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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犬馬之風情大宋》第227章
第二卷:犬馬 第二百一十八章 募捐(一)

  人生好像總是聚短離長,可往往你在聚的時候並不能察覺到。

  誰都希望花常開而不敗,宴常聚而不散,妙玄的離去的確讓李清鬱悶了幾天,那終南山的破道觀有什麼好?據說還是個香火都不旺的,能比得上咱水雲莊好麼?難道觀裡都是如妙真一般的小道姑?這倒是很有些嚮往了。

  也不能怪人家要走,自打上次妙玄帶著師妹在京城為李清的「逍遙游」造勢後,回來便與李清少說話很多,整天在觀裡不出來,還問李清「何求」?求啥?李清自己都不清楚,天天吃喝玩樂的,也不好意思叫人家跟著了。

  感覺很是蕭索,雖然送行的人並不少,若英因為忙著莊內的事物脫不開身,可送的東西不少,光絲綢就裝了幾十箱,反正人家以後還要幫著精煉硝石呢,這年頭帶絲綢可比帶銅錢要方便。

  李清可不知道該送人家什麼好,再多的錢能買個手機?敢情後世輕離別是因為聯繫方式多麼?手裡只捏著個笛譜,話說這方外人就是特別些,若英送了那麼多絲綢,也不見妙真怎麼開心,那可是好多的花衣裳,為這笛譜倒是對李清謝了又謝。

  眼角有些發酸,可當著這麼多人,大老爺們也不好哭鼻子的,後會有期?是有期,幾千里地這麼下來,再見不知是何年了;反是妙玄灑脫些,沖李清一個稽首:「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何須為離別傷情?

  異日公子厭了喧囂,貧道掃階以待,就此別過了。」

  還真個就不回頭。

  之前自己興致勃勃籌劃的義演都變得淡了幾分,可他淡了,整個水雲莊卻為這個忙得熱火朝天。

  七月十五,中元節。

  時人備冥器靴鞋、璞頭帽子、金犀假帶、五綵衣服等,又用三、五尺高的竹竿。上織燈窩之狀,謂之孟蘭盆,然後將那些衣服冥器在盆中燒了,這個和清明祭祀先人可不一樣,算是個喜慶的節日,田地裡收成在即,取的是告祖先秋成之意,而最關鍵的。按風俗要大擺戲台,請樂人好好唱唱戲的。

  這可是京城秦樓楚館、勾欄瓦肆裡的姑娘們大顯身手的節日,石小公爺把義演募捐的日子定在這一天也是有深意的,往年的這一天,各家府院都在門口搭起戲台,那些技藝高深的藝人們可就成了搶手貨,誰家戲台前吸引的看客多,就是件倍有面子的事情。

  苦練技藝的那些伎人們可是有了大顯身手的機會,很多人揚名立萬就在今朝,話說當年雲三娘就是在寇相府前的戲台上,琵琶一響,將《十面埋伏》裡楚漢相爭那個波瀾壯闊的史詩場面,表現個淋漓盡致,一曲動京華。自那後,逢有雲三娘在場,就沒幾個姑娘敢彈響琵琶的。

  今年就大不一樣了,甭管是啥王公將相,都不怎麼夠面子,因為但凡出名點的角兒誰都請不到,問是誰這麼有面子?興化縣的災民!

  雖然足不出戶,可在石小公爺的籌劃,募捐的事情鬧得聲勢浩大,李清還是知道的。特別是石小公爺觀念一變,一改往日少與文人打交道的習慣,把張先、柳七、宋祁指使的團團轉,忙些啥都不清楚,反正就李清是閒人。

  倒是膝子京日日見著地,別的忙也幫不上,他便與張管家、劉叔一起,清點水雲莊要捐出去的財物,還要註明是某某某捐贈的;捐贈財物這個事情倒很有些出乎李清的意料。看來一門心思往莊內摟錢的張管家也比他懂什麼叫禮尚往來,收進來的禮就是要送出去的,現在借捐贈的名義也沒什麼不好,怎麼也算是做善事,再說,公子喜歡的玩意早就拿跑了。

  李清可不是貪財,那些金銀玉器他才瞧不上眼,更不要說絲綢了,要論工藝水平怕也不比上後世,而瓷器、書籍、字畫,在他眼裡就是大寶貝了,這年頭隨便哪個文人寫寫畫畫一下,放後世裡都是大寶貝,就是草稻也值錢,不見《蘭亭集序》也是滿紙塗鴉麼?

  這番舉動張管家和安小哥已是見的多了,反正咱公子就喜歡不值錢的貨,放在膝子京眼裡就是另外一番滋味了,別看李三郎行事乖張,骨子裡還是咱文人的底子,啥不值錢?這叫風雅,懂不?他哪知道在李清的算計裡,風雅貨更加值錢些。

  應該算是一大早起床了,至少在李清的心目裡,已經算是難得了,昨日開始水雲莊內就沒什麼人,各人忙各人的去了,沒有人催逼而自覺起床,的確有些辜負老天爺的眷顧,雖然實際起來的時候,已日上三竿,可用辯證的眼光來看,確實算早了。

  出行很是麻煩,儘管只有若英一個人坐車,可那些財物就裝了十幾車,當然募捐的時候,亮晃晃的金銀和鮮麗的綢緞往台上這麼一擺,比後世多大一張的支票都要牛叉些,可搬的過程就不那麼牛了。

  李清閒著個手還不耐煩呢,壓根忘了自己什麼時候才爬起來,也不知膝子京究竟危言聳聽些什麼,劉叔和別五騎在馬上居然披掛整齊,楊家兄弟一身勁裝,馬鞍上插著劍,連安小哥都將弩背在身上了。

  李清斜著眼看看劉叔,好傢伙,刀都掛上了,莫非咱今天不是去募捐,是到瓦子裡去打劫來著?這目的可要搞清楚了,否則一會行動起來不方便,只是問今兒打不打劫有些唐突,因為咱以前也沒幹過;瞧李清臉上怪異的表情,安小哥也不說話,偷偷的拿手指指了指膝子京。

  明白了,帶這麼多財物,人家不放心,要搞武裝押運,可憐見的窮孩子,沒見過這麼多財物;只是這汴京天子腳下,最近也沒說附近鬧響馬啊?要是真有,咱這麼聲勢浩大的場面,這不是押運是招賊呢,要不要再扯著嗓子喊幾聲咱們有好多錢啊。

  連劉叔都是不以為然的樣子,李清也懶得去和膝子京計較,不定人家花多大功夫才說服了劉叔。

  只是上了路膝子京神經高度緊張,一來真擔心這麼多財物出什麼閃失,二來又怕自己掉馬屁股後面去。甭說大小是個官,進士出身,只是沒差遣而已,可咱大宋馬金貴,人家之前只騎過小毛驢,蒙古馬就是身量小些,比起毛驢來還是要高大不少。

  「宗諒兄,你瞧這汴京風物,與江南水色相較,可有不同?」李清跑膝子京邊上沒話找話說了,見這膝子京還非要把自己折騰到馬屁股下去的架勢。

  膝子京正手搭涼棚望前看呢,李清忽的一開口,嚇了他一跳,你說看什麼看?咱這身邊都是出老門的了,沒見楊大都前面哨探一里多地了,有啥風吹草動的再緊張也不遲啊。

  籐子京聽了李清的問話也是不以為然,心說你李三郎原籍不就是江南人士麼,這同不同的怎麼問我?明明知道江南正鬧水災呢。而汴京幾乎集中了全國的財力。只要瞧瞧運河上運送東西的船隻數量就知道,拿什麼和汴京比?「汴京物化天寶,江南地靈水秀,實不可比一而論。」膝子京隨口答道。

  劉叔也打馬湊過來笑道:「膝大人實無須擔憂的,漫說就近並無盜匪,即便碰上大股賊人,卻也未必討得了好去,瞧公子的神情,還就想尋些事來鬧鬧的。」

  李清聽了哈哈大笑,說的對,咱還就是無事生非的人,這毛病千年以後都沒改過來;路上陽光明媚,清風徐來。三兩行人也是言笑晏晏而過,運河上時不時響起船老大幾聲高亢的號子,一副太平盛景,膝子京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不覺莞而一笑。

  說說笑笑,這一路行來就輕快多了,不多會便進了城門,膝子京此時才徹底地放下心來,進了城來。安小哥四下一打量,沖李清呵呵笑道:「公子,今年的這中元節怕是全讓咱們莊上搶了風頭罷。」

  也是,一路行來經過的高門大戶不少,可就沒見人門前搭戲台的,這角兒都請不到,搭戲台叫誰上去唱?戲台見不著不說,行人也都比平素少些,李清可有些擔心了,莫非都擠到桑家瓦子裡去了?那地方能裝的下這麼人麼?

  擔心變成了現實,才過大相國寺不遠,只是遠遠瞧見桑家瓦子新立的牌坊,偌大的街道擠得個滿滿蹬蹬,要說是下了馬李清也能擠過去,可那十幾掛大車怎麼辦啊?

  李清也沒了主意,在馬上扯著脖子張望,夠嗆,瞧人流還是往門裡進的多,多早晚才能騰出道來啊,正發愁呢,身後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裳,李清回頭一看,趕緊跳下馬,抱拳笑道:「文大人,別來無恙否?」

  那文大人擠著一對三角眼笑的正歡,「李三郎,多日不見?你亦無恙否?」

  靠,和某些人拽文真叫自找不自在,李清奇怪地扯扯文大人身上的衣服,不對啊,今天中元節是假日,你穿這身官服來幹什麼?加班?文大人見李清問起,一臉苦笑道:「今日本官卻是為三郎當差來了。」

  人家說的沒錯,的確是為李清當差。

  勾欄瓦肆裡早幾日便宣揚開募捐的事情,再加上逍遙會裡那些公子爺們一鬧騰,汴京上上下下還真沒幾個人不知道,不像前幾次李清鬧啥新花樣,總有幾個大臣要表示些不屑,此番朝堂上卻是安靜的很。

  按說從來賑災都是朝廷的事情,君恩播於四海,咱大宋以仁治國,豈能讓些煙花女子幹起賑災的事情,說出去朝廷顏面何存?只是賑災中間又牽扯到修海堤的事情了,朝堂上還沒個定議,連劉皇后也是拿不定主意,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因為花費太多麼?

  如今民間願意捐錢修堤,怎麼個反對法?其實也不是找不到借口,一則官兒頭丁謂對此事恍若未聞,根本不提也不發表意見;二來劉皇后對李清屢次三番胡鬧似乎都優容的很,再說李清現在還頂著個不正式的「太子教習」的名頭,誰願意出這個頭架這個梁子?而且,反對人家做善事說出去怕也是有損官聲道德啊。

  更有些官兒平素也知道劉皇后崇尚節儉,心道娘娘對這件事不置可否,敢情也是暗中支持,就是要來掏咱們的腰包?這可要留神,不搶先可也不能落後了。

  不反對其實就是支持,汴京乃都城。首善之地,這麼多人擠一塊去要是鬧起事來怎麼辦?就光起個火災也不好,平時道家佛門也常常布下道場募捐行善的,現在這麼大排場募捐,要是鬧個不歡而散,也是跌了咱大宋的體面。

  於是各部衙抽調官兒帶人上街維持秩序,文大人雖說身在禮部,可誰叫他官小。又曾在開封府當過差,自然少不了他,帶著開封府的衙役在這維持治安呢。

  這文大人興許不是個好官,可李清還就喜歡和這樣的官打交道,文大人一會抱怨李清這樣的大事都不先知會他一聲,很有些沒哥們義氣,一會抱怨站了許久,腰酸背疼,李三郎是不是改日請他去楚雲館鬆鬆筋骨才好。

  「文大人為官一向清廉得緊,家中拮据。連上秦時樓的花銷也不寬綽。這募捐之事李清何敢來勞煩文大人,心中也是不忍啊。」李清笑道。

  「那三郎何不知會秦時樓、楚雲館一聲,下次本官聽曲,亦如三郎一般無需會鈔可好?」文大人絲毫不介意李清拿他取笑,反是直接提要求了。

  這要求太高了,你要敢答應,文大人就敢天天泡裡頭,還每次都叫頭牌,李清也不囉嗦,瞧那車上都是募捐的財物,文大人想法給咱弄進去罷。

  李清是想讓文大人叫衙役清出條路了,好讓大車進去,可文大人先衝著十幾輛裝滿財物的大車,狠狠的發了幾聲長歎,轉身說道:「三郎且隨我來。」

  七拐八拐,曲巷通幽,不多會來到桑家瓦子的一個偏門,門口還守著幾個衙役,原來那班衙役不單是維持秩序,還守著這麼一條便道,想來便是給那些王公大臣們通行的,這就是萬古流芳的「後門」罷。

  文大人到了門前,吩咐衙役幫著卸車,便把李清扯到一邊,「聞說三郎將莊內的財物代人捐了,還列上榜單,文某實在是囊中羞澀的緊,若在榜上恭陪末尾亦是無趣,相煩三郎便報些虛數罷,容文某些體面。」

  李清瞪著文大人半天,拿手指比劃了半天,娘的,連募捐都要報虛數,嫌少了不體面,當初你送禮給我怎麼就不嫌少了?服了,做官都能堂堂正正的拿出「真小人」的架勢,那也算是一種境界了,行!

  報虛數肯定不行,不過把高、石二位公爺的募捐數勻過來一些無所謂了,還不是因為這兩公爺身家多,主要是和文大人比,這數字上的差距太大了;李清請膝子京過來,將二人做了介紹,又說明了文大人所請。

  反正都是送到范仲淹那去,算是誰捐的本不打緊,再說李清開口了,膝子京也沒有不答應的,喜的文大人和膝子京使勁套了番交情,還拍胸脯誇口,有機會一定幫膝子京撈個實缺,目地達到,文大人笑吟吟地一徑去了。

  瞅著文大人行遠,膝子京奇怪的看著李清,他就鬧不明白李清怎麼會和這等官兒那麼熟絡,李清也是笑笑不答,這文大人相於李清而言,也是幫過忙出過力的,再說了,齷齪人還就是和齷齪人意氣相投的。

  也沒法和膝子京說明白,像文大人這種能把齷齪心思說出來,也不失為一種坦蕩,至少這樣的人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換成「君子」,那可就難說了。

  一進門,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歡聲笑語,人可真是多,帽斜釵橫,好多時候連個下腳處都難找,更有許多孩童在人群裡嬉戲追打,更添熱鬧氣氛。

  桑家瓦子立著幾十處綵棚,早有諸般雜耍藝人在上面表演開了,正中搭著個高台,劉叔在帶著人往那裡搬東西,大宗的捐獻財物可就是放在那裡給人做樣板的,人群雖然擁擠,可見到李清這一行的陣式,紛紛閃開道來,瞧著這麼多的財物搬上台去,嘖嘖稱羨聲一片。

  李清可不想這麼早就跑去顯眼,一過去就不自在了,眼前分明比後世的迪斯尼樂園還要熱鬧,豈可不遊玩一番?伸右手牽著若英,李清對膝子京笑道:「時辰尚早,宗諒莫若與我先遊玩一番可好?」

  膝子京先是看了看李清握若英的手,翻翻白眼說道:「宗諒還需去台前紀錄捐贈數目的,不擾李公子雅興,公子隨意罷。」

  《宋史》上還說膝子京倜儻自任呢,屁,一扯到男女問題上都迂腐的緊,我自牽我老婆的手,關你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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