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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律師2》第29章
第二十一節 刑事拘留

冤鬼楊樂帶著張曉東的肉身逃跑了,用腳後跟想都知道她要幹什麼。有了肉身作掩護,再加上鬼術防身,楊樂要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就是找王佑禮報仇。如果王佑禮還是以前那樣的一個小老闆,公子白想要找到他還真得費不少力氣,可是他早已成了新聞人物,公子白只要花一點兒心思就弄清楚了如今的新聞人物真的是楊樂的冤家對頭,不是同名同姓另有其人。

調查清楚了王佑禮其人後,嘯月重操舊業作起了樓頂大俠,在第一時間把王佑禮給監視起來了。公子白和陳玄當了一把搬運工和佈景設計,趁夜把廢棄的伺服器零件、楊樂的日記本等等放回了地下室,然後按照公子白對意外現場的設計仔細佈置了一番。最後,公子白還客串了電工,把伺服器的電源線和附近社區的電線搭在了一起。於是就有了社區電力中斷,在檢修過程中意外發現地下室碎屍的一幕。

估計是楊樂的資訊沒有公子白靈通,公子白完成了所有佈置,她還沒有找到王佑禮採取行動。這一點正是公子白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就趁著暴風雨未至跑到王佑禮的辦公室去故弄玄虛按敲竹槓。公子白的算計挺精細,唯一沒想到的就是這個本來不歸刑警隊偵查的案子,竟然落到了他的兄弟史正手中。

公子白離開王佑禮所在的大廈,轉過街角,嘯月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公子白見嘯月攔路,作吃驚狀道:“大哥,你不堅守崗位,跑下來幹什麼?”

“讓小李替我一會兒,我沒有存貨了。”嘯月一邊說一邊熟練地從公子白裝零錢地褲兜裏掏了幾張鈔票,然後沖向了街對面的一個煙店。

公子白被攔路打劫,苦笑著對項下的法像說:“小李,你看見了吧!嘯月這廝哪有半點兒大俠的模樣?分明就是劫匪加煙民的壞種。這大白天的,我沒法爬樓,你就辛苦一會兒吧!”

“我可是兒童啊!你知道睡眠對兒童有多重要嗎?一套新款童裝,不然免談!”李寵嘴上敲著公子白的竹杠從法像裏飄了出來。

公子白瞪起眼睛對李寵說:“小李,你是不是在仙界混腐敗了。給你老大辦事,還講條件,能耐大了是不?”

李寵早就想好了理由,理直氣壯地對公子白說:“老大,我這可是跟你學的。你剛才的竹杠可是敲得咣咣響,你馬上就要進十萬現金,給你的小弟弄套像樣的行頭不過分吧?”

公子白被李寵說得挺高興,笑呵呵地回答:“你小子倒會看風頭火候,趁火打劫敲起我的竹杠來了!看在你為我犧牲挺大的份上,這次如果我的竹杠敲成了,一定給你弄套好衣服當禮物!現在趕緊去給我盯著,真要出來岔頭兒,就不好辦了!”

“有你這句話就OK了!”公子白難得的大方把李寵給感動了,樂顛顛地去執行監視任務了。

李寵去了不到兩分鐘,嘯月就叼著煙捲回來了。嘯月一臉神秘地把公子白拉到一座樓根底下,指著斜對面的大樓說:“小白,有點兒不對勁兒。你不是說海關緝私局和檢察院會查辦王佑禮的案子嗎?可我剛剛發現對面樓裏和街道上監視的人都是刑警隊的。”

“不能吧?你怎麼能肯定是刑警隊的?”公子白不太相信嘯月的判斷。

“當然是刑警隊的,對面樓裏拿著望遠鏡向王佑禮辦公室一頓望的就是你的同寢兄弟,我們的刑警副支隊長史正同學;在車子裏面打瞌睡的是你造就的刑警隊第一打手雷暴。這些人都在這兒,不是刑警隊的,還能是哪的?我這眼神兒你還信不著?”嘯月的回答十分肯定。

“有這事?”公子白眯著眼睛按照嘯月的指點看了一遍,在事實面前不得不承認:“還真是史正他們。看來,問題搞複雜了!”

下午兩點二十五分,王佑禮的辦公室門再次在毫無預知的情況下被推開,王佑禮當天第二次把茶潑在了胸口上。這回,王佑禮再也控制不住,頭都不台的罵道:“誰這麼有病,進屋不知道敲門啊?”

幾聲鏗鏘的腳步聲從門口迅速地逼近到了老闆台前,隨即低沉而嚴肅的聲音沖進了正在低頭擦胸口的王佑禮的耳朵裏。“你是王佑禮對不對?”

“我是,你誰呀……”鑒於聲音極具壓迫感,王佑禮警覺地抬起頭來,當他看到老闆台前面站著的是三個身著制服的員警的時候,準備好的一肚子狂言全都作廢了,隨即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早晨的時候有個叫公子什麼的律師跟他說的話。

領頭的員警體型彪悍,正是警隊第一打手雷暴,跟他來的是同一個組的小張和小馬。雷暴見王佑禮突然見變磕巴了,回頭看了看小馬,小聲地說:“他看到我們一下就磕巴了,肯定有問題!”

雷暴音量雖然小,但王佑禮還是聽到了。王佑禮的心緊縮了一下,然後板起臉,故作鎮定地對雷暴說:“這位員警同志,你說話注意點兒!我還沒問你們闖到我的辦公室來幹什麼,你就亂說我有問題,小心我找你們局長去投訴!”

雷暴瞟了王佑禮一眼,根本沒有接他的話茬兒,而是掏警官證一本正經地說:“王佑禮同志,現在我們懷疑一起殺人案與你有關,正式傳喚你到局裏接受調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雷暴剛說完,王佑禮就暴跳如雷了。“殺人?開什麼玩笑!你們憑什麼懷疑我?還傳喚,怎麼不乾脆給我來個刑拘呢?我不去!”

瞧著王佑禮的囂張形象,雷暴不由的捏了捏拳頭,指關節跟著啪啪作響。小馬知道這是雷暴要打人的前兆,趕緊上前一步拽住了雷暴的袖口,然後很平靜地對一臉奸笑意圖引誘雷暴犯下“員警打人”這種低級錯誤的王佑禮說:“沿河街589號1單元1樓3號這個地方你還記得吧?”

王佑禮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椅子上,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我不記得。這地方跟我有什麼關係?”

小張一臉和氣地接過話頭兒,反問道:“王老闆真是貴人多忘事呀!那思道普信息技術有限公司這個名字你總該記得吧?”

提到思道普三個字,王佑禮的面部肌肉很不自然地動了一下,然後作努力回想狀說:“思道普,那是我以前開的小公司的名字。這個公司早就註銷了。”

“我剛才說的公司是王老闆發家致富的起點,剛才說的那個地址不就是你當年的龍興之地嗎?”小張繼續說道。

王佑禮從椅子上挺起身,雙臂報在胸前,面露不解狀問:“我早就不在那裏了,公司也註銷了。這跟殺人有什麼關係?”

小馬放開了雷暴,逼視著王佑禮說:“既然王老闆記起來了,自然還記得那個地方有一個地下室吧!就在昨天,我們在那個地下室裏面發現了一具女屍。經過技術鑒定,死者是你公司的職員,而且你搬離那地方的時間與死者的死亡時間大致相同。公司職員死在了辦公室裏,公司老闆沒有報案,反而搬離了那個地方,如果不把這個問題說清楚,王老闆恐怖要有麻煩了!”

“這回知道怎麼回事了吧?是現在跟我走,還是麻煩我回隊裏面拿張拘留票子回來銬你回去?”雷暴放鬆了手臂,打雷一樣的嗓音把桌面上的茶杯震得嗡嗡作響。

王佑禮的眼珠轉了幾轉,換了副吃驚的樣子說:“我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呀?該不會搞錯了吧!這樣吧,我跟你們回去,人命關天的事,我說啥也得配合調查呀!”

“那好!走吧!”雷暴沖著王佑禮揮了揮手,嚇得王佑禮往後躲了半步。

“等一下好嗎!我給我的律師打個電話!”王佑禮一邊說一邊拿起了手機。

不等王佑禮撥號,小馬已經伸手把他的電話拿了過去。“王老闆,這不是資本主義社會,你要是想請律師幫忙,得在我們詢問完以後。現在絕對不行!”

小馬的臉上帶笑,可是語氣堅決,王佑禮見此計不通,只好乾笑了一聲訕訕地說:“那好,那好!我收拾收拾,馬上就走!”接著裝模作樣地換了一件襯衫,然後趁著小馬他們不注意在系鞋帶的時候偷偷地從老闆台底下的廢紙簍裏面撿出公子白的名片揣進了口袋。

王佑禮進了刑警隊的辦公室之後,就開始不停的冒汗。在楊樂自殺的時候,王佑禮過於慌張,草率地封閉了地下室,賣掉了房產。等他穩定下來想補救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對房屋的控制權,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擔憂已經被沖洗殆盡的時候,突然之間這件事情就被晾曬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而且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請到了刑警隊。他心裏害怕,史正的心裏也捏著一把汗呢。根據楊樂的日記,王佑禮根本就沒有犯殺人罪,而且涉嫌的走私、行賄犯罪也沒有直接的證據,現在把他弄來只是兵行險招敲山震虎,希望給他造成強烈的危機感,從而把他的關係網給逼出來,再順藤摸瓜地查下去。假若王佑禮沉得住氣,對楊樂的問題來個坦白交代,而對走私、行賄卻死不承認,到時候不但王佑禮不能獲罪,還要被他反咬一口,刑警隊反倒會落下違法辦案利用職權打擊企業家的惡名。

王佑禮可能對江湖上“坦白從寬,牢底坐穿”的傳言有所瞭解,雖然心裏害怕,可是依舊死鴨子——嘴硬,一口咬定封閉地下室是因為地下室是違建,根本就不在設計圖紙上,搬離原來的辦公地點只是業務需要,至於地下室裏有死人的事的回答就三個字——不知道!

如此一來就成了麻杆兒打狼——兩頭害怕,史正方面害怕王佑禮醒悟過來反咬他們一口,王佑禮滿頭霧水不但害怕背上殺人罪名,更害怕因此暴露了他的黑色事業,從此與美好生活說拜拜。

就在雙方陷入僵局的時候,已經煩躁不堪的王佑禮爆發了。“你們有完沒完?一個破問題反復問了二十多遍了,我跟你們說了我不知道!有本事去查案子,別沒事在這搞疲勞審訊!……”

在王佑禮的一頓牢騷中,小馬拉著怒火中燒的雷暴從辦公室裏面走了出來。雷暴看到史正立馬牢騷道:“史隊,你就別讓我跟著詢問了。看到那廝的嘴臉,我就想揍他!要我說,不如直接把那什麼的日記本給燒了,真的就辦他個殺人得了!”

“胡說八道!我們是員警,不是流氓!你這麼說不單是在藐視我破案的智慧,而是在侮辱我們的職業!你是不是不想幹了?”雷暴的話把心情不爽的史正給惹火了。

小馬見史正真生氣了,趕緊圓場說:“史隊,老雷是氣糊塗了。別說他了,我看見那傢伙在那裏裝×,我都想削他!跟報紙和電視上的形象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我看出來了,這傢伙雖然有些心虛,但是不傻。想要徹底擊潰他的防線,找到破案的突破口,需要另想辦法,不能這麼幹耗著!”

史正掏出香煙給小馬和雷暴各上了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皺著眉頭猛吸起來。小馬和雷暴很清楚,作為警隊第一腦的史正是輕易不皺眉頭的,警隊早有明訓,史隊皺眉頭,必有大事發生!於是,他倆不敢出聲,小心地陪著史正抽煙,靜靜期待著隊長的重大決定。

果不其然,半支煙後史正的眉頭舒展,笑吟吟地對雷暴和小馬說:“既然他能硬撐,我就使個狠招,現在不把他整懵,等他明白過來就要把我們整懵了!”

“啥狠招啊?”雷暴和小馬迫不及待地問。

史正先沒說話招呼著雷暴和小馬進了他的辦公室,來到辦公桌前打開了鎖著的抽屜,從裏面掏出一張紙放到雷暴和小馬的面前,然後壓低聲音說:“他不是牛×嗎!我給他來個更狠一點兒的——刑拘!”

“啥玩意兒?刑拘?你說我不想幹了,我看你才真不想幹了!這跟我說的燒日記本也沒區別呀!”雷暴的眼睛等得有包子大,大有奪眶而出之勢。

史正用手按下了雷暴的眼皮,化解了他眼珠離家出走的危機後說:“區別大了!你說的是真把他弄成殺人犯,是製造冤假錯案。我說的是使用刑拘的方法迫使他狗急跳牆露出馬腳!”

小馬對領導的精神領會得比較快,趕緊問道:“史隊,你的意思是用刑拘嚇唬他。他一見咱們動真格的了,肯定會動用自己的關係網,到時候我們就順藤摸瓜,對不對?”

“沒錯!待會兒你們可得把戲給我演好了!”史正說。

小馬很贊同史正的計畫,可是轉念就提出了個疑問:“刑拘可得局長批准!要讓他相信起碼得有張拘留票子吧?咱們這麼幹,局長能批嗎?”

史正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那張紙,對雷暴和小馬說:“用不著批,拘留票子有現成的,待會兒你倆拿過去給他看,讓他簽字。可有一點,你們可不能把票子給他拿去了,拘留通知書也不能發出去。如果讓他弄去了,我就得脫衣服回家賣白菜了!”桌面上的紙不是別的,正是一張蓋著大紅印章的空白拘留證。

小馬看了看拘留證,低聲問史正:“史隊,你咋有這東西呢?”

史正看了看雷暴,笑著說:“上回局長批的,我還沒等添呢,你就報告說嫌疑人外逃了。我揣著它跟你們去追逃,最後那個殺人的拒捕讓老雷一拳頭打成肝破裂報銷了,這張票子就一直沒用上。這回總算用上了,老雷上次挨的處分總算沒有白費!”

聽史正這一說,雷暴來了精神,笑呵呵地說:“史隊,你這條計策可是建立在我的精神痛苦之上的,立功的時候可別忘了算我一份!”

“立功?你以為我們幹的是好活兒呐?這回不挨處分遭報復就不錯了!”史正發了句牢騷後,板了板臉對雷暴和小馬說:“別在這愣著了,趕緊去搞定姓王的!”

史正這個狠招還真有效果,看到蓋著大紅印章的拘留證,王佑禮簽字的手打起了哆嗦。他這時候有兩怕,第一怕是對於楊樂的死他確實有責任,如果員警真的認真查起來,他還真說不清楚;第二怕是他曾經風聞,進了看守所搞不好要挨先入監的犯人欺負,真要是在裏面受了頓皮肉之苦外加精神摧殘,就算他能沒事出來,以後也沒臉在S市的富人堆裏混了。

在拘留證上簽過字後,王佑禮小心地問一直看著他的小張:“同志,問一下,可不可以讓我打個電話?”

小張斜了王佑禮一眼,愛答不理地說:“恐怕不行!你家裏我們會通知的,你還是老實地在這裏等著,等局裏的車回來就給你送進去了,我們也快點兒下班回家。”

事到臨頭王佑禮的氣勢沒有剛進來的時候足了,努力陪著笑臉說:“同志,通融一下吧!就打個電話。你要是做不了主,就麻煩你找你們局長商量商量。我跟他喝過好幾回酒呢,這點兒面子他還是能給的。”

王佑禮整泡蘑菇的時候,史正推門而入,對小張說:“小張,盒飯買回來了。你去吃飯吧,我替你看一會兒!”

小張應聲而去,史正坐到王佑禮對面,從褲兜裏面掏出了王佑禮的手機推到他的面前。“王老闆,咱倆以前照過面,局長也跟我提過你。現在你的案子在我手裏,按規定我們要通知你的家屬,你還有權利請律師為你提供幫助。別說我不照顧你,剛才你和小張說的我都聽到了。這是你的電話,我給你幾分鐘時間,跟你家裏打個招呼吧!”

史正說完,起身離去。就在史正推門的時候,王佑禮急聲說道:“史隊長,你的照顧我記住了。等事情過去了,一定登門感謝!”史正聽後,頭也不回,擺了擺手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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