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炎後·降臨

　太……太厲害了，這真的是齊格弗裡德大哥打造的嗎德驚喜的活動著右手。“完全不影響活動……連骨折都給治好了？”

　“不，那個倒沒有。我只是用秘銀打造的外骨骼代替骨折的部分作支撐，雖然揮動破邪槍沒什麼問題，不過在骨折沒徹底康復前還是不要太劇烈活動的好……儘管想這樣說，但現在好像也沒有這樣的余裕，你就先用下面的傢伙們測試下破邪槍的威力吧？”

　奕豪苦笑著指指向下方咆哮不息的炎巨人，隨後轉向女武神交代。

　“不好意思，布倫希爾德，這裡就暫時交給你們應付，我去對付那邊那頭大的。”

　“齊格，那怪物……”看著奧芬狼那已完全顯形的巨大輪廓，布倫希爾德遲疑的問出來一路上最不想承認的問題。“該不會是……”

　“啊，沒錯，就是吞掉你爹的那隻奧芬狼。”奕豪慎重的點頭確認女武神的記憶，跟著卻禁不住發出一聲嘆息。“真是的，霜巨人也好，炎巨人也好，現在居然連奧芬狼都出來了，簡直比‘諸神黃昏’還要誇張啊……幸好北歐神話中再沒有更厲害的怪物，希望撐過這次後就能風平浪靜下來吧……”

　“現在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齊格，就算你再厲害，一個人對付那種怪物……”布倫希爾德露出焦急的神情。“我也去！”

　“喂喂！那這些炎巨人怎麼辦？就算有破邪槍在手，斯露德也沒辦法一個對付這麼多強敵吧？”奕豪趕緊扯住就要衝出去的女武神。“不用擔心，那邊可是有最強援軍在幫手的。所以那頭大傢伙就交給我對付好了……”

　就像證明奕豪地話一般，奧芬狼所在的地方突然爆出耀眼的雷煌，雷煌扯裂夜空狠狠砸在奧芬狼的身上，令足有二十層樓高的巨軀也禁不住猛烈顫抖起來。在奧芬狼響徹天宇的咆哮聲中，目睹神話中熟悉情景地瓦爾基裡們禁不住露出呆滯的神情。

　“齊……齊格弗裡德大哥，你說的援軍難道是……”斯露德帶著難以呼吸的神情看著奕豪。

　“啊。就是你想地那人，只不過他是和我一樣的前世轉生的就是了……”奕豪深深吸了口氣，以無比沉重的聲音告訴瓦爾基麗小妹一件痛苦的事實。“此外，雖然力量還是雷神托爾的力量。但整個人卻已經變成邋遢猥瑣的不良中年了。”

　儘管在斯露德那裡對不良中年大吐怨言，但把炎巨人交給瓦爾基麗們後，奕豪還是急急忙忙敢向奧芬狼地所在。畢竟在北歐神話中奧芬狼是和巨蛇尤蒙加德可是屬於神話級別的怪獸，以雷神托爾的神力都只能和巨蛇尤蒙加德打成兩敗俱傷，單靠鐵無道來應付奧芬狼可能還是吃力了一點……奕豪這樣想著，然而趕到時看到的情景卻是某位不良中年揮舞著手裡的閃光雷錘，把奧芬狼捶得慘叫連連。

　“哦哦。真厲害啊，大伯，看來‘老當益壯’這句話果然是有其價值的啊！”

　“那當然……去你的！老子還年輕得很！”鐵無道一錘轟退了奧芬狼撲來地巨爪，回頭衝著奕豪大吼起來。“還有，臭小子！你沒對我的寶貝女兒說那些有的沒地事情吧？”

　“寶貝女兒？哪一個啊？”奕豪偏頭露出困惑的神情。“斯露德？還是鐵蘭姐？”

　“混賬！這種情況下當然是斯露德啦！反正鐵蘭那丫頭已經被你拐進門了……賭上北歐雷神的名聲，無論如何也要守住斯露德的純潔！”

　鐵無道一邊賭咒發誓，一邊躲開奧芬狼的撲襲。抓著奧芬狼的巨大皮毛繞到其背上，高舉雷神之錘猛地一錘揮下。

　“……請不要把雷神的名聲賭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要是斯露德因此嫁不出去的話。說不定她會怨恨你一輩子的。”

　在奧芬狼凄厲的嚎叫聲中，奕豪對鐵無道寄以冷靜的言語。

　“去你的！保護女兒不受害蟲的侵犯是父親的天職，所以給我和斯露德保持距離！”

　奧芬狼被雷神之錘砸得趴到地上，鐵無道也趁這機會浮到空中喘息。他的額頭浮現出明顯的汗粒，而手臂上也出現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痕，看來和這頭神話怪獸為敵遠不像奕豪看到的那樣輕鬆。

　“呼。呼，呼，那……那頭畜生只剩下一口氣了，這裡大伯就犧牲一下，把最後一擊的表現機會讓給你，去解決它吧！”

　“啥？喂喂，做人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啊！既然已經把它打到半死，那就應該把剩下的半條命也接受掉啊！”

　“少囉嗦！和這種大塊頭打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要去為寶貝女兒們掠陣！”

　鐵無道朝奕豪擺擺手，還沒等奕豪有所反應，已經先一步衝向瓦爾基麗們的那邊。

　“喂，等……嘖！聽著，你個不良中年！既然如此就給我看好布倫希爾德她們啊，要是兩人掉了一根頭髮，我就把你的風流韻事統統告訴斯露德和鐵蘭姐！”來不及攔下不良中年，奕豪只好衝著他的背影威脅的喊著，雖然鐵無道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但風中卻隱隱傳來“你小子敢！”的回應。

　“好吧，布倫希爾德她們那兒

　掠陣，暫時不用擔心了，問題就在……怎麼對付這頭

　奕豪把目光移到下面正緩緩站起來的奧芬狼身上。先前挨了數記雷神之錘，奧芬狼巨大的身軀上可以看到幾處明顯焦糊的痕跡，然而也僅僅停留在皮外傷的水準，並沒有對行動造成多大的影響。奧芬狼仰頭咆哮，聲音依舊中氣十足，而被鐵無道的打擊徹底激怒。其威勢似乎還尤勝從前。

　“混賬大伯！這樣也叫還剩一口氣？”

　隨著憤怒地咆哮響起，奧芬狼的身上放射出狂暴的神威，若以神格來描述，或許已接近“主神”位的水準。奕豪被那股混合著野獸氣息的神威壓迫得頭皮發麻，禁不住咒罵起那位臨陣脫逃的不良中年來。

　“可惡！史前怪獸地巨力加上主神位階的神格，這樣就算有軒轅劍也斬不死啊！”

　奕豪在空中俯視著下方奧芬狼的巨大身軀。心中浮現出類似老鼠拉龜的無力感，而就在他猶豫不決地時候，地上的奧芬狼突然衝著他張開嘴巴。下一瞬間，一股夾雜著霜雪的超低溫凍氣由奧芬狼的嘴裡噴出。措手不及的奕豪當場被廣域放射的暴風雪給吞沒。

　（居……居然連廣域攻擊的手段都有，難怪當初奧丁老頭子會被一口吞下啊……）

　奕豪在風翼地護衛下艱難突破暴風雪的範圍，但肩膀和手臂已掛上一層厚厚的冰霜，他驚魂普定的看著下方的奧芬狼，只見在那張開的狼嘴裡，又醞釀著一團冰藍色的氤氳霧氣。

　“去你地！會讓你再來一次嗎！”

　奕豪憤怒的吼出來，同時把“四大”之力提升到極致。十二柄熾紅的炎刃瞬間在空中凝聚，每一柄炎刃都有著足以媲美斬艦刀地巨大體積，並且帶著更勝從前的超高溫——受到島上幾十座活火山的影響，冰島上的火靈本來就比其它地區更為活躍，再加上近段時間以來世界範圍內靈子能量飆升帶來的助益，雖然奕豪施展同樣的至高煉金，發揮地威力卻是以前的兩倍以上。

　“去！斬了它！”

　帶著十二萬分的烈氣和怒氣。奕豪揮手斬下，十二柄巨型炎刃呼嘯著撲向下方的奧芬巨狼。

　此時奧芬狼也已完成噴吐凍氣的準備，但卻已顧不上對奕豪發動攻擊。而是優先應付著那一柄柄放射著高熱的恐怖炎刃。奧芬狼衝著射來的炎刃噴出凍氣，然而炎刃卻仿佛有生命似的自動散開迴避，結果只有四柄炎刃被它的凍氣撲滅，而其餘八柄炎刃突破凍氣的封鎖，在空中拉出相互交錯的火線，以各自不同的角度朝著它襲去。

　奧芬狼咆哮著。費力移動著巨大的身軀，勉強避開兩柄炎刃的襲擊，又張嘴以有力的巨齒咬碎一柄朝著它咽喉襲來的炎刃，然而卻再無法迴避剩下的五柄炎刃，耀眼的紅光霎時間映亮天際。

　巨大的爆炸接二連三的響起，爆炸放射的高熱燒盡了地面上的有機物，掀起的衝擊波也把無機建築夷為平地，至於直接承受爆炸傷害的奧芬狼，巨大的身軀上已多出四五個恐怖的血洞，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頭，端的是凄慘無比。

　奧芬狼發出痛苦的哀號，傷口處涌出的血液猶如瀑布般灑在地上，然而它卻渾然不顧自身的傷勢，一雙充斥著狂氣和憎惡的血紅獸眼四處尋找著仇敵的身影，被鮮血涂染的利齒看來分外可怖。

　“在這裡啊，蠢貨！”

　那令它萬分憎惡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奧芬狼急速低頭，然後在它的血泊中抓到仇敵的身影。

　奕豪就站在奧芬狼前腿間的位置，腳下是幾乎漫過腳踝的黏稠血泊，頭上如同瀑布般灑下的狼血也把他淋得仿佛血人一般，但手中的軒轅劍卻沒有沾上絲毫污血，只見古銅的劍身上放射出耀眼的神煌，和著“四大”之力引起靈力的共鳴。地面受到影響而劇烈抖顫起來，在顫抖中奧芬狼嗅到危險的氣息，顧不上攻擊奕豪，就待逃離這處危險區域，但身上的傷勢卻嚴重影響著它的動作，也因此遲了一步。

　“好好品嘗吧！死畜生，這可是專門為你炮製的捕獸夾啊！”

　奕豪獰笑著，猛的把軒轅劍刺進地面，浩瀚的神力隨即和浸透地下礦脈的“四大”魔力連通。

　下一瞬間，四支精鐵凝成的巨大尖刺以猛烈的態勢竄出地面，頓時將奧芬狼的四條腿刺個對穿。

　遭受重擊的奧芬狼發出吐血般的嚎叫，轉動著身體試圖把腿從鐵刺中掙脫出來，然而鐵刺卻是奕豪以至高煉金凝聚地下礦脈煉成的，不但堅固無比。上面還生著錯綜複雜的倒刺，奧芬狼用盡全身力氣也沒有能把腿從鐵刺中拔出來，反而使得自身地傷勢更為嚴重。

　“死畜生，你的表演到此結束，準備謝幕吧……”

　奕豪再度凝成軒轅巨刃，準備由下面一舉斬掉奧芬狼的頭顱。但卻錯誤估計了對手的行動。

　連連遭受重擊的奧芬狼，已被徹底激發了獸性中的瘋狂，不再試圖掙扎逃生，反而不顧一切地要和對手同歸於盡。在凄厲的咆哮聲中。奧芬狼張開血盆大口向著憎惡的仇敵咬去，就算對上軒轅巨刃的鋒刃也不閃不避，結果措手不及地

　同腳下的地面一併被奧芬狼的巨嘴咬中，手中的軒轅老遠。

　“該……該死的畜生！想吞掉本大爺……有那麼容易嗎！”

　被牢牢定在原地的四肢令奧芬狼的捨命一擊功虧一簣，奕豪在被吞咽地最後一刻以雙手撐住奧芬狼的巨齒，成功避免落到和奧丁相同的下場。

　然而，儘管躲過了被奧芬狼胃袋消化的危機。但他的處境也絕對稱不上安全。在足有半個籃球場大的巨大狼嘴中，奕豪就艱難站在上下顎的交匯處，雙手和腳下各自撐著一顆圓桌大小地犬齒——當然，雙方都非常清楚當兩顆犬齒交合時的結果，因此賭上一切去壓倒對方。

　奧芬巨狼的強勁下頜和傳承自九黎血脈地遠古暴力在生和死的邊界角力著，鐵門子弟劇烈顫抖的雙手以及奧芬巨狼全身不斷噴涌的鮮血，都在主張著雙方界限的臨近。一邊渴望著在臨死前咬碎憎惡的仇敵。另一邊則努力為生存而奮鬥，求死和求生地意志的激烈對抗，宛如北歐神話中最壯烈的情景的再現。以至於遠處目睹的瓦爾基裡們緊張得忘記了呼吸。

　雖然生死關頭的奕豪發揮出足以媲美北歐雷神的神力，然而卻終究難以彌補和奧芬巨狼間的巨大體型差距，劇烈顫抖的雙手漸漸撐不住施加其上的恐怖咬合力，而感到對手力量衰竭的奧芬狼，從喉嚨裡發出欣喜的嚎叫，用盡力量試圖一舉壓倒對方最後的抵抗。

　若沒有第三方的干涉。或許它會成功吧？但不論是解決掉炎巨人後趕來增援的瓦爾基麗，還是躲在旁邊悠閑觀戰的不良中年，抑或是暗中守護少帝的蓬萊四方神，都沒有眼睜睜看著這頭怪物得逞的理由。

　一柄放射著耀眼雷光的銀錘猶如流星劃破夜空，狠狠砸在奧芬狼的側腹，炸裂的雷煌當場轟碎了奧芬狼的半邊肋骨。

　緊跟在雷錘後，兩隻長槍在夜空中扯出銳利的呼嘯聲，神槍岡格尼爾以及破邪槍，分別刺進奧芬狼的左眼和額頭。

　接連遭受重擊的奧芬狼再也受不住的鬆開牙齒，發出凄厲的哀嚎，然而真正的厄運還尚未降臨到它的頭上。

　那名自虛無中現身的紅衣女子，輕輕扶著從狼口中救下的奕豪，而注視著奧芬狼的火瞳中卻升騰著熾烈的怒氣。

　在貫穿天地的陰陽五行中，紅衣女子原本就是司掌“火”行的神祗，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周圍的“火”行流轉，此刻受到其盛怒的影響，冰島上的火山全體出現不穩的跡象。無論是處於休眠期的死火山還是活動頻繁的活火山，幾十座火山的山頂都冒出濃濃的黑煙，甚至整座冰島都因神威的壓迫而哀鳴似的顫抖起來。

　在這般烽火連天的背景下，紅衣女子對下方的奧芬狼投以殺意的視線，向來和藹的神情已消失無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羅剎臉孔。

　“你這頭該死的畜生……”

　紅衣女子的聲音中沒有絲毫慈悲和憐憫，有的只是燒灼大氣的怒火。她舉手揮出一斬，一道熾紅的匹練隨即連通天地，被鐵刺禁錮原地的奧芬狼根本沒有閃避的餘地，直接承受這道震顫大地的斬擊。破邪真火的高溫霎時間烤熟了它的毛皮，蘊含著神威的衝擊則在地面轟出一深深的凹陷，奧芬狼就趴倒在凹陷的中心，熔岩從腳下龜裂的地面噴出，燙得它慘叫連連。

　“不要以為能輕鬆死去……”

　紅衣女子手中再度騰起熾紅的真火，然而卻沒有直接轟在奧芬狼的身上，沖天而起的烈焰凝成一條數百米長的巨大炎鞭，炎鞭一頭握在紅衣女子的手中，接近物質化的鞭身上有熾紅的火粉不斷向外飄散，而凡是被飄散的火粉碰觸到的物體，都在下一瞬間被烈焰吞噬。

　啪。

　紅衣女子輕振手腕，巨大的炎鞭即刻撕裂大氣，劃破音速的鞭梢抽在奧芬狼的脊背上，響起結結實實的沉悶聲響，被抽到的地方當場皮開肉綻。在劇痛的刺激下，奧芬狼甚至掙脫了刺穿四肢的鐵刺，痛得滿地打滾。

　啪，啪。

　紅衣女子以接近絕對零度的冰冷眼神注視著在地上亂滾的奧芬狼，手上毫不停留的接連揮出兩鞭。刻意避開奧芬狼的要害，一鞭命中其後腿，另一鞭命中其肩膀，在近乎絕望的哀嚎聲中，奧芬狼那巨大的身軀就猶如皮球般在地面翻騰，周邊被波及的建築立刻被夷為平地。

　啪，啪，啪。

　紅衣女子持續揮動著那條宛如毒蛇的炎鞭，以帶給對方以最大限度之痛苦的方式持續摧殘著奧芬狼，而北歐神話中最為出名的凶殘怪物，吞噬神父奧丁的弒神巨狼，卻只能緊縮著巨大的身軀，隨著鞭勢在地面翻滾撲騰，一邊發出垂死絕望的哀嚎——若是把前一回合奕豪和奧芬狼的戰鬥時描述為“壯烈”的話，那此刻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情景，恐怕也只有以“蹂躪”來形容。

　紅衣的女王揮舞著炎鞭抽得凶殘的奧芬狼慘叫連天，對所有經歷過“諸神黃昏”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摧毀常識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