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試驗開始～

這些技術人員，對於血將軍及這個基地而言，恐怕比那些儀器設備更加寶貴萬分。從這些技術人群中逃跑，恐怕就是以華將軍的冷酷無情，應該都不敢隨意射擊。

所以，小開立刻就撲進了這群技術人員中，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技術人員當然比不得那些士兵，見到這個厲害堪比變異獸的可怕傢伙一頭扎進自己這群人中，立刻驚得像沒頭蒼蠅群一樣亂跑亂竄，不少人甚至擋住了小開身後華清揚等人的追擊路線，氣得血將軍大聲咆哮不已。

眼見計劃順利，小開喜得哈哈大笑，和憤怒無比的華將軍成了鮮明的對比。和華將軍不同，他對那些前面攔路的技術人員無需客氣，見面就是一腳飛出，最少能讓這幫體質虛弱的傢伙回家躺上一年半載。

小開在心中想道：「反正這些技術人員也不是什麼好鳥，竟然幫助華將軍研究這些害人的技術陷害小開大爺我，絕對是死罪的死罪，沒有把這些傢伙一腳踢死，已經是非常給面子的了。」

殺得性起，小開高高躍起，狠狠一腳踢向人群堆中最扎眼、最詭異，看起來最重要的那個高大黑袍技術人員──小丑大師！

不料，他一腳踢向小丑大師時，腦海中突然聽見一個絕對不適宜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聲音。

「是我。」趁著華將軍被人群隔在遠處，附近的人員狼狽奔逃、混亂不已的同時，這個正在狼狽躲閃的小丑大師，竟然用小開熟悉無比的語調低聲來了這麼一句。

化了灰他也能記起那是華舞雲大小姐的聲音啊！

小開不愧是小開，身體神經反應敏捷到了極點。還沒想出是怎麼回事之前，已經將前踢自然地一轉，化成美妙的迴旋踢，本來必中的一腳就在毫釐之間從小丑大師的耳邊擦了過去，隨後將身邊的一個士兵踢得噴血飛出。小丑大師順勢退去，他轉過身來要再追擊的時候，卻發現幾個士兵早已衝了上來，攔在了他和小丑大師之間。

他頓時心中暗喜，順理成章地放棄了繼續追擊，還十分真實地模擬出了惋惜懊悔的表情，同時心中在瘋狂轉著念頭，想像華舞雲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來救他麼？既然華舞雲在這裡，那麼應該和華舞雲在一起的林雨晴在哪兒呢？他腦子雖然在瘋狂轉動，手上卻絲毫不停，依然保持本能的作戰狀態，眨眼間就一拳一個幹翻了身邊數名技術人員，同時一手肘擊向另外一個選中的目標──銀月大師。

「小開大哥，我是雨晴。」

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雖然極小，只在小開的耳邊，超過三十公分開外就絕對聽不見，可是在小開的耳中卻不亞於晴天霹靂！

小開一個踉蹌，幾乎摔倒，連續全力出擊的動作要勉強收回，讓他感到難受無比。

這下他終於變得狼狽，再也無法保持帥氣的動作，身形猛地一滯，旁邊一個被小開身手嚇壞的士兵正瘋狂揮舞著手中的鈦棒，無巧不巧地，那根原本根本和小開沒什麼交集的棒子，就正正敲中了小開的腦門。

「啊……」林雨晴擔心地發出了一聲極細的低呼，小開的額頭上，立刻就流了一道血線下來。

畢竟他現在身手雖然高強，很是有幾分Ｄ級變異怪獸的模樣，但是真實的身體抗打擊能力，卻還是無法跟那些本體含有百分之六十金屬含量的怪獸相比較的。

他還是人，被一個身體健壯、訓練有素的成年男子擊中頭部，自然也同樣會受傷流血。

不過他的身體，也可以說不是人了。常人被鈦混合了固態水銀的合金棒重重擊中頭部，最少也會頭骨爆裂、腦出血中風、半身不遂什麼的，可他倒好，完全發揮出這個把月來天天和怪獸集訓出來的成果，只是腦中微一眩暈，身體不停，直接就做出了反應的動作。

小開左手一推一拉，一身怪力驟然爆發，已經將那名士兵整個扯了起來，一個背摔，重重扔了出去。沉重人體與金屬地面接觸的聲音，骨骼脆裂的爆音同時響起，讓附近的士兵人人不寒而慄，雙腳竟然有微微發軟的感覺。

腦袋雖然很痛，可是小開心中卻真正地歡喜起來。

除了知道林雨晴安然無事感到放心外，最特別的感覺卻是：「雨晴小姐來了！她竟然冒這麼大危險來救我……」順便還非常意淫地想道：「看來我在雨晴小姐的心中，果然已經是那個唯一的存在了！」

「嗚嗚嗚，感動，實在太感動了，這輩子我小開就奉獻出我純潔的肉體，為雨晴小姐永遠做牛做馬吧！在床上做那活塞運動時，我小開就是傳說中的永動機呀！雨晴小姐，妳終身的幸福，就交給我吧！」

遠處的小丑大師和華清揚突然同時覺得有些不妥。

糟糕，這個傢伙想幹什麼？這兩個明顯敵對的人心中，突然同時出現了一個同樣的念頭。

「難道，他是想這樣？」這兩個傢伙，繼續憑借自己強大無匹的計算能力，全力推想道。

「不要啊，那樣我的計劃就完蛋了。」又幾乎是同時，華清揚和小丑大師一起發出了這樣一聲低呼。

果然，就在下一個瞬間，小開拖起林雨晴的手，旋風般躍起離去。

這個傢伙身上背了一個人，動作依然如同猿猴般敏捷。因為小丑大師和銀月大師在這次計劃中的重要性，華將軍在事前曾經特別下令，沒有他的命令，絕對不能動這兩人一根毫毛。所以此時銀月大師落入小開之手，看起來彷彿小開要挾持這人一樣。在場士兵都知道血將軍的暴虐，知道違背他命令的後果，腦中紛紛一愣，哪裡還敢再向小開開槍或者做出其他攻擊。

就在這微微一緩的時間，小開已經背著林雨晴從人群中衝出，大步流星般朝著飛快落下的閘門口跑去。

轟的一聲，重數十噸的閘門猛然落下，而小開和林雨晴卻已經來到了門的另外一邊。這種重型封閉門，關閉後要重新打開並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華將軍和他的手下士兵們，都已經被隔絕到了門的另外一邊。遠處的巷道雖然仍有不少士兵們全速奔跑的腳步傳來，但是和血將軍以及他手下的教官們比較起來，這些普通的士兵真的不算什麼。至少，他們已經暫時安全。

小開和林雨晴相互對視一眼，這才發現，兩人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相互握得很緊。一點小小的溫情，就在兩人眼睛中傳遞了開來，有很短的一個瞬間，他們彷彿能相互看到對方的內心。

正在這個時候，他們身後的巨大鋼鐵閘門，突然發出了一聲可怕的巨響。

鋼鐵撕裂的刺耳聲音中，厚達兩米的鋼鐵閘門薄紙般被撕裂。一個龐然大物帶著火焰與赤芒，直接從門後衝出，半路一個和那巨大身軀非常不相符合的輕巧迴旋，重達近百噸的龐然大物在狹小的巷道內卻如飛鳥般，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小開的身前，並沒有做出任何攻擊的動作，只是來物降落時掀起的氣流，就沖得小開一個踉蹌。

傳說中的超高級機甲，華清揚上將閣下的座駕──赤雷！

這是一部連華風、華峰兩兄弟那部神級基本型強大機甲都可以輕易擊敗的超級機甲，戰鬥力不明，只知道華清揚已經駕駛著它縱橫了超過六十個年頭，卻幾乎從來沒有遇見敵手。

傳聞二十五年前，華清揚和赤雷曾經被人擊敗，重型戰鬥機甲赤雷也受了很重的傷，甚至無法修復，戰力大減。可是此時赤雷的身上，卻半點看不出什麼受傷的樣子，依舊強悍而靈活。單憑一眼看去，就比那些普通高級戰鬥機甲要強上百倍！

依然待在大廳中的華舞雲一看這機甲赤雷的動作能力，身子就不由微微一震，低呼道：「不愧是華清揚的座駕，竟然擁有Ａ級中位機甲……或者以上的實力，那麼它沒受傷之前，會有多強？」

眼見主人駕駛著機甲赤雷出擊，華將軍手下的士兵頓時紛紛歡呼起來。在從前無數次戰鬥中，這些士兵們，是幾乎沒有看見華清揚上將戰敗過的，對他和這部機甲赤雷，自然有完全的信心。

那些士兵們歡呼得興高采烈，小開的心情卻跌落至最低的谷底。原因非常簡單，因為高達二十多米的重型機甲赤雷，正微微彎著腰，將那柄十來米高，口徑五十公分的超能伽瑪射線槍槍口，筆直地指向小開的腦門。

超越Ａ級下位的戰鬥機師，超越Ａ級中位的超級戰鬥機甲完美組合，讓小開根本不用考慮能不能從華清揚上將槍口下逃脫的問題。就算華清揚故意射偏都沒用，只要他手微微一抖，超能伽瑪射線槍射出的可怕威力能夠輕易毀滅附近百米內一切！

華將軍的狂笑聲，透過機甲赤雷厚重的身軀，在整個巨大的地下基地中迴盪。

「小開大哥，不要反抗，免得受傷，你不用擔心，不會有問題的。」

幾個士兵立刻奔了過來，忙將被小開挾持為「人質」的銀月大師保護起來，在士兵來前，林雨晴卻低聲在心急如焚的小開耳邊說了這麼一句。

小開猛地回頭，林雨晴卻已經被士兵們帶走，再也無法向他多說些什麼了。發覺小開被重新抓了回來後，小丑大師卻是暗中嘎嘎輕笑了幾聲，似乎頗為開心的樣子。可惜這一幕，林雨晴和小開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十分鐘之後，腦門一直被超能伽瑪射線槍頂著的小開，終於「自願」地進入了實驗艙，被死死地綁在了艙中一個巨大的平台上。

雖然林雨晴說了不用害怕，可是那種生物面臨絕境時的恐懼卻肯定不是一句話就能打消的，此時的小開依然盡了全力掙扎，全身肌肉繃緊，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巨大力量，純力量值，幾乎超越人類體能的極限。

就連三重的合金鎖在小開的一身怪力掙扎下，都不住發出格格的爆響。

可華將軍卻絲毫不為之所動！

「啪……」他瀟灑地打了幾個響指，小開的身上頓時再加了九重複合合金索，這種程度的束縛，莫說是小開，就算拿來關Ａ級下位變異獸，都綽綽有餘了。要知道，Ａ級變異獸，可是能正面對抗Ｂ級上位高級戰鬥機甲的可怕怪獸！

小開的掙扎，就此結束。

「既然一切已經準備完畢，那麼我宣佈Ｓ級戰鬥機師養成計劃，正式開始！」華將軍的眼中，露出了病態的興奮光芒：「亞粒子衝擊波開始沖壓，觀察諾亞星團潰滅產生輻射目前的位置，宇宙第一、第二鏡面能量收集裝置開始啟動……」

在他的身後的人群中，小丑大師和銀月大師卻站在一個最遙遠的角落。

「舞雲姐，小開大哥真的不會出事嗎？」在面具的後面，林雨晴臉上的表情極度擔心，冰冷的汗水不住自身上流出，好幾次她都忍不住要掏出機甲水藍，哪怕冒著生命危險，也要硬救小開出去。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華舞雲的方法是否真的有效，是否真的能在這華將軍的實驗中保護小開。哪怕冒著被華將軍那可怕戰鬥機甲赤雷追殺的風險──以她現在的實力加上機甲水藍的戰力，在第一擊中就被赤雷完全擊毀的機率，應該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可就算如此，林雨晴仍然有想盡力試試的衝動，但她的手卻被華舞雲緊緊拉住，不能做出任何動作。

「放心吧，雨晴，小開那個混小子死不了的。妳要對我有信心啊！在有電腦的地方，妳就不用有任何的擔心。可是若我們現在衝動，整個計劃就全毀了，不但救不出小開，還會把我們兩個搭進去。」

「嗯。」林雨晴低聲答應道，可是她的臉色依舊蒼白。

「小開大哥，你一定要加油啊！」望著緩緩關閉的實驗艙，臉色蒼白的林雨晴只得默默地向上天禱告。

實驗正式開始了，整個地獄犬訓練基地所有的能源，都被調動了過來。龐大無匹的能源從這個星球的每一個角落匯聚到這裡。此時外面已經是夜晚，幾乎是不分先後的，星球上所有訓練基地，或是駐紮著華家部隊的地方，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少不明就裡的華家部隊和學員，紛紛陷入了恐慌中。他們試圖打開備用的能源系統，卻發現就連備用能源系統的能量都早已被全部調走。

而在整個星球唯一的一處太空港，數十名技術人員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批華清揚手下的私人軍隊凶神惡煞地開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港內停泊的所有艦艇人員清出，然後用粗大的電纜將所有艦艇主發動機的能源集中起來，導向不知名的某處。

那些華家的部隊和學員，包括港口的護衛人員正要行動起來的時候，卻無一例外地接到了華清揚總教官閣下的親書手令，任何人不許妄動，否則格殺勿論！看了看外面那些華清揚私人軍隊戰鬥機甲油黑發亮的巨大槍口，這些平素沒有經過什麼實戰演練的士兵、護衛、學員們紛紛吞了口唾沫，隨後鬱悶地待在營地中，哪裡還敢玩出半點花樣。

就這樣，在這個短暫的時間中，華清揚輕易徹底控制了整個地獄犬訓練基地，獲得了整個星球的能源支持。

發覺外面的異常好像似曾相識，某些在地獄犬訓練基地中待了超過二十年，腦子還對舊事存有印象的華家老人，紛紛身體一顫，口中低聲哀歎道：「這次不知道又是誰要遭到總教官閣下毒手了。」

可惜這些人的數目卻是極少，整顆星球加起來也不過十個手指頭的人數，大部分還是家族派來秘密監視血將軍日常行動的間諜。

有人為華家新生力量又一次被華清揚肆意摧殘而感到痛心，自然也有人在黑暗中為這一幕竊竊偷笑，只不過竊笑者的身份卻是比那些間諜還要隱秘，幾乎任何人都無法發覺罷了。

這個計劃進行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華清揚完全處於一種不眠不休的亢奮狀態，變得血紅的雙目死死盯著螢幕上的一切數據，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同時不斷下著新的命令，根據目前情況的變化來採取最佳的備選方案繼續實驗。此時他的任何一個決策錯誤，一定會導致這次規模龐大的實驗計劃徹底失敗，而失敗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小開徹底完蛋。

目前螢幕上顯示的就是此時小開的身體包括精神方面的即時狀態數據，卻不知道這次是上天在保佑華清揚將軍，還是小丑大師搞出來的神秘測算方法起了功用，小開身上那些數據變化雖然劇烈，和從前那些實驗者一模一樣，好幾次都到了死亡或者精神崩潰的邊緣，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在徹底完蛋的關頭之前，那些數值總能形成一道詭異的曲線，斜斜從危險界限的最上方劃過。

每次總撩撥得華將軍和林雨晴心驚膽顫，卻也沒有真正出事，在華將軍看來，果然是小丑大師的算法產生功用了，這讓他為了留下小丑大師和他那些隨從朋友性命的選擇慶幸不已，留下這麼一個技術實力高超的大師作為幫手，對華將軍以後預定的計劃，無疑是有非常大好處的。

而在他的估計之中，實驗能進行到這一步，另外一個重要的依靠點，就是小開那恐怖得不像人體的身體素質了，普通人身體狀況波動成螢幕上的小開那樣，恐怕早已死了幾百次，可是他直到現在，卻仍然頑強地保持著正常，並沒有被實驗產生的高負荷所擊垮。

而在林雨晴看來，這無疑是華舞雲的辦法產生了作用，雖然她也不太清楚，華舞雲到底做了些什麼。

由於環境的制約，沒有人知道，被封閉在實驗艙內的小開，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麼……

終於，到了實驗徹底完成的那一天。

所有人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華清揚將軍在內。

巨大螢幕的上方，驀然閃動著「實驗結束，完全成功」幾個字。直到這時，林雨晴才稍微放下心來。

唯一不為所動的，卻只有化裝成小丑大師的華舞雲，因為這一切早已在她計算當中。

過了死寂般的十分鐘，才有稍微回過神來的實驗人員顫抖著查看了目前小開的所有數據，隨後用顫抖的語音向華清揚上將閣下報告道：「將軍，目前實驗體身體精神狀態一切正常，實驗後精神排斥反應正常，試驗後腦波數據正常，實驗中數據注入正常，實驗體身體神經反應測試通過！將軍閣下，我們的實驗，成功了！我們奮鬥了二十年的實驗，終於成功了！」

Ｓ級戰鬥機師！自從數百年前的大混戰時代開始，就已經是傳說中的存在。無論是哪個家族，哪怕是最弱小的家族，只要擁有一名駕駛著Ａ級戰鬥機甲以上的Ｓ級戰鬥機師，那麼這個家族，立刻會變成幾乎無敵的存在。

Ｓ級戰鬥機師，如果配合上傳說中的Ｓ級戰鬥機甲，那更是在戰場上幾乎永遠無法擊倒的存在。這樣的組合，卻是被稱為雙Ｓ機神的無敵勇士。他們是孤獨的勇者，星際中的霸王！

任何戰鬥中都是單槍匹馬，百萬戰艦中，真的是來去自如，取敵人上將的頭顱，恐怕比吃飯、喝水還要輕鬆百倍。任何數量上的優勢，都幾乎無法對這種級別的組合構成實質上的威脅。

能夠挑戰這種組合的，只有同樣駕駛著Ｓ級戰鬥機甲的Ｓ級戰鬥機師了。他們並不輕易出手，可是一旦出手，卻必然是石破天驚的局面！幾乎沒有人親眼看過這樣級別的組合親自出手，因為親眼看過這一幕的人，大多已經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