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時間,慢慢的流逝,大牆上的電子鐘在不停的閃爍著,每閃一下,保羅都感覺自己的心彷彿也跳動了一下。
「不用緊張,我根本就不用怕的,這是一場,必定能勝的仗,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我的算計之中的!」
把目光回到自己面前的那個電腦屏幕上,保羅的心中不停的說著安慰自己的話。
「你確定能贏嗎?」
三野的電腦屏幕上,似是忽然之間閃爍出了一句話。
「能!」
望著屏幕上的那句話,三野的額頭,再次繃緊了起來,手並沒有直接在鍵盤上敲擊下去,而是變得沉默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用力的敲下一個字。
「很好,我要的,就是這樣的肯定的話,你也必須要贏了,過了今天這個期限,你應該知道後果!」
屏幕上很快便又出現了一行字。
這一次,三野沒有再沉默,臉上的神色飛快的變了一下之後,便飛快的回應了,但是話語卻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你放心吧。」
「三野先生,你準備好了嗎?」
在經過了近十分鐘的調整和準備,保羅終於把內心的所有的一切情緒,都平息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轉過頭,望向三野。
「嗯。」
三野點了點頭。抬目望向電子鐘,時間,竟然已經顯示到了九點二十八分!
他地手,情不自禁的劇烈的顫動了一下。
隨著一聲如同以往同樣清脆而並不怎麼響亮的鐘聲的響起,所有地人。臉上地神情。都變得瞬間像是被拉緊的弦一樣了起來。
「開始。」
以往由楊政的嘴裡發出的一聲暴喝,從郎三那有些瘦削的身軀中發出來,聲音卻並不楊政在氣勢上相差多少,同樣地宏亮,震懾。
「收到。」
包括楊政在內地四個人。幾乎同時應了一聲。
旋即便每個人都開始在電腦面前神色緊張地操縱了起來。大廳裡很快。便只剩下噼噼啪啪的鍵盤敲擊聲,以及人呼吸的聲音,一種緊張之極地氛圍。在空中間漫延,而郎三的妻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現場地氣氛的嚴肅和凝滯,坐在一旁發呆的臉上,竟也出奇的安靜,似乎也感染到了一絲的緊張。
今天的總指揮,改由郎三出任,這是楊政的決定,主要的目的在於,整個計劃,是由郎三提出來的,他應該是最清楚的,而另一方面,這樣的話,楊政便能夠更加的集中精神,去執行整個計劃的關鍵部分,這樣他的操作效率,將提到最高的。「一號任務完成,準備二號任務。」
果然,很快,約摸十分鐘不到,楊政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收到!」
郎三飛快的應了一聲。
而方敏和金斯幾人抬眼望了一下楊政的方向之後,便又立即低下了頭,飛快的操縱了起來。
「二號任務完成,準備三號任務!」
大廳響起的,依然是楊政的聲音,此時的楊政,已經完全沉浸到了任務之中,所有的以任務無關的東西,甚至是包括此刻大廳裡的人,都已被他完全的拋到了腦後,而經過了超長時間的養精蓄稅之後的大腦,也開始向他表達著了磨刀不誤砍柴功的意義,變得極度的清晰了起來,反應,也變得非常的敏捷。
一種已經很久沒有過的,所有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在極度集中的注意力中,再一度的出現了出來。
因此,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當他的第二次聲音響起的時候,郎三轉頭望向他的眼神中,曾一瞬出現過的耀眼的光芒。
更沒注意到,方敏和金斯幾人望向他的極度詫異的眼神。
所有的任務,都是大家剛才統一商議出來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負責部分,每一部分分成幾個步聚,也就是楊政嘴裡的一號二號三號……的任務,楊政負責的每一部分,都是在他自己要求之下,加大的。
而現在,在他們都還沒有完成第一個步驟之前,他居然都已經完成了第二步驟了!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思維和快速反應以及操作效率?
這還是人嗎?
這樣的念頭,在方敏和金斯三人的腦子裡迴盪,就連郎三的妻子,這個並不怎麼瞭解事情的人,在連續的聽到楊政的聲音之後,都開始用一種奇特的眼神打量起楊政來。
不過,這樣的雜念,也僅僅是在他們的心中一閃而過,馬上,他們便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電腦屏幕上的事情上來,而且,以一種更大的壓力敦促著自己去以更快的反應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電子鐘在一秒一秒的慢慢的閃爍著。
保羅的目光緊緊的凝注在屏幕的一組數字上。
「一萬……」
升,升,升……
他的心中幾乎是在吶喊著升字。
「呼……」
終於升了。
看著屏幕上,終於開始往上走的數字,他的心中,終於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同時鬆了口氣的,還有三野。
兩個人情不自禁的對視一笑。
「大哥,可以開始了嗎?」
榮氏大廈地頂層。曹陽滿臉激奮,望著還在雙目凝視著電腦屏幕沉思的陳洛,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再等一下。」
陳洛頭也不回,依然緊緊的盯著那些數字。
屏幕上,那些數字。目前還沒有太大的變化。幾點上升,而又幾點下滑。
這顯然還並不是他要等待地那個時機,儘管他地心中也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但是他知道,他必須要加一點耐心等!
這一次。他打算投入的資本。可是榮氏全部現有的可以用到的流動資產。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上!」
終於,陳洛的看到了那個連續地三分鐘往上跳地數據,心中猛地一跳。大喊了一聲。
「收到!」
王明和曹陽同時喊了一聲。
而美國的紐約。
楊政和所有人的動作,都已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只是緊緊地盯著屏幕,空氣中,並沒有鬆下來,反而似乎更加的緊張了。
屏幕上面,數據在不停地跳動著,一條鮮紅的曲線,還在緩緩的往上攀升著。
那數據每跳動一下,大廳裡的人的心便猛烈的跳一下。
楊政的眼睛幾乎都沒有眨一下,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是大廳裡面最穩定的,沒有任何的變化,然而內心之中,卻早已經是驚濤駭浪。
此時此刻,他能做的,都已經做好了,剩下的一切,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是一場賭博,也是一場並不由他自己主導的賭博,這場賭局,是由郎三提出來,經過他的同意的!
難道,上天真的不願意幫自己這最後一次麼?
楊政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他自己抓破了,一絲淡淡的血跡,從他的手上滲透出來,而他卻渾然不覺。
金斯和羅伯森的臉上,也同樣是極度的緊張,甚至連呼吸,都已經開始急促了起來。
贏,贏,贏!
他們的心中,在不停的吶喊著。
跌跌,跌……
一定不會升的,我們一定會贏的!郎教授一定不會錯的!
看著還在不停的往上跳動的電子數字,方敏的臉色,都已經變得蒼白了起來,嘴唇變得慘白,不停的在心中瘋狂喊著。
而此時此刻,最緊張的人,莫過於郎三了。
儘管他的臉上,看起來也是和楊政一樣,顯得那麼的平靜,有些瘦削的蒼白的臉上,看不出有一點的緊張情緒。
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會跌的,一定會出現一個第三方的。
然而,隨著時間緩慢的流逝,郎三即便是連最後的臉上的平靜,也終於再也沒有辦法保持了,握著鼠標的手,開始不停的慢慢的顫動了起來,嘴唇不停的蠕動著,甚至幾乎要喊出聲來。
凝滯,緊張的氣息,在空氣中,越來越來加的重了起來……
夜,是黑色的。
黑色,本來是什麼都看不見的,但是夜,卻總能夠透徹很多的東西,包括很多在刺眼光亮的陽光之中看不到的東西,這是一個巨大的悖論。
華盛頓的夜色,並不比紐約州要遜色多少,各條大街上各式各樣的霓虹燈,一樣的是那麼的絢麗多彩,妖艷動人。
夜色朦朧的街道上,一個又一個的半裸體的女郎,在充分綻放著自己白天很想展現卻並不敢展現的東西。
每一個城市,都有一些邊緣的部分,華盛頓也並不能因為它是白宮的所在地而例外。
這些邊緣的部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的,或者說,很少有普通人注意到,在那些地方,每天都有許多的人,無緣無故的消失在第二天的太陽升起之前。
或者,這些人,我們也可以稱之為邊緣人,他們如同城市的邊緣一樣,是沒有太多人會留意,而除了特別的情況,他們也不會去留意別人地人。所謂的特別情況。大多數時候,這些人是他們的目標。
冷鋒的閃亮著熾紅色的眸子,在漆黑地夜空之中如同一道細長地小劍一般,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感覺。
夜風微微的吹拂,他的額角那縷標誌性的烏黑長髮。在夜空之中輕揚。
他地身後。十幾個臉無表情,目光冰冷,清一色地黑色黑眼黃皮膚地男子,如同一桿桿的筆直的標槍,矗立在那裡。
「你們……想做什麼!」
說話地。是一個金髮碧眼的高大男子。但現在。他地高大的身材,以及他的身後四五個和他差不多的猛男,都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一點的勇氣或膽量。他說話的聲音,明顯有些抖。
聽到他的話。冷鋒笑了,嘴角揚了揚。
想做什麼?
這個西方鬼子,不是腦子燒壞了吧?這麼白癡的問題,居然也問得出來?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的行動,會有什麼後果?」
似乎是見冷鋒並沒有出言,也還沒有什麼動作,那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似乎心神略略的鎮定了一些。
「哈哈……」
冷鋒終於出聲了,仰著頭笑了起來,似乎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一般,笑得極為開懷。
聲音震透夜空,吸引了遠遠的路過的人眼睛,但是他們只是在看了一眼這邊的情況之後,便立即如同被火燒了尾巴一般的飛快的移開了。
只要是一個神智清楚的人,一看清這邊的架勢的話,都應該明白,這裡,是絕對要有多遠離多遠的。
「你……」
幾個金髮男子聽著冷鋒肆意的笑容,臉色全都變了。
「殺!」
終於,冷鋒的笑聲,緩緩的停了下來,薄薄的嘴唇之中,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字,而就在他的這個字落下之間,他的身形也動了。
「升了,升了,在升了!」
看著正在一格格的往上跳動的電子數字,JIMY忍不住的激動地喊了出來,轉過頭高興地望著三野和保羅。
後兩者正在全神慣注的注視著屏幕,儘管他們誰也沒有回過頭來回應JIMY,但是他們的臉上的那種神情,卻是顯而易見的,是一種極度的激動,高興。
「JUSTIN,這一次,你終於要輸了嗎?」
保羅的心中,一種難以言喻的激盪,充斥著他的內心。
我說過,一定要打敗你的,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可是,真的是我打敗他的嗎?
保羅忽然浮起一絲奇怪的感覺,抬眼望了一眼正緊緊的望著屏幕,連眼都不眨一下的三野,有些發愣。不管是誰打敗的,又有什麼關係呢,總之,他敗了,他的不改神話,終於要改寫了!
他的臉上,笑容又開始慢慢的浮現了出來。
然而,他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完全的綻放開,便已經開始凝結了,臉部的線條,在慢慢的變得僵硬了起來。
「完成了嗎?」
中國大陸S市的一棟高聳入雲的大廈之中,陳洛神情緊張的轉頭向曹陽問道。
曹陽伸出手指,做出一個勝利的姿勢。
陳洛緩緩的舒了一口氣,轉過頭,重新望向屏幕。
雪兒,這次,我可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你的身上了,希望,一定不要有什麼意外才好!
注視著開始一閃一閃的數字,陳洛的心中,默默的念道。
他的臉上,是一片緊張的神情,幾億巨資,正在剛才他的一聲輕言之中,如同流水般的注入到香港,而那是榮氏集團目前所能夠動用的全部的資本。
這,是他這個新一代的榮氏掌舵人,做的最大的一次決策,而這一個決策,是並未經過董事會以及其它的管理高層的,甚至,連榮智超也沒有通過!
「跌了!三哥!」
郎三地妻子充滿欣喜的驚呼聲。打破了房間內的沉悶。
所有人的精神,都猛的一震,旋即目光落在液晶屏上。
「真地跌了!」
郎三也激動地從電腦上跳了起來,狂喜的呼喊了一聲。
緊接著他的行動的,是金斯和羅伯森。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著喜悅和激動。而方敏地臉上,已經流下了一絲地淚花。
「楊政,下跌了!」
「是地,跌了!」
楊政緩緩的點了點頭,語氣不無沉重地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並沒有離開他地屏幕。他還必須要再觀察一段時間那些數據。
並不是因為他還不相信。這次的下跌,是真地下跌,在他剛才的統計分析中。他已經分析清楚了這絕對是完全在郎三的那個計劃之中的下跌,而且。不會再有往上回的可能性了,所有的勝負,都已經決勝出來了。
可是他的心情,卻很複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也像他們那樣,這樣的舉手拍掌相慶,他的心中,似乎有一點點的失落。
完了,結束了。
也該結束了。
他們之間的這一段恩恩怨怨,也都是應該結束了!
因為他們之間的恩怨,時間,已經拖了這麼長!
這麼一段的時間,已經拖累了多少人?
又有多少完全無辜的人,捲入到了他們之間的這些是是非非之中?
讓一切,灰飛煙滅吧!
楊政的手,緩緩的點下了鼠標鍵,完成了他最後一手的操作,傾盡所有的資金。
「完了!」
保羅臉色慘白的喃喃自語著,此時此刻,他似乎已經只會說這兩個字了。
他的那個完美的計劃,在如同閃電般的往下掉的電子數字的面前,徹底的宣告了失敗。
他們在前一段時間,辛辛苦苦築起來的長城,現在正如同摧枯拉朽般的倒下,傾覆的速度,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任何人的想像之外。
那些數字每一次的跨越式的跳動,都像是一柄柄的巨錘,不停的敲擊著他們脆弱的心臟。
「怎麼會這樣的?」
JIMY的一臉茫然的如同傻瓜般的望著數字屏,不停的重複著這個傻瓜式卻又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大廳之中,只有一個人,是沒有什麼反應的,就是三野。
他的鎮靜,似乎遠遠的超出了他們,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露出像保羅和JIMY兩人這樣的神色,甚至連一點的其它神色都沒有,臉色一直如沉水般。
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內心,究竟是想怎麼樣辦公室之內,充斥著一種死灰般的氣息。
也許是一刻,也許是一個小時,總之是良久,三野終於動了,從他的椅子上緩緩的站了起來,向門外緩緩的走去。
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保羅和JIMY兩人,只是在眼神有些詭異的望了一眼他的電腦。
「你……你去哪裡,你要做什麼?」
JIMY突然之間醒了過來,望著正一步步的往外走去的三野,嘶喊道。
然而,三野彷彿並沒有聽到他的大喊聲,繼續我行我素的往前走著。
「三野先生,三野先生!」
JIMY整個人坐了起來,往著三野追了上去,一把抓著他的手。
「放開。」
三野的簡短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漠然。
「你要去做什麼!」
JIMY還是有些猶豫,手雖然有些鬆動,卻還是抓在他的手上。
「做我該做的事。」
三野淡淡的說完,隨手一揮,JIMY若大的身軀,頓時便跌倒在了一邊的地面上,而他的身形卻繼續向前。
好不容易讓自己地大腦清醒了一下。JIMY抬起頭,眼裡的瞳孔,就開始收縮,三野前進的方向,竟然是那一扇可以開放的落地窗!「不要!」
JIMY大喊了一聲。飛快的站了起來。再也不顧剛才被三野一摔摔在地上地那種疼痛感,向三野撲了上去。
「保羅,保羅!」
一邊抓著三野地手,JIMY一邊瘋狂的大聲的喊起了還在辦公室裡面的保羅。
「放開吧。」
三野回過頭,眼神很淡漠地望著JIMY。
「三野先生。我們雖然敗了。但是。我們不一定要這樣的,你不要衝動啊,想開一點!」
JIMY非但沒有鬆開手。反而抓得更加地緊了。
「放開。」
三野地臉上神情明顯地頓了一下,但是一瞬間。便又回復了那種木然的神態,冷冷地盯著下,JIMY的手,不知不覺間,緩緩地鬆了開來。
「啊……」
隨著眼前的一道人影晃的一下,往窗外的跳躍動作,JIMY的大腦感覺似乎是要窒息,短路了,嘴裡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叫聲,雙手緊緊的抱著頭,在角落裡,跌坐著。
「完了……!」
辦公室裡面,保羅還是那一副慘白木然的神態,念著同樣的兩個字,對於發生在僅僅幾米之外的事情,似乎完全沒有察覺,連JIMY的響徹整座大樓的尖叫聲,也沒有聽到,他的身形,如同一個木偶般的緩緩的也向JIMY那邊移動,向著剛才三野站立過的方向,跳出去的方向移動。
「嘖嘖……真是恐怖啊!」
「又一個,真是造孽哦!」
「這麼年輕,為什麼呢。」
「真是的,生命多麼珍貴……」
「我要回去燒個香,今天真是發了霉了,一下子撞了兩個短命鬼……」
大樓的路面上,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在大街上橫躺著,紅的,白的,黃的……,濺髒了一片的路面,周圍密密的人群,緊緊的把這一片骯髒的土地圍了起來,種種不同的議論聲,如同一隻隻的蒼蠅的叫聲,在人群之中嗡嗡的響著。
直到不一會,警笛的轟鳴不停的迴旋響起,越來越近的時候,人群,才依依不捨的散開。
「項爺,不好了!」
「什麼事?」
「股市,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一路狂跌,我們的錢,已經差不多要全部消失了!」
在一輛接一輛的警車不停的鳴動著警笛向那棟大樓靠近的時候,在距離不到三十公里的項氏的別墅裡面,瘦削中年人也正臉色蒼白的奔向項華的書房。
「知不知道怎麼回事?」
項華的手裡剛剛抓緊的手杯,啪的一聲掉到地上,好一會,才勉強的震定下來。
「我問了那些人,他們全部都說不知道啊。」
「飯桶,全部都是飯桶!」
項華的嘴裡,發出了一聲怒吼,書桌上的東西,被他的一手掃過去,散落得滿書房。
「項爺……」
瘦削男望著暴怒中的項華,也顧不得會觸霉頭的顧忌了,有些著急地道,「我們現在,重要的不是指責這些垃圾啊,我們要想一下怎麼辦啊!」
「怎麼辦……」
瘦削男的話,頓時讓項華從暴怒中冷靜了下來。
「是啊,項爺,我們現在怎麼辦?那些錢,可不僅僅是我們的,還有一些是……」瘦削男有些緊張地望著項華。
「上次那件事,做得怎麼樣了?」
項華的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幻了一會之後。神情漠然地問道。
「什麼事?」
瘦削男一時沒有會過意來。
「那個賤人。」
項華的眼裡射出一絲陰冷的光芒。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瘦削男頓時回過了神來。順口說完,旋即有些猶豫道,「項爺,我們現在,好像不好節外生枝吧?」
「告訴他們。立即行動。同時準備去南台。」「好!」
項華地話音一落,瘦削男頓時領會明白了他的意思,眼裡同樣的閃過了一絲的陰狠,重重的應了一聲。
「該死地小賤人,把我們害得這麼慘。我絕不會放過她地!」
項華恨恨的揮著拳頭。在桌上用力的錘了一下。
「你贏了。上帝還是站在了你的身邊,對於已發生的事,我不想再去說什麼。在這最後地時刻,也許是我地最後幾分鐘。我只有一個請求,去找到她,保護她,好好善待她,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加地愛你,也沒有人比她更值得你去愛!」
點開一封最新的郵件,看著信上的內容,楊政地手,猛的顫了一下。
這是一封奇怪地信,上面並沒有署名,上面說的她也沒有具體的指明名字,內容也很短,但楊政的眼神,卻一直直直的盯在了那裡,似乎,這是一封很長很長的信一般。
「楊政,怎麼了!」
在和郎三他們幾個人用力的拍手相慶之間,方敏的眼角卻忽然看到了神情癡呆地望著電腦的楊政,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地上前問道。
憑著一股直覺,她感覺,此刻的楊政並不開心,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最高興的麼?為什麼會不高興?沒有什麼。」
聽到方敏的聲音,楊政才像是恍然間回過神來,轉過頭展顏笑了一下,眼角的餘光再次掃了一眼那白白的屏幕上,幾行短短的文字,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移動鼠標,點下了關閉鍵。
「沒有什麼為什麼我從你的臉上看不到半點的高興呢。」
「誰說的,我現在不是高興著嘛,只不過我的反應慢了一點而已。」
楊政放下手裡的鼠標,臉上擠出一絲燦爛的笑容。
「虛偽!」
看著楊政臉上突然產生的燦爛笑容,方敏白了楊政一眼,明顯是對於楊政的笑容,和他說的話完全不信的。
「呵呵,大家有沒有想好,去哪裡慶祝了?等徹底的完成了這次的事情之後,我請客,就算你們想要去白宮玩一趟,我都請!」
楊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過頭,望向金斯和羅伯森,以及郎三夫妻。
「JUSTIN,這可是你說的!」
羅伯森第一個跳了起來,指著楊政道。
「你放心,絕對不賴賬!」
「哈哈……」
楊政滿臉微笑的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我覺得,現在談去哪裡慶祝,還遠了一點,我們現在最應該的,是找個地方填一下肚子!」
郎三突然說道。「不錯!」
剛才郎三不說,大家沒有感覺到肚子餓,此時他一說,頓時全都捂起了肚子,感到肚子一陣的翻騰起來。
「出發,現在就去解決民生問題!」
楊政自己也感覺到,肚子開始咕嚕的叫了起來,從剛才吃完飯到現在中午收市,算下來,也已經有足足六個多小時了,看了一眼郎三夫妻,不禁有些內疚起來,他們是更遲吃東西的,一直餓到現在真是難為了,因此,率先向門口走去。
「不可能,不可能的!」
倫敦,一座外表看起來陳舊古老的房子中。
一個頭髮銀白的老頭,望著電腦的屏幕,神情癡呆地一遍又一遍的喊著。
「先生,這裡有你的一封信。」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門鈴響起來,他才似乎剛回魂一般的打開門。
門口遞進來的,是一封潔白的信封。
「我的?」
「是的,先生,一個小姐讓我轉交給你的。」
「小姐。請問,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嗎?」
「哦,先生,我還真地形容不出來了,不過。她是一個中國姑娘。大概二十歲不到的樣子,長得非常的可愛,是的,非常的可愛,先生。我能想到地。大概就這麼多了「啊?謝謝你了!」
頭髮銀白地老人聽完那一番話。臉色已經完全的變了,匆匆的轉過身,拆開信封。他的腦裡,浮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親愛地老師。我走了。」
只是看到頭一行字,老人地雙手,就猛地顫動了一下。
良久良久之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繼續往下看下去。
「老師,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了,我想,在收到這封信地時候,你一定非常的驚訝吧,或驚於股市上地一些意外,或驚於我的離去。」
「對不起,我必須要先對您說這三個字,因為,我聽到了你的一些隱私,並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但是,請您相信,當初,我並不是故意的,我那天進入你的房間,是想找你問一些事情的,沒想到聽到了你和另外一些人的談話,在聽完你們的那番談話之後,我簡直驚呆了,許久都反應不過來,我拋下本來要問你的問題,離開了,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我覺得,我並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也不適合更不想融入到這個世界去,所以,從那一刻,我就已經決定了離開。」
「但是我還不能離去,你們要對付的人,有一個,是我的朋友,或者說,是師兄,對吧?他好像也是你的學生。「我一直都在矛盾,掙扎,儘管,我不想融入你的圈子,可是你教我那麼多的東西,如同我的親爺爺般的疼我寵我,也沒強迫過我去加入那個圈子,(雖然,其實您也一直都有在利用我,對嗎?)我不想背判你,可是我也不想他被你們欺負。」
「在考慮良久之後,我終於做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決定,既不背判你,也不會讓他被擊垮,我選擇我們自己操作,我並沒有在對你的數據上作假,我只是把一份數據,和一個計劃,發給了我的哥哥。」
「我知道其實,這樣對你,已經是很不公平的了,可是,我別無他法。」
「再見了,老師,這一次,是真的最後一次這麼稱呼您了。謝謝你在這一段時間,給我的教導和關愛,我會一生一世都記得你和你的恩情的,以及你教授給我的知識,我會善加運用,為人類造服,而絕不會濫用的,請你放心!」
終於在急促的呼吸中,看完這封並不是很短,而且明顯語法表達等有多處錯誤的信,銀白髮的老人的頭髮,已幾乎是根根豎了起來,全身也彷彿在震顫一般。
好不容易,罵完這句最簡單粗俗的口暴,身形也如同一癱爛泥般,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眼神也泛散無力。「現在播放一則最新的新聞,當時間十一點三十七分左右,香港XX大廈,在間隔不到十分鐘之間,連續的跳下了兩個人,兩人均當場身亡,據報道,其中最後跳下來的男子,為聯邦美國紐約州籍男子,目前……」
當楊政幾個人走進一間夜餐館的時候,這樣的一則新聞正好在電視屏幕上開始播放了起來,屏幕的畫面上,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們,正圍在兩個血肉模糊的屍體面前忙碌著,周圍許許多多的市民正圍在周圍指指點點著。
電視的畫面,只有一個角落的人能看得到,聲音,卻飄散在了餐館的每一個角落,只是在吵雜的聲音之中,聽起來,是那麼的模糊,楊政只是聽到了新聞,香港等幾個字之後,其它的卻是一句也聽不清,在因為香港兩字而勾起的興趣,努力的豎起耳朵,聽了幾次,都沒有任何的結果之後,很快便也融入到了吵鬧的氛圍之中,和方敏他們討論著吃什麼會相對美味一些……
此時的窗外,深夜的霓虹燈,正在不停的閃爍……(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