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閑人-正文-第二百零二章 一封信件(上)
“當!”在沒有心神的控制下,蕩魂鐘自動的出了一聲清脆的鐘聲,像是宣告蕩魂鐘已經完全屬于徐長青似的。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時候,鐘聲所蘊含的力量并未立刻消散,反而在徐長青的體內擴散,被殺念引出來的心魔還沒來得及逃回道心深處,便被這股直指心神的力量給震得粉碎,充滿身心的殺念也隨著異蕩的真元被這股力量排出了體外。
只見徐長青身上沖出一股暴亂的力量,對周圍一切物體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沖擊,最靠近他的桌椅瞬間被碾成了粉末,房屋的結構地基也全都震散,周圍的竹林被壓得趴在了地上,天空的陰云也被這股無形的力量沖開了一個洞。最終房屋無法再支撐下去,轟然倒塌,將徐長青埋在了下面。
并未離開有多遠的黃家兄妹和那名老人聽到異響,都跑了過來,當回到院子時,眼前的情景將他們驚呆了。黃家兄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立刻跑到中間那片破瓦殘窯前,大聲的叫著師父,神色焦急無比,而從未見過這等奇事的老人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口中反復在喃喃自語“這是怎么回事”。
“穩重點,師父沒事。”就在黃家兄妹焦急不已的時候,從一片瓦礫下傳出來徐長青的聲音,隨后便看到瓦礫拱了起來,隨一塊殘牆倒在了一旁,一身灰塵的徐長青從下面走了出來。
這次徐長青突奇想,借用對沈陽明的怨恨將道心中的心魔本體引出,并且一舉鏟除了這個隱患。其過程實在有些僥幸,若非三昧真火突然變強,將蕩魂鐘煉制完成,而蕩魂鐘又擁有定心神除心魔之力。想要如此輕松的鏟除心魔,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徐長青一定會受很重的傷,而道心修為也會后退几級。
自從道心修為越級似地飛速提升到了他難以想象的高度。與之相對的心魔也應運而生。之前徐長青對此并不在意。認為只要精心穩固道心就能逐步滅掉心魔。然而在天津和上海他因心魔而受傷之事,令他感到心魔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強大,已經成了一個干系性命地大問題,所以他才會想要趁著心魔還未強大到不能收拾之前,將其除掉。
所幸徐長青地運氣好到了極點,能夠讓他毫無傷的除此隱患,這也說明他的本命氣運已經旺盛到了頂峰。所為盛極必衰,依照氣運衰亡起伏來推測。距離徐長青氣運衰落的日子已經不遠,他回桃花山后的當務之急就是在氣運衰落到極至之前,將四靈鎮璽的魔禁解開,然后以此來鎮壓氣運。
“師父!”兩人跑了過去,一把抱住徐長青,七嘴八舌的詢問他是否受傷。
看著兩個真情流露的小家伙,徐長青暫且將煩心事放到一邊,笑了笑。摸了摸兩個小家伙地頭,安慰了兩人几句。在施法將身上的灰塵驅走后,又朝依然一臉目瞪口呆的老人走了過去,冷言說道:“老丈,看來這個院子很多東西都要好好的修修了。”
老人這時才清醒過來。干咽了一下,顫聲詢問道:“先生,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怎么一轉眼就變成這樣了?”
徐長青故作不滿道:“這可要問你們了,畢竟這里一直都是你們一家在居住。”
“呃!”徐長青一句話把老人接下來的疑問給全堵住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了想干脆不再追問這件怪事的原由改為詢問徐長青是否受傷。在得知徐長青沒有受傷后。他又不無擔心的說道:“這間房子肯定是個意外,園子里其他的房子都十分完好。我想先生不會因為這間房子而放棄……”
“不會!我既然決定要買下這個府邸就不會改變注意,你可以放心。”徐長青淡然一笑打消了老人地顧慮,令其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隨后又問道:“我對沈陽明的事情十分好奇,不知道老丈是否有沈家現在的聯絡地址?”
“沒有,我們已經十几年沒有聯系了,即便是沈家在南京的親戚也都不知道沈家現在地下落。”老人搖了搖頭,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說道:“不過當年我的一個兄弟和沈家一起去了西洋,半年后他寄回來了一封信,向我道平安。”
徐長青心中一喜,急聲道:“不知道老丈可否將這封信送給我?”
“這……”老人似乎有點為難。
徐長青又道:“將它賣給我也可以。”
老人連連搖頭,道:“老朽并非這個意思,只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了,不知道現在這封信是否還能找到?先生若實在想要,老朽盡力尋找便是。”
徐長青抱了抱拳,謝道:“那就勞煩老丈了。”
老人點點頭,轉身回房,離開時表情略帶疑惑。在他回房尋找那封信件時,老人的后輩已經將陳家在南京的總管找了過來。那名總管見到徐長青的身影,連忙上前行禮問安,當聽到徐長青想要買下這座府邸后,便二話沒說,立刻讓這家人拿房屋地契來出錢買下。
這一家人看著手上寫有三千兩數額地徽商庄票,全都呆住了,他們覺得自己可能還在夢里,一直無人問津地府邸沒想到片刻之間就變成了一堆巨額財富。細心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萬盛商行地南京總管對徐長青那種敬畏舉止,心中猜測徐長青的身份時,也不禁錯將徐長青看作了陳府的某位公子。
這時,老人從其他院子里走了過來,見到兒女們的表情舉止,自然也猜到生意已經做成了。于是一臉的喜色,拿著一封信走到徐長青跟前,遞給他,說道:“先生實在是個幸運的人,剛才老朽家人清理行李的時候,正好將一堆舊信找了出來,而這封信剛剛好落在最上面。
徐長青連忙接過這封信,看了看信的內容,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然后又看了看信封。只見信封上貼了二十多張郵票,蓋了十几個郵戳,看樣子是到過了不少的地方,而最重要的寄出地址卻沒有寫上去。雖然如此,但徐長青并不感到失望,他清楚只要有郵戳他就能夠查出這封信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寄出來的。
“啊!先生。”這時,老人站在徐長青身旁搓著手,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之前先生說要買下這封信是否還作數?”
“放心,我不會食言的。”徐長青轉身走到那名南京商行的總管旁,向他要了一張一千兩的庄票,然后交給老人。老人接過庄票后,看到上面的數額差點昏了過去,他沒有想到只不過是一封舊信,其價值竟然比得上三分之一個宅院。他的子女圍上來后,也紛紛出驚嘆之聲,猜測那信里肯定藏了一個大祕密,同時也不禁惋惜沒有再把價錢提高一些。
對于這一家人的想法,徐長青沒有興趣知道,將信件收入袖里乾坤后,便領著黃家兄妹往外走。南京商行的總管這時也跟了上來,詢問道:“小的這就命人來收拾一下院子,在這之前,還請先生先到我那里盤居几日。”
“不必了!”徐長青擺擺手,停下腳步看了看周圍的房屋,說道:“沒有必要收拾,把這里的房屋全部拆除,地整平了后建善堂。”
“啊!用這塊地建善堂?”商行總管臉色一驚。對徐長青的所作所為感到極為不解。三千兩地庄票足以在近郊買下比這塊大上几十倍的土地,現在用三千兩買下了這樣一座上好的府邸竟然要全部拆除建善堂,這樣的行為完全可以用不可理喻來形容,也難怪見慣了大場面的商行總管也為之吃驚。
徐長青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見嗎?”
“沒有。”商行總管連忙搖了搖頭,道:“小的沒有什么意見,明天就派人來辦理此事。”
徐長青吩咐道:“你把這四千兩銀子和修建善堂的花費報上去。從我地義賑行會支取。善堂也記在義賑行會名下。”
商行管家連忙將徐長青地話仔細記住,以免到時出什么紕漏,同時徐長青也讓他在將今日之事告訴給陳德尚的同時,帶話給陳德尚,告訴他這事情是私事,希望陳家不要插手進來。
就在眾人陸續離開了沈府,萬盛商行的下人將府門貼條封住之后,几名道士忽然出現在了后院內那棟倒塌的房子旁。他們驚訝的看著周圍的破壞痕跡,其中一個老道瞪大了眼睛,掃視四周,看著全部齊根壓斷的竹子,道:“好霸道的力量!做出這一切地高手并非用的是法朮,而是單憑金丹真元便將這里毀成這副模樣,看樣子這人的修為決不比那些大宗派閉關的長老差。”
“什么時候南京城多了這么一個修行高手?”另外一個年紀相對較小的道士皺了皺眉頭,朝老道問道:“會不會是那人請來的援手呀?若是的話。那我們的勝算就很少了。”
“應該不會,如果真地是援手,那么下九流旁門的那些人又豈會不知道!”老道搖了搖頭,說道:“依我看這人只怕也是沖著那個人來的。”
就在這時又有几個身影穿過四周的院牆,走到了廢樓的旁邊。只見這次來地人是兩個和尚和三個打扮怪異的孿生兄弟。先來一步的道士們沒有理睬那三兄弟,而是上前朝那兩個和尚行禮后,神色淡然問道:“本因大師,你們三論宗也准備淌這趟渾水嗎?”
其中一個身材微胖的和尚雙手合十還禮,道:“實在不得已而為之。若是能夠通過那個人。找出本門所失典籍,或許能夠助我佛門大乘三論宗在這世間再放異彩。”
“不自量力!”老道心里雖然對這兩個和尚所言極為不屑。但明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曾經佛門八宗之一的三論宗現在早已名存實亡,除了棲霞山地棲霞精舍以外,其他地方几乎已經找不到任何三論宗地影子。在修行界三論宗就連下九流旁門中的一些小門派也比不上,整個宗派只有兩人算得上是修行中人,若不是看在同為仙佛正宗地份上,只怕老道理都不會理這兩個和尚。
這几名道士乃是東華派旁支雷霄劍宗的長老,身份也算是名門正宗,和三論宗一樣同在棲霞山修行。雷霄劍宗始建于明末年間,其宗主乃是東華派的一位奇才,將東華劍修之道和上清雷法結合在一起,自創雷霄劍元*,憑借此法他一人獨斗東華派四名長老,獲得了開宗立派的資格。只可惜此法過于霸道,而且與大道無緣,功力越是精進,自身精氣神越是損耗嚴重,那名奇才立宗之后的第二年便病逝了,年僅四十三歲。也正是由于那奇才病逝得突然,所以他未能完全將雷霄劍元*傳給弟子,在令門下弟子未被這套法門害死滅絕的同時,也使得雷霄劍宗現在在修行界的地位始終處于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狀態。
雖然修行界的同道為雷霄劍宗能夠得以傳承下來感到高興,但雷霄劍宗自身卻并不滿意現在在修行界的地位,特別是當他們閱讀門中典籍時知道開宗奇人獨斗東華派四名長老的事跡之后,更是對完整的雷霄劍元*向往不已。
一個月前,雷霄劍宗一名正在閉關潛修的弟子忽然出關,隨后聲稱在修煉時受到祖師指點,能夠找到完整的雷霄劍元*。當時雷霄劍宗沒有人對此表示在意,可半個月前那名弟子渾身是傷的回來,在雷霄劍宗的山門外氣絕而死,他身上的傷勢各種各樣的都有,似乎受到了十几個門派的獨門*圍攻。令雷霄劍宗悲喜交加的卻是那弟子手中握有兩張殘頁,上面記載了兩套雷霄劍元運用的法門,而這兩套法門都是當年沒有傳下來的雷霄劍宗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