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源之卷 第三十五章 死劫

　　這提議，鐵蘭表示了激烈的拒絕，她確實渴望著得到豪的力量，但為此而從奕豪身上剝奪力量，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的行為。不過奕豪卻擺出了丈夫的威嚴，強迫她不得不接受了下來。

　　封神在當日立刻進行，而且如同皇龍說的那樣，奕豪把神格封給鐵蘭的代價，則是他自身喪失神格。不過因為早有準備的緣故，奕豪對此並沒有什麼遺憾，反而是得到神格的鐵蘭是一付委屈無比的神情，撲在奕豪的懷中大哭了一場。

　　然後，接下來的幾天就在悠閒的遊覽中度過。雖然皇龍並沒有告訴奕豪她來這裡的原因，但似乎也沒什麼特別急迫的事情，於是在暗黑工會的全程安排下，奕豪等人陪著皇龍四處遊逛，玄武則霸佔了鐵家的客廳，暗黑工會每天運來成噸的美酒孝敬這位主神，搞得在幾里以外就能聞到酒香。

　　這天從盧浮宮歸來，古列特悄聲向奕豪報告，說是已經發現了聖棺的行蹤，目前正藏在夏納港口，似乎準備經此運出國外。奕豪當即下令古列特準備行動，並在晚上隨便找了個理由溜出家門，搭乘戰機直接來到了夏納。

　　「就是這艘船嗎？」奕豪向古列特確認著。他的前方是一艘大型游輪，正靜靜停泊在港口上，似乎還沒有向外開放的模樣，上面只有隱約幾處光亮，似乎連人影都沒有看到幾個。

　　「是的，導師。我已經詳細調查過了，這艘船確實是AGS的直屬，而且我的部下在這裡監視了好久。他們把聖棺混在食物裡面裝載進去，不過洩露出來地靈波卻被儀器探測到了。」古列特低頭向奕豪回答著。

　　「那好，馬上行動。」奕豪點點頭，古列特隨即擺了一手勢，身後一隊隊特種兵立刻悄然潛向了游輪。他們都穿著便於隱蔽的夜行服，以量產型魔具武裝全身。就戰鬥力來說，遠遠超過凡世的標準。古列特也知道奕豪對聖棺無比看重，因此特地調來這支最精銳的衛隊前來執行任務。

　　「你留在這裡指揮，我上去看看。」這樣說的奕豪，一閃身隱入了黑暗中，再次出現地時候已經在游輪上了。

　　「哦……」古列特的衛隊確實有著相當高地工作效率。至少一路行來奕豪看到的，全都是被割斷喉嚨。或者擰斷脖子的屍體，而且數量也遠遠超過在外面能看到的人數。

　　毫無疑問，這異常的人數本身就能說明某種問題。

　　奕豪一邊收斂著氣息前進，古列特說得沒錯，在這條船上確實有神聖氣息洩露出來。看來應該是隱藏在更深處的位置，奕豪準備再深入到更下層地地方調查，然而就在這時候。下方的船艙部突然傳來一聲爆響，同時游輪也開始左右晃動起來。

　　「在下面？」奕豪不驚反喜，像聖棺這類貴重神器在附近必定安排得有嚴密護衛，倘若就這樣讓阿道夫家衛隊輕易得手地話，那反而會讓他懷疑起聖棺是不是真的在這船裡面。

　　沒有找樓梯下去的時間，奕豪以破滅煉金分解了腳下的地板，直接下到了船艙內部，在那裡卻看到出乎意外的光景。

　　阿道夫家衛隊在和一隻巨型機械獸奮戰，機械獸有著接近五米地身高，外貌仿若異形降世，至於武器從鐳射光到機槍配置齊全，同樣阿道夫家衛隊這邊也有著量產型魔具的輔佐。光暗交替間，雙方的對決看起來就像科幻電影搬到現實裡來似地，相當震撼。

　　不過，奕豪也不能就這樣一直看下去。這頭大概是AGS開發的機械獸有著極高的攻防力，阿道夫家衛隊已經出現了數名死傷者，倘若繼續下去的話，大概情況會更加嚴重。

　　「切，沒辦法。」奕豪隨手召出一柄炎刃扔過去，在他的預計中，機械獸應該隨著炎刃一併炸飛才對，然而插到機械獸身上的炎刃，卻並沒有炸裂，反而像是被雨淋到似的漸漸熄滅了下去。

　　「禁魔結界？」奕豪眨眨眼睛，他這才注意到，機械獸的表面覆蓋著一層淡藍的光幕，來自阿道夫家衛隊的攻擊，在接觸到光幕的同時便給彈飛了出去，根本傷害不到機械獸的本體，反而是機械獸的每次攻擊，必定會讓阿道夫家衛隊出現傷亡。

　　「居然能把煉金術和現代科技結合到這種地步，難怪敢向天界挑撥……」奕豪冷笑一聲，炎刃和冰刃出現在兩手。「不過找我的話就是挑錯對象了，在地獄裡懊悔吧，破滅！」

　　炎刃和冰刃在奕豪手中結合成虛無的箭矢，在下一瞬間朝著機械獸奔襲而去。就算是附加著禁魔結界的機械獸，又如何能抵抗昔日黑暗魔人最極端的力量？機械獸的身體連同其身後的數層船艙一併被虛無之箭吞噬殆盡，留下的四肢手足散落一地，雖然還在動彈，不過卻已經沒有了威脅。

　　「別管這些東西，立刻給我去搜索聖棺的蹤跡！」

　　奕豪向呆愣原地的阿道夫家衛隊命令著

　　自己也循著空氣中的靈氣向著其源頭前進。在途中三頭同樣規格的機械獸，不過在完全不成比例的力量差距下，它們唯一的作用也只是成為指示奕豪前進方向的路標而已。

　　抵達終點的時候，聳立在奕豪面前的是一扇只有在銀行金庫裡才能看到的合金門，而且門上似乎被施加了相當強力的結界，即使奕豪用破滅煉金也難以瓦解。

　　「有辦法解開門鎖嗎？」奕豪向阿道夫家衛隊詢問著。

　　「報告，對方使用的是相當強力的密碼，預計得花上四五小時的時間……」

　　「誰等得了那麼久！」一想到莉莉絲就在眼前，奕豪再沒有等待的耐心，，揮手召出軒轅劍。用足全力斬了下去，面對天下第一的神兵，結界就如同薄紙一般被輕易劃開，而後面地合金門也連帶著被斬成了兩斷。

　　隨著合金門的轟然垮塌，一具閃著銀白光輝的聖棺在其中顯出形影。奕豪迫不及待地上前，揮劍斬斷了束縛在聖棺外面的鎖鏈。揭開聖棺的蓋子。

　　「莉莉……」呼在半途中斷，下一秒鐘，炸裂地光輝映入了他的視界。

　　……………………

　　游輪爆炸地規模遠遠超過普通的炸彈，幾乎半個港口都被捲入其中，連同游輪本身在內，鄰近的數艘船隻一併化為塵埃。就連在外面指揮的古列特，若不是靠著契約魔神的庇護。此刻怕也如同其它部下一般被爆炸的氣流給吹飛了。

　　爆炸地高熱蒸發了附近的海水，升騰地水蒸氣籠罩著海面，被炸飛的游輪碎片接連墜落到海面，而奕豪就站在這宛如地獄般的光景中，看著手上聖棺的殘骸。臉色僵硬無比。

　　沒有料到對方會不惜犧牲聖棺而布下這種陷阱，完全中了對方的計謀。在聖棺爆炸地一瞬間，倘若不是軒轅劍捨身護主。那他剛剛真的就踏進鬼門關了。奕豪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血，混合著海水地腥味，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但奕豪估計此刻自己的模樣很淒慘，全身傳來的痛楚擁擠在神經回路中，已經分不清到底來自何處的傷口。

　　「該死的……」奕豪勉強吐出呻吟，愕然抬頭望向天空的某方，那裡傳來熟悉的感覺，但卻又一閃即逝……

　　……………………

　　下面的天空雖然被烏雲覆蓋，但在這雲層以上卻散滿了皎潔的月光，一白衣少女就懸浮在這月光中，低頭看著下面爆炸的景象，直到確認奕豪的身影後，才長長呼了口氣，放鬆了神情。

　　「真是過分啊，神君，出來了也不過告訴人家一聲。」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她吃了一驚，轉頭望去，卻見一藍衣麗人正在旁邊露出甜美的笑容。

　　「玄武，你也察覺到了嗎？」皇龍向著她淡淡一笑。

　　「我察覺到的，只是神君這次下凡肯定是衝著子君的緣故，不過子君身上具體會發生什麼事情就不知道了。」玄武癟癟嘴。「不過像剛剛那樣的事故，若不是神君及時驅使軒轅劍保護的話，那子君還真的危險呢……莫非神君早知道子君會有此一劫？」

　　「……前日，奕豪的宿星突然大方光彩，隨即又黯然隕落。」沉默了一陣，皇龍如此說著。

　　「神君！這……這不是死劫將至的預兆嗎！」玄武聞言頓時瞪大眼睛。「子君他還如此年輕，怎麼可能……」想到奕豪剛剛九死一生的危機，玄武也說不下去了，而是看著皇龍，聲音轉為嚴肅。「……所以，神君您特地到這裡來，就是打算庇護子君度過這次死劫嗎？」

　　「我也知道萬物皆定數，天命不可違……」皇龍神情黯然。「但是，既然我已經知道奕豪即將面對死劫，那就不可能坐視不管。奕豪是我寶貝的弟弟，哪怕是天意，我也不會讓他死去。」

　　皇龍以堅決的聲音如此宣言著，而玄武也確實理解了這份決心，卻還是忍不住一聲歎息。「神君，你幫子君度過這次死劫，卻也打破了子君的命數，今後他的命運便不在世間輪迴之中，誰也不知道會究竟如何變化，只希望神帝能庇護他逢凶化吉吧……」

　　「嗯，明天我就帶著奕豪返回蓬萊，讓他潛心修行。」皇龍點點頭，最後確認了一次奕豪的平安無事，然後才向玄武招呼著。「走吧，玄武，我們也該回去了，失蹤太久的話，那些孩子又會緊張起來的。」

　　「也對，既然明天就要回去的話，那今晚我就要喝個痛快！」玄武輕笑出來，最後看了奕豪一眼，跟著皇龍轉身離去。

　　……………………

　　奕豪在港口廢墟中找到古列特的身影，一來因為距離爆炸中心有斷距離，二來也得到契約魔神的庇護，因此他只是受了一點輕傷而已，不過當看到遍體鱗傷的奕豪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阿道夫家少主卻嚇得魂飛魄散，誠惶誠恐地調來了醫療隊。

　　「非常抱歉！導師！事先沒有調查清楚。害

　　身危險！這是我的疏忽！」古列特伏在地上向奕豪道汗流夾背。

　　「……算了，我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把聖棺當作誘餌，疏忽了。」看著古列特纏著繃帶地右手，奕豪也狠不下心來責備。「還有。與其在這裡向我道歉，還不如趕快去調查莉莉絲的下落。既然已經打草驚蛇，那也不必再客氣了，給我來硬的。」

　　「是！我這就交待下去！」古列特的眼中閃出騰騰殺氣，白白折損了一堆精銳衛隊，還被對方耍了一把，阿道夫家少主也炸出了怒氣。

　　「不過。該死的，我這身傷要怎麼回去……」奕豪看著全身上下地繃帶。不由得皺起眉頭。就算鳳凰血脈能夠自愈傷口，但此刻也超過了界限，以這模樣回去的話，絕對會被靜雨她們發現地，到時候就有得好看了。

　　「古列特。我到你那裡暫住幾天，你要替我想辦法應付艾麗卡他們。」最後，奕豪把這問題交給了弟子。而對古列特來說，這無疑是比賭上性命更艱難的任務，聞言頓時慘叫出來。「導……導師！弟子的城堡您隨便使用，但向師母們報告這件事，弟子……弟子恐怕難以勝任，請導師原諒！」

　　「去，沒用的傢伙……」奕豪摸著下巴，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旁邊一衛兵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向古列特耳語了幾句，阿道夫家少主聞言臉色頓變。

　　「導師！剛剛接到來自國防部的消息，就在十分鐘前，也就是我們襲擊這艘游輪地時候，一架不明身份的飛機從歐洲西海岸起飛，以驚人地速度朝著美洲飛去。」在奕豪詢問以前，古列特就向奕豪報告著。「此刻那架飛機已經在大西洋上空，要派出戰機攔截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你說什麼？」奕豪以恐怖的表情看著古列特，狠狠握緊拳頭。「該死的，竟然給我玩這招……」

　　對方的計劃極其陰險，一方面故意暴露聖棺的行蹤以吸引他們前來奪取，並設下致命地機關，另一方面又把莉莉絲暗藏在另一遙遠的場所，在他們專注於奪取聖棺的時候運走莉莉絲，如此一來無論結果怎樣，都能確保莉莉絲作為任務目標地安全。

　　「古列特！能確定那架飛機的位置嗎？」奕豪猛地站起來，背後自然浮現出一對青白的風翼。

　　「導師，你是打算……」古列特愕然看著奕豪背後的風翼。「根據測算，那架不明飛機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五馬赫，而且和這裡距離足足有兩千公里，您……您打算就這樣追上去嗎？」

　　「告訴我那架飛機的位置！」奕豪再次加強了語氣。

　　「在……在偏向北緯二十度的方向，大概是……這邊。」古列特指向了空中的某方，同時把自己的手機交給了奕豪。「這上面有衛星定位系統，請您帶著它，我會在上面指示您修正方向。」

　　「……想得倒挺周到的。」奕豪接過手機，隨即浮起了起來。

　　「導師！如果可能的話，我實在不建議你過去！」古列特在下面喊著。「但是，如果你無論如何都要過去的話，我得告訴你！在那架飛機飛出我方雷達的極限範圍前，你只有不到六分鐘的時間！」

　　「六分鐘嗎……」憑著風翼要在六分鐘內穿越兩千公里以上的距離，聽起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但奕豪卻一振翅射了出去。「足夠了！」

　　……………………

　　在射出的同時，奕豪的速度就抵達了音速的極限，以前牢不可破的音障在瞬間被超越，同時奕豪背後的風翼亦增加到了兩對，速度更是達到了驚人的四馬。

　　完全不考慮魔力的消耗，奕豪就像燃燒生命似的不斷投入魔力，幾乎能聽到身旁不斷消逝的風靈發出的呻吟，然而奕豪硬是無視了下去，毅然展開了第三對風翼！

　　第三對風翼展開的同時，身旁的一切都化為虛影，就連風靈的慘叫都被拋在了後面，唯一能夠作為參考的只有古列特扔過來的手機，屏幕上指示出奕豪確實朝著目標直駛而出。

　　「距離……還有一千公里！」

　　手機上顯示出他正以飛快的速度畢竟那架載著莉莉絲的飛機，對方的速度是六馬赫，奕豪並不知道他此刻的速度是多少，只感覺魔力和生命力就像決堤的洪水般不斷瀉出。

　　「時間……只剩下一分鐘！」

　　當確認這件事的時候，奕豪手裡的手機卻驟然炸成碎片，然後被遠遠拋在了後面——顯然，這款精鋼所鑄的手機也承受不住此刻的極限加速。奕豪若有所覺地勉強回頭望去，這才發現背後不知不覺竟生出了第四對風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