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舞雲之秘～

扮成銀月大師的林雨晴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不錯，舞雲姐，我們家族的祖上，和清河林家應該是一脈相承。」

「難怪，原來超級機甲世家血脈流傳遺留下來的天賦，果然不可小看。清河林家遺留下來的技術，即使只剩下萬分之一，改造一台這樣的機甲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清河林家，嘿嘿，就是當年號稱有人類的地方，清河林家的勢力就可以排上前三的超級大世家麼？」

「三百年前的亂世，四大世家，鎮守四方。中和皇家，天子血脈；泰倫華家，科技最強；清河林家，天賦擎天；淮西巫家，陰險詭異；南臨汝家，富甲天下。中和皇家的鬥魂血脈，一向是最為恐怖的，常有皇家的十歲少年，輕鬆憑借天賦步入Ａ級上位戰鬥機師階段！特別是其家族血脈內部的一種變種，號稱得一人者得天下！具體的情況已經不可考，但是從當年流傳下來的蛛絲馬跡中可以推論，這皇家的特異變種血脈，卻是只要一人，就可以讓任何一個普通最小家族，變為真正的超級大世家，所以四大世家，卻不如一大帝國。」

「而清河林家的子弟，除了和皇家子弟比較外，天賦一向是最為高超的，當年的四大世家當中，林家論科技不如我們華家；論財富遠不及南臨汝家；論堅忍狠毒、算計離間更加不如淮西巫家，可是在當年四大世家和中和皇家天品王朝的決戰中，林家子弟卻是主力中的主力！以華家的科技設計最先進的戰鬥機甲，以南臨汝家的財富武裝起十倍於敵人數量的戰鬥機甲！以淮西巫家的埋伏潛忍收買暗殺分化敵人！以清河林家的子弟作為戰鬥的先鋒！合四大世家之力，卻只能堪堪勉強與中和皇家一戰！好一個輝煌的年代，可惜離我們現在已經太遠了。」

林雨晴心中一動，小開大哥的能力如此奇特，或許也是擁有什麼神奇的血脈呢，可是這事關小開的秘密，所以她並沒有說出來，只是歎道：「舞雲姐，妳好像很多感慨啊！」

「呵呵，我雖然是女人，但一樣可以想要建功立業的嘛，現在時代已經不同，女人一樣可以站在男人頭上。」化裝成小丑大師的華舞雲拋開難聽的機械發聲，用本聲輕笑著說道。

「可是那個精彩年代卻是離我們太遠了，若是我生在那個時代，一定可以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來。一直佔絕對優勢的中和皇家為什麼會失敗，四大世家戰勝皇家後，為什麼又會陷入長達數百年的亂世，清河林家，為何在崛起五百年後突然消失，具體的情形，早已不可考。」

「不過雨晴妳原來是清河林家的後人，難怪進入我們華家後，立刻被破格推薦來地獄犬訓練基地深造呢！那華清揚真是沒有眼光，放著我們清河林家的小女天才不要，卻抓了個什麼都不會，只會騙人的傻瓜回來。（*^__^*）嘻嘻……真是好玩。」

「不是的，不是的。」林雨晴的聲音立刻變得有些慌亂，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總之她的心中，堅信小開絕對是個強者，任憑別人說什麼也不可能推翻，更何況，哪怕小開不是什麼強者，他在林雨晴心中的地位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只是小開的表現實在太差，除了林雨晴外，似乎完全沒有人相信小開是高手的樣子，所以每次在面臨這種尷尬情況的時候，她總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將小開具有那種改進機甲的特殊異能說出來？當然不可能。

可是如果不說出來，那又該怎樣向別人證明平時表現很糟糕，基本屬於機甲廢柴的小開，其實是真正實力強悍隱藏不露的高手呢？真是頭痛啊，每次處於這種為難狀態下，不知該怎麼回答的林雨晴，卻常常會被別人視為是一種默認了。

所以華舞雲沒聽她的解釋，繼續說道：「不過也幸好這樣，要是妳落入血將軍的手裡，我可是會擔心死了。至於那個小騙子嘛，讓他在華清揚手底下吃點苦頭再救他也不遲。」

「不要，不要，舞雲姐姐，妳還是早點把小開大哥救出來吧！」

林雨晴被嚇了一跳，幾天的相處，性格頗為投契的她和華舞雲早已成為好友，可是這位好朋友的性格，偏偏和小開大哥有點不對盤，老是喜歡找小開大哥麻煩的樣子。

到底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林雨晴真是有點發愁，幸好她知道華舞雲經常只是說說而已，倒不會真的對小開大哥怎麼樣，否則也不會想出一個計劃，陪林雨晴潛進華清揚上將的老巢來救小開了。

「對了，舞雲姐姐，妳在華家的地位，是不是很高啊？那天華清揚上將帶人來抓小開大哥後，他那些手下順便想把我也抓回去的時候，妳只是掏出一塊小牌，就把華清揚的那些手下逼走了。既然妳有那塊可以命令華清揚手下的牌子，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看看是否能夠影響華清揚上將，讓他不要抓小開大哥呢？」

「因為那塊牌子是假的啊！」

「啊？？？假的？」

「廢話，雨晴妳想想我華舞雲今年才多少歲？二十出頭的年紀，就算我是神，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也不可能混進華家最高層，弄到華家的最高地位象徵晶龍徽吧！而且就算是真的晶龍徽，對那個瘋子的影響力也是有限，既然這樣，我索性不要拿出來獻醜了。當然，對總教官閣下本人沒用，這塊和本體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晶龍徽，用來唬唬他那些手下還是很好用的。」

「不枉我破了九十八道家族內部網終極網路防守，好不容易才弄到這晶龍徽的製造方法。難度比我破解華清揚的網路，搞到他要請小丑大師來的消息和計算出小丑大師躍遷出來的準確地點，高最少七八十倍啊，那個垃圾小丑大師，也真是廢物，計算出來的躍遷地點，居然被我在半小時內輕鬆計算出來，就這點本事，也敢來幫血將軍忙，真是找死啊，我們打暈了那傢伙，控制了他的飛船，搞不好還是救了他一命呢！」

「什麼？假的？」林雨晴頓時進入了石化狀態。

「當然是假的。」華舞雲格格笑了起來：「難道妳也信以為真啊，我還那麼年輕，就算是家族族長的女兒，人家也不可能會給我晶龍徽的啦！但是人家又真的想要，就做個比假貨還要真的真貨出來囉！」

她不顧林雨晴的臉色，自豪地說道：「藉著這個小玩意兒，我現在可是有不少手下。其實我真正的身份，就是地獄犬訓練基地的學員，呃，或許還有個學生會副會長之類的職務，家族也沒什麼特殊的勢力背景，嗯，基本是這樣了。」

「不要做出這種表情好不好，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愛好罷了，女人也會有權力慾的嘛，也會有建功立業、坐擁一班小弟的想法啊，既然我有這個本事，那為什麼不拿出來用？要不是我故弄玄虛，讓華清揚以為我很有後台，很有背景，現在被抓進來的就不是小開而是我華大小姐了，到時誰來救我啊？」

「雨晴，呵呵，等回去後，姐姐也給妳配一幫小弟好不好，嗯，妳覺得清河林家神秘失落之公主這個身份怎麼樣？配合妳的天賦與我的技術能力，讓別人信以為真的可能性最少九成以上。至於那個沒什麼用的小開騙子，嗯，就讓他的身份變成妳的頭號打手保鏢、管家司機兼服務人員吧，那個傢伙騙死人不償命，別的本事沒有，幹這些事情是最拿手的了。」

「啊，我不要……」可憐的林雨晴猛地垂下了頭，暗自在心中想道：「沒想到舞雲姐姐的性格，竟然這麼有特點，為什麼我突然會覺得舞雲姐姐性格給人的感覺和小開大哥有點像呢？不是像，某些地方簡直就是一樣啊，雖然說不出具體那些地方像。哈，錯覺，這一定是錯覺。」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近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

在這段時間內，小開被瘋狂地虐待式訓練，天天角鬥式打架，他雖然滿心想逃跑，可是華將軍，就是那個變態的老頭子，居然拋下一切，每天像注視著自己最心愛的情人一般地親自監視著小開，幾乎連他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放過，對小開的看守力度，實在高到一個恐怖的地步。

於是以小開這麼機靈的人物，竟然都沒有找到什麼逃跑的機會。嘗試逃脫數次不成功後，小開倒也認命一般，除了每次看見華老頭都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之外，其餘時間都在一心一意地訓練，試圖提高自己各方面的戰鬥能力，以提高自己生存的機會。

以小開那種恐怖的戰鬥天賦，認真訓練下來，他個體戰鬥的能力，真的是一日千里，不論是身體素質，還是戰鬥水平，都有質的提高。原來被三四頭還沒完全長成的Ｅ級鋼狼搞得全身傷痕纍纍的小開，現在已經可以手持合金鐵棒，全力挑戰一下生長完全的Ｄ級中下屬性變異獸鈦魔了。

雖然一般還是打不贏，但是至少可以維持一個平手的局面。就正常人類的身體素質來說，這樣基本已經算是頂峰，你不能指望一個肉體凡胎的人類，真的不用能量武器，赤手空拳把那些能和鋼鐵機甲對打的變異獸幹掉，對不對？

以小開現在展露出來的實力水平，就算是修煉過精深古武學，實力達到人類最頂峰的星際拳王，也不過如是。

可惜他的這種本事，在當今以駕駛戰鬥機甲能力為主要衡量一個人真正實力的時代，實在是一點用都沒有，任何一個最普通的Ｄ級中位機師都可以駕駛機甲輕鬆把他幹掉，所以他現在在社會中的實際重要性卻是比起很多Ｃ級中上位戰鬥機師都遠遠不如。

畢竟所謂的星際拳王，不過是有錢人心中的玩物，而真正有實力的戰鬥機師，卻是每個家族真正的脊樑！

當然華清揚是不會管這個的，現在的他，完全是處於一種心滿意足的狀態。用他的話來說，目前的小開，就是桃子熟了，可以摘了，整個宏大的計劃，終於可以開始了！

「小丑大師！你的準備進行得怎麼樣了？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徹底解決那個該死的技術問題？」隔著好遠，華將軍就在那個大廳的門口衝著裡面的小丑大師大聲吼道！

不知道是出於遵守諾言，還是出於賭氣的因素，自那天被小丑大師強行要求離開他們的工作場地開始，華清揚老頭子就再也沒有踏進過這扇門。雖然每天來問小丑大師的進展都如同鐘錶一樣準時，不過也只是在門口大聲吼叫一下而已。

「很快了，嘎嘎，非常快的……或許……明天就好……」小丑大師腳不著地的飄了過來，從黑袍的深處，用那種讓人聽起來感到極度不舒服的機械語調說道。

這樣的扮相，加上難聽的聲音，這些讓人非常不舒服的東西，構成了最好的掩護，包括血將軍在內，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多看他幾眼，又或者聽他多說幾句話。

「該死，明天？又是明天？我已經聽過很多次你這種托詞了！」華將軍憤怒地咆哮起來：「我建議你給我個明確的時間表，否則，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不論你是誰，不論你為什麼要用黑袍蓋頭，我可不介意把你們身上那層假皮剝下來，好好給你們點顏色看看。真的，要感謝我的仁慈，不要把我的耐心磨盡，如果你不想後悔的話！」

華將軍此時說話的樣子，滿頭青筋畢露，看起來確實是耐心到了盡頭的模樣。

無奈小丑大師卻並不怕他，冷笑數聲，自顧自地慢慢說道：「不要著急，將軍大人，你殺死我們，自然是舉手之勞，可是如果你真的想實驗成功，不出一絲紕漏的話，我建議你，真的不要著急！」

「解決這個技術問題的實驗原型，我當然是早就完成了，可是在細節方面，卻是一直在調試當中，若是你不介意，對這個實驗的成功率不太關心的話，我當然可以馬上將原型注入你這個計劃的中央電腦裡，可是那樣，實驗就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機率了。」

「華將軍，你這個計劃，的確是不得不讓人佩服的宏大計劃啊，若是別人，我肯定做出原型扔給他就算了，可若是這裡，我卻很希望看看你這個計劃真正成功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所以，你不要怪我們需要時間進一步細心地準備呀，因為我老是覺得，這個計劃中還有破綻，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我們還不知道呢！」

雖然小丑大師說出來的話還是蠻中聽的，可是他那如同鐵皮磨沙般的尖銳音調卻實在讓人不舒服，血將軍猛地甩了甩頭，倒也拿這個小丑大師沒有任何辦法。

「七天，我再給你七天，整個計劃都已經完全準備好了，除了你這部分以外，而且根據測算，三天後諾亞星團超新星爆發產生的亞粒子衝擊波就即將到達我們這裡，三天前引爆了諾亞星團，為的就是今天。這個機會，是整個計劃正常進行所必須的產物。所以我沒有時間再等，你直說吧，到底三天內能不能徹底完成？你需要的任何東西或者資源，我都可以給你！」

華將軍這番話說得聲嘶力竭，顯然是將壓心底的話都掏出來了，若是小丑大師口中再說出個不字，這個狂人將軍就隨時會發瘋的樣子。

小丑大師見狀，倒也見好就收，尖聲尖氣地叫道：「亞粒子衝擊波？我怎麼不知道這個計劃還需要這一步？難怪我看你給我的計劃資料，總是有種不完整的感覺！這麼重要的事情，肯定會影響我那種算法的精確性！我需要，不，我要求，你必須在一天之內，將有關亞粒子衝擊波在這次實驗中的作用，那些最核心、最關鍵的資料，全部交給我，否則，我不能保證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出現任何的問題，我都不負責。當然，若是你將那些資料全部給了我，我能保證，五天內完成這個計劃，絕對不會耽誤你實驗的進行！」

「將亞粒子衝擊波的秘密交給你？絕對不可能！」華將軍大聲地咆哮道，看那表情，他真的要瘋了：「亞粒子技術是我這個計劃的核心，也是我這個計劃有可能成功的最關鍵保障，我無論如何不會交給任何人！」

「若是不給我，你就等著守住這個技術進墳墓吧，你閉眼的那天也不會見到實驗成功的！」小丑大師針鋒相對的刻薄諷刺道！

兩個人如同公牛一樣對視，啊，不，應該是華將軍如同被激怒的公牛一樣死死地盯著小丑大師，而小丑大師只是在那小丑面具兩隻眼睛的部位，發出了淡淡的紅色光芒，彷彿諷刺一般地望著華將軍！

對望終於有了效果，華將軍狠狠拉過身邊的一個護衛，拔出手中的槍械，死死頂住那個傢伙的腦門，開了四五十槍，直到將那個可憐傢伙的上半身完全轟碎以後，他才恨恨地吐出一口氣。

小丑大師冷漠地望著這一幕，甚至任憑那些亂飛的碎肉濺射到他的黑袍上，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所有資料都會給你，五天後，你要是無法完成，別怪我拉你們陪葬！」語畢，華將軍轉身恨恨離去。

他才一出去，整個大廳內的人，除了小丑大師外，倒是有好幾個護衛發出了嘔吐的聲音。

好半天後，林雨晴才回過神來：「舞雲姐姐，妳為什麼要激怒華將軍啊？看他那副樣子，剛才差點就要把我們全部殺掉了。我們的整個計劃，不是一個星期前就已經準備完成了嗎，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計劃可以進行了呢？」

化身為小丑大師的華舞雲發出淡淡的笑聲：「沒什麼，只不過為了讓他更加信任我們而已。這麼艱難的事情，若是太快完成，他反而不會信任我們。而且以我們的能力，若是連他有隱藏資料都看不出來，恐怕他根本就不會真心讓我們參與到這個計劃當中吧，畢竟他這個計劃是必須萬無一失的，若是發覺我們沒有了利用價值，恐怕第二天，我們就要曝屍街頭，化作肥料了。所以我一直拖著，一直暗示，就是為了主動等他說出這個計劃的核心部分來。呵呵，而且這種全宇宙只有華將軍才掌握的核心最尖端技術，既然我們來了，怎麼可能放過……」

林雨晴：「……￥#……」

此時走到外面的華清揚，同樣止住了腳步，這時他眼中那種讓人心悸的瘋狂色彩已經不見，轉而化為一種陰狠的冷酷，讓人完全不能想像這個瘋子一般的人，也能如此地冷靜。

「小丑大師，果然名不虛傳！若是沒有一定的深厚技術功底，根本不可能發現我還隱藏著關鍵資料吧，有這樣的水平，設計出來的解決方法，或許真的有可能解決我們面臨的關鍵問題。嘿嘿，不管，反正現在為我們工作的，可不止小丑大師一人，若是他的方案不成，到時候我用別人或者我們自己研究出來的方案就是。」

「雖然可能沒有那麼完美，但是不能將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不能將所有希望寄託在一個人身上，一向都是我行事的準則。放心吧，最核心的技術，我會完完整整地交給你們，可是交給你們之後，計劃完成之後，你們有沒有命離開這裡，就真的很難說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華清揚的狂笑聲在空曠的甬道中迴盪，傳出了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