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律師(第二部) 第一章 反恐 第二十六節 活烤豬頭
公子白和嘯月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彼得和司徒焱焱已經起身離席出了餐廳,叫上一輛計程車開走了。他倆見狀也顧不得研究什麼解救方案了,趕緊叫了輛計程車跟了上去。彼得的計程車左轉右拐地往城外開去,直到城邊一條滿是小招待所的胡同前才停了下來。
見到彼得帶著司徒焱焱在胡同口下了車,嘯月從心裡往外冒火,不由分說就要衝過去和彼得拼命。原因無它,因為他聽計程車司機說,這片小招待所是專門為男女學生提供幽會的地方,所以認為彼得帶司徒焱焱到這裡來,多半是對他的美女師父有不軌企圖!
公子白見嘯月的眼睛都綠了,就知道他要去玩命,趕緊一把拽住,在他耳邊低聲說:“別衝動,不會是你想的那樣。他是外國人,小招待所不敢留他。他要是想對司徒動歪念頭,少說也要找個四星級的酒店,不會找這種沒有情調的小招待所的。這裡不是他的目的地。”
果然不出公子白所料,彼得打發走了計程車,見四下無人注意一長身帶著司徒焱焱往城外的黑暗中飛掠而去。公子白和嘯月見狀一個掛了張隱身符一個使了個隱身術在後面保持著五十米的距離跟了下去。十分鐘之後,彼得帶著司徒焱焱在城外的一片竹林裡停了下來。
竹林晚風正是公子白嚮往的詩情畫意之處,嘯月更是希望體驗一次如電影般精彩的竹林PK大對決。如今竹林就在眼前,他倆卻沒了詩意和豪情,只能幹瞪著兩雙綠汪汪的大眼睛監視著彼得的動向。
就在公子白和嘯月瞪得眼睛生疼的時候,彼得居然轉過身對著他們的方向唱了起來。相隔四五十米,公子白和嘯月搞不清楚彼得看不看得見他們,只聽到彼得帕瓦羅蒂一樣的男高音唱得有滋有味。
嘯月弄不明白怎麼回事,歪頭問公子白:“小白,他嘰裡呱啦地唱什麼呢?歌詞聽不清,韻味到不錯。他把美女師父帶到這裡來,不能只為了唱情歌吧?”彼得是用俄語唱的,嘯月中文不錯,略通魔族語言但是不認得魔族的文字,對俄語一竅不通,所以才有此問。
“他是用俄語唱的。歌詞的意思是,當夜色降臨,天空塗滿幽暗的血色,隱藏於暗處的窺視者,他們的血因夜之子的詛咒而沸騰,噴湧而出的紅是獻給王者的祭品。”公子白翻譯完成,彼得的歌也唱完了,公子白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大事不妙,這不是歌曲,應該是咒語。我們被發現了,快閃!”
公子白喊得還是晚了,一道從天而降的酷寒籠罩了他和嘯月,他倆身子一僵只邁了半步就倒在了地上。奇寒過後,一股灼熱自心底發出,半秒鐘之內全身的血液就沸騰了起來,公子白和嘯月就跟兩隻發高燒的螃蟹一樣全身通紅地躺在地上順著汗毛孔和七竅往外躥血。
隱身術失去了作用,公子白和嘯月完全暴露在彼得的目光之下。彼得腳步不動,拖著殘影移動到了公子白和嘯月跟前,居高臨下陰陰地笑道:“中國人太自大了,居然反復在我面前施展隱身術。如果不是這樣,你們不會這麼容易就中了我的熱血獻祭的。”
公子白和嘯月的體格超級好,換作普通人早就失血休克了,他倆不但沒休克,還能在血花飛濺之中掙扎著向彼得提問:“你是什麼人?劫持司徒焱焱想幹什麼?”
“我是什麼人,你們很快會知道的。不過現在我想先招呼司徒小姐之後,再處理和你們的事情。她實在太美了,我等不及要把她變成我的私人收藏品了。”彼得說完緩步往司徒焱焱走過去。
一提到司徒焱焱,公子白不知哪來的力氣,一翻身從地上跳了起來,居然從後面給了彼得一拳。這一拳可不清,砰的一聲把彼得給轟出十多米遠去,彼得的後背上明顯陷下去了一塊。彼得借著拳勁淩空一個翻身重新面對搖晃著的公子白,在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血紅後背後的塌陷處恢復了常態。
彼得略帶讚賞地對公子白說:“你還真不是一般人。即便是天使中了熱血獻祭也沒力氣站起來。你能做到這點,除了體格特殊之外,恐怕還是因為關心司徒的原因吧。這讓我肅然起敬。你放心,我不會把她怎樣的,只是把她變成和我的私產,然後再和她慢慢培養感情。至於你,本來我也想把你變成我的私產,但是現在覺得留下你是個威脅,只好把你變成一具乾屍作為戰利品收藏了。”
“你要是敢動司徒,就算我魂飛魄散也放不過你!”剛才的一拳已經用去了公子白所有的力氣,但是他依舊咆哮著艱難地邁動腳步想要衝過去和彼得拼命。
“不要浪費你的熱血了。留著待會兒作為我的補品吧!”彼得毫不在乎地打了個響指,公子白向外噴濺的血液立刻停止,轉而在他身外形成一層半透明的血色薄膜,把他行動和言語徹底限制住了。
處理完了公子白以後,彼得還怕嘯月再跳起來給他一拳,按照公子白的待遇給嘯月也弄了個紅色時髦睡袋之後才轉身走向司徒焱焱。出奇的是脾氣一向火爆的嘯月居然沒有像公子白那樣叫?沒跳起來動手,反倒出奇的合作,乖乖地躺在地上裝死長蟲任憑彼得擺佈。
見公子白和嘯月都沒了反應,彼得走回了司徒焱焱身邊。看了司徒焱焱半晌後,彼得咬了咬牙似乎在心中作了某種艱難的決定,只聽他自言自語道:“本來我是出來辦事情的,沒想到遇到了你。你實在太美麗了,讓我實在沒法控制自己,雖然這對你不太公平,但是卻是能把你的美麗永久保留下去的最好辦法。”
“夜的子女從血中誕生,世代的傳承起源於無畏的犧牲,陰暗的背後蘊藏著不為人知的奧妙,鐵翅和爪牙之間有最溫柔的擁抱,永恆之外是無盡的真情!”韻律淒美的吟唱之中,彼得的身體中飄逸出濃濃的血腥氣,一層厚重的猩紅色霧氣將他和司徒焱焱包裹起來。霧氣之中,彼得的雙目暗紅,四隻犬齒支出了唇外,照著司徒焱焱雪白的脖子張口咬了下去。
眼看彼得的尖牙利齒咬了下去,公子白的心頓時跌倒了谷底,儘管在彼得魔法的封印之下,他的雙眼依舊瞪出了血來。若不是還有一點兒拼命活下去為司徒焱焱報仇的念頭支撐著,他非得帶著一顆巴巴涼的心咬舌自盡不可。
公子白無聲的怒吼還沒有結束,彼得的尖牙離司徒焱焱粉嫩的脖子還有一毫米的時候,猩紅色的霧氣裡面忽然爆出一團火光,火光中還參合著劈劈啪啪十幾聲脆響。頃刻間,霧氣散盡彼得慘叫著從倒飛出來,四仰八叉地摔倒在草地上。與此同時,公子白和嘯月身上的禁制消失無形。
公子白和嘯月一縱身從地上跳起來,公子白奔向了司徒焱焱,嘯月沖向了彼得。嘯月的速度比公子白快,來到彼得跟前後發現彼得的頭部跟烤熟的土豆一樣黑了吧唧的,雙頰腫得跟麵包似的,最可笑的是嘴巴張得老大,血水和牙齒正隨著他的痛叫往外噴湧不斷。
“活烤豬頭果然精彩!我叫你牛×!這回落到我手裡,不踹扁你我就隨你姓!”嘯月一邊叫?一邊對著地上掙扎不起的彼得施展了無敵大扁踹,彼得的慘叫聲和骨頭斷裂的聲音一時間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公子白沖到司徒焱焱身邊,一把拉住司徒焱焱的手,一邊上下打量一邊急切地問:“你沒事吧?”
司徒焱焱被公子白弄得有些手足無措,輕輕地把手從公子白滿是血跡的手裡面抽回來,臉色微紅地輕聲回答說:“我沒事。我被他控制是裝出來的,目的是想查查他的底細,倒是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公子白見司徒焱焱一切如常,心裡的石頭放下了,不及多想把憋著的火都沖著彼得發了過去。
公子白這次是真的急眼了,嘯月對彼得施展無敵大扁踹根本無法讓公子白滿意,他直接把翠玉長刀拿了出來,幾步跑到嘯月身邊,對著嘯月說:“你起來,讓我剁了他!”
“小白,你先等會兒再給他動手術,讓我再爽兩腳!”嘯月一聽公子白喊話,非但沒躲開踹得更起勁了。
這回,公子白可沒給嘯月面子,一把手將嘯月拽了過去,一腳踩住不成人形的彼得就要下刀。一邊的司徒焱焱也讓公子白給嚇了一跳,自她認識公子白以來,還沒見過公子白生這麼大氣,起這麼大的殺心呢。確信公子白真的有把彼得當場哢嚓的想法之後,司徒焱焱趕緊出言叫道:“別殺他,他罪不至死,留下活口!”
聽到司徒焱焱的叫聲,公子白手下緩了一下,看了司徒焱焱一眼後對著腳下的彼得罵道:“他母親的,就憑你讓我那麼傷心,就算你是人我也要把你宰了!有司徒一句話,你不死可以,但是至少也得給我脫層皮!”說完刀鋒一轉,就要給彼得燒焦的臉作植皮手術。
翠玉長刀剛往下落,公子白就覺得腳下一空。剛才不成人形的彼得在他的眼前化成了一團暗青色的煙霧,隨著一陣突如其來的強風眨眼間消失不見了。
“媽媽的!這是聊齋還是西遊記?化成青煙消失不見,典型的妖怪作風,難道他不是傳說中西方的魔法師?”公子白拔出了刺到草地裡的長刀氣急敗壞地說。
鬼律師(第二部) 第一章 反恐 第二十八節 暗夜傳說(下)
司徒焱焱講了事情的經過,但是內心的想法可沒向公子白坦白。在最後解釋為何不給公子白提示資訊的時候,她振振有詞地說:“我趁彼得背對我的時候已經發了資訊,那資訊是對你們倆發的,你當時觀察力不夠沒看見只能怪你自己!”
司徒焱焱的理由公子白當然不能接受,一跳八尺高地說:“這就是你的理由?上墳燒報紙——唬弄鬼啊!就憑我絕頂聰明,你隨便給個暗示就行了,你非選在我看不見的時候給暗示,分明是別有用心!不說明白,我跟你沒完!”
司徒焱焱見公子白不依不饒,和顏悅色地說:“你過來,我悄悄地告訴你。”
公子白不虞有詐,樂顛顛地走了過去。公子白走到司徒焱焱身邊剛剛站好,司徒焱焱手中電光一閃,一道威猛的掌心雷就在公子白的頭頂炸響了。公子白的頭髮在雷擊之下一半根根直立,另一半乾脆下崗罷工在風中四散奔逃了。
“跟我混熟了不是?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不是絕頂聰明嗎?有能耐就自己想去,再跟我這裡胡攪,我就叫你聰明絕頂,變成禿瓢!”司徒焱焱突然間恢復了火爆的另一面,毫無準備的公子白雙耳轟鳴大腦空白,在久違的雷擊之下他連逃跑都給忘了。
還是嘯月夠朋友講義氣,見司徒焱焱突然發作,不由分說一把拉起公子白落荒而逃。公子白被嘯月扛在肩膀頭兒上狂奔,在顛上顛下之際還不忘嘴上叨咕著:“明明是擺事實講道理的交流大會嗎,幹嘛說的好好的就用雷劈人啊?大仙就可以不講道理啊?”
嘯月被公子白逗得上氣不接下氣,拍著公子白的屁股說道:“你小子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大仙不可以不講道理,但是美女就可以不講道理。我是美女我是特權,美女永遠是對的。這麼時興的道理都不懂,你真是白混了!”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些懂了!”公子白說完居然裂開嘴傻笑起來。
“你懂了什麼?”司徒焱焱的話音和雷聲同時在公子白耳邊響起。
公子白大驚失色,趕緊大叫道:“我沒懂!我什麼都不懂!”結果雷聲更勝。
在懂與不懂之間,公子白和嘯月頂著雷聲逃進了市區。鬧市之中,司徒焱焱自然是不再發雷。三人擺出正常人的姿態叫了計程車回到了預訂好的酒店套房之中。套房有兩間臥室,司徒焱焱單獨一間,公子白和嘯月合住一間。分配好了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之後,三人又在客廳中會合。
公子白詳細地交代了套房的來歷。司徒焱焱則談起了對彼得的認識。
依據觀察,司徒焱焱可以確定彼得不是一般的人類。他精通一種不需要手印和咒語的高級催眠術,而且可以輕而易舉地看破隱身術。通過他的俄文版情歌似的咒語可以肯定,他的法術來源於西方世界。通過他的言語表現可以推斷,他是因為司徒焱焱的美貌而見色起意,並非想對司徒焱焱非禮,而是想通過特別的儀式將司徒焱焱轉變成他的同類。
作完推論總結之後,公子白對司徒焱焱和嘯月說:“彼得這廝又長牙又化成青煙的,十足的妖怪做派。兩位,你們一個曾經是妖,一個現在是妖,能不能談一下感覺,給彼得這廝定性歸類?”
嘯月抓了抓腦袋說:“依我看,彼得不是妖怪。就憑他施法展現出來的法力,如果是妖怪的話應該已經到了具有妖力空間的程度。他想逃跑應該直接逃進自己的妖力空間,而不是化成一道青煙隨風而去。要我看應該是西方的魔族或者是魔法師。”
司徒焱焱與嘯月有不同意見。“我與他的接觸最多,經過剛才的分析,我倒覺得他是西方的妖族,而且是非常有名的妖族——暗夜血族。”
“暗夜血族?是什麼東東?”公子白和嘯月一起舉手發問。
司徒焱焱侃侃而談:“對於西方妖族,我知道的不多。西方世界與我們這裡有所不同。我們這裡的妖族都比較和平,除了有數幾次的各界混戰之外,很少與其他各界發生大規模的衝突。西方世界的妖族卻一直在為了生存與西方的仙界作戰。西方妖族的侵略性較強,曾經大規模的向人類復仇,所以他們受到人和仙的雙重壓力在西方世界艱難求存。為了保持地域的穩定性,我們這裡的妖族已經正式通知西方妖族不允許他們到這裡發展勢力。所以,西方妖族如無大事,輕易不會在我們這裡出現。暗夜血族是西方妖族的重要力量,在西方他們有一個通俗的名字——吸血鬼!”
“吸血鬼!有沒有搞錯?這不是奇幻小說!而且就是哪本奇幻小說裡面也沒說吸血鬼好色呀!”公子白和嘯月都有點兒接受不了坐飛機遇到好色吸血鬼的事實。
司徒焱焱接著說道:“本來我也不信,但是彼得的表現與吸血鬼的特徵非常吻合。吸血鬼有人類、煙霧和蝙蝠三個形態,具有將人類轉變為吸血鬼的能力。仔細分析彼得的表現和言語,我認為他是將我當成了普通的人類美女想把我變成他的同類,然後再與我發展感情。從這一點上看,他還是挺紳士的。”
“這也算紳士?分明是高級色狼!”公子白氣憤得都快把茶杯捏碎了。
嘯月對公子白的話很有意見,大聲抗議道:“不要侮辱狼的名聲。他就是一個長翅膀的老鼠。”
討論過狼和色之間的關係後公子白認真地說:“彼得是不是吸血鬼,還有待考察,什麼時候他在我面前變成蝙蝠,我才能認同。我現在在考慮的是彼得和劫機的魔魂之間有沒有關係?”
嘯月認真想了想之後,對公子白說:“我看這廝和劫機多少有些關係。如果沒有關係他完全可以在一邊裝昏迷不用管我們,為什麼非要他裝傻充愣地在中間插上一腳。而且據我們所知商人還有同夥,沒准就是他。他看見我們不是一般戰士,就趁機裝傻玩了一手殺人滅口。”
公子白皺著眉頭說:“說他不是同夥吧不太像,因為商人的死他的嫌疑最大。說他是同夥吧也不像,因為他只一心想把司徒變成同類,所有的行為表現與劫機沒有必然的聯繫。司徒,你的意見呢?”
司徒焱焱呷了口茶說:“這件事情確實比較離奇。如果彼得是西方妖族,他來我們這裡必然有重大的事情要辦。魔族動用魔魂劫機更是有驚天的陰謀。兩者之間真的有關聯的話,一定會天下大亂的。”
因為沒有香煙作為道具來表達感情,公子白咂了咂嘴點頭同意道:“我看這次的事情小不了。不管彼得和劫機有沒有聯繫,挖地三尺我也得把他摳出來,誰讓他母親的敢打我朋友的主意呢!我倒要看看是他吸血鬼利害,還是我鬼律師公子白領導下的冥界諸鬼利害!”
鬼律師(第二部) 第一章 反恐 第二十九節 美元蝙蝠
魔魂劫機已經夠麻煩的了,中間再多出個吸血鬼作插曲,就算強如司徒焱焱的智力也一時半刻理不出頭緒。人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但以目前的表現來開,他們三位沒一個能敵上臭皮匠的。在各抒己見不得要領之後,在公子白睡覺之前通緝吸血鬼的消息和協助查找俄羅斯男子彼得的要求在鬼魂和員警之間迅速傳播開去。捉過來拷問——這個原始的查案方法就是公子白一眾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第二天一早,公子白正在半夢半醒之間,公子英的電話打了進來。公子英已經開完了招標會,正拿著機票帶著立功的消息要往回返呢。要不是有同事隨行,公子英早就讓嘯月來個遠程搬運快速回城了。簡單通了一個消息後,公子白推醒了鼾聲如雷的嘯月,告訴他中午時分英少就會回來找他喝酒。
嘯月聽到公子英回城的消息之後,立即雙眼放光,大發感慨。“別提跟我喝酒,一提喝酒我就生氣,上次就上了他的大當,喝了藥酒醉得跟死狗似的。這次我非報仇不可!”
公子白一邊收拾衣物一邊說:“你能不能不報仇我不管,趕緊穿衣服、洗臉,吃過早飯我們就向德陽進發。先來個德陽一日遊,晚上我家老二請吃飯。”
“有人請吃飯,那太好了!一路上都是我花錢請你們,終於有人請我了。心理總算是平衡了。”嘯月說完之後又想到了一件事,轉而問道:“你這不是去旅遊嗎?劫機和吸血鬼的事你不管了?”
公子白聳了聳肩氣定神閑地說:“我沒說不管。這些大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整明白的,沒線索的時候就儘量爭取時間休閒一下,如果就一味地悶在屋子裡表現自己的殫精竭慮和超強耐心,那不是浪費青春活受罪嗎?”
“說得也是。悶在屋子裡苦等消息,除了能憋一身白毛汗之外沒別的好處。你作主角兒的都不怕事大,我幹什麼瞎操心啊!聽說四川小吃不錯,今天我可得好好感受一下。”嘯月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沖出了臥室。
前後腳沖出臥室的公子白和嘯月第一眼看到的是陽臺床前的一道背影。不知何時,司徒焱焱已經醒來坐在陽臺前的籐椅上端著一杯咖啡安靜地凝望著窗外。白紗長裙襯托著少女獨有的婷婷風姿,晨光為她的剪影鍍上了一圈充滿生氣的光暈,隨風輕揚的火紅秀髮宛若天邊自由炫美雲霞。
儘管因為“心靈雞湯”的關係公子白的心神已經穩固,但是看到晨光中的司徒焱焱的時候,他還是由衷地產生了片刻的失神,那一刻他整個身心都被一種純美給充塞滿了,再無一絲一毫的雜念。
也許是妖狼族的審美觀點與人類有差距,或者是嘯月的心底無私,或者是嘯月“色盲”,反正公子白只記得當時是嘯月把他從純美的享受中給拉回現實的。嘯月的大手猛戳公子白的軟肋,陰陽怪氣地說:“小白,你的口水要掉腳面子上了!”
公子白下意識地用手在嘴邊上抹了一下,發現嘴邊什麼都沒有之後才知道是嘯月在故意搞他,當即抬腳踢了嘯月的屁股,大聲說道:“讓你別睡那麼多覺你不聽,現在明白了吧,大清早的就瞪著眼睛說夢話,腦子都睡成鹹雞蛋了,趕緊去洗一洗,清醒清醒!”
為了逃避尷尬,公子白一邊驅趕著嘯月,一邊跟在嘯月的後面向盥洗室撤退,可他剛走兩步就被司徒焱焱給叫住了。司徒焱焱微微轉頭露出一個公子白意想不到的苦笑說道:“公子白,你給我站住!”
公子白聞言後急忙停住腳步,同時暗叫不妙,暗自提高警惕做好了防雷的準備。嘯月則趁著這個機會,以超快的速度逃進盥洗室緊閉房門,然後躲在門後為公子白默哀。
公子白停下以後,司徒焱焱接著說:“公子白,你知道我幾點起床的嗎?”
公子白被問得莫名其妙,很直接地回答道:“你自己睡一個房間,我怎麼知道你幾點起床的?”
司徒焱焱放下手裡的咖啡,輕輕拍了拍手惹得公子白一陣緊張後說:“我淩晨兩點就起床了。你倆呼嚕打得山響的時候,我一直在這裡吹涼風。”
“為什麼?難道你有失眠症?”公子白的話才出口,一道掌心雷就在他的耳邊響起,但是沒有落在他的頭上。
司徒焱焱站了起來,氣呼呼地說:“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你正經一點兒!我沒得失眠症,而是有東西讓我失眠了!你看這是什麼?”司徒焱焱手指微動,一道妖力空間的出口憑空顯現,從裡面落下幾個黑乎乎的東西在公子白腳前。
公子白定睛觀看,發現落在腳前的是十幾隻巴掌大的蝙蝠。這些蝙蝠都中了司徒焱焱的法術,落在地上只能爬行無法起飛。公子白指著地上蠕動的蝙蝠問道:“你不會一晚上都在捉蝙蝠吧?這些蝙蝠個頭比一般的大了一點兒,難道是吸血鬼變的?”
司徒焱焱搖了搖頭,對公子白說道:“這些蝙蝠不是吸血鬼變的。但從我起床查看的時候開始,這些蝙蝠就陸續地在我們的窗邊窺探。你聽好了是窺探,不是覓食。我觀察了很久,它們根本就沒捉過一隻蟲子,而且我們的窗戶邊上也沒有蟲子。更奇怪的是,他們不單個頭大,而且身上有特殊的標記。”
“有特殊的標記?在哪裡?”公子白俯身拎起一隻蝙蝠仔細觀察,果然在蝙蝠身上發現了怪異之處。在蝙蝠的雙翅肉膜上各有一個綠色的圖案,圖案不是畫上去的,也不是烙上去的,而是自然而然地在肉膜裡長出來的。更為可笑的是,這個圖案居然是表示美元單位的國際圖示“$”形。
在民俗之中,因蝠與福諧音,蝙蝠被當作福瑞的象徵,還有蝙蝠叼著金錢的圖案在各種吉祥畫中出現。但是蝙蝠翅膀上長出美元圖示的事情可是古往今來絕無僅有的,世界上可能只有美國人民可以把這樣的蝙蝠當吉祥物養起來,對純正的中國籍男子公子白來說,這可不是什麼祥瑞之兆,而是有些駭人聽聞了。
公子白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發出了一聲嚎叫:“媽媽咪呀!到底是蝙蝠成精了,還是美元成精了?”
司徒焱焱從窗邊走過來,坐到公子白對面的沙發上說:“別說胡話了!無論是蝙蝠成精,還是美元成精,都逃不我的法眼。怪就怪在這些蝙蝠根本不是精怪,只是一些具有特殊標記的蝙蝠。我研究了它們的飛行路線和活動範圍,它們從四面八方而來,在我們的窗邊盤旋不走。我唯一的結論就是,它們只是被控制的蝙蝠,目的在於監視我們的行蹤。”
公子白拍了拍腦門,讓自己冷靜了一下後問:“除了它們是一般蝙蝠之外,你得出結論的依據是不是還有依據。而且這個依據就是,吸血鬼具有蝙蝠形態,它們很可能也具有控制蝙蝠的能力。我說的對不對?”
“說得沒錯。看來你的腦子終於睡醒了。這些蝙蝠如此怪異,很可能是吸血鬼自己養的。不然的話,就剩下一種解釋了——本小姐非常榮幸地發現了新的物種!”司徒焱焱給公子白倒了一杯咖啡作為獎勵。
“要是真有這樣的新物種,我就捉幾百隻高價賣給美國富翁,用不了多久美國富翁們最愛的寵物就全都得變成帶翅膀的耗子。”公子白打完趣後臉色一正帶著怒意說道:“這簡直是對我的挑釁!彼得這小子最好別讓我找到,不然……”
公子白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盥洗室裡面傳出一聲嘯月的慘叫。公子白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當他推開盥洗室的門後發現嘯月頭髮披散口吐白沫滿身水漬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見到嘯月的慘狀,公子白立刻蹲下身把嘯月抱起來,急切地問道:“嘯月老大,你怎麼了?是哪個王八蛋暗算你!我替你報仇!”
嘯月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回答道:“兄弟,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一邊刷牙一邊隔著門縫偷聽別人的談話。如果非要這樣的話,千萬不要看也不看就用手去摸毛巾。摸到電門上的滋味真他媽不好受啊!”
“靠!不好好洗漱,躲在門後面偷聽人說話,電死你活該!”公子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後大為光火,把嘯月重新丟到地上關門離去。
公子白剛剛將盥洗室的門關上,盥洗室裡面就又傳出一聲雷鳴,隨後是嘯月更加淒厲的慘叫聲。公子白面帶微笑地沖著門口默哀了五秒鐘之後,走到司徒焱焱的對面坐下,喝了口咖啡。“這咖啡不錯。走的時候拿上兩盒。對了,司徒,你一夜辛苦,要不要去補個美容覺啊。”
“覺不必睡了。昨天晚上到現在就沒吃什麼東西,最好快點兒吃早餐,不然對健康的損害就太大了。”司徒焱焱抬手把美元蝙蝠收回到妖力空間裡。
“說得對。昨晚上我和嘯月胡吃海喝了一頓,你就假裝吃了一點兒西餐。那玩意兒怎麼能頂餓呢,今天早上確實得吃點兒有營養的。”公子白附和了司徒焱焱的提議後立刻扯開嗓門對著盥洗室大喊:“嘯月,你別裝死了。趕緊的,出來給我們點餐去。”
嘯月從盥洗室出來已經恢復了帥哥的形象,他看了公子白和司徒焱焱一眼,欲言又止,接著拉門出了房間。進了電梯之後,嘯月才張嘴吐出了心裡話:“這個臭小子,典型的重色輕友。人家狐假虎威,他人假狐威。現在我惹不起你,等你一個人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鬼律師(第二部) 第一章 反恐 第三十節 長街搞笑(上)
在公子白的薰陶下,嘯月對吃的研究相當有水準。經過他親自點餐,而不是酒店套餐的早餐清淡濃味恰到好處。充分滿足了口感和能量需求之後,嘯月的隔門有耳之罪也被赦免了。因為出現了美元蝙蝠,公子白覺得有必要來一次秘密轉移行動。按照公子白的理論,既然是敵人就肯定要對我們不利,我們找不到他的時候不妨自己也玩失蹤,這樣他想對我們不利自然要從暗處走出來找我們,而我們的布下的眼線就會借這個機會找到他。司徒焱焱同意公子白的計畫,嘯月則再次成為了搬運工人。他們三個連酒店的房間都沒有退,吃過早餐後直接利用嘯月的妖力空間轉移到了德陽。
蜀地氣候濕熱,天氣爽朗的日子一年當中為數不多。公子白三人的運氣相當好,這一天是少有的風和日麗晴朗清爽。公子英沒回來之前,公子白他們三人來了一個德陽隨意遊!
參觀了一圈,也吃了一圈之後,給公子白印象最深的就是德陽城中的那條河。河流水質清澈,河岸兩旁修建了許多休閒娛樂的公眾設施,垂釣、下棋、彈唱、打麻將的隨處可見。其中最為壯觀的就是沿著河岸的麻將大軍,樹下、遮陽傘下、淺水之中,麻將桌林立,人頭攢動,搓麻聲此伏彼起,叫和聲一浪高過一浪。
看著幾乎佔據了整條河的麻將長龍,公子白感慨萬千地說:“早聽我家老二說過,這裡的沿河麻將如何壯觀,今天一見果然了得!要不是有事在身,真想腳浸著河水玩上兩圈。”
嘯月隨聲附和道:“好地方都讓人占了,想想就算了吧。要是真嚮往,街上這些茶樓裡面都是自動麻將機,花上幾十塊錢就能打一下午。反正英少還得一陣子才能交代完工作,不如就到茶樓裡面來個三家拐(三個人打麻將,謂之三家拐)吧!”
嘯月一說話,立刻讓公子白想到了交給他的一項任務,公子白磚頭問道:“拐什麼拐!當心讓人拐賣了!讓你留意一下哪裡有吃飯的好地方,沒讓你瞭解茶樓裡怎麼打麻將,你找到地方沒有?”
嘯月很不好意思地回答說:“嘿嘿,好吃的東西我找了不少,可是像樣的飯店倒沒注意。”
公子白無奈地說:“小心點兒!吃多了晚上沒胃口。這個任務還是交給我家老二吧,指望你是沒戲了!”
嘯月對公子白的說法有意見,當時板起臉說:“小白,你小子長能耐了是不?老大我是看在小李的面子和你有傷在身的份上才給你作臨時保鏢的,不是你的超級奶爸,更不是負責打點飲食起居的公公。你小子別跟我這兒裝大瓣蒜充土皇帝,惹急了老大我,你的屁股就得變成四瓣!”
嘯月的話音未落,就有一個聲音接起了他的話。“是哪位公公要把我哥的臀部整成四瓣呀?且不說我同不同意,當著美女說這麼粗魯的話,實在是不文明!”
嘯月扭頭一看,接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公子白的弟弟公子英。公子英黑色T恤、藍色休閒褲、磨砂皮的休閒鞋,一看就是交代完了工作跑出來娛樂的。
嘯月見說話的是公子英,立刻找到了傾訴對象,拉住公子英大吐苦水:“你小子不愧和小白子是親兄弟,連說話的腔調都差不多。要不是我臉對著你哥,知道你哥沒說話,還真以為是他在我背後說話呢。幸虧你出來的及時,不然你哥的臀部是保不住了。你說,他讓我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在這裡找像樣的飯店,不是故意刁難我嗎?而且他還聯合了我的美女師父來一起欺壓我。”
公子英作同情狀對嘯月說:“嘯月大哥,你不用著急了,這麼點兒小事怎麼能麻煩你呢,找飯店的活兒肯定是要由我來承擔的。但問題是你剛才說要把我哥臀部如之何,這個事我不能不追究啊!公子白被當街恐嚇,他的弟弟公子英充耳不聞,這個消息要是爆出去,我們哥倆的名聲可就毀了。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耶呵!你小子也敢跟我叫板了!放馬過來吧!”嘯月把臉一板向後退了兩步擺了一個大鵬展翅的拳腳架勢。
公子英也不含糊,當下急退三步亮了一個猛虎出山的姿態。
嘯月和公子英各拉架勢當街對峙,司徒焱焱以為他們兩個一言不合就要當街鬥毆想要出言阻止,但被公子白給攔住了。公子白像個沒事人似的笑呵呵地看著公子英和嘯月對著變幻造型,而這兩位元更是可恨就是在原地擺各種姿勢繃著不動手。
一分鐘後,有路人十位駐足觀看。
五分鐘後,圍觀者增加到一百名。
十分鐘後,交通堵塞,圍觀者難以計數了。
見到場面足夠壯觀了之後,公子英和嘯月齊齊收勢站定,然後瞪著對方用冷冷的語調異口同聲地說:“你等著,我告訴你媽去!”
這個效果實在太勁爆了,如同原子彈沖進波一樣把圍觀者料到了一片,他們不是給打倒的而是笑倒的。就連保持淑女形象,從來只是微笑了事的司徒焱焱也抵擋不住,撲哧一聲笑得前仰後合彎腰揉腹。借助于嘯月和公子英的完美表演,公子白第一次看到了司徒焱焱最燦爛的笑臉。
警笛聲由遠而近,艱難地從司徒焱焱笑容的魅力中掙脫出來的公子白用腳踢醒了被司徒焱焱的笑容給晃傻了的嘯月和公子英,然後拉著還在發笑的司徒焱焱一起在交警、巡警、防暴警趕到現場之前逃之夭夭了。
在一條小巷內停下之後,司徒焱焱好容易才停住笑問公子白說:“公子白,他們這麼搞笑法,是不是你讓的?除了你能想出這種辦法來,我還真想不出別人能有這樣的創意。”
公子白麵有得色地回答說:“謝謝誇獎!正是敝人區區在下我暗示他們搞笑的。但是創意完全是他們兩個自己臨場發揮出來的。我也沒想到他倆能整出這麼好的效果來。”
公子白說完話,公子英發問道:“哥,你讓我和嘯月引人注意的精神我已經很好地貫徹了,可是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這麼整是為什麼,到底咋回事呀?”
“沒啥。就是有人躲在暗處找我們的麻煩,我們躲起來反引他出洞,因為我們躲得太好了怕他沒線索,只好麻煩你當街演出給他點兒提示。”公子白簡單地解釋道。
公子英一聽就來了精神,全身肌肉亂顫激動的說:“還有這事?這下爽了,我正愁沒人練手呢!這個敢找麻煩的是妖還是魔?值不值得砍?”
司徒焱焱向四下望瞭望發現這條小巷並不是十分僻靜,低聲對大夥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找個肅靜的地方再談吧。”
“說得也是!到我的宿舍去吧,那裡安靜。”公子英說完當先領路,一眾人馬開往公子英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