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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傳》第79章
第八部 第三十二章

鑽石、翡翠、玉石等結晶體可以作為魔法師施展魔法時的介質,它們可以令魔法師的魔法力大幅增加或者節省魔法師的魔力值,某些罕見的結晶體甚至能夠增強魔法師的魔控力。遺憾的是,在施展魔法的過程中結晶體會不斷消耗。為了節省結晶體的消耗以及更大地發揮結晶體的作用,人類發明了魔導器。

魔導器往往用某種特殊的貴金屬為載體,當魔法師在貴金屬上刻下相應的魔法陣之後,再將結晶體鑲嵌在貴金屬上。

象兵器一樣,魔導器也劃分為不同的等級。不同的是,魔導器的價格往往遠遠超過同等級的兵器。當然,神器級例外——無論是魔導器還武器,只要是神器級,根本就沒有價格。

《魔法常識》第十章——魔法師的武器

到達與克勞德公爵約定地點的時候,迎接我的是數以萬計感情複雜的眼神。這些眼神中有激動、有仇恨、也有少許畏懼。

那些人之所以畏懼,不外乎有兩個原因。一、去年今日,英格蘭尼第四兵團品嘗了三十年來第一次失敗的苦果,在戰爭中減員率高達四成,而這一切都是拜我所賜。二、我的傳奇故事太過神奇,或多或少都會對第四兵團將士的心理造成負面影響。

在眾多的目光中,有一股極為熾熱。是的,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肯定,那種眼神確實是熾熱而並非仇恨。不必刻意觀察就可以知道,目光的主人是克勞德公爵。如果眼神能夠散發溫度,那麼此刻我早已被克勞德公爵的目光烤成一團焦碳了。

我能夠理解克勞德公爵此刻的心情。毫無疑問,在過去的一年裏他日思夜想的事就是如何擊敗我。只有擊敗我之後,克勞德公爵才能挽回不敗兵團的名譽。

所以,得到這樣的注目禮我並不吃驚。

敵人是不敗兵團的一萬多人。不敗兵團畢竟是王牌中的王牌,這個兵強馬壯啊……每個士兵都是五大三粗、牛高馬大的,看來克勞德公爵挑選士兵的標準參照了自身的體格特點。騎兵胯下的坐騎是清一色的高頭大馬,雄壯、威武。敵人的人數雖多,可是除了偶爾有駿馬不耐煩的鼻嘶聲之外,整只部隊都靜悄悄的。在戰鬥真正展開之前,無聲的殺氣往往比激烈的怒吼更能打擊敵方的士氣。

再看看我的身後,只有凱迪率領的國王衛隊第一大隊。卓索圖人彪悍歸彪悍,只可惜人數實在少了點,所以在氣勢上比敵方的萬人大陣遜色多了。讓我掉面子的是,卓索圖人在我的身後嘻嘻哈哈地肆意交談,就好象一群從來沒經受過訓練的馬賊。不過這也怪不得卓索圖人。事實上,我沒打算要求卓索圖人在軍紀方面能夠象正規的騎士一樣。卓索圖人嘛,自小就自由散漫慣了,只要他們能打仗就行。

總的來說,我對英格蘭尼第四兵團頗為戒懼。如果讓迅狼兵團和猞猁兵團合擊不敗兵團,一般來說勝利女神多半還是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可是我承受不起那種硬拼的損失,畢竟再過幾天我還得率兵去救援吾爾漢。

事實上,這次越境與克勞德公爵秘密決鬥的事馬迪爾和多明戈都不知情。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會只帶上一個大隊的親衛秘密潛入英格蘭尼境內與不敗兵團對決,別人不說,馬迪爾搞不好會死諫。

從馬迪爾的角度講,他如果拼死不讓我冒險也合情合理。可是我仔細考慮過得失利弊。日月雙星是大陸上最出色的殺手,日尊者的實力現在已經不足以威脅我(卡特琳娜語);而月尊者也將她最厲害的暗殺工具送給我了。再說,現在我連“強者之瘟”都免疫了。只要保持警惕,即便冒一下險,最起碼我也能保住性命。既然如此,我幹嘛不嘗試一下呢?能夠智取,我是絕對不肯力敵的。

騎著小火悠悠然向敵軍陣地馳去,而克勞德公爵也騎著他那匹異常雄壯的照夜獅子馬向我沖了過來。

當我們相距不到五米的時候,我們倆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這個距離對於擁有終極聖鬥氣而且相互有敵意的人來說,正好適合。如果再接近,雙方的終極聖鬥氣就會對對方造成無形的壓迫。我可不願意緊張兮兮地與克勞德大眼瞪小眼。

對著克勞德公爵報以微笑。

“很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還好。”克勞德公爵遙望著我身後的戰士們,似乎非常沮喪。

“你為什麼只帶來這麼一點人?你在污辱我嗎?”

我笑了,笑得非常開心。明天是我的生日,如果計畫能夠成功,那麼今年的生日禮物比去年的還要好。

“我對你很有好感,所以也不瞞你。你看看我的這支衛隊,都是草原邊緣族人。一般來說,國王衛隊的成員首要條件必須是長相英俊,因為國王衛隊畢竟有著儀仗隊的功能。不過我成為國王之後,仍舊堅持讓那些草原邊緣族人成為我的親衛。因為他們非常合我的脾氣。”

“假如你率領大軍向我衝鋒,那些草原邊緣族人馬上就會四散逃命——那是我的命令。要知道,如果是貴族子弟組成的衛隊,他們很可能出於所謂的騎士榮譽感因而拒絕不戰而逃。”

“至於我自己,可以駕禦坐騎飛上天空然後繼續與你們作戰。對了,你這次來為什麼沒有邀請龍騎士?你應該知道我的坐騎會飛,而且上次你已經吃過虧了。”

“為什麼你的坐騎總是能飛?!”克勞德低聲咒駡著。由於他那極為罕見的特大嗓門,雖然對他來說只是低語,可是聲量仍然非常大。

克勞德咬牙切齒地盯著我,令我不由擔心他會不會突然發狂沖上來咬我。

“第四兵團的恥辱必須由我們自己親手洗刷!所以,你不必擔心會有龍騎士參戰。我實在沒有料到,你居然向我發出挑戰的同時卻做好了逃命的準備。”

從這段話中隱約可以感覺到諷刺的味道,不過我不在乎——勝利才是硬道理,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則是真理!

“不,我沒打算逃跑。之所以帶衛隊而不是獨自一人來,是因為我的身份畢竟是一國之主,總得表現點國王的架勢。打敗你的部隊,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克勞德公爵的頭髮好象豎了起來。他緩緩抬起手中的長矛,眯起眼睛,呼吸聲急促而沉重。

我可不希望在達到目的之前就打起來,所以趕緊擺手示意對方不要激動。

“別衝動,請聽我說完。”

“相信你聽說過齊格菲親王的屍體在萬軍之中被人奪走的事……那確實是我幹的。”

克勞德公爵進攻的架勢沒有改變,不過他的瞳孔縮小了。

“我不相信。”

凡是自信驕傲的人都不會相信這件事。如果是以前,如果故事的主角不是我,我同樣會認為那只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想到這裏,我驕傲地解開遮掩得嚴嚴實實的雪白披風。

“看,戰神之鎧。相信了嗎?”

克勞德的表情變得平靜——更準確地說,是變得冷漠。

“那又怎麼樣?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難道你想憑藉戰神之鎧以一人之力打敗我的兵團?你要知道,我可不是凱琳那種柔弱的女人!”

可惜卡特琳娜不在這兒,要不然克勞德就該倒大黴了。

雖然克勞德公爵此刻的表情很冷漠,不過憑敏銳的感應力可以知道,在那副冷漠的面孔的下卻隱藏了細微的情緒波動。

“我承認,憑我一個人無法打敗第四兵團。不過,我還可以再給你看一樣東西。”

從小火的背上取下一個袋子,然後從裏面掏出一張纖細修長、散發著柔和金色光芒的弓。

看著手中的弓,我會心一笑。記得昨天剛剛拿著這張弓的時候,它一下子突然發起光來,雖然那種猶如皎潔月光的白色光芒很柔和,不過確實還是嚇了我一大跳。後來殺神劍告訴我。黃金神戰弓發出這種光芒是神器認主的現象罷了——就好象它認我為主時發出那種朦朧的紅光一樣。

現在我已經能自由控制這張弓了,所以想讓它發光就發光,不想讓它發光就不發光——想想就高興,以後我的臥室還可以節約不少蠟燭呢。

另外,殺神劍還告訴我一個秘密。黃金戰神弓雖然不具有真正意義上的人格意識,不過凡是神器都能夠自主選擇主人。如果使用者不是黃金戰神弓所認可的主人,那麼使用者只能以普通弓的方法使用這張弓;反之,使用者就可以發揮出這張弓特殊的能力——射出無箭之箭。

象小孩子賣弄自己喜愛的玩具似的,我得意揚揚地舉起黃金戰神弓。

“你也擁有終極聖鬥氣,自然可以感應到這張弓隱約散發的神力,不是嗎?所以,就算以前你從來不曾沒見過它,也應該猜得出它的名字。”

克勞德呐呐地說出了它的名字。

“黃金戰神弓……”

“我可以騎著小火從天空不停地向你的將士射擊,而能夠躲過黃金戰神弓射擊的戰士萬中無一。相應的,你們對我的攻擊手段無非有兩種。”

“第一種方法是騎著能飛的坐騎與我在空中交戰。而你又說過,第四兵團的恥辱必須由你們自己親手洗刷!如果沒有龍騎士幫忙,獅鷲騎士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去年已經有過這樣的戰例,你不必再進行這種徒勞的嘗試。”

“第二種方法是由魔法師從地面向我發動攻擊。高級魔法師施展的魔法確實可以攻擊到我,可是你要知道,我同時也是個魔法師,可以製作結界。”

我覺得,透露的情報已經足以打消克勞德公爵的戰意了,所以我不打算將黃金戰神真實的威力說出來。在牌桌上一下子將所有的好牌都打出來的,只會是菜鳥!

“憑我一人之力或許無法打敗第四兵團……”

對克勞德這種人,恐嚇和威脅往往會事得其反。平和謙虛一點反而可能獲得更好的效果。在空中使用黃金戰神弓和雷神彈確實可以重創敵軍。令我顧忌的是,除惡不盡就會遭受反噬。最有效的作戰方法無非是使用雷神彈。可是蘭僕現在不知所蹤,雷神彈是用一顆少一顆。就算將手頭上僅有的一百多顆雷神彈全部用光,也絕對不可能全殲第四兵團。一來,雷神彈的數量有限。二來,對於那些全身重鎧的重步兵和鬥氣等級較高的戰士來說,雷神彈並不致命。

在現在的形勢下與克勞德公爵結下無法緩和的生死之仇,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我還急著去救援吾爾漢呢,被克勞德公爵纏住可不行。

“我有戰神之鎧,有黃金戰神弓,有屠龍槍,還有進階過的可以飛行的火焰獅子作為的坐騎。這種情況下,即便以我一人之力也可以給予第四兵團重創,哪怕最終我不得不逃跑,但是你必須清楚一點。這樣的戰鬥只能給第四兵團帶來更大的恥辱。”

克勞德仍舊面無表情,不過我卻清楚地知道,他的情緒波動已經越來越大了。自從上次打敗這個人形野獸後,我就一直很擔心他的報復。那時候我只知道克勞德極為愛護自己的士兵,甚至達到了“婦人之仁”的程度,可是當時我想不出應該怎樣利用他的這個缺點。幸運的是,昨天我終於想出了應對之策。

克勞德不是愛惜士兵嗎?那麼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可以大量地殺傷他的士兵,而自己卻可以毫髮不傷。

並不指望克勞德公爵臣服于我,因為我知道。克勞德公爵只會臣服于能夠憑武力直接打敗他的人。如果穿上戰神之鎧並且使用屠龍槍,勝負自然不消說,可是克勞德不會口服心服。如果不穿戰神之鎧而且只使用普通的武器,勝負就很難說了。我現在的實力應該是很強,可惜畢竟沒有與同級強者實戰的經驗。萬一弄出什麼好歹來,怎麼向安麗絲和兒子交待呢?我還沒見過兒子呢!

我不是怕死,只是現在責任太大了……好了,還是坦誠地說吧。我只願意為自己、親人和喜愛的女人而戰(哪怕戰死)。別的理由嘛……

至於說獨自挑戰不敗兵團,其實風險並不如別人想像中那麼大。克勞德公爵擁有一種獨特的驕傲。我早就預料到克勞德公爵不會邀請第四兵團以外的人與我交戰——萬一看到三名以上的龍騎士或是別的什麼特別強的敵人,我可以藉口克勞德公爵違反了決鬥的規定(不得邀請第三方參加決鬥),光明正大地逃之夭夭。

事實上,我只不過希望克勞德許下承諾不再與我為敵也就夠了。

英格蘭尼有兩支部隊屬於王牌中的王牌。肯洛王子的第一兵團被我殺掉了不少精英軍官,戰鬥力已經受到嚴重的損害。如果只是普通士兵還好說,可是優秀的軍官哪那麼容易補充?況且,即便強行從其他兵團調集足夠的優秀軍官,但是軍官與士兵相互磨合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如果克勞德不再與我為敵,那麼我就輕鬆多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克勞德公爵仍舊低著頭保持著沉默。我一點都不著急。反正剛才我已經用探查術偵察過了,不敗兵團裏中只有一個魔導士,而且也沒有神器級的魔導器。對於軍隊來說,兵團裏配置一名魔導士簡直駭人聽聞,畢竟一些小的公國、自由城邦甚至連國師(首席魔法師)也只是高級魔法師罷了。不過對於我來說,沒有神器級魔導器的魔導士實在不值一提,因為他不可能制止我施展空間轉移魔法逃命。

克勞德公爵吃軟不吃硬。既然現在他的精神壓力已經那麼大了,我又何必催促他立即作出決定呢。

……

“我不明白,以你自身的實力再加上那些神器,你已經擁有近乎於神的能力了,為什麼……?”克勞德憤懣地看著我,眼中的突然出現一絲怒火。

人類還真是難以理解野獸的思維方式呢。

接近於神?克勞德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神魔的概念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神魔泛指神族和魔族,狹義的則指十二主神和魔族長老。卡特琳娜前些時候實力達到了長老級,她也算真正的魔了?

傳說神魔是不會干涉人間活動的。那卡特琳娜為什麼對人間的活動那麼感興趣?

不想那些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克勞德公爵的情緒。

“你剛才也說了,我是加上幾件神器才擁有幾近於神的實力。從本質上說,我的實力未必強於你。”

“那麼……你放下神器與我決鬥!如果你贏了,我就向你臣服!”

面對咄咄逼人的人形野獸,我鬱悶不已。真是怕什麼就有什麼。真是一個固執而且沒大腦的傢伙!憑什麼要我在占盡上風的時候答應這個無理的要求?

突然間,一個計謀浮現在我的腦海。

“說到臣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聽說詹姆士三世曾經向你提出過要求,可是你卻拒絕成為他的直屬家臣。為什麼?”

“他打不過我!”人形野獸言簡意賅。

“可是你就任公爵時曾向國王效忠過,就這樣成為我的家臣似乎不大好吧。”

看到克勞德公爵面露猶豫之色,我趁熱打鐵,悄聲對克勞德公爵說道。

“要不我們這樣約定。等詹姆士三世逝世後我們再進行這場決鬥如何?決鬥時,我們都不得使用神器,也不得飛到天上去。如果你戰敗就必須向我臣服。如果你勝利了,我就將自己的長劍交給你。不過在決鬥之前你不得與我為敵——當然,我也不得與你為敵。同意嗎?”

克勞德公爵愈發猶豫。憑他野獸般敏銳的直覺,他應該能夠感覺我的實力略遜於他。事實上,我的實力確實還不如他。別看都是聖騎士,但是其中的強者與剛剛入門者的差距是普通人無法想像的。只有當殺神劍直接控制我身體的時候,小魔女才無法戰勝我。如果沒有殺神劍幫助,我根本就不是小魔女的對手。

被假像所欺騙的克勞德公爵對我的提議無法不動心。如果他不答應我就會飛到天上去與他作戰——克勞德公爵對於這種情況是極為頭疼的。

趁著他正在猶豫,我迅速脫下金屬手套。輕叱一聲之後,掌中幻化出一柄散發朦朧白光的由純能量變成的匕首。用匕首將左手手指割開,我鄭重地發誓。

“我以我血發誓。只要詹姆士三世一死,我立即履行與克勞德公爵的約定!如若不然,但凡流淌此血液之人,將承受無盡的痛苦。”

克勞德驚訝地看著我手中的能量匕首,愣了愣,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士兵後,毫不猶豫地割破了手指。

克勞德公爵盯著我,發洩似地怒吼。

“我以我血發誓。只要詹姆士三世一死,我立即履行與蘭特國王的約定!如若不然,但凡流淌此血液之人,將承受無盡的痛苦。”

等克勞德發完血盟之誓後,我簡直高興極了。言多必有失。既然已經取得了比預想更好的成果,那就沒理由再多作停留了。

“克勞德公爵,我先回去了。另外,我真的很期盼那一天早日到來。”

大聲說完這句話後,我大笑著回到自己人之中,然後像是被追殺一般立即帶領親衛們急馳而去。

第八部 第三十三章

從地圖上看,鳩格市與曼城之間的直線距離只不過四百公里。可是我們的行軍路線必須穿過瑪哈亞,經由薩弗斯的控制區繞道塞斯,而這條線路長達一千公里,更糟糕的是,穿越瑪哈亞省的路上有將近三百公里山路。儘管輕騎簡裝,儘管每天只休息八個小時,可是抵達薩弗斯控制區與塞斯交界處仍舊耗費了三天的時間。

在三天的長途奔襲中,親衛第一大隊表現良好。親衛平均擁有至少三匹草原馬。草原馬雖然矮小難看,可是耐力卻比內陸的高頭大馬強一些。再加上草原邊緣族號稱馬背上的民族,所以雖然連續三天都在馬背上顛簸,可是卓索圖人的戰鬥力並沒有明顯減弱。

表現得最好的還是泰坦巨人。我從來沒見過比泰坦巨人更適合打仗的種族。泰坦巨人喜歡人類的食物,可是行軍打仗的時候,他們卻幾乎不需要所謂的補給。只要是有植物和動物的地方,泰坦巨人的食物就有保障。無論是短途衝刺還是長途奔襲,泰坦巨人都可以保持著快逾奔馬的速度。泰坦巨人畢竟是亞神種族,他們的戰鬥力絕對在我軍排名第一。甚至可以這麼說,泰坦巨人簡直就是戰爭機器。

唯一可惜的是,泰坦巨人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些。塞維爾的泰坦巨人只不過三百零八人,其中成年泰坦巨人僅二百三十一人,連一個大隊的編制都不夠。而且由於不久前護國大將軍被暗殺,塞維爾的政局似乎有不穩的跡象。為了保證塞維爾的穩定,我只要求一百名泰坦巨人加入了遠征部隊。

如果我的部隊只是卓索圖人和泰坦巨人,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立即揮兵挺進塞斯。可是經過三天的高強度急行軍,別說是迅狼兵團的步兵(雖然迅狼兵團已經為所有的步兵裝配了馬車用來提高兵團的機動力),馬迪爾的兩支輕騎兵聯隊和狼牙部隊的坐騎全都掉了驃。很多戰士的大腿內側已經磨出了血泡。更糟糕的是,行軍過程中掉隊的騎兵將近有四百人(步兵根本就沒來,因為馬車在山路上速度較慢)。因為這個緣故,我們不得不在臨近塞斯的邊境線上進行休整。

休整時,我收到了多明戈報來的好消息。飛翼部隊取得了建立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全殲法蘭西斯一個兵團。

不過,這次勝利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必然的。飛翼所搭乘的戰鬥人員簡直是前所未有的豪華陣容。多明戈親自坐鎮指揮,三十名魔法師之中,還有包括國師和他的魔導士弟子鐘斯。

多明戈首先按騎士的規則向對方遞交了戰書。在戰鬥開始後,蘭絲和鐘斯合力施展了一個巨大的移動火牆。看到長達一公里的移動火牆後,稍有魔法知識的法蘭西斯人都明白,這意味著我方有魔導師參戰。

大陸流行這樣一個觀點。與魔導師為敵時,如果己方沒有魔導師,那麼撤退並非恥辱。所以,在移動雖然緩慢,卻絕對足以致命的移動火牆緩緩逼近下,法蘭西斯人立即騷動起來。在總指揮作出榜樣之後,士兵們毫不猶豫地開始爭先恐後地逃跑。

這時候,飛翼部隊象牧羊犬一樣在敵人的上空幫助他們保持相對穩定的陣型。嚇得毫無戰意的法蘭西斯人最終沒能四散潰敗,而是被迫逃進了一個中型的城堡。這座最多只適宜二千守軍作戰的城堡強行擠入了八千多潰兵後,再加上城堡中原有的一千多守軍,立即變得擁擠不堪。

由於在追擊的過程中敵人的魔法師接受了飛翼部隊特別的照顧,因而大多數魔法師在逃進城堡之前就被雷神彈或是強弩狙殺。當然,也有聰明一些的魔法師施展飛行術逃過了屠殺。但是因為這些魔法師太聰明,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是魔導師的對手,所以僥倖逃得一命的魔法師們只顧著逃得越遠越好,因而那座中型城堡裏根本就沒有任何魔法師留下來參與防守。

交戰雙方中如果有一方沒有魔法師,那麼這一方在戰鬥過程中已經不能夠僅僅用悲慘來形容——也許,慘不忍睹來形容或許是勉強合適的。

近六十駕飛翼不停地在城堡上空來回盤旋,每一個火球或是閃電落下,都可以殺死數十個士兵;如果是遭受地獄烈火或是連鎖閃電之類的大型魔法襲擊,那麼每次的傷亡數都是數以百計(太過擁擠的緣故)。不到半個小時,法蘭西斯人便認清了自己的處境。

打,根本就無法攻擊到敵人。

逃,無論是靠雙腿還是坐騎,均無法逃脫飛翼的追殺。

如果沒有奇跡發生,那麼這座擁擠的城堡中所有的人,最終都會被敵人的魔法師毫不費力地一一殺掉。覺悟後,敵方的指揮官只得命令守軍樹起了白旗。

多明戈輕取了戰鬥的勝利,自身無一傷亡,抓獲了俘虜七千。由於飛翼部隊的人數畢竟太少,所以多明戈只得命令飛翼部隊再次扮演牧羊犬的角色。押解全副武裝卻又毫無鬥志的近七千俘虜往回走。雖然多明戈沒有繼續前進,可是蘭絲和雷神彈對法蘭西斯人造成的威懾實在是太大。法蘭西斯的政府軍不由地退卻或是收縮了防線。

這一戰,消耗雷神彈八十餘枚。如果敵人無法在短期內找出應對之策,那麼給交給多明戈的雷神彈足夠他完成三次這樣的戰鬥。雷神彈的具體數目只有我和夏默知道,但願多明戈不會對這種戰鬥方式上癮。

在薩弗斯的控制區休整了一天后,我實在忍耐不住了。吾爾漢畢竟是我外公的領地。在外公的三十多年的治理下,吾爾漢的人口從五萬發展到八萬,其中包含了外公多少心血!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所以,我命令馬迪爾部原地繼續休整直到與步兵匯合,而我自己則率領親衛第一大隊和泰坦巨人率先出發。

以迅狼兵團戰士目前的狀況,基本上相當於全員帶傷。馬迪爾清楚強行率領傷患戰鬥會有什麼後果,也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他只是擔心我的安全。對於馬迪爾的疑問,我一言不發,只是揚著下巴示意他注意卓索圖戰士和泰坦巨人的存在。猶豫了半天,馬迪爾最終勉強接受了我的計畫。

臨行的時候,薩弗斯留守將領中地位最高的家臣自薦率領三千士兵跟隨我軍作戰,不過我婉拒了。薩弗斯最恨兩個人,一個是阿科尼奧七世,另一個就是史蒂夫。此刻薩弗斯的主力正在與史蒂夫部作戰。留守的部隊的人數不多,戰鬥力不強,而且還都是步兵。在我的計畫中,暫時還不需要步兵。首批進入塞斯的親衛第一大隊和泰坦巨人戰鬥力且不說,最重要的是,這支部隊的機動力極強。率領這支來如風、去如電的部隊,逢強則避,遇弱則擊,要有多爽就有多爽。戰爭的才能就是運動的才能。讓我指揮卓索圖人和泰坦戰士以超過步兵的速度運動沒任何問題,可是如果讓我在這次戰鬥中帶上步兵,那簡直就是自虐。

在薩弗斯的控制區與塞斯的邊境上,英格蘭尼人部屬了大約三個聯隊的軍隊。當我軍越過邊境與這三個聯隊對峙時,英格蘭尼人看見泰坦巨人,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可是因為人數上的巨大懸殊,那些經受過嚴格訓練的正規軍人並沒有露出畏懼的神情。

我經歷過幾個人之間的戰鬥,也經歷過超過十萬人規模的大型戰役。經驗告訴我。決定戰爭勝負的主要是精神力量,而不是數量。我現在已經有不小的名氣了。合理地利用任何有效的資源同樣是獲得戰爭勝利的保障。所以,我命令常旗官迎風揚起歐巴尼亞國王王旗。

繡著夢中見過的神龍形象的王旗迎風飄起,在英格蘭尼人的迷惑中,卓索圖人開始高呼“國王萬歲”。於是英格蘭尼人士氣大挫。不過,我並沒有趁機發動攻擊。

英格蘭尼人的軍隊佈置在山坡上。這支軍隊主要由步兵組成,而且弓箭手的比例相對較高。敵方的指揮官將弓箭手擺在中路,而且在弓箭手的前面設置了足夠的拒馬。在敵軍的兩側,只有兩支人數不多的騎兵。這種陣勢正是典型的防禦陣型,可惜的是,他們遇上了非典型的敵人。

泰坦巨人怎麼可能用普通的方法防禦呢?

我喃喃自語。

“敵人的指揮官腦子進了水嗎?泰坦巨人可以施展魔法,弓箭手對他們根本就沒用。”

凱迪敬畏地看了一眼泰坦巨人,問道。

“主公,您說敵人的指揮官腦子進了水,可是如果您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辦?我是說,如果您現在假如是敵人的指揮官,無法憑藉主將實力打敗對方的情況下。”

我瞟了瞟這個好學的青年,斬釘截鐵地說道。

“很簡單,如果那支部隊象不敗兵團的士兵那樣悍不畏死,那就擺出衝鋒陣型。雖然最後也未必能夠取得戰鬥的勝利,可是敵方人少,只要在戰鬥中令敵人有一定的損失那就是勝利。”

“如果部隊的戰鬥意識一般,那麼我就會命令部隊四散逃跑。對方既然人少,自然就不會分兵追擊。能夠儘量保存有生力量,同樣也是一種勝利。英格蘭尼人擺出這樣的陣型,既不能令我軍有什麼損失,也無法擺脫遭受嚴重打擊的命運,當然是敗著。”

為好學的青年解釋完之後,我命令泰坦巨人前進到魔法可以攻擊到對方的距離,向敵人發動攻擊。

普通弓箭最遠射程也只不過一百五至兩百米,在這個距離上,幾乎連皮甲也無法射穿。可是魔法攻擊的距離卻是四百米。泰坦巨人們用霹靂閃電優先攻擊穿著魔法袍的人。敵方魔法師僅有七人,而且只有兩名魔法師,另外五名不過是見習魔法師。相反,泰坦戰士卻有一百人,而且每個泰坦戰士都能施展出的霹靂閃電。

由於交戰雙方的實力太過懸殊,對方的魔法師毫不猶豫選擇以結界進行防守。儘管施展結界的一方可以節省魔法力,可是英格蘭尼人的魔法師只支撐了五分鐘,就成為了此戰中最早的犧牲品。

解決了敵方的魔法師後,泰坦巨人開始對毫無保護的敵方士兵進行有條不紊的殺戮。伴隨著一聲聲的慘叫,冥神開始興高彩烈地接受人類慷慨的祭祀。雖然這些泰坦戰士平均每分鐘只能施展出五個霹靂閃電,可是由於這是一場單方面的、不受干擾的屠殺,因而戰果同樣不菲。在短短的一分鐘時間裏,英格蘭尼人已經損失了將近四百名士兵。

敵方指揮官迫不得已,只得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看到敵方被迫轉守為攻,我微微一笑。敵方指揮官此刻發動衝鋒相對明智,要不然,那些英格蘭尼人不消交戰就會崩潰。不過,現在衝鋒還是遲了。敵軍此刻衝鋒的隊型已經混亂不堪,而且,他們的士兵也大為低落。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選擇防守呢?

敵人越逼越近。在敵軍士兵衝鋒的時候,泰坦戰士在巨力的率領下逐漸向我靠近,將優先打擊的對象變為了敵方的騎兵。敵人的騎兵只有兩個小隊,快要衝到我面前的時候,已經幾乎損失殆盡。這時候,三百名親衛齊聲呐喊,然後開始蹂躪那少得可憐的敵方騎兵。由於狼多肉少,敵方的騎兵很快就變成了歷史的塵埃。按凱迪的說法。他根本還沒完成熱身,結果敵人的騎兵就全部死光了。

騎兵的悲慘經歷並沒有完全阻止步兵衝鋒的步伐,因為他們離我已經不足一百米了。這時候,我命令親衛和泰坦戰士們與敵方士兵保持相同的速度後退,同時,泰坦戰士仍然向敵人施展霹靂閃電。

敵人仍舊在追擊,只是,這是一種絕望的追擊。步兵的速度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泰坦戰士和卓索圖騎兵,更為痛苦的是,在追擊的同時,步兵們一個接一個地被霹靂閃電擊倒。

本能的恐懼最終戰勝了軍紀和榮譽。當第一個無法承受這種壓力的英格蘭尼人開始逃跑後,敵方的攻勢終於完全瓦解了。

剩餘的近兩千敵軍開始歇斯底里地逃跑,看到敵人兵敗如山倒,我命令早已躍躍欲試的凱迪率領親衛們開始追擊。泰坦戰士則簇擁著我,以正常的速度向敵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這一戰已經大獲全勝,沒必要浪費泰坦戰士的體力和鬥氣了。泰坦巨人雖然屬於亞神族,可是他們畢竟並不是神族。三天的長途奔襲再加上剛才的戰鬥,泰坦巨人的鬥氣已經耗費了至少三成。保持泰坦戰士的體力和鬥氣是取勝的保障。接下來的戰鬥中,敵人會更多,戰鬥也會將更為激烈。所以,擴大戰果的任務交給卓索圖人已經足夠了。

看著追擊的卓索圖人毫無憐憫地收割著人命,我索然搖頭。在這場戰鬥中我沒有參戰,興致極高的小火也沒有從這場戰鬥中得到任何實戰經驗。三個聯隊就這麼輕易地被我軍擊敗了。可見,如果再次前來的敵人只是普通的、常規的士兵,那麼勝利也太沒懸念了。

接下來的兩天裏,我的預言變成了現實。所以,寂寞和惆悵不停地騷擾著我。在這兩天,我逐漸體會神族並不干涉人類活動的原因了。因為,以神的力量去干涉人類的活動,實在是一件太過無聊的事。

兩天裏,我們輕輕鬆松擊敗了兩支敢於前來迎戰的部隊。

這兩支部隊一支有五千人,另一支將近有八千人。而且他們吸取了上次失敗的經驗,一開始就擺出了衝鋒的陣型。

可惜的是,他們仍然無法克服追不上卓索圖人和泰坦戰士的致命弱點。戰鬥的過程一層不變、極為單調。

敵方衝鋒,我軍保持著不被敵人追上的速度開始後退(如果敵人用騎兵包抄,我軍則以擊潰兩冀騎兵為首要目標);敵方士兵不停地被泰坦戰士單方面屠殺;敵方士氣下降;敵人停止追擊;我軍稍稍前進後繼續遠程攻擊;敵軍再衝鋒;我軍再後退;敵方士兵再次不停地被泰坦戰士單方面屠殺;敵方士氣繼續下降……直至完全崩潰;然後,早已忍耐不住的卓索圖人開始追殺潰兵。

卓索圖騎兵用來攻城肯定是不適合的。泰坦戰士雖然擅長任何形勢的戰鬥,可是為了保存實力,所以一路上我軍並沒有攻擊任何城堡。就這樣,經過三場完勝之後,我軍幾乎毫無損失就抵達了吾爾漢——如果泰坦戰士損耗鬥氣不算損失的話。

望著不遠處集結的敵軍,我終於產生了一絲興趣。

第八部 第三十四章

儘管情報顯示伊莉在曼城陷落後失蹤了,不過,我並不認為伊莉會躲在曼城的某個角落。即使伊莉那種剛烈、不知變通的性格有所改變,知道城破後躲在某處以便某一天東山再起。可是如果伊莉在曼城被攻克後仍然停留在城內,那麼英格蘭尼人佔領曼城這麼多天,肯定早就將她秘密俘獲了。

無論伊莉是逃出曼城躲藏在某處還是被英格蘭尼人秘密俘獲,總之,她不可能在曼城就是了。所以在繞過曼城時,我並沒有多作停留。再說了,即使我心有餘,力也不足啊。以我目前的兵力結構和數量看,向曼城這種大型城市發動進攻簡直和找死差不多。

繞過曼城前往吾爾漢的路上,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一路上,敵人全都龜縮在城堡裏。通過探察術得知,那些適宜兩百名士兵防守的城堡裏,往往擠滿了超過一千的士兵;適宜一千名士兵防守的城堡裏,駐守的戰士通常超過三千。他媽的,如果手頭上的士兵再多一些,我非要留下一部隊軍隊圍住城堡,將裏面的士兵活活餓死。

我知道敵人打得什麼鬼主意。無非是誘敵深入,在敵軍後路上建成一條封鎖鏈。截斷我軍的糧道以及阻止後援軍隊。雖然明知敵軍的總指揮為我設置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不過我卻夷然不懼。我自已當然是不怕被包圍的,泰坦巨人和卓索圖人同樣也不怕這種程度的包圍網。

不就是糧道被斷以及沒有援軍嗎?

我們需要援軍嗎?似乎不需要吧。我們只不過四百人,卻已經打敗了三支分別為三千、五千、八千的部隊,而且自身幾乎沒有傷亡。雖然不是什麼殲滅戰,可是這三場戰鬥至少消滅了敵軍五千士兵。說起來,我似乎又創造了一次傳奇經典。

至於說糧道,對我來說同樣不重要。

泰坦戰士根本不需要所謂的補給,任何植物和動物都可以補充泰坦巨人所需要的營養。卓索圖人倒是需要吃糧食。可是他們人均有三匹馬,離開薩弗斯的控制區之前,為了不影響行軍的速度,另外兩匹馬只不過馱了三十公斤的乾糧。也就是說,即使一路上我們無法獲取任何補給(這一點很難想像),靠馬背上的乾糧卓索圖人也可以飽飽地吃上三十天。而卓索圖人騎的草原馬比起內陸的馬還有另外一個明顯的優勢。它們並不需要特製的馬糧。只要有草(有時候樹葉也行),這些個子矮小、衝刺速度偏慢但卻吃苦耐勞的草原馬就不會挨餓。

所以說,敵方的總指揮雖然陰險,可惜卻施展了一個對我幾乎無效的陰謀——之所以說幾乎無效而不說完全無效,是因為我覺得,有援軍總不會是一件壞事。

帶著好奇,我率領著四百名戰士,以一種茫然無知的姿態筆直地朝著敵人預設好的陷阱闖去。

在行軍的路上,我越是思索,就越是對敵方的總指揮充滿了好奇。俘虜們都說這次侵略塞斯的總指揮是儒尼奧爾.柏格中將。可是我總是隱約覺得這種大氣的策略似曾相見,應該不是儒尼奧爾的手筆。

雖然部隊只有區區四百人,不過我仍然將軍隊詳細地劃分為前隊、中軍與後隊。所謂的前隊和後隊其實只有十人,他們的任務只不過是進行偵察。由斥候偵察的情報可知,敵軍主力集結在吾爾漢東北方向五公里處,明顯正在等待與我軍決一死戰。

前進的路上沒有任何埋伏或阻饒,甚至連騷擾也沒有。可是在後路上,敵軍部隊卻開始逐漸集結。雖然離我們很遠,卻隱隱有夾擊之勢。

我最佩服敵方總指揮的地方並非是“誘敵深入”這一戰略決策,而是他所選擇的決戰地點。

草原馬並非最適合爬山路的馬種,可是它們在山路上的表現比起內陸的高頭大馬卻強得多。如果敵軍選擇的地點不是吾爾漢,我管他去死!哪怕是爬山路,我也要繞道去營救克洛斯。克洛斯這傢伙平時不哼不哈,在關鍵時刻的表現可真是沒得說。既然英格蘭尼悍然進攻塞斯,那麼我總歸會與英格蘭尼翻臉。克洛斯那麼一鬧,逼得英格蘭尼不得不首先向我國開戰,令我高興得不得了。就沖著這一點,我也得將克洛斯救出來。可惜的是,敵人將主力集結在吾爾漢。

且不說這樣一來解吾爾漢之圍的難度大多了,更重要的是,我不得不朝著敵軍主力集結的方向闖去。雖說藝高人膽大,可是想想,吾爾漢地區敵軍總兵力大概在三萬以上,再加上配合主力包抄我軍後路的其他部隊,總兵力應該超過四萬五千吧。雖然說敵人的四萬五千人當中至少有一萬人是潰兵,士氣絕對不高。可是,以四百對四萬五千,怎麼說都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就這樣一路帶著好奇與佩服,我終於來到了敵軍陣前。

看到敵軍的總指揮官,看到敵軍鼎盛的軍力。雖然因為挑戰難度大大提高而產生了興趣,不過,我多少還是有些遺憾。

敵軍的總指揮官居然是肯洛王子!

於是,我終於明白這些天為什麼對這種大手筆的策略有熟悉的感覺了。

這套技倆,肯洛王子對我的大舅子施展過。都是誘敵深入,都是以敵方捨不得放棄的目標為誘餌!

答應過大舅子要以陰謀詭計打敗肯洛,可惜的是,我卻反而被肯洛設計了。

上次與肯洛打交道的時候我曾經想過。肯洛武功不低,頭腦又出色,還總是有足夠的護衛保護他,下次要找齊幫手圍毆他。可是現在,我再次落於這種不利的境地。雖說這次並非孤身一人。可是與面前將近三萬大軍比起來,身旁的四百將士不僅僅算不上助力,反而是一種拖累。看著這個命中註定的,曾經讓我吃過虧的狡猾敵人,看著那鼎盛的軍容,我暗生退意。

可是憑藉比精靈更佳的視力,那隱約可見的吾爾漢城廓又令我很難做出撤退的決定。

想想,克洛斯此刻正堅守著我的領地,每天都在苦苦期盼著援軍的到來。況且,克洛斯迫使英格蘭尼不得不首先撕毀和平條約,雖然動機未必與伊莉完全無關,可是他的所做所為畢竟深合我意。拋下這種忠誠的家臣不管,似乎太說不過去。

猶豫間,一輛豪華的馬車從敵陣中筆直向我駛來。嗯,這樣很好。先談再打,正是文明人在戰鬥前應有的過程。對我來說,談判的時間正好用來考慮得失。如果敵軍不是派出使者而是全軍攻擊,我當然是率領著部隊逃跑再說。如果敵軍追得太急,搞不好我會一下子跑不見的。

很難想像,在戰場上居然會出現一輛這麼華麗的馬車。因為距離的緣故,我無法判斷馬車的材質究竟是什麼,可是馬車外表上貼滿的金箔,足以證明馬車主人的奢侈與豪華。更何況,用來拉車的八匹駿馬居然是那種血統極為純正的阿拉伯馬。那八匹駿馬中隨便挑出一匹,也比我的部隊中任何馬匹都要昂貴。那些矮小、便宜的草原馬暫且不說,凱迪所騎的馬可是我親賜的!

看看用來拉馬車的那八匹駿馬,再回頭看看凱迪的坐騎,我很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

馬車近了,車廂處的玫瑰徽章躍入我的眼簾。凡是帶有玫瑰的徽章都必須是國王親自頒發。縱使從來沒見過這個徽章,我也知道馬車的主人與英格蘭尼王室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徽章裏的玫瑰極為完整,相信除了英格蘭尼國王自己的徽章外,再也沒有比這個徽章中更為完整的玫瑰圖案了。

這會是誰的馬車呢?肯洛王子倒是有資格用這樣的徽章,可是他的徽章我見過,並不是這副圖案。

馬車駛到我的面前。當車門打開後,從馬車裏走出一個侍從,隨後,一個相貌威嚴的中年人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走出馬車後,那個中年人的身體裏隱約散發出連我都幾乎無法察覺的魔法波動。從這一現象中,我可以得出兩點結論。一、馬車裏有非常高明的魔法陣或者是魔法裝置。二、此人的魔法造詣極高——與蘭絲不相上下。

我閉上眼睛,強按住內心的殺機。

我知道他是誰!

聖東尼奧.詹姆士,英格蘭尼的國師,現任國王的叔叔,英格蘭尼目前唯一的魔導師——雖然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年輕。

無論是從政治上還是從實力上,幹掉聖東尼奧.詹姆士比幹掉肯洛王子更能令英格蘭尼遭受巨大的損失。可惜的是,魔導師都是深不可測的人。

隨著實力的提升,我越來越意識到,蘭絲的實力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雖然蘭絲同樣也不可能清楚我的實力)。而且,德克薩國師恩斯特.洛佩斯被暗殺的例子告訴我。魔導師不是不可能被殺掉,只是,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雖然表面看起來魔法師的身體極其單薄,可是等級越高,他們的能力就越是神秘。我琢磨著,聖東尼奧既然敢來到我的面前,肯定有自保的方法。

恩斯特.洛佩斯斃命時自爆,即便是聖騎士、影劍士也因此身負重傷。萬一我在殺掉聖東尼奧時,他也自爆呢?

深吸一口氣之後,我睜開眼睛。

“聖東尼奧.詹姆士國師?”

聖東尼奧的表情平靜,可是他那深邃銳利的目光卻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點頭後,雖然明知我是誰,他仍然按社交的禮儀禮貌地問道。

“蘭特.蕭國王陛下?”

理論上,一個王國中國王的權力最大。不過,王國中與其地位互為國體者同樣存在。例如王妃,又例如國師。

如今英格蘭尼就這麼派出國師徑直前來與我談判,可以說是給足了我面子。對於這一點,我倒是比較滿意的。當然,如果身為王位繼承人、全軍統帥的肯洛前來同樣可以表達對我的善意和尊重。只不過,如果肯洛真的單獨前來與我談判,弄不好我會趁此機會俘虜或殺掉他。聖東尼奧就不同了——雖然我已經日漸驕傲,甚至幾乎接近狂妄的地步……

無論怎麼說,肯洛的心機令我更加忌憚了——也就是說。

“一定要幹掉肯洛”這個念頭更加熾熱了。

“你想對我說什麼?”

聖東尼奧盯著我的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

“言和。”

“哦。”我無所謂的笑了笑。

“條件呢?”

“我國放棄對吾爾漢的圍攻,兩國再次簽訂和平條約。”

我只是冷冷地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長時間的對視後,聖東尼奧歎了口氣。

“好吧,我國放棄對吾爾漢、卡敖奇甚至包括戰爭前克洛斯男爵所佔領的土地,如何?”

很想繼續沉默,但我對和平確實報以希望。現在歐巴尼亞王國的領土雖然擴大了,可是在資金、糧食儲備等方面反而比前一段時間更為窘迫,實在不宜再打一場大仗。英格蘭尼現在的情況雖然也不是很好,但是綜合實力仍舊比我國強得多。讓歐巴尼亞和英格蘭尼拼個兩敗俱傷,並不符合我的根本利益。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條件。假如說我向英格蘭尼發動侵略戰爭,打了一陣子後又宣佈以‘退出佔領區’為條件談和,你們會同意嗎?”

“為什麼不呢?”聖東尼奧很認真地看著我。

“即使加上薩弗斯聖騎士和若干傭兵團的實際控制區,歐巴尼亞的國土面積仍然不足我國的四分之一。如果歐巴尼亞王國的實力比我國強,我國當然會接受這樣的條件。”

“我誠懇地提醒您注意。國土面積並非衡量戰爭實力的唯一標準。您要知道,英格蘭尼與歐巴尼亞國情不同。如果政府軍損失太大,地方豪強對中央的身心力就會大減——就象法蘭西斯目前的情況一樣。”

“再者說,你如果確實希望與我國再次簽訂和平條約,肯定是出於某種特殊的原因……”

我揚起手示意聖東尼奧魔導師不必解釋。

“對於這一點,你我心知肚明,無須繞來繞去。我並不需要知道那個具體的原因,但是我至少知道,這個突發事件有利於歐巴尼亞王國。”

聖東尼奧盯著我,緩緩點頭。

“是的,當初促使肯洛向克洛斯男爵發動進攻,是因為我們從某個特殊的管道得到一個消息。陛下貴體將會染恙。而且,我們從側面的情報證實了這一點。歐巴尼亞的政府機構從10月中旬便陷入了某種程度的混亂。”

“現在陛下貴體已愈,所以我國打算撤軍。如果您確實有誠意與我國達成諒解,您可以提出條件。”

聽完聖東尼奧的話後,我好不容易好忍住殺人的衝動。染恙?!我他媽差點被害死!那個什麼所謂的十七死士居然還將暗殺我的消息透露給英格蘭尼人了,真可惡!

聖東尼奧對我解釋的理由根本作不得數。羅斯公爵的死士已經被完全清除了,他說的這個消息對我來說沒什麼利用價值。

我想,迫使英格蘭尼改變強勢作風主動言和,肯定是由於獸人南下的緣故。再不然,就是英格蘭尼權力中心的人對克勞德公爵產生了疑心。

前些天我和他私下達成約定,而且,那個約定還特別惹人懷疑。約定的內容我是小聲對克勞德一個人說的。其他人能夠聽清楚的內容只是“我以我血發誓。只要詹姆士三世一死,立即履行約定……”

克勞德公爵本來就桀驁不馴,上次被擊敗後,拒絕任何英格蘭尼軍隊從他的領地攻擊佈雷西亞,早就惹得英格蘭尼上層人物不滿。這次,與我達成約定後所說的話聽起來又是那麼的曖昧……

如果我再次與英格蘭尼達成協定,那麼騰出兵力的英格蘭尼接下來會幹什麼呢?

首先肯定是想辦法擊退獸人的進攻。然後呢……只怕克勞德公爵會有難了。

一想到克勞德公爵有可能被英格蘭尼殺掉或是迫反,我真是愉快極了。哎呀,我的本性還真是邪惡呢。不行不行,我現在還不能笑,而且也不能那麼輕易就答應聖東尼奧的要求。這樣做不符合我的行事風格,平白惹人懷疑。萬一讓英格蘭尼權力中心的哪個較為理智的人看出那是反間計,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我的條件嘛,很簡單。將塞斯交由歐巴尼亞王國託管。”

之所以不提出要求對方交還伊莉,一方面是由於我沒有確鑿的證據。如果提出這樣的條件,英格蘭尼人只需要矢口否認就行了,我根本就沒什麼辦法。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掩耳盜鈴。雖然覺得對方肯定知道伊莉對我的重要程度,不過我還是乞求他們並不知道這一點。

令我錯愕的是,聖東尼奧居然一口答應了原本以為他絕對不可能立即答應的條件。

聖東尼奧施展擬音術,使附近三公里內所有的人都聽得到自己的聲音。

“我以英格蘭尼國師的身份宣佈,將塞斯公國交由歐巴尼亞王國託管。從現在開始,英格蘭尼與歐巴尼亞王國互不侵犯……”

“現在,請歐巴尼亞國王大聲宣佈與我國達成的共識。”

聖東尼奧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而我的臉色卻一陣青一陣紅。

開什麼玩笑?肯洛花這麼大的力氣將我誘來,只是為了重新簽訂和平條約?

雖然以歐巴尼亞目前的狀況看同樣需要和平,可是,我為什麼會有上當的感覺呢?

對了,伊莉怎麼辦?

我知道了!

如果現在當著幾萬人的面橫生枝節,向對方要求釋放伊莉之類的條件,受對方嘲笑因而名聲掃地不說,肯洛的佈置也可以起作用。且不說被激怒的戰士擁有更高的士氣,肯洛的麾下還有好幾名龍騎士呢!

壞了,剛才我怎麼忘了龍騎士的存在呢?“驕傲讓人失敗”這句大陸名言確實正確無比!如果我再次使用以往的戰術,那些龍騎士在天空可以向泰坦巨人和卓索圖人發動攻擊。我當然能夠逃得掉,可是在龍騎士的追擊下泰坦戰士不可能沒有任何損失!

看著面露微笑的聖東尼奧,我突然不知該如何抉擇。

打,肯定是不贏的。即便是落荒而逃,也會有不小的損失。

和,其實非常有利。但問題是。可憐的伊莉怎麼辦?

好歹相戀一場,就這麼扔下她不管?

嘴裏就好象含了一顆已經破裂的苦膽一般。那種苦澀的滋味,令我難受極了。

“我……蘭特.蕭……”

“以歐巴尼亞國王的名義……宣佈……”

……

“再次相信曾經背信棄義的英格蘭尼一次……”

敵方陣營引發了陣陣騷動。可是,這又關我什麼事呢?英格蘭尼本來就背信棄義了嘛。是它在簽訂了和平條約後攻打我國的。

“如果英格蘭尼軍隊在三天內完全撤離塞斯並將塞斯交由歐巴尼亞王國託管,那麼……歐巴尼亞王國與英格蘭尼王國將互不侵犯!”

我抬起頭,仰望著天空。

原來“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就是這麼一回事。

作出取捨的決定後,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感悟。看來,我與伊莉之間的感情只不過是年青時的一種激情衝動……

如果是安麗絲,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哪怕世界滅亡又有什麼關係呢?

至於說卡特琳娜……

擁有魔族長老實力的她,自己就可以將這個世界鬧得天翻地覆……

第八部座談會

大帝傳寫完第八部,參演人員的陣容也越來越龐大了,有些參演人員相互之間甚至並不相識。為了加深演員們相互之間的瞭解,以利於後面的拍攝,導演特意為參演人員舉辦了一次座談會。令人不解的是,在座談會結束不久市面上就有座談會的DV開始流傳起來。

鏡頭一:

五六個膚色不同,年齡不等的小孩子抱著蘭特的大腿,沖著他“爸爸、爸爸”地喊個不停。

卡特琳娜此時表現出嚴重暴力傾向,她反扭著蘭特的左臂,將他強行按在桌上,氣憤地質詢這一事件的真實性。以賢妻良母素稱安麗絲這時也似乎有些克制不住,正用力地抓著蘭特的右手,試圖強迫讓他在一份協議上按下手印。

“不要啊~~老婆,我發誓,他們絕對不是我生的~~啊!~~也不是別的女人為我生的……”

“我不管那麼多!你太花心了,我實在不放心。你現在快點簽下這份退位書,將歐巴尼亞王國的國位傳給我們的兒子!”

“嗚嗚……我才二十三歲,哪有這麼早就退位的?再說,作者打算讓我稱帝,現在就退休,留給兒子的就只是王國而非帝國了……卡特琳娜你輕點……安潔兒,救命!救命!我們還沒同房呢,你不想這麼早就當寡婦吧?……不是吧,安潔兒你在幹什麼?!”

“老婆,好老婆,我真的是被陷害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安麗絲用力的搖晃著那只不聽話的右手,想要將它移到適當的位置上,可惜總是不能成功。

“伊莉的事也就算了,塞維爾公爵是怎麼回事?”

“嗚嗚……老天,我造了什麼孽啊……雖說現在野蠻女友很流行,可是攤上野蠻老婆也實在太命苦了!……嗚嗚……”

男一號淒苦的哀號聲雖然能夠讓石頭人流下眼淚,可惜卻無法令處於暴走狀態的兩位元老婆停止她們的暴行。

暴行之所以不受干擾地持續著,並非是參加座談會的演員們都失去了同情心。真正的原因在於,男一號的精靈老婆正施展著魔法,將這個角落所發生的罪行完全遮罩了起來。精靈施展對魔法的領悟,僅次於神魔。作為精靈族的聖女,安潔兒的魔法實力在歐巴尼亞王國完全可以排入前三。這種簡單的遮罩魔法對於安潔兒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事實上,安潔兒現在比安麗絲和卡特琳娜還要火大。不管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小孩是誰的孩子,反正不是安潔兒的。因為安潔兒還沒和蘭特這個花心大羅蔔同房呢!所以,安潔兒賣力地施展著遮罩魔法,那種執著的、咬牙切齒的態度,令蘭特在飽受肉體傷害的同時不得不承受更為可怕著精神折磨。

鏡頭二。

喬欣慰地看著自己的繼子和女婿,滿臉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他用力地拍拍夏默的肩。

“好傢伙,看不出你居然能夠做得這麼好。任何和玫瑰有關的紋章,全都只能由國王陛下親自賜予。現在好了,格裏恩家庭的家徽上終於有一隻玫瑰了。對了,主公說要將希茜的兒子立為格裏恩家的家督,對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夏默,你是我真正的兒子。家族之聲名是依靠你才能夠發揚光大,而我的血脈能夠在高貴的門第中延續下去,已經完全滿足了。我覺得主公對希茜說的話對你實在有些不公平。”

“父親大人,妹夫體諒我。對這件事,他已經和我達成了共識。”夏默的臉上仍舊掛著那種牢不可破的微笑。

“將來格裏恩家族的男丁娶哈伯家族的女兒,就可以取得家督的優先繼承權。”

喬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他狠狠地捶了捶馬迪爾的胸膛。

“好傢伙,成了首相後果然和從前不同了。這種大度,這種睿智……嘿,好女婿,你在看什麼呢?!”

馬迪爾的精神明顯有些不集中,他神不守舍地指著不遠處的蘭妮、希茜兩姐妹。

“她們……她們是怎麼回事?”

喬回頭觀察。兩姐妹在角落裏親熱地竊竊私語。她們時而微笑,時而又抱頭痛哭。

喬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拍了馬迪爾一巴掌。

“別管她們,她們兩姐妹小時候就總是這樣。”

“女人的事,咱大老爺們是搞不懂的。來,咱翁婿好好幹一杯。對了,夏默雖然深得主公信任,不過他肯定無法立下太大的軍功。沒有足夠的軍功,爵位上總是有限的。我的好女婿,格裏恩氏的家徽想要變成兩柄交叉的金色長劍,就全得靠你了。”

“好的,好的,這是應該的。”馬迪爾一邊偷偷看著旁邊的妻子,一邊連聲答應著。馬迪爾突然回過神來。

“岳父大人,您剛才說什麼來著?”

“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夏默嘿嘿一笑。

“所謂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父親的意思是將重任交給你,要你再接再勵,混個親王當當。”

“親王?”馬迪爾失聲大叫。

“哪那麼容易?!”

夏默嘿嘿一笑。

“路漫漫其修遠兮……你就好好努力吧。”

鏡頭三。

鐘斯的嘴角微微上翹,臉上浮現出迷人的酒渦。

“蘭絲啊,聽從你從國王陛下那裏要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咳、咳!你應該叫我老師!”蘭絲的臉漲得通紅。他並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害羞。

鐘斯似笑非笑地望著蘭絲。

“國王陛下已經親口赦免我了,而且他還告訴我,打算命令你娶我。現在我已經是你的未婚妻了,還叫什麼老師?你別想轉移話題。快告訴我,那個漂亮女人是怎麼回事?”

蘭絲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蘭特和我探討了有關死靈術的魔法,我打算製造一個恐怖騎士。那個女人是暗殺蘭特的兇手,而我正好缺一個擁有聖鬥氣的……”

看到鐘斯皺眉,蘭絲慌忙解釋。

“那女人的意志極為堅定,根本就沒有可能收服。當她看到蘭特仍舊活蹦亂跳時,怨念極強。況且,她還服用了一種無法可解的毒藥……”

“你感覺到沒有,蘭特那邊有一股非常隱蔽的魔力波動,現在我們看到的是幻相。你猜,蘭特現在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這一次,鐘斯的注意力終於被成功轉移。

“國王陛下和他的女人們在一起,那種所謂的危險……恐怕國王陛下樂於承受吧。”

鏡頭四。

角落裏,克洛斯緊緊地拽著阿拉卡胖乎乎的手,阿拉卡幾次想要將手抽回都沒有成功。

“阿拉卡,我們都是《大帝傳》的老人,你如今已經出人頭地了,可是我……”克洛斯說到這裏,語氣中不免帶上了一點淒淒慘慘味道。

阿拉卡言不由衷地安慰著克洛斯。

“你其實也不錯嘛。現在你是吾爾漢和卡敖奇兩座城市的城主。伊莉公爵管不了你,主公也不方便管你。你現在是天高皇帝遠,在那裏當土皇帝多舒服啊。”

這時候,阿拉卡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說。

“人家拉西斯好忌妒你呢。他辛辛苦苦打下布裏斯,被主公一句話就兼併了。他雖說是公爵,在布裏斯還是三天兩頭接到主公的命令,還沒有你來得自在呢。”

克洛斯呆呆地看著阿拉卡,搖搖頭,語氣卻愈發淒涼。

“阿拉卡,在商業上,你確實是一把好手。可是在別的方面,你確實不行。所謂旁觀者清。我遠離政治漩渦的中心,有些事比你看得更清楚。”

阿拉卡的語氣不免有些生硬起來。

“你不也就是個小商人的子弟?!好象有多大遠見似的!”

克洛斯長歎一聲。

“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阿拉卡,你不必緊張,我對你並沒有敵意。”

阿拉卡被克洛斯的語氣弄得有些迷惑起來。

“你到底是怎麼了,得了什麼絕症嗎?”

“我雖然遠離政治中心,可是邸報卻是每天都讀的。作者在文中,已經對下一部的情節略有暗示。”克洛斯痛苦地搖搖頭。

“在大好形勢下,你們都太過樂觀了。”

“舉世皆醉,唯我獨醒啊……阿拉卡,你知道和珅這個人嗎?”

阿拉卡迷惑地搖頭。

克洛斯拍拍阿拉卡。

“主公厚愛你那是沒話說。不過將來小主公未必也能象主公那樣信任你。多讀些歷史書吧。”

阿拉卡怔怔地看著克洛斯離去的背影,不知所措地東張西望,似乎有點癔症的模樣。

鏡頭五。

正鬧得不可開交,蘭特突然輕噫一聲。他不知使了什麼手法,一下子從許多人的圍繞中消失不見了。待眾人再次看見蘭特時,卻發現他穩穩地抱著一個憑空出現的小女孩。

那粉雕玉鑿的小女孩年紀在總角之間,只是似乎剛剛哭過,臉上還帶著淚痕。

蘭特親昵地安慰她。

“小可愛,哭什麼呢?”

小女孩精巧的五官因為專心回憶而皺在一起了。小女孩似乎想起了什麼,她的表情逐漸變化。最後,小女孩的嘴癟了起來,銀豆豆不停地掉落。

“哇……我想起來了……”她伸出潔白的小手,掌心上躺著一顆散發著奇特光芒的牙齒。

“嗚……我的牙掉了……”

“掉乳牙沒什麼關係的,別哭,別哭。小可愛一直都很乖的,別哭了。”

卡特琳娜大怒,沖到蘭特面前準備施加掐、擰、捏等暴力手段。

“你還說要我們相信你,她是誰?!”

蘭特淡淡一笑。

“別把小可愛教壞了。小孩子總是喜歡模仿大人的。”

說話間,蘭特一隻手抱著那小女孩,另一隻手不知怎麼弄的,成功地將卡特琳娜所有的攻擊化解於無形。

小女孩專心致致地看著卡特琳娜和蘭特,臉上淚痕未幹,卻突然拍手笑道。

“這個阿姨的武功好高。可是蘭特哥哥你武功怎麼也這麼高了?我纏著爸爸教了我好多東西,進步好大呢,可現在還是打過贏你喲。”

卡特琳娜迷惑地停了下來。不過,小魔女旋即變得更加生氣。

“小丫頭片子,怎麼會蘭特是哥哥我卻是阿姨呢?小傻瓜!”

安麗絲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她指著那小女孩。

“你是……”

小女孩伸出食指放在嘴前輕噓一聲,調皮地一笑。

“安麗絲阿姨,你要給我保密呀,要不然我會被爸爸抓回去的。”

鏡頭六。

薩弗斯和拉庫裏正大眼瞪小眼地瞪得不亦樂乎。

半晌,薩弗斯的牙縫中終於迸出一句話。

“你居然敢在法蘭西斯犯下反人類罪!”

“我有什麼辦法?如果不儘快完成任務,自己的腦袋都保不住!”

薩弗斯更加氣憤。

“你難道不是貴族嗎?你難道沒有受過騎士教育嗎?”

“自然不是!我以前不是貴族,現在也不是。我的貴族爵位已經被主公褫奪了,還成了死囚。”拉庫裏滿不在乎的搖搖頭。

“至於說騎士教育……我的第一個格鬥技老師是一名老山賊,你想我可能受過騎士教育嗎?”

拉庫裏看到薩弗斯一言不發朝著廚房走去,開始警惕了。薩弗斯在廚房里弄的動靜雖然很大,不過翻弄了一會兒就出來。拉庫裏一看到薩弗斯出來,就象兔子一樣竄出了大廳。因為他看得很清楚,薩弗斯的手裏拿著一把大號的菜刀。

鏡頭七。

一個雖然蒙著面,卻仍舊帥得一塌糊塗的神秘人和滄日海、木力躲在一個角落裏喝悶酒。

木力越喝越生氣,他悶悶地向神秘人抱怨。

“你是怎麼回事?俺長得這麼帥,在《大帝傳》裏只能演個配角嗎?這麼多打仗的機會,你卻不讓我去!”

神秘人嘿嘿一笑。

“喝酒,喝酒。這時候享受一下美酒豈不是更舒服?談什麼正事啊。”

滄日海似笑非笑地說道。

“木力,你就別抱怨了。從劇情看,下一部你多半還有個出場的機會——雖然多半仍舊是個配角。”

滄日海的視線象釘子一樣落在神秘人的身上。

神秘人先是坦然承受滄日海的逼視,可是總被一個同性盯著看,神秘人終於有些受不了了。他尷尬地一笑。

“滄日海,我也不騙你。在大帝傳接下來的情節中,木力的出場機會固然不多,你出場的機會更少。”

“一個好的遊戲,最重要的就是平衡性。爭霸小說亦是如此。”

“獸人是以蒙古人為原型的。蒙古人入侵歐洲時,野戰中只有威爾士的長弓兵能夠克制他們,其他的兵種完全不是蒙古人的對手。如果蘭特麾下的主力是獸人,那麼對交戰雙方來說太不公平了。”

“至於你……”神秘人自失地一笑。

“你的實力太強了。”

“我原本計畫蘭特統一愛克斯大陸再打征服一個大陸,控制了三維空間再向神、魔兩界進軍。那時候,你自然可以風光登場。”

“現在《大帝傳》已經有一百二十萬字了,如果這樣打下去,我簡直不敢想像《大帝傳》最終會寫下多少字。所以說,文中的伏筆算是浪費了,頂多也只能作為外傳、後傳之類的東東作鋪墊。”

“你出演的機會不多好歹還是因為實力太強而並非實力太差,想開一些就好了。可愛的娜弗麗比你的人氣該旺得多吧,可是對於她將來該以什麼面貌出場,什麼時候出場,我也還沒決定呢。”

“別廢話了。來,為了慶祝《大帝傳》第八部順利完成,幹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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