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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犬馬之風情大宋》第188章
第二卷:犬馬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太子來了

  安小哥和張管家心裡不舒服,這個李清可以理解,畢竟人家跟著自己混飯吃的,誰不想自己跟的人算是一個人物,哪怕是混黑道的也好啊,至少可以在街道上橫著走。何況李清這還算是幹了件得人心的事情,雖然傳說的誇張了點,可一概否認也不好,沒見鄉民們走的時候都是一副上當受騙的樣子麼?

  處在不同角度看事情的,得出的結論就不一樣,這世界本就不是什麼事情你都能理解的,一碰到不理解的事情就出來亂嚷嚷?不過安小哥和張管家不錯的,儘管面色不豫,並沒有出聲,這個李清很滿意,滿意了就心情好,心情好了便一路哼著小調回到了正廳。

  安小哥見慣了李清一高興就喜歡亂哼哼,儘管也是不理解李清為什麼要作踐自己的名聲,不過李清的哼哼他比較喜歡聽,特別是那姐兒頭上戴著杜鵑花,有心想叫李清哼這段呢,不過叫自己跟的主子唱歌給自己聽,怕是很不合規矩的,所以安小哥沒好意思作聲,他可不知道李清就是個騷包人,要是安小哥明確表示喜歡李清唱歌的話,只要奉承兩句,那李清怕是不分場合的要大唱而特唱的。

  張管家明顯就是音樂細胞極度缺乏的人,絲毫不覺得聽了這跨越千年的亂哼哼就很榮幸,仗著年紀大了點,而李清又從沒和他說過什麼重話,一直黑著個臉,覺得今天很沒面子,這李公子把水雲莊的馬臉都給丟完了。

  咱水雲莊什麼時候出個騙子了!

  李清可不覺得自己丟了馬的臉,再說丟了馬的臉,馬都沒急呢,你個老頭急什麼,反正馬臉長,一下丟不完的。

  什麼叫爭面子?

  在一群鄉民面前牛X下?咱沒丈二身高也殺了不少黨項人?要真說那田確實準備給延州的死難士兵家屬做撫恤用的,甭管後面有沒有黑手操縱,人家還能種你的田麼?士子們又借由頭鬧怎麼辦?子夜規那又怎麼交代?

  再說了。要爭面子就得跟比自己水平、地位高,能力比自己強的人爭,在比自己差勁的人面前耀武揚威的,那才叫丟人,跑幼兒園大班裡號稱我打架最厲害?恃強凌弱的確是人的劣根性,不過李清可沒那興致。

  要讓你看得上的人看得上你,那些你看不上的人,你管他怎麼看你!

  張管家、張大叔,你知道我李清是什麼人就好了,對不?得,甭氣了,要不裡面正在教跳舞的,大叔你也和小姑娘跳跳去?

  安小哥死遠點,朝我笑也沒用,這可是在莊裡,讓你家媳婦知道了不拿衛生眼球瞪我!就是晴兒知道了也不好,他爹和姐姐們手拉手,很傷幼小心靈的。

  那些丫鬟很自覺。八個全齊了,難怪剛才正廳裡都沒個人倒茶,只是小蘭一來。若風也跟來了,小傢伙在邊上看得興致盎然的,這可不好,這麼小的人,風月種子一旦在心裡發了芽,再過些年長成參天大樹的,那會子想拔了去可就難了。

  可小蘭一說就讓她離開,雖不敢犟嘴的,可磨蹭的一分鐘也沒走出一米遠,使勁咬著嘴唇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轉。若英可有些不忍心了,怎麼說也是和咱去過一次延州的,要不覺得貼心還不會把若風交給她呢,三郎,就讓她留下吧。

  瞧著小蘭委屈的樣子,李清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好吧,反正你是若風親姐姐,趕明兒小傢伙在外面惹下什麼風流債。這可就怪不得我了。

  來來來,列隊,咱把那小步舞再溫習一遍,都留點神,別光惦記著自己怎麼跳,這隊列變換也得記住了,以後到人家府上要是教不好,這可不是丟馬的臉了,而是丟我李三郎的臉,那是絕對不行滴!

  這還沒怎麼進入狀態呢,至少李清就還沒開始想起自己當年,門口又響起「李公子、李公子」的叫聲了。

  李清回頭一看,居然是安小哥,這火可就大了,不是說了不叫你學麼,你怎麼賊心這麼大地,簡直無法無天,簡直色膽包天,簡直就是個,想吃窩邊草的壞免子,直接揪你去你媳婦那,反了你,就不能等我下次帶你去楚雲館麼。

  見李清二話不說的就拖他走,安小哥也不掙扎,反是在急急地趕在前面了,你慢點好不,這樣子還算我揪你不?應該我走前面。

  安小哥的確是很急的樣子,不過不大像急色,急色的人李清可見過不少,那特徵一般是腿軟,恨不得馬上就趴下的那種,可安小哥兩腿掄得飛快,莫非前面有花姑娘?李清有些趕不上趟,連忙問道:「小哥,究竟何事如此慌張?」

  安小哥表情也怪怪的,說不上是喜還是急,見李清問起,這附近也沒人啊,安小哥反而把頭湊過來,李清一見,幹嘛這是,怕人聽見?莫非正有花姑娘,李清也把頭湊了過去,兩腦袋快並一起了,李清低聲說道:「說吧,我聽著。」

  確實離的很近,安小哥回答的聲音也很低,只是李清聽來,不諦晴空一個霹靂,做壞事時候一聲斷喝,倒是李清腿軟的要找床了,因為安小哥說的是:「太子就在莊門外。」

  快快,大開中門,不,把門全打開,對了我要換衣服不?要不趕緊通知若英,咱吹拉彈唱跳舞地迎接!

  安小哥反扯住李清的手,「公子,太子不像是正式出行,就帶那麼幾個人,衣裳也普通,也沒儀仗,還是先去看看可好?再開中門也來得及的。」

  對的,太子要來,得先派人通知,然後什麼淨道啊、警蹕的,哪能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到門口了呢?又不是公主,弄得像私奔樣幹什麼,沒準微服查訪來了,看我是不是把修樓閣的錢都貪污掉,準是這麼回事!

  李清急忙朝莊門跑去,跑了幾步才發現還和安小哥手拉手呢,偏偏不湊巧,晴兒也想溜去看姐姐們跳舞呢,沒個由頭的。和若風關係又不怎麼好,於是便抱著狗兒假說來尋若風哥哥玩,正瞧見李清和她老子手拉著手從面前跑來,吃驚的小嘴張得可以塞兩雞蛋,狗兒可不明白,拍著手叫道:「跑啊,跑啊,看誰快啊。跑在後頭的給我買糖吃。」

  給個屁就有!李清甩掉了安小哥的手,我還就跑前面!

  安小哥說的就帶那麼幾人原來也是十幾個,想必太子的地位高,所以其他人得二、三個加一起才算數,一瞧這陣勢,李清一推邊上的安小哥,「快,快開中門。」

  「且慢,李三郎。」太子在馬上叫道。

  這麼小小個人也騎馬,摔下來怎麼辦。這些跟班究竟是怎麼做的。李清趕緊湊到太子跟前。那小太子見李清近前,反是一伸手要李清扶他下馬,李清也不知道該怎麼侍侯人下馬的。反正太子個頭小,乾脆半扶半抱的弄下來得了。

  這腳一沾地的,太子居然有些站不穩了,李清趕緊蹲下身扶住,太子在李清耳邊笑道:「李三郎休要大張聲勢,我可是偷偷跑出來的,這馬騎的時辰長了,果然是累的慌。」

  偷偷?暈,十幾個人偷偷跑,幹嘛。另立中央?

  李清讓太子斜靠在自己身上喘氣,轉頭看看那些跟隨太子的人,還正好看見前幾天上他府上做客的周御史了,不是應該是些翰林跟隨太子的麼,怎麼這個御史倒跟著來了,不合規矩啊,這會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趕緊招手叫周御史過來,咱問個明白。

  可憐周御史也是一半老骨頭。在馬上吭哧半天才挪下來,安小哥也是上前扶住,一走到近前,李清急忙問道:「周大人,究竟是怎生個情由,快快道來。」

  難怪是周御史跟著來呢,今兒又是太子上開封府見習公事的日子,因此御史台輪值的周御史便跟了來,原是由他向太子講解些開封府處理民事的日常程序,誰知道太子這一向在宮裡勤練馬術的,自我感覺良好的很,那馬還就是從高國公府要來的蒙古馬,個頭矮啊,只是宮裡的那些教習怎麼敢讓太子縱馬急奔的,皇后娘娘派的人可是無時不刻盯著呢,因此覺得很不過癮。這一出的宮來,太子就想撒歡了。

  最麻煩的是今兒太子的師傅劉翰林因病告了假,再說上開封府衙的有個御史陪著也就行了,因此今天隨侍的人裡,除了殿前司班直裡的侍衛,品秩就是以周御史為高了。而周御史卻是個不曾在太子面前聽招呼的人,老頭實在人,太子再小也是君,說的話就是君命,汴京城裡可不能跑馬,因此太子說要出城跑跑馬,他只是不強烈的反對了一下,而班直侍衛也是些好事的,都沒頂住太子的撒嬌,便就這麼出了城了。

  李清聽了可真有些急了,顧不上什麼身份差別,直接埋怨道:「周大人你好糊塗,太子何等身份,就是想跑馬也不能只帶這些許人來,若是有人剪徑為盜,出個好歹如何是好?太子要是稍出差池,你這閤家滿門要是不要!」

  周御史聽了李清這話,本就騎馬顛了一身熱汗,這一下刷得全變成冷汗,忙哆哆嗦嗦的辯解道:「可是太子所命,老臣如何敢違,若是如此,太子,我們這便回城可好?」

  太子一聽,嘴撅得老高,不高興地叫道:「乏了,就要歇歇。」

  如今可是太平光景,汴京城天子腳下,對這盜匪之事向來是看管甚嚴的,這離城二、三十里的範圍,上哪找大股打劫的盜賊去?李清這條路上來回次數多了,賊毛都沒見過一根,說的話是有些誇張了些,不過不這樣,怎麼強調出嚴重性來,只是他這一強調,有人不樂意了。

  「這位莫不就是威鎮延州的李三郎,果然英雄的很,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了,想必我等都是些無用的,只是尋常三、兩毛賊便應付不下,現如今不是有你李三郎了麼,即便真有盜匪,李三郎可是萬軍之中都可殺了三進三出,怕得何來,卻正好叫我等兄弟開開眼界才是。」太子身後的隨從有人怪腔怪調地說道。

  看來柳七的牛果然吹得有些大了,咱天下英雄多的是,誰服誰啊!何況那說書把李清說得都不像人了,在可真要想辦法挽回才好,要不這江湖好漢的都來找李清單挑怎麼辦。就是咱想群毆的,慕容一禎他們也不在了啊。

  太子一見有人向李清叫陣,一反剛才的疲態,竟是兩眼放光的看著李清,似乎很想瞧瞧這場熱鬧的。李清可是心裡一寒,咱這水平可就能欺負欺負太學裡的學子,既然人家是班直侍衛,沒的說。肯定是條好漢,眼前虧不能吃,又不是黨項人。

  李清忙拱手笑道:「這位好漢見笑了,那人言皆是虛妄的,我李清身形單薄,手無縛雞之力,適才因心憂太子,出言孟浪了些,還請諸位莫怪才好。」

  李清的樣子也的確就是懦弱文人模樣,那些諸班直見了李清的樣子。本就對戲詞產生了懷疑。見李清現在這般客氣的說話,似乎與聽來的豪氣沖天的李英雄也對不上號,便是一陣哄笑。也對李清客氣的拱拱手,咱們可是好漢,要真是那丈二的李英雄自然要不服的,可向個文士叫陣,沒得折了咱們班直的名頭。

  架是打不成了,可太子不願意就這麼回去,多沒意思,李三郎不是誇口說好玩的東西多麼?在哪?

  李清絕不想太子進去的,倒不是說拿出什麼來哄太子開心,要是太子真是光明正大的來。自然有人保證安全的,出天大的事情也怪不到李清頭上,可現在偷偷來就不一樣了,就是什麼事情不出,皇后娘娘知道肯定不高興的,她可不會怪太子異想天開,而是會怪李清不知輕重了。

  還是趕緊把太子哄回城才行。

  怎麼才能哄回去呢?沒好玩的事情小傢伙怕是不樂意的。

  有了!帶他看打架去!

  這主意還得從前兒劉胖才子叫人送信說起,劉胖又約人上宏毅寺了。

  按說劉胖才子也曾經為李清助過拳的,這江湖道義本來是該講講。李清也應該為人家助拳才是,不過李清可聽張先偷偷告訴他了,如今劉胖可是太學裡的一霸!沒事就在學府大院裡打橫了亂走的那一種。

  而且經常瞎吹,瞎吹倒罷了,李清自己也愛幹這事,可老拿李清在做筏子,就不怎麼讓人痛快了:知道不,李清對我劉某的文采可是仰慕的很,不,應該說是景仰,一天到晚就朝我討詩的,那水雲莊裡,除了他家娘子,只要我願意寫些詩給他,李三郎可是什麼都願意拿出來換的,瞧見沒,那寶馬、鳴玉琴可都是用詩換來的,幾千貫一匹,懂不!

  沒錯!李三郎是在延州大戰裡立了功的,可還受了傷,這就是因為我不在啊,想當年在宏毅寺就是多虧我把他從人堆裡搶出來,否則他能贏得了陳啟先?那延州大戰要是咱去了,他李三郎能受傷麼?千軍萬馬的我也把他搶出來!

  夜路走得多,總是要碰鬼的,何況這劉胖老有事沒事就約人上宏毅寺,上次就為人家說施二娘唱的也不乍地,其實人家只是隨口一說,他卻死活非要人家上宏毅寺說個明白,最後人家上豐樂樓擺了兩桌酒席陪禮才罷休。所以不知道多少人恨他牙癢癢呢。

  這不,人家找上他了,不是一個,而是一大群,齊齊約他宏毅寺聯絡感情去,劉胖急不急李清不知道了,反正送的信上說是要李清屆時去看看他怎麼大展神威的,據說還從什麼真人那裡得了真傳,現在隔山打牛神功已經初具火候,李清不去看那可要後悔莫及的。

  不去,李清接了信很乾脆的決定了,不是咱沒義氣,是沒法子義氣,要去了宏毅寺沒準就伙著人家一起揍劉胖了,那才是沒兄弟感情,所以,這要不去才體現咱們是兄弟。

  打,反正文人下手都不重,鼻青臉腫也好,劉胖也要面子的,這下可以少說多少的天地胡話啊,李清還是在莊子抱老婆跳舞的好。

  咱大宋的太子可不是少見識的,宮裡諸班直平日價也是經常要操演,再說諸軍獻戲,金明池水軍獻藝也是見多了的,可高手打架就遠不如低手打架好看了,因為高手打架一般人看不懂門道啊,可低手們那些抓頭髮、掐腮幫子、扯褲子、咬手指頭的招數可是都樂趣的很,這絕對是秘密,一般人我還都不告訴他。

  李清蹲下身來,笑瞇瞇的對太子說道:「今兒京城裡可有一件大熱鬧的,絕對好玩,只是出格了些,你那些師傅和皇后娘娘肯定不准我帶你去,這樣好不,要是帶你去了,你可不准回去告訴娘娘還有你那些師傅,對了,你的那個,聖上也是不能說的,否則讓他們知道,肯定要懲戒我。」

  太子一聽就樂了,往常都是他想去幹點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都是他央求人別告訴娘娘才行,現在這李三郎帶他幹出格的事情,還要求他別告訴娘娘,媽啊,這李三郎太可愛了,不過太子強壓了喜悅問道:「可是真好玩兒不?若是不好玩,我可要回去告訴娘娘。」

  李清趕忙賭咒發誓道:「保證好玩,若是不好玩讓我變小狗,只是你千萬別告訴娘娘。」

  「好,我答應你。」小太子心裡樂開了花,他湊到李清耳邊小聲的問道。「可是要去那秦時樓?」

  撲通,不知道誰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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