷婷大笑起來，那神態中竟有幾分瘋狂：」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麼好的機會報仇，剛才，為了趕走黃家，我跟你們站在一條線上，現在，黃家已經走了，我自然是要找你報仇了！」

　　「怪不得你一定要問楚歌能不能對付我們所有人。」朱玄咬牙切齒的道：」這個小騷貨，真是蛇蠍心腸，既然如此，蕭涵殺楚歌，也是你的命令了？」

　　「當然不是，這麼厲害的奴隸，我怎麼捨得殺他呢？」魯婷婷冷笑道：」我告訴你，蕭涵是在吃醋，吃楚歌的醋，我還知道，你也在吃醋，吃所有被我控制的男人的醋，因為你一直都對我心懷不軌，是不是？」她輕蔑的看著朱玄，就像是看著一坨牛糞。

　　朱玄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來，眼裡卻燃燒起熊熊的怒火。

　　朱帝眼中精光閃爍，心裡也恨得要命，無論今日是死是活，黃道十二宮未來的日子都難過了，失去了黃家的支持，失去了超能力實驗室的一切研究資料，現在的黃道十二宮已經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了。

　　魯婷婷不再多話了，她對著楚歌柔聲下達了指令：」楚歌，給我殺掉這裡所有的人！」她的眼光在田龍身上停留了一下：」包括他在內。」

　　「媽的，這女人夠狠，老子是無辜的！」田龍悄悄的罵道。

　　話音才落，就聽到」彭」的一聲巨響，下一秒，朱玄從魯婷婷身前半米處現出身來，揉著自己的額頭，一臉的鬱悶。而同時，楚歌站的位置也換了一下，正好攔在朱玄的面前。擋住了他前進的路。

　　田龍立刻就看明白了，這是楚歌提前擋在朱玄瞬移的路上，防備朱玄對魯婷婷出手。可是，師傅什麼時候連瞬移的方位都能看得出來了？田龍一臉的迷惑。

　　楚歌自從見到魯婷婷後，就一臉的迷茫，似乎話也不會說了，但是戰鬥的本能卻清醒得很，到現在為止，已經是兩次在關鍵時刻救下了魯婷婷。

　　田龍忽然想起楚歌剛才說的話。」你，魯婷婷，是我的主人，我的女王，我生命的意義，就是讓你開心，讓你快樂，為了你，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天哪，這是不是說明，楚歌此後的一切行動，都要以魯婷婷的利益為準了呢？

　　田龍很奇怪的想到了阿西莫夫的機器人三定律。

　　魯婷婷的臉被嚇得白了一下，才又道：」楚歌，出手吧。」

　　就在這一刻，朱帝大喝一聲：」不許動！」魯婷婷一怔，放眼看去，朱帝手中竟然握著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田龍只看了一眼，就輕蔑的笑了。

　　這個朱帝，槍法顯然不行，真正的高手都是瞄頭的，只有害怕打不中的人，才會把槍瞄準對方的胸口。

　　魯婷婷卻立刻就呆住了。

　　她畢竟只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孩子，她算來算去，本來算無遺策，卻終究算漏了一點，楚歌固然是不怕子彈的，可是自己怕啊，自己如果死了，楚歌當然不會再受自己的控制，一切就成了泡影了。

　　「哈哈哈哈！」朱玄大笑起來：」小騷貨，沒想到吧，這次看你還怎麼辦，老子一直不敢碰你，這次一定要嘗個鮮！」

　　魯婷婷咬緊了銀牙：」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你玷污的。」

　　「沒關係，哈哈哈哈！」朱玄大笑起來：」奸屍也是一樣，哦，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我還有一個能力，可以讓剛死的人暫時復活，而且聽我的命令，是不是很帶勁呀？」

　　田龍聽得一陣噁心，卻又大為好奇，世界上還有這種奇怪的能力嗎？

　　魯婷婷的臉更白了，站在那裡，眼裡的淚都要下來了。沒想到好事如此多磨，到最後仍然是一場空。

　　「爸爸，留她一條命吧，我想她想了好多年了！」

　　「小玄別胡鬧。」朱帝道：」天下的女人多的是，這個賤人，還是殺掉的好，免得夜長夢多。」朱帝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他話一說完，就不再遲疑，摳動了扳機，然後，他的臉上就出現了古怪的表情。

　　扳機已經摳不動了，因為整只拿著槍的手，已經連著槍一起被凍成了一坨大大的冰塊，看那冰塊的成色和厚度，竟然彷彿是凍結了千年的堅冰！

　　在這麼炎熱的夏夜裡，竟然莫名其妙出現了這麼大的一塊冰！所有的人都再一次目瞪口呆。

　　朱帝在剎那間，感覺自己的右手徹底失去了知覺，再然後，他感受到了已經二十多年沒感受到的恐懼滋味。

　　「這是超能力！可是……這是怎麼做到的？」朱玄失聲大叫起來，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楚歌，到這一刻，他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楚歌的超能力比起自己來，絕不止是高出了一籌兩籌那麼多，而根本就是天與地的差別。

　　楚歌終於出手了。

　　現在的楚歌，已經不是那個嘻嘻哈哈的楚歌了，他的臉迷惘如白癡，可是他的動作卻比最專業的殺手還要乾淨、利落、有效。

　　失去了神智的楚歌，反而施展出了最科學的殺人方法。

　　他只用了兩招：流沙術、風刃。

　　沒有人知道楚歌將如何進攻，更多的人根本不相信這一個少年就能殺掉所有的人，黃道十二宮裡，多的是桀驁不遜的強人，他們根本沒有一個人想到逃跑，而是紛紛向楚歌衝過來，要避免被殺，就要先殺死對手，這是這些混跡於黑道的人物心裡最正常不過的念頭。

　　這個念頭徹底葬送了他們的生命。

　　所有人的腳下同時一軟，流沙術已經出手，整個地板，以楚歌和魯婷婷為中心，方圓十米之內全部變成了流沙一般的質地，很多人在發現腳下一軟的同時就努力往旁邊跳躍，這些人都是經驗無比豐富的老手，只可惜他們身邊，早已沒有一塊堅硬的地板，整個變成了一片柔軟的泥沼。

　　流沙術也是有層次之分的，楚歌這個流沙術，無疑是神魔級別的，面對柔軟得像是一灘爛泥巴的地板，即使是再厲害的高手，也不得不在三四次掙扎後重重的摔了下去。他們在摔下去的時候，甚至驚恐的發現，本來是金屬質的地板已經快要把他們淹沒了。

　　楚歌就是在這個時候，發出了無數道風刃。

　　他一抬手，根本不用任何過程，巨大的風刃就呼嘯而出，劃過七八米的距離，將所有人從中斬斷，由一塊變成了兩塊，再由兩塊變成了三四五塊，這些人甚至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變成了幾塊，到最後，再看不到一個完整的人。地上到處是鮮血和破碎的屍體，看起來觸目驚心，楚歌一輩子沒殺過人，黑道大比沒殺過，黑市拳賽沒殺過，到底是在這地方莫名其妙的開了殺戒。

　　風刃穿過無數的肉體，力量仍未消散，斬在牆壁上，桅桿上，發出」當當」的聲音，在黑夜裡，格外響亮。

　　在不遠處的邊上，還有個人奇跡般的立著，那是田龍。

　　楚歌的風刃把他背後的兩個大漢都各自斬成了十七八塊，可是他偏偏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連毫毛都沒少一根。

　　「師傅到底對我還有些印象……」這是田龍在發現自己沒尿褲子之後的第一念頭。

　　等到這些人都倒了下去，魯婷婷才發現，有一艘快艇正飛快的衝向海面，轉眼間，就衝出去二十多米。

　　坐在快艇上的，正是朱帝和朱玄。

　　朱玄是深知楚歌之能的，朱帝則早被那一坨神奇的冰塊嚇破了膽，父子倆在第一時間就向後退去，正好跑出了流沙術的範圍，跳到了水裡，打算游到碼頭上去的，雖然希望渺茫，到底有些希望，夜裡水面黑糊糊的，楚歌也未必能找到他們。

　　也是兩人命不該絕，居然發現船下有幾艘快艇，這些快艇是黃家剛剛偷襲的時候開來的，因為雙方互有死傷，所以黃家回去的時候用不著這麼多快艇了，這多的幾艘，就留在了這裡，正好被父子倆撿了個便宜。

　　朱帝的一隻手仍然被冰塊包圍著，他坐在朱玄身邊，緊張的傳達給兒子逃跑的路線。

　　魯婷婷大叫起來：「楚歌，去殺掉他們！」忽然轉頭看看田龍，連忙道：「慢著！」

　　楚歌傻傻的看了她一眼，只聽魯婷婷一指田龍：「先殺掉他，你再去追他們！」

　　她也不傻，萬一楚歌去了，自己可不是田龍的對手，現在田龍有了防備，自己的能力可未必有效了。

　　這句話說出來，田龍頓時連毛孔都豎了起來。

　　楚歌看看田龍，手舉了起來，旋踵又放了下去，皺皺眉，又舉了起來，再咬咬嘴唇，終於又放了下去，轉頭看著魯婷婷，居然說話了，雖然舌頭有些僵硬：「我……不殺他。」

　　這幾個字說得含糊不清，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他滿腦子都是混混沌沌，已經完全被控制了心神，可是看到田龍偏偏有點奇怪的感覺，下不去手，他覺得連思考都很困難，卻還是把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

　　「不行！要殺！」魯婷婷的聲音斬冰切雪般響起。

　　「我……不殺！」楚歌含糊的應道，站在那裡，看著田龍，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所以拚命的思考到底是怎麼了。

　　「你！」魯婷婷急得臉都紅了，眼看那條快艇後面帶起的水紋已經延伸到了百米之外，若是再不去追，就真的追不上了，難道就這麼放過這兩個大仇人嗎？可是……如果真要楚歌去追的話，自己怎麼辦？

　　追，還是不追？她在一剎那就拿定了主意：即使我死了，也要他們墊背。

　　「去追那艘船，快點，把那兩個人都給我殺了！記住，一定要殺掉！」魯婷婷終於下達了指令。

　　楚歌對著田龍露出一個傻呼呼的笑容，騰空而起，直接飛到了天上，他的漂浮術可是高級別的，這一失去神智，連恐高症都沒了，也不坐快艇，直接向前面那艘快艇追去，夜裡雖然黑暗，可是楚歌的」鷹眼術」啟動，絕不擔心會看不見東西，田龍看到他的笑容，心裡莫名的一暖，也笑了起來。

　　看來，師傅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呢，在心神受制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放過自己……田龍美滋滋的想：「嗯，以後要對師傅再死心塌地一點，只要學到師傅一半的本領，老子以後就是天下第一殺手了。」

　　楚歌走了，船上就剩兩個人了，田龍開始行動了。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這是魯婷婷在發現田龍開始色迷迷的靠近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媽的，你不是成天一副淫婦蕩娃的樣子嗎？怎麼這會變了？」田龍惡狠狠的湊了上去：「老子跟你無怨無仇，你就一個勁的要殺老子，三番五次的要師傅把我殺掉，還好師傅不想殺我，否則老子都死了三四遍了！」

　　田龍心裡是真有氣，要說他確實是最無辜的，黃家要對付黃道十二宮本來就不關他的事，魯婷婷要窩裡反更不關他的事，連他來這裡探險都是師傅提議的，到最後卻落得朱帝想捉他，這女孩一個勁的要殺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得罪誰了，堂堂殺手之王，居然落得個誰都能欺負的處境，難怪他鬱悶。

　　「媽的，要不是我跟我師傅來，你們黃道十二宮早就全軍覆沒了，要不是我師傅救你，你早就被人家奸屍了，你他媽的就知道恩將仇報，人家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我怎麼說也是我師傅唯一的徒弟，哦，呸呸呸，老子可不是狗，老子只是打個比方，哼哼，現在師傅不在了，老子要好好教訓你！」田龍這一晚上的怨氣到現在終於找到傾吐的機會了。

　　魯婷婷的嬌軀微微發抖，猶如風中的花朵，充滿了嬌弱可憐的味道，讓人恨不得衝過去，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輕憐蜜愛一番，可是田龍卻做了件很傷大雅的事，他誇張的吸了吸鼻子，咳了兩聲，」呸」的吐了一大口痰到魯婷婷面前：「別他媽跟我來這套，老子是鐵漢，從來不吃美人計的！你這傷風敗俗的超能力還是用到別人身上去吧，告訴你，老子今天就是要教訓你，你怎麼說都沒用！」說完，田龍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還好，那快艇開得飛快，師傅還在激烈的追逐著，夜晚黑暗，現在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你……你要幹什麼？」魯婷婷捏緊了小拳頭：「你……你別小看我，我也是練過空手道的。」

　　「我再呸！」田龍一臉的輕蔑：「空手道有個屁用，老子是中原武術第一高手的徒弟，已經進入先天境界了，你說誰厲害？」

　　魯婷婷的臉都綠了。

　　現在這場面，怎麼看都是一個大惡棍在欺負小姑娘，小姑娘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縮在角落裡，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大惡棍滿口唾沫橫飛，正罵得興高采烈，袖子擼得高高的，看來馬上就要上去揍人了。

　　「說！你到底把我師傅怎麼了！你不說的話老子把你一點一點活剮了！」田龍不知道從哪摸出把小刀來：「告訴你，我田龍可是說到做到的人，別以為我是嚇唬你的。」

　　「我……我不告訴你！」

　　「哼哼，你還嘴硬，告訴你，我也是超能力者，我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把你殺掉，我師傅自然就清醒了，你還以為你能威脅我呀？」

　　「你……你試試……」

　　「我靠！你還真要挑戰老子的忍耐極限啊！」田龍再回頭看一眼，還好師傅還沒回來，自己可以繼續作惡，於是三兩步衝上去，一把就抓住了魯婷婷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