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卷 【黑客巔峰】 第162章 【黑客霸座】（中）

　宋天雷自然明白，夏葉剛才那番「意味深長」的話無疑在告訴自己，夏萊是他們家的寶貝女兒，自己壓根兒配不上她，好叫自己知難而退，斷了兩人之間「非同一般」的來往關係。

　宋天雷不是因為夏葉他們誤會自己和夏萊的關係而感到悶悶不解，實則是他因，試想一個人堂堂正正地出現在公眾場合，卻被大家瞧不起，另眼看扁，這種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了。

　「難道有錢有勢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才能風生水起嗎？」宋天雷不經意間掉過頭來凝視著夏萊，窗外射進來的霓虹燈光映照著她清麗的臉龐，生出一股朦朧的美感。

　「宋天雷，你還在生我哥的氣？」夏萊低聲怯怯地問道。

　宋天雷只是搖頭，忽然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夏萊很久很久以前就陪在自己身邊了，她看上去是那麼地熟悉，她的每一句問候，每一個笑容，無不透著親切。

　「她將是我的摯友……」

　宋天雷舒口氣。

　夏萊見他怔怔地注視著自己，黑暗之中忍不住臉紅了，心有點按捺不住地跳動。

　過了一會兒，夏萊仰起頭來說道：「其實，這都是我引起的，不然我哥他們也不會這樣看待你……」

　她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宋天雷笑聲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夏萊疑道。

　宋天雷道：「你遇上了第二個張磊，於是你編了一個謊，說你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有男朋友了，而這個人……呵呵，我又不是第一次背這個『黑鍋』了，多一兩次也無所謂。」

　他這不緊不慢道來的話語讓夏萊愣住了。

　「什麼都能叫你猜中。是我錯了，我不應該三番五次把你拿出來做擋箭牌。可是，我隨口就說出你了。」夏萊說著。向宋天雷靠近了幾分。

　宋天雷道：「我沒說你做錯了，人之常情，電視中不是常演的嗎？再說，你也沒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

　「謝謝。」夏萊笑了笑。

　宋天雷聞到從她呼吸中散發出來的一股股酒精味，混合著她淡淡的體香。不免心神一陣蕩漾。

　「我小時候性情很孤僻，媽媽說，我長大了也一樣。不喜歡的東西無論如何都勉強不了。從初中開始，我就愛上了長期地一個人在外居住，所以上學我都是選擇寄宿的。儘管家裡離學校不遠……」夏萊緩緩縮下身子，將頭輕輕地擱在座位上。娓娓說道。

　宋天雷說道：「為什麼不喜歡呆在家裡呢？我倒是希望自己現在離家近一點。這樣就可以天天看到爸媽了，每天問候他們一聲，也是一件很快樂地事。」

　「可我和你們不一樣，也許。我爸基本上不在家的，他工作很忙。事業是他的第一要務，而我媽媽，她也整天串門談他們大人的事情去了。宋天雷……」夏萊欲言又止。

　「嗯。」宋天雷答應著。

　夏萊說道：「快到學校門口了。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宿舍？」

　「你家裡來了那麼多的客人，不回家陪他們嗎？」宋天雷忽覺自己這話說得多餘，於是忙點頭道，「好吧。我送你。」

　夏萊道：「我突然頭暈得厲害，也很累了，我想休息。」

　車子在年華大學本部地東大門口停住，夏萊一沖下車便蹲下去嘔吐了起來。

　宋天雷扶起她，問道：「你喝多了？沒事吧？」

　「我沒喝多。我頭腦很清醒的。我們走吧。」明亮的燈光中，夏萊臉上浮上一抹紅潤之色。

　宋天雷隨她進了校門，向她們計算機實驗班特配的公寓走去。

　女生宿舍和龍魏他們住宿的房子一樣，不過女生地是三人一套的模式。

　「好了。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宋天雷向夏萊道別。

　夏萊打開房門後，卻叫住了他：「你進來坐坐吧。」

　「不用了。你室友們都睡覺了，打攪了她們可不好。」宋天雷搖搖頭說道，這裡畢竟是女生宿舍，一個男生深更半夜地進入影響不太好。

　夏萊看他一本正經地樣子，撲哧而笑，說道：「哪裡呢？今天是星期五，瘋狂的週末前夜，她們早出去約會了，星期天晚上恐怕都難得回來，要是平常，她們還在上網。」

　「哦。」宋天雷道，「那你不是常常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間裡？」

　夏萊推開門，眼中掠過一絲琢磨不透的神色，宋天雷因此隱隱感到不安。

　「還好。」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兩顆原本平靜地心湖蕩起了層層漣漪。

　宋天雷終於沒有拒絕她，走進房去。

　客廳裡很凌亂，像是剛剛有人大鬧過一番。

　夏萊草草收拾了一下，請宋天雷坐下，並問他喜歡喝點什麼。

　宋天雷道：「一杯白開水就行了。」

　夏萊端來兩大杯熱氣騰騰的白開水，兩人相對著坐下，均一言不發地喝起水來。

　時鐘敲到十點時，宋天雷起身道：「時間不早了。夏萊，明天見。你好好休息。」

　「嗯。」夏萊朝他莞爾一笑，明眸皓齒間盡顯嬌媚之態，她也站起身來，送他出門。

　然而，令宋天雷大感吃驚的是就在那一剎那，夏萊反身張開雙臂，攔在門前。

　「你是不是害怕？要不，我送你回家去睡覺吧？」宋天雷不忍地說道，一個女孩子家，獨守空房，確實夠冷清夠惶恐地了。

　夏萊緩慢地轉過身來，只見她滿臉燦爛的笑容，似乎自己的雙手牢牢

　住了令人無比歡樂的事兒。

　「不怕，我早習慣了。宋天雷，留下來陪我吧。」她開口說道，最後幾個字貫進宋天雷耳朵中的時候，他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不清楚此時此刻對方心裡是怎麼想的。

　「陪你說話，到天明？你受得住嗎？」宋天雷便馬上找到了一個理由，如果真是這樣。那也無妨，馬上給李雅陽打個電話，告訴她們自己喝醉後今晚就在朋友家落腳了。

　「說話也好，什麼都可以。」夏萊柔聲細語地說，她伸手扯下紅色的發繩。任烏黑的發絲散落而下，遮住了她的眉角，遮住了她嬌羞地臉頰。

　宋天雷呼口氣，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才好，漫漫長夜。孤男寡女地相處一室，不成名堂。這要是傳出去到了夏家的耳中。那自己豈不成他們心目中的「千古罪人」了！

　「你不會真喝醉了吧？剛才見你一連喝了好幾杯。」宋天雷微微笑道。

　「沒。」夏萊低了低頭，仰起臉來時說道，「宋天雷，你沒給我寫過情書，也沒給我任何暗示。或是送我禮物，但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你喜歡我嗎？」

　「……」

　宋天雷震驚了，當下啞口無言。萬萬想不到夏萊會這麼說，會這麼直截了當地問自己。

　「我……我當然喜歡你了。」他無心的一句話卻讓夏萊心頭湧上一陣莫大的欣喜之情。

　「是不是就像我喜歡你一樣？我知道我爸爸媽媽會因此責備我，但是，他們誰知道我心裡多苦，我都找不到一個人說心裡話。別地男生千方百計地取悅我，我總覺得厭惡，而你不同了，我巴不來你對我的每一次好。」夏萊一字一句，情動於衷地說道。

　宋天雷聽完她這段發自肺腑的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太像了，她和李雅陽說話時的語氣太像了，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過，換了一個環境，換了一個對象，宋天雷只感覺到擔心，惴惴難安。

　「夏萊，你說胡話了。

　你去休息吧。」宋天雷道。

　夏萊激動地說道：「沒啊。我說地都是真話。你不相信嗎？我這次不是在和別人說謊了。」

　她拉住宋天雷的手臂，等待他地擁抱，親吻。

　宋天雷卻久久沒有動。

　半晌之後，宋天雷拉開了門，輕巧地鬆開夏萊地手，依然面容鎮定地說道：「拜拜。有事以後再說。好嗎？」

　他走了出去，夏萊快步跟了出來。

　「那我等你。一直等你。等到你說真話的那一天。」

　宋天雷回過頭去，看著夏萊又是失望又是歡喜的樣子，心頭頓時湧上百般滋味，對於自己來說，「真話」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已經心有歸宿了，兩人只能做朋友。

　但這時宋天雷怎麼忍心說出這些「真話」，讓她徒增煩惱，無辜傷心。

　宋天雷心事重重地趕回到租房裡，那時，李雅陽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他回來。

　宋天雷洗完澡後，便向李雅陽道「晚安」，進臥室去睡了，可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不單單為夏萊的事，更為明天不確定地到來。

　「做人就該灑脫快活！對於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我唸唸不休的幹什麼？應該怎樣就讓它怎樣！」

　宋天雷爬起床來，摁亮檯燈，並隨手打開電腦。

　他忽而覺得自己有一件事做得過頭了，自己不應當「一氣之下」端掉了「旋風」論壇，實際上，它起著很好地輿論導向作用，「本三組」和「夜鷹」終被自己搞垮了，他們落到了這等地步，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再讓黑客界看看他們的下場，引以為戒，不就得了嗎，皆大歡喜！

　「……又何必去破壞與以「飄蕩蕩去」為首的美國黑客界的關係？」

　一想到這點，宋天雷便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巴特、湯姆他們作為旁觀者，自然摸清楚了「中日黑客大戰」的來龍去脈，這次「旋風」論壇突如其來地遭到史無前例的攻擊，而日本一方又輸得慘不忍睹，他們便自然而然把矛頭指向中國黑客界了。

　但事情已經做出，不論怎樣自己都要站出來承擔責任，不會讓美國黑客肆意報復，侵犯到「中國紅客同盟」頭上，因為他們也是蒙在鼓裡的不知情者。

　宋天雷試著連接湯姆等人的在線肉機，可沒找到一個可入端口，看樣子他們各自都在秘密行事了。

　「旋風」論壇恢復穩定運行已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宋天雷順利登陸進去的同時，不免感到意外，原以為湯姆他們至少得花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能復原全部的原始數據，卻沒想到他們的網上辦事效率如此之高，不到三天，便已完成所有的修復工作。

　果然，論壇最主要的幾個板塊上均公佈了同一個醒目的主題帖，這個標題為《黑客霸座，孰對孰錯！》的帖子是論壇管理員發表的，上面雖然沒有直言指明「旋風」論壇被黑一事是出於中國黑客之手，但是字裡行間說到的那個「神秘駭客」，懷疑跟「中國紅客聯盟」有不可告人的內在關係。

　「我等著你們的查抄，只要你們有那個本領！」宋天雷已然想得透徹了，即使與美國黑客鬧翻，那麼，到時候出手和他們大干一場也會在所不辭、全力以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