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餘興節目

　「你的酒調好了，」調酒師把一杯顏色鮮紅如血的「火山」遞到吧台上。

　伯格目光變得鋒銳，把調酒師一臉的笑容盯得僵在臉上，忽然轉顏一笑，「先活動下筋骨，回頭再喝也不遲。」

　林克和伯格大搖大擺地向左邊第三桌走去，反正明顯的這些人是衝著他們來的，林克他們當然不會等到對方把準備做充分了再動手。

　那桌三人也發現了林克他們走了過來，雖然神態上仍能保持平靜，但相互間的動作卻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從現在起這張桌子被我們徵用了，」林克在酒桌上拍得「啪啪」作響，模仿起伯格平時那一副囂張的樣子，倒也似模似樣，「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趕快收拾東西，自己讓開。」

　「哪有你這樣客氣的，」伯格拍拍額頭，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拉來林克道：「這種專業找茬的事，還是得想我這樣的專業人士來幹才對啊。」

　「有什麼不對嗎？」林克疑惑地道：「我已經做得夠凶狠的樣子了。」

　兩人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中的樣子，激怒了對方，其中兩名一身西裝，身材魁梧的男子捏著拳頭，怒目而視，卻像是有什麼顧慮，終究沒有動手。

　「看什麼看，看得老子不爽！」伯格「砰」地一聲踢在酒桌上，震得坐上酒杯一陣亂跳，酒水順著酒桌流了一地，「他媽的說的就是你呢，長得這麼醜還出來丟人現眼，光看到你這衰像就讓老子很不爽！」

　林克無意識地噢了一聲，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跟伯格實在相差不止一個檔次。

　對方一個男人豁然起身，卻被身邊的同伴拉住衣袖，「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兩位請坐……」一個長著一張圓臉的男人陪著笑臉拉開同伴，胖臉上一對眼睛幾乎擠成了一道縫隙，眼中的怒火卻跟臉上的笑容格格不入。

　林克和伯格微微一愣，大感意外。他們本來就是故意找麻煩，用意是打破雙方表面上暫時的平靜，能激起對方怒火，讓對方提前動手當然最好，以此來摸清對方究竟什麼意圖，以及實力如何，是打是走也好心中有個準備。

　前半部他們成功地激起了對方怒火，卻也沒想到對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忍得住。

　「專業人士出馬也不管用啊，」林克拍了拍伯格肩膀，「看來你的方法行不通了，要不要換種更直接的？」

　「不是我的方法不好，」伯格一臉地不高興，「媽的這三個簡直就不是人。」

　伯格抓起桌子上的酒杯，杯中剩了一般的啤酒直接潑向真準備離開的三人，一臉挑釁地瞪著怒火高漲的對手。

　酒水正好濺射在那個火氣看起來特別旺的男人臉上，那人終於忍不住咆哮一聲向伯格撲去。

　「你看，我都說直接點的方式通常最管用吧！」林克還有時間跟伯格說上一句，一腳把面前的座椅踢得貼著地板快速向前滑動，正好撞向那名撲過來的男子小腿迎面骨。

　「卡嚓」一聲脆響，那男子的咆哮變成一聲淒厲地慘叫，龐大的身子失去平衡，帶著一股慣性狠狠砸翻林克面前的酒桌，桌上酒瓶滾落地面，玻璃碎裂的聲音一陣亂響。

　離得較近的人群轟然散開一片空白地帶，酒吧內的音樂音量實在打得離譜，離得遠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真是太粗魯了！」伯格抄起一隻空酒瓶，狠狠地砸再另一名還沒反應過來的男人頭上，裂開嘴對這林克一笑：「不過我喜歡，哈哈！」

　圓臉男人見勢頭不對，雙手伸在胸前，身子卻早就向後退去。酒吧內十多名裝扮各異看似沒有關聯的男女開始向林克他們的方向擠了過來，引起酒吧內的客人一陣騷亂，終於注意到這邊出問題了。

　舞池中瘋狂舞動的人群大多數停止了動作，站在外圍高聲吼叫，少數已經喝的神智不清還在原地的人，也被酒吧內的保安客氣地拉到一邊，對酒吧內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像是司空見慣，別沒有過急的反應，反而因為有熱鬧可看，變得興致勃勃。

　對方十多人隱隱形成一個包圍圈，圓臉男子退入同伴當中，低聲交談了幾句，目光陰冷地盯著林克兩人。

　在圍觀人群的聲浪幾乎超過酒吧內有重金屬樂感的搖滾音樂的聲浪時，雙方幾乎同時發動，開始了一場混戰。

　圍攻林克和伯格的人能夠明顯地看得出來，都有豐富的打鬥經驗，相互間配合也很默契，出手的位置角度狠毒老辣。

　但雙方的個人實力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對方相對一般人很據殺傷力的攻擊，在林克二人眼中實在對他們構不成威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

　林克和伯格二人並沒感覺有多少壓力，真應了伯格事前那句話，對於他們來說，這只不過是今晚上一道餘興節目，抱著輕鬆的心態，兩人在對方的圍攻下顯得游刃有餘。

　其實兩人心中都清楚，如果是尼克家族要對付他們的話，就絕不會只達到這樣的程度，所以兩人始終保持一定的餘力，不讓對手摸清楚他們真正的實力。

　酒吧內的戰鬥在場面上看起來熱鬧，實則並沒有什麼凶險，對方十來人純粹成了林克跟伯格練拳的沙袋，對方不時有人被擊出隊列，摔入看熱鬧的人群，激起一陣怪笑聲。

　酒吧二樓貴賓休息室內，黑傑克站在落地的單向玻璃牆邊，露出的眼神像針茫般鋒銳，看著下面的戰場一言不發。

　「你再不出面的話，你的手下很快就會被大卸八塊了，」在黑傑克身後一個男子一副戲謔的表情，呵呵乾笑兩聲。

　這男子身形瘦高，一身黑衣，半長的頭髮隨意披散，顴骨長得很高，雙眼深陷進眼窩之中，兩邊臉頰上各繪出三道彩色紋路，薄薄才嘴唇微微泯出一道弧度，他對下面的像是沒有多大的興致，乾脆用一個舒服的姿勢半躺在沙發上。

　「這兩個人的實力很強，」黑傑克皺著眉頭道：「不知蓋文閣下可有出手的興趣？上面的意思很明確，盡可能地把兩人留下來。」

　「哼哼，我能夠從他們身上清楚地感覺他們的戰鬥本能，從他們的眼神中能夠看到一種對戰鬥的熾熱，這都非常有趣啊！」被叫做蓋文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隨即又恢復開始的懶散表情，「可惜光是這種程度，還激不起我出手的慾望，如果能夠看到他們能力成長起來，那會是更有趣的一件事。」

　「可是上面的要求……」黑傑克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別跟我提什麼上面，」蓋文打斷黑傑克的話，「那是你的老闆，不是我的。我跟你老闆只是僱傭的關係，我只需做我契約上的事就行了，其他的就要看我本人的興趣了。」

　蓋文不屑地冷笑了下，「以你黑傑克在地方上的勢力，要對付下面兩個小子也不是辦不到的事，不會是捨不得犧牲人手吧。」

　黑傑克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回應蓋文，轉身向外走去。其實他比誰都清楚，要留下林克兩人，只怕他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能說動蓋文，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