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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犬馬之風情大宋》第170章
第二卷:犬馬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逍遙游

  偶爾在眾人面前表現一番「泰山崩於前而神不變」的灑脫,是一件很爽的事情,當門丁跌跌撞撞的跑來向李清稟報全莊都被官兵圍住了的時候,連一向從容自若的謝大娘都慌亂起來,李清也有些詫異,可他要是和幾個女人一樣惶恐,那就更讓人家六神無主了不是?

  這時候李清正帶著謝大娘、雲三娘和若英參觀未竣工的小樓呢,雖然未竣工,模樣已是大成,也是斗拱重簷翼翼,纖巧娟秀帶幾分江南風韻,只可惜此樓不是建於汴京城內,無由體味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了。

  聽的莊丁這麼一報,李清快步走到闌干邊,只往莊外掃了這麼一眼,便淺笑的北道:「你可問清楚了,來的便是圍莊的麼?」

  那莊丁小心的辯解道:「小的見他們一到莊門,便分兵兩路將莊前莊後都圍上,因此小的便急急過來稟報,並不曾未得詳細。」

  這人嚇人可是要嚇死人的,不見幾個丫鬟都是驚慌失措麼?連若英都是小臉慘白的,她可是經過一次抄家了,一聽莊子被官兵圍上,莫不又是來抄家拿人的?

  李清對莊丁笑道:「莫要驚慌,下次需問清緣由再來稟報,如此惶惑不安成何體統。」轉身對謝大娘、雲三娘笑道:「且與若英依舊遊玩罷,無事的,又不曾做得虧心事,所懼何來,待李清去問個明白。」

  說完,施施然帶著莊丁下樓去了,不知道雲三娘和謝大娘有沒有覺得他李清很有福禍不驚的六朝風骨,不過身後的莊丁對李清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瞧咱們莊主,家給兵丁圍住了,卻一點都不擔心,連走路都是慢悠悠的。

  擔心,有什麼好擔心的。雖然在樓上只掃了一眼,莊外的兵丁果然是多,怕是有一個指揮,可打的是騎捷軍的旗號,他李清算什麼角色?

  拿他李清,只需一皂吏而已,何須動用軍隊?再說了,要拿他也不應該派騎捷軍來。京中十萬禁軍,騎捷軍算老幾?而且很多人都知道騎捷軍和他李清可是有幾分親近的,要拿人不怕走漏風聲?

  當然,要不是與王欽若見過一面,心裡有了些底,估計李清這時候慌得也不比小丫頭們強得了多少。這怕是王相爺的奏章起來作用,叫人來下聖旨的吧,如今咱也要給皇帝當差了。

  很遺憾,沒有想像中的排場,更沒有宦官拿出張黃絹來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清出來的時候可不是有意走這麼慢的。人家在思考呢,在接旨該用什麼禮節呢?咱不會啊,這跪還是不跪呢?照規矩該磕幾個頭才好。

  誰知道全是白想。哪有個屁儀式,連和帶隊的陳全都只點頭一笑,還沒來得及寒暄幾句呢,一個面沉似水、板著副死人臉的官兒就叫李清趕緊入內說話。

  這是做賊還是搞地下工作?要是想不招人注意你帶那麼多兵來幹嘛?連陳全都沒跟進來,一來到前廳那官兒都沒怎麼搭理李清,而是反客為主地四下張望一番,然後轉身便吩咐李清道:「自今日起,莊上諸人戒齋三日、沐浴,無關人等不可隨意遊走。」

  為什麼?

  那官兒冷冷一笑道:「你李三郎費勁心力,想必等得就是這一天。莫非仍詐做不知緣由麼?也太虛偽了些罷。」

  媽媽的老子知道又怎麼樣?但我可不是有意的,不是你們吵著要殺我的頭,我用得著去走門子麼?虛偽?你這副正人君子嘴臉才叫虛偽!你敢說自己沒喝過花酒沒叫過姑娘?

  李清也是冷冷回道:「緣由李清卻是不知,還請明言才是,這位大人帶這麼多兵丁圍莊,但有吩咐,李清乃一介草民,不敢不從的。」

  邊上隨行的另一名官員,此前笑瞇瞇的一直沒出聲。這一見二人一言不合就乍起紛爭,趕緊出聲圓場道:「二位不可起意氣之爭,都是奉皇差辦事,還是攜手同心的好。」

  李清也是故做驚異道:「二位大人既然是奉皇差辦事,可有旨意?就是開封府的官文,草民也不敢不從,所為何來還請細細分說,草民也好盡心辦差。」

  那位一臉正經的官員拂袖一甩,哼了一聲,卻是轉身離廳而去了。

  見那人走遠,李清怪聲笑道:「曲大人,如今可是高昇了罷!端得好威風,卻帶兵來圍我莊子,從前的一點情分,現下可是休提了。」

  這官兒可是老熟人,李清被冤成盜賊關在開封府裡,這曲大人就是審案之一,為李清脫獄幫了不少忙的,若英為李清擊鼓鳴冤也幸好碰上他,所以秦時樓為李清出獄壓驚時也請了他。

  哪怕平時打的交道不多,只要一同喝過花酒,這交情就會直線上升,所以李清沒和他太客氣,太客氣可就是顯得疏遠了,果然,曲大人也是這樣認為的,他雙手一攤,苦笑地對李清說道:「莫言高昇二字了,品秩倒是上去了,可偏偏調往禮部,日日價對著那班循禮而動的君子,可是苦煞我也。」

  禮部?李清也有些想笑了,這叫苦果然是情有可原的,這當擔著教化萬民責任,怕是秦樓楚館不能隨心所欲的逛了罷?

  誰知道曲大人笑道:「若是三郎相請,不相干的,只是禮部乃一清水衙門,進項少,比不得開封府,若靠自家俸祿,想進秦時樓那種地方可是難了。」

  這才像人話,甭管內容高尚不高尚,總之是真話,那些口不對心的,別管說的再冠冕堂皇,那也是屁話!這可不是李清一定要鑽牛角尖兒,自漢朝確立儒家文化的正統地位以來,天下學子莫不尊崇,孔曰求仁、孟曰取義,可幾千年的朝代更替裡,但凡遇到國破家亡的時候,捨生取義的聖人門徒又有幾個?那他們平時說的算什麼話?

  當然這牢騷李清可不會對曲大人去發,只是李清有些奇怪了,知道人家來的目的肯定就是讓李清為皇帝做個大風箏也過過癮罷了,可為什麼要帶兵來呢?怎麼一道公文都沒有?並且剛才那個官兒算怎麼回事。

  明顯的就是不合作態度麼,這樣能辦好事?

  曲大人卻抱拳連聲叫李清別去計較,那個官兒可是個御史,河東周家,世代書香門第,對李清弄這種奇淫機巧之物很是不屑的,他認定李清就是奸滑逢迎之輩。本來這事是禮部的職權範圍,可人家周御史主動請纓要來督辦此事。剛好聖上這幾年也給那些假冒的神仙弄得很是喪氣,連當朝老相寇准都在祥瑞上做假,生怕這李清也是個招搖撞騙之徒,要是最後這「逍遙游」飛不起來,皇帝老子的臉到時候往哪隔去?

  所以周御史這一請纓,皇帝就照准了,有這麼個不信神仙的聖人弟子把把關也是好的,既然心裡沒準,當然就不會明旨發下督辦此事,調軍隊過來封鎖的意思也是個遮掩。萬一不成功也省得眾口宣揚開去。

  李清笑道:「曲大人無須過慮了。李清已有準備,只是此事若成,怕是曲大人又要加官進爵了罷?到時候如何謝我?」

  這曲大人接了這差使自己也滿心忐忑不安呢。正要找個機會私下的摸摸底,雖然李清的滑翔傘能帶人飛上天在京城裡是傳開了,可畢竟沒親眼見過,這人言不可盡信,怕是誇大幾分也是有的,何況皇帝如今還病著,李清做的這「逍遙游」真能平安的把聖上帶上天?要是沒把握還是早點問清楚的好,一來可以找想借口推搪過去,二者他曲大人也要想法脫身,為這個事情受掛落丟了官可是不值。

  可聽李清這麼一說。不但早有準備,口氣還是滿滿的,要是真要成了,這可是現成的功勞,督辦得力是跑不掉的了,曲大人喜道:「我還正為李公子憂心此事呢,若事不成難免要降罪於你,卻原來公子早有準備,可是胸有成竹?」

  李清笑著點點頭。這曲大人果然厲害,為我李清憂心?擔心降罪給我?你有那麼好心麼,不過是擔心自己受牽連罷了。

  李清這麼一點頭,曲大人可來精神了,抱拳笑道:「如此便即刻動手罷,人手不夠盡可喚莊外的兵士幫忙的,那圍莊也只是意思而已,若有所需,李公子儘管吩咐,下官……本官無有不從的。」

  李清笑瞇瞇地拍拍曲大人肩膀,「現下李清腹中飢餓,欲置酒席聽聽曲兒,不知道曲大人可否不辭辛勞,陪陪在下如何?」

  這世上本沒有那麼多事的,大家各司其職就好,可只要有了某些人,這事就特別多了起來,但往往這些人還不自量的,添了一大堆麻煩還自認勞苦功高,若實在沒什麼功勞可言,便說什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簡直是屁話,霸做官位拿著俸祿卻什麼事也做不成也有理了?佔著茅坑不拉屎也是一種罪過,莫非你放幾個屁後還腆著臉說自己其實蹲的也很辛苦?

  御史周大人看不慣李清也是很有原因的,因為李清日日與曲大人欽酒做樂,連指揮使陳全也叫上,完全沒有個勤勞王事的樣子!而且還不叫他一起,這簡直豬都不能忍!於是他就要找碴。

  這世界做好一件事情不容易,可在邊上找碴卻不難,就像後世牛皮哄哄的比爾蓋帽一年拿出幾十億美金來開發軟件,可黑客攻擊它卻花不了幾個錢,甚至連水平都不用太高。當然,聖人門下弟子怎麼都要高尚些的,人家找碴都要冠冕堂皇的多,絕對不怕警察抓。

  有了之前的樣板,其實再做一個也不難,無非是個皇帝做個大一點、好一點的罷了,李清改了點圖紙,巧匠們心裡也有數,材料都盡好著用,一個大風箏而已,能有多麻煩?

  切,這才是李清沒見識呢,麻煩多著呢!

  首先周御史便提出要戒齋三日,這可是給聖上做東西,天子懂不!那可是君父!要是不表現的畏懼就叫目無君父,和造反同罪!李清忍了,反正他是不戒的,讓那幾個木匠戒吧,至於莊裡縫傘翼的小丫頭們戒戒也行,伙食太好了,年紀小小的便有橫向發展的趨勢還是不大好的,不符合李清的審美觀。正好趁機減減肥。

  沐浴這是好習慣,李清就雙手贊成,可居然要求製作現場要用清水洗三遍,李清就很有些惱火,這可是泥地,洗了後還能幹活不?要不你上皇宮裡給我弄點金磚來?

  更氣人的是周御史居然提出白蠟桿是低廉木料,不合天子威儀,要換成紫檀或者烏木。還舉出《周禮》做引證,李清很有些想打人,你這不搞破壞麼,紫檀死沉的不說,而且韌性還不夠,這要是被風吹斷了,皇上從上面掉下來你負責麼?怕是砍我李清的腦袋罷。

  至於在傘翼上面要繡多少條龍,絲線該用多少顏色這個倒算了,本來也想圖個好看的,反正若英邊上支了招。內膽還是用棉布。只不過外面再罩一層絲綢罷了,愛怎麼繡怎麼繡吧,可周御史得寸進尺的提出這傘上安放的座椅不合禮數。天子的龍座可是「須彌座」,雕多少條龍還是小事,可要按那尺寸長都有兩米多,還得是檀木,這重量怕不得有半噸?李清要有本事把這個也弄上天,周御史得想法弄台發動機來才行。

  讓李清更憋氣的是還吵不過人家,你說什麼氣動原理都沒用,人家會背好多《周禮》、《尚書》,動輒就是堯典如何,禹典這般。而且旁徵博引,連司馬遷的《史記》都搬了出來,反正都是聖人的話,反正聖人都是對的,一句頂萬句,句句是真理!說的李清直在一旁擼袖子,要不是陳全在邊上扯著又猛使眼色,沒準李清撲上去就掐死他。

  還是曲大人會揣摩人意,他把李清支開自作主張的設了酒宴請周御史喝了兩回。怎麼勸說李清就不清楚了,反正喝了兩次之後周御史態度便好了很多,再說李清莊上女孩子彈的曲子也確實好聽,更重要的是,周御史現在有些怕李清了,因為每次都是惡狠狠的盯著他,據說這個李三郎最初就是在宏毅寺揚名立萬的,絕對是個野蠻不通教化的,和契丹人有的一比,他周大人可犯不著一般見識的,有辱斯文!

  李清當然不屑與周御史同桌喝酒,他還找曲大人要酒錢,曲大人不接這個話碴,反說起楚雲館新收了幾個金陵小姑娘,聽說風情萬種的,只是禮部官兒油水不夠,不如李三郎哪天抽空帶他也去逛逛?反正知道你李公子可以吃白食的。這些話很成功的轉移了李清的注意力,弄得李清現在不想掐死周御史,而是想掐死曲大人了。

  還好,就是想給人添麻煩也需要有本事,周御史這樣的可不算攔路虎,只是個小虱子罷了,最多讓你不痛快,即便多方刁難,給皇帝做的「逍遙游」總算是做好了,其實那些巧手木匠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那張龍椅上了,要雕那麼多龍,這可叫李清歎為觀止。

  這個龍椅可是沒管周御史怎麼說了,要做那麼寬怎麼保持平衡?李清向木匠提了建議,是按照印像中的西方那種高高的寶座製作的,這樣重心也穩,椅子靠背通體雕著一條龍,而龍頭就在靠背的最上面。

  高高在上也體現出一種威儀,連周御史看了都沒再挑剔,龍椅安放在一個帶輪子的支架上,這可是給皇帝坐的,總不能像平常人那樣一扯就跑吧,皇帝在上面搖搖晃晃那可是失儀的。

  翼展十米多地三角形滑翔傘穩穩的立在院子裡,傘翼上描龍繡鳳,特別是塗了金漆的龍椅在陽光下爍爍生輝,這哪還是什麼極限運動的工具,分明便是件藝術品。

  好東西就是有震撼力的,這會別說曲大人在邊上看得發怔了,連周御史都是瞠目結舌,半晌沒敢言語,見李清也遲遲不做聲,猶豫半天,湊過來小心翼翼的說道:「李公子,還請叫人試上一試才好,畢竟是讓皇上乘坐,可疏忽大意不得。」

  不懷疑它能不能飛起來了?不說我是妖言惑眾了?李清斜睨了周御史一眼,沒搭理他,招手叫慕容一禎等人過來,讓他帶著那班延州兄弟去試上幾次,一開始馬要跑多快,最後怎麼收繩索,還需要人家去試過才知道,反正沒別的要求,越平穩越好。

  這個新做的可比以前強到哪去了,看著它一天天成形,慕容一禎和那班延州兄弟早在一邊心癢癢了,總算有得試一試了,李清把慕容一禎扯到一邊慎重的說道:「這可是你露臉的好機會,可千萬要小心才好。」

  慕容一禎也是肅容回道:「公子放心,一禎醒得的,定會小心從事,萬無一失。」

  安排完了,李清便掉頭自回房裡去了,周御史追上來緊張的問道:「李公子不親自試試?這如何能放心得下?」

  我試?我能有人家精通麼?不懂就別添亂,放心不下?笑話了,外行的你操個什麼心!李清笑笑,懶洋洋的說道:「若是放心不下,莫若周御史親自去試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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