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卦文中的死人
登上碼頭,還未走到岸邊,短短數十多分鐘之內,一切的事,在始料不及的情況下發生巨變,最慘重是紫霜和章太太,同時出現生命之危。章錦春與迎萬鬧翻,導致呆呆掙掙的,唯一僥幸,是我的降頭術解了,功力亦完全賡復,這點可要多謝紫霜對我的真心實意,要不然身上的降頭術便無法解除,我則成了一個廢人。
恢復功力的我,自然控制了整個局面,但眼前事物的轉變,剎那間,我無法承受和面對,甚至不想去面對,幸好芳琪及時的出現,看見她等於看見了自信,亦找回失落的自己和靈魂,瞬間,猛然記起,眼前為紫霜療傷最重要……
正當想查看紫霜的傷勢,章敏傳來激動的哭叫聲。
“怎麼了?”我上前慰問章敏,發現章太太已像個血人,奄奄一息。
“媽媽再次吐血了!”章敏痛心哭泣說。
“玉方,你要堅持……”我捉起章太太的手說。
“師父,剛才已經叫了教護車,不要太緊張,慢慢說。”鄧爵士傷感的說。
“章太太,堅持點,救護車快到了。”芳琪走過來關心的說,隨即脫下身上的外套給章太太披上。
“我……不行了……外套……給紫……霜吧……”章太太喘氣的說。
“紫霜已有外套了……”芳琪安慰章太太說。
當芳琪為章太太披上外套的一刻,從章太太破損的衣料中,我看見紋身的蛇圖,突然恍然大悟,原來席中無意起的卦文,已經提示誰會出事。
“太白現西南,龍蛇相競逐,龍自飛上天,蛇卻被刑戮”,太白屬星名,乃太陽系中最接近太陽的第二個行星“金星”,這次上岸為的就是替章錦“金”報仇,而這方位正好是西南之位。
然而“龍蛇相競逐,龍自飛上天,蛇卻被刑戮”亦真正道出碼頭的情形,我是龍,章太太的紋身圖是蛇,我和她亦曾主動想佔有對方,正所謂龍蛇相競逐,最后我恢復內力飛上天,她則慘遭刑戮之苦,原來這一切,上天已有了安排。
“別急,慢慢說。”我不敢道出卦文的意思。
“龍生……我不行了……現在不說……以后沒機會……再說……現在我把……敏兒交給你……日后代我……好好照顧……龍生……別忘記……你對我……許下的承諾……你會助她成為天王巨星……呼……”章太太喘著氣說。
“媽……這時侯你還關心我……”章敏痛聲大哭。
“嗯……我會記著曾經許下的承諾,絕不食言……”我點頭答道。
“敏兒……答應媽……好好聽龍生的話……別再任性……從新做人……別在江湖上打滾……這地方不適合你……還有,記得將我的……股票交給龍生……替媽完成死前的承諾……不管你以前……怎樣的胡鬧……我相信你現在……已……經……長大……好好……待龍生……”章太太顫抖的說。
“媽!我會聽你的話,今天起我會從新做人,不再任性胡鬧,一定會成為天王巨星,不會辜負你的期望,你還要當星媽的……”章敏激動哭泣說。
“敏兒……我把你……交給……龍生……要聽話……龍生……過來……”章太太臉露笑容說。
章太太這時侯竟臉露笑容,恐怕最傷痛的一刻即將來臨——回光反照。
“玉方,怎麼了?”
“龍生……替我找個旺穴安葬……好讓我這個做母親的……為女兒做最后一件事……明白嗎?”章太太哀求說。
“媽……嗚……”章敏痛聲大哭。
“玉方,我明白。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嗎?”我抓緊時間問說。
“心願?此刻隻想……先到地獄……找閻羅王求情……要他放過紫霜……”章太太說。
“我代紫霜謝謝你,還有什麼心事未了嗎?”我壓抑內心的傷痛說。
“隻是有個遺憾……就是無法……與你結合……我現在可以肯定……我心裡隻有你,沒有他……因為我……即……將死……的……一刻……仍是……想……著……你……真……的……”章太太拼最后一口氣說完后,以幾下抽搐的身體語言,告訴我們,她的人生旅途已宣告結束。
面對章太太臨終遺憾之言,我不禁黯然神傷,且痛恨自己,為何三番四次推搪不與她做愛,最后要她遺憾的撒手歸去,我真是罪人!
“媽!嗚……媽……”章敏俯在章太太的身上痛哭。
“玉方!”章叔叔激動的跑過來。
“滾開!你沒資格和我母親說話!”章敏氣憤的一腳踢開章叔叔說。
眼看章叔叔被章敏踢倒,我卻無動於衷,面對這種自私的人,已沒什麼好說的。
“嗚……媽……你回來……醒醒呀!”章敏痛聲大哭。
所有人亦黯然神傷,默默流淚。
“玉方,我龍生在你面前立誓,一定會遵守諾言,不但為你找個好龍穴,亦會盡力相助章敏成為影壇天王巨星,你可以安息……”我激動的跪在章太太尸前立誓。
“媽!我在你面前立誓,必會從新做人,不再胡鬧任性,必會完成你的心願,從此不再踏上賭船,遠離江湖……嗚……媽……你安息吧……嗚……”章敏撫尸痛哭,幾次哭得聲音沙啞。
“章太太,我們會一起協助龍生照顧你女兒……”芳琪默哀的說。
“你們看……”婷婷指著章太太的遺體說。
章太太原本懷著遺憾之容離逝,當我們立誓之后,她臉上竟浮現微笑之容,或許她的靈魂聽見我們說的話,而感到安息吧!
“章敏,你母親剛才聽見我們說的話,現在已得安息,你也別過於悲傷,萬一身體不支倒下,你母親會很難過,明白嗎?”我撫慰章敏說。
“明白,多謝你們,母親的事已告一段落,你過去看看霜姐的傷勢,她現在很需要你們的支持。”章敏很有禮貌的說。
“章敏,為你母親披上吧!”鄧爵士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章敏說。
“謝謝!”章敏接過鄧爵士的外套,很冷靜蓋在母親的臉上,雖然她壓抑內心的激動,但淚水還是不停的涌出。
章敏剎那間改變態度,並以禮待人,我感覺有些不習慣,但這是好的不習慣。
我瞧紫霜的傷勢,發覺她臉色十分蒼白,想必失血過多,於是叫鄧爵士通知父親,要他請求所有的員工盡量到醫院幫忙捐血,鄧爵士即刻不停的撥電話,通知所有好友們相助,同時亦叫師弟鮑律師盡量幫忙。
“紫霜,抱歉!章太太她……所以沒有伴在你身邊……”我致歉的說。
“沒……什……呼……”紫霜呼吸告急,已說不出話。
“紫霜,現在什麼都別說,盡量把真氣護住傷口,我破肝也沒事,你當然也不會有事,堅強點,拿出信心,所有人都支持你,不要睡覺……不要合眼……”我緊張的說。
其實這隻是我安慰紫霜的話罷了,畢竟她和我的情況不一樣,我受傷之前已有真氣聚於全身,而她是受傷失血后再聚真氣,但為了讓她安心,不能不騙她。
另外,深感遺憾的是,康妮態度的轉變,使我對她很陌生,感覺離她很遠似的,尤其是看見她伴在章錦春身邊,而不陪伴紫霜的一幕,簡直痛心疾首。
這時侯,傳來一陣警笛聲,也許是路人報了警,幸好幾部救護車也到了,當然記者亦隨后而至,這時侯的場面可熱鬧極了,因為路人看見警察已到場,便很安心上前打探消息,以作茶余飯后的話題。
警員十分忙碌,不停呼叫人手幫忙,並且忙在地上畫起重要的圈子,不允許我們接近章太太的尸體,隻讓我們守在十尺之外的范圍,而救護人員急忙為紫霜做初步的急救工作,唯一感到欣慰的是,章敏拒絕救護員治療傷口,並要他們以紫霜為重。
記者的閃光燈不停的閃爍,氣得哀痛的章敏憤然大怒,但當她站起來想叱罵的時侯,即時忍住怒氣,坐回地面,守在母親的遺體前。
“章敏,讓我來……”鄧爵士忍不住,主動為章敏出氣,叱罵記者一番。
“玉方,看見你女兒已經學乖了嗎?她不再任性胡鬧了……”我默默對著章太太的遺體說。
“媽,告訴您一個秘密,其實我本性乃平易近人,可是父親逝世后,剩下我們母女二人,孤女寡婦的,面對這麼大的家族,若不撐起一張黑臉董嘴的話,肯定遭外人欺負,隻是沒想到,久而久之,養成改不掉的壞習慣,還對您無禮的頂撞,實非所願,請您原涼。”章敏小聲的說。
“章敏,你母親聽到你剛才說的那番話,她肯定會原涼你,並感到欣慰……”
章敏沒說錯,若不撐起一張黑臉董嘴的話,肯定遭外人欺負,別說外人了,自己的親屬已防不勝防,章家兩兄弟便是最好的例子。
人群中起了一陣騷動,原來父親匆匆趕到現場,可能聽了鄧爵士的捐血電話吧!
“我為什麼不能進去?你知道我是誰嗎?龍生是我兒子,走開!”父親推開維持秩序的警員說。
“爸……”芳琪第一個上前扶著父親。
“到底發生什麼事?紫霜怎會這樣呀?你不是有叫人來的嗎?”父親大吃一驚,流下眼淚指責鄧爵士說。
“邵爵士,別這去大聲,這裡很多警察和記者。事情是這樣的,我一早已經准備了人在碼頭邊,可是師父再三叮囑,沒得到指示之前,不許輕舉妄動,所以我不敢擅作主張,等到察覺事有蹺蹊,便馬上趕來迎救,可惜來遲一步……”鄧爵士小聲的說,以防身邊的警員聽見。
“錦東呢?”父親問。
“我們就是被他出賣,所以才會遭到毒手,說來話長……”我指向另一邊說。
“胡說!章叔叔怎會出賣你們!別把責任推到他身上!”父親不信且激動的說。
“真的,我沒胡說。”我忍住心中的一口氣說。
“還胡說!章叔叔不可能這樣做的!”父親不滿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